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深爱游戏:老公束手请就擒 作者:喜无音 四年前,她被一黑衣男子推入了小树林中。 从此,恶梦不断。 那一个他来到她的身边,将她带出了阴霾,却不知…… ==================   ☆、001 我嫌脏,我恶心!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男女的声音。   坐在马桶上,白向竹心里一阵恶心,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顿时冒出一层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洗手间的门口处停放着“正在抢修,暂停使用”的牌子,她无视它的存在,匆匆走了进来。   没想到,居然能撞见男女在此偷食。   她皱眉,解决好问题后,伸手就去拉门口,可下一秒,她的手顿住了。   耳边,又传来了那对男女低低的极度压抑的声音。   “亲爱的,要是阿竹知道了怎么办?你怎么做选择?”   “这是我们的时间,不许想别人……”   “你说嘛!”   “乖,当然是选择你。”   娇笑的声音传出:“你也只能选择我。不然我阉了你!让她以后没有性福!记住,你只能是我的!阿竹她休想!”   白向竹全身猛的一颤。   是他们!   她相恋了三年的未婚夫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   刚刚,她居然没有听出来是他们的声音!   她走出小隔间,伸手去敲隔壁的门,里面的男女顿时噤了声。   没有人回应,白向竹便用力拉门把手,但,却无法拉开。   她快要疯了,厕所里面,可是她的未婚夫孙夏洋和她最信任的好朋友罗晓晓!   他们怎么可以背着她乱搞!   “开门,给我开门!”   她颤抖着声音道,抬起右脚,用力去踹门板。   “砰!砰!砰!”   门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她急喘着气,她就不信,她捉不了他们的奸!   她再次抬起脚。   几乎与此同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白向竹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撞了进去。   里面的男女立即闪身,而她就这么的撞在了冷硬的马桶上,额头立即鼓起了一个大包。   她被撞得头晕眼花,扶着墙站直身子,不适症状几秒钟后才渐渐减轻、消失。她目光惊痛的盯着眼前的男女,他们衣衫不整,脸色绯红,额上渗着浓密的汗水,可知刚才的事有多激烈。   偷吃的男女看到是她,眼里全是满满的惊愕。   “你发什么疯?”半晌,孙夏洋皱眉。   “阿竹,怎么是你?”罗晓晓声音低低的,眼帘也垂得低低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为什么不能是我?你们无耻!”白向竹冷笑,咬牙,她气得全身颤抖,声音也跟着打颤:“你们是有多饥渴,连这种地方都不放过!”   白向竹说着抬起手就想去甩孙夏洋的耳光,却被他在半空中扣住了。   “白向竹,你疯够没有!”男人厉声道。   火气尚未发泄,得不到满足,在这种时候被打断,只要是个男人,杀人的心都有了。所以,他看白向竹的眼光,充满了怒火。   “对,我就是疯了!我不单要打你,我还要打她!”白向竹抽回自己的手,手指颤微微的指向他身旁的女人,退出了小隔间,“不要拿你那只摸过其他女人身子的手碰我,我嫌脏,我恶心!”   她盯着面前的男女,眼中满是恨意。   罗晓晓想是被吓坏了,白着脸,整个身子瑟瑟发抖,直往孙夏洋怀里缩:“洋,她……她……!”   在白向竹的心里,罗晓晓就是那种十分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可不久前那强势又让人心生寒意的那些话,难道是别人说的?   “乖,别怕,有我在!”孙夏洋护住她,温柔的说道,“你先出去等我,我一会就来。”   罗晓晓乖巧的点了点头,颤微微的看向白向竹,“阿竹,我和洋是真心相爱,求你成全我们。”   白向竹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罗晓晓:“阿竹……”   “别叫我阿竹!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很恶心!”   “罗晓晓,你真贱!”   罗晓晓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孙夏洋皱眉,脸上写着不悦:“晓晓,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罗晓晓看向白向竹,大眼睛里满是愧疚,张开嘴,想对她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好!”她娇柔的应了一声,“洋,你别太凶。阿竹她会理解我们的。”   她的温柔和善良令孙夏洋动容:“晓晓,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知道吗?”   罗晓晓含羞笑了笑,从他怀里钻出,缓缓往外走,在经过白向竹身边的时候,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得懂的声音说道:   “洋说想体验一下在女厕所里AA是什么感觉,所以,我们就来了。”   ☆、002 绝望   “没想到,跟在床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阿竹,以后你一定要跟男人去体验一下。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白向竹握紧了拳头,她强压下胸口的怒意,闭上眼睛,怒力压下抽人的冲动。   罗晓晓咬牙切齿轻声道,踩着高跟鞋,咚咚走了。   白向竹僵在原地。   就在四个小时之前,她打电话给罗晓晓想约她一起逛街,她说已经约了人了,原来,她约的是她白向竹的男朋友,相约到女厕所里来了!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孙夏洋原本的怒气慢慢消散。   眼前,可是他的未婚妻,他真心喜欢过的人。   可是……   他心里渐渐涌起一丝丝愧疚:“阿竹,我和她……”   “告诉我,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白向竹打断他的话,“我要你说实话。”   “阿竹,是三个月前,我喝了点酒,晓晓她,趁机爬上了我的床……”孙夏洋吞吞吐吐。   “三个月前?”白向竹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所以,自那以后,你们就经常背着我干这事?”   孙夏洋沉默,因为,她猜对了。   白向竹擦了擦眼泪:“夏洋,为什么?你说过,等我毕业了就娶我的,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如果你爱她,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成全你们。何必背着我跟晓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孙夏洋看着她的眼睛:“你当真想知道?”   看到她点头后,他便淡淡的说道:“阿竹,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是,我已经二十七岁,我是个正常男人,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从不让我碰,我尊重你,从不勉强你。我是有心娶你,所以才瞒着你。”   白向竹愣。   “你跟罗晓晓在一起,完全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对!”   心,好似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好疼。   “阿竹,只要你肯给我,我保证,再也不找晓晓!”孙夏洋忽然认真的说道。   闻言,白向竹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咬牙:“孙夏洋,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发泄的工具?”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然。   “孙夏洋,我做不到你这样的大度。对于爱情,我要求彼此全身心的给予。既然我们不同路,我跟你之间到此结束!”   她转身欲走出洗手间,岂知,孙夏洋一个跨步上前,就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一个旋转身,已把她推进了隔间里,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孙夏洋,你干什么?”白向竹尖叫了一声,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给我!”孙夏洋狰狞着面孔,脸上是欲求不满的神情。   白向竹惶恐,大力去推她:“孙夏洋,你疯了,快放开我!”   孙夏洋用力制住了她乱动的身子,喘着气道:“阿竹,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现在就给我,我等不到新婚之夜了!”   说罢,他俯下身子,就要吻下去。   白向竹一个侧脸,他的吻便印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抗拒激惹了他,他红着眼睛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直奔主题!”   他说着,就动手去撕白向竹的牛仔裤拉链。   反抗不得,白向竹恐惧到了极点,这世界真的很可笑也很讽刺,她就要被自己劈了腿的未婚夫给强了。   就在绝望之际,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原本粗鲁动作中的孙夏洋闷哼一声,脸一白,眼一闭,整个人便缓缓倒了下去。   白向竹撑大了眼睛。   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人,他的手中,是一把黑漆漆的短枪。   ☆、003 完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短枪。   白向竹本就失了血色的脸此刻看上去更加惨白,因为害怕,她全身颤抖。   “你……你杀了他?”   男人淡淡的说道:“这种男人,死不足惜!”   白向竹双腿瘫软,扶着墙才不致于倒地。   “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知不觉,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恨他的背叛,恨他对她的不敬,恨不得他死去,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倒下去,她怎能不难过!   更何况,那是她爱过的人!   “哭什么?还没死!他还不值得我浪费一颗子弹!”男人拧了拧好看的眉毛,转身大步离去。   白向竹愣在原地,好一会才从恐慌中回过神来。   确定孙夏洋只是被黑衣人敲晕之后,她狼狈的逃离了洗手间。   她根本无暇顾及黑衣人为什么会在女厕出现,又为什么在救了她之后转身就离开。   直到接到好友夏瑶雪的电话,白向竹仍未从惊魂中走出。   “阿竹,你掉粪坑里了?怎么上个洗手间这么久?”夏瑶雪在电话里埋怨道。   “我已经出来了,你在哪里?”   “我在星巴克,你快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白向竹匆匆去了星巴克。   当她出现在周瑶雪面前的时候,后者吃了一惊:“脸色怎么这么白?身体不舒服?”   说着便将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   “我没事。”白向竹落座后,端起咖啡,猛朝胃里灌了半杯。   她现在的心情很差,她很想向好友大吐苦水,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觉得无力。   “没事就好。”夏瑶雪没往深处去想,“不早点回来,刚刚碰见晓晓了,就在你进来前她才刚离开。咖啡还是她帮你点的。”   白向竹原本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闻言,便将咖啡重重啪到了桌面上。   “她来做什么?”   夏瑶雪好奇她的反应,看着从杯子里泼出来的咖啡,又看向白向竹,发现她脸色很不好看,忙问:“怎么了?你去趟洗手间回来就很不对劲。”   白向竹沉默。   待要开口,夏瑶雪看了眼时间,突然叫了一声:“唉呀!都快十点了!阿竹,我得走了。我家大哥规定我必须十一点前回到家。否则以后晚上都别想出门了。”   白向竹很想她再陪陪她,可那是她的家规,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瑶雪家有个妹控的大哥,对她管得特别严。而且瑶雪也有点怕他。   这几年来,她和罗晓晓多次想亲眼目睹那尊大神的尊容,却始终没有机会。   夏瑶雪拎了今天逛街的战利品就走,白向竹冲她开口:“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夏瑶雪头也不回:“你也一样,快回去吧!”   她走后,白向竹在星巴克坐了一会才离开。   没多久,她的身体产生的奇怪的变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燥热,同时,体内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空虚感,这种空虚感逼得她几乎要发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完了!   她被人下了药!   ☆、004 幻觉   白向竹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当看到矗立窗前讲电话的男人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掀开被子往里一看,顿时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衣服还在。   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往窗口处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看了一眼。   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拿过静静躺在床头柜上的手袋,蹑手蹑脚往外走。   “去哪?”身后蓦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话音落,一袭黑衣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向竹愣,是他?   眼前的男人,长相惊为天人,五官立体,鬼斧神工细细雕刻出来一般,仿若上天最完美的作品,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特别是那双幽深的眸,如一汪望不见底的深潭,让人一眼望不穿。   男人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目测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五,短发,剑眉,漆黑的眸迸裂着寒意,鼻子又高又挺,性感的薄唇微抿。一袭纯手工制造的昂贵黑色西装衬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他就站在那里,无形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莫名的心慌。   白向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怕我?”男人清冷一问,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冷。   白向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眼前的男人,正是昨天晚上把孙夏洋打晕将她救下的黑衣人。   他的手中,可是有枪支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向竹的心里安然了不少。   “你是警察?”她反问。   男人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沉默在白向竹看来就等同于默认。   “谢谢你!”   “昨天晚上,你把我当成了别人!”男人淡淡的说道。   白向竹脸红,尴尬。   太阳穴的位置隐隐作痛,昨天晚上的记忆渐渐涌现。   当时她离开星巴克后,身体的燥热与空虚感越来越明显,活了二十二年,她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代表,她的身体需要一个男人来填满。如果再不赶紧去医院,只怕理智会被药性吞噬,到时候,只怕是个男人,她就会不受控制的扑上去……   她快步朝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走去,心里的恐惧蔓延。   在地下停车场,她遇见了他,也就是眼前的黑衣人,却把他看成了孙夏洋,扑到他身上,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对着他又打又踢又咬又吻,甚至伸手去解他的皮带扣,引来无数人围观。最后的记忆是,她的后颈传来一阵钝痛。   她被他敲晕了。   醒过来后,便是躺在了这个房间里。   “对不起。”她低头,脸更红,“那个,被我咬的地方,伤得重不重?”   男人没有作出回答,而是十分肯定的说道:“你中了致幻剂的毒!”   致幻剂?   难怪会把他当成孙夏洋。   白向竹忽然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昨天晚上她遇见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想必不会那么幸运,肯定已经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谢谢你又救了我!”   “你要怎么谢我?”   白向竹愣。   “你想我怎么谢你?”   ☆、005 你怕我?   “以身相许!”男人清冷作答。   白向竹又是一愣,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也不接他的话,她从手袋里拿出一纸便签,写下一串数字号码,递到他手中:“我叫白向竹,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帮得上忙,我白向竹一定义不容辞。”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便签纸,淡淡的说道:“我不需要你帮忙什么,除了,以身相许。”   “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笑,我大学还没毕业呢!”她扯了扯嘴角,“请问,怎么称呼你?”   “云自影。”   “好的,云先生,我知道了。谢谢你。再见。”   她转身正欲离去,云自影道:“站住!”   明明只是轻轻的两个字,却透着令人不可拒绝的威严。   他再次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仿若高高在上的王者。   “我没有开玩笑。”他淡淡的说道,语气十分肯定,“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对于男人的莫名其妙,白向竹不予理会。   “你还有什么事吗?”白向竹抬头看向他,明媚的大眼睛里是纯净的婴儿蓝。   云自影的眼光落在她小巧的右脚踝上,声音低沉暗哑:“你脚上的链子,是怎么来的?”   “我要你,说实话!”   薄唇微抿,表情严肃,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压制着某种情感。   他紧了紧拳头,深沉的眸光不放过女孩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白向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目光落在右脚踝上,那里,有一根极其普通的银色链子,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这条普通的链子,系在她的脚踝上已经几年了。   这几年来,她试过无数个方法,却无法将链子解开。   过去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狠狠冲击着她。   身子猛的一颤。   小脸顿时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那一年,那一夜,陌生的城市,模糊不清的容颜,晃荡的人影,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一样样,狂吼着,仿佛再现……   熟悉的恐惧,再次袭来。   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她瘫软着倒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云自影沉声问,眸光落在她白得像纸的脸上,剑眉微蹙。   听到声音,白向竹缓缓回神,发现他的双手正有力的扣在自己的腰枝上,她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于暧昧。   她急忙站直身子,从他怀里钻出来,错开位置,与他保持着一个不尴不尬的距离。   “为什么?”云自影轻声问,目光仍然停留在她的脸上,“你在恐惧什么?”   白向竹回望着他,没有回答。   这些年,她一直在刻意回避那段记忆。   “我再问你一次,你脚上的链子,是怎么来的?”云自影向前跨上一步。   白向竹则往后退了几步。   “你怕我?”   好听的声音轻轻敲打着耳膜。   白向竹摇头。   “很抱歉,这是我的隐私,我不能说!”这条链子的背后,是一个秘密。   因为它,这么多年来,她常常被恶梦惊醒。   云自影不再追问,在她昏睡的时候,他已经查探过,这条链子,看似普通,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无人能解,除了……   ☆、006 不知检点   他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自脚链上离开,目光深深锁住脸色仍有些白的女孩。   “云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白向竹被他看得心慌,匆匆往外走。   云自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语不动,剑眉微拧,不知在想什么。   白向竹走出房间后才发现这是江城市一家五星级酒店。   真是疯了,她居然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洒店的房间里度过了一个晚上。   想到他没有乘人之危,心里划过一丝丝暖流。再想到孙夏洋在女厕里险些强了她,口腔里顿时蔓延开一股苦涩。   她到地下停车场提了车,回到了白家,江城市寸土寸金的地带。   看见母亲的闺蜜罗雅琳和她的女儿罗晓晓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一家跟罗雅琳的关系非常好,后者也经常受到他们白家的恩惠,两家经常走动,她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孙夏洋出现在这里,几个意思?   他的目光和她的在空气中相撞,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她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阴冷。   昨天晚上她离开之后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她无从知晓,也不想知道。   父亲白飞鹏端坐在位置上,看见她之后,脸色愈发阴沉。   白向竹扯开嘴角跟罗雅琳打了个招呼,正眼不看一眼乖巧模样、端坐在椅子上的罗晓晓,而是完全把她当成了一团空气。   “知道回来了?”白飞鹏沉着脸道,“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去哪了?”   白向竹抬眼看向一脸威严的父亲,随即低下头,喃喃道:“爸,你这是关心我吗……”   自从三个月前妈妈出事后,这个父亲对她越来越冷漠了,话也越来越少,几乎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亲生父亲,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似的。   “胡闹!”白飞鹏大掌猛的一拍桌子,“昨天晚上你跟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你还有理了!”   “啪”的一声,一叠照片摔在了白向竹的面前。   白向竹拾起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十多张,将她昨天晚上缠上云自影的各种大胆开放以及被他抱进酒店的一幕幕都定格下来了。   这些照片拍得有点模糊,明显是偷拍的,但她的脸面清清楚楚,云自影的却怎么也看不清。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照片上的男人,根本不是夏洋!”白飞鹏怒,额上青筋暴露,他的手上还捏着一张照片,因为生气,手指轻颤。   “你怎么这么不自爱?传出去我白家的女儿在外面不知检点,你叫我白飞鹏的脸面往哪搁?”   他将手中的照片用力甩在白向竹的脸上,白向竹白晰娇嫩的肌肤上立即现出一条明显的红痕,火辣辣的疼。   她忍住疼痛,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闪烁光华,鼻腔和眼眶酸胀难受,可当她的视线落在白飞鹏砸下来的那张照片时,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那是一张尺度非常大的照片,一男一女,动作大胆,暧昧,只一眼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007 我可以帮你上药   女子的脸是她白向竹无疑,男人的脸模糊不清,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模糊男人的脸,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吧?   摄影师或者修图师是何等的聪明!   白向竹看着照片,冷笑。   看她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白飞鹏气得脸都白了:“你笑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还有没有一丝羞耻心?”   罗雅琳在一旁柔声劝道:“飞鹏,别生气,你的身子要紧。也许照片上的人并不是阿竹……”   白飞鹏道:“雅琳,你别替她说话。”   罗雅琳噤声。   白向竹冷眼看向罗晓晓,后者眼里是满满的得意之色。   目光扫向孙夏洋,后者则避开她的视线。   她明白了,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背叛了孙夏洋。   所有人,并不知道孙夏洋早已经背叛了她!   白向竹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爸,你错了,不知检点的人不是我。那个男人的确存在,但他是个好人!只不过,这张照片,是P的!”   她说着,拾起照片,扔向罗晓晓的脚边,声音变得十分冰冷:“如果你不信,问某些人就知道了。”   罗晓晓眼神慌乱,躲闪,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她就恢复了以往的恬淡模样,她弯腰拾起照片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脸上是十分吃惊的表情:“阿竹,你怎么这么惨,居然被人偷拍了照片。如果当时我看到那个人,我肯定会把他揪出来。这人太没道德了,别人亲热他偷拍什么呀?不过,阿竹,还好他没有把你被男人脱掉衣服的一幕拍下来,要不然,全世界的男女可就要把你看光光了,绝对不亚于娱乐圈里的艳照门……”   白向竹撑着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说戏的女孩,这还是她认识的乖乖女罗晓晓吗?这还是她十多年的好姐妹吗?不,不是了,从几个月前她爬上孙夏洋的床之后,她再也不是她的朋友!   她的单纯,她的善良,她的善解人意,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听了她的话,白飞鹏脸色更是难看:“晓晓,你说什么?”   罗晓晓一副说漏了嘴的神情:“白叔叔,那个……”   白飞鹏隐忍着怒气:“晓晓,我要你说实话!”   罗晓晓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吞吞吐吐:“就……就是,这照片上的,我……我昨天有看到阿竹她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进了酒店。白叔叔,白家在江城可是有头有脸的,白家大小姐的言行自然会被有些有心人惦记,阿竹早上离开酒店的时候被人拍下来了。朋友圈都传开了……”   罗晓晓掏出手机,抬手在上面捣弄了一下,走到白飞鹏的面前,站定,恭敬的递上了手机:“白叔叔,您看。阿竹的双腿都在打颤呢,都快走不了路了。那个男人也真是的,太不怜香惜玉了,居然这么折腾人。阿竹,你没受伤吧?如果受了伤,我可以帮你上药。大家都是女生,我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没关系的……”   ☆、008 演戏   都是成年人,在场的人经罗晓晓这么一说,自然明白了什么。   “啪”的一声响,罗晓晓的手机在空气中划开一道美丽的弧线后,摔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所有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门上。   除了白向竹。   真没想到,她离开酒店的一幕居然被人录下来了。   当时,她走路的确很不自然。   因为她瘫软的双腿尚未完全恢复。   “啪!”   又一声响,却是白飞鹏又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他额上青筋突突的跳着,脸上被怒气铺满。   “白向竹,你想气死我吗?”   罗雅琳立即上前替他顺后背,担忧的说道:“飞鹏,别动气,你的身子要紧。阿竹,快跟你爸道歉认错?”   白向竹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罗晓晓。   罗晓晓本来因为被白飞鹏摔坏了手机而又心疼又恼火,听了母亲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起头,替白向竹求情:“白叔叔,您千万别生阿竹的气,也……也许她是真喜欢那个男人。您知道,相爱的男女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这个可以理解……”   白向竹一听,怒极反笑:“罗晓晓,你演技这么好,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我敢保证,只要你去拍戏,金鸡奖、百花奖、华语电影传媒大奖、台湾金马奖、中国香港金像奖通通能归你,甚至拿下奥斯卡金像奖也不是什么问题。”   罗晓晓缩了缩脖子:“阿竹,你别生我的气,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白向竹依然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的演技可圈可点,特别是床技,演绎特别到位,那是大牌明星都比不上的……”   罗晓晓的眼眶一红,眼泪就要落下,那副脆弱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阿竹,你……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侮辱我?我明明就看见你跟那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做丑事嘛!很多人看见了,也有很多人拍下了照片。白叔叔,我说出实话来,不为什么,只是希望阿竹能迷途知返,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白向竹忍无可忍,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罗晓晓的面前,抬手就扇下去,不给这个女人一巴掌,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手被人自半空中截住。   孙夏洋扣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看着她:“阿竹,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跟别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不知羞耻……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晓晓是无辜的,她说的没错。你恼羞成怒,要打她出气?”   他松开了手,脸上是冷漠到极致的神情。   白向竹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他当时也在场。   当初以为他被云自影枪杀身亡了,而她还流下了两行眼泪。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云自影不下手重一些?   一旁的罗晓晓哭得像个泪人似的,靠在罗雅琳的怀里,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妈……”   罗雅琳柔声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目光狠狠的扫向白向竹,但在白飞鹏面前,她又不得不咽下自己的怒气。   白向竹冷语道:“罗晓晓,你少他妈在我面前演戏……”   ☆、009 车祸   “我恶心!”   她不顾气愤中的父亲,转身就走。   她多一秒钟都不愿再呆下去。   走到楼梯口时,她顿下了脚步,没有回头,而是用一种满是忧伤的语气说道:   “爸,这些日子,你何曾关心过我?还有,这几个月,你有去看过我妈一眼吗?”白向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丢下话,她踩上楼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房门刚关上,那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这一刻,她好想好想母亲,母亲活着,可是却被关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抬眼环顾了一下卧室,自记事起,她就一直睡在这个房间里,可是现在,这个空间却散发出一股陌生的清冷气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这种感觉令她的心里更加沉闷万分。   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休闲的衣裤,将自己拾掇舒爽干净,拎起包包,她走出了卧室。   自从母亲出事后,她越来越不愿住在家里。   家,似乎已经成为她恶梦的地方。   未走到楼梯口,一楼客厅里传来了一阵欢笑声,仔细一听,是父亲和罗雅琳母女以及孙夏洋在说话。   白向竹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不久前因她“不知检点,给白家丢大脸”而大发雷霆的父亲,此刻像没人事似的与他人谈笑风生。   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此生非她不娶的男人,脸上也挂着笑容。   罗雅琳母女更是笑得灿若桃花。   忍不住苦笑。   下楼,大步走过客厅,不去看各人的表情,她说这么抬头挺胸的走了过去。   “站住!”白飞鹏喝道,“去哪里?”   白向竹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爸,这几个月,不管我去哪里,您有关心过我吗?”   白飞鹏冷语道:“你要是再做出丑事,丢我白家的脸,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白向竹笑了笑:“爸,我信!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走了。”   “站住!给晓晓和夏洋道歉!”   白向竹怔,他还惦记着这事?   “不可能!”她给出同样的答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白家。   身后,白飞鹏再次气白了脸。   罗雅琳搂着自己楚楚可怜的宝贝女儿,一脸担忧的问道:“飞鹏,阿竹她……”   “不用管她!”白飞鹏冷着脸道,“从小到大,我太宠着她,惯着她了。这次,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他越说越气,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罗晓晓的身上时,原本愤怒的眼神顿时变得温柔无比,那里面,淬满了心疼。   他轻叹了一口气:“晓晓,阿竹就这脾气,你别往心里面去。”   罗晓晓低头:“白叔叔,我没有怪阿竹姐姐的意思,她变成这样,我只是有点担心她。白叔叔,您放心,回头我会提醒阿竹,叫她记得吃避孕药。她还是大学生,搞大了肚子影响不好……”   闻言,白飞鹏又是一声长叹:“晓晓,如果阿竹有你这般听话懂事善解人意就好了。”   他抬头看向孙夏洋:“夏洋,我代阿竹跟你说声歉。阿竹她年纪小,不懂事。你看……”   “白叔。”孙夏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说道,“我父母昨天晚上也收到了照片,他们很生气。您知道,我是最尊敬我父母的,所以,我想,我跟阿竹之间,已经不可能。我今天来,目的就是退婚。”   白飞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孙家在江城也算有头有脸,怎么可能娶一个不知检点的媳妇进门呢?   话说白向竹驾车离开白家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   电话响了两声,蓝牙手机自动接听。   当听到对方的声音的时候,火气迅速弥漫胸腔。   “罗晓晓,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她恨恨的说道。   “阿竹,开车时火气这么大,小心出车祸!”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娇笑。   白向竹气得扯下了蓝牙耳机扔在一旁。   然而,一个不留神,只听“砰”的一声响,她的车子撞上了正在前方行驶的车辆……   白向竹懵了。   直到耳旁响起有节奏的敲击声。   ☆、010 谁也救不了你   窗外,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微微放大的俊颜近在眼前,黑眸如此深邃,透着复杂的情绪。   “是你?”剑眉微拧,薄唇开启,性感的声音轻轻敲打耳膜。   漆黑的眼眸依然落在她茫然的大眼睛深处,带着丝丝疑惑。   “白向竹?”   白向竹回神。   “云……云先生!”   “怎么回事?”云自影沉声问。   白向竹猛然醒悟,她撞上的,是他的车子!   罗晓晓一个电话,令她情绪翻涌,不知不觉间加大了油门……   车头被撞毁,所幸,她人安然无恙。   直到坐上云自影的车上,她心头杂乱烦闷的思绪仍未消散。   “你有心事。”云自影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白向竹没有否认。   一路无言。   车子在江城大学附近停靠。   “云先生,谢谢你。”   白向竹伸手想去拉车门把手,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扣住了她的右手腕。   手腕上传来微凉的触觉,她全身一僵,停止开门的动作,微微扭头,目光落在男人的大手上。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透着力量。   她抬头,向他投去询问的眼光。   然而,云自影却松了手,不再言语,而是静静的凝睇着她。   白向竹被他看得心慌,急急移开视线,推开车门,落荒而逃。   云自影抬眼望向窗外,不远处,有人举着相机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一阵狂拍……   话说白向竹跳下车后,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高贵,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警察?   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的信息,让人捉摸不透。   直觉告诉她,这个叫做云自影的男人,是个危险的人物。   目光无意落在右脚踝上,她作了个深呼吸。   “今晚发生的事,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耳边猛然响起一个遥远的声音。   白向竹心中猛的一窒。   她闭眼,作了个深呼吸。   一道俏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正是她最好的朋友夏瑶雪。   “阿竹,你怎么现在才来?”夏瑶雪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黑色豪车,只当是她家司机送她来的,“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怎么了?”她淡淡一问。   “出事了。”夏瑶雪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你成了名人了你知道吗?”   白向竹忍不住笑了起来:“瑶雪,你说说看,我怎么就成名人了?难道我中了什么大奖?还是M国总统要接见我?”   夏瑶雪叹了一口气,拿手就去戳她的额头,埋怨道:“你啊,还笑得出来!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看样子事情很严重,白向竹收起打闹情绪,伸手挽住好友的一条胳膊:“瑶雪,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周瑶雪看了看她,忽然间发现不知怎么开口了。   “你……算了,我们先进校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罢,拉了白向竹匆匆走进了江城大学的校门。   ☆、011 中看不中用   江城大学附近。   某家咖啡店。   一个年轻略显微胖的女孩子正摆弄着单反相机,她垂头看着不久前刚偷拍来的照片,细小的眼里露出阴森森的光芒来。   不多一会,她猛然间抬起头,待看清眼前站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时,原本不耐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副花痴模样。   “你……你好,有……有事?”她吞吞吐吐。   云自影浅浅一笑,绝美的笑颜令女孩看呆了。   “可否借你的相机看看?”声音低低沉沉,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女孩痴痴的点了下头,双手乖乖递上自己的宝贝相机。瞪着老大的小眼睛,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男人鬼斧神工般的俊脸。   太帅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吞了吞口水。   “谢谢。”云自影勾了勾唇角,性感的薄唇吐出两个字,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了相机。   他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操作了一会,便含笑将相机还给女孩。   “谢谢。你的相机,不错。”他说罢,飘然离去。   女孩好半天才从痴呆奖态中回归现实世界。   她继续摆弄相机,可是她发现,白向竹的照片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说白向竹与夏瑶雪走进校园的时候,惊觉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对她投来异样鄙夷的眼光。   “呸!”   她听到有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一天到晚一副清高又单纯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   “她不装怎么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也不知道她朝多少男人张开腿了。真恶心!”   “这种女人,肯定打过很多胎,说不定以后都怀不上孩子了!”   “婊子!骚货!荡妇!”   有女生朝她的方向唾了一口。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揍你们的胸,把你们的硅胶全部揍出来,让你们全变成太平洋?”夏瑶雪气呼呼的举起拳头,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白向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淡然道:“瑶雪,让她们说去吧。她们嘴里所说的人并不是我,我也不认识。”   两人回到宿舍,夏瑶雪直接把白向竹按坐在电脑桌前,点开了江城大学的论坛。   论坛里,有一条关于她的内容,确切的说,是丑闻。   有人匿名报料她脚踩几条船,并在夜店与陌生男人亲密接触的种种,还附上了高清照片为证。   那几张照片,跟在白家所见的一模一样。   却有几张是她没有见过的。   照片上,她和云自影的动作夸张又大胆。   很明显,这是P的。   夏瑶雪大吃一惊:“阿竹,你昨晚……”   白向竹面无表情:“我当时被人下了药。”   “什么?”夏瑶雪跳了起来,“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   “我怀疑是她。不,肯定是她!”白向竹握了握拳头。   “谁?”   “瑶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夏瑶雪满脸狐疑的看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瞪着眼珠子道:“阿竹,这……这么说来,你……你失身给一个陌生男人了?”   白向竹摇头,想到那个男人,心里居然莫名有一道暖流划过。   她将事情大概说了下,夏瑶雪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阿竹,你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撞见了一个性功能障碍的男人。”夏瑶雪忽然呆了呆,“唉,还是警察呢,中看却不中用啊!”   ☆、012 某方面功能障碍   白向竹一时转不过弯来:“什么?”   “阿竹,不得不说你跟他真的很有缘分。你差点被孙夏洋强了,他救了你。你被下了药,碰巧遇上了他。你出车祸,撞上的是他的车子,他不但不责怪你,还好心送你回校。只可惜……”夏瑶雪叹了一口气,十分肯定的说道,“你长得漂亮,身材又正点,是个正常男人在被你撩拨一通后肯定受不了。但现在,你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这说明,那个男人……”   她故弄玄虚的顿了下,继续说道:   “他极有可能是那方面功能障碍,或者就是,他爱男人,不爱女人。但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找个女人结婚,传宗接代。刚好你失恋了,刚好又被他救下,所以……”   白向竹听了好笑:“他就不能是正人君子么?”   夏瑶雪翻了个白眼:“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除非他不是男人。”   白向竹顿时无语了。   夏瑶雪似是想到了什么:“阿竹,我明白了!给你下药的人是罗晓晓!对不对!你当时喝的咖啡是她点的!”   白向竹沉默。   她那段时间,除了喝下的那半杯咖啡之外,根本就没有再进食任何食物饮料。所以,那杯咖啡,绝对有问题。   夏瑶雪咬牙切齿:“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恶毒!”   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昨天白向竹去了一趟洗手间后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了。   “他们太欺负人了!阿竹,走,我们找他们评理去!”   夏瑶雪说着拉过白向竹的手就要往外走,后者抽回了手。   “瑶雪,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阿竹,你怎么那么傻?难道就这么让他们欺负你?”夏瑶雪急。   白向竹苦涩一笑:“不然呢?找人把他们暴打一顿?”   夏瑶雪点头:“对!把他们狠狠揍一顿!气死我了!”   她真的被气到了,俏脸紧绷,胸口剧烈起伏。   白向竹道:“瑶雪,我知道你关心我,担心我。我没事,不就一个男人吗?我不是非他不可。”   夏瑶雪瞪着眼睛看着她:“阿竹,难道你想就这么算了?”   白向竹只觉满嘴苦涩,他们也许是真心相爱。可是给她下药,又拍下照片到处传播,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毁她清誉这么简单?照理,他们没必要这般大动干戈。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   “什么真心相爱,我看是精虫上脑差不多!一对狗男女……”   白向竹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打断她的话:“瑶雪,还有其他照片吗?”   她被校友指手划脚,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大尺度的。   “当然有!”夏瑶雪脸微微作红,“你当真要看?”   “嗯。”   “好吧!”   于是,夏瑶雪脸红心跳手颤的将网页往下拉。   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这样的视频画面……   视频里,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上演真人秀原始动作……   不堪入目的画面以及不堪入耳的声音令白向竹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013 好激烈   “阿竹,你觉得这是谁干的?这得多大的仇恨啊?居然给你玩这么阴的招!”夏瑶雪愤愤不平道,“太可恶了!阿竹,你说,会不会是她?”   白向竹秀眉紧蹙。   她也不确定。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开了。   白向竹不用想也能猜得到来者是谁。   她,夏瑶雪,罗晓晓,自从考进江城大学后,她们同系同班,也因此就一直在同一个宿舍。   尽管三人家都在江城,但是平时上课的时候,为了方便,她们会在宿舍里午休。   此刻,走进宿舍里的女生是罗晓晓无疑了。   她一身淑女的装扮,脸上是无害的神情,可看在白向竹的眼里,却是那般虚伪。   “瑶雪,阿竹,你们都在呀?”罗晓晓含笑道,转身面对白向竹,眨着大眼睛,脸色绯红,“刚才来的路上,听到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挺激烈的。还有人问我,是不是真的……”   她一边说一边朝电脑屏幕上看去,当看到刺激的画面时,立即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大张的嘴巴,惊讶的说道:“呀!原来是真的啊!真的好激烈。阿竹,看你平时一副清纯的模样,没想到在床上这么主动与妖媚。你口味好重哟,居然要三个男人同时……”   白向竹冷眼看着她演戏,没有说话。   倒是夏瑶雪听不下去了:“晓晓,你少说这种恶心话。阿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没想到她会帮白向竹说话,罗晓晓一脸乖巧模样的小脸顿时微变。   “是不是这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夏瑶雪,你不用针对我!”   曾经形影不离的三个好姐妹,从此,关系恶化。罪魁祸首是,一个男人。   夏瑶雪道:“我不针对谁,我说的是实话!那视频根本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绝对不是阿竹。是有人陷害她!也不知道是哪个恶心的人干的好事!要是被我揪出来,我一定把她剥光绑在木头上,游行示众!”   她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罗晓晓身子一颤,小脸顿时白了白。   白向竹察言观色,忽然冷笑一声:“你在害怕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   夏瑶雪附和道:“阿竹,说不定照片和视频是她搞的鬼!”   罗晓晓立即白着脸争辩:“你们别血口喷人,诬蔑我!我罗晓晓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是啊,的确够光明磊落的,三个月前就勾搭别人的未婚夫,这就是我曾经认为的好姐妹!连未婚夫也要一起分享!”   罗晓晓小脸微微扭曲:“白向竹,注意你的用词!洋洋对我是真心的。如果他不爱我,又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   白向竹麻木的说道:“所以,恭喜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勾搭成功!”   “白向竹,放干净你的嘴巴!”罗晓晓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洋洋每次在我身上的时候有多快乐?他说你是个没情趣的人,跟你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在跟一只僵尸谈恋爱。但跟我就不同,他说随时随地能勾起他的欲望……”   ☆、014 等我电话   白向竹握了握拳头,她忽然有一股想上前去把她扁一顿的冲动,终究,理智克制了她。   电话响起,她麻木的拿起接听,手指无意碰触到“扬声器”键:“喂?”   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那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中午等我电话。”   白向竹未来得及作出回应,电话那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她捧着手机怔愣了好一会才知晓是谁。   她回拨过去,提示通话中。   夏瑶雪凑过来问:“是谁?看你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白向竹盯着手机:“是他。”   对上夏瑶雪疑问的眼神,她摇头,心里充满了疑惑。   夏瑶雪眨着大眼睛,忽然兴奋的说道:“就是那个要你以身相许的男人?阿竹,他如果来找你,记得带上我,我要瞧瞧他是何方神圣!”   白向竹刚要开口,罗晓晓已冷笑出声:“果然!白向竹,你背着洋洋出轨野男人!”   白向竹抬起头,满脸错愕的看着眼前扭曲面孔的女人。   那眼神,是那么的复杂,陌生,可怕。   “照片和视频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那个人如果被我揪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白向竹冷着脸,一字一句沉声说道。   她的神情以及身上的冷然气息与平时的柔弱完全不同,让人产生一种陌生感。   罗晓晓的心颤了一下,刚刚的嚣张顿时锐减了下去。   她又何偿不知道白家在江城市的势力。白向竹她作为白家的大小姐,只要她开口,她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件难事。   她平时从不拿身份压人,现在,可知真是被气到了。   如果她要做什么,她罗晓晓只怕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吧。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刚刚下去的嚣张又涌了上来,她笑了笑:“我拭目以待!”   白向竹盯着她的眼睛:“晓晓,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罗晓晓眯了一下眼,没有否认自己的恶行,下一秒,她咬牙道:“我跟你一样的年纪,长得也不比你差,可是从小到大,为什么别人的眼光都是放在你身上?而我就是陪衬的那片绿叶。我不甘心,白向竹,你凭什么都比我好?你不过是仗着白家大小姐的声名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你不是白家大小姐,你以为洋洋会跟你订婚?   为什么给你下药,我就是看不惯你整天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想给你一点教训,让洋洋看看你有多骚多浪!也好让他对你彻底失去兴趣。这样,他就能一心一意呆在我身边了。”   她阴森森一笑。   第一次,白向竹明白了人性的可怕。   因为她一个“看不惯”,就给她下药,如果不是遇见云自影,她现在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   “罗晓晓,你真变态!”   她拿起桌面上仍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毫不犹豫的就往罗晓晓的脸上泼去,在后者尖叫声中,转身就走。   夏瑶雪跟在她身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阿竹,好魄力!”   白向竹不语。   她不否认她对罗晓晓和孙夏洋的恨,但罗晓晓说得也没错,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在一起呢?   其实她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再多的纠葛,只会让自己痛苦。   “阿竹,你要去哪里?”周瑶雪跟在她身后。   白向竹头也不回:“今天是陈教授最后一堂课。上课时间快到了。”   身后,罗晓晓扭曲着脸,拿起咖啡杯,猛的朝前砸去……   ☆、015 你不适合他   白向竹一个闪身,杯子险险从她侧脸飞去,撞在门板上,再落地,“哗啦”,瞬间变成碎片。   白向竹盯着地上的碎片,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罗晓晓,没有说话。   “阿竹,快跑!”   夏瑶雪吓得脸色都变了,眼看罗晓晓尖叫着冲上来,她立即拉过白向竹的手,胆战心惊的出了宿舍。   罗晓晓是个十足爱面子的人,她在人前始终是一副柔弱无害的乖乖女形象,因此,她断不会冲出宿舍与白向竹掐架,自毁形象。   陈教授的课,她准时出现,换了衣服,像往日般恬静安然。她是乖乖女,迟到或旷课的事,她不会做。   白向竹坐在靠前排的位置,虽然没有回头,但她能强烈感受到来自罗晓晓那充满恨意的眼光无时无刻打在她后背,火辣辣的一片。   下课后准备撤离时,年过六十的教授却唤住她,要她上完课后去办公室找他。   带着不解,白向竹推开了陈教授办公室的门,没想到会遇见云自影。   他正和陈教授下棋。   期间,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棋盘上,并不时愉快交谈,白向竹等在一旁,仿若一团空气。   一盘棋下完,云自影起身告辞。   他自白向竹眼前走过,脸上是淡然的表情,不言不语,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而白向竹不知怎的,居然也开不了口。就这么的僵在了原地。   直到陈教授的声音响起:“自影无论在哪里都能吸引女孩子的眼光。”   闻言,白向竹小脸微红,她好奇:“教授,他……”   “他是我近年来最得意的门生。当年花了一年的时间都把大学四年的课程全部修完了,毕业后他出国深造。难得他每次来江城都过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陈教授叹息。   白向竹意外:“他不是江城市人?”   此刻陈教授才记起叫白向竹来找他的目的,他敛去脸上的笑意,露出严肃神情,正色道:“白向竹,你倒有心打听别人的事。省省心吧,你不适合他。”   他沉着脸,将几张白纸黑字扔在白向竹面前:“白向竹,你当我眼瞎了吗?”   直到走出办公室,白向竹仍感觉自己在做梦。   陈教授甩给她的是一份毕业论文,直指她一字不漏照搬网络上的,并拿出罗晓晓的,说罗晓晓的毕业论文写得如何好,要她向她学习。   嘴角扬起一抹极深重的冷笑。   面对陈教授的严厉批评,她默不作声。   “色字头上一把刀,年轻人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放在男女之事上。”很显然,连陈教授这种老古董都知道照片和视频的事情了。   可想而知,她的绯闻被传疯狂到了何种地步。   走出办公楼,夏瑶雪立即迎了上来,她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神情:“阿竹,怎么不早点下来?不久前有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从楼上下来,那些花痴们都快扑上去了,那男人长得实在太祸国殃民了……”   白向竹皱眉,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听她八卦。   她往不远处一道俏丽的身影走去,在她面前站定,扬手就一巴掌打下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豪车里,坐着一个男人,黑眸深邃,锐利的眸光落在白向竹身上,不曾移开……   ☆、016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一巴掌声何其响亮,周围的学生纷纷侧目。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女生,没想到居然会打人。   白向竹目光死死的盯着被她打得嘴角流血的女人,咬牙道:“罗晓晓,你勾引我未婚夫的事,我没打算跟你计较,但是你为什么要剽窃我的论文?”   那份毕业论文,花了她多少心血。   她,夏瑶雪和罗晓晓,三人同选陈教授作自己的导师,当初离交论文还有一天时间的时候,罗晓晓的慌乱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就知道,罗晓晓的论文并未完成。   “根据《刑法》第217条规定,个人犯侵犯著作权罪,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罗晓晓,你就等着进警察局吧!”   围观的人哗然一片。   夏瑶雪瞪大了眼睛:“阿竹,这么无耻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罗晓晓捂着脸,目光里充满了恨意。   下一秒,大滴的眼泪自她眼角滑落,她抽抽噎噎道:“白向竹,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我是清白的!”   闻言,白向竹眯了眯眼睛,扬手又是一掌下去。   巴掌声比刚才那一掌还要响亮。   她甩了甩生疼的右手:“你不承认是吗?信不信我打到你承认为止!”   她的言行明显刺激了罗晓晓,恨意涌上胸口,什么恬淡,柔弱,乖乖女,淑女形象,统统被她抛开了。   她猛的抬起头。   白向竹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巨痛,她已被罗晓晓一脚踹在了身上,小脸瞬间苍白如纸,额上立即渗出细密的冷汗。   夏瑶雪尖叫一声:“罗晓晓,你这个疯女人,你想杀人吗?”   她立即俯身扶起白向竹:“阿竹,你怎么样?”   “我没事……”   白向竹白着脸,伸手抚了抚疼痛的腹部,皱眉,摇头。   那一脚踹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快移位了。   温柔如水的女子发起狠来,那力气可不比一个大男人的小!   罗晓晓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原本俏丽的小脸狰狞扭曲一片。   特别是那双往日里温柔的水眸,几乎能喷出火来。   “白向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她失控的怒吼道。   “你不是很浪吗?你不是喜欢供万人欣赏不穿衣服的样子吗?我帮你实现它!”   她吼叫着,伸出干瘦的双手大力去撕扯白向竹,纠缠中,白向竹的衣服被她大力撕裂了……   围观的人哗然。   半晌,有羡慕嫉妒恨的声音传出:   “肯定是做的!那里面肯定塞满了硅胶!”   人人都盯着她脖子以下看,白向竹原本苍白的小脸顿时红得像一只下锅的虾。   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   她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她裹了裹破碎的衣裳,抬头看了一眼笑得阴险的罗晓晓,上前,几乎是以外人看不到的的速度,火速剥下了罗晓晓的上衣,裹在自己的身上。   冷笑着看了呆若木鸡的罗晓晓,扭头就走。   一辆黑色豪车跟在了她的身后,车门打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迅速将她扯进了车子里,车子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017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许久反应不过来。   夏瑶雪喃喃道:“阿竹,你实在太有魄力了。”   扭头看向一旁的罗晓晓,可怜的女人上身只留一件里衣,她双手抱胸,面对围观者的指指点点,嘲笑,大眼睛里淬满了惊恐之色。   毕竟是曾经的好朋友,夏瑶雪有些同情她,待要上前时,罗晓晓忽然尖叫一声,拨开人群,疯了一般冲出去……   夏瑶雪叹息,她这算是咎由自取吧。谁叫她那样对待阿竹呢?   她想起了什么,急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那边很快有人接听了。   “喂,阿竹,你还好吧?”   “瑶雪,我没事。”白向竹的声音很平静。   “刚刚扯你进车子的人是谁?”   “一个,熟人。”   夏瑶雪激动:“是不是那个男人?”   “嗯!”   夏瑶雪埋怨:“不是说好了叫上我吗?我想看看他。”   挂了电话,冷不丁瞧见不远处泊着一辆非常熟悉的黑色车子,她心虚的只当没看见,扭头就走。   岂知,才走几步,耳旁就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的声音:“雪儿,为什么要躲我?”   声音低低沉沉,透着无限的温柔。   夏瑶雪挪不开脚步。   “雪儿,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其他男人?”声音有些冷。   夏瑶雪硬着头皮回头,扯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道:“哥……”   话说白向竹被人拖进车子里的时候,她的确受了点惊吓,但当看清来者的时候,一颗紧张不安的心,莫名的安静下来了。   她扭头看向一旁目不转睛开车的男人,轻声道:“云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此刻,车子已经驶出江城大学,云自影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转身看向她,幽深的眸意味不明,唇角的弧度似有若无,看上去似笑非笑。   “白向竹,你是我见过的,跟人打架的女人中,最可爱的一个!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他答非所问。   白向竹愣了愣,随即淡淡的开口:“多谢你的夸奖!”   显然刚才她跟罗晓晓掐架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欣赏。   这么说来,她衣衫褴楼的模样,该看不该看的,全被他收入了眼底。   小脸微微作红,她有些尴尬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裳。   她细微的动作落入云自影眼里,他扯了扯嘴角:“你不需要紧张,我对你这样的豆芽菜并不感兴趣!”   白向竹噎了下:“对,你对我这根豆芽菜不感兴趣!但是请问云先生,是谁要我以身相许的?”   云自影移开视线:“这个与对你有无兴趣,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我要你以身相许,并非开玩笑。”   闻言,白向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身旁的男人。   他的脸上是认真的神情,让人找不到一丝可疑的痕迹,她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一个善于隐藏的男人。   她和他算是萍水相逢,相识不过一晚,谁也不了解谁,更没有一见钟情。   他倒是老实,要她嫁他,却不是因为对她有兴趣,也不是因为喜欢。   “云先生,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云自影却看着她的眼睛:“白向竹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018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眼眸太过深邃,漆黑,明亮,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自影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小脸:“这张脸,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白向竹打掉他的手:“我又没整容,当然一样!——你以前……见过我?”   云自影淡淡回应了一声。   闻言,白向竹立即抬眼回望他,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眼前的男人,长得太过出色,拥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俊脸,如果她也见过他,那么她肯定会记得。   她努力搜寻记忆,却发现大脑里面并没有有关他的痕迹。   白向竹似是想到了什么,心,猛的一滞。   她立即提高警惕:“你到底是谁?”   云自影眯了眯眼睛,凑近她,带着微凉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一个,与你有缘的男人!”   她立即别开视线:“云先生,我不喜欢打哑迷。”   心,开始颤抖。   云自影坐直身子,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暗自摇头,她已经记不起他这个人了!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要你的命!”   如果他不说这一句话,也许白向竹不会多想。   眼前的男人,仿若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猎食的烈豹,随时会扑上来撕毁她。   同时,他更像来自地狱的王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撕裂人灵魂的气息。   白向竹忽然觉得莫名的烦躁,她伸手想要去推车门,却被云自影阻止了。   “陪我去吃个饭。”他淡淡开口,“我救了你两次,你不该请我吃顿饭表达谢意么?”   一句话,将白向竹未说出口的拒绝给堵了回去。   途中,云自影下了车,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袋子。   他将袋子递给白向竹,却没有坐回车上,而是转过身子背对着车子。   “把衣服换了。”他说。   白向竹愣了两秒钟后,一股暖流顿时划过心间。   袋子里的衣服,跟她身上已经被撕破的款式一样,尺码一样!   ————   豪华的餐厅。   优雅的包间。   压抑的气息。   女孩坐立不安。   男人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动作随意,可姿态却十分优雅。   他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欲夹到女孩碗里,却被女孩用筷子制止住了。   “谢谢,我自己会动手!”白向竹拒绝。   云自影也不计较,坚持把鱼块放到她碗里,淡然道:“白向竹,陪我吃顿饭有那么难受吗?还是,你怕我,会吃了你?”   白向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云自影扯了扯嘴角:“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   白向竹憋着一口气:“云先生,你到底是谁?还有,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自影放下筷子,叹息道:“看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身份。白向竹,你将来会明白的。我会告诉你一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我为娶你而来。   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而是,静静的凝望着她,又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向别的地方……   ☆、019 谢谢你帮我买了衣服   半晌,他收回深沉的眸光。   白向竹舒了一口气:“看在你救过我两次的份上,我相信你。”   云自影微微点头,轻声道:“吃饭吧。”   白向竹夹起他剔除了刺的鱼块放进嘴里,贝齿轻嚼,肉质鲜美嫩滑。   不知为什么,她居然觉得比以往吃过的都美味。   父亲的电话就在这时响起。   刚接通,就听到了父亲愤怒的声音:“阿竹,你对晓晓做了什么!”   “爸,你先问她对我做过什么!”白向竹回应。   她直接将手机电池卸下,连同机身一起扔进了手袋里。   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了她和罗晓晓在学校掐架的事情。   可是,她的父亲,关心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用餐的心情一扫而光。   她拿起手袋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云先生,我吃饱了。你慢吃。这顿饭,我请客!”   她说罢,没有看云自影一眼,转身就走出了包间。   走到收银台才知道,云自影已经结过帐。   她没往心里去,麻木的走出了餐厅。   孙夏洋的背叛,罗晓晓的心计,她心里并没有多大的难过。她伤心的是,父亲对她冷漠与愤怒的态度。   如果母亲在身边,该多好。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才会心疼她!   在路边不知等了多久,也没有等到一辆空的出租车。   杵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豪车缓缓来到她的身边,车窗摇下,却是云自影。   “去哪里?我送你!”   白向竹没跟他矫情,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她报了个地址,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云自影脸上没什么表情,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便缓缓启动了车子。   直到车子停下,白向竹才睁开眼睛。   她自钱夹里拿出钱币,放在座位上,淡淡的说道:“云先生,谢谢你帮我买了衣服。”   推门,下车。   云自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前方大门,久久不动。   站在厚重的玻璃门板前,白向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手轻敲玻璃门。   里面的安保开了门,照例询问了一番,最后让她在一仪器上留下指纹,放行。   白向竹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每走上一个台阶,心情就会沉重一分。   走到三楼时,她犹豫了一下,便从手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口罩,戴上,苍白的小脸瞬间被掩去大半。   她抬脚往前走。   长长的走廊,看上去有些阴冷,压抑,不时有一两个女人走过,她们有的脸上表情呆滞,有的眼睛透着诡异甚至危险的光芒,直直的扫在白向竹的身上。   她低下头,匆匆而过。   最后,她在某个房间门口处停下了脚步。   她自小小的方形玻璃窗口往里看去,只一眼,她的眼眶便红了。   她沉思了几秒钟,抬手轻轻扭动门把手,走了进去,再把门关上。   她缓步走到床边,蹲下。   床上,躺着一个身形圆润的女人,黑亮的头发凌乱的散在白色的枕头上,秀眉轻蹙,长卷的睫毛一颤颤,可知女人睡得并不安稳。   白向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似是有感应,女人忽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在白向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一双手,已经死死的掐上了她的脖子……   ☆、020 人工呼吸   女人从床上跳起来,双目圆瞪,面目狰狞,双手愈发用了力。   “掐死你!掐死你!”她恶狠狠的说道。   大眼睛里面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她跳下床,将白向竹摁在床上,整个人坐到她身上,掐着她脖子的手,不曾放松,反而越来越紧。   濒死的恐惧感排山倒海般袭击而至。   面色青紫,双眼上翻,残存的意识,求生的本能,她欲把女子推开,却使不出更大的力气。   身上的女人,一个劲的把她往死里掐。   她苦苦挣扎……   双眸缓缓闭上。   意识在飘散,整个人如同坠入真空,无法呼吸。   空气,她需要空气!   而就在这时,有微凉的气流自口腔里滑入,一道道,渗透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闭塞的肺泡得以扩张,呼吸得以重新建立,扩散的瞳孔慢慢缩小,飘零的意识渐渐回笼。   耳边,传来男人阵阵急躁的低沉嗓音:“向竹!向竹!”   是错觉吧?   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如此温柔的叫唤过她。   涣散的眸光聚焦,眼前,是一张十分俊美的脸。   直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觉,又一道气流冲入口腔,混沌的大脑清明了不少。   刚刚走了一趟鬼门关!   他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她动了动身子,企图推开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子顿了下,却没有抬头,而是由人工呼吸,直接变成了深吻。   口腔里忽然间蔓延开咸涩的味道。   男人停止动作,缓缓抬起头。   “怎么了?”   白向竹被男人搂在怀里,她仰头,娇美又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   “云先生,谢谢你又救了我!”她哽咽道。   刚刚,她险些丧命于最亲最爱的人手上!   那个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好了,没事了。”云自影抬手替她擦掉眼泪。   然而,白向竹却哭得更凶了。   “我妈呢?”   云自影沉默,几秒钟后:“她没事。”   当他冲进来的时候,白向竹的呼吸已经没有了。   如果再晚一些时候,也许,她连心跳都没有了。   “云自影,我心里好难过。”   这是第一次,白向竹称呼他名字。   云自影微微叹息,圈着她的双手用了力,而她,则软绵绵的靠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   胸口处的湿意越来越重,她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可哭声却十分压抑。   云自影没有动,放任她在自己的怀里悲怆。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杀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是人!   除了某类特殊人群,这类人,在某些时候,他们的言行不受大脑意识的控制,常处于幻觉中,因此会做出杀害亲人的事,这么一来,有些事便得到了答案。   精神病人,就属于这类人。   白向竹的生母,是一个精神病人。   一个,病情严重的精神病人。   这里,自然是精神病院,江城市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时值中午,绝大部分病人在午休,值班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而当时的他们正处理其他事情。   如果不是云自影,白向竹只怕已命丧生母手中。   云自影拧眉,心中划过疑惑,一个精神病人,在精神病院治疗了长时间,病情不可能得不到控制,难道她真的已经病重到要杀死亲生女儿的地步?   ☆、021 对不起!谢谢你!   白向竹靠在他怀里,心里无限悲痛。   母亲,居然不认得她了!   在她的双手掐上她的脖子时,她拼命挣扎吐出几个字:“妈,我是小竹!”   可是母亲,仿若没听见,她曾经美丽又温柔的眼睛被一抹极其陌生的恨意覆盖,她整个人陌生得可怕!   白向竹永远不会忘记,三个月前的某天晚上,晚归的她听到父母的房间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不放心的她推门一看,母亲正举着一把菜刀面对父亲,父亲左手臂上刀口流出的血液,深深的刺伤了她的眼睛,而发了狂的母亲,又举起了菜刀,若不是父亲及时躲开,只怕已命丧菜刀下。   后来,母亲被人捆起来,强行送进了这家精神病院。   医生诊断,母亲患了精神分裂症,躁狂发作。   医生特别交待,为了避免母亲再受刺激,不允许任何人,包括家属探视。   她每一次到医院,只能躲在母亲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看上她一眼,看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她以为,母亲很快就能出院了。   可是,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母亲,居然要杀了她!   她不知问过多少次父亲,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父亲的回答永远是一点小事。   可白向竹不信,一点小事,怎么可能刺激母亲精神病发,以致到了要砍杀人的地步!   她曾经猜测过,是不是父亲在外面有了人?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大可能。自记事起,父母的感情非常好,他们从来不吵架,更别提打架了。两人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对于他们的感情,就连她这个女儿也羡慕不已。   如果不是外遇,又是什么原因?   白向竹想了三个月,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问父亲,也等同于白问……   半晌,她抬起头,挣扎着离开云自影的怀抱,跳下床,退开两步,站定,抬手抹了一下脸,哑声道:“对不起!谢谢你!”   云自影垂眸看着空荡荡的怀抱,鼻尖仿佛仍有她淡淡的馨香在缠绕。   目光缓缓上移,静睇哭得红肿双眼的女孩,黑眸划过一丝异样,视线落在她伤心不已的脸上,静默。   “我去找医生!”白向竹扭头往外走。   走廊里活动的病人已经多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或一个人慢悠悠的走来走去。   白向竹很快留意到病人们的眼光,那里面,有惊艳,甚至闪烁着类似于饿极的大灰狼遇见肥美小羊时的光芒。   她明白,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   医生办公室。   医生一脸严肃的说道:“白小姐,我特别交待过,病人不宜探视!你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精神病人最重要的是避免精神刺激,否则病情会加重!现在好了,你母亲的治疗要比第一次发病时更棘手。病情如果控制不好,发展下去,病情恶化,不但会伤人,自伤自杀都有可能……”   白向竹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作响,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走,双腿瘫软得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身子。   一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及时扶住她,下一秒,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裹住。   云自影目光清冷的看向医生:“一个治疗了长达三个月的病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甚至要痛下杀手。请问医生,是病人的病情太严重了,还是其他什么问题?”   医生脸色突变:“你什么意思?”   ☆、022 小姐,你赶快走   白向竹本在伤心中,听了他们的对话,再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急忙自云自影怀中出来。   “医生,对不起,我记住了。以后我不会再让我妈发现我。谢谢医生。我妈的病就拜托您了。”   眼看医生紧绷的脸色稍缓解,她顾不上别的,拉住云自影的手匆匆离开医生办公室。   身后的男人大手微微翻转,便紧紧包裹住了她的。   她的手柔软似无骨,皮肤细腻光滑,却透着丝丝凉意。   征得护士同意,在护士艳羡的眼光中,她走进了护士办公室,站在一监控画面前,眼眶忽的一下子就红了。   从监控上可以看到,她的母亲被约束在冰冷的铁床上,由于打了镇静剂,此刻的她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她向护士了解母亲这几天的状况,并没有什么异样。   护士叹息道:“白小姐,我猜你母亲极有可能是被惊吓了。你想,当一个人忽然睁开眼睛发现床边蹲着一个人时,其实是很恐怖的……”   白向竹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是她的错,害了母亲。   可是,当时她明明有告诉母亲是她,母亲为什么没有放手呢?   带着疑惑走出医院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云自影的手中。   待要抽回时,云自影已经松手把她推进了他车子的副驾驶座上。   她安静的任由他为她系安全带。   对于眼前的男人,她已不知该如何去报答他。   “有没有想过,把你母亲转到其他医院治疗?”云自影忽然开口问。   “转院?”白向竹看向他的眼睛。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家医院在全国算是比较有名的,母亲住院三个月,她也看到了治疗效果,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莫名其妙,诡异。   “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你母亲的病,我想他能治好。只不过,他不在江城市。”   不在本市?   白向竹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   傍晚,车子在白家门前停下,告别云自影,刚走进白家,管家立即上前低语:“小姐,你赶快走吧,老爷生了很大的气,我刚刚无意听说他要扒了你的皮!”   白向竹愣。   管家继续道:“罗小姐和她母亲在这里已经好长时间了。”   “她们到白家做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看罗小姐一直在抹眼泪。”   听罢,白向竹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扯了扯嘴角,谢过管家,绕到后花园,避开等着批判她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然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门外便传来了白飞鹏饱含怒意的声音:“阿竹,开门!”   “爸,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要是不开,我就叫人把门撞破!”   “爸,如果是关于罗晓晓的事,我不想说什么。但要我跟她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麻烦您告诉她,她给我下药,传播谣言,剽窃我论文之事,我不会善罢干休。”   “混帐!晓晓不是这样的孩子!”   白向竹怒极反笑:“爸,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不过,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   门外,白飞鹏已气极:“来人,把这门给我砸了!”   ☆、023 禁足   “老爷……”   “给我砸!”   白向竹一脸错愕,从父亲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来,这个时候的他,有多么的气愤。   只因为,她不肯开门,不愿去见罗晓晓?   罗晓晓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着怎么样的重要地位?以致于,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大动肝火。   自从母亲出事之后,父亲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了,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了以往的怜爱之色。他有时候会在看着她的时候出神,目光似是在看她,又似是透过她看向什么地方,这样的父亲,是她多年来没有见过的。   偶尔,她会从父亲的眼里看见恨意,但这股恨意转瞬即逝,让人捉摸不到。   她想,是因为母亲出事了,父亲心里不好受罢了。   她想不明白,父亲恨她什么。   但有一点十分肯定,母亲出了事,跟她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母亲疯了,是根本问不出什么来的……   直到门口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白向竹终于确定自己的听力并没有出现问题。   父亲,当真要砸她的房门。   白飞鹏气得哆嗦的声音再次传来:“白向竹,你现在长本事了,居然挂我电话!我养了你二十二年,疼了你二十二年,不求你回报什么,但没想到,我养的却是一个孽障!你不但丢尽了白家的脸,还深深伤害了你曾经最好的姐妹。今天,你居然还跑到医院去刺激你母亲,害她再次发病!白向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人?白向竹,你真令人失望……”   又是一阵“砰”的声响,房门依然没有被砸开。   门板牢固的程度令人惊讶。   白向竹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一动也不能动。撞门的声响,重重刺入她的耳膜,狠狠敲打着她的心。   “飞鹏,别动气。有话好好说。”门外,是罗雅琳温柔的声音。   奇怪的是,父亲居然听了她的话,又或许,他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撞门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你们给我好好守着,不能让小姐走出家门半步,否则,扒了你们的皮!”白飞鹏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是,老爷!”   “白向竹,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别再出去丢白家的脸!”白飞鹏丢下一句话,下楼去了。   白向竹久久才回过神来,父亲这是要做什么?   他,要禁足她?   她无力跌坐在昂贵的长毛毯上,痛苦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罗晓晓的声音:“阿竹,你开个门好吗?我有话同你说!”   “滚!”白向竹睁开眼睛,狠狠吐出一个字。   “好,白向竹,你就好好呆着吧!我走了。”罗晓晓轻松一笑,“白向竹,你耐何不了我的!”   白向竹从地上站起来,抬眼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看样子,父亲真的要禁足她。   她走到窗外,拉开玻璃窗,往下看了一眼,回转身拿过自己的手袋,爬上窗台,毫不犹豫犹的就往下跳……   ☆、024 尽快嫁出去   这个已经没有温暖的家,如今每多呆一秒钟就觉得呼吸困难多一分。   这一刻,她是如此强烈的要逃离这个家。   她的卧室在二楼,窗台下是厚厚的草皮,因此她跳下来后,整个人安然无恙。   入夜后的白家后花园极其安静,一般不会有人走动,白向竹并不担心有人突然出现把她抓走。   她顺利走出了白家。   顺利走了白家。   每走一步,心里的压抑就重一分。   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机身和电池,重装好,开机,立即有电话打进来。   “阿竹,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夏瑶雪的声音传来。   “瑶雪,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就是想问你跟他怎么样了。快告诉我,你们进行到几垒了?”夏瑶雪激动又兴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瑶雪,你的想像力能不能不要这么丰富?”白向竹叹气,“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出来陪我喝几杯吧!”   “喝酒?”夏瑶雪只当她是因为受了孙夏洋和罗晓晓的刺激,心里不好受,所以才想要借酒浇愁。   “好。既然是喝酒,夜魅是不二之选!等我,我马上出来。”   她兴奋的将手机甩在床上,立即脱掉睡衣,冲到衣橱前找衣服,内衣,外衣,迅速往身上套,转身,立即对上一张阴沉得可怕的俊脸。   “哥!”她吓了一大跳,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刚才换衣服……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男人高大的身子步步朝她逼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就连声音也没有任何温度。   “哥,现在才七点半。阿竹心情不好,我要去陪她!”夏瑶雪郁闷。   “喝酒?夜魅?你才多大?居然要学人家喝酒,逛夜店?”男人在说这话时,脸上的温度又降了一层。   “哥,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是小女孩!”夏瑶雪抓狂,她这个大哥,怎么老把她当成小孩子啊!   她已经很大了,好不好!   “不许出去!”男人扔下一句话,大步走出了卧室。   夏瑶雪冲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不出去?哼,除非她腿断了!   话说白向竹挂了电话后,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小姐!”   她回转身。   眼前,是年过半百的管家。   夜色中,他向来慈祥的脸看上去十分严肃。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佣人。   “李叔,您……是来抓我回去吗?”白向竹平静的问道。   她没有跑,她知道,就算她现在跑,也跑不过那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   李叔不语,眼里满是对眼前女孩的心疼。   “李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股浅浅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很少看到李叔这副担忧的模样。   “小姐,你是李叔看着长大的孩子,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李叔心里比谁都清楚。李叔相信,那些都是谣言。小姐是被人陷害的。”   白向竹只觉一阵心酸,在这个家里,只有李叔才是真正懂得她的。   “李叔,谢谢您。”   “小姐,老爷他,很疼你。夫人出事后,他情绪时好时坏……”   说到这,李叔脸上划过一抹忧伤。   “小姐,你快走吧。不久前我无意听到罗太太和老爷的谈话,老爷的意思,要把你尽快快嫁出去……”   ☆、025 怪物   白向竹呆了呆:“父亲他要把我嫁出去?”   父亲把她禁足,打着就是这个主意?   李叔艰难的点点头,他不想看到小姐难过,可是,他也要为小姐的幸福着想。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向竹喃喃道。   尽管她失恋了,心里很难过,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她还没痛苦到随便找个男人嫁掉的程度。   要嫁,也要嫁自己爱的男人!   李叔叹了口气:“小姐,老爷他,有自己的苦衷。”   白向竹笑:“他是怕我给白家丢人吧!”   李叔有些难经启齿,小姐说得没错。   当时的情景,是罗雅琳向白飞鹏提出来的,她说:“飞鹏,现在白家大小姐的丑闻满天飞,再这么下去,势必会影响白氏的股市,股市一旦受影响,有些人就会蠢蠢欲动,拿白氏开刀。白氏能有今天实属不易,不得不防。所以,阿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她一辈子就毁了。飞鹏,我有个主意……”   她的主意就是把白向竹尽快嫁出去,她认为,女人嫁作他人妇之后,自然会有婆家人压制着她,她也就安份些,再也不会出来惹是生非,招惹丑闻。   但是在她出嫁前,最好少外出,以免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而白飞鹏,认为言之有理……   “小姐,你快走吧。别让老爷发现了。”李叔催促。   “李叔,我走了,你们拿什么交差?”白向竹再次因为李叔而觉得暖心。   她离开后,李叔立即对另两个佣人道:“如果老爷问起,你们知道怎么回答。”   两个佣人异口同声:“我们没有见到小姐。”   李叔满意。   白向竹告别李叔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往与夏瑶雪相约的地方去。   夏瑶雪未到,白向竹选了个毫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个人闷闷的喝起了酒。   虽是不起眼的角落,但,她很快就被猎艳者的眼光捕获到了。   孤单,寂寞——若非如此,又怎会一个人独自喝闷酒——长相耀眼的青春女孩,实际上,是最能挑起男人某种本能的。   于是,不时有男人上前搭讪。   对于每一个搭讪者,她全报以浅浅一笑:“很抱歉,我在等我女朋友!”   “你……你是百合?”   “靠!白长了一张勾男人魂魄的脸!”   原本彬彬有礼的男士们顿时大失所望,纷纷退场。   令白向竹哭笑不得的是,男士退场,女士上场。   “抱歉,我男朋友很快到了。”   女人大吃一惊:“你……你不是蕾丝……”   白向竹笑了笑:“如果你想当电灯泡,我不介意。”   女人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去。   白向竹暗暗松了一口气。   很快,又有人影靠近。   “抱歉,我在等我女朋友!”她不得不说重复的话。   “白向竹,你……你居然是男女通吃的怪物!”   此刻的白向竹,喝得已经有点多了。   她微微抬起有些迷离的醉眼。   眼前,是满脸愤怒的前男友以及站在他身边娇笑吟吟的现任女友。   白向竹猛的朝胃里灌下一大口酒。   她抬起头,嘴角含笑,缓缓开口……   ☆、026 酒品奇差   “是,又如何?”她在笑,可是眼底却酸胀不已,“孙夏洋先生,夜魅的厕所不错,全透明的设计更具有挑战性,也更加刺激!这大好时光,怎么不去厕所体验AA的感觉?你身边这位女士,对厕所,可是情有独钟呢!”   她喝得真的有点多了,说话的声音也比正常情况下大了许多。   她话一出口,眼前的男女立即收到周围人投来的各色眼光。   孙夏洋铁青了脸。   罗晓晓的脸色也一阵白一阵青。   但很快,善于演戏的她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哟,真是奇闻。白家大小姐白向竹居然是双性恋,男女通吃!这么重口味,好恶心呀!”   她说罢,作呕吐状,并露出一脸嫌恶神情来。   喝高的人,很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听了她的话,白向竹忽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抓起一个酒瓶,用力往桌子上一砸,“砰”,酒瓶碎裂,余一半在她手中,锐利的缺口惊得罗晓晓直直往后退。   “白向竹,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直打颤。   “白向竹,你要发什么酒疯?”孙夏洋厉声道,看着白向竹泛着诡异笑颜的美艳小脸,心里直发毛。   过去的她,在他的面前总是一副柔弱的样子,现在,却变得如此可怕!   白向竹阴森森一笑,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声音冰冰冷冷,仿若来至地底,让人不寒而栗。   “不干什么!只是想给你们放点血!”   罗晓晓尖叫一声,吓得扔下孙夏洋就往外跑。   在校园被她剥掉衣服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她见识了她的疯狂与可怕,此刻,扬言要给们放血,不见得是在开玩笑。   孙夏洋心里本来也有些不安,他并不想在夜店里闹出什么事情来,恰好罗晓晓跑了,他就有了往外逃的借口。   “晓晓!”他追她去了。   白向竹看他们落荒而逃,将碎瓶扔在地上,坐回位置上,淡定喝酒。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孩,已经喝醉了,并且,醉得不轻。   经罗晓晓这么一搅,很多人都认出来了,眼前酒品奇差的女孩,正是那限制级视频和照片的女主角,只不过,奇怪的是,那视频与照片只出现了没多久,但凡正在播放的或者刚点击进去浏览的,电脑全部黑屏,被黑客攻占。而原来的视频与照片很快消失在网络界。   某个房间里。   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台前负手而立。   他的身后,同样是一个黑衣男子。   “云少,你要我办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你放心,任何人的电脑,手机,绝对不会出现有关白……小姐的照片与视频。江城市所有报刊、杂志也不会有她的新闻。”   窗前的黑衣人不语不动。   身后的男子似是作了挣扎,几秒钟后,终于将话问出口:“云少,认识你多年,从未见你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你,为什么要护她?”   窗前的黑衣人高大的身子顿了下,闪着奇异光芒的黑眸望向没有星星与月亮的夜空,低低的嗓音缓缓流淌而出:“因为,她,是她!”   ☆、027 有好戏   男子微微一怔:“她?”   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子,白炽灯光的照耀下,那张鬼斧神功般的俊脸看上去更加立体,性感,迷人。   这个男人,正是云自影。   “楚凡,是她!”他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黑眸里淬上了精光。   韩楚凡又是一怔:“你说的是,你暗中找寻了多年的女孩?”   云自影抿嘴不语,用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   “没想到,她居然是江城人士!”韩楚凡看了一眼多年来的好兄弟,微微叹息,“云少,我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找她,现在,你找到她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把她带走。”   韩梵凡惊讶:“把她带走?她表面看起来柔弱,但依我看,她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女孩,骨子里头很倔,不见得她会跟你走。”   云自影微微抬眸:“你这么了解她?”   韩楚凡噎了下:“喂,别用这种杀人的眼光看我。她不是我的菜!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动什么心思。”   他这兄弟,从小到大没谈过一场恋爱,也从未与哪一个女孩走近,这么多年来,他还以为他是同志,也曾给他介绍过男人,但结果是,要不是他跑得快,肯定被他给揍扁了。   自从得知他一直在找寻一个女孩的时候,他问过他,他是不是爱那个女孩,所以这么多年来从不近女色,只为她守身如玉。可云自影却只告诉他,那个女孩,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他必须找到她。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就算没有女朋友,某方面的需求还是需要满足的,要不然身体会被火气给撑爆。但云自影在这方面,好像并没有什么需求……   “她,会跟我走的。”云自影肯定的说道。   “云少,我想她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据说白飞鹏以前很宠这个女儿,现在却极其冷漠。但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白家人,事关白家的声誉,有关她的绯闻,白飞鹏要把它们压下去,以白家的权势,并不是件难事。所以,现在嘛,我们该放松放松,走,跟我狂欢去!”   韩楚凡说罢朝云自影伸出了手。   而后者则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盯着那条长长的手臂,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与男人牵手的嗜好。”   韩楚凡全身打了个哆嗦,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收回手,咬牙道:“靠,最近忙着做黑客,没时间找女人,差点男女不分!”   言下之意,太久没顾及那方面的需求了,饥渴到差点把眼前的男人当女人啃了。   看着他逃也似的溜出房间,云自影一张俊脸顿时黑得像包公。   半晌,他回转身,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正要开机,手机铃声就响了。   “云少,快下来。有好戏!”韩楚凡兴奋的在电话里说。   云自影皱眉:“没空!”   “那好吧!真是可惜了,据说表演的主角名字叫做白向竹……”韩楚凡笑得暧昧,直接挂了电话。   “啪!”云自影眸光一沉,合上了电脑。   ☆、028 快把你家女人带走   白向竹半伏在桌子上,掏出手机给夏瑶雪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虽然醉了,但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她想,瑶雪估计是被她那妹控大哥给拦下了。听瑶雪说过,那个男人,不许她踏足夜店。夜店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他是担心她出事。   过去,她曾觉得瑶雪有这样的大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可现在看来,悲哀的是她,她连一个关心她的亲人都没有。   酒精的催化下,心中的难过被放大,那奔涌的酸楚随水珠自眼眶里滚滚而落。   耳边,是男人女人毫不忌讳的鄙夷之声。   “长着一副清纯模样,没想到挺浪的。”   “的确,真看不出来呢,要不是看了视频,我一定认为她是乖乖女!”   “视频你下载有吗?发我一份!”   “别提了,那段视频是个超级病毒……”   白向竹坐在位置上,毫不介意周围人的围观。   就在这时,一衣冠楚楚,长相英挺的男人来到她的身边,俊脸上挂着迷人的笑颜:“白小姐,我可不可以坐这里?”   白向竹微微抬眸,红唇轻启:“不可以!”   男人风流倜傥的笑容僵硬了。   自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他基本上都是女人搭讪他,而他第一次搭讪女人,碰壁了。   他嘴角抽了抽:“为什么?”   白向竹笑了笑:“因为你看起来,特别欠揍!”   看戏的人哄笑。   男人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喂,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啊!”   好歹我为了你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黑了这么多手机和电脑……   话音刚落,白向竹已经站起来,一条藕臂伸过来,纤柔的手指在男人俊美的脸颊上掐了一把,娇笑道:“小弟弟,要想泡姐姐,等毛长全了再来……”   说罢飘然转身离开。   男人瞬间石化。   他……他居然被一醉女人给调戏了!   要……要不是她是他好兄弟看上的女人,他非把她拖出去……暴打一顿屁屁不可!   小弟弟!他很大很成熟毛也长得齐齐全全的好不好!   周围的嘲笑声不断。   男人黑了脸,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他要找的人。   他再次拨打电话:“云少,你还不快现身把你家女人带走?丢脸丢到本少爷身上了!”   下一秒,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某个云少正站在他面前,一脸鄙夷之色。   “韩楚凡,你还能再丢脸一点吗?”   韩楚凡噎了一下,瞪着眼睛道:“靠!云少,我可是牺牲我的色相只为成全你们,你有没有良心?”   夜店什么最多?猎艳的饿狼最多!   最初他告别云自影来到这里的时候,碰巧遇见白向竹打碎酒瓶面对孙夏洋罗晓晓彪悍的一幕,于是他急忙给云自影打电话。   他还想着看白向竹如何彪悍下去呢,岂知那两胆小鬼却被吓跑了!   眼看越来越多的男女对白大小姐蠢蠢欲动,为了好兄弟,他上阵了,谁知,却被那醉女人给调戏了……   “我看你可是乐在其中!”云自影淡淡的说道。   ☆、029 疯狂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乐在其中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韩楚凡明显底气不足。好吧,他承认,那女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云自影的注意力却已经转移到了别处。   那边,白向竹脚步不稳的朝某个地方走去。   韩楚凡问:“怎么不去?”   云自影不语,他倒要看看,这醉女人,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相信,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不了什么事!   韩楚凡撇撇嘴,从他始终不离白向竹的眼光中可以看得出来,这禁欲系男人,总算对女人感兴趣了。   眼前,白向竹走到一女子面前,带着醉意的嗓音轻柔的传出:“你,下去!”   ——   白家。   白飞鹏端坐在位置上,额上突突直跳的青筋诉说着他此刻的愤怒。   他的面前,跪了几个佣人,为首的,是李叔。   “你们这群饭桶,居然看不住一个人!”   当得知女儿跑去夜店买醉,被人围观指指点点的时候,他气得差点吐血。   “飞鹏,要不要叫人把她带回来?”罗雅琳担忧的说道,“晓晓说有朋友看见她在夜店跟男人大跳贴身舞甚至表演脱衣舞,我想一定不会弄错。阿竹是个好女孩,但喝醉了酒言行难免会出格……”   她的话表面上是安慰白飞鹏,实际上却是往火里浇油。   而她这把油的确起了作用,白飞鹏的火气直直往上蹭。   “把她给我带回来!如果她闹,直接把她打晕!”他怒气冲冲的下了命令。   管家李叔得令而去,心里面为白向竹祈祷的同时,也因罗雅琳的所作所为暗暗摇头叹气。   他不相信小姐酒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他更为白向竹感到悲哀,小姐她,还不知道这母女俩入住白家的事情吧?   ——   夜魅。   “你,下去!”白向竹站在钢琴前,对正在弹奏快节奏音乐的女孩,再次开口。   女孩瞧了一眼舞池中狂欢的男女,再看看醉眼迷离的白向竹,眼里涌上鄙夷之色。   她将白向竹忽略了,继续弹奏。   后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管不顾,伸手将女孩拉起,而她则直接坐到钢琴前。   女孩怒,指着白向竹正要大骂出口,一只长臂忽然伸过来将她卷走,男人俊美的脸上是邪魅的笑颜:“小姐,陪我喝杯酒,可好?”   韩楚凡自认魅力无限,而钢琴女孩也的确被他勾走了魂了,痴痴的点了点头。   原本节奏欢快的琴音忽然中断,但迅速被另一飘荡着淡淡忧伤的音乐所替代。   舞池中的男女停止了疯狂扭动的身姿,面面相觑,而看舞听乐的人也愣住了。   在这纸醉金迷的夜店,基本不可能听到这样催人泪下的琴声。   那是Bandari的《childhoodsmemory》。   坐在钢琴前的女孩,神情专注,却泪流满面,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一个个优美的旋律就这么的流淌出来了。   她脸上的悲伤,深深刺激着云自影的心脏。   他缓步上前,在白向竹身边坐下,抬起了修长有力的双手……   当白家奉命前来捉拿白大小姐的佣人赶到夜魅时,就看到了如此唯美的一幕:   他们家的小姐,正与一长相俊美的男人合奏,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看戏的人被此美景深深打动,有的人双眸已是泪光点点。   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时,白大小姐不干了,只见她侧过身子,绵软的双手缠上了男人的脖子,瞪着大眼睛,对着男人性感的薄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030 安份点   《childhoodsmemory》的乐符仿佛自两人灵魂深处跳跃出来,深深牵动了每一个人的心。   就连此刻正在“泡”美人的韩楚凡也看呆了。   台上的两人,天造地设,怎么看怎么般配,似乎除了彼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与他们如此般配的人。   最让韩楚凡吃惊的是,向来对女人极其冷漠的云少,居然心甘情愿与白向竹共奏乐一曲。他的脸上,写着淡到几乎看不见,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   这与他认识的云少完全不一样。   韩楚凡向来玩世不恭,可眼下,他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了两个字——缘人!   正当他正要为此情此景感动时,却“噗”的一声,嘴里的酒水全部喷了出来,很不幸,全喷在被他“泡”的钢琴女孩身上。   后者尖叫一声,却不恼不怒,而是自作多情的说道:“讨厌,想帮人家换衣服也不用把人家衣服弄湿嘛!”   话语如此暧昧,意思再明显不过。   岂知,韩大少却甩出一叠钞票,淡淡的说道:“本少爷今晚只喝酒!小姐如果需要,这夜魅里的牛郎随你选!”   钢琴女孩的脸顿时一阵白一阵青。   她承认,她是被他的美色给诱惑了。   话说韩楚凡华丽丽喷酒,全拜白向竹所赐。   原本唯美的奏乐画面忽然转变,变成了儿童不宜的情景,别说是韩楚凡了,所有人好一会才从呆若木鸡中回神。   本来在夜店吻戏随处可见,可女主角是今日人品大爆发的白家大小姐,再加上男主角的长相完美得无可挑剔,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最初,云自影是被白向竹那刺眼的忧伤所蛊惑,情不自禁坐下与她弹奏,却不想,醉酒中的小女人突然间就把唇送上来了。   怔愣间,她的气息已没入齿间。   音乐声嘎然而止。   云自影全身猛的一颤。   她的味道,一如记忆中的美好,与多年前相比,多了一种成熟与娇媚。   他忽然倒抽一口气,唇上生疼的同时,一股腥甜味在口腔里蔓延。   眸光一沉。   鹰隼的光芒危险的落在笑得一脸无害的小脸上。   醉酒中的女人,更多了一种勾人魂魄的魅力。   偏偏,白大小姐却火上浇油。   纤细无骨的小手在男人脸上轻轻的抚摸着,如同一片柔软的羽毛划过,带来舒痒难耐的感觉。   很快,那只小手缓缓下滑,直接抚上了他喉间的突起处,随意把玩着。   云自影黑着脸制住了她作怪的小手。   “白向竹,你给我安份点!”   “我不!”   染上了酒精的嗓音,糯糯的,好似在撒娇,在云自影听来,却令他头皮发麻。   醉眼迷离,红唇惑人,绵软的双手再次缠上来。   这一次,她的动作又大胆了一层。   云自影高大的身子瞬间僵硬。   这个女人,喝酒等同于吃了豹子胆,居然,解他衬衣的扭扣!   “白向竹!”他捉住她的手,哑声道,“你信不信,我办了你!”   ☆、031 你死定了!   白向竹娇笑一声,柔柔的说道:“我不信!”   那双手企图挣脱云自影有力大手的束缚,无奈,却是徒劳的。   “噢?”云自影淡淡出声,“不信?”   白向竹抬着泪痕未干的小脸,红唇微扬,眼神飘忽,此等神情我见犹怜:“瑶雪说,你不是爱男人,就是不行!”   爱男人?   不行?   难怪借醉酒调戏他!   很好!   云自影黑了脸,眸光里的危险又重了几分。   “既然你表示怀疑,那么,我认为,你有必要偿试一下,是,或不是!”   “好呀!”白向竹眨着美目,“你可要好好表现,别半途而废了哟!”   她加重了“废”字的读音,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女人,你最好祈祷你三天后还能下得了床!”云自影咬牙道。   他轻轻松松将白向竹打横抱起,众目睽睽中,面不改色,离开了此是非之地。   “噗……”韩楚凡又华丽丽喷酒水了,他大吃一惊,不是吧?来真的?云少今晚要大开杀戒?   周围观众已看呆。   白家派来的人更是目瞪口呆,这……这调情高手,是他们家的大小姐吗?他们家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好女孩,绝对绝对不是刚才那个!   好一会,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到此地的目的。可当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   云自影抱着白向竹大步向前走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女孩有些冒失,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他纹丝未动,而女孩却反被撞倒在地上。   他冷漠的扫了一眼女孩,踏出了夜魅。   女孩从地上爬起,冲那抹高大打背影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说道:“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目中无人!要不是担心阿竹,我……我……哼!”   女孩握了握拳头,转身钻进了夜魅。   原来,这个女孩正是夏瑶雪。   哥哥不允许她来这种地方,她是偷偷跑出来的。   一进夜魅,就听到纷纷议论声,仔细一听,说的正是白向竹。   她拉了个女孩问完话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久久处于震惊中。   半晌,她猛然惊觉,刚刚那男人抱的可是阿竹,惨了,羊入虎口了!   她抬脚往外走,刚走出门口,一只有力的大手仿佛凭空出现,瞬间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尖叫一声,抬头看清来者时,顿时傻眼,头皮发麻,吞吞吐吐:“哥……呵呵……好巧啊……”   话说云自影抱着白向竹往酒店房间走去,一路上,他僵硬着身子,俊脸紧绷,额上渗着细小汗珠,看样子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怀中的小女人,醉得今夕不知何夕,抱着他的脖颈或者脸,一顿乱啃。   “白向竹,你属狗的吗?”放在她身上的手紧了紧,他被她啃得忍无可忍。   同时,他身上的衣裳也被她撕扯得凌乱不堪。   他忽然倒抽一口气,因为一只微凉的手蛇一般滑进了他的衬衫里……   他黑着脸,大脚踢开房间的门,走进去后反脚关上,他将她甩在大床上,咬牙切齿道:“白向竹,你死定了!”   ☆、032 阴影   白向竹从床上爬起来,缠上他的脖颈,咯咯笑:“是吗?那你告诉我,我会怎么死?”   眼前的女人,美目迷离,双颊通红,红唇微张,吐息着重重的酒精味道。   酒后乱性——在白向竹身上得到了深深的印证,酒,能让这个小女人,迷失了本性。   云自影高大的身子又是一僵。   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触着他脖颈间的喉结。   他狠狠抽息着。   “白向竹,别想我放过你!”他再次咬牙。   以他自身的条件,时常有女人倒贴上来,可性子极冷的他,对于那方面也同样冷得近乎变态。但眼前的小女人,却让他几乎要失去控制。   他将她重新甩在床上,动作粗鲁的将黑色西装外套扔下,沉着脸压了下去。   “白向竹,看清楚,我是谁?”说出口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粗哑,低沉。   “云自影!”   非常好!   还能认得他是谁!   他埋下了头。   可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大手忽然停止了动作。   因为,身下的女人,不知怎的,眼角处居然哗啦啦的流下了眼泪。   “怎么了?”他皱眉。   白向竹悲声道:“云自影,你告诉我,男人是不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云自影未来得及回应,身下的人儿已缓缓开口,实际上,她并不是很想知道。   “我跟他在一起几年,从不让他碰我。而他也十分尊重我,我一直认为,我找到了真心爱我,护我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罗晓晓一起背叛我!我那么信任他们!晓晓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待她就像亲生姐妹……”   她的眼泪越来越多。   “瑶雪跟我说过,现在的男女朋友,有很多都同居在一起了,像我这样连床都没有上过的女人就是个奇葩,老思想,老顽固。云自影,我不明白,这居然是他背叛我的理由!”   “云自影,那种事情,真的那么让男人神往吗?”   云自影原本眉头越皱越深,听了她最后一句话,瞬间黑了脸。   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难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   他对别人的事情向来冷漠,可身下的人儿,让他不受控制的想去探究。   白向竹原本迷离的双眸渐渐涌现一丝恐惧。   “十八岁那年,高考结束后,我去了广城市,有一天晚上在路上,我被一个男人给……”她闭上眼睛,几乎要说不下去,“他把我拖进了小树林里……”   云自影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自她身上下来,侧身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双手紧紧搂着,没有一丝缝隙,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怀中的人儿久久没有声音,他低头一看,白向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秀眉紧蹙,长卷睫毛轻颤,可知她睡得并不安稳。   他轻声叹气,她从不让交往几年的男朋友碰,显然,那一年的遭遇给她带来了很重的阴影,因此才会更加抗拒那方面的事情……   ☆、033 你对她做了什么?   心里划过丝丝慰喜。   如此说来,她,从来不曾属于谁。谁也不曾拥有过她。   心里涌起黑暗流,她抗拒那方面的事情,是件好事!   他低下头,记忆中的那张脸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来婴儿肥的小脸长开了些,妩媚了些,成熟了些,顾盼生姿,明亮的水眸多了股勾男人魂魄的魅力。   她不可能记得他。   在她的脑海里,他,已经是个死人,多年前,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阴阳两隔。   即使她认出了他,想来不会有惊喜,有的,只是痛恨。   思及此,一双铁臂更加有力的箍紧她。   许是他的体温太高或者被他搂得呼吸困难,白向竹拧眉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一双小手柔柔的缠上了他的腰身,脑袋贴紧他硬实的胸膛,这才舒服的继续睡过去。   云自影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怀中温香软玉,被她挑起的躁动久久不散。   终于,他不受控制的扳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白向竹被他堵得难以呼吸,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而偷食的男人便得以得寸进尺。   沉睡了多年的欲望排山倒海倾巢而出。   眼看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云自影猛的一把推开她,力气之大,居然把她直接推床底下了,他大吃一惊,低头一看,这个醉女人居然没有醒,因为,她掉下去的时候,连同被子一起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顾不得把她抱回床上,云自影狼狈的冲进了浴室里。   站在莲蓬头下,任由冰冷的水珠冲刷肌肤,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体内的躁热才渐渐熄灭,最后沉寂。   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说,云自影,你完了!   躲得过千万女人,却难逃她带来的悸动!   强大得近乎变态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险些土崩瓦解。   他在下身系了条白色浴巾,有些颓败的走出浴室。   她依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依然是翻下来时的姿势。   他缓缓蹲下去,黑眸直盯着她泛着酒后酡红色的小脸,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只听“砰”的一声响,房门在他眼皮底下轰然坍塌,紧接着,一群人涌了进来。   他微微抬眸,脸上是淡然神情。   经历过惊涛巨浪的他,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任何事,已经惊不起他丝毫波澜。   冲进来的人,为首的是一个俏丽的女孩,小脸苍白,大眼睛里溢着水珠,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叫唤:“阿竹!阿竹!”   待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儿时,她尖叫着扑了过去。   “阿竹,你怎么了?”   白向竹没有任何动静。   女孩许是被吓到了,抬头,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问云自影:“混蛋,你对阿竹做了什么!”   跟女孩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长得高高大大,面容俊美,却冷到了极致,他的身后,是五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对于女孩的质问,云自影不为所动,他缓缓直起身子,眸光落在男人身上,半晌,薄唇轻启……   ☆、034 我太小瞧你了   “好久不见!”他说。语气轻淡。   对面的男人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扬:“好久不见!”   蹲在白向竹身边的女孩呆了呆:“哥,你认识这只禽兽?”   ————   就在白向竹被云自影抱离夜魅后,夏瑶雪心急如焚的追出去,却被自己的哥哥在门口给截住了。   “雪儿,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清冷的声音传入耳,“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夏瑶雪顾不得大哥十分难看的脸色,急得直跺脚:“哥,阿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我要去救她!”   “别人的事,你少管!”   夏瑶雪急:“哥,阿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用力挣脱开自己的手:“哥,你的血,很冷!但我的血,因为亲人,因为朋友,因为爱人,它是热的!”   她甩手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捂着脸蹲在路边,泪流满面。   她向路人打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她打电报警,警局不受理。   她又急又怕,心里难受得只有掉眼泪。   一双有力的大手强行将她从地上拉起,紧紧拥入温暖的怀中,温柔的话语中透着无奈:“傻瓜!哥错了,乖,别哭了!哥带你去救她!”   就这样,这个冷血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妹妹,带着五个同样冷血的黑衣人,撞开了云自影的房门。   没想到,妹妹口中的禽兽,居然是……   第一次听到有人骂自己是禽兽,云自影微微扭头,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夏瑶雪,转身进了卧室,不一会,便衣冠楚楚的出来了。   “走吧!”他淡淡的说,率先走出房门。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不语,转身离去,五个黑衣人亦迅速退场。   房门被人关上,外面的声音瞬间全部被隔开。   夏瑶雪仿佛被雷劈了似的,目瞪口呆状,这……什么情况?   哥哥明明答应她要把欺负阿竹的那只禽兽揍得爹妈都不认得的,怎么一下子就跟别人跑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哥哥三十岁了,未婚,本来这也没什么,最让人纠结的是,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更要命的是,在他身边转悠的,连苍蝇和蚊子都是公的。   尽管,窥觑哥哥的女人无数。   可哥哥从未正眼看过她们一眼。   所以,在她考上大学那年,她开始怀疑,哥哥他,并不爱女人。   就刚才哥哥看那只禽兽的眼神,那里面可是写着惊喜啊!这么多年了,她何曾见过面无表情的哥哥有过这样的神情?   而且,禽兽一个眼神,向来冷酷坚定的他就乖乖跟人跑了。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哥哥,你这样会伤很多女人的心滴!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目光触及眼前的人儿,夏瑶雪猛然惊醒自己是为何而来的。   “阿竹,醒醒!”   她用力摇晃白向竹,后者皱眉,有气无力的推她。   “别闹,我头晕!要睡觉!”   衣服还在,身上也没有可疑的痕迹,除了双唇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被那只禽兽给啃了——没关系,吻吻而已。   夏瑶雪放下心来,还好哥哥的手下办事速率高,很快就找到了这里。要是晚了一步,说不定阿竹已经被那只出水美男——不,禽兽给拆吃入腹了。   想到哥哥和那男人极有可能是相识的人,她想,依着哥哥对她的紧张和呵护,不可能将她置于危险的地方不管不顾。因此,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阿竹,起来,到床上睡。”她又伸手推白向竹。   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白向竹弄床上后,她便搬了张椅子坐床旁,看着白向竹的睡脸,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竹在电话里说她心情不好,想要喝酒买醉。而眼下,她真的喝醉了。相识几年,她从未见她有过这样的情况,是受了孙夏洋和罗晓晓的打击还是因为别的?   她猜不出来。   心里愧疚不已,她应该早些出来陪她的,只怪哥哥管得太严,她是趁一直坐在客厅里看报的哥哥到阳台打电话才偷偷溜出来的,没想到,出门后又被他逮到了。但不管怎么说,也幸亏有哥哥……   当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女人,一个在床上熟睡,另一个则趴在床边,只露出半张脸,同样睡着了。   云自影暗叹,她们的友谊实在难得。   跟他进来的男人目光落在夏瑶雪身上的时候,原本冷硬的俊脸顿时柔和下来。   他缓步走到夏瑶雪身边,蹲下,伸出修长的大手,动作温柔将她落下来的长发轻轻揽到耳后,随即在她耳边轻声道:“雪儿,我们回家。”   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揽入自己的怀中,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怀中的人儿是他捧在手心的宝,生怕一不小心就摔破了。   “阿影,我们改日再聚。”他说罢,抱着怀中的宝贝,大步离开了酒店。   云自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剑眉紧蹙,神色再次凝重起来。   白向竹翻了个身,秀眉拧成了一座山,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云自影立即伸手覆在她额上,沉声问:“哪里不舒服?”   话音落,只听一阵呃逆声响起,男人的脸立即难看成了猪肝色……   天已大亮,白向竹幽幽睁开了眼睛,头疼得难受,胃里也不舒服,她挣扎着坐起来,当看到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裙时,她懵了。   昨天晚上的记忆渐渐涌入头脑,她记得自己跑夜魅买醉,拒绝了许多男女的搭讪,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全部断片。   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   “醒了?”云自影沉着脸道,“白向竹,我太小瞧你了!”   ☆、035提前夫妻   白向竹往里缩了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连续两日醒来,看到的都是同一个男人,是说她和他太有缘份了,还是她太倒霉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刚刚的恐惧已一扫而光,是因为看清了是他的缘故吗?白向竹没有往深处去想。   云自影直起身子。   “你说呢?”他反问。   自从接触以来,她发现他说话的语气就像他的人一样,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让人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向竹作声不得,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脑子里似乎轰的一声响,全身的血液急速往脑门上冲去。   因为,她看见,云自影的身上,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白色睡袍,两人的怎么看都像是情侣装。   头脑隐隐作痛,她抬手,皱着眉按揉了几下太阳穴,压下翻涌的情绪。   “麻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身上这件睡袍怎么回事?”她在心里祈祷,千万千万别做出酒后乱性的事!   尽管她强装镇定,可大眼睛里闪烁的慌乱并未逃得过云自影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我抱过来的。”   “你……”白向竹惊。   云自影接着说道:“你身上的睡袍,当然是,我换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夜里以为她不舒服,结果却吐了他和自己一身,他干脆把他和她剥光了,到浴室里清洗。   整个过程,他苦不堪言,因为某个醉酒女人,在浴缸里十分不配合,不但如此,还频发酒疯。奇怪的是,他居然有耐心……   他算是见识到了,一个正常状态下斯斯文文的女生,酒品居然如此差!   白向竹蓦然间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原本苍白的小脸刹那间红得像只下了锅的虾子。   “将来我们会是夫妻,提前相见而已,你紧张什么?”   看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白向竹又羞又急,但却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是她错在先,不该吐人家一身,还要麻烦人家替她清理……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已经被他看光光和摸……   脑子一阵眩晕,她闭上眼睛,脸上愈发滚烫:“麻烦告诉我,我们有没有发生那种事!”   云自影扯了扯嘴角:“要是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你觉得,你起得了床?”   闻言,白向竹睁开眼睛,神色古怪的盯着他,大眼睛里写着怀疑。   云自影黑着脸道:“怎么?难道白大小姐不信,想体验体验?”   白向竹哆嗦了下,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没有什么异样,证明还是清白的。   “我的衣服呢?”她哆嗦着嘴唇问。   “我已经叫服务员拿去清洗,相信很快就送来了。已经十点,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白向竹真觉得肚子饿了,她抬眼看去,桌面上已经摆放好了些食物。   她犹豫了一下,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睡袍,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一刻,一种诡异的感觉缓缓冲击着她。   “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像夫妻?”云自影在她身后,轻轻吐出她涌上心头的感觉。   白向竹回头,望着眼前身着睡袍,却依然魅力不减的男人,没有否认。   “对!”   云自影忍不住勾起了性感的唇角。   原本阴郁的空间,因为他浅浅一笑,而变得明媚起来。   白向竹心神晃了下,他的笑容,堪比日月光华,可以照暖人的一颗冰冷的心。   她急忙转过身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   勉强吃了些食物,服务员就把清洗干净的衣物送来了。   换好衣服,对男人说了声谢谢,白向竹抬脚就往外走。   “真没想到,”云自影忽然开口,“你的身材不错!”   白向竹身子猛的一顿,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似的,挪不开脚步。   云自影缓步走到她身后,俯身凑近她耳旁,用充满邪恶味道的声音道:“而且,手感不错!”   白向竹猛的打了个哆嗦,下一秒,逃命似的冲出了房间。   脸上滚烫似火烧,一颗心狂跳不已。   毕竟救过自己几次,她还能把他怎么样?只能自认倒霉了!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白向竹小姐,您好。我是征信社的……”   “这么快?”听了对方的话,白向竹有些惊讶。   她是昨天早上才找的征信社,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速。   对方轻笑了一声:“白小姐,做我们这行的,信誉和速率同等重要,要不然,我们如何在江城市立足?”   他说得很有道理,只不过他们的办事速率高得出乎她的意料。   “那就麻烦您把资料传到我手机邮箱。晚些我会把剩下的酬金全部转帐。”   “好的,白小姐,谢谢您对我们的信任。如果有需要,我们征信社的大门,随时欢迎您。”   挂了电话,白向竹走出了酒店。   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男人,瞬间来到她的身边,一人死死捂住她的嘴,扣住她的双手,另一人则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一旁的黑色车子里,火速将她塞了进去……   ☆、036 她再多嘴就把她……   话说夏瑶雪被自己的哥哥抱走后,她一觉睡到天大亮。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床旁有一颗黑色头颅,一动不动,她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却又往前栽下去——原来,她的一只手被什么东西死死箍着。   “雪儿,怎么了?”   那颗黑色头颅听到声音立即抬起来,一张冷硬的俊脸,立体的五官顿时呈现在眼前——是一个男人。   看着女孩被惊吓得发白的小脸,男人紧张,立即上前将夏瑶雪搂进怀里。   “雪儿,做恶梦了?别怕,哥哥在。”   夏瑶雪差点晕倒,郁闷的从他怀里钻出来,气乎乎的瞪着男人:“哥,你干嘛?”   居然趴在她床边睡觉!   而且,还紧紧拽着她的手。   “做噩梦了?告诉哥,做了什么噩梦?”   夏瑶雪头疼:“哥,你干嘛趴我床边睡觉啊?吓死我了!你该不会是怕我半夜跑出去,所以一直守在这里吧?还把人家的手握得这么疼!”   她说着,脸上已挂上了委屈神情。   闻言,男人立即拉过她的手一看,果然那小手红通通的一片,他把手放到嘴边吹了几下:“雪儿,对不起。哥不是故意的。”   夏瑶雪更加头疼,用力抽回手:“哥,你别这样。我二十二岁,又不是两岁,拜托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娃娃了好不好?”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黑眸中划过一丝失落,下一秒,他轻声叹气,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夏瑶雪莫名其妙,生气了?不会吧?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叫住一只脚已经踏出门的男人:“哥。”   男人的眼中立即浮上一抹喜悦,他回头,语气温柔:“雪儿,怎么了?”   “哥,我怎么在这里?”   男人拧眉:“这是我们的家,你不在这,想去哪?”   “不是,我昨天晚上明明跟阿竹在一起的。”   “她不需要你的陪伴。”男人语气瞬间变得清冷,似是不悦他的雪儿把过多的关注放在别人的身上。   夏瑶雪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哥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弄回来的。   “哥,阿竹呢?”   “她有属于她的人陪伴!”男人的脸色开始沉下去。   夏瑶雪一听,顿时大惊:“哥,你该不会是把阿竹扔给那只禽兽吧?”   男人淡淡的说道:“雪儿,他不是禽兽!”   夏瑶雪显然对他的话很不快:“哥,他不是禽兽是什么?”   “他和你的朋友,是有缘人。”   有缘人?   夏瑶雪不解。   想到眼前的男人对那只禽兽有着不一样的神情,她没经大脑直接开口:“哥,你不是对那只禽兽有意思吗?为什么还要把他送给别人……”   她忽然住了嘴,因为哥哥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她跳下床,冲到衣橱前,随意挑了衣服裤子直接冲进浴室,匆匆洗漱换衣,出来的时候,发现哥哥还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哥,我出去了。”   男人转身:“上午不是没有课吗?去哪?”   “我不放心阿竹,我去找她!”   夏瑶雪说罢,不等男人作出回应,快速冲出了房间。   她不确定,这个比爹妈管得还严的哥哥会不会放她出门。   真是的,别人的哥哥也像他这样吗?   当夏瑶雪匆匆赶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她最好的朋友白向竹,被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给劫上车了!   她大惊失色,却不能追上去。   她记下了车牌号,颤抖着手拨打电话,声音发抖:“哥,阿竹被人抓了……”   白向竹不曾想过,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劫持她。   她被塞进了车子后座,没有捆绑,也没有黑眼罩。   坐他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白小姐,对不住了!”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白向竹心里阵阵不安,表面却强装镇定。   “我们家主人想见你。”男人依然面无表情。   “你们家主人是谁?”   “白小姐,你很快就知道了。”   “要见我做什么?”   “白小姐,见到我们家主人,你就知道了。我们只负责把你带到!”   白向竹皱眉。   “停车!”她说,伸手就去拉车门。   男人制止了她:“白小姐,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么我们只好用强硬手段了。”   白向竹冷笑:“你们这样还不算强硬手段么?我再说一遍,停车,开门!”   “白小姐,对你,我们已经很温柔了!”   白向竹噎了下,把她强行掳上车,这就是温柔!   从他们的行事以及面无表情的脸来看,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却只给她一种黑社会的感觉。   只是,她何时得罪黑社会了?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停车!”她坚持道。   车子在快速向前行驶。   开车的男子同样面无表情,听了她的话,他紧急刹车,由于惯性作用,白向竹的脸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疼得她直皱眉。   开车的男子转头,恶狠狠的说道:“磨叽的女人!零零九,她再多嘴就把她打晕!”   ☆、037 莫名其妙   白向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看来,她是非去不可了!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男人口中的“主人”是谁?要见她做什么?   车子重新上路。   她扭头看向窗外,发现车子渐渐驶离市区,往市效方向去。   最后,车子进入了一处豪华的私人会所。   白向竹下车,将她掳来的男人引领她向前走。   入眼的一切豪华又奢侈。   走了一会,进入一个装修较气派的房间。   两个男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个开口道:“主人,白小姐带到。”   “终于来了。”耳旁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你们下去吧!”   两个男人应了声,很快退去。   白向竹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个所谓的“主人”时,她十分意外。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一直猜测那是个老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年轻男人。   男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偏瘦,五官精致,唇红齿白,长相偏向于女性的阴柔美,皮肤白白净净,留着长发,在脑后扎了个辫子。   他半倚在沙发椅上,姿态慵懒,他的身后,脚下,分别有一个年轻男人在给他捶背,另有一年轻男人在剥提子,每剥好一个,就送到他嘴边……   白向竹半晌反应不过来。   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在拍电影?   “这提子可真甜!”男子吞下一颗提子后,发出感叹声,“021,022,坐我旁边来,吃提子。”   男子说着坐直身子。   捶背捶腿的两个男人立即坐到他的左右两边,他伸手搂住了他们,在他们脸上一人赏了一口,左右手拿起两个剥好的提子喂过去,两男子张嘴含住,含笑亲昵的依偎着他。   白向竹看得目瞪口呆,这,什么情况?   “白小姐,请坐。”男人终于抬头看向她,微笑道。   立即有两个年轻男人给她抬过来一把椅子。   白向竹没有落座,她盯着男人,冷声道:“你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男人娇笑一声,听得白向竹头皮直发麻。   她承认,她受不了娘娘腔。   “不干什么,就是,想请你吃提子。”   “莫名其妙!我没空跟你玩!”白向竹皱眉,转身就走。   刚刚退下去的两个男人幽灵般出现在门口处拦住了她。   男人轻笑一声,松开两个男子,站直身子,缓缓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白向竹发现,他比一米六五的她高不了多少。   “你居然知道我名字?”男人红唇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还是,你暗恋我?不过很抱歉,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白向竹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不舒服。   刚刚的一幕幕,并不是她的幻觉,也不是拍电影。   眼前的男人让人看不透,但直觉告诉她,他不是一个好人。这种直觉很奇怪,就好像,她知道云自影不会真正伤害她一样。   心神晃了下,她居然在这种时候想到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拧眉,“莫名其妙!”   男人耸耸肩:“没错,我就是莫名,莫名就是我!”   白向竹愣。   “怎么?惊呆了?我就知道,我的名字很棒!”   诡异的笑容消失,男人又恢复了阴柔的模样。   白向竹冷冷的说道:“说完了?说完了麻烦让我离开!”   莫名盯着她,消瘦的脸上渐渐浮现阴森之色:“离他远点!”   他?   谁?   白向竹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长得倾国倾城的男人。   她是刚认识的云自影,而眼前的男人就把她抓来了。   她相信,肯定与云自影有关。   果然,长相太过出色的男人就是祸水,现在祸害她被人抓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小姐,你知道的!所以,离他远点!他不属于你!”   白向竹看着眼前的男人,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个叫莫名的,是云自影的爱慕者。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讽刺也很可笑,自己的未婚夫跟别人跑了,现在突然冒出个男人,要她离另一个男人远点!   “好!我会离他远点!”她点头,“那么,莫先生,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本来她也没打算与云自影纠缠什么。   莫名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倒是有些意外。   他笑道:“唉哟,白小姐,你迫不及待的要离开,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不成?我说过嘛,人家不喜欢女人……”   白向竹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说了请你吃提子的,走,咱们吃提子去。”   莫名说着伸出手。   白向竹往后退了两步。   莫名笑笑,向前一大步,一条偏瘦的长臂自她一侧肩部伸到另一肩部,强行搂住了她,将她往沙发处带。   他人看起来瘦瘦弱弱,但毕竟是男人,那力气可大着呢,白向竹挣脱不开。   “既然来了,怎能不吃提子呢?023剥的提子那叫一个美味!”   “谢谢,我不想吃!我怕卡喉咙!你快放开我!”白向竹指了指那方的021,022,023,“看见了吗?你的妃子们吃醋了!”   莫名轻笑出声:“果然有点意思!长得也不错。这皮肤水嫩嫩的,能掐出水来。”   他说着,扬起一只手,就掐了一把白向竹的脸:“单脸蛋手感就这么好!啧啧……”   白向竹恼怒,打掉他的手:“莫先生,请你放尊重些!”   莫名收回手:“别这么生气嘛!不过是摸了一把而已!难怪他会对你有意!我要是喜欢女人,肯定会喜欢上你!”   “那实在是太谢谢你了!”白向竹无奈,“你要怎样才放我走?你想要什么?”   “果然聪明!”莫名放开了手,“我不想要什么!请你来,只是想请你跟我打个赌!”   ☆、038 你疯了!   白向竹道:“莫先生,如果你要玩游戏,恕我没那个闲情雅致。”   莫名笑:“来了我的地儿,可由不得你选择。就算你是白家大小姐,那又如何?我也知道,白飞鹏那老头正派人到处查找你下落!”   “关你什么事?”听了莫名的话,白向竹没好气的说道。   父亲派人找她,是要把她抓回去禁足吧?又或者像李叔所言,要把她抓回去强行嫁给他人。   “这个当然不关我事!只不过,有句话要提醒你,表面上看起来不会伤害你的人,实际上,伤害你最深。”   这话,像一把锤子直直敲进了她的心里。   他说得没错。   只是,白向竹的警惕性却大增,她抬头:“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最近太闲了,很久没找到有趣的事情了。”   莫名紧拥着她落座在沙发上,她无意抬眼,就看见几个男子一副杀人的模样盯着她。   她无奈:“男女授受不亲!麻烦你放开我!”   莫名含笑看向那几名男子,安慰道:“宝贝们,别担心,我只把她当作姐妹。你们仍然是最我的最爱!”   闻言,白向竹身子立即抖了抖。   再看那几个男人,他们已露出委屈神情,惊得她想要快速逃离这里。   看来的确没得选择了。   “你想赌什么?拜托快点!”她无力出声。   莫名松开了她,抬手摸了摸下巴,那种诡异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脸上。   他幽幽道:“我在想,我要是娶你,其实也不错!”   ————   白家。   “什么?被人抓走?”白飞鹏听到下人的回报,大吃一惊,“查到没有?怎么回事?”   “回老爷,我们的人一路跟过去,发现小姐被带到了莫家的私人会所。并未发现他们对小姐做不利之事。”   白飞鹏放下心来:“原来是莫家。”   罗雅琳笑道:“飞鹏,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只怪阿竹那孩子太惹人怜,哪个男人看见了不动心?”   白飞鹏却摇头:“莫家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远嫁国外。莫老头如今急着抱孙子。莫名今年已二十有七,但他却不爱女人。我有些担心阿竹跟了他会吃亏。”   罗雅琳道:“飞鹏,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太担心。莫名作为莫家唯一的儿子,肩上的重担可想而知。他终究要娶妻生子,莫老爷如今拿他没办法,只要他肯娶,绝对不会介意女方的身份地位,而阿竹绝对是不二人选,不是吗?”   白飞鹏叹息,自己女儿的名声已经够臭,难得有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介意,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原本想安排他们会面,看是不必了。   只求,莫家少爷能看阿竹顺眼些。   他挥了挥手,对下人道:“下去吧。把他们全招回来。不用再找了。”   如今看来,是不能再对她禁足了。   ————   白向竹脸上并无多大表情,她站起来,错开几步,淡淡一问:“你不爱女人,却要违心娶一个女人?”   莫名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如果娶一个有趣的女人,那也不错!只要她别妨碍我!”   他不爱女人,但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他需要一个妻子。   白向竹不愿与他再谈论这个问题。   “你在赌我会不会嫁给你?”   莫名摇头:“当然,不是!”   他盯着她的眼睛:“我在赌,他会不会来!”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道:“他不愿见你,你就把我抓来,引他出现?”   用意被道破,莫名也不否认,他笑笑:“白小姐,女人太聪明,就不好玩了!”   白向竹好笑:“莫先生,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她和他认识第三天,虽然发生了很多事,虽然他要她以身相许,但那也是出于某种她不知的目的,并不见得她在他心里占有什么地位。   莫名道:“白小姐,别太低估你自己的魅力!如果他来,我就放你走!如果他不来,那么,你就在这吃喝玩乐,随你享受!告诉你噢,如果你有需要,我的人,随便你用,多少个都没问题!他们个个年轻力壮,绝对能把你带上天堂……”   白向竹的心微微一颤,这个男人,表面看着阴柔,说话也柔和带笑,但从他的话语中,白向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你想囚禁我?”   “白小姐,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说了,是请你享受快乐!”   这个私人会所,清一色年轻健壮的男人,想要作什么反抗,明显是徒劳的。   她想,这个世界真的疯了,他和他之间,与她何干?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莫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要逼一个男人见面,居然如此大动干戈!而且,还要借助一个女人之手!传出去,你不怕别人笑话?”   “白向竹,你不必刺激我!”莫名浅笑吟吟,慢悠悠道,“我说过,既然来到我的地盘,你就没有选择的权力!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不来,那么,我就拿你去喂我的人!忘了告诉你,他们除了我之外,已经很久没有偿过女人的味道了!”   “莫名,你疯了!”   莫名的脸色突然转变,他恨恨的说道:“对,我就是疯了!自从他走后,我就再也不是我了!”   眼看他的情绪开始激动,白向竹摇头:“看来这个电话我是非打不可了!”   她自手袋中拿出电话,找到那个人的号码,拨了出去。   只响一声,电话就被人接通了。   “白向竹,你在哪?有没有事?”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他传入耳膜略微粗重的呼吸音,透露了他的紧张与担忧。   白向竹心里一阵温暖。   “我没事。云先生,你的老相好要见你!”   ☆、039 我要惩罚你   挂了电话,白向竹扭头看向他。   男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电话我已经打了,他来与不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莫名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小姐,我有必要纠正一下,他来与不来,是看你的造化。他要不来,到时候,吃苦的可是你噢。”   白向竹微微抬眸:“要见他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连这么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可以得知,你见他的心思是何等急切。所以,能不能见他,是你的造化。”   莫名愣。   “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说,“说来说去,我还是喜欢聪明的女人。怎么办呢?要是我家那老头再逼我,我就娶你,好不好?”   他笑,笑得十分阴冷。   白向竹清冷的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旁坐下,拿出手机,手机里有许多未接来电,她要看看是谁的。   父亲的,管家的,瑶雪的,还有云自影的,后两个都是她被带到这里的期间打进来的,由于她先前设置了静音,因此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   父亲和管家的,她暂时置之不理,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父亲就是要把她抓回去。   她给夏瑶雪回了电话,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   她将手机放回随身背包里,一抬头,就看见莫名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有事?”她淡淡一问。   莫名叹息道:“泰山崩于前而不瞬,卒然临之而不惊,拥有这样气势的女人,很少。我曾经抓过几个女人,但她们不是吓得走不了路,就是晕过去,害得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想说什么?”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了?他不来,就把我送给你那些按编号排序的妃子们!”   “给他们排号不过是为了方便称呼嘛!再说了,他们也喜欢。难道,你真的不怕?”   “我怕有用?”   莫名笑了起来:“没用!”   白向竹第一次发现,男人啰嗦起来真的很可怕。   她干脆拿出一本书来,垂眸,静阅。   莫名拧起比女人还要美的眉毛,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之事,整张脸看起来迷漫着伤痛之色。   半晌,伤痛之色被他抹去,他上前夺过白向竹的书,扔向一旁:“你这个女人,虽然有点意思,但一点情趣都没有。这种时候看什么书。来,陪我弹钢琴。我听说,你昨天晚上与他奏了一曲《childhoodmemory》,非常不错,来跟我试试感觉?”   白向竹愣,昨天晚上她弹了钢琴?她可是一点印像都没有!   “不试!”   “弹钢琴没法逼迫你。不过嘛,”莫名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笑得阴森森,“我们可以泡泡温泉!你可以跟我的妃子们来个鸳鸯戏水!”   白向竹呆住了:“莫名,你真变态!”   莫名忽然凑近她,咬牙道:“对,我变态!白向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忌妒你能与他共度春宵之夜!”   云自影赶到莫家私人会所之后,在弥漫着氤氲雾气的温泉处找到了白向竹。   她正被一群光着膀子下身只系了一条小小毛巾的男人团团围住,而莫名则半躺在藤椅上,右拥右抱肌肉型美男,喝着美酒,欣赏眼前的美景。   白向竹死死护住身上的衣裳,终究敌众我寡,只听“嘶”的一声,她的衣服被其中一美男给撕去了,可下一秒,只听“砰”的一落水声,那美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冲进了水中,而白向竹则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扣住,一件黑色西装落在了她祼露的肩上,将她整个身子紧紧裹住,同时,她被人揽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中。   “别怕,我在!”动听悦耳的嗓音响起,温暖的气息撒在耳畔。   白向竹抬头,入眼的是一张清冷的俊脸。   鼻子一酸,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闪动的光华。   她点了点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对于一个三番几次救了自己的男人,她已经说不出“谢谢”二字。   那只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忽然一紧,身上一轻,云自影带着她快速飞掠出几米外。   她抬眼看去,竟是刚才对她不敬的几个男人朝他们扑过来。   如果不是云自影身手敏捷,只怕已被他们撕成了碎片。   眼看那些人又扑上来,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住手!不许伤他!”   众人停止动作,纷纷扭头看向声源处。   “不许伤他!”   莫名已经从躺椅上站起来,刚才的悠然神情已一扫而光,他脸上仿佛失去了血色,白得有些吓人,直直盯着云自影的桃花眼已经泛起了泪花,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极了娇柔的少女。   白向竹一时间以为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   可是没有错,莫名含着眼泪,一步一步走来,在他们面前站定,眼睛始终不离云自影。   “影哥,你终于来了。”他脸上写着喜悦,眼泪开始扑簌扑簌往下掉,“我好想你!”   云自影的手仍然放在白向竹的肩上,他清冷的说道:“我不是因为你而来,我来,只是为了把她带走!”   他的脸,比往日更加冷,像是渡上了一层冷霜。   听了他的话,莫名的眼泪就像水龙头的水突然关上了开关,立即收住了。   “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来到了我这里。”   “莫名,你,太让人失望了!”   莫名一愣,但很快,脸上就现出了喜悦之色:“影哥,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你想多了。我要带她离开。我不许你,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清冷的声音听在白向竹的耳里,带来的却是极大的震撼。   她抬起头,却只见他线条完美的下巴,看不出他的神情。   莫名抬手擦眼泪:“好,影哥,我听你的。我不伤害她。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我们可不可以经常见面?”   云自影道:“我不会再见你。但如果不得已见了面,我们见面还是朋友。”   他拥紧怀中的小女人,转身欲离去。   “影哥!”莫名叫住他。   云自影顿住脚步。   “我……你,可不可以抱一下我?”莫名垂下眼帘,活脱脱一娇羞少女。   “抱歉!我的怀抱,只属于她!”   云自影说罢,搂着白向竹,大步离去。   没走几步,似是嫌她走得太慢,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体重这么轻?嗯?”云自影紧了紧放在她腰上的手,幽幽的说道,“虽然瘦了点,但好在手感很好!”   白向竹瞪着他,这男人,原来并不是正人君子!   莫名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得紧了又紧。   云自影将怀中的人儿塞进了车子里。   白向竹未来得喘口气,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下。   “你这个女人,怎么总是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云自影一边啃咬她一边说道,“我要好好惩罚你!”   ☆、040 护她周全   “啊!”   白向竹忽然尖叫出声。   刺痛的感觉逼得她差点掉眼泪。   “云自影,你变态啊!”她急得张嘴就骂人。   “舒服吗?”云自影抬起头,笑容邪魅。   “舒服!舒服得不得了!好重,起来!”白向竹小脸红红的,杏眼圆瞪,却又无可奈何。   云自影含笑将她拉起来,欲把她搂进怀中,被她大力推开。   “可恶,你叫我怎么见人啊?”白向竹恨恨的说道,伸手往右侧脖子摸去,果然摸到了粘糊糊的东西,放到眼前一看,红色的。   他说要惩罚她,以为他要逼她做什么事情,没想到,他居然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而且还咬得特别用力!   疼死她了!   “没良心的女人!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被那群恶狼给扒光扔进水里了!”云自影淡淡的说道,“你惹谁不行,为何要惹他?”   白向竹白了他一眼:“我不曾惹谁!罪魁祸首是你这个蓝颜!”   云自影拧眉:“他,只是一个意外。”   白向竹叹气:“云自影,谢谢你又救了我。但是,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接触的好。这次是莫名,下一次,我不知道会是谁,他们又会对我做什么事。我知道这么说很没良心,但我真的不想惹上什么事。”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云自影看向她,目光深沉,“白向竹,我不可能放手。以后,我们会是夫妻!”   又来了!   白向竹无语。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沉默了一会,云自影忽然开口,“向竹,跟我走吧!”   白向竹未来得及回应,车窗外就传来了大力的拍打声。   云自影摇下车窗。   白向竹往外一看,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阿竹,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话音未落,夏瑶雪已经扑了上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瞪着大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当看到她脖子上的齿印以及身上的黑色西装时,顿时大惊失色:“阿竹,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白向竹被她摇得头晕眼花,急忙制止她:“瑶雪,我没事。你别晃了,再晃我就要吐了!”   夏瑶雪停止摇晃动作   她满脸紧张担忧:“阿竹,对不起,我看到你被人绑上车,却没能阻止他们。他们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瑶雪,我真的没事。虚惊一场而已。你别担心。”   确定她真的没事,夏瑶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松手,转身扑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并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激动:“哥,阿竹她真的没事!哥,谢谢你!”   “没事了。雪儿不怕!”男人温柔又心疼的说道,伸手紧紧搂住了她。   白向竹愣愣的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他,就是瑶雪那妹控的哥哥,夏淇枫?   常听瑶雪说她家哥哥如何冷酷,可眼前的男人,脸上写着满满的宠溺,怎么看都是个温和的男人,没半点冷血的痕迹。   夏瑶雪在夏淇枫怀里腻歪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阿竹,这次多亏了我哥,要不是他,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你。”   夏淇枫动用了一些人力,很快就查到了白向竹的去向,并通知了云自影。   她被莫名逼迫给云自影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飙车在半路,因此,才能在危险关头出现将她救下。   “夏大哥,谢谢你。”白向竹心里感动不已。   “你没事就好。”夏淇枫开口,与刚才对夏瑶雪的极度温柔相比,十分清冷。   云自影已不知何时倚在车旁,他朝夏淇枫点点头,转身回到了车子里。   “雪儿,我们走吧。”   夏瑶雪盯着已经上了车的云自影,大眼睛狡黠的眨了两下,便说:“哥,我有话要跟阿竹说。”   他直接把夏淇枫推进了云自影的车子里:“哥,你的车今天借我开!”   说罢,拉过白向竹,往一旁低调的豪车里带:“阿竹,我们走。”   离开前,她还不忘朝夏淇枫眨眼睛:“哥,好好把握机会。”   并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夏淇枫一张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云自影含笑道:“学长,你妹妹,很可爱。不过,她似乎并不知道学长的心思。”   夏淇枫回头,眼眸看着他,久久不语。   云自影认真的说道:“学长,她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不怕,她跟了别人?”   夏淇枫握了握拳头:“她敢!”   云自影叹息不语。   在国外求学的时候,他是他的学长,同是校园风云人物的两个人,彼此欣赏,甚至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他们同样不近女色,因为,两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很重要的人。正因为他们走得近,在他人眼中,两人是CP感十足的一对,走到哪,都养眼。两个生性冷淡的人,任谁都没想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直到夏淇枫毕业回国,这一别,竟是几年……   夏淇枫忽然开口:“阿影,你确定是她?”   云自影点头。   “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带她离开。”云自影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那边的局势尚未定,不能过早把她牵扯进去。”   夏淇枫道:“但是,她必须被牵扯进去。”   “那边传来了消息,我必须回去处理。学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还麻烦学长护她周全。”   夏淇枫点头:“你放心,我会护她周全。”   因为,她是雪儿最好的朋友。   他不想她出了什么事,而令雪儿伤心难过。   ☆、041 空   夏瑶雪带着白向竹一路飞奔回到了市区。   途中白向竹前去服装店买了衣服换下。   两人进了一家咖啡店,夏瑶雪点了咖啡,这才开始她的“逼供”。   对于眼前的好姐妹,白向竹几乎不会隐瞒什么,于是便将发生的事情细细与她诉说。   夏瑶雪发呆了好一会才发表感言:“原来那只禽兽就是那个要你以身相许的美男啊!这年头,男人也祸水,害你因为他被另一个男人抓去了。还好没出事!可惜了,空长了一层好看的皮啊!原来他不是不举,而是只对男人举!”   白向竹原本正闷闷的,听了她的话,一阵猛咳。   夏瑶雪伸手替她抚背:“激动什么?真是的!只是你被他看光摸光有点亏啊!不过没关系,你当他是个女人就行了。咦,对了,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白向竹停止咳嗽,问:“什么问题?”   夏瑶雪幽幽道:“你说他是攻还是受?”   白向竹差点被咖啡呛死:“瑶雪,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   夏瑶雪收回手,朝她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不要这么老思想好吗?现在什么社会呀,这个很正常好不好?”   白向竹无语。   夏瑶雪继续发挥自己的脑洞:“我猜测,云大帅要娶你,是因为他要给家里一个交待,完了之后呢,他继续跟别的男人鬼混……”   白向竹听得头疼:“瑶雪,别说了。我不可能嫁给他。我虽然失了恋,但还不至于找个男人随随便便嫁了。”   更何况,那是一个性向不明的男人。   虽然他救了她那么多次。   “阿竹,不能嫁!说不定他还有暴力倾向。看看你脖子,还渗着血呢!”   白向竹伸手摸了摸脖子,叹气,他怎么这么可恶!那么显眼的位置,叫她怎么见人啊?   两人又唠叨了些。   正要离开的时候,咖啡厅里忽然来了个年轻的黑衣人,他劲直走到白向竹面前,双手递上一个黑色的小背包:“白小姐,您的背包。”   白向竹接过:“谢谢,谁叫你送来的?”   “莫先生。”   莫名?   闻言,白向竹和夏瑶雪面面相觑。   男子道:“白小姐,如果没什么事,告辞。”   “等下。他没有什么要说的?”   男子摇头,离开。   “莫名其妙!先是把你抓去折腾一番,现在又做好人?”夏瑶雪撇嘴,“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向竹摇头表示不解。   碰巧背包里传出手机铃声,白向竹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接听了。   “你好,我是白向竹。”   那边传来了一声轻笑:“白小姐,你可好?看来你的背包已经拿到了,没少什么东西吧?”   是个男人,声音却有些娘,白向竹很快就听出是谁。   “莫先生,有事?”她的声音陡然变冷。   “白小姐,谢谢你。”莫名道,“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不等白向竹回应,便挂了电话。   夏瑶雪在听到是莫名的时候,早就把耳朵贴过来了。   看见白向竹皱眉,开口问:“阿竹,他谢你什么?”   白向竹眉头拧得更深,她留意到的是他最后一句话,他说,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那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她可不想有见面的机会。   至于他所说的谢谢,想来应该是因为她的缘故,他见到了他挂心的人。   快回到学校的时候,白向竹接到了管家李叔的来电,电话里,李叔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得知她平安无事,总算放下心来。他告诉她,父亲昨天晚上只是气极了,并不是真要禁足她。   “小姐,老爷他,心里也不好受。”   白向竹苦笑着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她只住学校宿舍,夏瑶雪十分义气,晚上也留在宿舍陪她,难得的是夏淇枫居然没有阻止她。   期间,罗晓晓一直不露面,偶尔的课程也见不到她踪影。   这几日,云自影没有出现,连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白向竹想,他可能已经离开江城市了吧。   他的西装外套已经送干洗店并要了回来,此刻就挂在宿舍的衣柜里。   手指轻轻抚触上质量上等的衣料,心里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忽然就失落了,似乎有点空……   ☆、042 是护还是毁   站在全身镜前,她解下丝巾,脖子上的咬痕仍存在,淡淡的,却不觉得难看,反而像一朵纹上去的花。   她拍拍自己的脸,到底怎么了?   校园里有关她的流言,依然存在,甚至有夸大的成份,就连她那天被莫名劫去也被人添油加醋传得有声有色。   她并不想理会,反正很快就要从这所学校毕业了。   令她惊愕不已的是,居然有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对着那扯她丝巾的女生就是一顿耳光,直把她打得哭叫连天、苦苦求饶才住手,并幽灵般快速消失。   再看那女生,脸肿得高高的,鼻子和嘴巴都流着血,惨不忍睹。   更诡异的是,校园里只要有谁议论她的不是,立即有黑衣人跳出来对那人狂扇耳光。   校园里的谣言,很快消失,大家看见她如见瘟疫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再多言了。   白向竹震惊不已,当再次看见黑衣人“行凶”时,她立即上前逮住那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扔下一个多嘴的男生,面无表情的说道:“白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转身。   白向竹目瞪口呆。   “站住!”她忽然轻喝一声。   声音虽然不大,那黑衣人却因她的气势而顿下了脚步。   白向竹快步走到他面前,面对的,依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年轻的俊脸。   他站在原地,等着白向竹说话。   “告诉我,你们奉谁的命?”   “白小姐,恕我们不能说。”   “是云自影,对不对?”   男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飘然离开。   白向竹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除了云自影,她想不出还有谁会来管她的闲事,替她出气,以这样的一种极端的方式。   夏瑶雪眨着大眼睛,一脸兴奋:“阿竹,你可真幸福啊,走到哪都有暗卫跟着。”   白向竹回神,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那人是护我还是毁我?”   如今,整个江城大学,只有瑶雪跟她走近。   看来,离校前,她是要引起公愤了。   夏瑶雪好奇:“阿竹,你说背后的人,会不会是他?”   白向竹看了她一眼,看来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给他打个电话。”夏瑶雪提议。   白向竹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掏出手机将号码拨了过去,只是,那边提示无法接通。   她闷闷的将手机放回手袋里:“瑶雪,我想应该是他。”   校园出了此等恶劣事件,却无警方介入,而校方只是作了表面工夫给了学生和家长一个交待。   事情看起来有些蹊跷,如果真是为了护她,还不至于如此光明正大的行事而陷她于不义之地。   直到有一天,她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不是护她,而是毁了她。   云自影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发出去的信息也没有半点回音,最后,她干脆死了心。   只是到了晚上,躺在学校宿舍的床上,她就忍不住回忆起与云自影的点点滴滴。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一种人存在,你与他即使相识相处不过几日,但是你与他,却仿佛在前世就已经牵扯在一起……   ——   夏家。   用餐厅里。   夏淇枫剔除好鱼块夹到夏瑶雪碗中,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雪儿,多吃点,你又瘦了。”   夏瑶雪伸手摸摸脸:“有吗?我倒觉得我又胖了。衣服都变小了。我正想着减肥呢!”   夏淇枫皱眉,放下筷子,轻声道:“雪儿,你一点都不胖。吃完饭睡个午觉,睡醒了哥陪你出去。”   夏瑶雪有些意外:“去哪?”   “你不是说衣服小了吗?哥陪你去看衣服。”   “哥,公司里不是有很多事情要你处理吗?你怎么有时间陪我呀?”   “雪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夏淇枫认真的说道。   夏瑶雪又头疼了:“哥,瞧你说得多严重,又不是什么事,买衣服而已。我自己去就行啦。”   原本想叫上阿竹的,但是看她最近并没有什么心情,还是算了。偶尔自己逛逛也不错。   “没关系。”   “那个,哥,我想去看内衣。”夏瑶雪咬着一只筷子,楚楚可怜的说道,“那种地方,你以后再陪你女朋友去吧。”   从小到大,她和他的关系比一般的兄妹都要亲,对他也无话不说,即使在外人看来尴尬的事情,她面对自己的哥哥,也是极其自然的。   就比如现在,她跟他说,她要去买内衣。   她对他除了尊敬就是崇拜,甚至找男朋友也要以哥哥为标准,也因此,二十二岁的她,直到现在也没遇见对眼的男生,自然也没有交过男朋友,尽管追她的人很多很多。   可是,夏淇枫高大的身躯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他轻咳了一声,端起一旁的红洒,动作优雅的喝了一口,似是想掩饰些什么。   “没关系,哥不忙,哥陪你去。”他极其自然的说道,“哥不介意。”   “啊?”夏瑶雪的下巴险些掉地上。   最终,两人并没有外出。   饭后没多久,白向竹一个电话就把夏瑶雪叫走了。   夏淇枫看着她蹦跳着自他眼皮底下出门而去,脸色很不好看。   夏瑶雪坐出租车回到了江城大学。   白向竹的脸上是少有的担忧之色,原来,因为毕业论文被罗晓晓偷天换日之后,陈教授一再对她放宽期限令她写出一份令他满意的论文来,可是这几日来不知什么原因,她总找不到感觉,总也下不了笔,眼看陈教授给的期限就要到了,她这才慌乱起来,干脆找夏瑶雪帮忙。   夜里,夏瑶雪已不知何时睡去,整个宿舍陷入静寂中。   白向竹轻轻的从床上坐起来,屈起双腿,一只手伸到其中一脚踝处,轻抚缠绕了她几年的脚链,轻声叹气。   回忆起云自影当初问起脚链之事时的神情,再想到他要她以身相许,她也明白了一点,这条脚链,与他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他不说,她自然不会问。   很明显,他为链子而来,而不是因为她而来。   她抬起手,按在左胸口上。那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放在床旁的手机传来轻微的震动声,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云自影的来电。   她心中一跳,下床走到阳台处接听。   “喂?”   “我在楼下,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十分钟一过见不到你人影,那么,我们就宿舍里见!”   ☆、043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轻轻的敲打着白向竹的心脏,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在我宿舍楼下?”   “已经过了一分钟。”云自影淡淡的说道。   白向竹努力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轻声道:“现在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   “你告诉我,你下不下来?如果不,那么,我就上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了威胁的味道。   白向竹扯了扯嘴角:“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我是男人,不是男生。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宿舍见。”   白向竹吓了一跳,担心他来真的,忙阻止他:“别,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她顺手拿了件薄薄的外套披上,轻轻的走出了宿舍。   现在已经是午夜,整个宿舍楼静悄悄的,踩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她站在了云自影的面前。   他倚在一辆黑色车子前,一身黑衣,几乎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他右手指间一点红,忽暗忽明。   看见她,他将香烟扔在地上,长臂一伸,就把她紧紧裹进自己的怀中,久久不语。   白向竹反抗不得,心中腹诽,这个男人霸道又强势!   鼻尖处萦绕着淡淡的烟草香味,以及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强悍气息,不知怎么回事,连日来的不安,渐渐平息。   “想我了?”   他松开她,双手扶着她双肩,低头,落在她脸上的深邃眸光异常明亮。   “怎么可能?”白向竹把头偏向一侧,有些心虚。   她只是不由自主的会想起他而已。   头上传来一阵轻笑声:“是么?”   话音未落,人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推进了车子里。   “你干嘛?”白向竹瞪大了眼睛。   “今晚陪我!”云自影道,启动了车子,“不许拒绝!”   车子很快驶出了校园,白向竹脸上写着不悦:“你到底有什么事?”   “陪我!”男人言简意骇。   白向竹把头转向窗外,干脆不语。   她忽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正沉思间,车子忽然停下,她转过身子正要开口说什么,却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已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重重落下,带着毁灭的味道。   口腔处瞬间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味。   她挣扎,反被箍得更紧。   “别动!”男人命令道,声音因染上了某种情绪而变得更加低沉暗哑。   她的身子忽然猛的一僵,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正危险的抵着她。   她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不……不可以!”她脸色瞬间发白,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拼命扭动着身子。   云自影忽然闷吭一声,许是被白向竹碰疼了,下一秒,他一个用力,就将她压了下去。   “你要是不乖乖的让我吻,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吃掉你!”   白向竹立即停止反抗,信,她当然信!   男人满意,低头继续。   身上忽然一凉,白向竹全身忽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颤抖,同时,胸口处传来异样的感觉,她低头一看,居然是男人埋首于其间……   感受到她全身颤抖不已,云自影停止动作,抬起头,夜色中,女人的脸色布满了恐惧之色。   他轻叹一声,将她拉起来并替她整理衣衫,埋怨道:“你这个女人,穿套睡衣就跑出来见男人,不明摆着勾引人吗?”   他凑近她耳边:“连那个都没穿,是为了方便我吗?”   脸上像被火烧似的滚烫一片,她只是为了睡觉舒服些,谁还会穿那玩意?   “好了,别紧张,我不碰你就是了。”   云自影重新启动了车子。   “送我回学校。”白向竹冷声道。   “我说,今晚,陪我!”云自影的声音比她的还要冷,“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强要了你!如果你认为你能反抗得了我,你大可一试!”   白向竹瞪着他,最后不得不做出妥协。   依然是同一间酒店,同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光线比外面的世界要亮,此刻,她才能认真看清他。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看上去比之前清瘦了些,黑眸中有着掩饰不去的疲惫,下巴冒着青色胡茬,反令他添了一股更加沉稳的气质。   “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洗个澡。你要是敢跑掉,无论你躲到哪,我都能把你抓住!”   白向竹闭上眼睛,无力的说道:“你去洗吧,我不走。”   看他点头,转身进了浴室,直到他出来,她仍然维持原来的坐姿坐在沙发上。   自从遇见这个男人,她想,她真的疯了。   一块白色的毛巾忽然飞到她面前。   “帮我擦头发,”云自影在她身边坐下,“擦干为止。”   白向竹道:“有吹风机。”   “不行!吹风机会损伤发质。”   白向竹看了他半晌,忽然想笑,真没看出来,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臭美!   好吧,擦就擦吧,谁叫他救过她这么多次呢?   借着擦头发的机会,她试探着与他说话,这才知道他刚从广城飞过来,直接去学校找了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她问。   云自影低低的说道:“很抱歉,这些日子,很忙……”   其实,岂止是忙,他险些丧命于乱枪之下。   难怪刚见到他的时候,就发觉他身上有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是不是执行任务去了?”白向竹这时才想起他的职业。   云自影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向竹,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个,生意人。”   白向竹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下,持有枪支的生意人?   “你做的是,黑色交易?”她脱口而出。   云自影摇头:“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他转回去,背对她而坐。   长时间的沉默。   “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云自影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你这么做,对我却是另外一种伤害!”   云自影沉默了几秒钟,缓缓道:“向竹,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这句话,白向竹听不懂。   她也不愿去追问什么。   “云自影,收回你的命令吧!”   你没必要为我这么做……   云自影没有动,过了几秒钟,他说:“好!但是,我必须确保,任何时候,你都能平安无事。”   白向竹此刻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唯有默默的替他擦头发,待到头发擦干,放下毛巾,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宽大的床上。   白向竹吓得忙坐起来,未来得及下床,高大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薄唇贴上,极尽温柔的吻着她。   不得不承认,他是某方面的高手,白向竹渐渐失去抵抗的力量时,他却从她身上下来,侧身,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命令道:“睡觉!”   ☆、044 无题   白向竹一动不敢动,生怕他再次失控。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头顶上就传来了轻微沉稳的呼吸音,她暗暗咋舌,这么快就睡着了?   看来他真的很疲惫。   可是白向竹却异常清醒,身侧是光着身子的美男,她想不多想,很难。   她就这么僵直着身子,直到天空泛白,才昏昏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置身于陌生的城市,朦胧夜色中,忽然间一阵冷风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扑进了路旁的小树林里,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身上承受着重量的下一秒,唇上便传来柔软滚烫的触觉,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只觉他满脸的胡渣刺得她肌肤生疼。他带着火焰似的大手抚上她冰冷的皮肤,烙疼了她整个身子,整颗心。下身忽然一凉,她悠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双深邃、漆黑明亮的眸……   “白向竹,做噩梦了?”云自影盯着她,“怎么出了一身汗?”   他说着伸手抚上她的脸,在指尖碰触到她的额头时,她猛然惊醒般,尖叫一声,大力推开他,卷着身子往床里面缩,明亮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惊恐之色。   “不要过来!”她颤抖着声音大声吼道。   云自影的身子微微一顿:“白向竹,是我!别怕,你刚才只是在做梦!”   白向竹闭上眼睛,脸色仍苍白得吓人,许久,她睁眼,眼前,依然是那双深邃的眸。   只是,这双眸,为什么与她噩梦中的眼睛,一模一样?   她摇头,摒去杂思,不会的,不会是他!   她十分坚信,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白向竹,醒醒!”云自影欺身上前,伸手去后她的脸,入手的触觉极其冰冷,可知,刚刚她有多恐惧。   白向竹的眼睛逐渐清明,思绪缓缓回归现实。   “云自影……”   “我在!”男人应了一声,便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大手轻抚她的后背,俊颜变得十分凝重。   白向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身旁已无云自影的身影,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上面是他龙飞凤舞的笔迹:   “记得想我!”   回想夜里发生的事,她唯有叹气。   一旁的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白衣,浅蓝色小腿牛仔裤,连内衣内裤都有,而且尺码刚刚合适。   白向竹微微红了脸。   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想起昨天晚上他的大手覆在她那里,顿觉脸上发烧,他该不会是……   她急忙甩头,甩去胡思乱想。   回到学校,夏瑶雪见到她,兴奋的扑上来:“怎样怎样?你们是不是开船了?”   白向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没有啦!你激动什么?”   “那你们一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了什么?”夏瑶雪面露失望之色,“该不会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吧?”   白向竹默认。   夏瑶雪惋惜:“完了!他看来真是性无能啊!这男人也真奇怪,匆匆赶来就是为了跟你单纯的睡一觉。”   白向竹脸红,她也想不明白。   夏瑶雪叹了口气:“半夜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差点把我吓死。还好我哥的电话及时打来,告诉我你跟他在一起。阿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   白向竹心里暖哄哄的:“瑶雪,谢谢你!”   昨天晚上她以为和他只是见一面而已,谁知却被他拐上了车,拐进了酒店,还拐上了床,差点被拐去了清白……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两人从图书馆出来后,白向竹只觉得有些疲惫。   夏瑶雪道:“阿竹,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还有三天时间。”   白向竹浑身无力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到紧要关头,脑袋空空,没有一丝灵感。   “阿竹,陪我去逛逛,顺便放松心情,说不定逛了一圈后,你灵感就大暴发了。”   听她说的在理,白向竹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去了江城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   夏瑶雪心满意足的买到了合意的货物,拉了白向竹进咖啡店歇息。   两人落座后才发现对面桌坐着的人是孙夏洋和罗晓晓,孙夏洋说了什么,惹得罗晓晓娇笑吟吟。   夏瑶雪道:“真是长针眼!阿竹,我们走吧!”   她故意抬高声音。   白向竹却道:“没关系,碍眼的东西,我都会把他们当成空气!”   旁边的恋人也看见了她们,听了她的话,罗晓晓止住了笑颜,孙夏洋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谁是碍眼的东西?”罗晓晓站到白向竹面前,沉着脸问。   白向竹只当作没看见,而是捧着菜牌,一个个看过去,问:“瑶雪,你要喝什么?”   她用行动证明了,眼前碍眼的物体是空气。   原本绷着脸的夏瑶雪愣了愣,随即笑咪咪道:“白开水?”   白向竹扯了扯嘴角:“好,白开水!”   被当成了空气,罗晓晓恼羞成怒:“白向竹,你别欺人太甚!”   没有人回应。   眼前的两个女人,正在讨论是喝白开水还是柠檬水。   罗晓晓的火气直直往上蹭,她夺过白向竹手中的菜牌,咬牙道:“白向竹,你装什么装!呵!有时间在这里讨论喝白开水,还不如好好想想你的毕业论文!要是论文过不了关,看你怎么毕业?你也知道,陈教授那个老古董,可不受权势制约!你就自求多福吧!”   她说罢,冷冷一笑,双手抱在胸前,等着看白向竹的反应。   这边靠窗的位置只有他们,因此,爱面子的她,才会如此放肆。   于是,她满意的看到白向竹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淡定,她笑了笑,目光看向对面的夏瑶雪:“瑶雪,我好像听到一只母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叫个不停,好烦人啊,我把ta赶走……”   她说罢一杯水已经泼向罗晓晓,在后者尖叫声中,拉了夏瑶雪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阿竹,你太厉害了!看她气得脸都绿了!”夏瑶雪摇头,“她干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没有一点愧疚感?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向竹不语,谁知道呢?   她只知道一件事,她不会再容忍了!   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里,坐着两个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脸上一派清冷,正是云自影。而另一个看上去坏坏的,痞痞的,是韩楚凡。   咖啡厅里的一幕,他们尽收眼底。   韩楚凡笑道:“你家小女人真有意思!”   头一扭,发现某人正幽幽看着他,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豆芽菜不感兴趣!”   “你觉得她有意思!”云自影幽幽道。   他才不会告诉他,她的身材实际上多有料。   韩楚凡哆嗦了下:“云少,我知道你刚开春,可你不要用看禽兽的眼光看我啊!对云少的女人,我可是正人君子!”   云自影收回目光,转投到那道俏丽的身影上,缓缓道:“罗晓晓?看来,我有必要去会一会她!”   韩楚凡坏坏一笑:“云少,这种小事,用不着你亲自出马。让风度翩翩的我,代替你,就ok了!”   云自影不语,推门下车。   韩楚凡嘴角直抽:“靠!云少,你居然跟我玩重色轻友!”   ☆、045 替他解药   话说罗晓晓被白向竹泼了一脸一身水后,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也不动,好一会才知道作出反应。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孙夏洋面前,哭得稀哩哗啦:“洋,她又欺负我!”   看着眼前哭得像只小丑一样的女人,孙夏洋忽然心里一阵烦躁,一阵厌恶。   这个女人,动不动就哭,跟他耍小脾气,刚开始的时候他会心疼,可时间一久了,他就开始烦了,而且她还会不停的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不分白天黑夜,也不管他是否在开会、工作或是在休息。每天一下班她就会缠着他,让他陪她逛街、吃饭,也不管他是否疲惫,饭后还要缠着他在厕所里AA或者玩车震,她的欲望大得吓人,再这么下去,他非精尽人亡不可。以前跟白向竹在一起的时候,她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她不会缠他,也会理解他工作上的各种烦恼,而且她知书达礼,待人谦和,教养极好,带出去能长自己面子。哪像眼前的女人,带她出去,经常丢人,她刁蛮,不讲理,得理不饶人,会取笑别人,爱炫……总之,现在怎么看她都不爽!   以前,她不是挺乖乖女的吗?她不是挺懂事的吗?不是挺善良的吗?怎么忽然间就像变了个人,变得那么阴狠了?   他昨天无意遇见夏瑶雪,从那个嘴里藏不住话的女人口中,他才得知,罗晓晓给白向竹下药,对她p淫秽图片和视频传播到网上,并偷换了她的毕业论文。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开心的一点是,白向竹还是清白之身……   离开了她,拿另一个女人与她作比较,原来,她是那么的完美……   “洋,去,给我教训她!”罗晓晓扭曲着脸道。   孙夏洋一阵头疼。   他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晓晓,公司里忽然有事,我要过去一趟。你自己打的回去吧!”   他说罢,毫不留恋的走了。   罗晓晓怔在原地,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   一件黑色外套落在她的身上,韩楚凡带着他痞痞的笑颜出现在她面前:“多漂亮的女孩子,他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呢?”   他长得十分英俊,剑眉星目,尽管一副痞样,可天生对好看男人没什么免疫的罗晓晓,却不觉得反感,甚至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他不陪你,哥哥陪你,可好?”他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说道,“衣服都湿了,哥哥带你去换衣服。”   ————   此刻的孙夏洋,满脑子的悔恨。   他不该图一时的身体快乐而背叛了白向竹。   如果请她原谅,她,还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前方不远处,白向竹抬头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天都快黑了。瑶雪,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宿舍了。”   夏瑶雪看了眼时间,“呀”了一声:“都这么晚了。惨了,阿竹,那我先撤了。你开车小心啊!”   夏淇枫能同意她晚上住宿舍,是因为她答应了他,晚上都要陪他吃饭。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白向竹为她叹息,有这样的哥哥,也不知是不是福。   她又叹了口气,随便找些吃的填饱肚子再回校吧。   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她扭头看去,却见孙夏洋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她皱了下眉,转身就走。   孙夏洋拦住了她的去路:“阿竹,我们谈谈。”   “闭嘴,阿竹是你叫的吗?麻烦让一让!”白向竹眉头拧得更深了。   曾经深爱的男人,眼下却让她见了心烦。   “阿竹!”眼看她要离开,孙夏洋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急急的说道,“阿竹,你先听我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贪图那方面的快乐!我知道你还爱我,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以后只对你好。”   他满怀期盼的看着她的眼睛。   他不知道,一颗心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呢?   “放手!”白向竹咬牙道,曾经看着他而充满爱意的眼睛,只剩下冷。   孙夏洋没有放手,他用了力把她带了过来,企图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岂知,手臂处忽然传来一阵麻痛,他下意识的松了手,睁眼再看时,发现白向竹已经被一个长相十分了得的陌生男人搂在怀里。   “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好找!嗯?”男人话语温柔,有力的大手放在她的腰上,姿势十分暧昧,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白向竹脸红,却没有反抗。   “你怎么在这里?”白向竹忽略那一问,好奇一问,她以为,他已经离开江城市了。   男人性感的唇角微勾:“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还睡得像只小猪,我就没吵醒你。昨天晚上折腾到很晚才睡,累不累?嗯?”   因他这番话,白向竹呆住了,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可他说的又是实话,让人无可反驳。   孙夏洋脸色一变。   “不累!”白向竹答,“我后来睡得很好。”   男人笑:“当然,我抱着你,你能睡不好吗?”   白向竹又呆住了。好吧,昨天晚上,他的确是抱着她睡。可她是被威胁的。   “瞧你这傻样!”男人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小巧挺直的鼻子,含笑,微微低头,对着她红润的唇啃咬起来。   “乖乖听话,要不然,我的手,可就不听话了。你要知道,它们很想念你……”他在她耳边低语。   可恶,又威胁她了!   白向竹脸更红,她相信他会这么做。   于是,她只能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疯狂的吻。   孙夏洋在一旁看得火气直往上蹭。   他是谁?为什么阿竹没有反抗?而且还闭上眼睛享受!   而且还……s吻!   她和他以前,哪有如此疯狂过!最多只是轻吻!   他伸手大力拉扯白向竹,却无法拉开,男人把她抱得太紧了。可是他的动作却弄疼了她。   她闷哼了一声。   男人抬起头。   白向竹所掉孙夏洋的手,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拉起男人的手,淡声道:“走吧!”   孙夏洋急,拦住她的去路,忍怒:“白向竹,他是谁?”   白向竹没有回应,拉着男人的脸欲越过他朝前走去,但后者没有死心,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脸上神情意味不明,饶有兴趣的看白向竹会作什么反应。   对于孙夏洋的纠缠,白向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就你看到的?他自然是我的男人!只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谎!你故意找个男人来气我,对不对?”   眼看他朝她再次伸出手,男人长臂一伸,挡住了他的手,同时将白向竹卷入自己怀中,冷声道:“这位先生,你要再骚扰我未婚妻,可别怪我不客气!”   孙夏洋震惊,未婚妻?   眼前的男人,清冷无比,对上他那双锐利的鹰眸,他的心里打了个冷战,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单单看一眼就让人心慌?而且他身上的冷意,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男人搂着白向竹走了,白向竹乖顺的半靠在他怀里,单就一个背影,无论怎么看,都是那般的般配。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孙夏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   这一夜,白向竹几乎无法入眠。   白天,云自影出现,将她解救于孙夏洋的纠缠中。他带她离开后,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用了晚餐,之后,他把她送回了学校。   下车前,他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能第一个想到我,有我在,我会替你解决所有的问题,所有的障碍。”   白向竹只当他是狂妄自大,并没有往心里面去。   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时,她相信了他的话。   这张惨白惨白小脸的女人,是罗晓晓。   她的嘴唇又红又肿,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咬的,她精神有些恍惚,没有血色的脸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机,就像一破碎的娃娃,却让人怜惜不起来。   “阿竹,对不起!”她的声音异常沙哑,似乎嗓子遭受了损伤,而且她说得有些痛苦,全身轻颤。   白向竹从床上坐起,冷眼看着她,看她如何演戏。   夏瑶雪从朦胧中醒来,看到是罗晓晓,忍不住嘲讽:“晓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罗晓晓对着白向竹鞠了一躬,惊得她立即从床上跳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心道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阿竹,对不起。”   白向竹冷笑:“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该勾引洋洋,我不该给你下药,我不该传播淫秽图片和视频,我不该偷了你的毕业论文……”罗晓晓颤颤微微的说道。   白向竹愣,随即又冷笑一声:“道歉有用?罗晓晓,没用的。我已经将征信社收集到的资料上交,而且,我刚刚也录了音,”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所以,你就等着在里面过个几年吧!”   “你说什么?”罗晓晓猛的抬起头,无神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错愕,“你要把我送进牢房里去?”   白向竹冷冷的说道:“除去勾引孙夏洋这点,你想想看,你哪样不是犯法的?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阿竹,不要!”罗晓晓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已经跟陈教授道歉了,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白向竹只觉得好笑,冷笑一声,抱了衣服进浴室洗漱更衣。   夏瑶雪则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瑶雪,你帮我劝劝阿竹,好不好?我只是跟她开玩笑!”罗晓晓向她求助。   夏瑶雪往耳朵里塞耳机:“哈,你们的事我可插不了手!”   白向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罗晓晓已经离开了。   夏瑶雪扔下耳机,仰天长叹:“阿竹,她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跟你承认所有的事,还跟你道歉!真是怪了!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瞧她那嘴肿得像香肠,刚刚离开的时候,双腿直打颤,我怎么看都像是……”   白向竹抬头看她:“像什么?”   “像被人给那啥了,而且是很激烈的那种。”   白向竹沉默,她最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是云自影?   某架飞往广城的飞机上。   云自影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睡觉。   身旁的韩楚凡精神抖擞,伸手碰了碰他:“唉,别睡,陪我说话。”   云自影缓缓睁开眼睛,薄唇轻启:“韩楚凡,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娘们了?”   韩楚凡噎了一口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少爷娘们了?本少爷可是纯爷们,怎么,要不要试一试?”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一天到晚跟个女人似的叽叽歪歪,请问你哪来的这么多话?”   韩楚凡一听,笑了起来:“不是娘们就好!多话怎么了?说明本少爷精力旺盛!哪像你……”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住了嘴,痞痞的俊脸难得的变得严肃:“云少,你的药还在吃吗?”   云自影点头应了一声。   “还要吃多久?你都吃了几年了!”韩楚凡皱眉。   “那种东西在我体内潜伏了多年,要清除不是件容易的事。”   韩楚凡沉默,心里却叹息不已。   可怜的云少,自小被身边的人陷害,好在现在的他,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在想什么?”看他不语,韩楚凡打趣,“该不会是在想你的小美人吧?”   云自影没有否认。   “想她为什么不把她打包带走?”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否则,得不偿失。   韩楚凡叹了口气:“你家小美人有那样的姐妹真够悲催的。不过这女人,那方面的欲望可真强大啊,昨天晚上,我用了五个男人才能满足得了她!擦!比我还猛……”   云自影斜了他一眼。   韩楚凡受刺激:“喂,别这样看我!我对那样的女人可下不了手!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按你的指示去做,她一定会乖乖的跟你的小美人认错,她要是再敢对她做什么,我就把她和五个男人作战的视频发到他们学校的论坛上去。靠,云少,你怎么这么腹黑啊?居然跟一个小女人玩这么阴的招数!”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我说过,她将来会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护着她。我那么做,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错?”   韩楚凡点头:“没错!那女人,太嚣张,是该教训教训才是!”   ————   毕业论文的事已告一段落。   夏瑶雪又回家陪哥哥吃饭了。   白向竹从食堂回到宿舍,一眼就看见挂在衣柜里的黑色西装。   没有多想,她给他去了电话。   “想我了?”低低的嗓音传来,只听得她心里莫名一跳。   尽管这个男人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并且多次救过她,不管怎么说,他是对她好的,不是吗?   白向竹握着手机,良久才出声:“你,在江城吗?”   “怎么了?”   “你的西装还在我这里。”   “我不在江城,我晚点再联系你,先这样。”那边没有等她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白向竹握着手机,心里疑惑,他刚才刻意压低了声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千里之外的广城。   某个房间里。   云自影挂掉电话,缓缓转过身子,面前,站着一位长相美艳、穿着打扮妖娆的女人。   女人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瓷碗,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浅棕色液体。   她朝他缓缓走来,浅笑吟吟,伴随着高跟鞋敲打在昂贵地砖的清脆声音,入鼻的是名贵的香水味。   云自影不着痕迹的拧了下眉头,他不喜欢喷香水的女人。   他的脑子里跳跃出了刚刚给他打电话的女人的俏影,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味,并不是香水味,而是她的体香……   “影,我给你煲了汤,喝点吧,别太累了。”女人红唇轻启,语调娇柔,极尽温柔,将碗递到他的面有,“趁热喝了。”   云自影对她微微一笑,接过碗,仰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女人面露满意之色,接过空碗,搁下,一双绵软的手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子,娇艳的红唇就这么的送了上来。   一只修长的手掌挡住了她的唇。   云自影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有洁癖。我先去洗个澡,等我,记得关灯。”   女人不依:“一起?”   云自影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床上乖乖等着。”   女人松手,娇笑道:“影,每次做的时候你都不给人家说话,所以,这次先提前说,人家想要温柔点的,而且不要总是从后面……”   云自影笑:“好,如你所愿。”   松手,转身走进浴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女人脸上写着兴奋,甩掉高跟鞋,跳上了床……   浴室里,云自影将手指伸进喉咙,一下子将刚刚喝下去的汤水全部催吐了出来。   对镜洗手漱口间,他的身后,站了两个身形与他差不多的年轻男人,他们赤着上身,下身只系了条白色浴巾。   云自影抬起头,沉声道:“好好表现。如果她没晕过去,另一个接着上。”   “是,云少!”两个男子异口同声。   他们说话的声音,居然与云自影的十分相似。   云自影点头:“今晚温柔点,别总是在后面……”   “是。”   云自影薄唇勾了勾,走到花洒下,伸手朝某个隐秘的地方按了下,旁边一面没有痕迹的墙忽然变动,一扇门便由此打开,他踏了进去,墙门便自动阖上,恢复原状。   两名男子相视看了一眼,点头,其中一个便推门走了出去……   云自影走出去,一辆车立即来到他的面前,车门被人拉开,他钻了进去。   车后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架着一副眼镜,满身的书卷气息。   他将两粒白色药丸递过来:“阿影,你感觉怎样?”   云自影接过药丸,扔进嘴里,一杯水立即递了过来。   他将药丸吃进去之后,靠着椅背,闭目:“成轩,我没事。”   许成轩伸手推了推眼镜,声音变冷:“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企图控制你。等那一天的到来,就要他们好看!”   云自影睁开眼睛:“成轩,谢谢你。”   许成轩笑了笑:“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你什么时候把她带回广城?”   云自影道:“等时机成熟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母亲患了精神病,我想,这是她最放不下的。成轩,你是医院的院长,但治疗精神疾病却是你的强项,她母亲的事上,我想还要麻烦你亲自出马一次。”   “怎么?”   “她母亲住院已三月有余,但情况欠佳,我怀疑,她母亲,是被精神病后,又被人用药物控制,最后有了精神病的症状……”   许成轩点头道:“正好,我过些日子要到江城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下。”   “好!”   “这次换哪边?”许成轩忽然问。   云自影褪下西装外套,卷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一条充满力量的长臂来。   一条止血带扎在了肘部上方。   许成轩动作麻处的在其肘部上方用消毒液消毒后,一支细长的针管已扎进了青色血管里,鲜红的血液,缓缓流进了针筒里。   云自影目视前方,神情十分凝重。   许成轩抽好了血后,替他按压了针口:“阿影,前段时间的血液检查报告还有些问题,希望这一次结果比上次好。”   “你们两个,真磨叽。”前方忽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司机扭头,露出一张痞痞的俊脸来,却是韩楚凡。   他一边开车一边道:“许成轩,我跟你说,那小女人挺有意思的,有时候很甜,有时候很辣,改天你一定要见识一下。”   察觉到某人的目光,他哆嗦了下:“靠,云少,你不用这样吧?瞧你什么眼光,好像要把我吃了。我说的可是实话。许成轩,我告诉你,云少现在已经是重色轻友了。”   许成轩一听,顿觉十分有趣:“难得啊,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小美女把我们云少的魂给勾走了。”   云自影闭目不语,可他的嘴角,却微微勾起。   “现在去哪?”许成轩问。   “江城。”   韩楚凡和许成轩意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她想我了,我要去见她。”云自影黑眸闪着奇异的光芒,看得两个朋友哆嗦了下。   韩楚凡咬牙道:“云少,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发情了!”   云自影并未否认。   韩楚凡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你发情就发情,只要你点个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居然要飞到千里之外去?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是去跟美人幽会的,我可不做机长。靠,真受不了你!”   许成轩笑咪咪道:“楚凡,阿影难得谈一次恋爱,而且他禁欲多年,再不发泄出去,会憋坏身体的。”   韩楚凡咬牙:“切,不用专情成这样吧?你要是有需要,不是有右手吗?或者充气娃娃也行。何必如此大工程?”   云自影笑了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用什么都能解决?”   “擦!”韩楚凡险些被噎死,“云少,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风流倜傥,勾勾手指,涌上来的女人能排到月球上去……”   许成轩打趣:“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韩楚凡瞪了他一眼:“一会我就勾给你看!”   “想勾就去江城。你负责开飞机!”云自影道。   韩楚凡愣:“为什么不是你开?”   “因为,我要养精蓄锐!”   许成轩哈哈一笑:“对,这样才能好好作战!”   云自影抿嘴不语。   很快,广城的上空出现了一架小型飞机,朝江城的方向迅速飞去。   负责开飞机的韩少爷十分郁闷,他居然做起了飞机驾驶员,带着一只骚包去跟女人约会!   他恨恨的想,等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天天扯上他去做大灯泡!气死他了!   而韩大少口中的某只骚包,此刻虽正闭目养神,实则,他在隐忍着什么。   飞机起飞后半小时,他的身体渐渐变得燥热,有什么东西要冲撞出来。   他握紧拳头,他太大意了,那女人居然在汤水里面放了其他药物!   药效正缓缓发挥作用,他的额上渗着隐忍的汗水。   他告诉自己,再忍忍,再过二十分钟,他就能见到她了!   她,会替他解药的,不是吗?   ☆、046   夜色中。   韩楚凡虽然表面上看大大的不满,但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云少终于变得“正常”一点了,他要再这么清心寡欲下去,他真的会怀疑他暗他这个风度翩翩的韩大少爷。   想想都觉得惊悚……   还好,还好!   他是个正常男人。   只是那方面的自制力有必要那么变态吗?   他专心做着驾驶员,却不知,云少正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此时此刻的云自影,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被火烧一样,燥热得他几乎要爆炸。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做出自残的冲动。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保持清醒,否则,多年的努力,就全毁了。   脑子里似乎出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以及一张绝色的小脸,她对着他笑。她的笑容,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将他几乎被恶魔吞噬的理智渐渐拉回。   他伸手,费力的从小冰柜里拿出一支冰冻矿泉水,拧开,立即往胃里面灌。   冰与热的碰触,稍稍中和了他噬人的燥动。   可是,没多久,冰,便被热给覆盖,那种难受,再次出现。   当飞机抵达江城市,在某个地主降落后,韩楚凡才知道这一路,云自影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云少,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惊。   即使没有直接碰触,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骇人的高温。   他的身上,已被汗水湿透,脸上是不正常的酡红。   “你发烧了?”   云自影喘气道:“楚凡,我中了最新研制出来的媚药的毒。”   “靠!”韩楚凡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不是要你死得痛快,而是慢慢玩死你!”   这类药物,集合了春药与致幻剂的特点,而且功效更加强大,它无色无味,只要一点点,一般的人很快就会被药性所控制,如果不能尽快得到释放。中了毒的人,全身的血管就好像有成千上万条蛆虫在蠕动,每一寸肌肤似乎有成万万千千蚂蚁啃咬,不痛,可是,却比十二级疼痛还要噬人心,有意志薄弱之人,往往会选择自杀以求解脱。   云自影意志何其强大,居然扛得下如此变态的药性。   正咬牙切齿间,韩楚凡忽然抬头,一眼就看见云自影带着极其灼热的目光横扫在他身上。   他猛的打了个哆嗦,脸色一白,立即跳下飞机,嘴里说道:“云少,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吓死我了!我不是那小美人!我是韩楚凡!你可别出现幻觉把我当成她啊!我立即马上把白向竹扛过来给你解药!”   他嚎叫着往前奔去。再不逃,菊花难保。   好在,飞机降落的地点距离江城大学非常非常近——靠,怎么不把飞机停在江城大学的运动场上呢?   岂知,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止了他前行的动作。   云自影站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他的眸光,腥红的一片,额上,是大滴大滴的汗水。   “你跑什么?”他咬牙道。   韩楚凡险些被吓死,靠,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变态,居然跑得比他还快!   他全身又打了个哆嗦,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云……云少,有何吩咐?我是韩楚凡!你忍一忍。我开车直接把你送上白向竹的闺床。”   云自影喘息道:“送我去医院。”   韩楚凡道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有现成的最好的解药不要,去医院做什么?”   云自影摇头:“楚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我不能吓坏了她。而且,她对那方面,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在正常状态下,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给她最好的。   他不能强迫她做这方面的事情!   找了多年的人儿,他不会也不能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韩楚凡看了他半晌:“要不,我给你找其他女人?”   接到他狠厉的眼光,他立即改口:“好好好,我马上送你到最近的医院。”   ————   白向竹站在衣柜前出神,冷不丁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在看什么?一个衣柜也能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听出是夏瑶雪的声音,她回转身。   “瑶雪,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夏瑶雪翻了个白眼:“我在你身后站了很久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走上前,才发现白向竹原来对着的是一件黑色西装。   她瞬间明白过来,咧嘴一笑:“想他了?”   白向竹点点头,又摇摇头。   “想,还是不想?”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把他的西装还回去。”   夏瑶雪咯咯笑:“还什么呀?既然对他入了心,干脆把西装留下,想他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或者穿一穿,闻一闻他的气息。多浪漫的事情!”   白向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想的倒是挺浪漫的。”   她挪步走到书桌旁,坐下,无意一问:“你每天晚上都过来陪我,你哥没有意见?”   夏瑶雪嘴巴一瘪:“他呀,当然有意见了。比我妈还管事。有这样的哥,好悲催。真希望他赶紧给我娶个嫂子回来,这样,有人管他,他就没那么多闲功夫管我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现出失落神情。嫂子?要等到猴年马月哟。哥哥他对女人可是不待见的!   她在埋怨哥哥对自己管得太严,却不知,她的好姐妹在这方面很羡慕她有这样的哥哥。   “瑶雪,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哥对你很好,他很宠你。”   “可是他宠得也太过了吧!不行!什么时候我要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   白向竹摇头笑了笑,这两兄妹可真有意思,彼此为对方操心。   “对了,我们家过几天要办一场宴会。阿竹,这是给你的邀请卡。”夏瑶雪说着递了一张金色的卡片过来。   “宴会?”白向竹接过一看,皱眉:“还要携伴出席?”   “是啊!”夏瑶雪闷闷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宴会,很无聊。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哥说我不能找其他伴,到时就呆在他身边就ok了,我是他妹,他却要我去做他的女伴。其实我看哪,他只是拿我去做挡箭牌。”   哥哥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不知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只要她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减去许多麻烦。   她有些纳闷:“我只是妹妹,哪有什么杀伤力?”   她眨着大眼睛,眼光落在白向竹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白向竹很快明白她想做什么,立即拒绝:“不行!”   夏瑶雪笑着缠了上来:“阿竹,你就帮帮我嘛!你哪方面都比我强,站我哥身边肯定能把所有人全秒退。你不知道,当初我多想把我哥介绍给你……”   只可惜,哥哥不爱女人。   白向竹头皮发麻:“打住!你哥除了对你,对谁都冷,就像一个冰窖,我要跟他站一块非被冻死不可!还有,我要是做了他的女伴,你确定他不会把我砍死?”   夏瑶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的确有这种可能!”   她见识过哥哥是如何对待主动贴上来的女人的。现在想想,她真有点可怜那些女人!   白向竹道:“既然是这样,你不等于把我往火坑里面推?没良心的女人!”   “我跟他说下,好不好?”夏瑶雪央求道。   “好吧!”白向竹回应,反正,她那个哥哥,肯定不会答应的。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个叫做夏瑶雪的小女人,谁还能如此幸运走近一个叫做夏淇枫的男人?   果然,夏瑶雪挂了电话后,速张小脸都垮了。   她哭丧着脸道:“我哥不同意。他说,如果我到时候不陪他,他就扣我的零用钱。讨厌讨厌讨厌!”   白向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不趁机跟他提个条件?”   夏瑶雪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啊!我真笨,他跟我提条件,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他提条件?回头我可要好好想想!”   “好了,别嚎叫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就陪他一会而已!他是你哥!”   “也对!”夏瑶雪大悟般一笑,“对了,阿竹,你要找谁做伴?”   白向竹沉默。   以前还有孙夏洋的时候,非他莫属,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连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都没有。关系一般的,找上人家的话,那种感觉一定很奇怪。   都是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父辈们在生意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来往,作为子女,有些宴会,不得不参加。更何况,瑶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拒绝。   “阿竹!”夏瑶雪似是灵光一闪,“不是有云自影吗?带上他,绝对给你赚足面子。”   到时候,孙夏洋一定会携罗晓晓出席。只要有云自影在身边,这样一个男人,单就样貌,已能秒杀全场!   白向竹犹豫:“我要问过他才知道。而且到时候他也不一定在江城。他是外地的。”   “先别管这个了。问问他!”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云自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忙完了?”白向竹心中一喜,一开口就如是问道。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下,声音却是陌生的:“你好,请问是白向竹白小姐吗?”   “我是。这不是云自影的号码吗?”白向竹疑惑。   “是他的手机号没错。他在医院躺着,你到医院来一趟。”   白向竹心里猛的一跳,急急问道:“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对方却跟他打迷语:“你到了就知道了。我叫人过来接你。”   白向竹:“不用。你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自己车过来。”   “行!”男人报了医院的地址,便挂了电话。   白向竹匆匆忙忙拿了随身手袋就走,夏瑶雪追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医院。”   “我陪你去。”夏瑶雪道,折身回去拿过自己的包包,锁了宿舍的门,两人匆匆往医院的方向去。   ————   医院里。   经过医生的处理,云自影体内噬人的因子慢慢被压下去。   脸上诡异的酡红亦慢慢消失。   云自影疲惫的半靠在床上,深深拧眉。   韩楚凡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打了个哈欠:“云少,你好好歇着,我撤了。”   他将手机扔回给他。   一会那小美人就来了,哼,他才不要做大电泡!他要去找美人,嗯,调调情,给生活添加些美味的料。   “小心纵欲过度!精尽人亡!”云自影微微抬头,哑声道。   韩楚凡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云少,你不用这么毒舌吧?”他咬牙道,“看在你不适的份上,暂时饶过你!”   他十分大度的飘然离去。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碰见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他眼睛直了下,后知后觉。他朝她们抛了个媚眼。   这两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匆匆忙忙赶来的白向竹和夏瑶雪。   白向竹满脑子里都是云自影,病房门一打开,她担忧的眼眸便往床上扫去,因此并没有看到韩楚凡那放电的眼神,下一秒,她人已经快步走进去。   夏瑶雪却留意到了。   她向来对轻佻的男人有说不出的反感,此刻看到韩楚凡又是一副痞样,更觉不悦。   “先生,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有点帅就随便对女孩子放电!”她一脸鄙夷的说道,“真正有魅力的男人,是不需要对女孩子放电的。”   比如哥哥他,从来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样,倒追他的女孩可多了去了。而且哥哥成熟稳重,哪像眼前的男人。明明看起来有点老了,还自以为是少年呢!她敢保证,如果这男人对她们吹口哨,她非上前揍他一顿不可。   韩楚凡一听,愣住了。   想他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魅力无限,居然被一黄毛丫头给教训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点帅?”他逼近她,“我明明就长得很帅!”   “神经病!”夏瑶雪无聊的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帅是帅了那么一点,但看上去坏坏的,一点都不像好人,还是少惹为妙!   生平第一次被人贬自己的外貌,生平第一次被人骂神经病,而且都是出自一黄毛丫头的小嘴,韩大少爷不爽了。   他瞪着女孩的背影,嘴角忽然坏坏的勾起,哈,这丫头,可比云少那小美人有意思得多了!   这么有意思的黄毛丫头,他还没遇到过呢,走过路过,可不能错过。   于是,他长臂一伸,一卷,一带,就把那有意思的黄毛丫头卷出了门外。   夏瑶雪气呼呼的拧了一下他坚硬的胳膊:“你有毛病啊?想干嘛?”   被她软软的小手指掐了一把,韩楚凡也不觉得疼,痞痞一笑:“小姐,你确定要做电灯炮?”   夏瑶雪一愣,一想,也对,她跟那男人又不熟,她进去干嘛?她只是担心阿竹,所以才陪她过来的。   韩楚凡道:“小妹妹,一个人?哥哥也是一个人呢,饿不饿?哥哥带你去吃美味的宵夜!”   他话音刚落,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他英俊的脸,居然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   他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抬头看去,入眼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冷俊的脸上,写着怒气,他的一条臂膀,正牢牢的箍着美美的黄毛丫头。   “擦!”韩楚凡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鲜血,眸中冰冷无比,“我韩某活了二十八年,生平第一次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一拳,你是第一个!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他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若不是因为同样的外表,一定会让人误以为,是两个人。   男人身上的气质比他更冷,似乎他就是一个冰窖,周围的气温因他的出现而陡然下降。   他圈紧怀中的女孩:“离她远点!她不是你能碰的!”   他垂在一旁的大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韩楚凡似乎听到了他关节的喀喀响的声音。   因为他碰触了这丫头?   韩楚凡看看男人,又看看那黄毛丫头,心里划过一丝疑惑,他们是恋人?   可下一秒,却听那丫头说道:“哥,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哥?   原来是兄妹。   要再看那男人护着黄毛丫头的紧张模样,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个世界上,真有感情这么好的兄妹?   他表示怀疑。   夏瑶雪小声埋怨:“哥,你别动不动就打人。他又没对我怎么样。再说了,他好像是云自影的朋友。”   在来的路上,她想着云自影是哥哥的朋友吧?还是跟他说一声比较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来了。   夏淇枫自然不顾这些,他盯着韩楚凡,警告道:“离雪儿远点。”   ————   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白向竹心里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云自影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一进病房的时候,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上,她直接扑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他,千万别出事!   “云自影,你怎么了?”她奔到床前,两只大眼睛里的紧张与慌乱明显流泄而出。   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云自影的眼里写着惊喜,意外。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发生了什么事?”白向竹上下打量着他,“怎么就进了医院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出了点小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他心里暖哄哄的,伸手拉过她的一只小手,将它紧紧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白向竹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她还以为他出了什么大事。   她在床边坐了下去,云自影大手一用力,她便倒在了他的怀中,双臂圈住她瘦弱的身子,头一低,双唇便含住了她的唇,疯狂的啃咬着。   这一幕,落入门口三人眼中。   夏淇枫没有任何反应。   而韩楚凡和夏瑶雪则目瞪口呆。   韩楚凡道:“云少,不是吧?这么激烈?”   夏瑶雪呆了呆:“阿竹,好好享受。”   她说罢,将自己的哥哥推出门外,又把韩楚凡给拉出来了。   白向竹得知刚才火辣的一幕已被人看了去,早羞得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刚,她居然没有抗拒他的吻!真是见鬼了!   最后的最后,夏瑶雪被夏淇枫给卷走了,而韩楚凡则过他的夜生活去了,病房里就只剩下那对孤男寡女。   云自影半是威胁半是勾引,把白向竹拐上了床,双手紧紧拥抱着她。   白向竹在心里叹气,跟他同床共枕也不是一两次了,也没什么好反抗的,反正,她相信,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现在是病人,就大发慈悲,让他抱个够!   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让他抱抱,就当作是报答他吧!   她如是安慰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被他抱得太紧,白向竹只觉得全身发热,干脆开口问道。   “没事了,你不要多想。”云自影道,他认为,有些事情,没必要让她知道,哪怕将来她成为了他的妻子,那些危险的事,也不会让她知道得太多。   他不想她担心太多。   他只要她,开心的过日子就行了。   有些事,男人自己去承受就好。   白向竹撇撇嘴,好吧,不说就不说吧。   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没有了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她在他的怀里,很快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睡意。   他借着暗淡的光线,静静的视着她沉沉的睡颜。   哪怕在睡梦中,她也一样的美,美得让他,有点情不自禁。   于是,他情不自禁低下头,轻轻吻着她形状美好的秀眉,长卷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最后,浅浅的吻,落在了她娇嫩的唇上。   刚开始只是轻轻的,到后来,他有些不受控制了,渐渐加深了唇上的力度。   白向竹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间好像空气被什么抽走了似的,呼吸有些不畅,她不自由主的张开了嘴,而男人的唇舌则趁机而入。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悠然眼开眼睛,惊觉自己的上身有阵阵凉意,胸口处更是传来异样的触觉。   她后知后觉那是什么,惊得忘记作出了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怔怔的,一动不动。   云自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她瞪着眼珠子,一动不动。   “向竹,可以吗?”他的气息有些粗重。   白向竹回望着他的眼睛,摇摇头。   云自影停止动作,伏在她胸口,良久,狂乱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好,我不强迫你,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温柔。   ————   白向竹难得回一趟白家,进了家门才发现,罗雅琳和罗晓晓入住白家已经有一些日子了。   她是从管家李叔口中得知的。   她有些意外。母亲进了精神病院,父样居然对罗雅琳母女照顾到如此地步。   她看到罗晓晓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脸上痴痴的,目光有些呆滞,精神恍惚,不知神游在何方,她的嘴角忽然咧开一个弧度,笑颜看上去十分诡异。   几米外,罗雅琳站在那里,偷偷的抹眼泪。   看见白向竹,她迎上来,急切的说道:“阿竹,你快劝劝晓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她都傻傻痴痴的,我们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担心死我了。”   出于对母亲闺蜜的尊重,白向竹点点头,上前,在罗晓晓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而她,仍一副痴傻状,似乎并没有看见她。   半晌,白向竹俯身凑近她,轻声道:“罗晓晓,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躲得过一劫么?”   罗晓晓听到声音终于抬头与看向她,依然是一副痴呆状,没有回应。   白向竹扭头就走,一边开口:“晓晓,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精神科看看。”   罗雅琳一听,脸色突变:“阿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巴不得我们家晓晓出事,对不对?”   白向竹没有作什么辩解,直接回了卧室。   她回家,是因为要参加夏家举行的宴会,才不得已回来拿些东西的。   这个家,感沉越来越冷了。   是因为,没有母亲的缘故吧?   她从卧室出来后,直往书房的方向去。   去书房要经过两间房,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白向竹并没有留意,因为她听出了是罗雅琳和罗晓晓的声音。   可是下一秒,她却顿住了脚步。   因为,她听到罗晓晓紧张的声音:“妈,怎么办?看样子她是非要把我送进去不可。”   罗雅琳的声音比她更加焦虑:“宝贝,别急,既然你装疯卖傻对她没有任何用,那我们再想想办法。”   罗晓晓闷闷的问道:“妈,那我还要做傻白痴吗?”   罗雅琳道:“傻孩子,怎么认为那是傻白痴呢?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你继续装,知道吗?”   “可是,妈,今晚夏家的宴会,我好想好想参加。洋说会带我出席。夏瑶雪和她是好朋友,她一定会去。到时候,我和她肯定会碰面,那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在那种场合装作傻白痴,多丢人!”   “傻孩子,夏家是什么人家?到时候参加的人肯定很多,你见到她,能躲就躲,知道吗?”   “可是……”   “别可是了。宝贝,妈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让她乖乖听你的话……”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少,再也听不清楚说什么了。显然,她们是在耳语,或者说是在策划着什么。   白向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抬脚,继续往前去,推开了书房的门。   驱车离开白家后,白向竹去了一家知名的发型店,一个小时后,她从里面出来了。   没想到会遇见云自影,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身材衬托得十分完美,就好像他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让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他倚在一辆黑色车子旁,指尖点着香烟,却没有抽吸,而是任由它燃烧。   他的脚下已有好些烟蒂。   他在这里多久了?是等候她吗?   那天她醒来后,好笑的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想想,她又不是病人,而真正属于病人的那个他,却不知所踪了。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也没有他的任何电话或者简讯。   她想,他应该是很忙吧。   而她,也没有主动给他联系。   那晚的记忆在脑海里旋转,她脸色微微一红,脚下却不受控制的朝他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大眼睛四处飘荡,不敢看他太过深邃的眸。   “等你。”他含笑道。   白向竹脸更加红了,原来真的是在等她啊!   “有事吗?”   “嗯,学长家今晚举行宴会,我自然要参加。做我的女伴,可好?”他轻轻一问。   白向竹收回飘荡的眼神,看向他,最后,点了点头:“好!”   “今天的你,很美。相信我,你将会是宴会上,最为瞩目的一个。”   此刻的白向竹,小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长发高高挽起,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身上是一袭白色过脚踝的晚礼服,特别的设计将她的身材展露得十分完美。   就在她缓缓朝他走来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天使,那一刻,他只觉得惊心动魄。   夏家的宴会如期举行。   宴会的地点就设在江城最有名的酒店里。   如云自影所说,今晚的白向竹,果真成了全场的聚焦点,走到哪,都有目光跟着她走,但她更愿意相信,那些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他身上。因为,他的长相,最全场最为惊人的。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罗晓晓身上,她倒要看看,她们母女俩,是如何要她乖乖听话的……   ☆、047   “怎么了?”   察觉她的异样,云自影微微低头,轻声问。   放在她腰间的手力度不减。   白向竹收回视线,轻轻的摇摇头。   想起那天在医院他不辞而别,便问:“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自影微微一愣,很快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浅笑着摇头。   其实那天,天还擦黑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医院,同韩楚凡一道,回了广城市。   回到原来的房间,那个女人早被做晕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当时韩楚凡问:“云少,她胆敢给你用媚药,要不要制造个意外,把她做了。”   云自影抬手制止:“不必!少了一个她,还是会有许多个她顶上。留下她,或许还有用处!”   事后他有试探过,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媚药之事,那件事,表面上,已不了了之。   ——   夏家的宴会,来的自然是上流社会的人。   男人清一色西装革履,女人自然清一色的礼服,无论是老的还是少的,各色各样的礼服令人眼花缭乱,自然也有撞衫的,当然,谁丑谁尴尬了。   并非所有的男人都带着女伴,比如韩楚凡,他乐得在一群没有男伴的女人堆里飘来荡去,好不逍遥快活。   夏瑶雪看到这痞样的韩大少爷的时候,心里面一肚子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花花公子了,瞧他在那群女人中间,笑得那一个色,她真有一股上前把他揍一顿的冲动。   那天哥哥怎么不再用力一点,把他那臭美的脸蛋给打歪呢?不过几天的时间,居然恢复得这么完美了!   他以为他有多帅气迷人呢!唉,好吧,她承认,他长得也还可以,笑起来也还算迷人,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就是那么讨厌呢?   她没想到,哥哥那一拳,居然给他自己揍出一个朋友来了。他们呆在一块。居然能聊得很欢!太让人费解了!   “雪儿,在看什么?”夏淇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当看清她看的是何人时,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   他是很认真的跟韩楚凡交朋友,但如果他对雪儿打着什么歪主意的话,那么,他可就不客气了。   “没什么。”夏瑶雪淡淡的说道。   “你喜欢他?”夏淇枫沉着脸问。   “怎么可能?”夏瑶雪明白哥哥口中的“他”是谁,立即抬起头,辩解,“我只是很讨厌那种男人,花花肠子,以后谁跟了他谁倒霉。”   对于他的回答,夏淇枫十分满意:“雪儿,离他远点。还有,雪儿。哥不是那样的男人。”   夏瑶雪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哥。这话你以后留着给我嫂子说吧。好无聊,我去找阿竹说话。”   “哥,这里来了好多美人,你好好看看,有没有适合做我嫂子的。”   她说罢,松开挽着夏淇枫的手,跑掉了。   陪着哥哥转了大半天,含笑面对每一个上前打招呼的宾客,长时间下来,她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害她差点以为自己是出来卖笑的。   夏淇枫低头看空荡荡的手臂,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抬头看着小人儿那俏丽的背影,冷硬的俊脸不知不觉变得温柔。   只是在想到她要他物色女人的时候。他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了。   韩楚凡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剑眉微微一拧,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为什么他会觉得夏淇枫看自己妹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他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瑶雪真是可爱。”他发出感叹声。   身边的空气突然变冷。   他抬头,一下子撞进了夏淇枫冷得能冰冻人的眼光。   “不许打她主意!”   韩楚凡笑容僵在脸上,擦,变脸变得这么快?不久前他们不是聊得挺欢的么?   好在他并非自寻烦恼之人,那么多快乐的事情等着他去享受,他才不要把大好年华浪费在郁闷的事情上呢!   “淇少,您老千万别多想!我对令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他摆摆手。   夏淇枫脸色稍缓。   “淇少,我就不打扰你了!”   韩楚凡看了眼云自影和白向竹,发现他们紧紧半靠在一起,高大的身子哆嗦了下,唉,他就是不习惯云少的身边有女人,而且还贴得那么紧!   他耸耸肩,转身,潇洒投入花海中,寻花问柳去了。   另一边,白向竹挽着云自影的胳膊,只觉得心累无比。   她本是白家大小姐,这上流社会的人大都是认识她的,当初她和孙夏洋的订婚宴上,来了很多人,想不认识她很难。   再加上她出了事,和孙夏洋的婚事又吹了,这下子更加出名了。   那些贵妇们,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净爱八卦,如今难得遇一八卦女主角,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大好机会。   表面上,她们非常有礼貌的与她攀谈,转身却与别的女人八卦她的不是去了。   八卦的内容自然与那被p出来的照片和视频离不开,渐渐的,越来越难听的话就从她们口中传出来了。她们清一色同情孙夏洋,集体鄙夷白向竹。   可是她挽着的男人是谁?长得如此倾国倾城,为何没有见过?   白向竹懒得去在意了,只想尽快逃离现场。   偏偏云自影紧紧的拽着她,故意把手揽在她的腰身上,姿态极其暧昧。   “你不要把我搂得这么紧。”她闷闷的说道。   云自影却说:“没看见这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吗?我只是在帮你!”   白向竹无语,她自然知道有很多人在看她,可他这么搂着,反而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白飞鹏携罗雅琳出席,他亦留意到自己的女儿在人前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暧昧,想起那照片和视频,顿时气不打一处,却因这是公共场合,不得不忍下怒气!   这个女儿,丢脸丢到家了!   那男人是谁?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透着压迫人的冷意,他浑身清冷无比,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高贵,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如果是名流,他白飞鹏在这个圈子里混迹多年,不可能不认得。可对他,却完全是个陌生的脸孔。   罗雅琳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忙问:“飞鹏,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大好。”   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一对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男女时,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竹真有魅力,离开了夏洋,一下子就找到下一任了。可是,作为女孩子,名声比什么都重要,阿竹也太大意了。她的名声,可关系着白家的名声,她怎么能这样?”   罗雅琳一边说一边叹气,看上去为白家的名声十分担忧。   但她的话却针针扎进白飞鹏的心里,因为,他已经留意到大伙看他的眼光有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忍声道:“雅琳,你抓紧时间张罗,尽快把她的婚事定下,免得再出来丢人现眼!”   罗雅琳撇撇嘴:“我又不是她亲妈!再说了,她身边不是有一个超级帅小伙吗?哪用得着我们替她张罗?”   白飞鹏:“我会调查清楚他的身份,如果清清白白,与我白家门当户对,就让他们把婚事定下!”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因为,他恨铁不成钢、丢人现眼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眼前,正用一种悲伤的眼神望着他,而原本紧紧搂住她腰身的年轻男子却不在身边。   一看到她,白飞鹏原本刻意压下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他极力压低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嫌丢的人还不够吗?”   白向竹转身就走,离开前,她冷冷的扫了一眼罗雅琳,惊得她心里一慌。一股不安渐渐涌上来,她不确定白向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白向竹的眼眶红红的,终是没控制住情绪,狠狠的扭头,用冰冷的声音说道:“爸,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作主。罗阿姨,我的婚事,是我白家的事,与外人无关!”   她说完,不等两人有所反应,踩着脚下的高跟鞋,快速离开。   身后,罗雅琳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看样子,要尽快为她找到婆家。好打发出去。她继续留在白家,她和她的宝贝女儿,如何享清静之福?   “阿竹,你还好吧?怎么眼睛这么红?”夏瑶雪看她快步往外走,立即跟了上去。   白向竹摇摇头:“我没事。”   “是不是伯父对你说了什么?”她有留意到刚才她与伯父在说话。   白向竹吐出一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我爸觉得我丢白家的人,怕我没人娶,要把我尽快嫁出去。”   夏瑶雪笑了笑:“哈,阿竹,要是这样,你就嫁他不就行了?”   白向竹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云自影正与韩楚凡正在说话,两人的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好像也不错!”   夏瑶雪安慰道:“好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男人都被你吓跑了!如果真被逼婚,先不要冲动,表面装作服从,等到时候逃婚就行了!放心,如果你不想嫁,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出逃,包在我身上!”   白向竹笑:“好,我的终身幸福可就依靠你了!”   夏瑶雪:“没问题,谁叫咱们关系这么好?”   那边,云自影手捧着酒杯,好不容易从一群花痴女人中脱身出来,找了机会靠近韩楚凡。   “楚凡,留意一下那两个女人。”他压低声音。   韩梵凡不动声色敛去脸上的笑颜:“怎么了?”   “她们的言行很可疑,我担心她们要对她做什么。”云自影优雅的将酒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轻声道。   韩楚凡摸不着头脑:“ta?哪个ta?”   闻言,云自影用一种令他全身发毛的眼神看向他,他拍了下脑袋:“呀!我明白了!云少,放心,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的小美人!”   他说罢,风度翩翩的去了。   云自影转身,目光在整个会场流转,却不见那道俏丽的身影。她去哪了?   最后,他在宴会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她,她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慢慢品尝着一杯红酒。   白向竹不知道,不远处,有两个女人因为她而在争论着什么。   这两个女人,正是罗雅琳和罗晓晓。   “妈。您说的那个办法真的行吗?她以后真的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吗?”罗晓晓不安的问。   罗雅琳点点头,低低的说道:“傻孩子,我们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可是有白向竹在,我们的好日子又能过多久?万一她真的把你送进去了你叫妈怎么办?她的名声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臭烂着呢!所以,我们要尽快把她嫁出去,以免夜长梦多。你也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人,又怎么可能乖乖听白飞鹏的话出嫁呢?所以,我们只要控制她就行了……”   罗晓晓听得一头雾水:“妈,从小到大,白叔叔不是把我们照顾得挺好的吗?我们哪来的苦日子啊?不过,妈,我还是不明白。”   “傻孩子!我们那种只能说算得上过日子,哪能跟富贵生活相比?”罗雅琳笑咪咪道,“不明白更好,乖,听妈妈的话,给她敬个酒,好好跟她道个歉,务必让她喝下这杯酒。”   她盯着杯中腥红的液体,眼中露出诡异的光芒。   罗晓晓接过酒杯,满腹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总觉得今天的母亲有点怪,至于哪怪,她又说不上来。   但她还是端着酒杯,踩着高跟鞋,忐忑不安的朝白向竹的方向走去了。   她站在了白向竹的面前,微微低头,脸上是愧疚的神色:“阿竹,过去的事,是我的错。这杯酒,我敬你。”   白向竹微微抬头:“不装疯卖傻了?”   罗晓晓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阿竹,我只是因为对于做过的事感到愧疚感到对不起你,所以才会那样,并没有装疯卖傻。”   “有没有装疯卖傻,你们心知肚明。我劝你们,少在我这打什么主意。”白向竹声音十分冰冷,“让开,我不想见到你。一见到你,我心里就堵得慌。”   “阿竹,你原谅我好不好?”罗晓晓可怜巴巴的说道,手中的酒杯往前递了递。   白向竹看了一眼:“你不走。那我走。”   她有股把那杯酒泼她身上的冲动,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夏家举办的宴会,闹出了事情并不好。   她忍住冲动,站起来,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罗晓晓举着酒杯,呆站在原处,没有勇气追上去。   躲在人群中的罗雅琳看着这一幕,走过来拿走了酒杯:“宝贝,别担心,妈去看看。”   她说着,追上了白向竹,站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阿竹,晓晓诚心跟你道歉。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白向竹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母亲最好的朋友,她们是闺蜜。在今天以前,她是多么的尊敬她。可是无意间听到了她和罗晓晓的对话,她的心就寒了。   想想真是可笑,她和母亲,都错信了所谓的闺蜜,而这两个闺蜜,还是母女关系。   “不能!”她毫不留情的说道,“我给过她很多机会。”   这么多天,她没有任何动静,都是在给她机会,可是她呢?又是怎么对她的?   “阿竹,晓晓不懂事。可是她真的知道错了。阿姨再替她给你道歉。”   “不懂事却能处心积虑做事?”白向竹冷笑,“好,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罗雅琳脸上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来:“我就知道阿竹是个心胸宽广的好孩子。来,阿姨谢谢你,喝了这杯酒,就代表你已经原谅晓晓了。”   “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但,并不代表,我就原谅她。”白向竹盯着那杯酒,忽然咧嘴一笑,“你们一直劝我喝这杯酒,该不会是在酒里面下了药吧?”   罗雅琳脸色一变:“怎么可能?阿竹,你不要乱说话。”   白向竹脸上露出冷森表情:“既然是这样,那么,阿姨,您就当着我的面喝下它,或者让你女儿喝掉。喝光了,我再考虑考虑原谅罗晓晓的事。”   罗雅琳脸色瞬间变白。   白向竹转身就走。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已经十分肯定,那杯酒,一定有问题。   难道,只要她喝下了那杯酒,她就会乖乖听她们的话?   酒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想到这,她几乎要吓出一身冷汗。   这对母女,太可怕了。   ————   罗雅琳僵在原地的时候,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忽然来到了她的身边,只见他有礼貌一笑:“这位漂亮的太太,可否给我一杯酒?”   罗雅琳回神,手中的酒杯已经被人夺去。   她看着那个男人端着手杯,优雅的走到女儿晓晓的面前,愣了愣神,那个男人是谁?晓晓认识吗?还是想搭讪女儿?   她完全忘记了那杯酒。   直到女儿接过酒,要往嘴里送去,她猛然回神,尖叫一声:“晓晓,不要喝!”   立即冲过去,伸出手,用力拍打在罗晓晓的手上,罗晓晓吃痛,手一松,酒杯落地,里面的液体尽数撒了出来,只余几毫升在杯子里晃荡,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艳丽的光芒。   由于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因此,酒杯并没有打碎。   可是罗雅琳发出的尖叫声以及她的冲动动作。纷纷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妈,您干嘛?”罗晓晓大吃一惊,急忙扶住自己的母亲。   罗雅琳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说:“各位很抱歉,我女儿对这种酒过敏,我一紧张就冲动了。还请各位别往心里去。”   众人纷纷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白飞鹏沉着脸走过来:“怎么回事?”   居然给他丢人!   罗雅琳眼眶红了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女儿喝别人送上来的酒。”   白飞鹏听罢,叹了口气:“这是夏家的宴会,你们放心,没有人会闹事的。”   而一旁的男子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晓晓,上次我们好像玩得很开心呢。”男人忽然痞痞一笑,话语意味深长。   罗晓晓身子猛的一颤,脸色瞬间变白,她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失态,扭头对旁边的人说道:“白叔叔,妈。我们认识的。你们忙去吧,我跟他说说话。”   白飞鹏点点头,对罗雅琳道:“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说说话吧。”   罗雅琳一脸不安,却不得不走开了。   “你……想干什么?”他们一离开,罗晓晓立即警惕的问道。   韩楚凡笑笑:“罗小姐,你认为呢?我想,你是个聪明的人,不用我多说。”   罗晓晓的身子哆嗦了下:“我……我没想伤害她。是……是我妈……”   韩楚凡忍不住叹气,她妈要是知道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卖,估计死的心都有了。   “她为什么要阻止你喝下那杯酒?”他盯着她的眼睛问。   罗晓晓愣了愣,便说:“她……她可能是怕我被人骗了。”   韩楚凡继续盯着她的眼睛,直到确定她不是在说谎,才收回了视线。   他弯腰,拾起地毯上的杯子,目光落在里面残留的腥红液体上。心想,许大院长许成轩又有事情做了。   “罗小姐,希望你继续做聪明人。不要做出后悔的事情来。”   他端着酒杯正要离开,罗晓晓急忙上前,头压得低低的,脸红红的。   “干嘛?”韩楚凡问。   “那个,”罗晓晓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就是,上次,那五个男人,你……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韩楚凡足足看了她半分钟:“你,想他们了?”   罗晓晓红着脸应了一声:“嗯!”   韩楚凡全身哆嗦了下,靠!   他被她完美打败了!   ————   话说白向竹离开罗雅琳后,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云自影上前,大大方方的搂住了她的腰身。   她全身僵硬,却没有反抗。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反抗,这男人肯定会做些什么事情来,比如,在庭广众之下吻她。   而且,他那么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力气之大,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反抗得了的。   她也不想夏家的宴会上,因为她而出什么事情。   “累了?”云自影贴心一问。   “嗯。”   “我送你回学校。”云自影道。   白向竹拒绝了:“不用,谢谢你,我自己有开车。”   “我说,我送你!”云自影坚持道。   白向竹干脆不语。好吧,送就送吧,有人开车,她乐得开心。   云自影搂着她走过去跟夏淇枫打招呼。   白向竹将自己的车钥匙递到笑得一脸暧昧的夏瑶雪手中:“你明天帮我把车开学校去吧。”   夏瑶雪笑咪咪的接过钥匙:“开房?”   白向竹伸手去掐她的脸:“想哪里了?”   “嘻嘻,难道不是吗?哎哎哎,别掐了,好疼,阿竹,你可真下得了手啊!”夏瑶雪叫道。   “叫你胡说八道!”白向竹收手,“饶了你。”   猛一抬头,就撞见夏淇枫那冰冷似是要杀人的眼神,她吓了一跳,都忘了夏大哥在旁边看着呢。   她十分肯定,如果她不是瑶雪的好朋友,管她是男是女,她肯定被他大卸八块了。   他护得她可真紧啊!   两人走出了宴会的大门。   云自影在白向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开房?这主意不错。”   白向竹抬头瞪了他一眼。   那次在医院差点擦枪走火,可是危险得很呢。   “云先生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给你介绍几个美人。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云自影轻笑一声:“我只需要你,这该怎么办呢?”   “凉拌吧!”白向竹道,“你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总缠着我,对吧?”   瑶雪说过,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德性,全是下半身考虑的野兽。   她也不知道,瑶雪她一个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的人,她是如何得出这样感慨的?   云自影脸色一凛:“你这么认为?”   白向竹扬脸:“难道不是……唔……”   她撑大了眼睛,这个男人,他……他居然在宴会门口吻她!   他将她抵在冰冷的墙面上,也不管是否有人进出,紧紧的压制着她,疯狂的索吻。   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白向竹干脆停止了挣扎,可是,他吻得太过疯狂,所有的力气,好似都被他吸走了,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往下滑。   他的一双手滑至她上半身,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提起了,同时,他抬起头,轻笑一声:“体力怎么这么差?嗯?要是以后做了都下不床,那可怎么办?不过,没关系,去哪我都可以抱着你!”   暧昧的话语,说得白向竹脸色更加绯红。   “云自影,你不要动不动就发情,行吗?”她喘息道。   云自影脸色一黑,发情?他又不动物!   但下一秒,他又笑了:“对象是你,发情又如何?”   白向竹倍感无力:“你起来,不要压着我,好重!”   云自影却没有松开她,而是抬起一只手,修长干净漂亮的食指伸手,来到她的唇边,轻轻摩挲着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双唇,低喃道:“万一某一天,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会不会恨我?”   他说得很轻很低,白向竹完全没听懂,但她也懒得去问了。   “别摸了,好痛!”她打掉了他的手。   “今晚陪我,可好?”云自影轻声问。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她不可能答应他,除非是威胁她。   但有些事,必须适可而止,否则,必将适得其反。   他要让她,慢慢适应他的存在。   白向竹显然已无力再同他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云自影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没关系,他找她找了那么多年,又何必急在一时。   她。终究会是他的,不是吗?   他除去在她身上施加的压力,改为抱住她。   就像恋人一样,紧紧抱着她。   白向竹没有推开他,她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并没有反感,相反,她甚至希望,这个拥抱,可以,天长地久。   鬼使神差的,她轻轻抬起双手,轻轻环在他精壮的腰身上,慢慢收紧。   察觉到她的回应,云自影高大的身子猛的一颤,双手不觉更加用了力,似乎要把她镶进自己的身子里。   白向竹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拥抱,感觉真好,让她迷恋。   可是下一秒,她却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心,好像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所有的理智瞬间被拍回。   天,她居然回应了他的拥抱。   她伸手去推他,却推不动。   云自影缓缓抬起头,目光清冷的看向一旁。   白向竹转头,愣。   他们的身旁,站着一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瘦弱男子,他的皮肤白白净净。五官精致,在在脑后扎着个辫子,衣着比较休闲,给人一种可男可女的错觉。   白向竹很快认出了这个男子。   莫名。   是他!   此刻的他,眼睛水汪汪的,似乎随时要流下泪珠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悲痛。   他就站那里,给人楚楚可怜的感觉。   白向竹知道用楚楚可怜一个男人似乎并不怎么合适,可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得了他。   回想那天被他的手下劫去后发生的事,她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眼前的男人,貌似是他的心上人呢!   瞧他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们刚刚的激情表演也不知他看去了多少,但不管他看了多少,给他的刺激是一样多的。   “影哥。”他弱弱的叫了一声。   趁云自影分神,白向竹立即推开他,跑掉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心下疑惑,云自影莫不是像瑶雪所说的,男女通吃?   太可怕了!   她打了个颤抖。   她在人群中找到了夏瑶雪。   她依然呆在自己哥哥的身边。   白向竹上前。   看到她,夏瑶雪微微惊讶:“不是走了吗?你的嘴唇,怎么……”   “瑶雪,我来拿我的车钥匙。”白向竹打断她的话。   “他不送你?”夏瑶雪意外。   白向竹苦笑:“我自己开车回去。。”   “吵架了?”   白向竹摇头:“不是,他有事。”   老相好来了,她总不能还要人家送吧?   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闷闷的,很不舒服。   夏瑶雪道:“我陪你回去。”   “瑶雪,这是你们夏家的场,你半路开溜了可不好。”白向竹笑了笑,从她手中拿回了自己的车钥匙。   她慢吞吞的往外走,心想,他们还在外面吗?   可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048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惊讶的看向这几位警察,又看向夏家家主,脸上是探究的神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出了什么事?   夏家的宴会,居然把警察招来了。   怀着鬼胎的人心里开始不安起来,生怕是自己的事东窗事发。   有的人已从后门悄悄溜走。   人人屏息着,生怕自己的呼吸音能把警察招到自己的面前来。   警察们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而至。   走过白向竹身边的时候,为首的一个不着痕迹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半秒钟的时间,他就把头转了回去。   白向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并不希望夏家的宴会因她而出什么事情。   可是,他们却来了,在这种时候……   她缓缓转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朝里走去,看着他们走到罗晓晓的面前,站定,他们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最后,罗晓晓被他们带走了,她听到了罗雅琳撕心裂肺的声音,最后的最后,夏家的宴会继续举行。   于是,警察走后,宴会的宾客们,就多了一个共同话题,热闹的程度,反而比先前更甚了,原本打着哈哈的人们,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了。   他们热烈的讨论着那女孩是谁,是谁家的千金?为什么没有见过?她犯了什么罪,惹上警察了?   白飞鹏悄悄令人将哭晕过去的罗雅琳送走,而他继续留下来,含笑着与不同的人周旋。   白向竹依然站在门口附近,脑子里嗡嗡嗡作响。   眼前依然浮现罗晓晓被带走时看向她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夏瑶雪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眼见她脸色很不好,不由轻声叹气:“阿竹,你别难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白向竹无力的摇摇头,只觉得疲惫无比。   “瑶雪,我走了。”   “阿竹。你看上去不太好。我叫司机送你。”夏瑶雪担忧的说道。   白向竹朝她摆摆手:“我没事,不用麻烦的。”   “阿竹,我不放心。”她不由分说,便招手叫了个人过来,吩咐他务必把白向竹安全送到家。   白向竹无奈,只得答应。   不远处,一道锐利的眸光穿透重重攒动人群,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那人才将目光收回,转身,消失在另外一个门口。   白向竹走出大厅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了下,却没有看到那道高大挺拔的身躯。   他去哪了?   和那个男人一起走的吗?   他们会去做什么?   胸口处传来闷闷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作了个深呼吸,钻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前,她迅速将司机推了出去,含笑道:“谢谢你,祝你今晚愉快!”   “可是,白小姐……”   “晚点我会给你家小姐电话。”   司机不得不由她去了。   白向竹坐电梯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子后,她钻进了驾驶座上。   岂知,一个黑影以极其快的速度打开车子的另一扇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上,并迅速关上了车门。   白向竹大吃了一惊,待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死死盯着坐在身边的男人,冷声道:“下车!”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交往了三年,曾经爱之入骨。以为将与之携手一生的男人,孙夏洋。   “怎么?有了新欢,就这么不待见旧爱?”孙夏洋隐忍着怒气道。   “我们不过是曾经相识一场罢了,你现在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待见你?”白向竹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旁,拉开了车门,沉声道,“请你下车!”   “白向竹,你真这么无情?”孙夏洋端坐着身子,没有一点要下车的意思,“我不过是想搭个顺路车!”   “抱歉!对某些人我就是这么无情!我的车不顺路,请你下车!”白向竹握紧拳头。   堂堂孙家少爷,用得着搭别人的顺路车?   眼前的这张脸,曾经,她是那么的迷恋,可是现在,只觉得厌烦无比。   “阿竹,你就这么恨我?”孙夏洋问。   话说出口,只觉满嘴苦涩。   眼前的人儿,是那么的美,可以说,她是整个宴会最貌美如花的女人,他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她的美,无论身还是心,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依然是冰清玉洁的,他应该高兴能拥有这样完整完美的她,怪只怪自己被欲熏了脑袋,做出背判她的事情来。   在会场,眼见她紧紧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姿态怎么看怎么暧昧,怎么看怎么刺他的眼。   他早就收到了夏家寄来的邀请卡,当时罗晓晓在身边,看到卡片上写着“携伴出席”的时候,她很是激动,认为他孙夏洋的“伴”非她不可!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虽然他们是一同走进会场的,但他很快就把她扔下了。   他想回心转意,不想再跟那个给他带来某方面快乐的女人有更多的纠葛。   还好罗晓晓没有缠着他。他哪里知道,那个女人,其实早已经与自己的母亲谋划好了某些事情,巴不得他不要她留在身边。   看着眼前怒气的小女人,他的心中一喜,都说有爱就有恨,现在阿竹这么生气,是不是说明了,她的心里还有他?   一定是这样的。   没有爱,哪来的恨?正因为爱,所以才会有恨。   无论如何,他不要再对她放手。   岂知,白向竹却“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车门,绕回驾驶座上,拿了随身手袋,下车,拔钥匙。   “既然你喜欢坐我的车,那就坐吧!不过我事先声明,你若是闷死了,与我白向竹没有任何关系!”   “砰!”   关门!   谁知道,这个男人的动作会如此快,车门没有被关上,而是被他的一只手给制住了。   他用力将她拉进了车子里。   怒火在他的眼睛里迸裂而出。   他死死的盯着她因惊慌而发白的小脸,咬牙切齿道:“白向竹,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白向竹好笑,冷狠的说道:“只要你把自己阉了,我就考虑!”   你不是喜欢那档事情吗?   你不是喜欢用下半身考虑事情吗?   那么,就把那惹祸的主给切了!   孙夏洋脸色一白,下身某处一痛,好像真被人给切了似的。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白向竹,你疯了?要是切了,以后怎么给你性福?”   白向竹忍不住笑出了声:“做不到是吧?既然做不到,以后就不要再问我这种幼稚的问题。这个世界男人这么多,比你好的,比你帅的,比你有魅力的,比你多金的,多了去了,我何必吊死在你这棵小树上?”   孙夏洋用力掐住她的双肩,情绪开始失控,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你说的是谁?今天晚上陪你的那个野男人?说,他到底是谁?”   他令人查云自影,可是除了知道他非江城人士之外,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白向竹头晕,伸出手,用力掐住他双侧腋下,迫使他松了手。   “你放开我。”   “说,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孙夏洋又缠了上来。   这一次,他捉住她的双手,用力扣在她的头顶上,双下肢也没闲着,紧紧缠着她,制止了她所有的动作。   “快说啊,你是不是跟他做了!”孙夏洋失了控。   白向竹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对,我就是跟他做了,怎么样?”   她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给了孙夏洋更大的刺激。   “我好生呵护了你几年,碰都没碰你,你跟那个野男人认识才几天,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就把自己交给了他?白向竹,你怎么那么贱?啊?”他吼道,“既然这样,那么,今晚我就该让你偿偿我的味道!也好让你以后跟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能想起我的味道!”   他狂笑了起来。   大手开始撕扯她的礼服。   白向竹惊慌:“孙夏洋,你给我住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孙夏洋阴森森一笑,“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白向竹只觉一阵眩晕:“你……你给我住手!不可以!我今天刚来那个!”   孙夏洋狂野的动作一顿,鼻子吸了吸,的确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他们在一起三年,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白向竹以为他会就此放过她,谁知,他却阴森森一笑:“是吗?这样的我还没偿过呢,正好,我想试试浴血奋战是什么样的感觉。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说罢,他继续原来的动作。   白向竹撑大了眼睛,他,要来真的?   恐惧涌上心头,她闭上眼睛,云自影,为什么你还不来救我?   ————   某个装饰美观的房间。   某张水晶桌旁。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高大俊美却又清冷无比的,自然是云自影。   身材瘦弱,汪汪泪眼的,正是莫名。   “影哥哥……”莫名弱弱的叫了一声。   云自影头皮一阵发麻,手背上立即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莫名,有什么事,我们就今晚,一并全说了吧。”他冷漠的说道。   “影哥,你还是这么不待见我。”莫名垂下眼帘,脸上神情忧伤。   这样一个男人,云自影自然不待见。   “对。”   莫名猛然抬起头,眼眶忽的就红了。   “影哥,不要对我这么绝情。我心里好难受。”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事就说。没事,我们就散了。”云自影冷冷的说道。   把他带到这里来,是逼不得已的。   莫名对他的爱恋与疯狂,他早就见识到了。   他没想到他也会来参加夏家的宴会,据他的记忆,他从来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   想来,他的出现。只是因为他云自影。   他是疯狂的,他不想因为他而在学长家的宴会上闹出事情来。   “影哥,你真的喜欢她?”莫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忧伤之色。   “莫名,我再说一次,不管我喜欢谁,我都不会喜欢男人。”云自影忍着性子说道。   “不,影哥!”莫名用力摇头,“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你也并不反感我。”   “以前,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其余的,你多想了。”   “不,我没有多想。影哥,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云自影皱眉。   莫名继续说道:“影哥,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冷漠?”   云自影点头:“如果你也没有不该有的心思,我也不会对你这么冷漠。”   那是几年前,他还是江城大学的学生的时候,即将从江城大学毕业的前几个月,他在篮球场投打篮球,忽然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冲了过来,他投出去的球就这么的砸在了这个瘦弱的身影身上,不小心把他的鼻骨给砸断了。   这个瘦弱身影的主人,就是莫名。   出于内疚,他在医院里照顾他,直到他手术后出院。   就是这样一件事,莫名就跟上他了。最初,他只以为他当他是兄弟,直到他毕业,离开江城大学的前一天晚上,他主动请他吃晚饭,却在他的酒水里下了药。   在他的意识尚未完全流失的时候,莫名已经难以控制,他动作粗鲁的拉下了云自影的裤子,低下头去正要张嘴的时候,云自影狠狠的踹了一脚他的胸口,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那一脚,害得莫名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   “影哥,对不起。当时一想到你要离开了,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所以,脑子一时犯了糊涂,就做了那种事……”莫名伤心的说道,“影哥,如果不是你砸断了我的鼻骨,你又照顾了我这么久,我又怎么会心生感激而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都是你的错……”   云自影剑眉拧得更深。   他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影哥,不要走!”莫名带着哭音的嗓音传来。   下一秒,他人已站在云自影的面前,细长的双臂一张一合,居然抱住了他的脖子。   云自影全身一阵冷颤,眼看他涂着唇膏的双唇急急的送上来,他忍住轻里翻涌的恶心感,砂锅大的拳头抡起,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莫名痛吭一声,松了手,吐出满嘴的血水,连同四颗白森森的门牙一起……   云自影大步走出了房间。   ————   “孙夏洋,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杀了你!”白向竹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她全身颤抖不止。   可是身上的男人却没有放过她。   眼看他已经褪去了自己的黑色西裤,白向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被云自影紧紧抱在怀中,她的脑子里仍然是空白的一片。   她的身子很冰很冷,仿若失去了生机。   即使紧紧裹着他的西装外套,也不能将她身上的寒意驱除。   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别怕,没事。有我在。”   白向竹无力的闭上眼睛,却是晕了过去。   韩楚凡冷冷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已经被打晕过去了,此刻仰躺在地上,他的下半身不着一物……   “擦,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韩楚凡一脸嫌恶的说道。   “云少,这混蛋要怎么处理?”   “把他捆绑在柱子上,用铁链锁住,不要给他穿裤子!”   云自影的身上仿若染上了一层冰礵,“把相关的监控视频。删掉。”   他说罢,抱着白向竹,钻进了另一辆车子里,很快扬长而去。   韩楚凡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拍手称快,云少这一招,够狠!   就让这混蛋光着屁股让万人欣赏,看他疯不疯掉?   敢动云少的女人,简直活腻了。   他吹了个口哨,笑咪咪的干活去了。   ————   “医生,她怎么样?”离开了酒店,云自影直接带白向竹去了医院。   医生道:“没什么大碍。你女朋友这段时间估计都没有好好休息,受了刺激,再加上她经期造访,身子有点虚弱,所以才会晕过去。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如果她醒来,没什么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云自影谢过医生。   医生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满腹狐疑的离开,为什么这个女孩看起来这么面熟,像极了白家的大小姐。   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云自影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大手去握她盖在被子下方的小手。   入手的感觉很软,似若无骨,可还是有点冰凉。   他看着她仍然苍白的小脸,抬起另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   她的皮肤真好,吹弹可破,如初生婴儿般细腻,嫩滑。   他就这么的抚摸着她,舍不得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敲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微微作红,当看到那是一个俊美的男人的时候,脸更红了。   她吞吞吐吐:“先生,那个,你女朋友需要换那个,你看,你去帮她买吧。”   云自影愣:“什么东西?”   “就……就是女孩子来了那个,需要用到的东西……”小护士舌头直打结。   云自影仍然是一头雾水:“是什么?你说清楚点。”   小护士羞得几乎要把脑袋塞进护士服里面去了,几秒钟后,她牙一咬,一副视死如归状,猛的抬头,放声道:“卫生棉!”   说罢,转身,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   云自影终于回身,脸上有些尴尬,抬起右手,握成拳,抵在下唇处,轻咳了一声,后又发现并没有人看见,表情才自然些。   他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儿,转身往外走。   他走到护士站。   “麻烦帮忙照看一下我未婚妻。我去去就回。”他说。   护士呆呆的点了下头,他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了病区。   身后,几个护士一脸失望:“都未婚妻了!唉,他一看就是好男人。为什么好男人全被别的女人拐走了?这世界真不公平!”   云自影离开后没多久,白向竹就醒来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的一只手,正挂着吊瓶。   晕过去之前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想到孙夏洋对她的兽行。她只觉得无限的悲哀。   是她以前隐藏得太深了,还是他的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闭上眼睛,迫使自己不要再去回忆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事情。   她睁开了眼睛。   幸好,有他,不是吗?   可是,他人去哪了?   走了吗?   想到那一次也是在医院,她醒来后,他已经走了,这一次,是不是也走了。   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失落。   碰巧有护士查房经过。   “小姐,您未婚夫有事出去了。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护士离开后,白向竹仍然处于怔愣中。   未婚夫?   她说的是谁?   孙夏洋?   可是,她和他已经解除了婚约了。   正胡思乱想间,房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云自影。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里面装得鼓鼓的东西,看上去很轻,也不知道是什么。   看到她已经醒来,他立即大步上前,担忧的问:“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向竹摇了摇头。   云自影舒了一口气。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黑色袋子打开,脸上现出了可疑的红晕。   “这个,你看看,有哪种?”他说着,轻咳了一声。   白向竹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你……你买那么多……这个干嘛?”   “给你用的。”   白向竹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这……这么多,够我用两年了……”   “噢。”云自影脸上的尴尬少了些,“没事,留着慢慢用。我不知道你用哪个牌子的,所以,每个牌子的每一款都拿了一包。”   白向竹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这个?”   话一说出口。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护士说的。”   两人正闹着脸红的时候,白向竹的针水就滴完了。   护士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红着脸的他们,替她拔针水后,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了。   白向竹低着头,红着脸,从那一大袋黑色袋子里拿过一小包,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卫生间里。   她的身上穿着的是病号服,想来应该是护士们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知道她来了那个。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云自影仍然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她缓步走过去,自他身后,缓缓伸出了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并将脸紧贴在他结实温暖的后背。   “云自影。谢谢你。”她轻轻的说道。   男人的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了下来。   “累不累?”他没有转身,只是握住她缠在自怀腰身上的小手,转而裹进自己的大掌中。   “不累。”她动了动身子,好让自己更舒服些。   云自影全身一颤,掰开她的手,转过身子,脸上却是冷然的表情:“以后,不要抱这么紧,要不然,我会失控。”   白向竹忍不住笑了起来,瞧他隐忍的表情,可知,忍得有多辛苦。   “不许笑!”他绷着脸道。   白向竹仍然在笑,可是,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   “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她说。   她害怕,自己会失了心。   试想,这个男人,集合了男人所有的优点,她是个正常的女性,时间久了,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已经被伤过一回,她害怕再面对感情的事。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云自影问。   表情淡淡的。   白向竹叹了一口气:“拜托你不要跟别人说我是你未婚妻。”   不是他说的,难道护士们会把这未婚妻未婚夫的加在病患的身上?   “我说不呢?”眼前的男人忽然邪魅一笑。   白向竹尖叫一声,人已被他打横抱起,温柔的放到了病床上,同时,他整个人也侧躺了进去,紧紧的将她圈进怀里,命令道:“好了,睡觉!”   可是,又有谁那么容易睡得着呢?   他们静静的拥抱在一起,谁都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上演着温馨一幕,而在另外一个地方,却异常的火爆。   某豪华酒店地下停下场。   某根柱子前。   许许多多的男女围在那里,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拍照的,发视频的,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的面前,自然是那根圆圆的柱子,柱子的前方,捆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男人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他的上半身,看上去衣冠楚楚,可是下半身,却什么都没有。   围观的男人倒没什么,只是那些年轻的女人,却也没有任何羞耻心,睁着大眼睛,大大方方的欣赏着。似乎对那什么早已经看惯不惯了。   韩楚凡站在人群中,喃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半晌,他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残忍!”   他转身离开。   不一会,他又出现了,只不过,手中多了一个红桶,桶中是半桶冷水。   他走到孙夏洋的身边,对着他的头,猛的把水泼了过去。   围观的一部份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孙夏洋幽幽转醒,当看清眼前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死的心都有了。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捆着自己的是一条长长的链子。   天,这是谁干的?   他只记得自己要侮辱白向竹的时候,颈部就传来了一阵钝痛,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谁?   他的记忆又飘回多日以前,那天,在洗手间里,他要强了白向竹,结果,他被人敲晕了。   那次的手法,和他晕倒之前的,一模一样!   他的身子猛的打了个冷战。   想要开口说话,才发现,嘴巴被人用强力胶布给封住了。   他使劲扭动身子。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英俊,笑容痞痞的年轻男人走上前,伸手扯去了他嘴上的强力胶布。   “舒服吗?”韩楚凡笑咪咪的问道。   “谢谢。”孙夏洋喘着气道。   “不谢。”韩楚凡笑笑,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哟,这不是孙家的少爷吗?”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文尔雅,帅气又绅士的孙家大少爷孙夏洋吗?   刚刚并没有人认出来,强力胶布一去除,他的真容就真真切切的暴露在眼前了。   果然是他!   记者们、狗仔队们狂喜,拿出手机狂拍照,这可是爆炸新闻啊,明天的销量肯定能破记录!   孙夏洋后知后觉自己的下半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险些晕过去,老天,他没穿裤子!   “麻烦给我一条裤子,谢谢。”他对韩楚凡说,“我会给你一笔钱。”   他的裤子不见了踪影。实际上,是被人给扔进垃圾桶了。   韩楚凡一脸为难:“这不是钱的问题啊,问题是,我没有多余的裤子啊!我总不能脱了我的给你穿上吧?”   孙夏洋白着脸道:“麻烦你给我件衣服遮挡一下。”   韩楚凡道:“可是好冷呢。我要脱了外套,我会感冒的。这样吧,我去别的地方给你拿一条裤子。”   孙夏洋嘴唇直打哆嗦:“不……不用,你就脱我的外套就行了。”   韩楚凡摇头:“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啊,而是我真的没办法啊。你的衣服被卡住了,这条链子又打不开。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说着,笑着离开。   走到看戏的人群中,他轻轻的说道:“我跟你们说啊,”他紧张的朝四下看了一眼,“千万不要给他遮羞,因为,他要强奸一个女孩,被人捆起来了。那人只是为了教训他。你们可别同情他,有人在暗处守着,谁要给他裤子,谁就要吃子弹。”   他的话起了作用,很快就悄悄的传开了,于是,孙夏洋就这么的暴露着,却没有人有勇气给他一条裤子,因为,谁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清晨,白向竹醒了。   这一次醒来。他还在身边。   只是,只是,他的一只大手正大喇喇的覆在她的胸口上。   她羞得死的心都有了。   她恼怒的伸手去推他,反被他用力一握,她尖叫出声,脸红似血。   眼前的男人,仍闭着眼睛,安稳的睡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睡。   她怒:“云自影,把你的手拿开!”   云自影幽幽转醒,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颜:“早上好!”   说着,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白向竹无力的坐起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告诉自己,淡定,淡定!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   “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好点?”听到他的声音,白向竹睁开眼睛。   “我没事。”   “没事,就出院吧!”云自影唇角微勾,自一旁拿过一套衣服,“把衣服换上。”   他从床上坐起。   “再见!记得吃早饭!”他下床,衣冠楚楚的离开了。   白向竹看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   ☆、049   眼看他消失在病房门口,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她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他只是出门上班的丈夫,而她则是守在家里的小妻子,他们最后那几句对话,就像寻常夫妻间的交流。   门口处传来他合上门板的轻响,她回神,暗暗吃惊,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昨天,又与他同床共枕了一夜。   她想,她的确是疯了。   一定是因为,昨天喝了些酒,脑筋错乱的缘故。   低头看着眼皮底下的衣裤,她伸手拿过,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入手的感觉十分柔软,一看就是价格不绯的。   这衣裤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昨天晚上,明明他一直抱着她,似乎不曾离开过。   昨天的礼服已经被孙夏洋撕破了,看来,也只能穿这套衣服了。   孙夏洋!   她的身子猛的一颤,昨晚的记忆猛然闯入。   那个男人,居然不顾她在生理期,却欲强了她!   奇怪的是,心里面并没有多大的难受,她只是觉得,很悲哀,很悲哀。   她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碰巧有人推门而入,是一个护士,她的手上,端着一个碗,碗里正冒着热气。   “白小姐,这是您的红糖水。”护士含笑道,“我给您放床头柜上。”   “谢谢。”白向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护士道:“白小姐,您真幸福,您未婚夫对您太好了,工作那么忙,离开前还交待我们给医院食堂电话,让人给您煮红糖水。”   白向竹笑了笑,也懒得去纠正“未婚夫”之说。   昨天晚上入睡前,他也有叫人给她送红糖水,因此,现在,她并没有多大意外,有的。是满满的感动。   跟孙夏洋在一起三年,他何曾如此体贴过?他说的最多的是“多喝点热水”,再没有别的行动。   手不由自主的往下腹轻按,昨天晚上,他温热的大掌一直覆在她的小腹上,暖暖的,大大减轻了她小腹的酸胀隐痛。   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心间。   护士在一旁唠叨:“白小姐,我真羡慕你找到这样的好男人。哪像我家那死鬼,我每次来那个,对我都不闻不问……”   后面她还在说什么,白向竹再没听进去。她端起红糖水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热热的,甜甜的。   与夏瑶雪通过电话,她坐了出租车就去昨天宴会的酒店。直奔地下停车场。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云自影,已经坐上了飞往评选在市的飞机上。   这一次,韩楚凡并没有做驾驶员,而是神清气爽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那一副悠然的神情,似乎在传递着,昨天晚上的他,有多快活。   云自影瞥了他一眼,淡淡一问:“昨晚又祸害了几家姑娘?”   韩楚凡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说哪的话,什么祸害?人家可是心甘情愿的,她舒服,我也爽,何来祸害之说?”   云自影淡然道:“小心别染上了艾滋病。梅毒,尖锐湿疣……”   “云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毒舌?”韩楚凡噎了一口气,打断他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   “好吧,我服了你了!”韩楚凡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自一旁的密码箱里拿出一支透明试管,试管里面装着少许浅红色液体,他举着试管摇摇晃了几下,眼睛闪着绿光:“我真好奇,许成轩会检验出什么有意思的物质出来。”   云自影盯着那红色液体,剑眉紧拧,半晌,他轻声道:“到底是谁给了罗雅琳这么大的胆子?”   韩楚凡微愣:“云少,你的意思是……”   云自影点点头:“我看她并非为荣华富贵这么简单。”   韩楚凡问:“那么,你认为她想干什么?”   云自影摇头:“我现在尚不确定。”   韩楚凡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云自影道:“他怎么样了?”   两人毕竟共事多年,韩楚凡当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笑道:“他如果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我不太确定他会不会疯掉。”   他皱了下眉:“他这次受的教训,够他记到下辈子了。”   云自影道:“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废了他!”   他会对他直接物理阉割,让他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韩楚凡了然的点点头。   这么做似乎残忍了点,但若是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只怕他就没那么仁慈了,他会用匕首,一刀刀,将他身上的肉,一小片,一小片的割下来。   如此一想,他就觉得云少太仁慈了。   ————   白向竹赶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那里围了一群人,人人脸上挂着兴奋的表情。   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却看不到什么,那些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发生了什么事?   她好奇。   “真惨,他被链子捆了将近十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他还撑不撑得住。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要强奸女孩。”   “这样的教训真是大快人心哪!”   “就是啊。我看孙家的老爷太太,都快疯掉了。”   ……   耳边传来人们间间断断的议论声。   白向竹心中一跳,一股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问旁边的女孩:“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孩一脸鄙夷道:“孙家的大少爷呗,也不知他犯了什么昏,居然做强奸犯,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被人扒了裤子捆在柱子上了,孙家的人用了无数的办法,根本解不开链子,也不知道那链是用什么做的,连锯子都锯不开……”   “什么?”白向竹脑子嗡的一声响,孙夏洋他……   她并不是同情他,而是对于这样的惩罚,十分的震惊。   昨天晚上,是云自影自虎口中将她救下的,所以,她十分肯定,这事,是云自影做的没错。   “小姐,你还好吧?”女孩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白向竹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女孩狐疑的眼神仍然落在她的身上,半晌,女孩恍然大悟:“咦,你不就是白……”   前方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她的话。   下一秒,各色惨叫声传来,伴随着人们四下逃窜的声音。   白向竹抬眼看去,却见一条高高的水柱从前方横扫而来,她大吃一惊,急急躲到一根大柱子后方,这才避开了水柱的洗礼。   不知过了多久,围观的人全被水柱赶走了,那水柱也终于歇下去。   她自水柱后方走出来。   眼前,是一块块蓝色的挡板,将一根大柱子团团围了起来,挡住了里面的人。   挡板旁边,有两个年轻男人正扛着一打泛黄的塑料大水管。   鬼使神差的,她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挡板前,她停下了脚步,有一个男子走过来,欲将她逐离,可当看清的样貌的时候,却顿住了。   “白小姐,您……”   白向竹微微抬眸,是孙家的管家。   她张了张嘴:“他还好吧?”   管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那人的手段实在太残忍了。我们用了很多办法,还是没能把少爷救出。监控视频也被人动了手脚,根本查不出什么,想把那人揪出来,根本不可能。我在孙家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少爷也真是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呢?”   白向竹一听,心下已了然。   看样子,所有人并不知道,孙大少爷欲强的女孩就是她。   “现在,老爷和太太着急得不得了,老太太都晕过去了。”管家又是一声长叹,“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本来想瞒着她老人家的,可是不知是谁走漏风声。”   “老太太晕倒了?”白向竹惊。   管家道:“没什么大碍。现在已经醒了,吵着闹着要过来看少爷。”   白向竹放下心来,老人家没事就好。   “白小姐,您虽然跟少爷已经无缘了,但是,我相信,少爷对您还是有情的。您要进去看看他吗?”   白向竹摇头:“我不想见他。我走了。”   这时,从挡板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阿竹,请等一下。”   白向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子,眼前,站着一道高大的男人,竟是孙夏洋的父亲。   “伯父。”白向竹垂下眼帘。   自从与孙夏洋解除婚约之后,她再没见过孙家的人,昨天晚上的宴会,她也没有留意孙家的人有没有参加。   孙父看着她。许久不语。   白向竹道:“伯父,您有事吗?”   孙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哑声道:“你进去看他一眼吧。”   他的声音和面容,明显比以前苍老了许多,整个人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白向竹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了?”   孙父道:“他并不好,精神有些恍惚。”   白向竹苦笑:“他不会想见我的。”   她不想见他。   但,孙家的长辈,是她尊敬的人。   “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快十个小时了,我怕他支撑不住。”孙父低声道,“孩子,算伯父求你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白向竹还能拒绝吗?   她拒绝不了。   她正要走进挡板围成的墙里面的时候,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要叫她进来,叫她滚!”   话音未落,已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贵妇人,是孙母。她盯着白向竹,恨恨的说道:“你给我滚,我们家夏洋不想见你。如果不是你背着他脚踩两条船,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鬼混!白向竹,你的心,怎么那么花?”   孙母瞪着红肿的眼睛,那里面,淬满了对白向竹的憎恨。   莫名其妙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白向竹也不想争辩什么,如果她知道她的宝贝儿子要强的女孩是她,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她看了一眼孙母,又看向孙父,轻轻的说道:“伯父,那我走了。”   “阿竹,别走!”孙父上前拦住了她。   孙母怒火中烧:“让她滚!”   “你给我闭嘴!”孙父怒喝,“夏洋口口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就是想见她。孩子快要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你想让他精神失常吗?”   孙母噤声,拿手帕擦眼泪。   “阿竹,伯父求你了。进去看他一眼吧,跟他说几句话也行。”孙父放低了身段,乞求道。   白向竹于心不忍:“好,我进去看看。”   她倒想看看,这个男人,是如何的狼狈。   忽视孙母愤恨的眼光,她跟着孙父走了进去。   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她的震惊,远远大于之前的。   孙夏洋被一条手指粗的链子捆绑在圆柱上,成大字型,他的上身是西装,下身却围了一条大大的毛毯。他的一只手上,挂着点滴。   他的左右两旁分别有两个男人,戴着眼镜,手中拿着一个放大镜,在细细研究那根泛着青黑色的链子。   一旁,停着辆救护车。有一个医生和护士在说着什么。   云自影的手段,果然让人胆战。   白向竹的视线回到孙夏洋的身上。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他。   他头发凌乱,俊脸苍白,嘴唇干裂,一双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精明,此刻,黯淡无光。   看到白向竹,他的眼睛一亮,但也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又暗了下去。   白向竹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的看着他,脸上是安祥的神情。   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看到他时的爱恋。   她很静,静得让他心慌。   “阿竹,你终于来了。”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性感。   喉咙仿佛受到了撕裂,异常的沙哑,苍白,无力。   白向竹依然没有说话,依然,静静的,淡淡的看着他。   “阿竹,对不起。”他再度开口,嘴角露出极其苦涩的笑颜,“我知道,你不可能再原谅我!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一旁的孙父孙母听得心中一紧。   孙母含泪道:“孩子,你千万别想不开!”   孙父呵斥:“夏洋,你胡说八道什么?”   孙夏洋痛苦的说道:“爸妈,对不起。是我伤害了阿竹!”   孙母没听出什么,孙父脸色却突然大变:“夏洋,你说什么!”   孙夏洋闭上眼睛:“阿竹,你走吧!谢谢你来看我!”   白向竹转身就走。   待她走出挡板墙后,孙父上前,屏退了除了孙母以外的所有人。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怒火:“混帐,那个女孩就是阿竹,对不对!”   孙夏洋睁开眼睛,再闭上,用沉默作出了回应。   “混帐东西!”   孙父吼道。忍无可忍,扬手,用力打了下去,“啪”的一声响,儿子被他打得脸偏向一侧,嘴角立即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他收回手,转身,踩着不太沉稳的脚步往外走。   他追上了白向竹:“阿竹,等下。”   白向竹停下,不解的看向他:“伯父?”   孙父微喘着气,毕竟上了些年纪,快步走路,没有年轻时的轻松与沉稳了。   孙父缓过不平稳的气息,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愧疚:“阿竹,伯父代夏洋跟你道歉,对不起!”   白向竹:“伯父。您……”   孙父道:“阿竹,伯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种事,你不可能做得来。是夏洋太混帐。伯父希望,你以后能找到真心待你的男孩。”   “伯父,你都知道了?”   孙父没有否认。   当初拿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一时恼怒,冲动之下令孙夏洋前往白家退婚,却忘了去分析,他所认识的白向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   直到昨天晚上的宴会,警察突然出现,一个女孩被带走,他才隐隐感觉出了什么。   其他的事情他不作多想,他留意到白向竹的脸色,同样也留意到儿子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最后,他俩一前一后离开了宴会。   最后,儿子出事了。   “伯父,如果您是请我原谅孙夏洋,我做不到。”   孙父苦笑:“发生这种事,我作为父亲的都不可能原谅他,又何况是你呢?只是,阿竹,夏洋他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他撑不住。他会死的。阿竹,看在你们曾经相爱一场的份上,伯父求你,放过他。”   白向竹皱眉:“伯父,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阿竹,你知道的。伯父求你。”   孙父说着,作势要下跪。   白向竹吓得急忙伸手扶住他:“伯父,不可!”   “阿竹,那么,你是答应伯父了。”   白向竹摇头:“伯父,我……”   孙父急急的说道:“阿竹,我知道你会说你不知道。但是,那个救下你的人,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伯父求你联系他,求他放过夏洋。阿竹,伯父答应你,只要这一次你救了夏洋,伯父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一席话,说得白向竹哑口无言。   “伯父,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确定。”   “不,阿竹,你可以的!”   白向竹驾车离开了,孙父望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这才疲惫的往回走。   圆柱上,孙夏洋闭着眼睛,任由孙母在一旁抹着眼泪说着什么。   他一出现,孙母就气不打一处:“夏洋都快撑不住了,你居然还打他!他可是你的儿子!!”   孙父的怒气又涌了上来:“平时都是你惯的,他犯下的错,自然要承担后果。你怎么不问问他对白向竹做了什么?他差点毁了她!”   孙母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孙父压下怒气:“既然退了婚,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现在好了,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孙母撑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   孙父点头:“我已经求过白向竹,至于她肯不肯了帮忙,我也说不定。这孩子的心,已经被夏洋伤得寒了心。”   孙母撇撇嘴:“不过是那档子事。他们在一起三年,难道就没有过?这会她又装什么?矫情!”   “胡闹!”孙父气,“这种时候你还护着这混帐!”   不管父母怎么争吵,孙夏洋仍闭着眼睛。   话说白向竹钻进车子后,沉思了几分钟,最后终于还是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听到他低沉、具有磁性的嗓音,她的心跳加速。   “有事?”   “云自影,请你放过他吧。”她轻轻的说道。   他答应得很爽快,她说了“谢谢”便挂断了。   她又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几分钟后,她推门下车,踩着沉重的步子,往挡板墙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情很复杂,她站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车子里,最后。她驱车离开了。   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没多久,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孙夏洋的面前,拿出一个类似于遥控的机器,对着捆着孙夏洋的青黑色链子,轻轻一按,那条折腾了众人十个小时的链子,忽然从某处裂开了。   孙夏洋瘫软在地。   男人上前,将链子收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在场的每一个大吃了一惊,他们盯着那断裂口,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   白向竹直接回了白家。   她的手机快被父亲、管家以及罗雅琳给打暴了,只是,她一个都没接听。   罗晓晓的事,她不能躲着。她必须面对父亲以及罗雅琳。   回到白家,并未见父亲和罗雅琳,管家李叔上前同她说了几句话,她才知,昨天罗晓晓被带走后,罗雅琳哭晕过去,进了医院。   李叔还告诉她,父亲非常非常的生气。   她谢过李叔,直接回了卧室。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她打开门正要往外走,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她尚未看得清楚是谁,脸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   耳边是悲凄的哭泣声:“白向竹,晓晓是我唯一的女儿,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你居然这么对她!”   是罗雅琳的声音。   她冲上来。对白向竹一阵撕打。   白向竹用力将她从自己的房间里推出去,反锁了门,将她的歇斯底理隔离在了门外。   原来,罗雅琳已经知道,她将征信社收集到的资料以及那段录音交了上去,因此她的女儿才被那些人带走的。   罗雅琳现在处痴狂状态,她并不想同她说什么。   得知她回家了,白飞鹏丢下手头工作,火速飞回了白家。   “混帐!把所有的东西给我撤回来!”他气得全身发抖,直接下命令。   白向竹冷笑:“爸,你倒是挺护她的。可是,她做了什么?借酒爬上我未婚夫的床,给我下药,散布淫秽照片和视频,剽窃我的毕业论文,看在多年的情份上。我对她一忍再忍,可她一再挑战我的极限。爸,我不是圣母!对伤害我的人,我不可能手下留情!”   她握了握拳头:“我会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出代价!我证据确凿,她会在里面起码要过个三年,这三年,足够她反省自己,刷洗自己肮脏的心!”   “你胡闹什么?”白飞鹏铁青了脸,“晓晓年纪还小,她不懂事,她不过是跟你开玩笑!而且你也没损失什么,你居然把她整到局子里去!”   白向竹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爸,她还小?她比我还大一天呢!是,我是没损失什么,可万一我真的出了事呢?”   白飞鹏沉了脸:“你现在人不是好好的么?晓晓却被人带走了!”   “她必须为自己做事情负责任!而且,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白向竹气极反笑,“爸,你这么紧张她,别告诉我,她才是你女儿!”   听了她的话,白飞鹏的身子一颤,那张布满怒气的脸慢慢现出一抹疲惫,就连说出口的声音也布满了浓浓的疲惫:“阿竹,你说得没错,她是我的女儿,跟你一样,是我的女儿。她,是你姐姐!”   白向竹久久处于震惊中。   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可是,父亲没有必要欺骗她。   难怪,这么多年来,父亲对她们母女二人这么照顾,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母亲和罗雅琳是闺蜜的缘故。   很久很久以前,她问过罗晓晓,她的父亲去哪了,而罗晓晓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我妈说,我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会回来跟我们团聚的。”   那时,她以为罗晓晓的父亲早就过世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同情她!   原来不是!   该被同情的那个人,是她和她可怜的母亲!   她也终于明白当初罗晓晓那句“凭什么”所代表的是什么意义了。她也是白家的女儿,可是却没有她白向竹过得光鲜,幸福,快乐!原来,她心里面是忌恨的,却又装出跟她很要好的样子来。   她的演技何其了得,她居然没看出来!   想起母亲,白向竹心里一阵揪痛,母亲把罗雅琳当成了闺蜜,就差没跟她共用一条底裤了,可她却与母亲共用了一个男人!   记忆又翻回几个月前,母亲抡起菜刀面对父亲。当时的母亲,脸上写着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爸,妈是因为这件事,才疯掉的,对不对?”白向竹说着,只觉鼻腔和眼眶阵阵酸胀。   白飞鹏沉默。   白向竹忍住眼泪:“爸,妈那么爱你,可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欺骗她!”   白飞鹏仍然保持沉默。   “妈还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她们迎进了白家的大门!   她顿了一下:“爸,我恨你!”   “对于伤害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心慈手软?要我放过她,不可能!”   她知道,只要她撤诉,罗晓晓就可安然无恙。   可她,不!   姐姐?不管有没有发生她伤害她的事,她也不会认这个姐姐,母亲受到的伤害,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扑通”的一声响,罗雅琳在她的面前跪了下去,哽咽道:“阿竹,刚刚是阿姨失了控,是阿姨的错,可是晓晓是无辜的。她还那么年轻,她要是进去了,一辈子都毁了。”   白向竹冷冷的说道:“跟我无关。”   她。也差点被毁了。   罗雅琳瞪大了眼睛:“阿竹,你怎么这么冷血。她好歹是你姐啊!”   白向竹道:“我不接受。”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白飞鹏居然也在她面前跪了下去,惊得她连连往后退。   “爸,你这是做什么?”   “阿竹,就当爸,求你了。”白飞鹏的声音听上去苍老了许多。   为了罗晓晓,父亲真的下跪了。   满腹的悲凉与讽刺涌上心头,她咬了咬牙:“不可能!”   她转身上楼,拿了随身手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家。   罗雅琳抹着眼泪站起来,冲白飞鹏发脾气:“瞧你惯的好女儿!竟然这么冷血残忍!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说晓晓都是她姐啊!”   白飞鹏沉重的说道:“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不管。总之,我不能让晓晓受半点委屈!”罗雅琳眼泪继续飞,“这么多年来,晓晓就是我的一切,我以为,我跟你之间……”   白飞鹏眼里满是悲痛:“雅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再劝劝阿竹。”   “劝什么?人都走了!你没看到她走得这么决绝吗?”罗雅琳恨恨的说道,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飞鹏,堂堂白家,在江城市是有地位的,难道连个人都救不出来?这个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对不对?”   白飞鹏眼里是满满的无奈:“雅琳,你不懂。这段时间,可能是出了内鬼,上面有人在调查我,白氏,正面临经济危机。我正在全力挽救,这个时候。我不能动用其他关系,更不能再出其他差错……”   要不然,她昨天晚上晕过去了,他还能无动于衷的留在那里,撑着一张笑脸,继续与他人谈笑风声。   罗雅琳怔住,她好不容易要翻身带女儿享受荣华富贵了,居然出了这种事……   可是,女儿,就是她的一切!   “我不管,我只要女儿!”   “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必须把我可怜的孩子救出来!”   “我只要女儿!”   不,她还要白向竹,为此付出代价!   ————   离开白家,父亲的话在耳边久久回荡不去。   “阿竹,你说得没错,她是我的女儿,跟你一样,是我的女儿。她,是你姐姐!”   她可怜自己的母亲,爱了二十几年的男人,一直在欺骗她。   自从上次出事后,白向竹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医院里。   她害怕母亲再受到刺激。   这些日子,她全靠打电话从医生或者护士那里得知母亲的情况。   由于母亲是病后再发病,治疗上要比初次犯病时要棘手,好在这段时间,她没有再发病。   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戴着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次出现在精神病院女病区的走廊里。   ☆、050 睡上瘾   双腿像被灌了千斤重的铅,难以前行。   每向前走一步,都觉得沉重无比。   心里难受无比,她有多想见到母亲,又害怕见到她。   她怕她会失控,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她从随身手袋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戴上,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她不想别人看见她通红的双眼,而朝她投来奇怪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了母亲。   她自房间里出来,慢慢挪动着脚步,跟所有服用抗精神病药物的病人一样,她的脸比上次更圆润了,面部的表情由于药物的副作用而显得有些呆滞。   她踩着细碎的步子,离白向竹越来越近。   白向竹控制不住全身轻颤,紧紧咬着下唇才忍下冲上去抱住母亲的冲动。   没想到,母亲会在她的面前站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白向竹惊得逃离了病区。   逃出了医院,心仍然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   母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待狂乱的心跳平复后,她掏出手机给医院女病区的护士站打了电话,得知母亲跟平时无异这才放下心来,挂电话前,她麻烦护士如果母亲有什么异样,一定要跟她联系。   她挂掉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   是父亲的。   她直接摁掉。   接着又是罗雅琳的,她也同样摁掉。   最后,直接关机。   车子驶离医院,抵达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白家,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最后,她干脆回学校去了。   没想到,会在宿舍楼大门遇见父亲和罗雅琳。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大学四年,这是父亲第一次踏进这所大学吧?其目的,是为了他的私生女。   果然,一看见她,两个人就迎上来了。   “阿竹!”他们异口同声道。   “我很忙,有什么事就直说。如果说是为了罗晓晓的事,那么,很抱歉。”她冷声道。   她恨他们。   罗晓晓只比她大一天。这说明了什么?在母亲怀上她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也怀了父亲的孩子。她不敢去猜测,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和眼前这个女人保持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而母亲,这二十多年来,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家,爱着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却突然间蹦出一个私生女来,换了谁都无法受到这样的刺激。   白飞鹏脸上是憔悴的神色,他疲惫的说道:“阿竹,爸知道你恨我。但,晓晓她,是无辜的。”   白向竹冷笑:“爸。她无辜与否,跟我没有关系。”   罗雅琳红着眼睛插进话来:“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我再说一遍,她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做过的事负责任。”白向竹好笑,这些事,跟她是否无辜有什么关系?   她送她进去的原由,并不是因为她是父亲的私生女。   她是她姐姐?   这样的姐姐,她可不会认!   “阿竹,你要爸怎么做你才会放过她?”白飞鹏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苍老了,可知她对那个女儿,是有多担心。   “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原谅她!”   “阿竹,你怎么这么狠心?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姐!”罗雅琳道。   白向竹看向她。目光森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个话?枉我妈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么对待她!”   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给她几记耳光。   她偷了父亲,而她的女儿,又勾引了自己的未婚夫。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见他们。   她扭头就走。   白飞鹏和罗雅琳立即快步上前,两人伸手拦住了她。   “阿竹,如果你真的不答应,我们就在你面前跪下。”他们异口同声道。   白向竹满脸不在意:“你们爱跪就跪吧,跪多久都没所谓。”   她的话音刚落,罗雅琳当真在她的面前跪了下去。   白向竹冷着脸,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是宿舍楼的大门口,不时有学生进进出出,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好事的女生站在不远处围观了。   此刻罗雅琳一下跪,立即又围上来很多女生。   眼看白飞鹏的身子缓缓放低下去,白向竹眼眶一红,立即扶住了他。   “爸,我答应你!”她强忍着没有掉出眼泪。   一向骄傲的父亲,为了罗晓晓,真的连尊严都不要了,居然要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跪。   白飞鹏和罗雅琳面上一喜。   白飞鹏眼里闪动着光华,他激动的说道:“阿竹,爸就知道你不是狠心的孩子。”   罗雅琳立即从地上站起来:“阿竹,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伸过手要握住白向竹的手,而后者则把手收到了身后。   罗雅琳尴尬,眼里露出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知道:“阿竹,谢谢你。阿姨代晓晓谢谢你。以后,你们两姐妹,要好好相处。相亲相爱。”   白向竹麻木的说道:“要我放过她可以。但我有条件!”   罗雅琳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只要晓晓没事,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白飞鹏温和的说道:“对,阿竹,是什么条件?”   白向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们母女必须搬出白家,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进白家一步。”   罗雅琳脸色一变:“阿竹,晓晓是你亲姐,她不住白家,你要她睡大街吗?”   “她睡哪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做不到,就别妄想我放过她!”   白飞鹏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第一次发现,他养了二十二年的孩子,是这么的倔强,原来,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个孩子。   他皱着眉头,不说话。   罗雅琳不乐意了,她瞪着白飞鹏:“你倒是说句话。那可是你女儿,你真这么忍心放她在外面睡马路?”   白飞鹏叹气:“阿竹,爸答应你。”   罗雅琳气:“白飞鹏,你……”   白飞鹏道:“你是想晓晓住牢房还是住外面的房子?”   闻言,罗雅琳的气势瘪了下去,她无力的说道:“阿竹,阿姨答应你。”   “很好!”白向竹越过他们,走进了女生宿舍大楼。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罗雅琳满腔的怒火终于发泄出来了:“白飞鹏,你给我说清楚!”   白飞鹏皱眉看了眼仍在围观的学生,轻咳了一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在这里吵闹,成何体统!”   他忘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校园里给白向竹施加压力,给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他们赌对了。   但是他却不知,自己的女儿是给他留尊严。她,又如何做得到,让自己的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的面前下跪呢?   经他提醒,罗雅琳看了眼四周,惊觉自己的确有些失控了,立即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但一上车,她立即瞪眼看向身旁的男人:“白飞鹏,你当真要把我们母女赶出白家?”   白飞鹏启动车子,双眼看向前方:“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不答应阿竹,她不会放过晓晓。”   “哼,我不管。总之,我不要离开白家。我们母女在外面生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搬过去,没几天,你就急着赶我们走了。”   白飞鹏耐心解释:“白家在别处有一处房产,那在位置很好,出入方便,环境优美,等晓晓出来后。你们先在那里住。”   罗雅琳撇撇嘴:“不管什么房子,哪里比得上白家宅舒服?”   白飞鹏道:“阿竹是女孩儿,她终究要嫁人。等她出嫁了,我再把你们接回来。”   “哼,就她那样,都被全世界的人看光光了,谁会那么没脑子娶她?”罗雅琳冷哼,“等到她出嫁,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白飞鹏:“那不是阿竹。要不是晓晓乱来,又怎么会出这种事?”   罗雅琳眼珠子转了下:“飞鹏,那,我们赶紧物色好人家,把她早点嫁出去。”   ————   白向竹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回到了宿舍。   房门刚关上。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心里难受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她擦干眼泪,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既然答应了他们,而他们也应允的她的条件,那么,就放过她吧!   挂了电话后,她将手机扔在床上,整个人倒下去,仰躺着。   目光触及衣柜,她一眼又看到了那件质量上等的黑色西装,叹了口气,还是没机会把外套还给他。   他,现在在哪里呢?还在江城吗?   ————   云自影和韩楚凡一下飞机,就直接找许成轩去了。   许成轩拿出一A4纸,伸手扶了扶眼镜,含笑道:“阿影,上次的验血报告已经出来了。各项指标都还好,你体内的毒素已排除得差不多,但,仍然要坚持服药一段时间。”   云自影点头:“辛苦你了。”   许成轩笑了笑:“对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他说着递过来一个白色塑料瓶子:“这是一个月的用量,每天晚上睡觉着服用一粒。千万记住,要禁欲,否则这几年的治疗,就白费了。”   “我知道了。”云自影深深吸了口气,好险。   现在在她的面前,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沉睡了多年的欲望。在遇见她之后,也开始苏醒,并蠢蠢欲动。   再这么下去,终有失控的一天。   韩楚凡摇头叹气:“云少,你真是够可怜的。男人无性无欲,比死还难受!”   许成轩看了他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为性为欲而活!”   韩楚凡伸长脖子:“有性有欲,生活才多姿多彩!”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苦尽甘来。楚凡,小心纵欲过度,下半生可就同福了。”   韩楚凡翻白眼:“靠,云少,你不毒舌身子就痒是吧?”   云自影耸耸肩:“我很好。”   韩楚凡摆摆手:“不跟你争。办完事我得找我的美美姑娘去。”   他自保险箱里拿出那支从江城市带回来的试管,交到许成轩手中:“专家,你又可以开始始研究工作了。”   许成轩一看到试管。镜片下的眼睛立即放出绿光,他激动的说道:“你们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要开工了。慢走哈,不送。”   说罢,小心翼翼的捧着试管走了。   韩楚凡叹气:“这家伙,平时挺正常的,一有东西研究,就失常了。”   云自影道:“天才总是会有不正常的一面。”   韩楚凡笑:“还好我各方面都挺正常的。”   云自影纠正道:“不,你有一方面不正常。”   韩楚凡意外:“咦?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发现?”   “你平时看上去也正常,但一碰见女人,就失常了。”   “靠,云少,你不要把我说得像只野兽一样行不?”韩楚凡嚎叫,“喂,等等我,你要去哪里?”   云自影头也不回:“回云家。”   “要不要带上我?”   “不必!不耽误你祸害女人。”   韩楚凡顿住脚步,好吧,找女人去!谁叫风度翩翩的他这么招女人喜欢呢?   ————   白向竹一直住在学校宿舍。   进江城大学四年,这些日子住校的时间以四年来的总和还要多。   眼看再过不久就要从这所学校毕业了,她忽然间觉得有些渺茫。   这些年,她知道自己的责任,那就是在父亲退下来之后,接管白氏。也因此,就高考结束后,她报考的专业也是与管理有关的。   但眼下的情况,她已经不确定了。   罗晓晓是父亲的女儿,看父亲的态度,或许未来把白氏交给她也说不定。   而她和罗晓晓之间,未来会有一场战争也说不定。   因为她的撤诉,罗晓晓已经安然无恙出来了。   她和罗雅琳果真搬出了白家宅。   而白向竹却不愿回那个家,想到父亲,心里就万分难受。   学校的课越来越少,绝大部份毕业生忙着找工作,而白向竹每天却无所事事。   每天,她总会选择一个固定的时间去医院看望母亲,当然,每次她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让人认不出她来。   除了那一次母亲在她身边以一种诡异的眼神对她笑之外,那以   而每一次她都会站在不远处,细细观察母亲的日常,看她认真吃饭,排队领药吃。认真配合医生护士的治疗和护理……   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母亲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吧?   只是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母亲出院后,要如何去面对父亲?   她想,母亲是因为父亲的背叛才导致精神失常的。却不知道,这背后,是其他因素。   这一日,她像往常那样去了精神病院。   一如既往的通过了安保的检查,进入女病区前,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这个时间段,病人们正在排队领药,白向竹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母亲拿了药后。当着护士的面吞服,又配合的张大嘴巴让护士检查吞服情况,然后直接回房间。   白向竹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就在她以为母亲要走进病房的时候,她忽然扭过头,冲白向生诡异一笑,笑得白向竹心中一颤,母亲是不是认出她来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心里的忐忑愈发强烈。   令她没想到的是,母亲忽然冲过来,伸出手就去撕扯她的口罩和帽子。   由于不防备,帽子和口罩迅速被她扯去,扔在地上。   白母看清她的面容之后,顿时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狠的说道:“果然是你!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向竹顾不上说话,扭头就跑。   身后,白母穷追不舍,由于上了些年纪,再加上体重又比原来重了许多,因此,要追上白向竹是不可能的。   白向竹慌慌张张的朝楼梯口的方向跑,由于跑得太匆忙急切,在下楼梯的时候,一不留神,她撞上了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男医生没站稳,就这么的,两个人骨碌碌滚下去了。   耳边是女护士的惊叫声。   两人一直滚到底。   “对不起!”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白向竹立即爬起来,扶起那名医生,一脸抱歉的说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不碍事。”医生显然是撞到哪里了,疼得他直裂嘴,脸色微微泛白,但他却说不碍事,他埋怨道:“小姐,你跑什么??”   他伸手扶了下眼镜,当看清眼前女孩的容貌时,他愣住了。   “你没事就好!”她松开扶着他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经过那道厚厚的玻璃门时,验过指纹,安保才放行,她脚步慌乱的冲了出去。   医生望着她的背影,许久都没有收回视线,直到一旁的女护士开口:“许医生,许医生。”   许成轩回头。   女护士小脸微红:“您还好吧?”   许成轩摇头:“没事。走吧。”   “可是您刚刚……”   “没事!”许成轩说着,走上了楼梯。   女护士摸不着头脑,刚刚看上去不是摔得挺严重的样子吗?恢复得这么快?   白向竹冲出那道厚重的玻璃门后,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她靠着墙直喘气,心里担忧得不得了。   上次就是因为她露面,害母亲发病,这一次……   她不敢去想象。   拿出手机,许久都没有勇气拨出去,她害怕听到她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但,她总要知道母亲的情况。   于是。她颤抖着手,将电话打进了护士办公室。   “喂,您好,我是十二号病房何思晴的家属,请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接电话的是个护士:“这段时间她的病情很稳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现在有专家在给她做会诊。”   白向竹愣:“专家?”   护士道:“对。从广城市来的专家,据说治愈了无数精神病人。何思晴的病情比较特殊,专家就选了她会诊。只可惜她的主管医生参加医院里的会议去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您。”挂了电话,白向竹一颗极度不安的心放下了不少。   母亲没受到她的刺激就好!   希望,专家能把母亲的疾病治愈。   ————   病区。   十二号病房。   何思晴坐在床上,笑咪咪的望着眼前斯文帅气的年轻人,非常配合他的查诊。他问什么,她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   最后。听到他说要抽血检验,她立即伸出手臂,配合他抽血。   许成轩动作熟练的从她的血管里抽了一管血,最后,嘱她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病房。   何思晴的主管医生开完会议后回病房,得知有人看诊何思晴后,他慌了,招来值班的护士就臭骂了一通:“什么狗屁专家?哪来的?主任知道吗?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值班护士缩了缩脖子:“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医院的护士带他进来的。”   主管医生瞪眼:“你怎么知道她是医院的护士?”   “她身上穿着我们医院的护士服。”   “SHIF!”主管医生暴了个粗口,站起来走出医生办公室,急急往何思晴所在病房的方向去。   脚步,是慌乱的。   ————   离开精神病院后,白向竹在外面随意逛了些时间才回到学校宿舍。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夏瑶雪打来电话。告诉她,她晚点才回学校。   这些日子,夏瑶雪每天晚上都会到学校里来陪她过夜,她的心里自然是感动的。   她说:“瑶雪,以后你不用过来陪我了。我一个人没事。”   夏瑶雪道:“那怎么行?你不怕黑?”   白向竹道:“没事的瑶雪。我知道你在宿舍里根本就睡不好,要是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哥还不把我砍了。所以,你还是好好在家休息吧。不许拒绝我,要不然,以后我可不见你。”   “那……好吧。如果你害怕了,就给我电话。”   挂了电话没多久,白向竹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想约她见面。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见面?如果你有什么事。请在电话里面说。”   电话那边是个斯斯文文的男声:“白小姐,我今天被你撞下楼梯,腰部现在还疼着呢。”   白向竹吃了一惊,是那个医生?他是如何得知她的电话号码的?他给她电话,又有什么目的?   对方似乎读懂她的心思,轻笑一声:“白小姐,你千万别多想。我叫许成轩,是云自影的好朋友,也是从广城来的精神病专家。”   白向竹惊讶不已:“你有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我们见个面吧。我现在在你楼下。”   对方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   白向竹捧着手机,犹豫了一会,便拨打云自影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想我了么?”男人开口便如是说。   白向竹嘴角抽了下,上次主动给他电话,他也是一张嘴就问她是不是想他了。   “想。想得不得了!”她难得开一次玩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某个男人的眼眸悠的一下子划过一道亮光。   “我也想你。”他说。   白向竹尴尬:“嗯,那个,我只是想问你件事。你是不是有个叫许成轩的朋友,他现在在江城市。”   “对。”云自影回答,“他约你了?”   “嗯。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确定一下。”   “跟他见个面吧。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的精神病专家吗?就是他。”   白向竹心中一跳:“是你叫他来给我母亲看病的?”   云自影轻轻的说道:“如果我说是,你,信吗?”   挂了电话,白向竹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狂潮。   信,她信!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对她好,但他终究是对她好,不是吗?   她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匆匆下楼去了。   女生宿舍楼附近,一辆黑色的车子在看见她出现之后,亮了一下灯。   白向竹便往那束光的方向走去。   车上坐着的,果然是今天那个被她撞倒的医生。   他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脱去白大褂,装上休闲装的他,带着满身的书卷气息。   这个男人长得很帅气,与云自影那充满阳刚气息却又清冷无比的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暗暗吃了一惊,怎么就拿别人跟他作比较了?   “对不起。”她仍然是一脸歉意,“今天我不是故意的。你腰部现在怎么样?还疼吗?”   许成轩轻笑出声:“你怎么见面就是对不起?别放心上,我没事。”   “可是你刚刚在电话里……”   “现在不疼了。”许成轩道,启动了车子。   白向竹瞬间无语。   许成轩将她带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两人相对而坐。   许成轩看了她半晌,忽然开口:“果然气质很特别,难怪阿影他被你迷得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的身上,有股沉静的气质,她就像开放在深谷里的一支幽兰,静静的绽放着她的纷芳,心浮气躁的人见了她,内心便会莫名其妙的平静下来。   “许先生,你真会开玩笑。”白向竹笑了笑。   她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却让人感到心情舒畅。   她始终记得她不是来这里喝咖啡的。   “许先生,你约我出来,一定有什么事情,对吗?”   许成轩点头道:“白小姐,你已经知道,我是一个医生,受阿影之托,我是想了解一下,有关你母亲的一些事。”   “好,那就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许成轩就像一般的精神科医生一样,从白向竹口中细细了解了有关何思晴的资料。   “白小姐,我抽了你母亲的一管血,要带回广城去作个检验。你是她的女儿,我有必要告诉你。只是,有一点,你母亲的主管医生,不要让他知道,我和你见过面。”许成轩的俊脸有些严肃。   白向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许成轩道:“白小姐,有些事情,阿影他还不太确定,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你知道。但还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一个精神病人,除非病程达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否则,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白向竹心里一惊,心中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   “白小姐,你不必这么忌讳我。首先,我是阿影的朋友。其次,我是一个精神病医生,怀着医者父母之心。不会做出伤害病人的事情。所以,请你完全放心,我不但不会对你母亲不利,还会想方设法帮助她。”   他说得很在理,白向竹顿觉满脸愧疚:“很抱歉。谢谢你。”   从离开学校,再回到宿舍,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许成轩的出现,让她再一次对云自影充满了感激。   她是何德何能,让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推开宿舍的房门,顺手关上。   宿舍里坐着一个人,她没留意,毕竟这里是女生宿舍,男生绝对止步,因此,她只当是夏瑶雪回了学校。   “瑶雪,我不是说了吗?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再来陪我了……”   她反锁宿舍门的手一顿,全身一颤,心跳顿时狂飙。   因为,她的整个身子,被搂进了一具舒心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同时,鼻尖处传来了淡淡的烟草香味。   “傻样。什么眼神?我是夏瑶雪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男人的下巴搭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一双有力的大手,自她身后。缓缓圈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枝。   白向竹的心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掰开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慢慢转身,眼前,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俊脸,薄薄的唇,微微向上勾起,似笑非笑。   白向竹脸红似火烧。   “你怎么来了?”她平复内心的狂跳,轻声一问。   这里可是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他是如何逃得过宿舍管理员的魔爪的?   “你想我了,我自然要飞过来看你。”云自影微笑道。   白向竹忽略掉前面那句话,吃了一惊:“你刚从广城飞过来?”   云自影没有否认。   “你有什么事吗?”白向竹紧张。   “没事,就是想你了。今晚,陪我。”   白向竹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云自影笑笑:“不干什么,就是想抱着你睡一个好觉。”   白向竹眼神慌乱,脱口而出:“你跟我睡上瘾了?”   云自影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含笑:“当然,要不然,我千里迢迢飞过来,为的是什么?”   白向竹险些晕倒,这么大老远飞过来,就是为了跟她睡一觉?这……工程未免也太大了些。   云自影没有再调戏她,而是转身往里面走,指着她的床铺道:“这一定是你的。不要问为什么,我就是凭直觉。好累了,我们赶紧睡觉吧。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白向竹吓了一大跳,他来真的?还想跟她在女生宿舍,过一夜?   ☆、051 很危险   她瞪大了眼睛:“云自影,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云自影回转身:“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很认真的。”   他的脸上,的确看不出开玩笑的痕迹。   “可是,可是……”白向竹一张小脸又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皱眉。   留一个大男人在宿舍过夜,她的胆子该是有多肥厚!   要是学校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会不会直接开除她的学籍,以告戒所有人!   毕竟,在江城大学,男生宿舍禁止留宿女生,女生宿舍禁止男生进入,禁止留宿男人,是铁一样存在的规矩,谁也不能违反。   “你怕?”云自影看着她的反应,好笑一问。   “当然怕。我又不是你。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算被抓了,你也毫发无伤。”白向竹闷闷的说道,“云自影,你还是走吧。”   “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陪你,你要赶我走?”云自影问。   白向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自影,你怎么说这么娘们的话?”   云自影道:“我很累,就不走来走去了。我先去洗漱,我警告你,别想着偷溜,要不然,要你好看。”   白向竹叹了口气,又威胁她。   眼看着他从一个行要袋里拿出一件灰色的睡袍,顿时目瞪口呆,这……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的。   真到他从浴室里出来,白向竹才恍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听话,居然没有离开。   云自影很满意她的表现,伸手拉过她坐在床上。   “这床是小了点,不过没关系,我会抱紧你,所以不用担心掉床底的问题。”   白向竹吓得从床上坐起来:“你疯了。”   居然还想着跟她共一床!   她暗骂自己刚才怎么了,在他洗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离开。   不过没关系。现在也可以离开。   “你睡吧,我回家。”她说罢转身就走。   “白向竹,你试着走出这个房间试试。”云自影缓缓开口。   白向竹回头:“你会怎么做?”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我会走出房间,大声叫喊你的名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带男人进宿舍。我猜,如果学校知道了,你的学分会不会不够扣,到时候,你还能不能顺利拿到毕业证??”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顿觉颓败无力。   好吧,她还没有那股勇气拿这个去作赌注。   “如果你敢踏出这个宿舍一步,我会马上把你抓回来,吃掉你。你。信吗?”云自影笑着说道。   白向竹忽然有股泪流满面的冲动。   信,她当然信!   云自影再次满意她的表现,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然后,他侧身在她的身边躺下,伸手抱紧她,轻声道:“不要怪我。我只是想你陪陪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   白向竹闭着眼睛,不语不动。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跟他又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已经有过好几次了。   她一直闭着眼睛,也一直没有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男人以为她睡着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向竹,不要恨我。   我,只是情不自禁。   我真的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就在这时,他置于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一闪一闪的,有电话进来。   他轻轻松开抱着白向竹的手,轻声起床,拿过手机一看,剑眉顿时拧成了一座山峰。   他没有接听。   可那边的人很执着,他不接听,对方就一直拨打。   云自影不得不接听。   这个人的电话,他不能摁掉。   他走到阳台去接听。   那边,是个柔软的女人的声音:“影,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我有事,今晚在外面,就不回来了。”   “可是人家好想你。”   “乖,早点睡觉。”   “好。”   挂了电话,他一转身,就看见白向竹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脸上,很平静,平静得让他的心,猛的揪了一下。   “我都听到了。”她忽然开口,又咧嘴笑了笑,“听你说话的声音这么温柔,无意听到你说话的内容,很抱歉,那是你妻子吧?她在等你回家?”   越是平静,越是有问题。   云自影上前,一把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察觉她的身子颤抖个不止,心里咯噔了下。   他解释:“向竹,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她不是我妻子,也不是我心里承认和接受的女朋友,有些事情,以后,你会知道的。”   意即,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女朋友。   白向竹没有动,任由他紧紧的抱住她。   她轻声道:“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的。”   她的话,令云自影心里莫名的感到难受。   他宁愿她伤心难过,这样,他才能知道,她对他的心。   可是,她太平静了。   平静得让他猜不透她的心。   “我要睡觉了。很累。”   白向竹自他怀中挣脱而出,回到了床上,侧躺着,脸面朝里。   云自影躺上去,再一次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向竹,你要相信我,与她相处,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白向竹默不作声。   云自影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双手捧住她的脸,入手的感觉湿漉漉的,他心惊,低头一看,怀中的小女人,泪流了满面。   尽管心疼,然而,他的内心,还是一阵狂喜。   她哭了。   这说明,她还是在意的,不是吗?   情不自禁的,他低下了头。   “傻瓜。你要相信我,也要给我时间,可好?”   他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最后,温热的唇,来到了她的唇上。   白向竹伸手推开他,再次侧身背对他。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时候,那眼泪也不知怎的就那样落下来。   她对自己说。是因为他欺骗隐瞒她,她是气哭的,并不是因为心里难受。   云自影无奈一笑,更紧的抱住了她。   两人一时间无语。   云自影闭上眼睛,脑袋埋在她脖颈处,贪婪的嗅着她迷人的幽香。   难得的时光,难得的静谧。   有多少年没有享受过如此美好时光了?云自影已记不起来。   多年来,一直颠沛流离,又何曾停下脚步享受过?   而此刻,他的心,因为她,而变得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白向竹忽然开口:“既然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人。为何要来招惹我?云先生,如果你想玩游戏,很抱歉,我没时间陪你。”   “向竹,我并非玩游戏。只是,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你的危险,就会少一些。”   曾经在洗手间里救下她本是一场意外,后来无意看见她脚上的链子,他才知道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他承认,最开始,他对她并无兴趣,可慢慢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了,在她的面前,他开始渐渐控制不住体内苏醒的欲望。   是一直禁欲,还是因为她本身的缘故,他没有去纠结。   “可是,你接近我,明明是有目的的。”白向竹低低的说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云自影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我是为了你脚上的链子。至于这条链子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向竹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如果他真的想让她知道一些事,他会亲口告诉她。   她闭上眼睛,干脆不再言语。   而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原以为这是一个注定让人失眠的夜晚,奇怪的是,两人居然一夜好梦。   幽幽醒来,天已大亮。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白向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腰身被他的铁臂紧紧的箍着。   再看看两人的姿势,她吓了一大跳,这……什么情况?   她……她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去了?   居然就这么的趴着……   她有些怀疑,她是被他抱上来的。   因为,她睡相向来很好。不可能睡着睡着就爬起来了。   “早。”男人薄唇轻启,声音微哑,却很是性感。   白向竹脸红似火烧,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反被他搂得更紧。   “乖,让我再抱会。”   白向竹反抗不得,只好认了。   抱吧,抱吧!   又不是第一次!   他多次救了你,怎么抱都不为过!   她如是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宿舍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走进来的人,已经走到床边,站定,目光惊悚的看着床上的两人。   原以为会羞得无地自容,在看清来者的时候,白向竹反而平静了。   入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晓晓。   她撑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床上叠在一起的男女,眼里是满满的惊愕,许是太震惊,她站在床边,久久都未作出其他反应。   自从上次参加夏家的宴会之后,这些日子,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看上去似乎瘦了些,也憔悴了些,整个人并没有什么精神。   白向竹瞪了一眼面色平静的云自影,埋怨:“放手啦!”   轻轻的几个字,在罗晓晓听来,却是极其暧昧。   云自影松手。   白向竹慢悠悠的从他身上下来,开口道:“你也赶紧起来。”   云自影坐起,看他的神情,并没有一丝在女生宿舍被抓包的自觉性,也对,他又不是在校生。   他站起来,直接走进了浴室里。   白向竹跟在他身后,在阳台的洗漱台处洗漱,两人将罗晓晓完全忽视了个彻底。   罗晓晓依然处于震惊中,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白向竹胆子到底有多大,居然敢把男人带回宿舍,看两人的状态,昨晚无疑就是在宿舍里度过的了。   真看不出来。这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哪,她把江城大学的校规当成了什么?   她咬牙,轻声道:“白向竹我看你得瑟什么,我现在就举报你!”   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抽走了她已经送到耳边的Iphone手机,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一物体碎裂声音响起,她扭头看去,她最新买的手机已经在一双干净漂亮的大手中从中断裂变成了两半。   “混蛋,赔我手机!”她咬牙切齿道。   抬头,撞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惊人的年轻男人,一袭质量上等的黑色西装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姿衬托得十分完美。   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一双黑眸深邃不见底。让人一眼望不穿,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罗晓晓当即傻眼了。   好帅!   没来没有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   上次在夏家的宴会上,白向竹紧贴的男人就是他吧?由于当时一心想着如何让白向竹乖乖听话,因此对他并没有多大留意。刚刚又因为太过震惊,谁能想得到,这男人居然长得这般祸害,难怪白向竹没把持住,直接把他勾回了宿舍。   “小姐,你的手机质量并不过关,我猜,这极有可能是假货。”云自影开口,声音动听迷人,“我可以送你一部货真价实的。相信小姐一定喜欢。”   罗晓晓呆了呆:“真……真的?”   “自然。”云自影点头,“我最近有筹拍电影的打算,我觉得小姐你有女一号的潜质。”   罗晓晓更呆了:“真……真的?”   “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潜质?”   “因为,我看过你拍的电影,”云自影笑笑,“演得不错,看上去非常真实,比任何一位名星都演得好。”   罗晓晓愣:“我……我没拍过电影啊!”   “小姐的记性可真差。”云自影道,“上一次,不是拍过了么?你是女主角,男主角一共是五个,整部电影,只有你们六个人……”   罗晓晓一听,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她惊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云自影浅浅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看罗小姐有没有兴趣让电影上映。我可是很期待呢!”   罗晓晓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她急忙扶住一旁的桌子这才站稳了脚步。   耳边回响起那个风度翩翩男人的声音,他曾经威胁过她,如果再做出对白向竹不利的事情,那么,他就会把照片和视频传遍江城大学,传遍整个江城,甚至全国。   虽然当时的她极其享受那个过程,可要是被放出来供人欣赏,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他们是谁?   为何要护白向竹?   “我……我再也不敢了!”她尖叫一声,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白向竹来到云自影的身边,秀眉轻蹙:“什么电影,把她吓成这副模样。”   云自影道:“一部鬼片。”   “什么鬼片这般恐怖?”   “一个女鬼和五个男人的故事。”   白向竹“哦”了一声,她本身对鬼片不感兴趣,也懒得再多问什么,而是把云自影往门外推去:“你赶紧走吧。”   云自影看了眼窗外,点头:“是该走了。记得想我。我有时间就会回来找你。”   白向竹连忙拒绝:“千万别。你还是好好侍寝你女朋友吧。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某一天,有一个女人举着一把菜刀追得我满大街跑,并骂我是三儿。”   “你吃醋了?”   白向竹好笑:“云先生,您千万不要乱想。我还想多活几年。”   云自影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跟她也解释不了什么,他要尽快解决那边的事情。再把她带走。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宿舍。   江城大学门口附近,早有一辆黑色低调的豪车在等着他。   他钻进了副驾驶座上。   “可终于肯离开了。”坐在驾驶座的许成轩含笑道,“没破功吧?”   云自影摇头。   许成轩道:“面对美人也能把持得住,而且还是一个晚上。难怪韩楚凡说你有时候变态得不像人类。你变态的自控能力是哪来的?”   云自影闭目,往椅背上靠,丝丝无奈的忧容浮上俊脸:“成轩,如果我们转换了身份,也许,你会比我更甚。”   闻言,许成轩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说:“阿影,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楚凡两兄弟都会支持你。”   云自影轻轻的点了下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此生拥有他们这样的兄弟,是他最大的幸运。   许成轩道:“今天我去看了她母亲何思晴。”   云自影睁开眼睛:“有什么发现?”   “我跟她聊了会,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她现在的状况,跟真正的精神病人没有什么区别。我抽了她的血液,待我回去细细研究再作定夺。不过我敢肯定,跟上次红酒里面检测出来的成分并不同。”   上次韩楚凡带回去的少许红酒,居然被他检验出了一种能致人大脑功能紊乱的物质,也是最新被发现的可怕物质,被有心人练至成了十分恐怖的毒品,任何一个人只要沾惹上一点点,那么,那个人的一辈子,算是毁了。因为它的致瘾性超出了目前世界上任何一种毒品。它是根本没有办法戒除的,除非死,否则一生都痛不欲生。   沾染上的人,倍受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各种幻觉,如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甚至本体幻觉,不同程度、任何时间都有可能的出现,慢慢将受染之人推向精神崩溃、错乱的地步。最后推向死亡的深渊。   还有一点最令医生措手不及的是,这种物质,不是一般的医疗器械可以检验出来的。   罗雅琳如此恶毒之心,居然要把这种可怕的毒品用在白向竹的身上,以达到让她“乖乖”听话的目的。   她对白向竹是有多大的仇恨?居然对她下如此毒手!   许成轩问:“阿影,你真的不打算对付这个恶毒女人吗?”   云自影摇头:“成轩,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云自影。这么多年来,你该明白我的处事原则。”   许成轩点头:“对于对付自己或者对付自己在乎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不可能放过她!”云自影眼中折射出一抹阴狠。   “你的意思是,把那种物质用在她身上,让她自己亲自品偿?”许成轩兴奋,“我好期待看她用后的反应。”   那种物质是他在一次国际交流会上无意听到旁边的人低声交谈的。当时并不在意,真没想到,真让他分离出来了。   “什么时候动手?”他问。   云自影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白飞鹏在江城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他和罗雅琳的关系,不可能坐视不管,要是罗雅琳出现了那种症状,白飞鹏估计会寻遍医生,如此大动干戈,势必会传至广城,间接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许成轩却担忧了:“上次没有成功,万一她又找机会下手呢?”   云自影道:“罗雅琳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她的女儿罗晓晓,只要这个女儿开口,我想,她会听她的话。而且,那种毒很难弄到,我不相信她一个女人有如此大的能耐,除非……”   许成轩和他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同时想到一块去了。   许成轩道:“我觉得为了避免生什么意外,最好令人继续在暗中保护她。”   云自影点点头。   自从发现她是他找了多年的人之后,他就一直安排人在暗中护她周全。   许成轩笑道:“我期待罗雅琳成为我小白鼠的那一天。”   云自影浅笑:“放心,她会是你的。”   车子一路直往某个地方飞去。   许成轩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阿影,要是她知道她的存在,你要怎么办?”   云自影扭头看向他,晨光中,他深邃的眸带着丝丝疑惑。   许成轩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如果白向竹知道你一直有个亲密的女朋友,她还会跟你走吗?”   云自影认真的说道:“成轩,你和楚凡都清楚了解,和她在一起,我是逼不得已的。十年了,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十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她把最美好的年华都放在了你身上。万一某一天她知道你根本无意于她,也不知会怎样。”   “成轩,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谁安排到我身边的人。她是间谍!”   许成轩叹气:“好吧。我就觉得这样一个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惜了。那么,我们现在回到刚才的问题上。白向竹知道了吗?”   那个女人,她和阿影同一年,如今都已经二十八岁了,他们从十八岁就开始在一起,一直走了十年。   云自影点头,他其实并不想她知道得太早,毕竟他现在尚未俘获她的心。但提早知道,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以免未来知道了,心,伤得更甚。只不过,从今往后,追逐她的道路,只怕要艰难得多。   没关系,他有自信。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如果她始终无心,那么,他不会介意用些特别的手段,把她圈在自己的身边。   听了他的诉说,许成轩仍表示担心:“那万一洛碧菱知道白向竹了呢?你又该怎么办?除了对你,洛碧菱算来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你不怕她对付白向竹?”   洛碧菱,正是被安排在云自影身边,做了他十年女朋友的女人。   一道森冷之光自云自影眼眸中划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男人偶尔寻花问柳,不是正常之事么?”   许成轩恍然大悟,笑:“高!阿影,你实在是太高明了!”   只有他和韩楚凡才知道,云自影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近女色。直到。白向竹出现。   只是,他有些担忧,白向竹找到了,到底是福还是祸?   不过,未来如果有什么变数,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车子在某个宽阔的地方停下,下车之前,许成轩将一个小盒子递到云自影的面前。   云自影会意,接过,动作麻利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片薄薄的东西,对着盒子里面自带的镜子,摆弄起自己的脸来。   不一会,他的模样就变了,变成了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   原来,那片薄薄的东西,居然是一片人皮面具!   许成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笑:“那老东西的技术越来越逼真了。”   云自影点头:“多亏了他。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随意离开广城?”   许成轩道:“这段时间,你经常往返于广城和江城之间,希望假扮你的那两个家伙能撑得住。”   他口中的那两个家伙,正是那两个身材和说话声音都与云自影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每一次,他们都要戴上人皮面具,变幻成云自影,与洛碧菱,翻云覆雨。   每一次云自影出去办事。或者飞来江城见白向竹,他们都会化成他的样子,与不同的人周旋。   他们如此秘密行事,相信,不会有人知道。   而那技术了得的老家伙,也只为他们服务。   现实中能做到以假乱真,模仿一个人样貌并且将人皮面具做得与真人一模一样的技术并不存在,但,那老家伙却做到了。他甚至称自己为“天下第一”!   也因此,不会有人怀疑,会有人带着人皮面具行走尘世。   听了许成轩的担忧,云自影道:“我相信他们。”   许成轩仍是担忧:“阿影,你每次以真实面貌出现在白向竹的面前,很危险。”   云自影道:“我找了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就不可能以假面具面对她。”   在洗手间救下她的那一天,他与大哥为参加某个活动而来,也因此,也是幸运的,他在她面前,是真实的面目。   许成轩道:“好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兄弟我和你并肩作战!”   ☆、不够卖力   云自影离开后,白向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于昨晚他在宿舍里过夜一事,她仍然觉得头脑晕晕乎乎的,好像做了一场梦。偏偏,那又是真实的事情。   眼前,那一套灰色的睡袍,提醒了她,昨天晚上,他们是真的在一起度过的——抱着睡了一个晚上。   过了好一会,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睡袍忘记带了。   她将睡袍塞进一个袋子里,匆匆忙忙就往外跑,来到楼梯口时险些撞上一个人,幸好她急急刹住了车,否则非把那人撞下楼梯不可。   她转了个身,脚下一空,眼看就要栽下去,一只纤细白晰的手迅速拉住了她的一条手腕。   “阿竹,大清早的,你跑什么?”   熟悉的声音,居然是来自夏瑶雪的。   白向竹站稳了脚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险。   “他的睡袍落下了,我得送还给他。瑶雪,谢谢你,要不然我就摔下去了。”   她抬脚要离开,又被夏瑶雪给拽住了。   她不解的抬头,一眼撞进了好友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夏瑶雪盯着她手中的半透明袋子,脸上挂着浓浓的兴奋:“阿竹,你说什么?”   “瑶雪,我回头再给你解释。我再不走就追不上他了。”对于夏瑶雪,白向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好。”夏瑶雪笑咪咪的说道,松了手,“我陪你一块去。”   “唉,随便你。”白向竹踏下楼梯。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便又折了回来,直奔宿舍。   “怎么了?”夏瑶雪好奇一问,紧随她身后。   白向竹道:“我忘了他的西装了。”   夏瑶雪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果然是他的神情来。   包装好了西装,再次奔出宿舍。   夏瑶雪与她并行快走,俏脸一路上都挂着坏坏的笑颜,多次欲言又止。   白向竹的视力极好,远远看见那抹高大的身影钻进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里,她急忙加快脚上的步伐。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已经开启。向前滑行。   她招了辆出租车,夏瑶雪与她一块钻进了后座。   “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小姐,这不是拍电影。”   接触到司机狐疑的眼神,白向竹无奈一笑,举起手中的袋子:“师傅,我朋友忘了东西,我是要追上去还给他,不是要干坏事!”   一旁的夏瑶雪忍不住朝司机翻白眼:“师傅,我看您看电影看得太多了吧?”   出租车司机嘿嘿一笑,立即启动了车子。   夏瑶雪埋怨:“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下次见面再还不就行了?”   白向竹苦笑:“我不会再见他。”   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她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连。更不想某天不明不白的被某个女人堵在大街上,扒衣服,扯头发,狂扇耳光——这种事情,新闻上见得多了去了。   她轻声道:“昨天晚上,他突然出现,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得了女生楼的大门的。后来我无意听到他打电话,他的声音很温柔,他也承认,那是他女朋友。”   夏瑶雪吓了一跳:“不是吧?有了女朋友还来招惹你?太过份了。”   她握了握拳头:“对了,他不是说过,要你以身相许吗?”   白向竹沉默。   夏瑶雪的火气顿时往上冒:“什么男人啊!他想脚踩两条船?太过份了!”   生平,她最痛恨的就是不专一的男人。   她伸手抓过白向竹手中的袋子:“这有服还还给他做什么?直接丢了。”   她说着,一只手已经按下按扭,窗玻璃被拉下,她举起手中的袋子就要往外面扔,白向竹急忙制止了她:“瑶雪,别扔!”   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夏瑶雪无奈,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   “阿竹,你看起来很伤心,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白向竹将袋子放在一旁,闻言,摇头苦笑:“怎么可能?”   自从被孙夏洋背叛之后,她对于爱情,目前,并不敢再抱希望。   云自影碰巧在那时出现。   他将她从孙夏洋的魔爪中救下,要不是他,她已经被孙夏洋给强了。   她被罗晓晓下药,要不是遇见他,只怕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坐在出租车上。   如果不是他,她已经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掐死了……   任何一件事,她对他都抱着极大的恩情,更何况是多次救助。也因此,她并不反感他对她的肢体碰触,最重要的是,他也还算尊重她,做得也并不算过份。   听了她喃喃诉说,夏瑶雪无奈往后一靠,又是长叹一声:“阿竹,我看哪,他给你的,你下辈子都还不清。好吧,看在他救你那么多次的份上,衣服我就不扔了。不过,一会见了他,我可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白向竹苦笑。眉宇间,不知不觉已经染上了淡淡的伤痛。   ————   话说云自影易容之后,并不着急着下车,他和许成轩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心领神会。   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有车子一路紧随着他们。   “不会是他派来的吧?”许成轩问。   云自影摇头:“他是我大哥,我了解他,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监督我。”   他也相信,他的行踪,大哥不可能知道。   “万一真是他的人呢?”许成轩不放心的问。   云自影眼神一凛:“直接干掉!”   两人正猜测时,从后视镜里看见出租车的门开了,接着,从里面跳下两个女孩。   当看清女孩的样貌时,许成轩松了一口气:“哈,瞧我们,这几年过得太紧绷,做什么都疑神疑鬼的了。看样子,她是舍不得你呢。”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云自影的眼里划过一抹惊喜,但,听了许成轩的话,却摇头道:“我看未必。”   经过几天的接触。他已经发现,白向竹的性子有些冷,像她这样的人,需要慢慢的捂,才能转热。   但他还是推开了车门,跳下了车。   “唉,你还戴着面具!”许成轩后知后觉,忙开口。   但已经迟了,云自影已经走到了白向竹的面前。   许成轩叹气,看来阿影真的陷入了白向竹的情网中,在过去,他哪有过如此毛躁的时候?看。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忘了。   “向竹!”云自影大步上前,一把将白向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喂,你干嘛抱阿竹?”夏瑶雪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拉开他们。   云自影松手,目光清冷的扫向她。   夏瑶雪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这男人是谁?为什么他的眼神这么可怕?   白向竹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中年男子,眼里划过浓浓的疑惑,刚刚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脸面,就被他捞进了怀里,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淡淡烟草香味。   可是,为什么男人的面孔,却是她陌生的?   “你是谁?”她轻声问。   其实,在夏瑶雪把他们拉开的时候,云自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暗暗吃惊,见了她,他居然会如此不淡定!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低低的说道:“向竹,是我。我是云自影。”   白向竹有些头晕。   她抬头看着他,望进他深邃的黑眸中,那里面,是她所熟悉的眼神。   她很快就确定。眼前的男人,的确是云自影无疑了。   “为什么?”她轻轻一问,脸上看不出多大的表情,实则,内心里,已经开始翻涌。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侵入心脾,伴随着血液,流向全身。   云自影道:“向竹,我有我的苦衷。”   他忽然不知该怎么同她解释了。   “为什么?”白向竹又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眶开始泛红,鼻腔酸胀难忍。声音透着浓浓的伤痛,似是自言自语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云自影的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这种难受的感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向竹,之前的每一次见面,都是真实的我。”   “那么,现在,你这样,又是为什么?”白向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愿意停留在这里,想要他解释什么。   云自影沉默。   白向竹此时此刻已是心乱如麻,她将手中的袋子塞进他怀里,伤心的说道:“这是你的衣服。”   转身就走。   “阿竹,等我!”夏瑶雪猛然回神。   她刚刚被震惊到了,从他们的谈话中,她已经听得一清二楚,眼前这位大叔,是云自影无疑了。   心里的怒火又往上涌,在她的印像里,一个男人不会放着自己好好的样貌不要而化成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那样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又不是拍电影,不是吗?   所以,她十分肯定,这个男人,平日里易容成一个高大帅气迷人的年轻男人,只怕就是为了勾引女孩吧?   眼前的,才是他真实的面貌。   太过份了!   居然欺骗到她好朋友身上了!   她气呼呼的冲上前。   “混蛋!你敢欺骗阿竹。”她说着,扬起了手掌。   巴掌声没有落下,却是云自影在半空中截住了她的手。   “啊……”夏瑶雪尖叫,“好痛!混蛋,放开我!”   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扣着,力度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掐碎。   夏瑶雪疼得眼泪直奔。   云自影松手,眼睛并没有看向她。而是一直望向白向竹的方向,看着她,拉开出租车的车门,钻了进去。   话说白向竹一坐进出租车,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伸手使劲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司机大叔关心一问:“小妹妹,失恋了?”   “没有!”她否认。   “那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白向竹愣,是啊,为什么那眼泪一直流呢?   “我不是伤心,我只是生气。”她说。   气他毫无预警的闯入她的生活,气他隐瞒她。欺骗她。   司机大叔叹了口气:“小妹妹,我看那男人年纪大了点,并不适合你呀。”   白向竹干脆不语。   扭头看向窗外,只见夏瑶雪气呼呼的回来了。   她一屁股坐在白向竹身边,咬牙切齿:“可恶的男人!掐得人家的手好痛。阿竹……你哭了?”   白向竹道:“我没事。”   出租车远去,云自影站在原地,垂眸看着手中的袋子,眼中情绪复杂。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便回头,往不远处停放的一架直升机的方向走去。   许成轩叹息着跟了上去。   “阿影,看样子,她好像误会你了。”   云自影不语,抿嘴,跳上了飞机。   ————   广城市。   某豪华住宅。   另一个云自影正对镜整理着装。   他刚刚接到消息,这个身份的真正主人,正从江城市往广城市的方向而来。   他要前往接驾,并转换身份。   这时,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妖娆的女人,一身性感的睡衣下,美丽喷血的身子若隐若现,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美眸泛着困意,举手投足间,却更勾人魂魄。   “云自影”微微勾起唇角,含笑道:“怎么起来了?”   洛碧菱软软的缠了上来,自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身,小脸贴着他的后背,柔柔的问道:“你要出去吗?”   “嗯,我晚点回来,你再睡一会。”“云自影”任由她紧贴着,柔声道。   洛碧菱摇头,撒娇:“不要!你去哪里?人家也要去!”   “云自影”捉住她的手,缓缓转身,脸上现出邪魅的笑颜:“看来昨天晚上还没喂饱你!看来,下次,我可要更卖力些!”   洛碧菱美艳的小脸一红:“讨厌啦!人家只是想陪你!”   她忽然惊叫出声,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被“云自影”打横抱起。   美目圆瞪,娇嗔的话语没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已经被吞没。   最后,她被男人抛到了一张宽大的床上……   终于,她累得沉沉睡过去了,“云自影”抬起头,翻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穿戴整齐,面无表情的出门去了。   卧室的门刚被轻轻合上,原本疲惫不堪的女人悠然睁开了眼睛。   眸中。并无疲惫之色。   她从床上坐起来,望着门口,沉默。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机震动不止,她拿过来一看,柳眉立即蹙成一座山峰。   但她还是接听了。   “大少爷。”她轻声道。   “有什么新情况?”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声问。   “回大少爷,他刚刚出门去了。”   “去哪?”   “他没说!”   “你是怎么做事的?”那边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更冷,“为什么不跟他一起?”   “大少爷,刚才我们在……大少爷,我这就马上跟上去。”   “洛碧菱,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记住自己的任务!”   “是,大少爷。碧菱了解!”   挂了电话。洛碧菱眼中泛现一抹忧伤,但很快逝去,转而变换成了一种在云自影面前从未出现过的孤冷。   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出门去了。   话说“云自影”离开卧室后,直奔停车场,开出了一辆黑色的豪车。   很快,他抵达一座大厦,直奔顶楼。   与此同时,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   “云自影”快步上前,跳上直升机。   十多分钟的时间,信息交接间,真正的云自影回归身份。而原先的“云自影”则恢复了面貌,居然是个长得十分英俊的年轻男子。   几人先后跳下直升机,直升机便离开了大厦,朝某个方向飞去,很快消失不见。   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富贵人家何其多,拥有直升机的人家也不少,因此,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对于时常盘旋于头顶的直升机,早已见怪不怪了。   云自影、许成轩以及那男子三人一起往外走。   刚走出大厦,云自影黑眸忽然微眯。眸光一闪,便停下了脚步。   许成轩问:“怎么回事?”   云自影道:“有人跟踪我们。”   许成轩一惊。   云自影不动声色的叫了一声:“子默。”   “云少!”秦子默立即恭敬道。   他正是之前的“云自影”。   云自影使了个眼色,秦子默会意,点了下头,立即转身而去。   云自影和许成轩继续向前走。   很快,秦子默就回来了。   “云少,跟踪我们的人,是洛小姐。”   云自影脸上没有多大的意外:“嗯。”   “得知是她,我没再追。”秦子默道。   他故意把她放跑了。   云自影道:“子默,你做得好!”   如果真把洛碧菱抓住了,反而是件坏事。   许成轩松了一口气:“子默,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不愧是阿影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秦子默道:“谢谢许医生夸奖。”   许成轩哈哈一笑:“子默。真是难为你了。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养肾壮阳的。”   秦子默脸上没什么表情:“多谢许医生。”   许成轩嘴角一抽:“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看来,我真得为你准备一贴壮阳药了。”   云自影抬头看了看天,沉声道:“走吧!”   另一边,乔装打扮,穿着黑衣,戴着大墨镜和帽子的洛碧菱躲在某个角落喘气。   好险,差点被抓了。   她平复狂跳的心,便打了个电话。   “大少爷。”   “什么事?”   “并未发现什么。阿影他只是去接个朋友而已。”   “朋友?”   “嗯,就是精神病院那个脑子不大正常的医生。”   “好。继续监督。一有什么立即向我汇报。”   “是。”   ————   回到学校,白向竹的情绪十分低落。   夏瑶雪安慰她:“不就一男人吗?阿竹你别太伤心了。为这种男人不值得。”   白向竹只觉得疲惫不堪:“我也知道不值得,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   一路走回宿舍,并未接到校友们异样的眼光,也并未见有什么爆炸新闻比如有男人夜宿女生宿舍之类的话题,由此可以肯定的是,云自影出现在女生宿舍楼,并未被人发现。   他是如何做到的?   白向竹已无心去研究。   夏瑶雪道:“阿竹,你放心,以后见他一次我就揍他一次!胆敢欺负我朋友,哼!”   她忘了,不久前,某个男人是如网上看到的力扣住她的手腕的。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女人!   白向竹看着眼前的好姐妹:“瑶雪,谢谢你。有你,真好!”   夏瑶雪摆摆手:“好了,这种小事就不用跟我矫情了。唉,阿竹,一会下了课,我们逛街去。心情不好,最适合逛街了。我每次一生我哥的气,就拿他的卡狂刷,这样,好解气啊!你也去试试!”   她几乎没有看见白向竹心情不好的时候,因为,这几年,她的身边有孙夏洋,几乎每天都活在幸福与甜蜜当中。直到她母亲出事,她才见识到自己这个好姐妹的忧容。   哪怕是被孙夏洋劈腿了,也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过。也不知那该死的“老男人”用了什么方法,令阿竹在短时间内就因他而伤心不已。   她暗自摇头,心里腹诽,感情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她还是不要谈恋爱了,反正她有一个哥哥,哥哥会代替男朋友,不,会比男朋友把她照顾得更好。她才不要自寻烦恼呢!瞧阿竹的状态,就差要死要活了。   今天一整天只有早上第一节课,接下来便是无所事事。   白向竹点头答应了夏瑶雪逛街血拼的建议。   于是,下了课后,两人便奔向江城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   两个人都出身于富贵人家,因此,从来不曾为钱的事情发过愁。因此,两个人逛的,都是比较有名的服装店。   也好在,白飞鹏虽然气恼这个女儿丢他白家的脸面,却未曾冻结她的银行卡。   夏瑶雪笑道:“阿竹,今天你可不许空手而归。”   白竹点头:“好,都听你的!”   两人一家家名牌服装店逛过去,只要看到喜欢的就试,合适了就刷卡买下。   她们都有着模特一样的好身材。无论试穿什么,都能穿出美美的感觉来。   一路下来,两人手中已是大包小包。   白向竹垂眸看着手中的袋子:“瑶雪,不逛了吧?”   夏瑶雪问:“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白向竹道:“还好!”   “还好就是不怎么好!继续逛。”夏瑶雪说着,直接把她推进了一旁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牌服装店。   白向竹将手中的袋子扔在店里面的沙发椅上,听从好友的意见,继续看衣服。   她看到橱窗里悬挂着一条十分漂亮的鹅黄色连衣裙,做工看似简单实际上十分精致,它被穿在一个人偶身上,非常的显身材,远远看去,就好像出水的美人鱼缓缓而来,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招来销售员:“小姐,给拿条小号的。”   销售小姐笑咪咪道:“这位小姐,您实在太识货了。这可是最新款,刚拿了货回来。”   她解释,这条裙子出自某个国家的著名设计师,全球仅限十条,眼前的可是国内唯一一条。   她取下裙子,一只手好似凭空出现般,瞬间就将裙子拿走了。   “这条裙子我先看上的,给我包起来。”   入耳的声音,是熟悉的。   白向竹抬头。愣。   ☆、惦记他,吃飞醋   在白向竹的潜意识里,这种事情的发生,应该只在女人之间。   可眼前的人,是一个小白脸,相比于其他男人,瘦弱了些,也矮了些,还在脑后扎了个不长不短的马尾辫。他的皮肤白白净净,说话的声音与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   这人,不正是那男人的爱慕者莫名还能是谁?   此刻,这个男人,正笑咪咪的看着白向竹。   “哟……原来是白小姐啊。这条裙子我看上了,所以,归我!”   销售员为难,看看眼前的人:“这个,这个款,只有一条……”   白向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夏瑶雪却不干了,她伸长脖子:“凭什么啊?这裙子是阿竹先看上的。小姐,给我们包起来!”   销售员吞吞吐吐:“这……这个……”   敢进这种店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有钱的主,谁也得罪不得。   “先生,小姐,我们的店还有其他更漂亮的款,不如,你们先看看?”   “不行!”莫名和夏瑶雪立即异口同声道。   这销售员别看年纪不大,但也机灵,只见她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便笑道:“我看不如这样,两位先讨论好谁要,再作决定?是这样,我忽然拉肚子,你们自便,自便。”   说罢,直接开溜。   如此一来,她便得罪不起谁了,即使是店长也拿她没办法,拉肚子哪,那可是人之三急之一,总不能让她在客人面前出丑而把客人都吓跑了吧?   莫名抬手摸摸那似乎不太可能会长胡须的光溜溜的下巴,嘴角向上弯了弯:“这位小姐,我在外面看了很久了。”   夏瑶雪翻了个白眼:“这条裙子还在设计师笔下未成图型的时候,我就已经看了。”   莫名哈哈一笑:“夏瑶雪小姐,你可真有意思!难怪夏淇枫那变态把你护得这么紧。可惜啊,可惜啊……”   最后那几个“可惜啊”他说得意味深长。   夏瑶雪恼怒:“不许这样说我哥!不然我扁你!”   “好啊!我等着,好久没有女人陪我玩了,刚好,我好无聊!”   夏瑶雪噎了一口气:“你有病啊!咦?你知道我名字?”   莫名阴森森一笑:“哼,在江城,怎么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   白向竹皱眉,拉了一下夏瑶雪:“瑶雪,我们看其他的吧,我并不是非买不可。”   夏瑶雪点头:“好。我们看其他的。”   她们刚转身离开,先前那销售员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这位先生,她不要了。我替您拿下来包好。先生,您一定是买来送给女朋友的吧?你女朋友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幸福。”   她一边说一边拍马屁,伸手就要拿下裙子。   莫名撇撇嘴:“谁说我是要买给女朋友的?”   “噢,那就是买给您太太的吧?您太太身材一定非常好,因为这条裙子只有身材好的女孩才驾驭得住。”销售员笑得满脸春色,这条裙了要是出手了,那可是大大的提成哪!   岂知。莫名却说:“谁说我有太太了?”   销售员呆住:“那……您……”   “我不过是想体验一下跟她争条裙子的乐趣。谁知她却变得那么没趣,连争都懒得跟我争,没劲。”莫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销售员目瞪口呆,半晌在心里骂了句:“死变态!”   但下一秒,她又高兴起来了,这变态男人不要了,那么刚刚那位小姐总会要吧?瞧她刚才看裙子的小眼神,那一个喜欢!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取下裙子,脸上挂着春风笑容,寻刚才那位小姐去了。   这家服装店很大,衣服也多,够人逛一阵的了。   白向竹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发现这些衣服或者裙子都没有刚才那条裙子带给她的震撼大欢喜多。   好不容易又有一件衣服入眼,一双白净的手伸过来,抽走了衣服。这是一件白色衬衫,入手的感觉自然是不必说的,它的样式其实很普通,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白向竹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原本就是喜欢简单的东西。   此刻,衣服被人拿走了。   她抬眼看去,依然是那张让人喜欢不起来的阴柔的脸。   莫名笑道:“这件衣服我也喜欢。”   夏瑶雪瞪眼。   白向竹拉住她转身看别的。   “没必要跟这种人争论什么。”她淡淡的说。   夏瑶雪郁闷:“可是他真的好讨厌?为什么要让给他?”   白向竹道:“他喜欢的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买女人的衣服送人?送他母亲吗?这种衣服只适合女孩子。我看他在耍我们差不多。我为什么还要跟他斗气?再说了,我又不是非那条裙子那件衣服不可!”   夏瑶雪抽了抽:“真是有病啊!好,我们不跟这种男人置气。”   岂知,莫名像是跟她们玩上瘾了,白向竹每看中一件,他就夺走,她没有同他争,他就扔下,继续缠上去。   白向竹冷冷的说道:“莫名,你再这样烦人,我可要告你骚扰了。”   莫名一脸无所谓状:“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我想追你呢!”   话一出,他身子打了个哆嗦:“唉哟,我怎么说这种话呢?我爱的可是男人呢!”   说着,搂了搂一旁帅气的年轻男人,踮起脚,在男人的俊脸上“叭”了一口。   白向竹夏瑶雪目瞪口呆,随即,鸡皮疙瘩落下了一地。   捧着裙子在旁边观察许久的销售员又看呆了,她哆嗦了下,也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最后,她终是按耐不住。   捧着裙子来到了白向竹的身边,依然是笑得满脸桃花:“小姐,裙子我给您拿来了,您要不要试一下?”   白向竹未来得及接过,裙子已被人抽走。   “莫名,你有完没完?”她终于恼怒。   然而,一旁的莫名却一脸看戏的模样,他的手中,并没有裙子。   白向竹愣。   光线缓缓转移,最后落在一个高挑女孩的身上。   鹅黄色的裙子。正在她的手中。   女孩的脸上满是欢喜,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裙子,眼睛一闪一闪:“这条裙子我也好喜欢。难得一见钟情的裙子。妈,我要买。爸,给我买,好不好?”   那一声“爸”,叫得非常小声。   这个声音,白向竹从小听到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站在眼前的,赫然是罗晓晓,她的身后。是白飞鹏和罗雅琳。   自从白飞鹏在白向竹面前亲口承认罗晓晓是他的女儿之后,那一声“爸”,罗晓晓叫得非常自然。   但,不管怎样,作为白家的私生女,她是见不得光的。也因此,她不敢光明正大的叫唤。   夏瑶雪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白叔叔,好久不见!”   白飞鹏对她点头,算是回应。   他的脸色很难看,罗雅琳一副贵妇模样的装扮,她看向白向竹的眼神,隐藏着厌恶。   “阿竹,这么巧呀?”她含笑道,一只手握紧了女儿的手,因为,女儿在看到白向竹的时候,脸色忽的就白了。   白向竹冷眼扫了她一眼,没有出回应。   罗雅琳脸上尴尬,眼里的厌恶更浓郁了些。   但表面上,她仍然得挤出皮笑肉不笑的笑脸:“阿竹,晓晓她很喜欢这条裙子呢,你让给她好不好?”   “不好。”白向竹冷声道。“这条裙子,它,是我的。”   他们三人在她的面前出现,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们站在那里,更像是一家人。   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虽然都是最好的,但,父亲从来没有陪她和母亲逛过一次街。   这些年。他一直忙着,如此居然百忙中抽出时间陪他们逛街买衣服!   看这对母女现在穿着的,可比以前高了好几个档次。   看样子,父亲是要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她们母女的亏欠。   但,父亲这么做,又将她和母亲置于何境地?   白飞鹏低声道:“阿竹,你就让给晓晓吧。”   白向竹好笑:“凭什么?”   白飞鹏脸色更是难看:“她是你姐!”   白向竹冷笑:“这更好笑了,她是姐,自然要让给妹妹才对。更何况,我又不承认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让她?”   白飞鹏隐忍:“阿竹,晓晓她这么多年来吃了这么多苦,你就不能让让她?”   “敢问父亲大人,她吃过什么苦?”白向竹反问。   她和罗晓晓从小一块长大,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样不是好的?   白飞鹏额上青筋一跳:“阿生,我是一家之主,有什么,我说了算。我现在命令你,把裙子让给晓晓。”   白向竹全身微微颤抖,她笑了笑:“好吧!”   她说着,自罗晓晓手中夺过裙子,眼睛直盯着白飞鹏,当着他们的面,提起裙子,双手用力一撕,只听,“嘶”“嘶”“嘶”的几声响,裙子在她手中被撕开,变成了几块布块。   她将裙子甩在罗晓晓的脸上。笑得一个阴冷:“亲爱的姐姐,我让给你!”   说罢,拉过像呆子一样的夏瑶雪,直接走出了服装店。   白飞鹏怒喝:“你给我站住!”   然而,他那倔强的女儿,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雅琳全身微微作颤,她努力克制住上前甩白向竹几记耳光的冲动,罗晓晓双手紧紧拽着她的一条臂膀,脸色白得像纸,一双大眼睛里面,弥漫着深深的恐惧。   “爸。算……算了。”她小声的说道。   她可没有忘记,有一个男人,给她的警告。   现在的白向竹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就算有白飞鹏撑腰,也无济于事。她可不想全国人民观众能看到她“演”的“电影”!   刚开始,她只瞧见一那条裙子,并未留意对方是白向竹,要是她一开始就睁大眼睛,认出了是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走进这家店。她现在见到白向竹,已经是能躲则躲的地步。   罗雅琳的眼眶却红了。紧接着眼泪就滚滚落了下来,这激烈的反应,怎么看都是演戏的成分居多。   “我可怜的孩子。”她摸摸罗晓晓的脸,“你越是懂事,越让人心疼。”   站在一旁的销售员听得牙都酸了。   再看看变成布片的裙子,她欲哭无泪。   “先生,这裙子……”   白飞鹏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多少钱,就从这里刷。”   销售员笑咪咪的双手接过,心中乐开了花。这样也算卖出了一条裙子。她倒不心疼裙子变碎片,反正她又买不起,没什么值得心疼的。   她也不关心这有钱人家的私事,她关心的是,这个月的奖金,一定比平时多好多。   走出服装店时,白飞鹏脸上仍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晓晓,你别难过,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想买什么就尽管买。”   罗晓晓甜甜一笑:“谢谢爸。”   “傻孩子。”   “爸,您别怪阿竹,都是我不好。”   罗雅琳立即插进话来:“怪你什么?枉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白家大小姐。居然连点肚量都没有。也不知道思晴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她忽然顿住了嘴巴。   这么多天以来,她怎么把这正室给忘了呢?   但话已说出口,不可能再收回来。   再看白飞鹏,脸上已是疑重神色。   “我问你,将来思晴她出院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和晓晓?我们不见光日的过了二十几年,我受够了!”   “你们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朋友。等她出院了,我希望你们还像以前那样,能和平相处。”   罗雅琳冷笑一声:“白飞鹏,你当自己古代君王呢,和平相处?我看你是在做白日梦吧!白向竹那么死倔的性子,你也不看看是遗传了谁的!要是思晴知道了,还不把白家的屋顶给掀翻!”   “等她出院了再说吧。”   “哼!”罗雅琳那张贵妇脸微微扭曲,“白向竹这么嚣张,你不给她点教训?”   白飞鹏拧眉:“什么教训?”   罗雅琳道:“瞧你的好女儿!花钱可真是大手大脚!刚刚那条裙子,价格七位数,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想买下。想我们晓晓,这么多年来,何曾穿过这么昂贵的裙子?白飞鹏,你再不教训教训她,这个家迟早要被她败光!我看哪,把她手上所有银行卡全部冻结,每个月给她点生活费不就行了!”   白飞鹏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雅琳,你胡说八道什么?阿竹再怎么着也是我白飞鹏的女儿!其他的先不说,但比起其他家庭的小姐,她是最节俭的一个。我怎么可能认回了晓晓就那么对她?她母亲现在还在医院里!”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出口,他并非一个头脑不好使的男人,否则如何撑得起白氏!   他明白,罗雅琳有对何思晴母女赶尽杀绝之意!   “阿竹不是花钱如流水的孩子!”他叹了口气。   今天罗晓晓的花销,可以追得上白向竹这两年来消费的总额了!   罗雅琳撇撇嘴:“我说说而已,你生什么气,我还不是为你着想!”   罗晓晓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便闭了嘴。惹恼白飞鹏,对她们来说,只有坏处!   ————   话说白向竹拉着夏瑶雪离开之后,夏瑶雪好一会才从痴呆中回归现实世界,她朝白向竹伸出大拇指:“阿竹,你真的越来越有魄力了!你没瞧见她们母女的脸色,难看得像猪肝一样。”   当初得知罗晓晓是白飞鹏和罗雅琳所生的女儿的时候,她可是震惊了很长时间,却又不好评价什么。   白向竹苦笑。   正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的确呀,白小姐实在是太有魄力了。”   两人抬眼看向声源处,却是莫名,他傍着身旁高大帅气的男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若是从后面看,别人一定以为他们是一对甜蜜的男女朋友。   白飞鹏进店后,他同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毕竟,人家的家事,他不便杵在那里,看戏也不是那么的看法。   白向竹皱眉,转身就走。   夏瑶雪瞪了他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岂知。莫名却快速上前,挡在了白向竹身前。   白向竹顿住脚步,脸上没什么表情:“敢问莫名先生有什么事?”   莫名笑笑:“有事!”   白向竹淡淡一问:“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把我劫走,然后,引他出现,同你见面。”   莫名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哟,白向竹,你会读心术呢!没错,我正有这打算。”   夏瑶雪又瞪眼:“你敢!”   莫名却把她当成了一团空气。目光依然落在白向竹身上,看她没什么反应,暗暗吃惊:“白向竹,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白向竹道:“你抓我也没用。他早上才离开江城市。”   莫名愣:“他去哪了?”   白向竹抬了抬眼皮:“我又不是他的谁,我怎么知道?”   莫名又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等。再说了,上次你在我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天天惦记着呢。”   “你是惦记着他吧?”   “对呀,我更惦记着他!”   “莫名,你再这样,你那位美男可要吃飞醋了。”   莫名一听。抬眼看向那边的美男,朝他送了个飞吻,得到那男人的飞吻回应,他才收回目光,笑道:“这个也要吃醋的话,可没有资格做我的伴。”   白向竹和夏瑶雪听得一阵恶寒,两人绕开他,匆匆离开。   莫名看着她们的背影,笑得那个寒意。   ————   广城。   云自影回到住所之后发现,洛碧菱正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他合上卧室的门。转身往旁边的书房里去。   洛碧菱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好险。   算好了时间后,她自床上起来,走出卧室,进了厨房里。   不一会,她便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怕汤水,敲响了书房的门。   正在对着电脑聚精会神的云自影神色一凛,立即敲击鼠标键,将电脑屏幕切换成其他版面。   “门没锁。”他轻声道。   洛碧菱便推门走了进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便汤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影,我煲了汤,你喝点。”说着话,视线却落在电脑屏幕上,“在忙什么?”   云自影笑了笑:“除了打游戏,还能忙什么?我早就回来了,看你在休息,就没吵醒你。小睡猪!”   洛碧菱小脸微红,娇嗔道:“还不都怪你,这么用力!人家下面还疼着呢!”   云自影道:“是谁一直叫我用力不要停下的?”   “讨厌!”   “穿得这么性感,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嗯?”   她的身上就穿着一袭性感非常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的目的就是让他终日沉醉于她的美色中,当然不会穿得保守。   只是,云自影的眼里却布上了冷意,他没有别开脑袋,视线却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听了他的话,洛碧菱吓了一跳,再来一次,只怕几天都下不了床了。他的精力可是大得惊人!   “不要!”她说。再怎么着也要有个适度。   云自影勾了勾唇角:“所以,下次做过之后,千万记得穿得保守一些,要不然,我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我知道了。”她说。   最近,他的精力越来越旺盛了。是不是大少爷给的东西,成分改变了,还是添加了剂量?总之,再这么下去,她会被他做死的!   她不能死,因为……   “还不快去换衣服?”云自影温柔的说道。   “好!”洛碧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房门关上,云自影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他盯着那碗汤水,神色凝重。   下一秒,他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注射器和透明试管,撕开注射器包装。就着碗中的汤水抽抽出了五毫升,再注入无菌试管中,再放到某个隐蔽地方,最后,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电脑屏屏幕上。   洛碧菱再次出现,这一次,她穿戴整齐正常,没有露这露那。   云自影看着她,脸上露出满意神情:“这样还差不多!”   洛碧菱在他身边坐下,皱眉:“又在打游戏?”   云自影道:“不打游戏又能做什么?”   洛碧菱道:“你是个男人,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就没想过自己做点事业吗?或者到云氏氏帮忙也行呀!”   听出她话里的试探之意,云自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做什么事业?再说了,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大哥也能养活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他就是人太好了,如果我是他人的兄弟,只怕已经饿死了。”   洛碧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的神情,自然没有落入云自影一双锐利的鹰眸中。   “你把汤喝了吧,快凉了。”她说。   端起碗,递到了他的嘴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云自影接过碗,反送到她嫣红的唇角处:“一人一半?”   他看见,眼前的女人,脸色,忽然就白了。   ☆、我爱你   “嗯?喝一点?”云自影不动声色,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洛碧菱脸色更加苍白,眼里闪过慌乱之色。   但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含娇嗔道:“讨厌!这是专门给你煲的汤!很补的。”   云自影问:“补哪?”   话一出,洛碧菱小脸由白转红:“讨厌,你每天都索求无度,当然是给你……壮阳补肾的!”   云自影笑:“也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缠着我要了一遍又一遍的。”   洛碧菱小脸更红了,她站起来:“讨厌,不理你了!汤你记得喝!”   转身就往外面跑。   看她的身影伴随着房门的合上而消失,云自影脸上的笑意立即敛去。   视线收回,落在电脑屏幕上,点击鼠标,刚刚的游戏画面立即消失,转变为密密麻麻的外文字母,以及复杂的图案。   当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所幸这段时间,洛碧菱并没有打扰他,他才得以如此专注的做着秘密的事情。   他关闭电脑屏幕,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香烟,却没有吸,而是夹在指间,任由它自生自灭。   窗外,夕阳已经西下,艳丽的晚霞铺满了入眼的一切,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景。   这一站,就站了很久,他想了很多,有关过去的一切。   他是云家之子,云集团掌权人唯一继承人。也因此,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着。但他对这个可以一掌遮天的权势并无多大向往。   可是,在他十三岁那年,忽然有一天,母亲暴病而亡。不久,云家入住了两个人,他同父异母比他还要大上五岁的哥哥以及他的母亲。   也就在那时他才知道,那是父亲年轻时风流成性,到处播种而得来的结果。   母亲死后,他们就上门讨债来了。   表面上,这个哥哥与他的母亲对他非常好,但他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叫做虚伪的东西,他总觉得,母亲的死,与他们有着扯不掉的关系。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未找到相关证据。   而他身上的毒……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深深的思绪。   得到回应。洛碧菱踩着高跟鞋,妖娆而入。   “影,该吃晚饭了。”娇柔的声音传入耳。   云自影回头,将手中不知何时熄灭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在想什么?怎么站到窗口处了?”洛碧菱温柔一问。   云自影微微一笑:“打了长时间的游戏,眼睛些不适,看看外面的风景。”   闻言,洛碧菱脸上顿时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半晌,她说:“影,你还是找份工作吧。”   云自影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们可以随时粘在一块。”   洛碧菱道:“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一辈子过。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总不能让你哥一直养着我们吧?”   孩子?   云自影愣。   洛碧菱微微垂下眼帘,她跟了他十年,可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他爱她,没有浪漫,什么都没有,十年了,他连个婚字都没有同她提起过。   大少爷一直警告她,不可以动真感情,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怕,已经陷入太深。   她又何偿不知道,她要是动了真感情,大少爷岂会再相信她?而她也绝对会被另外一个女人替换下。   可是,任何一个女人,又如何抵挡得住眼前这个男人的魅力?   她跟了他十年,想要做到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   而她也知道,与他之间要有婚姻,比摘天上的星星,还要难。   ————   白向竹和夏瑶雪自西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各色霓虹灯已经亮起,将整江城市的上空照得通亮的一片。   “阿竹,你吃得好少,要不,再去吃别的东西?”一出门,夏瑶雪就开口问道。   白向竹摇头:“我已经吃饱了。”   今天一天下来,她没有任何激情,不关乎被莫名骚扰,不关乎父亲要她将裙子让给罗晓晓,而是关乎那个男人。   与他的点点滴滴不时在脑海里出现,再想到早上去追他时见到的另外一副容颜,她的感觉,如同自高空直直往下坠落般,难受,很难受。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长相普通的中年大叔,还是帅气迷人的年轻男人?   但不管他是大叔还是年轻人,她其实是不介意的,她介意的是。他明明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他为什么要欺骗隐瞒她?   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是痛恨别人对她的欺骗和隐瞒了!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不肯跟她解释清楚?   脑子里很乱,嗡嗡作响。   她垂眸又看了一眼手机。   夏瑶雪将她的神情以及小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息:“阿竹,你这副模样,很像失了了恋。”   白向竹低头:“我没有。”   夏瑶雪道:“刚刚吃东西的时候,你看手机起码不下一百次吧?我知道,你在等他电话。”   白向竹承认:“我只是难受,希望他给我一个解释。”   可是,要解释的话,早在她去追他的时候,他就应该解释了。   夏瑶雪拍拍她的肩膀:“阿竹,算了吧,别太难过。他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还是不要再想了。他是你的恩人,你总不能怀抱着那样的梦想,要他连你的终生也要救吧?”   白向竹愣。   “更何况,他虽然占了你不少便宜,但好在他并未真正占有你,你还是清白之身。这么看来,他还算是个好人了,知道自己有女朋友,没有真正伤害你。对于一个救命恩人,你就不要计较太多了。或许。他那么做,真的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白向竹苦笑:“瑶雪,你不是说以后见他一次就揍一次吗?怎么现在就替他说话了?”   夏瑶雪摆摆手:“我那不是因为生气吗?又心疼你。当时我的确有揍他啊,只是未遂而已。”   一回忆,就感觉手腕有点疼呢!   白向竹垂下眼帘:“瑶雪,谢谢你。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你说得对,我不该抱有那样的想法。”   她自嘲一笑:“原来是我太贪心了。”   “阿竹,这也怪不得你啊。换作任何一个女人,要想不对他动点心思,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长得那么帅……”夏瑶雪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白向竹笑着埋怨:“我刚放下,你又挑起了。他毕竟救我那么多次,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上刀山,下火海报答他。好了,不说他了。我们接着逛?”   夏瑶雪笑:“好,这样才对嘛!”   两人大包小包回到宿舍的时候,都已经累趴下。   “瑶雪,你还是回家吧,要不你大哥又要担心了。”   夏瑶雪郁闷的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哥就是瞎操心,太讨厌了。不管他了。我好累。洗洗睡吧。”   自从遇见莫名那个变态之后,她担心白向竹又被他掳走,再加上她心情不好,作为好姐妹妹,她就要一直陪着她。   还好,直到回到宿舍,也没见有人把阿竹带走。   夏瑶雪洗了澡出来,躺床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白向竹却怎么也睡不着,尽管很累,但人就是这样,一旦有心事,那是不可能入眠的。   夏瑶雪的话不时在耳边回响,瑶雪说得没错,他应该是有苦衷的吧!   她只需要记住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就行了!   想清楚了,沉重的心情瞬间土崩瓦解。   她拿出手机给云自影发了条简讯。   合上手机,闭上眼睛。   ————   云自影用过晚饭后,又钻进书房里了。   在洛碧菱看来,他已经沉迷游戏。   她的眼里,弥漫着浓浓的担忧与悲哀。   她爱他!   她已经不满足于在床上的那种肉t关系了,尽管,每一次,她都很享受,很享受!   她想和他跟一般的恋人那样,一起逛街,一起约会,一起看电影,一起旅游……   可是,十年了,什么都没有。   她站在书房门口,犹豫不决。   云自影正专心致志的时候,手机传来了一阵振动,他随意看了一眼,发现是白向竹的简讯,立即拿起手机查看。   “对不起。谢谢你!晚安!”   几个字,沉沉的敲打了他的心。   这不就说明,她原谅他了?   忽然间很想听她说话。   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十分动听,但是听在耳里却好似山间泉水在叮咚回响,就像见到她黑亮的大眼睛、沉静的美丽小朋一样,能让他飘荡的心,瞬间平静。   他给她打了电话,电话刚接通,门口处就传来了洛碧菱娇柔的声音:“影,我们去看看电影吧!最近上映了一部电影,据说很不错!”   云自影黑眸瞬间变冷,挂了电话。   “打扰你了?”洛碧菱有些担心的问。   云自影温柔的说道:“没有。”   “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的。怎么?呆在家里很无聊?”他转移话题。   “嗯!”洛碧菱轻声回应,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云自影不动声色的掰开了她的手。   洛碧菱并没有留意,她完全处于忧伤之中,双手又缠了上来,又被制止了。   他厌恶女人对他的碰触,却除了她。   洛碧菱愣,云自影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颜:“乖,我从外面回来,身上很脏,不要碰我。”   “我不介意。”   “碧菱,你知道,我有洁癖!”云自影正色道。   “好,我不碰你。你别生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害怕他生气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开始低声下气了。   “乖,我没有生气。”云自影重回电脑前,鼠标轻击,又进入了原先的游戏页面。   洛碧菱只觉得无限悲哀,低声道:“影,我们的生活,不该这样子的。”   云自影扭头看她,似笑非笑:“噢?那你认为该是怎样的?”   “就像一般人那样,最起码也要有一份工作,不需要很多的钱,能满足生活所需就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做A,就什么都没有。”洛碧菱越说越难受,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只畜生了。   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云自影依然看着她:“你觉得我们可以吗?”   洛碧菱愣:“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她心里隐隐不安,影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自影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还有,每天都能打游戏。”   “好。我知道了。”洛碧菱捂着脸走出了书房。   云自影看她走出去,心里无奈叹了一口气,她实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她也是受质于人。如果她走了,大哥誓必会再安排另外一个女人来到他的身边。而那一个未知的女人,说不定才是真正的危险。   所以,现在,要让他死心踏地的留下来。   沉默半晌,他拨通了个电话:“子默,到我书房来一趟。”   秦子默很快出现,云自影对他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话,起身,走进洗手间,不知从哪按了个按扭,一道门便自眼前缓缓打开,他走进去,门缓缓合上,没有一丝缝隙。   秦子默紧跟着进了洗手间,不一会,他便易容成了云自影的模样,自洗手间出来,换了套居家服,走出书房。   他在阳台找到了某个伤心欲绝的女人,她正看着黑夜,一动不动。   秦子默自身后抱住她的腰身,紧紧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温柔的说道:“生我的气了?”   洛碧菱不动:“没有。”   “好了,别生气,一会,我就陪你去看电影?嗯?”   “真的?”洛碧菱撑大眼睛。   十年了,他从来没有陪她看过一场电影。   他陪她最多的,就是在床上做运动。   “真的。”秦子默笑笑,“但是,我想要你。我饿了,你先喂饱我。”   洛碧菱吓了一跳:“今……今天早上不是刚来吗……”   “但是,它就是饿了。你忍心么?你摸摸。”他说着,果然牵过了她的手。   洛碧菱一碰触到,顿时吓得收回了手,脸红似血。   下一秒,她被抵在阳台护栏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忽然尖叫一声,没有任何前期动作,他就这么的从后面……   阳台处是热火朝天,而在某个秘密的空间里。云自影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话说白向竹给云自影发了简讯之后,并不抱希望他是是事能看得到,直到手机震动,很是意外,他居然给她电话。   心中莫名一喜,她急忙下床,跑到阳台去接听,可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柔软的声音:“影,我们去看看电影吧!最近上映了一部电影,据说很不错!”   而那边,则立即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   那个声音,是他女朋友或者太太吧?   她作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淡定,便重回床上,躺下。   睡意因那通电话而被扫得一干二净,她撑着大眼睛,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直到云自影的电话再次响起,她犹豫着没有接。   可是电话很执着,响了一遍之后,又响第二遍,白向竹直接摁掉。   在第三遍的时候,她犹豫着接听了。   站在阳台处。看着漆黑的夜空,她张嘴就问:“怎么?云先生这么快就看完电影了?”   云自影轻笑一声,果然,她是因为这个才拒听他电话的。   “你在吃醋?”   欢快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愉悦。   白向竹想,一定是跟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吧?   “你想多了,我吃什么醋?”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十分肯定的是,她并不高兴,因为不久前洛碧菱的声音,碰巧让她误会了。   他必须解释清楚。   “可是,我闻到了一股酸醋的味道。”他笑。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吃醋,我对你并没有什么,何来醋之说?你有什么事?”白向竹冷冷的问道。   “我想你了。”他认真的说。   白向竹却皱起了秀眉:“云先生,虽然你救了我多次,虽然你的私事我并不感兴趣,也没有权力说些什么,但是,我非常替她感到不值,而且,我非常非常厌恶脚踩两条船的男人!!”   “向竹,你要听我解释。她其实是我大哥安排在我身边的女人,她跟我已经十年了,但是这十年来,我不曾碰过她,什么都没有。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弃她。如果我弃了她,大哥一定会安排别的女人进门。所以,我只能继续放任她跟我生活在一起。给我时间,好吗?”他耐心的说道。   白向竹脱口而出:“那你们这十年来岂不是一直同床共枕?”   她心里闷闷的。   云自影愣了愣,笑:“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白向竹几乎是想都同想就开口了:“我信。”   话一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吃惊。   “可是,你是如何做到的?”   “有一个人他已经代替了我十年。”   白向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听了他的话,她更觉他的神秘与危险。   明明告诉自己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却又一步步朝他走得更近。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她问。   云自影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的确叫云自影,广城市云家云天海之子。”   白向竹吃了一惊,在很久以前,她曾听父亲说过广城市的云家,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大户人家,有着百年的历史,由云家经营的云集团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知名度。白氏曾经就与云集团有过合作……   “那么云集团是……”   “我父亲退下后,现在掌权人是我大哥,云千帆。”云自影的声音陡然间变冷。   白向竹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那么你呢?”   “我,势必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云自影沉声道。   白向竹在心里叹气,手足相残之事在富贵人家见怪不怪。   如此说来。她也似乎理解了些什么。   “那么,你告诉我,那天见到的你,真的是易了容的。”   “对。我不能让大哥知道我来了江城,我更不想,让你过早的卷入我们的战争中。”   白向竹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作响:“云自影,你,什么意思?你们之间争夺权势之事,跟我何干?”   云自影道:“向竹,没有办法改变了。早在四年前,你就已经被带进来了。”   白向竹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向竹,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卷进来。”云自影的声音听上去多了一股忧伤。   “麻烦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头脑很乱,希望这只是他的一个玩笑。   “向竹,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想让你过早知道,但是,我不想你误解我太深。答案,就在你的脚链上。”   “啪”的一声响,手机自白向竹手中滑落,掉落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她的脑子里瞬间空白的一片。   隔着玻璃门,借着暗淡的光线,夏瑶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今天逛了一整天,她累得不行,想来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不会醒。   白向竹呆站在原地,耳旁似乎有什么轰隆隆的响起。   记忆飘回到几年前,那个后来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拾起手机,重装,却怎么也开不了机!   不行!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弄清楚!   她拉开玻璃门,想要借夏瑶雪的手机打电话。   可当她抬起头看去时,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往后倒退了几步。   她看到了什么?   暗淡光线下的宿舍里,站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躯。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仿若石雕似的。   他背对着她站立着,因此,看不清他的脸。   他是谁?   怎么进来的?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也有这么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会是他吗?   想到这,她心里的恐慌顿时减少了大半。   她盯着那个背影,不确定的叫唤了一声:“云自影?”   声音很轻很轻,床上的夏瑶雪依然睡得像只小懒猪似的。   男人缓缓转过身子。   白向竹伸手,“啪”的一声,按了电灯的开光,刹那间的白光光线顿时照亮了整间宿舍。   她扭头看去,入眼的,是一张十分冷硬的俊脸,就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冷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向竹,冷声道:“打扰了!”   白向竹呆了呆:“没……关系!”   “多谢!”男人转回了头。   目光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剑眉紧蹙。   很快,他原本冰冷的眸光渐渐消失,逐渐被浓浓的温柔所替代。   对所有人都冰冷至寒霜,却对自己的妹妹给予无限和温柔的,也只有他,夏淇枫。   白向竹抬手擦额头,发现手心上是湿的。   刚刚的确是被吓到了。   他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久前云自影带来的震惊暂时被刚和的惊吓给冲散。   脑海里一连蹦出了好几个问题。   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不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女生大楼,还能不声不响的进女生宿舍已经反锁了的门。   心里有疑问,却不好问出口。   夏淇枫站在夏瑶雪的床前,一动不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已不知多长时间了。   白向竹站在他的身后,进退不是,房间里杵着这么个大男人,她总不能直挺挺躺在床上睡大觉吧?她的床,和夏瑶雪的床,可是正对面呢。   过了好一会,她忍不开口:“夏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令他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看就是好长好长时间。   夏淇枫没有回应。   白向竹轻咳了一声,轻声道:“夏大哥,瑶雪她白天太累了,所以才睡得这么沉。要不,我把她叫醒?”   “不用!”夏淇枫抬起右手,作了个手势。   白向竹无语,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   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猛然发现夏淇枫正在做解扭扣动作,她吓了一跳,他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黑色西装外套被他脱掉了,露出上身一身白色衬衫。   他弯腰,轻轻的将穿着睡衣的夏瑶雪抱进了怀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白向竹怔怔的看着他把西装盖在夏瑶雪的身上,再紧紧抱住,然后,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   白向竹撑大了眼睛,喃喃道:“夏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夏淇枫顿住脚步,回头道:“雪儿我会好好照顾。”   说罢,腾出一只手拉开房门,迈开长腿,走了。   白向竹目瞪口呆,许久反应不过来。不是吧?又是什么情况?   他就这么走出去了,要是被舍管阿姨发现了,还不知要掀起怎么样的海浪呢,他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直闯女生宿舍抱走女生。   可怜的瑶雪,睡梦中被人扛走也不知,还好,扛走她的人,是她的大哥。   想到夏淇枫的神情,白向竹心里涌起一丝疑惑,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兄妹有点奇怪呢?不对,是夏淇枫看瑶雪的眼神,以及他温柔的动作,好像,有点超乎了兄妹之间……   白向竹甩了甩脑袋,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他们是兄妹,这个世界上,感情最好的兄妹。   话说夏淇枫一路畅通无阻的将夏瑶雪抱在怀里大步走出了女生宿舍楼,并钻进了停在就近的一辆黑色豪车上。   他把她轻轻的放在副驾驶座上,温柔的系上安全带。   不想,夏瑶雪忽然睁开眼睛,猛然发现是一个男人在碰触自己,想都没想,扬起手掌就一掌狠狠的劈了下去。   “啪”的一声作响,她甩了甩手掌,好疼,麻。   “混蛋!你敢碰我!”她咬牙道。   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她抬眼看去,原本有些朦胧的双眼渐渐清明。   当看清眼前的男人样貌时,她吓了一大跳:“哥,怎么是你?”   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疼痛的感觉是真实的,麻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再看看自己的哥哥,夜色中,他的脸色很难看。   “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我以为是……”她吞吞吐吐,完蛋了,她居然下了那么大的力气。   “怎么了?”夏淇枫温柔的问,好像刚刚那一大巴掌不是打在他的脸上一样。   “哥,我做了个恶梦,我梦见有个男人把我从床上抱起,我还梦见他亲我,这个梦太真实了,我感觉我嘴巴现在还是肿的。这也罢了,我还梦见他……他……”夏瑶雪越说越紧张,脸红。   “怎么?”夏淇枫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他摸我这里,还有这里!”夏瑶雪闭上眼睛,手指着自己的脖子,以及胸口处,脸更红了,“他非礼我,所以我就打他一掌,我哪知道这是个梦?还把哥你给打了。哥,对不起,疼不疼?”   夏淇枫几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温柔的说道:“雪儿,哥不疼。”   “真不疼?”夏瑶雪怀疑,伸手去摸他的脸,感觉左脸都有些肿了,“怎么可能不疼?哥,对不起。一会回去拿冰敷一敷。”   夏淇枫捉住她的手,轻声道:“雪儿,哥真没事。怎么样,你的手疼不疼?给哥看看。”   他说着,抓过她的右手,摊开手掌,细细的查看着。   看他紧张担忧的模样,夏瑶雪抽回了手,闷闷的说道:“哥,我又不是小孩,你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担心我了。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要不然,你的爱心无处可贡献。”   夏淇枫面色一冷:“雪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哥哥娶亲?”   夏瑶雪头疼:“哥,你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你难道想孤独终老?我看你也不像喜欢男人的样子,不给我娶个嫂子回来,你想干什么?”   夏淇枫问:“雪儿,你嫌哥老了?”   夏瑶雪翻了个白眼:“哥,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我们的重点是,嫂子,嫂子!”   夏淇枫道:“雪儿,哥不娶嫂子。”   夏瑶雪忽略他这句话,大眼睛里忽然一闪一闪的:“哥,阿竹怎么样?她长得漂亮,人品也超赞,又是白家的小姐,和你绝对般配,不如我给你们搭线?”   “雪儿,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哥哥娶妻,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瑶雪瞪着大眼睛,郁闷的瞪了他一眼,抬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哥,你猪脑吗?”   真是的,大半夜在车上跟哥哥讨论娶亲的事,也够疯狂的。   她扭头看向窗外,总算记起了什么事情,顿时吓了一跳:“哥,我明明在床上睡得香香甜甜的,怎么跑你车上来了?”   夏淇枫道:“我把你从宿舍抱出来的。”   夏瑶雪又是吓一跳:“哥,你疯了,你到底要干嘛?”   夏淇枫冷着脸道:“雪儿,你明明答应过哥哥,要回宿舍过夜的话,晚饭必须陪哥哥吃,但是你今天晚上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你晚饭没有在家吃,也没有留在家里休息。”   听了他的话,夏瑶雪险些晕倒:“哥,你就为这个就把我从宿舍里扛出来?”   夏淇枫的脸依然冷冷的:“今天晚上,你必须回家睡。”   他说罢,不顾身旁的人儿气鼓鼓的小脸蛋,启动车子,飞驶出了校园。   ————   广城。   云自影面色沉重,他重复拨打了白向竹几遍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   心里猜测,她的电话也许是坏了,也许是电池没电了。   他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接受。   虽然这些日子,他一步步,有意无意与她提起一些事,不过是为了让她在日后知道真相时,能坦然面对,安然接受。   她已经知道他的身边一直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不过,这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会吃醋。   洛碧菱,他会在时机成熟时,作出决定。   他放弃了给白向竹打电话,走到一台电脑面前,坐下,打开电脑,投入到他的计划当中。   隔壁传来的巨大声响,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专注力。   这个秘密空间,从外面绝对听不到里面任何声响,但从里面,却能将隔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   惨叫声,尖叫声,哭泣声……   这些声音,穿过特殊材料制作的墙,冲入云自影的耳膜,可他,却不为所动。   这么多年,对这些,他早已经麻木了。   隔壁的房间里,不知过了多久,看澡碧菱真正晕过去之后,秦子默才放开她,将她抱进浴室里清洗了一番,再把她抱回床上。   看着女人一脸满足的睡颜,秦子默沉默了很长时间,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绝艳的小脸上,经过长时间的疯狂,她的脸,早已染上迷人的绯红色,仿佛在等着人采撷。   秦子默看得身子一紧,急忙转移视线,在床上躺下,侧身,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清晨,秦子默下床直走进了浴室里。   听到里面传来了流水声,洛碧菱睁开了眼睛,确定他是在洗澡,也知道他每次洗澡都要花上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急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没有……”   “既然没什么发现,你给我电话做什么?”男人失去了耐心。   “大少爷,碧菱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说!”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冷。   “大少爷,最近,你给我的东西,是不是换了还是增加了剂量?”   “这个你不必知道。”   “可是,他最近的欲望越来越旺盛,我每天都被他折腾得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岂不是……”   男人冷笑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撑不下去,我就换人。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大少爷,别!”洛碧菱急,“我能撑得下去!”   “啪”,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洛碧菱看着手机发呆,看样子,大少爷给的东西,或者是换了,或者就是增加的剂量。   她不知道,隔臂的秘密空间里,云自影已经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耳朵里。   听到浴室玻璃门轻轻的摩擦声音,洛碧菱立即将手机放回原位,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秦子默从浴室出来后,换了套黑色西装,他在站床边站了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在书房里,他换回了自己的身份。   从书房里出来后,一眼就看见洛碧菱缓步而来,他愣了下,随即站定,恭敬道:“洛小姐。”   声音是另外的一个声音。   除了云自影等人外,没有人知道,他会模仿任何人的声音。   洛碧菱朝他冷冷的点了下头,走进了书房里。   ————   江城大学女生宿舍里。   夏瑶雪被夏淇枫抱走后,她就把电话打进了宿舍的座机里,跟白向竹说了几句话,让她放心之类的。   挂了电话,白向竹才记起云自影之事。   想要给他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他的电话号码,只好作罢。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跳下床,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击进入网页,在搜索一栏里输入“广城市云集团云天海”等字眼,点击确定,很快,网页上就出了成千上万条结果。   她有选择性的看了好些新闻,得知云集团先前的掌权人云天海在四年前就已经退下来了,对外宣称是身体不适,紧接着是他的私生子云千帆接手云集团。   云千帆接手之后,对云集团内部作了大调整,引起了集团上下员工的不满,但新官上任三把火,众人也只能忍着。几年时间过去,他倒把云集团经营得还算过得去。   白向竹还看到了多年前,白氏与云集团合作的新闻,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的她,才十二岁,跟随父亲到广城市游玩。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这则新闻,她肯定记不起来。   令她奇怪的是,有关云自影的新闻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但,还是让她找到了。   她看到了一张照片,里面是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看那五官,完全是云自影的缩小版。   白向竹终于相信,云自影并没有欺骗她。   她又看到新闻的介绍,云自影从小就十分聪明,从学校抱回了无数个奖,无论参加什么竞赛,必定能拿到前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母亲过世后,也许是受到亲人离世的打击,他的性情就发生了变化,整个人变得懒懒散散,就当所有人以为他从国外归来后,一定是干一番大事业的,岂知,他终日无所事事,天天沉迷网络游戏,与女朋友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嘴,两人的生活开销,全靠大哥云千帆的支持……   看了这些,白向竹久久不动,云自影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为什么她感觉不出来呢?   她并不知道,这个新闻,实际上,是一个名字叫做韩楚凡的大黑客,特意弄出来的。   关上电脑,重新爬上床,却一夜无眠。   天亮后,心里的纠结反而少了许多。   原本还在纠结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的身份,现在,她并不想知道。   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少越好。   说句心里话,她还是很恨那个男人。   那一年,他把她拖进了小树林里。后来,又强行在她的右脚上卡上了一条脚链,并在她耳边说道,这条脚链,除了他和她之外,绝对不能让第三个知道,否则,会带给她灾难。   那个男人把她推走后,她躲在大树后,看见他倒在了血泊中,有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出现,将已经没有呼吸的他,动作粗鲁的拖上了一辆破破烂烂没有牌照的汽车里,随后消失。   那一年,回到江城市之后,她得了一场大病,反复高烧不退,半个夜的,她突然就好了,医生也没有查出什么原因。   那个男人说,如果第三人知道,她就会有灾难。过去,她一直闭口不说,可她在这四年里,夜里她经常从噩梦中惊醒,这实际上已经是她的一场灾难。   如今,已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就是云自影,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他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四年来,她已经那样走过来了。   离开学校,她去了医院。   母亲依然是老样子。   她找到主管医生了解了下病情,被告知,因为是再次发病,病情会比以前难控制些,所以,继续目前的治疗计划。   离开医院后,白向竹想到了那个男人——许成轩,他的话仿佛在耳边回响:“白小姐,有些事,阿影他还不太确定,所以,暂时不能让你知道。但还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一个精神病人,除非病情达到十分严重的地步,否则。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果然如他所说的吗?   他抽取母亲的那管血,他要做什么?   解不开的迷,让她头晕。   她驱车回到白家,从管家李叔的口中得知,父亲很少回这个家,晚上也其本不在白家宅过。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父亲他,必定是与罗雅琳母女享受天伦之乐去了。   那么,她这个女儿又算什么?   为了弥补这二十多年来所亏欠下的,父亲真的做到了绝境。   可他又将她和母亲置于何处境?   母亲还好好的活着呢。   既然罗雅琳母女没有在白家宅生活,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在宿舍里过夜。   她搬回了家里。   只是这个家,比想象中要冷得多。   一个星期后,白向竹下楼来的时候,便瞧见了孙父,他坐在客厅里,管家李叔下陪着他说话,他脸上是沉重的表情,好像比起上次,他老了十岁了。   一看见她,李叔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客厅。   孙父站起来,迎上了她。   “阿竹。”他的声音很是嘶哑。   白向竹礼貌一笑:“伯父,您来了。我爸他,不在家。”   孙父摇头:“阿竹,我是来找你的。”   白向竹意外:“找我?”   孙父点点头,膝盖一弯,就要朝地上跪下去,吓得白向竹急忙扶住他:“人父,您这是做什么?我可承受不起啊!”   孙父眼眶一红,哽咽道:“阿竹,我们孙家对不起你。夏洋的事,已经丢尽了我们孙家的脸。夏洋他现在精神状况很差,做了长时间的心理治疗毫无作用,我们很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会把自己整成精神病。所以我和你伯母决定把他送到国外去,让他远离这里的环境,也许,他就能慢慢治好了。他表示同意。这些日了,我们经常听到他在梦里叫你的名字,我们知道,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你。只是,你们缘份已尽。他今天就要走了,下午的飞机。伯父请求你一件事。”   白向竹道:“伯父您说。”   “阿竹,伯父想让你去机场送他一程。我和你伯母知道,这也是他的愿望。”   白向竹沉默。   眼看孙父又要往下跪,她忙答应:“伯父,我去!”   江城国际机场。   白向竹见到那个她爱了三年差点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与往日相比,他曾经的英俊潇洒已荡然无存。他消瘦了许多,一套得体合身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怎么看似乎都撑不起来。他嘴唇干裂,面色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见她的那一刹那,有奇异的亮光在他深陷的眼窝里出现。   他控制住上前把她紧紧抱入怀里的冲动,在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步站定。   半响,他哑着声音道:“阿竹,你来了。”   白向竹点头,却不语。   “阿竹,谢谢你。”   白向竹道:“你保重。”   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叫住了她:“阿竹。”   白向竹回头。   孙夏洋看着她的眼睛,乞求似问道:“阿竹,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在白向竹拒绝之前,他又急急的说道:“一个离别的拥抱。也许,这一别,我们再也不可能见面了。”   白向竹站定,沉默,终于,她缓缓张开了双手。   孙夏洋一阵惊喜,大步上前,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此刻,两行热泪自他的眼泪滚滚而落。   “阿竹,我爱你!”   “对不起!”   “保重!”   松手,转身,大步离去。   看他的背影消失。白向竹转身走出了机场。   岂知,一辆车忽然在她面前出现,车门打开,一只手伸了过来,她被人拽进了车子里。   她尚未看得清来者,却见那人伸手往耳后用力一撕,一张面皮被他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男人的俊脸来,她刚要张嘴,所有的声音,已被男人吞没……   ☆、没得选择   在抵达机场前,白向竹猜测,那将会是一个很伤感的离别,孙父孙母的忧容,罗晓晓泪眼汪汪的不舍……   可是,没有。   那个男人,独自一人,是如此的落寞。   没有人来送他。   父母没有来。   就连罗晓晚也没有出现。   白向竹不知道,是他不让人送,还是孙家人认为他替孙家丢尽了脸面,因此,谁也不愿意送他离开。   发生了那样的事,任谁都无法接受。   有那么一刹那,白向竹觉得他很可怜。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他做出那样对待自己的事情,云自影也不会如此惩罚他——手段是残忍了些!他直接把他给毁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要不是他自己没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与罗晓晓缠在一块,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和他就会结为夫妻,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没想到,他在她的生命中,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局。   真的不会再见了吧?   她同意了他离别拥抱的请求。   曾经熟悉、迷恋的怀抱,如今是那般的陌生与抗拒。   她抬起的双手,终究没有把他推开,而是任由他将她紧紧拥抱。   有温热的液体打落在肩膀上,那一刻,只觉无限的悲哀。   他是热血的,连眼泪也让人觉得炽热。   若非热血,他又如何扛得住罗晓晓对他的勾引?   他的血,他的泪是热的,却再也温暖不了她已经冷却下去的心。   他说他爱她,她的反应是麻木的。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终于真真实实的意识到,曾经以为属于生命的人,真的,没了。   孙夏洋挪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此生,从未如此撕心裂肺的难受过!   出了那样的事,他甚至有动过自尽的念头。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为了白向竹,居然如此羞辱他!   那天,他就这么的光着屁股,被捆成人字形供无数人欣赏,他忘不了那些人的眼神,没有同情,全是清一色的嘲笑,那些嘲笑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他的梦中,全演变成了魔鬼的的声音,听之寒悚入骨,侵蚀人心,撕咬灵魂。   夜夜被魔音侵扰,他的神经越来越衰弱,已经到了食不入胃,夜不能寐的地步。再如此下去,他定撑不下去,最后变成一摊死尸。   父亲送他出国,于他于孙家,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之前,父亲问他还有什么不舍的,他说,想见她最后一面。   知道她恨他,他也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她还是来了。   心中狂喜,伴随而来的却是无限的悲凉。   她的脸上是平静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对于他的开,她表现得无喜无悲,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应他的请求,还朝他伸出了双臂,可是,她的身子是冷的。入鼻而来的淡淡的香味,也带着冷意。   真正失去她了吧?   她不可能再原谅他。   一切,都是了咎由自取。   此刻,每向前走一步,心就抽痛一次,他多希望她能叫他的名字,并叫他留下来。那么,他一定会因为她而留下,不再去管那些冷嘲热讽。   她终究没有叫住他。   他回头,眼前,已经没有那道俏丽的身影……   ————   淡淡的烟草香味,熟悉的气息,排山倒海般袭向她,满满充斥着整个口腔,整个身心,整个灵魂。   迫于他的强势,白向竹渐渐丧失了反抗的力气,除了承受还是承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好似要中断的时候,男人才松开她。紧紧搂着她,下巴压着她的肩膀,居烈喘息。   良久,他紊乱的气息才渐渐平稳,却依然没有松开手,而是哑声问:“想我吗?”   白向竹闭着眼睛,微微喘气,听了他的话,咬牙切齿道:“不想!你快放开我!”   这人是野兽吗?居然扑上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拽进了车子里,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对她就是一阵狂吻。   太可恶了!   她挣扎着身子,反被搂得更紧。   “可是我很想你!”   “放手!”   “不放!让我再抱一会!”   “云自影,放手!”白向竹有些恼怒,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被他阻断了,身子也快被他搂碎了。   她扭动着身子。   耳旁传来了一阵闷吭声,她身子一僵,立即停止动作,小脸火红似火,全身好像发了烧似的,燥热不已。   “别动!”云自影的声音因染上了某种情绪而变得更加低沉暗哑。   白向竹回神,她被他搂抱的姿势十分暧昧,就坐在他双腿上。面对着他。听到他的痛苦的闷吭声,以及身子传来的异样触觉,她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我再说一遍,你放,还是不放?”她僵直着身子,呼吸微微加重,心跳也随着“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强有力的跳动,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然而,眼前的男人,似乎跟她杠上了:“我也再说一遍,不放!让我再抱一会!”   无赖!   白向竹咬牙。   她忽然阴森森一笑:“不放是吧?那好,一会,可别怪我!”   她伸出手,就往他的腰侧滑去,拇指和食指张开,猛的就往那坚硬的肌肉用力掐下去,满意的听到男人喉咙里发出了一道闷吭声。   但,云自影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笑出了声:“白向竹,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有辣的一面!”   “如果你不想偿试更辣的,就给我放手!”白向竹也笑。   “我倒想看看,你还有哪些更辣的?”云自影道,“使出来看看?嗯?”   天啊!   白向竹无语,他还真够无赖的!   “想不到了?嗯?”云自影笑了起来,眼眸深邃,透着危险的光芒,看得人心慌乱。   白向竹干脆两手同时伸向他的腰际,这下,她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掐。   云自影拧眉,嘴角却邪恶的勾起,张嘴,幽幽的说道:“白向竹,有件事我必须让你明白。当一个男人想要你却又下不了手的时候,你对他施予的疼痛刺激,恰恰激起了他掠夺的欲望。又或者,你是知道的,所以,故意刺激我?”   白向竹一听,脸色顿时刷白,她停止动作:“我没有!你放开我!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不可以这么对我!”   云自影制止她的双手,冷冷的说道:“我说过,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一个,被人安排在我身边想要牵制我的工具,其他。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我不管!”白向竹恼,“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女朋友,在你的亲人面前,朋友面前,都是!你不要再这么对我,我承受不起!”   她再次挣扎,扭动的身子再次弄疼了某人。   云自影干脆一个用力,就把她压了下去,阴恻恻的说道:“小野猫,这么用力,你是想葬送你以后的幸福吗?”   说到“xing”字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这个字的读音。   白向竹又何偿听不懂他的意思。   “你……你不可以乱来!”她吓坏了,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一双大眼睛里面弥漫着恐惧。   云自影有些心疼。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出口:“以后,除了我之外,不许别人抱你!女人也不行!”   他霸道的宣誓:“要是让我发现你主动抱别人,你就死定了!”   被他强大的气势震住,白向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危险的境地:“关你什么事?”   “自然关我的事!因为你是我看上的女人!”   “云自影,你有病啊!”   云自影忽略这句话:“要是被我发现,你像今天那样主动抱别人,我就……”   “会怎样?”   “我就做到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白向竹笑了起来:“云先生,别把自己说得这么行!”   云自影眼里迸裂出危险的光芒:“那我就试给你看!”   他猛然将她的双手置于头顶上,一只大手紧紧扣住她的双手腕,而另一只手,猛的将她的衣服往上推,便埋下了头,狠狠的一用力……   白向竹尖叫一声,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他居然咬她那里,还那么用力。   “混……混蛋!”她大叫出声,“放开我!”   她的身子剧烈颤抖,原本还温热的身子,眨眼间,便是冰冷的一片。   云自影眸色一沉,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忙抬起头,松开了制住她的双手和身子,将她扶起来,眼里是藏不住的慌乱。   她又忆起了过往!   愧疚之意顿时涌了上来。   “向竹,别怕,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你。我只是……”   云自影忽然发现,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迫切的想要她,占有她,拥有她。   沉睡的欲望早被她勾起,可是,他还是不能真正占有她,他必须克制住。现在不是时候,也不适宜。否则,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就毁了。   白向竹手忙脚乱的将里衣和外衣拉下来,抬手,对着眼前的男人,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响,把云自影打得一愣。   她顾不上什么,推开车门,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千万猛兽在追赶她。   云自影坐在车上,脸色十分凝重。   一时失控,原本是一个玩笑,却把她给吓到了。   只怕,下一次见面,不,也许,下一次,她再也不会跟他单独见面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   窗外有人在敲击着玻璃,他将玻璃窗按下,入眼的,是一张坏坏的,痞痞的笑脸,这张笑脸上,写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云少,欲求不满哪!”韩楚凡笑得那个坏,“瞧你脸上一副憋屈的模样。”   云自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韩楚凡继续笑道:“要不,哥哥我,给你找几个更加漂亮的,更加有魅力的,而且那方面功夫十分了得的?怎样?”   云自影冷语道:“韩楚凡,你活得不耐烦了?”   “胡说!本少爷可潇洒快乐着呢!”   “楚凡,你就别调侃阿影了。你没看到他很难受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自然是许成轩无疑。   韩楚凡伸进脑袋,往某人身下某看了一眼,继续打趣:“哈,好可怜的兄弟!”   接触到一道杀人的眼光,韩楚凡哆嗦了一下:“好吧,好吧。云少,也真难为你了。以后,等你可以了,再把她拖过来,把她压个三天三夜!”   云自影咬牙道:“韩楚凡,你有完没完?”   他说着挪身到了副驾驶座上:“你负责开车!”   “靠,不是吧?我开完飞机又要我开汽车,我刚刚还想着给我的小美人们打个电话呢,看看今晚是不是把她们约出来嗨一嗨……哇。不要这样!”   韩楚凡只觉一股力量传来,人已被云自影给用力拖进了驾驶座上。   “韩楚凡,你真的越来越娘了!”云自影淡淡的说道。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淡然模样。   韩楚凡噎了一口气,哼,说他娘,今晚他就找十个八个美丽的姑娘出来奋战一晚,用行动证明,他娘,还是不娘?没看到他开飞机开车很MAN吗?哼,没眼光的云少!   许成轩笑着摇头叹气,这两人,怎么像对欢喜冤家似的?从小就吵到大!不过,好像韩楚凡没有哪次能把阿影吵赢的,阿影总是用一两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能把他秒杀。   车子缓缓启动,许成轩忽然问:“阿影,何思晴的血液报告已经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白向竹说?”   韩楚凡道:“刚刚都把她吓跑了,想要约她出来,估计有点难。”   许成轩接过话:“也不知,她信还是不信。”   云自影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   话说白向竹跳下车后,就憋着一口气向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原本发冷的四肢。不知是因为跑步的原故还是因为别的,现在已是热乎乎的。   左侧胸口处还隐隐作痛,想起云自影那一咬,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可恶的男人!   报复她非得咬那里吗?   好疼!   也不知道出血了没有!   她在停车场长到了自己的车子,坐进驾驶座之后,她并不急着开车,而是静静的坐着,头脑回放着不久前发生的事。   她抬手轻抚嘴唇,她“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好疼,好肿。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那般发争的吻她!   现在,她感觉满口腔里都是他淡淡的烟香味,很好闻的味道,她并不反感。   此想法一出,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没错,她并不反感他的吻,他的碰触,只是她接受不了他明明有女朋友,却还要来招惹她。   哪怕那女朋友只是表面上的,那也不行。   毕竟,人家可是住一起的,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   她白向竹又算什么?   她不允许“小三”这种事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痛恨“小三”!   她又想到了父亲母亲以及罗雅琳之间。不管谁是第三者,但介入人家的婚姻,就绝对不应该!   想起母亲,心里只觉得难受。   她不久前作过一个了解,一般的精神病人,住院治疗一个月效果就很明显了,接下来两三个月的住院,都是为了巩固治疗。而母亲,在精神病院里,已经快五个月了,却似乎没有好转的迹像。母亲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仇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般。   “一个治疗了长达三个月的病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甚至要痛下杀手。请问医生,是病人的病情太严重了,还是其他问题?”   云自影曾经跟医生说过的话猛然间涌入,白向竹心里一惊,莫非,真的有其他问题?   至于是什么其他问题,她想象不到。   上次许成轩抽取了母亲的血,也不知结果怎么样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检验结果。   可是她却没有许成轩的联系电话。   她知道,只要她联系云自影,就肯定能找到许成轩。   只是。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勇气给云自影电话。   和夏瑶雪相约在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店里见面。   她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夏瑶雪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她抱歉的说了一声。   自从上次瑶雪被她家哥哥半夜从宿舍里抱走之后,她们就没有见过面。   这一个星期,学校没有课。   过不了多久,她们就要从江城大学毕业,学校现在基本处于停课状态。   看见她,夏瑶雪吃了一惊,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惊讶目光看着她,大眼睛闪闪发光:“阿竹,一个星期不见,从实招来,是不是谈恋爱了?是哪家小伙这么幸运?”   白向竹微愣:“胡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谈恋爱了?”   夏瑶雪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快说,快说!是谁啊?我认识吗?帅吗?高吗?多大了?做什么工作?人品怎样?是冷酷型吗?像不像我哥?可惜了,我还想着要撮合你和我哥呢!看样子,你没有缘分成为我的嫂子了!”   她的话,像一把机关枪,噼里啪啦的砸进耳膜。   白向竹听得头疼:“瑶雪,你想多了,我没有。”   夏瑶雪站起来凑近她,伸手戳戳她的嘴唇,在她倒抽冷气的时候,她收回手。笑得那一个坏:“没交男朋友?那么你告诉我,你这嘴唇都肿成香肠了,别告诉我,你自己咬的,或者你一个人去吃麻辣火锅了!”   白向竹瞬间明白过来,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嘴唇:“真有这么肿吗?”   肿成了香肠,也太夸张了点。   夏瑶雪点头:“对!从实招来!”   白向竹一脸无奈:“全拜云自影所赐!”   “不是吧?”夏瑶雪张大了嘴巴,眼里再现惊喜之色,“咬得这么用力?快说快说,你们有没有那个?”   白向竹一听,顿时无语。   “瑶雪,你兴奋什么?”   夏瑶雪愣了一下,随即又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我只是关心你嘛!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是处女一枚。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下次别人再问你,你可别跟人说我认识你哈!”   白向竹好笑:“瑶雪,你在说谁呢?你的呢?还在吗?”   夏瑶雪又是一愣,笑:“是哦,我都把自己给忘了。可是我不同啊,我没交男朋友,这种东西怎么交出去?不过,我要真丢了那东西,我哥还不把我杀了!”   白向竹绝对相信,她那冷血的大哥绝对会做出杀人的冲动,不过不是杀了自己的妹妹,而是杀了那夺走妹妹清白的男人。   “对了,怎么又扯我身上了?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   白向竹轻叹了口气:“孙夏洋他,走了,孙伯父求我去送他,我就去了。”   “那渣男,他那样对你,你还去送他……”夏瑶雪脱口而出,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收了口,“算了,不说他!阿竹,你也别想太多了。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他走了也好,对谁都好!”   白向竹点头:“我知道。去送他,就当作是跟他作最后的告别吧。他就后,我就遇见了云自影……”   夏瑶雪哈哈一笑:“阿竹,看来那男人是是吃定你了。阿竹,他可是有女朋友的啊!如果你对他无意,不如……”   她神秘兮兮的说道:“不如,你做我嫂子吧,好不好?”   白向竹无语。又来了。   “白小姐。”   忽然有声音插进来,两人抬头一看,她们的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两个高大的男人,是韩楚凡和许成轩。   说话的正是许成轩,他的声音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斯斯文文的。   白向竹脸上划过意外的惊喜,她正愁怎么联系他,他就出现在面前了。   “借一步说话?”许成轩扶了扶眼镜,声音温润如人。   “好!”白向竹道,往他身后看去,没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白小姐,请。”许成轩作了个请的姿势。   白向竹站起来,轻声道:“瑶雪,我有事,去去就回。”   “好,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白向竹点头,抬脚离去。   夏瑶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这才发觉身旁还站了个人,抬头看去,脸上顿时现出厌烦的神情来:“你怎么还不走?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你呀!”韩楚凡坏坏一笑,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没想到,淇少爷家的妹妹,喝起咖啡来,这么让人赏心悦目。”   夏瑶雪的身子抖了抖,她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去!少拿你那套用在我身上!肉麻!”   韩楚凡道:“夏小姐,你可真是有意思!”   每当他泡妞的时候,总会对那些女孩说着好听的话,依着他风度翩翩、令女人犯花痴的长相,哪个女人听了不是含羞答答的——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她们就是等着他来泡。   可是眼前的女孩,可完全没把他自满的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以及英俊潇洒放在眼里。   他哪里知道,夏瑶雪从小到大,天天面对家里那张充满阳刚气息的俊脸,早对美男产生了免疫,又怎么可能将眼前被她认为是花花公子的男人放在眼里呢?   “彼此彼此!”夏瑶雪翻了个白眼,“你赶紧走啦。碍眼!”   韩楚凡噎了噎,擦,风度翩翩的美公子韩少爷,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女生赶人!实在太没面子了!   不过,这样反而更加大了他对她的兴趣度。   “我口渴了。”他忽然笑咪咪道,“我也喝点咖啡。”   他说罢,长臂一伸,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张一合,夏瑶雪的咖啡杯已落入他的手中。   夏瑶雪吃了一惊:“你干嘛?”   看他的样子,该不会是想喝她喝过的咖啡吧?   不要啊!   要是他喝了,岂不等同于与他间接接吻?   想到这,她胃里一阵翻涌。   好恶心的感觉,因为,她觉得,此等花花公子,已不知和多少女人打过KISS了!   她反感!   “你说呢?”韩楚凡坏坏的笑。   他说罢,将咖啡杯送到鼻尖处,嗅了嗅,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神情。   半晌,他睁开眼睛:“好香!”   夏瑶雪翻了个白眼,废话,这可是江城非常有名的咖啡店,这里煮出来的咖啡,比别家的更香更浓郁,一进门来,这种香味就闻到了。   “可是,我却认为,是因为夏小姐,喝过的缘故。”   夏瑶雪愣了下,后知后觉被调戏了,顿时瞪大了眼睛,站起来,就去夺咖啡杯:“把咖啡还给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时起,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来气。   她活了二十二年,还没遇见过这么让她讨厌让她生气的人。   一定是因为,她讨厌花花公子的缘故!   对,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韩楚凡却像是跟她玩上瘾了,两根手指掐着杯子不放,就是不让夏瑶雪把杯子拿走。   “你有病啊!把杯子还给我!”夏瑶雪恼。   其实,她可以不管这杯咖啡,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此时此刻的她,像中了邪似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宁愿把咖啡扔了,也不让他玷污!   岂知,韩楚凡看她又气又急的模样,更觉好玩。   “不如,我们打个赌。你若能抢回杯子,我就让你吻一下。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你抢不回。那么,你就吻我一下。”他坏笑。   不管是输是赢,吃亏的总是她。   “你当我是白痴?”夏瑶雪问。   “哪有?我们谁吻谁,都不吃亏,不是吗?”   一双桃花眼,满带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孩,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刻,那双水眸,正泛着点点光光,似泣非泣,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韩楚凡看得一愣,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他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因为,那种奇怪的东西转瞬即逝,好像不曾出现过。   他没再多想,松了手,微微拧眉,不知在想什么。   夏瑶雪夺回了自己的杯子,朝他瞪眼。   她可是答应了阿竹在这里等她的,她必须做到言而有信。如果她换座位。她知道,眼前这位花花公子,一定会无赖的赖过来。   只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刚刚还一脸痞痞的,坏坏的韩公子,此刻却收敛了刚刚令人讨厌的模样,他低垂着眼帘,在想什么?   某栋高楼大夏。   顶楼。   简洁、低调却又不失气派的宽大办公室里。   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某个冷硬俊脸的男人面前,恭敬的说道:“夏总,请您过目。”   说着,他恭敬的递上了手机。   夏淇枫接过手机,微微垂眸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西装男人收回手机,抬手擦冷汗。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是刚刚有人传过来的,照片上,是一个俏丽女孩和一个长得有些妖孽的男人,两人相对而坐,女孩的脸上,挂着笑容。   夏瑶雪正怔怔的看着韩楚凡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忽然抬起头,冲她邪魅一笑:“看够了吗?”   “好不好看?”   夏瑶雪险些被口水呛死。   “你会不会太自恋了?”   “坐这里多无聊。走,陪哥哥玩去?”   韩楚凡笑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去拉她的手。   “放开她!”一道森冷的声音传来。   话音未落,韩楚凡手中的小手已落入另一个大掌中。   他看看空荡荡的手,再看看眼前的男人,笑:“淇少,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夏淇枫搂着夏瑶雪,冷冷的警告道:“离我妹妹远点!不许碰她!”   韩楚凡哭笑不得:“淇少,我又不是要吃了她,你紧张什么?”   “警告你,雪儿她只有一个哥哥!”   韩楚凡狠狠的抽了抽:“淇少,你把她护得这么紧,她怎么找男朋友?”   夏淇枫道:“雪儿找男朋友的事,不麻烦你!”   韩楚凡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该不会要把她圈在身边一辈子吧?”   夏淇枫脸色一凛,寒冰气息瞬间充斥全身。看向对面男人的眼神是浓浓的警告。   他搂紧怀中的人儿:“雪儿,我们走!”   夏瑶雪脸上写着不悦:“哥,我要在这里等阿竹。”   ————   白向竹被许成轩带出了咖啡厅,进了一辆黑色车子,最后走进一家毫不起眼的餐厅,来到了一间包厢里。   一进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就连他身上的流淌的高贵的气质也带着一抹淡然。   这个男人正是云自影。   白向竹在门口站定了脚步。   眼睛直直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温度。   “进去说吧。”许成轩道。   “许先生。你把带我到这里来,我相信,并不是来见他。”白向竹开口。   在来的路上,她有问他是不是关于母亲的事,可许成轩却说,那个时候还不是开口谈这件事的时候。   也因此,她一直闭嘴,直到来到这间包间。   许成轩合上房门,轻声道:“自然不是,我带你到这里来,自然是因为你母亲的事。”   白向竹放下心来。   她走进去,在离云自影最远的地方坐下。   她的动作自然引起了云自影的不满。   他淡淡的说道:“坐我身边来。”   白向竹道:“不用了,谢谢,我坐这里就很好。”   云自影道:“我说,坐我身边来。除非,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白向竹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峰上看到,他很不悦。   她不得不坐到了他的身边。   云自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好了,你们两别再别扭了。现在要说的是正事。”许成轩看两人的脸色,摇头叹气,为什么他觉得这两人是恋爱中的男女闹别扭呢?   白向竹坐直身子,眼睛看向他,急切的问:“许先生,我母亲的血液检查报告怎么样?””   许成轩自一个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到她的面前:“你先看看,有什么疑问,等你看完了再说。”   白向竹谢过,接过资料,微微低头,开始翻阅起来。   最先入眼的,是一份血液检查报告单,她不是医务人员,看不懂那些个数据代表着什么。   她并不急着问,而是翻阅后面这一张。   当她终于看完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她抬起头,看向许成轩:“许先生,这,都是真的?”   许成轩道:“我的检验器械,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从不出差错。如果白小姐有疑问,可以再给你母亲抽取样血,送到国外的医疗机构,重新检验。”   白向竹道:“给我一个,我相信你们的理由。”   一旁的云自影开口:“向竹,你必须相信我们。你也只能相信我们。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保护你。帮助你。”   除了不久前的事,那纯属,意外。他控制不住那蠢蠢欲动的欲念,才会做出那样冲动的事情。   他看到,白向竹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他知道她在笑什么。   “向竹,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我是认真的。”   白向竹问:“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云自影沉声道:“向竹,我说过,答案就在你的脚链上,可是,具体的事,你还不需要知道。你将来,只能,也必须是我云自影的妻子,所以,我必须保护你,帮助你。至于未来岳母大人的事,也就是我云自影的事!”   将来,我也会带你离开这座城市。   白向竹沉默。   许成轩在一旁解释:“白小姐,你回忆一下,你母亲是为什么入精神病院的?我是精神疾病方面的医生,你不妨把我当成一般的精神科医生,跟我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白向竹闭上眼睛。   几个月前的事,再次跳入脑海。   听了她的诉说,许成轩道:“你的意思是,你母亲和父亲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你母亲顿时性情大变,因此,抄起菜刀砍了你母亲。”   “对。”   “你再回忆一下,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向竹道:“我父亲被砍伤了手臂。为了避免母亲再伤人,父亲叫佣人把母亲捆了起来。后来,医院的车就来了。”   “你细想一下,你母亲被带走的时候,又是什么反应?”   反应?   白向竹低头,仔细作了回忆。   她记得,母亲被带走的时候,泪流满面,眼里是浓浓的悲痛之色。   “我想,母亲是因为知道她最好的闺蜜和她最爱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只比我大一天的女儿,所以,才受不了刺激,一时冲动,砍了父亲。”   自从得知罗晓晓是父亲的私生女之后,她有问过父亲。母亲入院,是不是这件事的原因。当时,父亲选择了沉默。   她认为,父亲当时的沉默,就是默认了这件事。   因此,到现在,她也就认定了,是父亲的出轨,导致了母亲的精神刺激。   听了她的诉说,许成轩看了一眼云自影。   云自影沉默。   许成轩道:“白小姐,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那么,你母亲体内,含有的那类物质,又怎么解释?”   白向竹道:“许医生,我想听你的解释。”   许成轩点头道:“你母亲血液里检验出来的,是一类可以干扰人类大脑神经的物质,这类物质,是最新被有心人研制出来的,目的自不必说,就是为了控制一些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国际上,这类药物已经被禁止,但,人类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物种,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有人去做,包括犯法的事,伤天害理之事……这个有些扯远了。我要说的是,你母亲极有不可能,不,是十分肯定,被人下了这种药物。只要一点点,它就能干扰人的脑电波,甚至,意识,因此,就会出现精神疾病的症状,也因此,就会被人当成了精神病……”   白向竹听得有些头晕。   云自影接过话道:“向竹,我们怀疑,你母亲是被精神病了。”   白向竹呆了呆:“什么意思?”   “就是,你母亲本身根本就没有精神疾病,而是被那类禁药给干扰了她大脑的正常运转。”   白向竹头脑一阵空白。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到底谁是始作俑者?他或者她的目的是什么?   母亲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得罪了人?而且还是那么可怕的人。   “告诉我,你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云自影道:“向竹,你必须相信我们。”   许成轩接过话:“你想想。你母亲住院快五个月了,病情却没有什么改善。我从事精神疾病的研究已有好些年,哪怕是非常严重的病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严格治疗,很快就会好转。但是,你母亲呢?治了三个月,却连你都认不出来。甚至,还要掐死你!你自己想想,这正常吗?”   许成轩的话,一下子戳中了白向竹的疑惑。   经他如此解释,她终于察觉出了,母亲的确很不正常。   云自影道:“向竹,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母亲转到广城,成轩他一定会有办法把她治好的。”   许成轩:“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停止那种禁药,继续被用到你母亲身上。只要停止用药,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相信你母亲,很快就会康复。”   白向竹心动。   可是……   “父亲不可能同意母亲转到其他城市治疗的。”   “白小姐,你不如试试跟你父亲沟通一下看看。”许成轩道,“我相信,你父亲,一定希望你母亲尽快医治好。”   白向竹沉默。   父亲如今在享受与罗雅琳和罗晓晓的天伦之乐。哪里会想到母亲?他估计已经把母亲这个正室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甚至,连她这个女儿也忘了。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这个也说不定!你母亲被谁下的药还不清楚呢!照我的意思,向竹,你是她女儿,你完全可以为你母亲办理出院手续。”   许成轩点头:“对!”   白向竹道:“我考虑考虑。许医生,谢谢你。”   她站起来,看了眼云自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再见!”她说。   云自影低低的说道:“向竹,一起吃晚饭吧!”   白向竹没有回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许成轩道:“你惹她生气了!”   云自影抿嘴不语。   他又何偿不知道,她在生他的气。   许成轩笑道:“影,你这追妻路,看来是长路漫漫哪。依我看,不如快刀斩乱麻。”   云自影道:“这事,急不来。”   白向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咖啡厅的。   夏瑶雪仍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她的脸色很不好快,小嘴撅着,脸颊气鼓鼓的,一脸郁闷。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色西装。   只是一个背影,白向竹就嗅到了一股冬的气息。冷的气质。   她走到他们面前。   夏瑶雪看见她,抬起已经垮下去的小脸,轻声道:“阿竹,你回来了。”   白向竹“嗯”了一声,冲那高大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夏大哥,你好!”   夏淇枫点了个头,站起来:“雪儿,我们该回去了。”   夏瑶雪郁闷:“哥,我还想跟阿竹聊聊天。”   夏淇枫的脸色瞬间变了,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离开前,他说:“结束了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也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走了。   这个哥哥,似乎管得太严了。   原先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白向竹的心头。   “阿竹,发生了什么事?看你脸色并不好。”   “也没有什么,就是关于我母亲的事。治疗了五个月,还不见好转。”   夏瑶雪安慰她:“我听说,那类疾病的治疗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你别太担心了。不过我也纳闷,阿姨都治这么久了,还是差不多老样子。我为什么我感觉她像个失忆病人呢?连你这个女儿都认不出来。太奇怪了。”   与夏瑶雪告别后,白向竹直接回了白家。   她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给母亲办理出院,转到其他医院治疗。   但母亲现在在的医院对江城市来说,是治疗精神疾病口碑最好的医院。母亲出院后,该送到哪家医院去呢?   云自影的电话打进来,白向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我就在白家门口,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云自影开口。   白向竹吓了一跳,这个男人,连女生宿舍都敢进,还有什么他不敢闯的。   “你等我下,我马上出来。”   电话那边的云自影轻笑了一声:“乖。”   便挂了电话。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他居然还没有休息,还跑到白家宅的大门来了。   白向竹叹了口气,迅速换好衣服,下楼去了。   “有什么在电话里说”这种事,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并不太合适,他若想见你,就一定要见到你。   白向竹刚走出大门,就有一道灯光朝她打过来,她便直奔那辆黑色轿车去了。   她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上。   云自影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你可真乖,这么快就下来了。你不怕我,吃了你?”   白向竹看向他:“怕。”   “怕你还下来?”   “我有得选择?”   “没有。”   “那你还问。”   云自影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吃你。”   等时机成熟,他非要把她拆吃入腹不可!   白向竹闭上眼睛,她的头脑实在太乱了。   “向竹,你不用多想。你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云自影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她冰凉的小手,心里微微叹息。   白向竹不动。   他连她某个部位都啃过了,牵个手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反抗,还不知道会刺激他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她闭着眼,脸上,声音里,都透着疲惫。   “一会你就知道了。”云自影说着,抽回手,启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   云自影笑得很神秘:“一会,你就知道了。”   白向竹睁开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而男人仍然是那句话:“一会,你就知道了。”   ☆、再见   白向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云自影的身影。   环顾整个房间,再看向洗手间和浴室的方向,没有任何声响,看来他已经走了。   她睡得有多香沉,居然不知道他何时离开。   床头柜旁,留有一纸,纸上,是他龙飞凤舞的笔迹:   “我要回广城了,记得想我。”   握着纸张,白向竹苦笑,为什么她又有一种他们已经是夫妻关系的感觉?   他们并非炮友,算来什么都不是,可是却经常抱在一起睡大觉,就像两个需要温暖的人,紧紧抱着,寻求心灵安慰。   想来,像他们这样抱在一起单纯的睡觉的男女不多见吧?   慢悠悠的起床,更衣洗漱,最后心事重重的离开。   走出酒店,她就开始迷茫了。   第一次,她有了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   她有家,却不想回。说真的,她有些害怕见到父亲,并不是因为刺伤了罗晓晓不敢面对他怕他训斥,而是害怕父亲看她越来越冷漠与疏离的眼神。   为什么母亲出事后,父亲连带着都不喜欢她了?   心里重重疑惑,父亲不肯说,自己解不开,如今看来,唯有等母亲病好了才能知晓。   怀着这样的心境,白向竹直接回了江城大学。   走在校园里,大家看她的眼神依然各色各样,她视若无睹。   想到做学生也没几天了,不如,再走一遍校园吧。   遇见陈教授。她并不觉得意外。   倒是陈教授见了她,很是意外。   他似乎刚下课,抱着课件慢腾腾的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问了些白向竹的近况,以及毕业后有何打算。   白向竹摇头。   曾经,她满怀希望的,毕业了就进白氏,先从最低层的工作做起,慢慢的磨练自己,等自己变得强大,就可以替父亲分忧,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会是白氏的接班人。   可她忽略了一点,如果父亲真有意让她接手白氏,这么多年来也不可能不让她进公司,哪怕是实习,他也不同意。   原来,父亲心中早有所想。   他欲培养的对象,定是罗晓晓无疑了。   她不是有野心的人,也不是女强人,如果白氏真到了她手中,也许她并不能真正的胜任,说不定,会把白氏搞垮。   她想要平静、安稳又平凡的生活。白氏,或许,她是真撑不起来的。   她并不知道,这是她的潜意识里替父亲分辩,告戒自己不要怪父亲。   陈教授问:“有没有读研的打算?”   自从论文事件后,陈教授对这个女孩的好感度大增,当初是他错怪她了。   白向竹依然是摇头:“我也不知道。”   如果读了研究生,三年后毕业,她又能做什么?   从来没有一刻,为自己的未来如此迷茫过。   白家的一切,她仿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与陈教授告别,她继续在校园里晃荡。   最后。她回了宿舍。   第二天自宿舍醒来,她就接到了夏瑶雪的电话。   夏瑶雪在电话里抱怨,哥哥约束她自由,出个差居然也要把她带上。   白向竹好笑:“瑶雪,你哥该不会是怕你被男人拐跑吧?所以才把你管得这么严。”   夏瑶雪闷闷的说道:“他这哪里是管,明明就是约束!我就好奇了,别人家的哥哥是不是也这么对待自己妹妹的?”   白向竹安慰她:“你哥是怕你被人欺负。”   “哼!我总不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吧?他这么约束我,我怎么去找男朋友……”   电话那连忽然噤声,而白向竹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我约束你?”   接着,便是夏瑶雪低低的声音:“阿竹,我晚点再给你电话。”   白向竹看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摇头一笑。   她已经听出了那道冰冷的声音是谁了。   除了夏淇枫还有谁?   而此刻的夏瑶雪放下手机后,就冲自己的哥哥干笑一声:“哥,你进我房间怎么像只幽灵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大早的,进门也不知道敲门吗?   吓她一跳!   她还赖在床上呢!   身上也还穿着粉粉的,可爱的睡衣。   夏淇枫站在她的床边,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没有回应她的问话,而是开口问:“你要去找男朋友?”   夏瑶雪撇撇嘴:“我都二十二岁了,找男朋友很正常的,好不好?”   “不许找!”她的话音未落,夏淇枫已急急打断了她。   “啊?”夏瑶雪愣了愣,“为什么?”   看到她脸上怔怔的表情,夏淇枫也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点。   他低声道:“雪儿,为什么要找男朋友?这样不是很好吗?”   夏瑶雪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你不找女朋友也就算了,难道你还不允许我找男朋友啊?哪有这样的?”   夏淇枫在床边坐下,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左手,柔声道:“雪儿,不要找男朋友,好吗?哥哥不想你受伤害,以后哥哥陪着你,不是很好吗?”   夏瑶雪道:“哥,那不一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一定是很快乐,很幸福的。那种感觉,绝对不是跟亲人在一起所能体会得到的。所以,我决定了,要好好物色一个男朋友,认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要不然,那多枉费我美好的青春年华!”   “雪儿!我不许!”夏淇枫松开手,猛的站起来,俊颜紧绷,垂在身子两侧的双手握成拳却微微颤抖着。他身上的冷意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怒气,却又努力强压着。   哥哥虽对任何人都很冷,可对她却是温柔和宠爱的,从小到大,她何曾见哥哥生过什么气?   可是现在,因为她要找男朋友一事,哥哥生气了。   哥哥生起气来,好可怕!那锐利骇人的眸光,好像要将自己的身体穿破。   她往床里面缩了缩,小脸现出些许恐惧之色。   夏淇枫这才发现自己又反应过度了,他暗暗调整自己的情绪,放缓了语气:“雪儿,你现在还小,不要谈恋爱,可好?答应哥哥!”   夏瑶雪想来真被吓着了,直接点头:“好。我知道了,哥。”   夏淇枫脸色好转。   他伸手将她有些乱的发丝往耳后捋去,温柔的说道:“雪儿,乖,起床吃早餐了。晚点,我们就出发去广城。”   夏瑶雪壮着胆子道:“哥,我不去不行吗?”   夏淇枫直接拒绝:“不行。”   “那,哥,我想叫阿竹一块去。要不然,你去谈生意的时候,我一个人多无聊。”   夏淇枫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点头:“好!”   夏瑶雪一个兴奋,立即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抱住夏淇枫的脖子,在他的左脸上,用力的““叭”了一声:“哥,谢谢你。你真好!我爱死你了!我马上换衣服吃早餐去!”   说罢,人已跳下床,直冲进了浴室里。   夏淇枫呆站在原地,全身僵硬。   而他万年冰的俊脸,终于露出了一些暖色,性感的唇角,微微扬起。   而这一切,他自己毫不知觉。   话说白向竹挂了夏瑶雪的电话后,正不知该如何打发这一天的时间的时候,好姐妹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夏瑶雪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阿竹,我哥答应了,你也跟我们去广城吧!”   白向竹叹了一口气:“瑶雪,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广城了?”   夏瑶雪嬉笑道:“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陪我去。要不然,我还不得无聊死!而且,你也没事可做,对不对?”   白向竹犹豫,如果瑶雪他们去的是其他城市而不是广城。那么她一定会爽快答应她。   可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广城。   那座,带给她噩梦的城市!   她害怕再次踏入。   当年逃离那座城市后,她发誓,她再也不会踏进广城一步了。   曾经燃起的带母亲至广城治病的念头一下子又灭了下去。   “他在广城,说不定,你们还能偶遇!”   白向竹心中一跳。   是了,他在广城市,说不定,真像瑶雪所说,他们也许会遇见!   但下一秒,她又摇头。她想哪里去了?   就算遇见了又怎样?说不定。人家的身边正陪着美人,甜甜蜜蜜……   心里莫名其妙的泛起一股酸味。   夏瑶雪道:“阿竹,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叫司机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去机场!对了,你在哪?”   “学校。”   “好,就这么说定了!”夏瑶雪说罢,兴奋的挂了电话。   白向竹甚是无语。   她好像还没有答应她吧!   但转念一想,她的确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   而且,有些事情,总要放下。要想放下,就要学会面对。她,总不能一直对广城产生恐惧心理。   想到这,她便动手收拾了两套衣服,装进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便走出了校门。   夏家的司机很快就来了。   车上只有夏瑶雪,却不见夏淇枫他人。   夏瑶雪解释:“我哥还有事情要处理,晚点就去机场,我们先去。”   直到登机,夏淇枫才出现,带着他的男助理。   一路上,夏淇枫对夏瑶雪的细微照顾,令白向竹咋舌。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把妹妹照顾得如此完美的。   夏淇枫看瑶雪的眼神。温柔得能腻死人。   而瑶雪对于他的照顾早已习为常,在他的面前,完全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样。   这样的兄妹情,任谁都羡慕不来的。   只不过,如此深厚的兄妹情,白向竹说不出的奇怪。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广城机场降落,刚走出来,就有人迎接上来,并把他们送到了五星级酒店。   夏淇枫未作休息,安置好后,到隔壁房间来交待了夏瑶雪几句,便带着助理离开了酒店。   略作休息,白向竹就被夏瑶雪拉出来逛街了。   可是,走着走着,白向竹忽然间就心神不宁了。   每走几步,她就忍不住往后面看一眼。   看的次数多了,夏瑶雪好奇:“阿竹,怎么了?”   白向竹道:“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夏瑶雪往日看去,目光落在某处,只见她挑了挑眉,就有一个年轻男人上前,恭敬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夏瑶雪笑着看向白向竹:“我哥怕我们不安全,派了他跟着我们。”   扭头看向男子:“去吧!”   男子“是”了一声,很快没入人群中。   白向竹又是一阵无语。   “你哥他,可真是拿你当宝呢!”   夏瑶雪扬眉一笑:“那当然了!谁叫他是我哥!”   下一秒,她嘴巴撅了下:“不过我哥有时候也太讨厌了。”   这话听起来虽然是埋怨,但白向竹却从她眉宇间看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两人继续瞎逛。   白向竹忽然顿住了脚步,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夏瑶雪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她身上。   “阿竹,怎么了?”夏瑶雪摸摸撞疼的鼻子,问道。   白向竹没有说话,眼睛依然看着前方。   “怎么了?”夏瑶雪又是一问。   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方时,顿时也呆住了。   她们看到了什么?   前方十米左右,一对外表十分惹眼的男女正朝她们所在的方向缓步而来。   男人一袭名贵的黑色西装西裤,白衬衫,黑色领带,锃亮皮鞋,身材高大挺拔,长相惊为天人,十分俊美。   而他嘴角边那抹浅浅的笑颜,性感,迷人,堪比百花齐放,惊艳无比,让人久久移不开视线。   一双漆黑幽深的眸淬满了浓浓的温柔之色,只不过,这温柔,只是给予他怀中美艳的女人。   他半搂着她,大手置于她纤柔的小蛮腰上。   两人举止亲密,男人偶尔微微低头在女人耳旁低语一番,惹得女人掩嘴而笑……   他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却也羡煞旁人。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近,白向竹脑子里空白的一片,似乎有什么在耳边轰隆隆作响,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唯有眼前男女的笑声……   她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只剩下那欢笑的男女。   那个男人,正是云自影。   他亲昵的搂着的美艳女子,就是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女人——白向竹十分肯定!   在江城,听他说起他有一个在一起十年的女朋友时,白向竹心里并不怎么好受。   当然,也仅限于不好受而已!因为,他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又来招惹她!所以,她心里不好受!   可眼下,当这一对璧人真真切切站在自己眼前,并且以那样亲热的模样出现,她忽然感到,自己脆弱的心,好像狠狠的被捅了一刀,好疼。   他们离她越来越近了。   一步,两步,三步……   然而,云自影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搂紧怀中的女人,自她身旁,擦肩而过。   白向竹杵在原地,似乎忘记了。怎么动,怎么呼吸。   他,居然当作不认识她!   那么,他在广城里对她说过的话,又算得上什么?   一旁的夏瑶雪撑大了眼睛,待他们从身边走过之后才回过神来。   “不是吧!居然当作不认识!过份!”她撇撇嘴。   伸手碰了碰身边的白向竹:“阿竹,这男人好过份!”   白向竹没有回应。   “怎么了?”夏瑶雪抬头看她,吓了一跳,“阿竹,你……你怎么哭了?”   白向竹却仍然像个木偶一样站着,一动不动,一张小脸白得几乎要失去血色。   夏瑶雪惊。忙用力摇她:“阿竹,你怎么了?别吓我!”   白向竹被她摇得头晕,终于回神。   看好友眼里满是惊恐之色,忙问:“瑶雪,怎么了?”   声音居然带了浓浓的鼻音。   还懂得动,还知道说话,还会看人,说明没什么问题。   夏瑶雪吐出一口长长的惊吓之气,吓死她了,以为阿竹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的脸上仍然是担忧之色:“阿竹,你怎么哭了?”   白向竹怔了怔,抬手往脸上一抹。居然湿漉漉的一片。   她居然没有发觉,她哭了。   她用手擦干脸上的水珠,笑:“没事,有沙子进眼睛了。”   夏瑶雪皱眉:“胡说八道!什么沙子能把你的眼泪逼成了泉水!阿竹,我知道了!”   她往云自影的方向看去,他依然搂着怀中的女人,对路人大秀恩爱。   但在夏瑶雪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刺眼,并且越看越生气!   过份!   把阿竹当成了什么!   阿竹连自己什么时候哭了都不知道,看来是被他气得不轻!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的不就是这种男人吗?   想要脚踩两只船?别做梦了!   “阿竹,你等着,我替你教训他去!”夏瑶雪说罢,大步朝云自影的方向走去。   “瑶雪,别……”   白向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见夏瑶雪大步走到云自影身后,对着他用力狠狠的踹下去……   白向竹吓得捂住了眼睛。   但下一秒,却听到那边传来了夏瑶雪的痛呼声。   白向竹急忙拿开手看去,吃了一惊。   夏瑶雪被云自影单手反剪其双手扣在身后,看来用的力气很大,因为夏瑶雪一张小脸白了又白,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却没有落下。   “云自影,你快放开我,好痛!”她气呼呼的说道。   云自影一张脸冷得像腊冬里的寒霜。他松了手,用力将她推了出去。   夏瑶雪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被推倒,一个年轻男人立即上前扶住她:“小姐,你还好吧?”   原来,这个男子正是夏淇枫派出来保护夏瑶雪的。   夏瑶雪瞪着大眼睛:“好什么?唉,你怎么保护人的?”   男子一脸无奈。   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看她要教训人,他认为她必定可以,谁知,不过眨眼间,小姐就被人给扣住了。   他暗暗吃惊男人的速度。那是何等的身手。不但快得让人咋舌,更重要的是,他身后像长了眼睛,瞬间将小姐给擒住了!   这哪能怪他啊!   这个男人的身手,可不是他敢想象的!太可怕了!   夏瑶雪跺了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她气得伸手指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云自影:“云自影,你真混蛋!”   云自影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她,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呆若木鸡的白向竹,不言不语,而是搂紧怀中的女人,转身离开。   “过份!”夏瑶雪又跺脚!却再没勇气冲上去教训他。   “阿竹,天下男人何其多,好男人也不少,比如我哥,就是绝世好男人!回头我给你们签线……”   她忽然住了嘴。   因为她看到白向竹扯开嘴角笑了。   她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哭得山崩地裂,怎么现在又笑得那么灿烂了?真是的,女人心,海底针哪!   也不知是不是受云自影刺激了,脑子里不大好使了。   “阿竹,你没事吧?”她担忧一问。   白向竹仍然只是笑:“我没事,我很好!”   她表面上很好,实际上,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明明前天晚上他还抱着她过夜,并在她耳边说了好多好听的话,可是现在,却装作不认识她!   其实也怪不得他!   人家正搂着美艳动人的女朋友呢,怎么可能认你?   她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怕他女朋友找她麻烦,所以才装作不认识她。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那边,云自影搂着洛碧菱,剑眉拧在了一起,不知在想什么。   洛碧菱自然察言观色,她不动声色的问道:“影,刚才那女孩是谁?”   云自影道:“不认识?”   洛碧菱表示怀疑:“是吗?看她的样子好凶啊,要不是你反应及时,只怕已经被她踹伤了。她那鞋子的跟,可细着呢!”   云自影笑道:“是挺凶的。她是暗恋我的人也说不定!看到我们如此亲密,想来受刺激了。”   洛碧菱点头,表示赞同他所说的:“现在的女孩子也太疯狂了。看她年纪轻轻的,真看不出来这么泼辣。”   云自影:“泼辣与年龄有关?”   洛碧菱点头:“自然。影,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宁愿你不是云家人,身份如此尊贵,也不愿你长得这么好看,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你。我们也能少却很多麻烦。更重要的是,这样,我们就能安安静静的过着平凡的日子了。往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三五个,一家人快快乐乐的……”   云自影高大的身子微微一怔,下一秒,神色恢复了自然。   话说白向竹有气无力的被夏瑶雪扶着向前走去,满脑子里都是云自影和那个女人刺眼的一幕幕。   但,很快,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收住了脚,扭头,往云自影和他女朋友所在的方向看去,大眼睛里有光芒闪动,或许,他只是……   ☆、058   那对璧人的身影已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人群中。   白向竹却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满脑子的疑惑,那个男人,真的是云自影吗?   因为,刚刚那个男人,给她的气息是陌生的,就连眼神也是陌生。   自从认识以来,云自影给她的感觉总是清冷的气质,那双幽深的眸,看人看物也总是清冷的,淡淡的。   可刚刚那个,眼神除却看向身边女人时才会出现的温柔,看向她和瑶雪的时候,却是麻木的。   淡然和麻木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那真的不是他。而是他曾经说过的,有一个人,已经代替他,陪在那个女朋友的身边,十年。   而他,是从来不碰她的。   如此说来,应该不是真的云自影。   想到这,心里好受了些。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别的问题。   接触那个男人后,她或多或少感觉到他一直生活在勾心斗角中,因此善于隐藏自己以及伪装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也许,刚刚那个,真的是他也说不定。   思及此,心里那股闷闷的、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看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而且忽喜忽悲的模样,夏瑶雪道:“阿竹,怎么了?想他?”   白向竹不语。   好吧,她的确是在想他——总之与他有关吧。   “这男人太过份了,想他做什么?都说了,我回头给你和我哥牵线,我盼你做我嫂子可是盼了很久呢。”   白向竹喃喃道:“瑶雪,你说,他真的是他的吗?”   夏瑶雪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他和他?谁?”   “云自影?你说,刚才那个,会是真正的他吗?”白向竹的眼睛依然看向已经没有那两个男女踪影的方向。   夏瑶雪这才记起。那天她们去给云自影送衣服时所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她呆了呆:“你的意思是,这个云自影极有可能是假的?”   白向竹摇头:“我也不确定。”   夏瑶雪张大了嘴巴:“要是是个假的,那我岂不是冤枉他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忙说:“阿竹,给他打电话不就知道了?”   白向竹道:“可是人都已经走了。”   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有什么关系?”夏瑶雪道,拉过她的走就大步往后走,“追上去就行了。”   白向竹不得不任她拉着追那对男女去了。   还好,追上了。   她们在那对男女身后不远处站定。   白向竹拿出手机,拨打云自影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好一会,却没有人接听。   收回电话,两人面对失望之色。   夏瑶雪安慰她:“阿竹,别郁闷了,下次他找你,你再同他质问。我相信,他一定还会找你的。”   白向竹苦笑。   她也相信,他还会找她。   只是,他应该不知道,她已经来广城了吧?如果,刚刚那个不是他的话。   好好的心情,因为这一插曲而变得沉重。   白向竹本想回酒店,夏瑶雪却不同意,她的意思是,心情不好,自然要在外面逛。逛着逛着坏心情表定被吹走。如果回酒店傻坐,那还不得坐出病来!再说了,她们是来广城玩的,不是专门来住酒店的。   白向竹拗不过她,只得继续陪她瞎逛。   不得不配服自己这个好姐妹,她有足够的精力去游山玩水,似乎,她除了哥哥对她管得严了点之外,并不知烦恼为何物。   曾经,她也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无忧无虑。   可是现在……   世事难料,也只能面对。   她陪在夏瑶雪的身边,看她开心快乐的样子。自己也渐渐被感染,压郁的心情也渐渐得到释放。   这是一座曾经带给她伤害的城市,再次踏入这里,并没有自己所想像中的那般恐惧。她知道,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个他。   逛得有些累了,两人进一家饮食店里点了些食物,边补充能量顺便歇息。   “嗨,两位美女,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两人抬头一看,很是意外。   夏瑶雪正喝着果汁,看到来者。立即呛咳起来。   男人痞痞一笑:“夏小姐,看见我不用这么激动吧?”   原来,这个男人正是韩楚凡。   夏瑶雪缓过气来,瞪眼:“谁激动了?你不要坐我们这,我很介意。”   韩楚凡一副受伤状:“不是吧,你这么不待见我?”   夏瑶雪朝他白了一眼:“对!非常非常的不待见!”   一想起那一次夏家的宴会,此花花公子流连各花草丛中一副风流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   她恨花花公子。   以后谁要是做了他老婆,定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以后,她找的男人,绝对绝对不能像眼前这只花公子般,她找的话,就找像哥哥这样的!虽然冷冰了点,但是宠她啊,对她是绝对的温柔,也绝对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像!   哪像眼前这个男人,自恋狂!   韩楚凡只顾沉浸在对她的感兴趣当中,哪里知道她心中所想?   “可是,我却很待见你!”他坏笑,“那该怎么办才好呢?所以,我决定了,我就坐这!!”   “不行!”夏瑶雪直接拒绝。   “瑶雪。”白向竹打断她的话,扭头看向韩楚凡,“韩先生,没关系,你坐。”   韩楚凡笑:“还是云少看中的女人比较识礼。”   “你这是说我没礼?”夏瑶雪瞪眼,“阿竹,干嘛让他坐这啊?碍眼。”   白向竹没有回应她,而是对韩楚凡道:“韩先生,上次的事,谢谢你。云自影已经跟我说了。”   韩楚凡微微一愣,随即很大方的摆摆手:“小事一桩!”   白向竹道:“这哪能算是小事一桩呢?要不是你,只怕……”   她没有往下说,因为,对方已知她要说的是什么。   韩楚凡笑得风流倜傥:“没办法,谁叫你是云少看上的人?”   白向竹嘴角抽了抽:“这么说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你肯定不会帮忙。”   韩楚凡:“当然!”   白向竹笑:“你倒挺老实的。”   “当然!本少爷没什么不好,就是老实了点!”   一旁的夏瑶雪眼里立即露出鄙夷,抬头看天花板。   韩楚凡问她:“夏小姐,你在看什么?”   夏瑶雪依然仰望天花板:“我看见天上有好多水牛在飞。也不知道是哪位勇士,把水牛都吹得飞起来了!”   韩楚凡愣了一下,下一秒便哈哈笑了起来:“夏小姐,你可真可爱,太有意思了!我就爱你这样的!”   夏瑶雪立即露出恶心的神情来:“走开,你的爱我可要不起!”   韩楚凡有意捉弄她:“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爱,有多值钱!”   “自恋!”夏瑶雪撇撇嘴,转头问白向竹,“对了,阿竹。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白向竹道:“瑶雪,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照片和视频的事?”   夏瑶雪认真的点了下头:“当然记得。照片和视频出现后,后来又不见了,看照片和视频的电脑和手机纷纷中毒,很奇怪的事。”   白向竹:“这多亏了韩先生。他可是电脑高手。”   原来她并不知道,是她提起后,云自影才告知她的。   韩楚凡一脸得意的看向夏瑶雪。   夏瑶雪立即露出惊讶表情:“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那只大黑客?”   这下,轮到韩楚凡呛咳了:“喂,夏小姐,什么那只?我是人!”   说得他好像是只动物似的!   夏瑶雪笑咪咪道:“都差不多啦!那段时间,校园里都在传说,有一个超级大变态的黑客,专门黑黄……呃。黑那种照片和视频的,搞得大家都没福利了,嘻嘻……”   韩楚凡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超级大变态的黑客?”   夏瑶雪笑:“差不多啦!好吧!看在你帮了阿竹那么大忙的份上,你在这里坐下我就不介意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韩楚凡哈哈一笑:“你们远道而来,哪有让你们请客的道理?再说了,要是传出去本少爷还不被人笑话死?”   白向竹看看他,又看看夏瑶雪,发现自己的好姐妹看向他的眼神,没那么反感的。   某五星级酒店。   经过三个小时,夏淇枫与广城一家大公司的合作洽谈,终于结束。   对方朝他举起了酒杯:“夏总,合作愉快!”   夏淇枫也朝他举起了酒杯:“合作愉快!”   离开酒店,坐进车子后,夏淇枫问助理:“她在哪?”   毕竟跟在夏总身边的时间长了,助理当即明白夏总口中的“她”是何许人也,立即回答,给出了具体的地址。   “这几个小时,她都做了什么?”   于是,很快,一张张照片便出现在夏淇枫的面前,照片旁,一一用文字记录着所发生的事情。   当看到妹妹被云自影扣住手腕的时候,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再看看妹妹那表情,显然很疼。他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后又看到妹妹生龙活虎,一脸兴奋的跟自己的好姐妹逛街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好。   照片继续往下翻。   目光定定格在其中一张照片的时候,夏淇枫脸色一沉,双手紧紧握成拳,浑身冰冷的气息,瞬间在车厢里流淌。   雪儿,她,居然跟那个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于是,当夏瑶雪用充满好奇的眼神听韩楚凡如何黑那些图片的视频的时候。夏淇枫阴沉着脸出现了。   夏瑶雪笑道:“哥,你工作谈完啦?”   她并不好奇哥哥是如何得知她在这里。   白向竹浅笑着叫了声:“夏大哥。”   夏淇枫朝她点了下头,目光森冷的看向韩楚凡。   而后者则一副笑咪咪的模样。   “淇少,好久不见!”   他伸出了手。   “不久,上次夏家宴会才见过。”   夏淇枫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他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礼仪式的晃了下。   韩楚凡要抽回手的时候,右手忽然一紧,发现抽不回。   他不解的看向夏淇枫,只见他俊脸上冷冷冰冰的,而那冰冷的眸光,透着浓浓的警告。   韩楚凡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立即明白这位夏大少爷为何在生气了,也明白他在警告着什么,嘴角顿时露出坏笑来。   这个男人护妹妹的变态程度,他算是认识到了。   夏小姐不过是跟他说说话而已,他就这副冰冷的态度,要是某天哪个男人得到了夏瑶雪,他夏淇枫岂不是要把那个男人给杀了?   这护妹情节如此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种病。   想到这,韩楚凡敛去了笑颜。   从未听说过夏淇枫身边有过女人,哪怕是床伴之类的也没有,可他,却如此护着自己的妹妹……   夏淇枫这变态冰冷的模样,唯独对夏瑶雪温柔得让他觉得肉麻。这,似乎有点不大正常。   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现。   下一秒,韩楚凡脸色微变,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心脏。   莫不是,夏淇枫对自己的妹妹……   剑眉,深深的锁在了一起。   夏淇枫冷冷的看着韩楚凡,连他脸上丝丝表情变化都不放过,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的表情不变。   “离我妹妹,远点!”他松开了手,转身半搂住了夏瑶雪,温柔一问,“逛了这么久,累吗?”   夏瑶雪摇头:“我又不是弱女子,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已。小意思啦。”   “雪儿,该回酒店了。”夏淇枫又温柔的说道。   眼里,是满满的宠溺之色。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再无其他。   夏瑶雪自他怀里钻出来,重新坐下,郁闷的说道:“哥,我是来玩的,我晚些再回去!””   “不回去留在这做什么?”   “哥,我要听韩大哥说他做黑客的事。”夏瑶雪大眼睛里开始泛着光芒,“很有意思。”   夏大哥?   夏淇枫沉了脸。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了?   夏瑶雪继续说道:“哥,你也听听。韩大哥太厉害了!”   说罢,还露出崇拜的眼神,看在夏淇枫的眼里,十分刺目。   “他很厉害?”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夏瑶雪并未留意到,点头道:“是啊,好厉害!韩大哥,改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一一两手好不好?”   韩楚凡察言观色,看看脸色冰冷到极致的男人,意味深长一笑:“这个嘛,我现在就有空,不过,做黑客这种事情,并不大好,如果瑶瑶你真的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   瑶瑶?   夏瑶雪剧烈呛咳,这么肉麻的称呼他是怎么叫得出来的?   白向竹也听得头皮有些发麻,不是因为称呼的问题,而是他说话的语气,柔得让人发抖。   不过,白向竹十分肯定,韩楚凡这痞公子,是故意的,故意气夏淇枫。   而他,目的也的确达到了。   夏淇枫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白向竹暗暗叹了一口气。夏大哥他怎么护妹护到了这种地步?和男性交朋友,这是很正常的社交啊!   夏瑶雪有时候头脑的反应不是很灵敏,她一高兴,就把哥哥这尊要生气的大佛给忘了。   呛咳过后她就忘了刚才那肉麻的称呼,反正,就一个称呼而已。   只见她点点头,兴奋的说道:“好啊好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夏大哥,要不这样好了,等我逛完了街,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吃完了饭,你就开始教我,好不好?”   她扑扇着长卷的睫毛,大眼睛里光芒闪烁,十分期待的模样。   韩楚凡笑道:“看来,瑶瑶你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再听一遍这“瑶瑶”二字,好像也没那么肉麻了,夏瑶雪点头:“当然啦!”   对于她有时候的脑筋短路,白向竹很是无语。   不久前,瑶雪对韩楚凡还是一副十分厌恶,恨不得把他踢飞的模样,可是现在,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看来是黑客的身份深深的吸引了她,让她忘记了身旁这个男人曾经是多么的让她心烦。   白向竹看向一旁的夏淇枫,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含笑道:“夏大哥。你要喝点什么吗?”   夏淇枫回看了她一眼,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在夏瑶雪和韩楚凡之间挤了进去,将他们隔开了。   白向竹忽然就想笑了。   因为,她忽然发现,夏大哥好像很可爱的样子。   韩楚凡嘴角微勾:“淇少,你靠我这么久,想跟我叙旧还是想跟我来点什么?”   夏淇枫一个冷凛的眼神横扫而来,韩楚凡耸了耸肩,站起来:“好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夏瑶雪瞪着眼睛:“喂。你不是说要教我做黑客吗?”   韩楚凡笑:“等你家哥哥什么时候同意了,再说吧。”   夏淇枫这个男人,是有点让人觉得可怕。但他离开并非对他有惧心,而是真的有事。   夏瑶雪面露失望之色,只好说道:“那好吧,等你有空吧。对了,你把手机号码给我,我好联系你。”   夏淇枫猛的伸出双手掐住她的双肩,用力将她瘦小的身子扳转过来,面对他,沉声道:“雪儿,哥哥警告你,不许问男人电话号码!”   夏瑶雪皱眉:“可是,哥……我……”   “雪儿,你再不听话,哥可要生气了。”夏淇枫冷着脸道。   对于这个哥哥,夏瑶雪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生气,只好点了点头:“好!”   夏淇枫脸上愠色稍缓了些,放开了手,心疼的问道:“疼不疼?”   刚才,他一个激动,就用力掐了她的双肩。   夏瑶雪顿时泪眼汪汪:“疼!”   于是,夏淇枫就极尽温柔的哄她。   韩楚凡看得身子哆嗦了下,这对兄妹真是奇葩!   白向竹的身子也抖了抖,她何见过瑶雪撒过娇?她一直给人的感觉大大咧咧的,甚至有点女汉子的味道,现在,居然也会撒娇,厉害了!   她正在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的时候,耳旁响起了韩楚凡低低的声音:“白小姐,有个人要我把话带给你,他今晚会来找你。”   白向竹猛然抬起头,看见的是他认真的神情。   心跳,莫名加快。   “好,谢谢你。”   韩楚凡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对哥哥撒娇的小女人,嘴角微扬:“瑶瑶,我们有缘再见。淇少,再见。”   说罢,大步走出了饮食店。   夏瑶雪冲他的背影想说什么,但他一个大步,人影已消失在门口。   而白向竹微张的嘴,也合上了。   她刚刚其实是想问他,她们几个小时之前遇见的那对男女,是不是云自影和他的女朋友。   但一转念,她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问出口。   如果问了他,就会显得自己有多在意他似的。   云自影今晚如果真的出现,那么,亲口问他就是了。   韩楚凡走后,夏瑶雪面露失望之色:“我还想问他广城有什么特色的小吃呢,就这么走了。”   夏淇枫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雪儿想吃什么,哥带你去。”   白向竹忽然发现,在这对兄妹面前,好像真没自己什么事情。   于是她说:“夏大哥,瑶雪,你们说说话,我到附近走走。一会,还在这里碰面。”   夏瑶雪道:“唉,我和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你去哪?我们一起去。”   夏淇枫淡淡的开口:“雪儿,哥有话跟你说。”   白向竹道:“那我走了。”   “唉,阿竹,等等我啊!”夏瑶雪想站起来,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哥哥的一只大手,已按住了自己的身子。   “雪儿,哥真的有话要对你说。”   看他严肃的表情,夏瑶雪不得不乖乖的点头。   白向竹走出饮食店后,便在附近慢幽幽的走着。   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然后是接受,最后是,慢慢淡化,让自己从恐惧中走出来,迎接,那一片阳光。   四年了,再一次踏入这座城市,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四年过去,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高楼大厦比以前更多了,大街也比以前更加干净了,当然,人也比以往多了很多。   人多了,走路如果不留神,很容易被无心者碰到。   这个世界很大,有的人想要遇见,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这个世界也很小,小得让不久前刚见过面的人,又很有“缘份”的撞在了一起。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白向竹与一个女人发生了碰撞。   那个女人自前方走来,她踩着高跟鞋,走得有点急,手上又拿着大包小包,而白向竹由于低头沉思,一不留神,两个女人就这么撞上了。   白向竹脚上穿着帆步鞋,被撞了之后,身子晃了下,站定。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不一样了,她高跟鞋一扭,整个身子一歪,“哗啦”一声响,她手中的大包小包,连同她整个人一起,直接坐跌在地上。   摔得有些沉,女人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痛吟。   白向竹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在她面前蹲下,关切的问:“对不起,我没留意,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哪里?”   女人抬起头。   这是一张十分漂亮的面孔,那是一种很张扬的美,她能把四周一切美的东西全都压了下去,即便是白向竹这样有着校花之称的人,见了她也要惭愧。   长卷的棕色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五官,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柔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女人的妖娆,哪怕是刚才那一尴尬的一摔,也摔得很美。   白向竹吃了一惊。   她惊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这个女人,正是几个小时之前,与云自影亲密相拥,在她面前走过的女人,也就是,云自影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女朋友!   ☆、一直吃甜的,会腻   怎么会,这么巧,与她遇见?   并且,还把人家给撞倒了!   她朝四周看了下,并没有见到云自影。   他人呢?   会不会也在附近?   白向竹的心,不知怎的,就有些慌乱了。   好像,在潜意识里,她并想与他在这样的场合遇见。   于他,于她,都是一种尴尬。   她忽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可眼前的女人,也不知她撞伤了没有。   “我……没事。”洛碧菱柔柔作答。   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很美,让人听了,很是舒服,就好像,听到了一曲自己钟意的曲子,美妙非常。   这个世界其实是不公的,眼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上天给了她绝美的外表,还要给她一副优美的嗓子,如果再加上那一个完美的男人的话,那么,在世人的眼里,最起码,在白向竹的眼里。她是何等的幸运——她陪在他的身边已经十年了。   想到这,心里泛起一股苦酸味。   “小姐,你没事吧?”优美的声音又响起。   洛碧菱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女孩,她看上去好年轻,一副学生的模样,可是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向竹回神,暗暗为刚才的思绪吃惊。她居然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拥有与云自影十年相处的时间而感到酸楚。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她笑了笑,才发觉满嘴苦涩。   “我没事。你怎样?对不起,我走路的时候没有留意。”她抱歉的说道。   洛碧菱浅浅一笑,笑容美艳,动人。   “瞧你说哪的话?不关你的事,是我走得太急了。”她将脚上的高跟鞋穿好,缓缓站起来。   白向竹立即伸手扶住她。   “没扭伤吧?”她有留意到,她的脚崴了一下。   洛碧菱动了动左脚,发现并无大碍,笑:“没事。”   “没事就好。”白向竹将地上的大包小包拾起,塞回到她手中。   洛碧菱接过:“小妹妹,你人真好。”   白向竹扯了扯嘴角。   洛碧菱接着说道:“现在的社会,人心都是冷漠的。但也有让人觉得暖心的。比如,小妹妹你。你心肠真好。我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很喜欢。”   听了她的话,白向竹心里一阵慌乱。   小姐,如果你知道我和云自影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你还会喜欢?说不定,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吧!   看样子,不久前,她并未看见她。   也对,那个时候,她脑子里应该只有云自影吧?怎么会看得见别人?   人有时候糊涂,但有时候看东西又看得非常清楚。   几个小时前,白向竹虽然只是无意一撇这个女子,但是,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浓烈的爱意——对云自影浓浓的爱——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白向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她吞吞吐吐:“是……是吗?谢谢你。”   洛碧菱问:“你这是去哪里?”   白向竹没多想,直接开口:“哪都不去,就是随便走走,逛逛,看看。”   洛碧菱笑了起来:“看来现在的你是有多无聊。不如这样吧,陪我进里面去坐坐?”   她抬头点了下就近的一家咖啡店。   “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我们是有缘人。一看见你,就非常喜欢。心里不知怎的,就有好多话要说。”   “你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洛瑶菱说道。   接着,她不由分说,腾出一只手,拉过白向竹的手,身子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看着白向竹的手:“你的手好漂亮,很修长,也软软的,皮肤也很好。你是弹钢琴的吧?”   白向竹的身子微微一怔:“会点。”   洛碧菱含笑:“不错。”   说着,已经拉了她走进了咖啡店里,落座在靠窗的位置上。   两人分别点了餐。   白向竹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话这么多,她问她的名字,年龄,住哪,毕业了没有,做什么工作?   白向竹一一回答,反正,她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洛碧菱叹了一口气:“年轻真好。你看我,老了,都快三十了。女人一老,就开始掉价了。我叫洛碧菱。你可以叫我碧菱姐。”   白向竹浅笑:“碧菱姐,你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哪里老了。”   洛碧菱听了很高兴:“那我就当真吧。”   “碧菱姐,我说的是真的,你可真会保养。”白向竹说的的确是真话,眼前的女人,绝对看不出来有二十八岁,“我还想向你讨教,怎么保养呢!”   洛碧菱摸摸自己的脸:“你真想知道?”   “嗯。”   洛碧菱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吧,全因为有我男朋友的滋润。”   白向竹身子一僵,只听洛碧菱继续低低的说道:“我们在一起十年,除去每个月那几天,我们每天都有那个,无论白天黑夜……”   白向竹全身僵硬。   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这个。   她吃不准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是谁,因此才故意说给她听的。   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又在诉说着,她根本不认识她。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白向竹喃喃细语。   说到男朋友,洛碧菱一脸幸福:“他对我是真的好,又温柔又体贴,宠我,爱我,什么都满足我。只是,我们在一起已经十年了,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结婚。也许,他是害怕婚姻的束缚吧!其实,有没有婚姻也没所谓了,只要我们相爱,能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不可能,所以,婚姻不可行!她享受现在的幸福生活。   真的已经足够了!   听了她的话,白向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感受。   她不太确定,洛碧菱口中的男朋友是真正的云自影还是替代者。   洛碧菱又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影也才二十八岁,对于男人来说,还是很年轻的,所以,他才没有结婚的意识!不过,我想,我们的婚事应该也不远了吧?云家人,大概很快就会安排我们定婚。”   白向竹愣,脸色变了变:“你们要定婚了?”   洛碧菱笑:“我猜的。云家人也是这意思!”   白向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恭喜你们。”   洛碧菱:“谢谢!你也会遇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的!”   白向竹不确定,她说这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又或者,她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但她,只能镇定。   努力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也千万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眼前美丽动人的妖娆女人,是他的正牌女友。   她看着旁边堆了一堆的大包小包,忍不住问:“你一个人逛街吗?”   洛碧菱道:“他陪我一块出来的。中途有事离开,我就继续逛了。没想到,独自逛街也能买一堆东西。他晚些会过来接我。”   白向竹道:“你很幸福。”   洛碧菱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谢谢,你也会的。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白向竹苦笑:“目前没有。”   “你长得这么漂亮,人也好,没有男朋友有点奇怪。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她的热情,超乎了白向竹的想像。   “碧菱姐,谢谢你!这种事,还是要靠缘分。我现在,一切随缘。”   洛碧菱也不勉强:“也对,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一个情字,讲究的是一个缘字。”   白向竹忽然就想笑了。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因为她想到了云自影。   她和他,算是有缘吧?可那情字……她不敢往下想。   洛碧菱看了眼手机,便说:“他快到了,介绍给你认识!”   白向竹吓一跳,忙说:“不……不用了。我忽然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她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洛碧菱却含笑拉住了她的手:“他已经来了,跑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白向竹全身一怔,却没有转过身,但她明显感觉到,有两道灼热的光线在她的背后一扫而过,但却很快消失。   “影,你来了。”洛碧菱甜甜的叫了一声,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新认识了个朋友。她叫白向竹。”   她说着,将白向竹拉回来,按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她还是个学生,虽然跟我们相差了好几岁,但是我第一眼就觉得跟她很有眼缘,她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她含笑道。   白向竹像被人点了穴似的僵坐着,一动也不动。   在过去,别人总说她给人的感觉很清冷,阴傲,到了洛碧菱这,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亲切。   她心跳得厉害。   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相信,对面坐着的,是真正的云自影。   虽然相识不过短短两个月,但他那种熟悉的气息,早已强势的浸入了她的记忆里,即使没有看他,即使他没有说话,她也十分的肯定,是他!   ————   话说白向竹自那间饮食店走出来后,夏瑶雪就有些郁闷了。   “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问。   夏淇枫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面对她时的柔和。   他拉过她的手,答非所问:“手还疼吗?”   当从照片上看到她被云自影扣住手腕,而她一脸痛苦的时候。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疼。   他垂眸看着那细皮嫩肉的皮肤,果然,上面还留有瘀红,甚至有些肿,他将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的吹着气。   夏瑶雪皱眉,收回手:“哥,没事啦,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什么事?”   夏淇枫看着空荡荡的大手,手中,没有了她的小手,眼里划过复杂情绪。   “雪儿,哥不许你跟任何男人走得太近!”这话,带着警告的味道。   “哥,之前我是对韩大哥有意见,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是真正接触后,我发现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他说话幽默风趣,跟他聊天心情会变得很轻松愉快……”   “雪儿!”夏淇枫打断她的话,“他就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哄女孩子很有一套,他每天都在女孩子堆里围转。你不要被他的表面迷惑了。”   他说的是事实,韩楚凡给人就是这种感觉。   闻言,夏瑶雪吃惊的看着他:“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居然背地里说人坏话。   这可不是她冷酷的哥哥会说的话。   “雪儿,哥说的是事情。哥不想你受到伤害。”   夏瑶雪不满了:“一个普通的异性朋友而已。你连这个也要阻止我吗?”   夏淇枫道:“对,雪儿,离他远点!”   不知怎的,夏瑶雪一听,就来气了。   她气呼呼的瞪着夏淇枫:“哥,你讨厌!他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我还要他教我电脑黑客!”   夏淇枫冷冷的说道:“雪儿,我不允许!”   “哥,你不能再这样管着我。”夏瑶雪气呼呼的说道,“你总这样约束我的自由,你叫我以后怎么找男朋友,我不要做老姑娘一辈子都呆在家里!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夏淇枫的脸色突变,看上去比刚才还要冷百倍,那冷凛的眸光,仿佛能射出冰块来。   “雪儿,我不会让你嫁人的!”   夏瑶雪愣住,半晌,她瞪着夏淇枫,恨恨的说道:“夏淇枫,你是个变态的哥哥!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她抓过手袋,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雪儿!”夏淇枫有些慌了,急忙追了上去。   ————   咖啡厅里。   云自影听了洛碧菱的话,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声音是他的没错,尽管前面那一个的声音也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个。是他,不会错的。   洛碧菱轻笑一声:“影,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在买东西。”   白向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却听到云自影开口:“累吗?”   “还好啦。逛个街而已。”洛碧菱甜蜜一笑。   听在白向竹的耳里,却很是难受。   此时此刻,她真有一种做了小三的感觉,甚至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为什么会感觉那么难堪?   现在,她连抬起头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   洛瑶菱娇笑道:“向竹,你怎么老低着头?来,你们认识一下嘛。这就是我男朋友,他叫云自影。”   再这么低头下去。总说不过去。   白向竹不得不抬起头,目光一下子就撞上了对面男人的眼眸,他深邃的眸中,一望不见底,让人看不穿,捉摸不透。   此刻的云自影,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他冲白向竹点了点头:“你好!”   白向竹怔,心里一股难受的感觉开始翻涌,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与他打招呼:“你好。”   说罢,低下头,慌乱的拿过杯子,猛的喝下了一大口咖啡。   入口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她第一次发现,平时喝惯的那种咖啡,此刻是那么的苦,几乎要苦到她的心里面去了。   眼里的泪水争先往外流,她却浑然不觉。   洛碧菱吃了一惊:“向竹,你,怎么哭了?”   白向竹身子僵了下,抬手摸了一下脸,果然,是湿的。   这是第二次,在这座城市里,她哭了,而且还是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两次原因,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   她急急收拾好情绪,笑道:“没事,我没想到这咖啡这么苦。”   她无意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依然是,冷冷的,极其淡然的。   “你喝的是……”他说出了咖啡的名字,“这种咖啡,的确有点苦。加点糖吧。”   白向竹已擦干眼泪,闻言,便说:“不用了,再怎么加糖。它还是苦的。”   “但是,加了糖,它就能替你去除大部分入口的苦。”云自影不动声色的说道,“白小姐,这种咖啡,苦过后,是满嘴留香,侵入心脾。人生不也这样,先苦后甜,苦尽甘来,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白向竹笑:“既然它这么苦,我换另外一种便是了!人生不一定都是先苦后甜,苦尽甘来。它也可以一直都是甜的,我为什么要选择苦的让自己流眼泪作贱自己?这么苦,我扔掉便是!”   云自影脸色几不可见的微变,他看着她的眼睛,低低的说道:“就像食物,如果让你一直吃甜的,你也会腻!”   白向竹依然在笑:“如果只是甜到腻,我加点酸便是!何必吃苦的?”   云自影愣。   洛碧菱笑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深奥。”   白向竹站起来,留下咖啡的钱:“我还有事,再见!”   洛碧菱再次拉住她的手:“你刚才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刚才是没有事,但我朋友在等我。”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留下来做大灯泡。   洛碧菱依依不舍的说道:“好可惜,我还想着跟你说说话呢。那,这样。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好不好?改天我打电话给你。”   白向竹笑道:“我看没这个必要了。我很快就要离开广城,回到原来的城市。我看我们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所以,还是算了。”   “这样啊。”洛碧菱一脸惋惜,“难得遇一有缘人。要不这样,我给你手机号码,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电话,我喜欢跟你聊天。你不知道,跟你聊天,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她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便签纸,用笔写下一连串数字,递到白向竹的面前:“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白向竹垂眸看了一眼,没有接:“碧菱姐。我想,还是算了。如果我们真的有缘,无论在哪里,也不管什么时候,也还会见面的。”   只是,这个缘,她以后如果真遇见,她会,避得远远的。   “很高兴认识你。再见。”她说完,没有看云自影一眼,走出了咖啡厅。   但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后。   洛瑶菱闷闷的说道:“我是挺喜欢她的。不过,她看上去好像有点怪。影,你在看什么?”   她看见云自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已经远去的女孩,好奇一问。   云自影不动声色的收回眼光,浅笑:“的确是一个怪女孩。菱,难得你有一个一见倾心的朋友。”   十年,她没有一个朋友。   十年,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他。   十年,几乎所有的时间,她都围在他的身边。   十年,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许多美好的东西。   “只可惜,她不是广城人士。”洛碧菱叹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影,以后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去江城,说不定能遇见她。”   “好,只要你喜欢!走吧。”   云自影说着,将一旁的大包小包全拎起,洛碧菱的一只小手柔柔的穿过了他的臂弯,挽住了他的胳膊。   云自影身子顿了下,黑眸划过些许情绪,却没有推开她。   两人亲密的离开了。   不远处,白向竹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瞬间黯然下去。   “阿竹,在看什么?”夏瑶雪的声音由远及近。   “云自影和他女朋友。”白向竹麻木似的说道。   “又遇见他们?你也太倒霉了吧?”夏瑶雪意外。   白向竹苦笑,是啊。好倒霉,又遇见他们了。   “你眼睛怎么红了?哭过?”夏瑶雪大大咧咧,这回,又看见好友眼睛里的红肿了。   白向竹道:“是……”   “你别跟我说又是沙子吹进了眼里。”夏瑶雪打断她的话。   白向竹只好不语,刚刚,她的确是想告诉瑶雪,是沙子进眼睛了。   后来,夏淇枫带她们去吃了晚饭。   都是地道的广城特色菜,夏瑶雪吃得那一个心满意足,而夏淇枫看妹妹心满意足,他脸上也现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而白向竹,却食不知味。   她脑子里想到的是,现在的他。是不是在跟女朋友,共进浪漫的晚餐。   心里忍不住泛酸。   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总会有这种压抑的感觉?   她猛的抬起头:“瑶雪,我想喝酒。”   夏瑶雪吓了一跳:“吃个饭,好好的,你喝什么洒?”   白向竹道:“我就是想喝酒。”   夏瑶雪看着她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在想他?”   白向竹沉默。   夏瑶雪一听,来气了:“不许再想他!他有什么好?脚踩两条船,这种男人,扔了!全世界的好男人还是有的,比如,现在,你的面前,就有一个。我哥。夏淇枫,三十岁,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夏氏集团当家的,你们两个绝对是天上人间的绝配……”   她噼哩啪啦的说着,完全没有留意到,刚刚目光温柔似水的男人,瞬间冰冷了下去。   白向竹吓了一跳:“瑶雪,你胡说什么呢?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夏瑶雪道:“我可是认真的,是吧,哥?”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顿时吃了一惊:“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夏淇枫不语,而是用一种在夏瑶雪看来十分恐怖的眼神看向她。   夏瑶雪哆嗦了下,扯出一个笑颜:“哥,你……你怎么了?”   夏淇枫冷冷的说道:“不可能!”   说罢,站起来就往包间外走去,“砰”的一声,门板被他重重的合上。   两个女孩被吓一大跳,面面相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位冷大人在生什么气。   夏瑶雪摸不着头脑:“不是吧?犯得着这样吗?”   白向竹无语,他还真的不给人面子啊!以后面对他,看来有得尴尬了。   夏瑶雪道:“阿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哥会生这么大的气。”   “没关系啦!以后,你可千万别给我和他牵这种线了。还有,千万记得跟他说,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万一夏大哥误以为是她看上了他而求瑶雪帮忙搭线,那多不好!   夏瑶雪点头,哥哥生这么大的气,她再也不敢了。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哥哥生过这么大的气!太罕见了!   “阿竹,你还想喝酒吗?”   离开餐饮店后,夏瑶雪问。   白向竹问:“你想?”   夏瑶雪笑咪咪道:“我是想看看这里的夜店和夜生活是什么样的。”   白向竹看了她一眼:“你想惹你哥生气?”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夏瑶雪澎湃的心顿时歇火,她倒是忘了她哥那尊大佛了。   于是,两人闷闷的回到了酒店。   只是,不到五分钟。夏瑶雪就被夏淇枫叫走了。   白向竹坐在沙发上发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只当是夏瑶雪回来了,没作多想,就去开门。   岂知,房门一打开,一股强悍的气息瞬间扑了过来,伴随着淡淡的烟草香味,闻之令人身心舒适。   白向竹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人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制。下一秒,她人已落入宽广、温暖、熟悉的怀抱中,并被紧紧的拥住,房门被来者重重合上,很快,她便被抵在了坚硬的门板上……   ☆、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男人的气息太过强悍,直逼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俯下身子,离她越来越近。   眼看那性感的薄唇就要贴上来,白向竹立即伸出手挡了上去。   于是,那带着微凉体温的唇,便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大眼睛里面,写着丝丝愤怒与忧伤。   男人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她的眼神,俊脸上微微一滞,随即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忧伤的神情。   “把手拿开。”他命令道。   忽略那双让他看了心疼的眼眸。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非但没有拿开手,反而将另外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对自己的唇,实行双重防护。   男人眼睛微眯,眼神露出危险的光芒。   “我再说一遍,把手拿开。”   语气听上去淡淡的,可听在白向竹的耳朵里,再传入心脏,令她的心,微微多跳动了一拍——男人的眼神,配合这样的语气,让她有些害怕。   但,她凭什么听他的?   她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更用力捂住嘴巴。   大眼睛。恨恨的瞪着他。   “很好!”男人凉薄的唇微微一勾,黑眸中闪动的光芒更加危险与强势。   白向竹有些害怕,终于气呼呼的开口,但那双手并未离开:“云自影,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是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能说出如此拗口的话来。   云自影愣了愣,下一秒,他微微一笑,阴森森的说道:“不干什么,就是,想吻你!”   白向竹气噎:“吻你的未婚妻去!不要来招惹我!”   云自影笑意更浓:“原来是吃醋了,好浓烈的酸醋味!”   “你想多了,我没有吃醋!只是觉得你这个人非常非常讨厌!”   吃醋?这两个字不该是用在情侣之间的吗?她和他什么都不算,这是哪门子的吃醋?   “是吗?”云自影笑,“有没有,我偿过了,才知道!”   他的话如此暧昧与露骨,白向竹听得小脸滚烫滚烫的一片。   “你放开我!”   她动了动身子,却不敢松开手,她坚持守护阵地,坚决不让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得逞。   云自影好笑:“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不用手只用身子就能把我推开的话,我就放了你。”   “真的?”白向竹眨着大眼睛。   “对!”云自影笑,笑得十分危险。   但女人和男人在力量上的差距,是天生的,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而她,在他的面前,就是娇小玲珑的。   “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白向竹咬牙,避开他的眼睛。   “试试?”   于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白向竹便败下阵来了。   她扭动着身子,企图挣扎男人的钳制,岂知,她越是挣扎,反被男人压得更紧。   她的背部抵在冰冷坚硬的门板上。有些疼。   最后,她干脆停止了动作。   而就在这时,她发现男人的呼吸有些粗重,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白向竹心里“咯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因为她刚才的扭动,无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而那个不该不能碰的地方,发生了变化。   难怪现在的他一副隐忍的模样,还喘着气,看来,刚刚应该是弄疼他了。   白向竹想笑,活该!   “你故意的,是不是?”云自影咬牙切齿道。   这是第几次了?   这该死的女人,难道是想亲手折断自己以后的幸福吗?   看来,等时机成熟以后,非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不可!   不,不用等时机成熟,现在,就是一个很好,非常非常好的机会。   “你到底要怎样才把手拿开?”   “你走出这个房间,我就把手拿开!”白向竹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死活的说道。   “很好!”云自影再次咬牙,“看来,平时我对你太温柔了。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自怀不懂得珍惜,那么,一会,你就好好享受吧!”   白向竹心里哆嗦了下,急急问道:“你想干什么?”   云自影危险一笑:“既然,你不给我吻,那我,就对其他地方下嘴了。”   他说着,自她的眼睛开始,他灼热的目光开始慢慢往下走,最后,停留在了她胸口的某个位置……   ————   话说夏瑶雪和白向竹回到酒店后,夏淇枫就来敲门了。   “雪儿,出来下。”他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   夏瑶雪最怕这样的哥哥了。   平日里,看惯了他对所有人的冰冷,倒不觉得有些,但,一旦他对自己摆出冷冰冰的模样,她的就不安,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做错了。   于是,她乖乖的出了门,跟他走进了隔壁的房间里,看着他,把房门不重不轻的合上。   “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夏淇枫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到房间的沙发椅上,坐下。   但,夏瑶雪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被他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夏瑶雪心里怪怪的。   以前,哥哥也经常这样抱着自己,可是,现在自己长大了呀!   再说了,有哪个哥哥还会抱着长大的妹妹的?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穿越文,里面也有这么一个场景,几乎一模一样,于是,忍不住问。   “哥,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夏淇枫好奇她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但下一秒,他就皱眉了,“雪儿,你连哥多少岁都不记得了?还是,你连哥的生日都没有记住。”   夏瑶雪干咳了一声,笑:“哥,怎么可能记不住?我当然记得啦!”   夏淇枫脸色好转。   “那,哥,我今年多少岁?”夏瑶雪继续问。   “二十二岁。雪儿,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夏瑶雪看着他的眼睛:“哥。你不觉得,三十岁的哥哥把二十二岁的妹妹抱在腿上,不是很奇怪吗?”   夏淇枫身子一僵:“雪儿,小时候,哥不是也经常这样抱你吗?”   夏瑶雪动了动身子,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他旁边,挽住他的胳膊,喃喃道:“哥,那是小时候,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你不喜欢哥抱你?”   夏瑶雪哭笑不得:“哥,我说了。我们都是成人啦,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   夏淇枫微微叹了口气:“雪儿,我真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这样,你就能像小时候那样,只围在我身边转,也只依赖着我。而不是长大了,眼看,就要离我越来越远去。   夏瑶雪好笑:“哥,人哪有不长大的道理。而且,哥以后是要抱我嫂子的,我也有爱我的人抱我。”   听了她的话,夏淇枫的脸冷了下去。   “雪儿,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娶妻,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找男人?”   夏瑶雪皱眉,哥哥说出这样的话,她可不爱听。   这本来就是人类最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哥这里,就变得怪怪的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我当然要找男人了!”   真是奇怪,别人的父母,在女儿长大后,都是一副害怕女儿嫁不出去的样子。而哥哥他,算来跟父母差不多,他怎么就那么讨厌她找男朋友呢?   怪人!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找女朋友。为什么不肯结婚生子?”   夏淇枫不语,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夏瑶雪松开他的手臂,双手抚上他的俊脸,将他掰转过来面对自己:“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夏淇枫眉峰微皱:“你想哪了?”   夏瑶雪松了一口气,不是喜欢男人就好。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   夏淇枫不语,只是深深的看着眼前,陪伴在自己身边,二十二年的女孩,眼神复杂。   夏瑶雪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哥,我知道了,你是那方面不行,对不对?”   夏淇枫一听,顿时黑了脸,强行拉下她的手:“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事情?”   夏瑶雪才不管呢,只当哥哥那方面出了问题:“哥,这有什么啊?你有病就治啊!有没有看医生?看西医不行,就看中医。在江城市看没用,就到别的城市看,要是国内再不行,就飞向全世界!我相信,总有一个医生能把你治好的。”   哥哥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想来是真的。   夏瑶雪忍不住叹气,好可怜啊!   难怪哥哥一直不找女朋友。   她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呢?看来,等回江城后,要给哥哥找些偏方才行。   一旁的夏淇枫,一张脸已经黑得像只包公。   夏瑶雪只当她说到他的痛处了,不忍再打扰他,便说:“哥,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会有办法治好的。我走了。”   她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夏淇枫拉住她的手:“去哪?”   “回房间去啊!”   “你今晚睡这。”   “啊?”夏瑶雪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你的好姐妹,要跟心上人。在房间里约会。”夏淇枫面无表情的说道。   夏瑶雪大吃一惊:“阿竹的心上人?”   ————   隔壁的房间里。   白向竹因为云自影的话而吓到了,再看他的眼光,果然落在了她身上的某个位置上,顿时又羞又恼。   她怎么会想到,表面谦谦君子的他,可以流氓到这种地步!   “云自影,你不可以对我耍流氓!”她气呼呼的说道。   云自影道:“对自己未来的妻子做某些事,不是流氓。”   “那你就找你未来的妻子做去,不要来烦我!”白向竹更气。   “瞧你,还不承认吃醋。这醋味,很浓呢!”云自影心情大好。   “还不肯放手吗?”他低低一问。   白向竹瞪着他,倔强的摇头。   “很好,我也希望你不要放手。”他邪恶一笑。忽然低下了头。   白向竹惊呼一声,脸上顿时像被大火烧过一样,胸口处传来火辣辣疼痛的感觉,她全身僵硬,天啊,他,他居然咬她……   白向竹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她顾不上什么,扬起右手,就要甩下去,但,手却在半空中被他截住了,连同别外一只手一起,被他一只大手扣起,摁在头顶上的门板上。   铺天盖地的吻,瞬间落下……   ————   江城市。   某家酒店。   一副乔装打扮的罗雅琳鬼鬼祟祟的敲开了某个房间的房门。   陈医生打开门,当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一张猥琐的脸,顿时暗了下去。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不悦的开口。   罗雅琳闪身而入,并立即关上房门:“陈医生,实在对不住。我女儿前天被白向竹给刺伤了手,现在还在医院了打点滴。我也没办法啊!”   陈医生道:“罗太太,你知道,她后续的药要是跟不上,她的意识很快就会恢复回正常状态,到时候,你可要前功尽弃了!”   罗雅琳脸色非常难看:“拜托你,先给她把药用上,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都怪白向竹那小贱人!”   说到白向竹,她恨恨的咬牙,一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   陈医生道:“我也没办法!毕竟这是犯法的事……”   罗雅琳一双阴狠的眼珠子转了下:“那女人的女儿,你见过吧?”   “当然!冷美人一个!”陈医生似是想到了什么,猥琐一笑,“你想怎样?”   罗雅琳也跟着笑:“就像你心中所想的。”   陈医生问:“你有好办法?”   “自然!”年见眼前的男人已经开始吞口水,罗雅琳脸上露出鄙夷神色,皮笑肉不笑道,“原来陈医生对那贱人的女儿垂涎已久!真看不出来啊!”   陈医生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自然!清新脱俗却又冷傲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得到?”   罗雅琳冷笑。   “到时候陈医生尽管享受就好了!只不过,”她将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先给她用药。否则,到时候她清醒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那好吧!你可要说话算数。今天原谅你,要是下次再给我放鸽子,那就别怪我了!”陈医生接过小瓶子,放入口袋中,笑咪咪道,“我饿了,先喂饱我!”   于是,七八钟后,罗雅琳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心里面大骂这秒男!   离开的时候,她开始策划,要怎样把那女人的女儿送上这秒男的床。   ————   广城。   酒店的房间里。   白向竹无力反抗男人给予的强势的吻,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任由男人为所欲为,她哪里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城,有人已经开始为她布局了。   直到空气几乎被他抽干,呼吸变得困难,云自影才松开她,将四肢瘫软的她,抱到了床上,紧紧拥着。   好一会,白向竹才缓过气来,可周身的力气,仍然使不出来。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赶紧走吧,回去陪你未婚妻。”   云自影笑出了声:“我现在陪着的,正是我未来的妻子。”   白向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云自影,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在云某的心里,妻子,只有一个叫做白向竹的女人!”云自影表情很是认严肃。   成为他妻子的那天,也许,不会太久了吧?   “云自影,今天她都跟我说了。你们的婚姻,应该也不远了。”白向竹闭上眼睛,压下内心那股正在翻涌的奇怪的感觉。很不舒服的感觉。   云自影沉默,他又何偿不知,云家人很快就要为他张罗婚姻之事了。   只是,与谁结婚,他说了算!   他的妻子是谁,他也说了算!   但,绝对不是那个,当初带着目的,被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半晌,他低低的说道:“我不会娶她。”   白向竹睁开眼睛,笑:“云自影,你爱娶谁娶谁,不用跟我说的。”   云自影再次拥紧她。现在说什么,也许真的是徒劳的,他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没有求婚,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   因此,他也不奢望她能给予他什么样的答复。   如今,要做的,唯有一个等!   一见到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抱她、吻她,甚至想要做更深入的动作,他想,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她从最初的反抗,到现在的妥协,说明,她已经不再反感他的碰触,他很确定,在她这件事上,他赢了三分之一。   来日方长!   白向竹伸手推他:“你走吧,瑶雪应该快回来了。”   云自影并未松手,笑道:“她今晚不会回来,学长会给她安排。这个房间,今晚属于我们。”   白向竹脸上写着不悦:“洛碧菱会找你。”   云自影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一个人,他代替我,已经十年。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女人有亲密的接触。”   “可是今天那个……”   “第一次见面,那个不是我。”   虽然已经猜测到不是他,但听到他亲自说出口,白向竹还是很吃惊,除了眼神,那个人的身形、背影、五官,甚至声音,都与身旁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云自影道:“他叫秦子默。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他会模仿任何人的声音,以后有机会,你会见识到他。”   白向竹道:“他居然做另外一个你做了十年,如果不是万分的忠诚。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他虽然易容成了我,但是,我知道,子默他,也许,心里面,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出来。   白向竹隐隐觉得是什么,却也不再问。   “那现在的他,正在陪着她?”   “嗯!”   这下,白向竹彻底无语了。   “下午你跟我说的那番话,告诉我,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云自影忽然开口。   白向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向竹,我这一生,颠沛流离多年,所幸,还能遇见你。在我的计划实施成功前,生活,也许会是苦的。但我会给你保证,苦过之后,一定是最幸福的。”云自影紧紧拥着她,“所以,求你,千万不要,忽然间,就让我找不到了!”   你可知,我找你,找了这么多年!   白向竹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她和他的苦咖啡辩论。   但,那的确是她心中所想。   因为,身旁的他,也许,再过不久,就要成为他人夫了!   “云自影,她爱你。”白向竹本来不想说这句话的,可是,还是说出来了。   “我知道。”   “一说起你,她的眼里,满满装着的都是你。她对你的爱恋,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   “那么。你娶她,不是两全其美吗?”   云自影摇头:“娶了她,就等于永远深陷我大哥的控制中,那么,我母亲的仇,谁来报?属于我自己的一切,我又该如何连本带利讨回来?”   更何况,那一切,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云自影,你的心,应该,很累吧?”良久,白向竹才缓缓问道。   云自影没有回答她:“向竹,今晚,就让我抱着你,好吗?”   白向竹无语看天花板。   抱吧抱吧,她要说拒绝,有用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而是很多次了!   白向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夏瑶雪。   她笑得一脸暧昧:“阿竹,失身了吗?”   白向竹白了她一眼:“瑶雪,你脑子好污!”   夏瑶雪一脸吃惊的模样:“阿竹,别告诉我,你们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   “不然你以为呢?”   “什么都没有做?”   白向竹低头,脸红,被他强吻的唇,还有点肿痛。   这一天,两人将广城有名的景点逛了一遍,回到酒店的时候,两人都快累趴了。   洗漱后,两人各躺在一张床上,夏瑶雪不知何时睡着了,而白向竹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里有些许的期待,并不时拿出手机查看,却什么都没有。   直到下半夜,才失望的睡过去。   回到白家,没想到会遇见父亲和罗雅琳。   一看见这个女人,白向竹心里就没好气,直接上楼去。   她已经懒得再去跟他们争辩,当初他们是怎么答应她的?不会再踏入白家一步,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正坐在白家的客厅里,坐着白家的凳子,喝着白家的茶水。   “我希望,我下楼的时候,不会再见到你!”她盯着罗雅琳,冷冷的说道。   罗雅琳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白飞鹏显然已经被白氏危机折腾得没有什么精力,他无力的叫住了白向竹:“阿竹,你等下,你罗阿姨有话跟你说。”   白向竹不得不顿下脚步。   “爸,她不是我罗阿姨!我不认识这个女人!”她狠声道!   母亲的闺蜜?一场笑话罢了!   罗雅琳隐忍着怒气,她走过来,脸上已换上忧伤的神情,她看着白向竹好一会,牙一咬,忽然在她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灵感应   白向竹冷眼看着她,冷语出声:“你是犯了滔天大罪,还是对我,或者我妈做出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罗雅琳身子一僵,猛然抬起头:“阿竹,你说什么?阿姨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白向竹冷笑:“既然没有,那么,作为一个长辈,在晚辈面前跪下,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为什么?”   闻言,罗雅琳立即站了起来,脸色有些白。   原先她并没有给白向竹下跪的打算。   可她连她一眼也不看,就这么的直往二楼方向去。她想起上一次,罗晓晓被抓,无论她和白飞鹏做什么她心都是硬的,但,白飞鹏一给她下跪,她就同意放过晓晓了。   她只当,白向竹受不了他人一跪,却忘了,白飞鹏是她父亲,父亲再怎么不对,她又如何允话父亲在她面前下跪?   对于外人,哪怕是跪到死,只怕她的心还是冷的。   看到她突然站起来,白向竹就笑了:“罗太太,反应这么快速,该不会,心里真的有鬼吧?”   罗雅琳微微惊讶,这个叫了她二十多年阿姨的女孩,改口称她为“罗太太”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她最后一句话。   “阿竹,你怎么叫阿姨叫得那么分生呢?”她强颜欢笑。   “阿竹?”白向竹冷笑一声,“这个称呼不是你能叫的。如果你不清楚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但请罗太太以后不要再称为我阿竹,我受不起!你有什么事,有事就尽快说。”   罗雅琳笑容僵硬,在过去,眼前这个女孩总给她一种沉静、淡然的感觉。而且她的话也不多,可是现在,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利齿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曾经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开始变得有些犀利了?   是从她得知孙夏洋爱上晓晓那时候开始吧?   她敛去脸上僵硬的笑容,露出愧疚之色。   她低低的说道:“阿竹,晓晓的事,阿姨替她对你说声对不起。你原谅她,好吗?”   “噢?”白向竹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她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阿竹,上次的事,是晓晓不对在先,你原谅她好不好?”罗雅琳眼眶一下子红了。“这孩子,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   白向竹问:“罗太太,你说的是,她勾引我未婚夫之事,还是给我下药之事?还是传播P过的淫秽照片和视频之事,又或者是她要刺杀我之事?”   她的话一出,罗雅琳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而白飞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说的是实话。是啊,晓晓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乖乖女去哪了?   可她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再怎么犯错,父母都会原谅。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因此,他白飞鹏选择了不追究和原谅。   尽管忙于白氏的工作,但孩子之间出了刺伤事件,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于是,他查看了当天的监控视频,得知了表面真相。   他看到罗晓晓拉住了白向竹,白向竹扇了罗晓晓一耳光,罗晓晓后来拨出了匕首,却被一个男人踢飞了出去,后来是白向竹拿起匕首刺伤了她……   这就是整个事件经过。   不管怎么说,始终是白向竹的错,是她先打人在先。但罗雅琳却忽然表现出了对白向竹的理解,她对白飞鹏说,任何一个女孩,被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抢走了未婚夫,心里面都是有恨的,所以。她打了晓晓一记耳光,也说得过去。至于她刺伤了晓晓,她选择了原谅,而且,女儿也原谅了她。   天才知道,她说理解和原谅的时候,心里面经历了怎样的折磨?理解?原谅?不,她悄远不会原谅她伤了自己的女儿。   与白飞鹏说出原谅之意,不过是为了下一个计划顺利进行罢了!   她怎么可能原谅?   在白向竹面前下跪,也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罢了,谁知道,白向竹这小贱人,居然不领情!   终有一天,她会让她在她和晓晓的面前下跪!以一洗耻辱!   听了她的话。白飞鹏唯有深深叹气:“雅琳,谢谢你的宽容。”   原本要处罚白向竹,因为罗雅琳的“大度”而打消了。   眼下,面对白向竹,白飞鹏已无力再去指责什么。   “阿竹,你就原谅晓晓吧。”白飞鹏沙哑着嗓音道。   父亲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苍老了?   白向竹吃惊的望向他,再次发现,父亲的容颜,也同样衰老了许多。   “阿竹,你难道还要父亲再一次在你面前下跪吗?”   “爸,如果你要折寿我的话,那就跪吧!”白向竹一阵烦躁。   “你……”白飞鹏忍无可忍,大手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响,他旁边的桌子几乎要被他拍碎。   然而下一秒,却只听一沉闷声音响起,白飞鹏高大的身子已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爸!”   “飞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白向竹脑子嗡的一声响,瞬间有种世界会坍塌的幻觉。   从小到大,父亲就是她的天和地,她没法想像,一向顶天立地的父亲,忽然间,就倒下了。   原来,父亲真的老了。   手忙脚乱的送到了医院,作了作身检查得知,父亲除了血压有点高之外,身体并无太大问题,他晕倒,一个原因是劳累过度,作息时间不够,另一个原因,则是被气的。   医生交待,病人醒后不能受大的刺激,否则偏高的血压会持续上升,从而引发其他心血管疾病。   白向竹稍微放下心来,没太大问题就好。   看着躺在床上闭目的父亲,她倍觉难受。   上天给她开了个大玩笑,父亲母亲都住院了。   罗晓晓在罗雅琳的陪伴下出现,她将她们视为空气,自床头柜上拿过一把水果刀。   罗晓晓脸色一白,吓得扔下罗雅琳就往外跑。   罗雅琳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哆嗦着嘴唇问:“白向竹,你想干什么?”   白向竹充耳不闻,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抚上水果刀,沿着锋利的那一面,缓缓滑行,刀面散发出明晃晃的光芒,刺得罗雅琳眼睛生疼,双腿打颤。   只见白向竹目光清冷,手中的水果刀晃了晃,罗雅琳不敢再多呆一秒,慌慌张张转过身,顾不得撞上门板,逃也似的冲出了病房。   因为她的冲撞。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白向竹面无表情的将手伸进床头柜上的水果蓝里,抓住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正欲往外带,耳边就传来了白飞鹏沙哑又带着怒气的声音:“阿竹,你拿着水果刀,想做什么?又想伤人吗?”   白向竹握着苹果的手一顿,当即明白过来,刚刚罗雅琳母女被她吓跑的时候,父亲已经醒了,显然,他已经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她松手,红彤彤的苹果落回了篮子里。   她将水果刀放回原位。   “爸,我不干什么,只是想吃个苹果。”   白飞鹏自床上坐起。眼里是不信任的神情。这孩子,只怕是遗传了她母亲的基因——遇事冲动,伤人!   他在心里祈祷,孩子,你千万不要发展到精神病的程度!   “爸,我不是伤人狂魔!我是一个正常人,有时候做出冲动的事情,不过是想给总是伤害自己的人,一点点教训!”白向竹淡淡的说道。   白飞鹏却听得心里一寒,这孩子,真的变了。   人一旦受到了刺激,性情就会慢慢发生变化。   如果是强烈的刺激,就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思晴!   想到何思晴,再看看眼前的女儿,心里唯有叹气。   “阿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爸已经老了,你妈她又患了那种病,万一某天爸不在了,你们该怎么办?”   白向竹眼眶一红:“爸,您胡说八道什么?您只是太过劳累了而已!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白飞鹏看着她:“阿竹,答应爸爸,以后,不要再让爸爸受刺激了,可好?”   “爸,我答应您!您想要我做什么?”   白飞鹏摇头:“孩子。爸不想要你做什么,爸只是希望,你能和晓晓相亲相爱,毕竟,你们是姐妹!”   白向竹眸光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爸,我们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要相亲相爱,那是不可能的。”   白飞鹏叹了口气:“就算你们做不到相亲相爱,但爸希望你们不要互相伤害。”   “爸,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如果犯我之人犯的事太过份,我不会心慈手软!”   白飞鹏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阿竹,算爸求你了!原谅她吧!”   白向竹心里一阵难受:“爸,她对我做了什么。您心知肚明,为什么非要我原谅她不可!您对她,就是那般纵容吗?”   白飞鹏道:“阿竹,是爸的错!你俩都是爸的孩子,我都爱你们。可是晓晓她,也许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阴影下,我没办法向前世界宣告,她是我白飞鹏跟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她是无辜的!她为我和她妈年轻时犯下的错买单,这不该是她需要承担的!所以,爸只能对她好!”   白向竹忽觉鼻子酸酸的:“所以,你们所犯下的错,也要我和妈来承担?”   她握了握拳头,身子微微颤抖。   “阿竹,爸知道你很生气,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姐,你是她妹妹,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互相残杀!阿竹,爸,求你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还能怎样?   “爸,我答应您!”她觉得很可笑,父亲没有为曾经犯下的错有悔恨之意,却让她去接受这样的姐姐,“前提是,她不犯我!”   白飞鹏听罢,似是松了一口气:“阿竹。爸向你保证,她不会再做出那等糊涂事。”   白向竹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她若再犯我,我绝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   她想,她是真的变了,心,变得硬了。   “晓晓也知道错了,她上次只是想跟你道歉,却不知会惹你生气甩了她一巴掌。阿竹,改天,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你和晓晓好好聊聊,爸希望你们和好如初。”白飞鹏看上去很高兴,就连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好!”白向竹麻木的点头答应。   离开医院之后,她去了另外一家医院。   全副武装的。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天空,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她神色有些黯然,似乎陷入了某些忧伤记忆中。   白向竹站在不远处,心事重重。   相隔不过几米,她却觉得隔了千山万水。   忽然间,她有股流泪的冲动。   妈,我该怎么办?   何思晴就这么的坐在长椅上,久久凝望着天空出神。   就在白向竹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见,母亲的眼角,忽然滑落下了两行泪水。   而母亲,仍然一动不动的坐着,靠在椅背上,神色更是忧伤。   有护士坐到她身边,微笑着与她说着什么,母亲终于收回了一直停留在天空的眼光。   护士拿出一张纸巾替她擦掉眼泪,何思晴含笑接过纸巾,冲护士点头,自己揩净眼角水珠。   接着,白向竹看到,母亲和护士,就像正常人一样交谈着。   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想上前去与母亲说话,却又担心母亲受刺激,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最后,她离开了医院,面带微笑。   母亲这样的状况,与在上一家医院时的完全不一样。是许医生的医术高明,还是真像他所说的,母亲被人下的药因为后续没有补上,所以,意识在慢慢恢复清明。   直到坐进车子里,她心里仍然是疑惑重重,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母亲下那种药?目的何在?   云自影跟她说过,要她不急于查询真相,先治好母亲的病,时机成熟,相信真相会大白。至于母亲,他会派人护她周全。   她相信云自影的话。   也愿意听取他的意见。   好似,他已经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他能给予她想要的安全感以及依靠感。   然而,想到那个女人,她神色又黯然了。   在想什么!   那个做了他十年名义上的女朋友,终究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他们终要走进婚姻的殿堂里。   往日有另外一个他可以替代他,可法律上的婚姻,是白纸黑字,又有谁能代替得了谁?   他终究会是他人名义上的丈夫!   她这般胡思乱想,又算什么呢?   他,只属于他人!   忘了他说过的,娶你之类的话吧!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怕,那么轻易的,总是想到他。并且,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   她闭上眼睛,作了个深呼吸,再睁开眼睛,眼底已一片绝然。   可是,当手机铃声响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一个男人的电话号码时,刚刚起的决心,在听到他性感的声音时,便轰然坍塌。   “是不是在想我?”男人一开口便问。   白向竹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云自影道:“感觉你在想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白向竹心中一怔,她在想他,他难道能感应得到?   电话那边传来了云自影微微叹息声:“向竹。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承诺些什么,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给我时间。”   真的有心灵感应吗?   为什么觉得他能感应得到她心中所想?   白向竹努力挤出笑颜:“云自影,你救我多次,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也无以回报。而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既然是朋友,我自然会相信你。”   云自影低低的说道:“向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白向竹沉默了几秒钟:“不。云自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害怕自己入局太深,难以自拔,最终伤痕累累。   孙夏洋的事,几乎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长相绝美,声音悦耳的娇柔女子。   她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但她却不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早就已经入侵她的生命中,在未来的日子里,也即将是她永生的牵扯,生生世世。无休无止……   “你别怕,我不逼你。但是,我不许你躲我!”他喃喃道,似是请求,又似是命令。   白向竹苦笑,他的强势,她又如何躲得过?   她没有回应,电话那边也没有声音,两人,就这么的,静听彼此的呼吸音。   良久,一个娇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影……”   白向竹猛然惊醒,迅速挂了电话,却在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胸口处的闷胀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绞着,是痛吗?她不知道,只是难受,难受得令她的眼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钻出来……   而广城市那边,云自影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电话。   他转身,便看见洛碧菱一袭令人喷鼻血的性感睡裙站在眼前。   但云自影却视若无睹,眼底清冷一片,仿佛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死物,而不是令所有男人神往的美艳女子。   他扯了扯嘴角:“不是说过,白天要穿保守一些吗?”   洛碧菱低头一看。吓了一跳,醒来后不见他人影,寻思着他必定在书房,她便过来了,却忘了身上穿着布料少得可怜的睡裙。   这话,他曾经对她说过。   最近,他那方面的需求大得吓人,昨天晚上一夜疯狂,她的腰都快断了。   现在这副模样站在他面前,绝对会勾起他那方面的需求,要是再来一次,估计今天一天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我马上去换!”她说罢,转身,急急走出了书房。   云自影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清冷。   他一整夜都呆在书房里的秘密空间里。也听了一整晚卧室里传出来的男女的声音。   秦子默才从卧室里面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寻过来了。   她,想来并未发觉什么。   他将号码回拨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   实际上,是白向竹不想再听他的声音,她怕自己会失控。   第二天,白飞鹏就出院了。   在医院观察了二十四个小时,并无异样,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表现。   哪怕是劳累,他也要撑着,他放心不下白氏。   撑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渡过难关。   他站在高高的大楼里,面对窗外的风景,心事重重。   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阿竹,只有你,才能帮助白氏,渡过这一关了。   ————   原谅一个人,并不是口头上传述就完事了。   很多时候,还要一起吃上个饭,这才能表现出对方的诚意。   白向竹不得不答应父亲与罗雅琳母女一起用晚餐的请求。   她想,吃个饭而已,去就去吧,难道她们还能搅出什么事情来不成?到时候,多长个心眼就是了。   准时抵达罗雅琳负责预定的酒店包间,罗雅琳和罗晓晓早已坐在位置上。   一见到她,罗雅琳立即面带微笑的站了起来:“阿竹,你来了,快坐下。”   说着就伸过手来要拉住白向竹的手。   白向竹伸了手,随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罗雅琳尴尬的收回了手,眼里,却划过一道阴狠之色。   “阿竹,坐这么远,怎么好说话?”她挤出一个笑颜。   白向竹头也不抬,低头看着手机:“没事,这里空气比较好。”   言下之意,坐近她们,空气会变得污浊。   罗雅琳隐忍着握了握拳头。   碰巧这时她接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电话便挂上了,她含笑道:“阿竹,晓晓,你们的爸爸因为公司有急事,晚点到。”   你们的爸爸……   这几个字,在白向竹的耳里,异常的刺耳。   罗晓晓“噢”了一声:“爸最近很辛苦,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罗雅琳温柔一笑:“傻孩子,你已经帮了很大忙了。慢慢来,有很多东西你会慢慢上手的。”   她的心也在笑,不过一顿饭而已,白飞鹏在电话里说的是,他赶不过来了。   罗晓晓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点菜吧。”   她看向白向竹。一脸讨好的问道:“阿竹,你喜欢吃什么,你点。”   说罢,站起来,将菜牌递到了白向竹的面前,而她,则很自然的在她的身边坐下了。   她手上的伤口,仍然包扎着纱布。   白向竹拿起菜牌,随意翻着,随意问:“我点?行,那我连你们的也一起点了。”   “好。”两母女齐声应道。   白向竹便动手亲自写下要点的菜名,写好了之后,递给点餐员,点餐员看着菜单,瞪大了眼睛。   想要说什么,已被白向竹打断:“就这些,下去吧。”   “是。”点餐员得令似的退出了房间。   罗雅琳和罗晓晓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同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   为什么,刚刚的白向竹,会给人产生一种女王的感觉?   两人心里隐隐不安,这种感觉,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罗雅琳笑问:“阿竹,你都点了什么菜?看那服务员,好像眼神很吃惊的样子。”   白向竹笑了笑:“也没什么,我想那些都是你们喜欢的。”   罗晓晓道:“阿竹,你真好。”   白向竹笑看了她一眼,不语。   然而,当菜一盘盘端上来的时候。母女俩傻眼了。   剁椒鱼头、水煮鱼、酸菜鱼、红烧鱼、干锅鱼……   全是鱼也就罢了,那一堆堆火红的干辣椒,看得她们心里像是被火烧一样——她们从不吃辣,也害怕辣味……   别说是吃了,单闻那满屋子的辣味,她们已经开始狂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声音一个比一个响,好不壮观!   白向竹问:“喜欢吗?”   罗晓晓瞪大眼睛:“阿竹,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吃辣……”   说罢,一个响亮的喷嚏已打出口。   罗雅琳捂住鼻子冲到窗前将窗口一一打开,并靠在窗口处大口喘气。好一会才回过头,忍着怒气道:“阿竹,怎……怎么全是鱼?不对,怎么全是辣椒?”   白向竹笑:“我觉得鱼和辣椒很不错!”   罗雅琳继续喘气:“阿竹,我们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向竹脸色一沉,冷声道:“你们不是想要我原谅你们吗?很简单,把这些鱼、辣椒,连同汤汁一起,全部吃完,一滴不剩,我就原谅你们!”   ☆、最毒妇人心   话一说出口,罗雅琳母女俩华丽丽的各打了一个响亮亮的喷嚏。   她们吸了吸鼻子,瞪大眼睛,看看满桌子的鱼和辣椒,再看看白向竹,一时间,她们以为自己的听力出问题了。   白向竹坐在原位,静静的看着她们的反应。   终于,罗雅琳忍不住开口:“阿竹,你开玩笑的吧?”   白向竹对上她的眼睛:“你们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罗晓晓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脸上,她看得出来,白向竹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与母亲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彼此在心里面把白向竹骂了个遍,这个女人,没想到,居然如此恶毒!   母女俩忍声吞气。   罗雅琳道:“阿竹,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你瞧,晓晓她受了伤,今天还在医院打吊瓶呢,医生说,不能吃辣的。”   白向竹冷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别人?现在,不过是请你们吃美味的食物罢了,你们就让我替你们着想?”   做梦吧!   罗晓晓眸光黯淡:“阿竹,我以为你真的已经原谅我们了。”   “自然,不过,必须等你们把这里的食物全部吃完了,我再作决定。如果你们有心,就吃吧。如果无心,那就算了。”   白向竹说着,拿起筷子,伸向了那盘剁椒鱼头。   她不怕辣。甚至爱吃辣。   她挑起一块肥厚嫩滑的鱼肉放进嘴里,忽然想起云自影曾经为她剔除过鱼刺一事,突然间就觉得,入嘴的鱼肉,并没有什么味道。   她想,她真的中邪了。   不过是一块小小的鱼肉罢了,她居然会想到他!   她并没有留意到,一旁的罗雅琳正在往杯子里倒酒,她的眼里,闪着慌乱之色。   酒倒好了之后,她将酒杯推到了白向竹的面前:“阿竹。我们对不住你,我们是真心想跟你道歉,所以,我和晓晓敬你一杯,可好?”   她说罢,同罗晓晓一起,举起了杯子,杯子里面,盛满了高度数的白酒。   白向竹却笑着说道:“不好!”   母女俩脸色微变。   罗雅琳问:“阿竹,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们?”   “我说了,把桌子上的连汤带汁全吃光了。我就原谅你们。”   罗晓晓脸色白了白:“阿竹,你知道,我吃不了辣,你要我把这些全部吃完,不等于要我的命吗?阿竹,要不这样好不好?我把这瓶酒喝光,行吗?要是不行,再来一瓶。”   白向竹笑:“谁不知道你酒量好?”   虽然她过去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洒量非常好,堪比一个大男人的酒量。   “可是这瓶洋酒的度数非常高……”罗晓晓一副乞求的模样。   白向竹看着她。半晌,嘴角微勾:“好,你喝完一瓶,我就原谅你,但是,很抱歉,我酒量不好,所以,我只能以果汁代酒了。”   不用吃辣椒就好。   罗雅琳和罗晓晓喜得忙点头。   于是,白向竹慢悠悠的喝着鲜榨果汁,一边看罗晓晓像喝开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把洋酒往胃里面灌。   罗雅琳看得心疼,却没有阻止女儿。   白向竹冷眼看着,接过罗雅琳殷勤递过来的果汁,却不喝。   罗晓晓已经把一瓶酒都喝完了,她擦了擦嘴,问:“阿竹,现在可以了吗?”   白向竹含笑着点头:“好。那,现在我们吃饭吧。”   说罢,也不看母女俩的脸色,自顾慢慢的吃了起来。   看母女俩正瞪着自己,她笑了笑:“怎么不吃?我请客。要是实在太辣的话,你们只吃白米饭也是可以的。白米饭没有辣椒。”   罗晓晓忍无可忍:“白向竹,你什么意思?”   白向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表面上的意思,请你们吃饭。如果你们不给面子,那就算了。”   罗雅琳叹了一口气,递给女儿一个眼神:“晓晓,算了。”   碰巧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白向竹抬头看去,却是父亲。   罗雅琳和罗晓晓脸上写着不悦,但很快,她们就把这不悦情绪给掩了过去。   罗雅琳迎上去,含笑着打了个招呼。   白飞鹏嗅着满屋子香辣味,再看看那满桌子的红辣椒,当即皱起了眉头:“怎么全是辣椒?”   罗雅琳苦笑。   罗晓晓低头不语。   白向竹放下筷子:“我点的!”   白飞鹏:“阿竹,你在闹什么?”   “不闹什么!只是忽然间想吃辣鱼!”   白飞鹏忍着怒气,眼看他全身轻颤,白向竹顿觉全身无力。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说来不了,现在又出现了。   如果知道他会来,她也不会整出这么一出,让他看见了生气。   罗雅琳忙上前扶住他,柔声安慰:“飞鹏,别生气,你的身子要紧。孩子想怎样就怎样吧?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白飞鹏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想着好久没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就赶过来了。”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把这些全撤了,重新点别的。阿竹,你罗姨和晓晓都不吃辣,也吃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唉……”   白飞鹏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不能只顾自己不顾他人,难道你想要我也跟着你吃辣?”   白向竹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任由他埋怨。   罗雅琳在一旁说好话:“飞鹏,你别生气,阿竹她不是故意的。”   白向竹打断她的话:“罗太太,你错了。我就是故意的!”   “你!”白飞鹏气,嘴唇哆嗦,“你非要把我气死不可吗?”   白向竹道:“爸,我并不知道您要来,罗太太说你不会来,我并非要气您!”   白飞鹏又何偿不知她怨恨他们背叛了她的母亲,因此,在面对罗雅琳时,心中有气是难免的,毕竟,她母亲还在精神病院作治疗。而他,却把另外的女人和私生女带回了家。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和私生女,是她母女俩的闺蜜!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罗雅琳。   后者立即替自己分辩:“飞鹏,对不起,是我听错了,以为你忙得脱不开身。”   白飞鹏又是轻叹一声:“好了,都是一家人,别摆出一副面对仇人的模样。”   白向竹冷笑,眼前这对母女,不正是她和母亲的仇人么?   很快,服务员将所有的菜肴全部收走,只余白向竹眼皮底下一杯未曾喝过一口的酒水。   重新点的菜很快端上桌,全是清淡又营养的。   眼看着父亲和这对母女有说有笑,而她则像一个外人一样,坐得离他们远远的,她感觉,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夹起面前的菜往嘴里一塞,一嚼,这菜本来就是这家酒店最拿手的招牌菜。味道那绝对对是顶尖的,可在白向竹的嘴里,居然是满满的苦涩味。   她,食之无味,如同嚼腊。   眼前,是他们幸福甜蜜的笑脸,耳旁,是他们的欢声笑语,无论哪一样,都深深的刺激着白向竹的心。   她想到了她可怜的母亲。   她被有心人下了药,变成了被精神病。被关在精神病院五个月,可父亲却在这里,与别人享受天伦之乐!   可怜的母亲!   如果病好后出院,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而她白向竹,又该怎么去安置母亲?   头脑乱嗡嗡的。   直到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我们大家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来,大家喝杯酒,庆祝一下。”   白向竹没多想,端起眼前的那杯酒,就往胃里面灌了进去。   她更没留意到,罗雅琳紧绷的脸似乎瞬间放松了,但眼里又划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担忧。   白飞鹏后来又说了什么,白向竹心事重重,隐隐听到父亲说的是,要她们姐妹俩相亲相爱之类的,而她,也只是随意的答应了。   再后来,她又晕晕乎乎的喝下了两杯酒,最终,她再也受不了眼前的“幸福的一家三口”,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罗晓晓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忧的说道:“爸妈。阿竹喝了点酒,我不放心她,我去看看。阿竹的酒量不好,我担心她出事。”   罗雅琳想要说什么,但女儿已经追了出去。   她对白飞鹏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站起来急忙走进了洗手间,紧张慌乱的发了条简讯:   “她喝了酒,刚刚离开,你自己留意,待她药性发作后,再出现!这是一个机会。你自己好好把握。”   她将发送出去的信息迅速删除,确定不留痕迹后,才走出洗手间。   她含笑道:“阿竹应该已经原谅晓晓了,就让她们姐妹两单独说说话。”   白飞鹏点头道:“希望她们俩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   罗雅琳仍然面带笑容:“她们会的,毕竟,她们的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白飞鹏又是长叹一声:“刚刚,我不该教训她。”   “飞鹏,你没有错。你别自责了。有时候,阿竹她是任性了点。其实换位思考一下,我们也能理解她,她心里要是没有气,那才叫做异常。”   白飞鹏道:“雅琳,你和晓晓最近不要和阿竹碰面,少惹她生气。”   罗雅琳意外:“怎么了?”   白飞鹏道:“白氏,我已经撑了太久。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外援,很难再撑下去。今天莫家的人又找上了我,他说,他可以帮白氏度过难关。”   罗雅琳的眼光闪了闪:“噢?那么莫家的条件呢?”   ————   话说白向竹走出酒店后,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马路上走了一会,她更觉得烦闷,干脆往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在酒店入口,她遇见了罗晓晓。   “阿竹。”她叫住了她。   白向竹顿下了脚步,脸上是冷漠的神情。   “有什么事就尽快说吧。我很忙。”   罗晓晓张了张嘴:“阿竹,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白向竹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孙夏洋。   她笑了笑:“你想知道?”   罗晓晓道:“嗯!”   当初孙夏洋发生那样的事情,她没有勇气出现在现场,一直到他离开,她也没有去见过他一面,甚至连一个电话和简讯也没有。她想去机场送送他的,但一想到他出了那样的丑事,她根本没有脸站在他的面前。   白向竹道:“他说他爱我。”   说罢,越过她,向前走。   罗晓晓僵在原地,不可能!   当初在床上的时候,那个男人明明说,他已经不再爱白向竹了,他说这一生只爱她一个也只会娶她一个,怎么可能会对白向竹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不信!   白向竹一定是为了气她才说的谎!   尽管对孙夏洋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狂烈的爱恋,但,那个男人毕竟是她爱过的。   她不甘。   她转身追上去,她要问让她给她说清楚。她骗她而已!   但当她追到停车场的时候,哪里还有白向竹的身影?   她呆呆的站在停车场某处。   想起那个男人,只觉无限哀伤。   他离开后,她每一次回忆起他,能回忆起来的事也只有在床上。   也许,她和他之间,只是那种关系、那种需求罢了,并非真到了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   她想念更多的,是在床上的时候,他给予的种种快乐。   此刻一想起那种快乐,她的心里就特别的难受。不。不是心里的难受,而是来自身体深处的难受。特别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难受得仿若生不如死。同时,她也会回忆起好像恶梦般的那几个男人……   好想,真的好想……   此时此刻,那种强烈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比之前的感受更强烈,而且来势越来越汹猛。   她想,一定是太久没有男人了,才会这般难受。   身上的每一寸股肤都干涸不已,体内的热气开始不断往外冒。热得她几乎要发狂。   怎么回事?   她扯掉上衣的两粒扭扣,用手掌使劲给自己扇飞,以便让自己凉快些,但,这点风哪能解决她的燥热?   越来越想了……   如果有一个男人出现,她会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很幸运,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相貌普通,脸上,露着猥琐的笑容。不是何思晴曾经的主管医生陈医生还能是谁?   只要是个男人就好,罗晓晓顾不上什么,欲念的催动,她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快,要我!”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递给白向竹的那杯酒,已经被白向竹不声不响的换掉了。   而她更不知情,母亲在那杯酒水里下了一种药性十分猛烈的媚药。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药了,但她无暇顾及更多,她只想要发泄。   强大的需求是陈医生这样的秒男所不能满足的。   被她缠得要发疯的陈医生。心一横,牙一咬,一个电话,三个男人很快就来到了他们所在的房间里……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夜。   ————   而在酒店餐馆的包间里,罗雅琳正含笑着享受美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正在与三个男人在享受不一样的美食。   想到白飞鹏说有人帮助白氏渡过难关的条件,她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她想,用不了多久,她和女儿真正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来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事情的发展,并非按她一个妇人之意直走……   饭后,白飞鹏有事回白氏,而她一个人则在附近闲逛,想到女儿追白向竹出去那么久了,现在也不知跑哪里去了,不如叫女儿过来陪她刷卡购物。   可是电话却无人接听,她再拨,终于有人接听了。   岂知,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你好?”   “你……是谁?我女儿呢……”罗雅琳的声音在发抖,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男人轻笑一声:“噢,是罗太太呀。我就说嘛,你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罗雅琳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   她已经听出了是陈医生的声音。   陈医生笑得十分猥琐:“罗太太,我以为你能搞定白向竹呢,原来你根本就搞不定她。也真难为你,搞不定别人,只好搞定自己的女儿了。告诉你,你女儿的味道真不错……”   罗雅琳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整个头脑顿时空白的一片:“你说什么?”   “我说,你女儿那方面的能力太强悍了,叫声也大,好刺激!”   罗雅琳双腿一软,险些晕过去,她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女儿已经被陈医生给……   “你们在哪里?”她颤抖着声音道。   陈医生说了个地址:“哈,你赶紧过来吧,你女儿可享受得很呢,要是你见了,肯定也想加入其中……”   罗雅琳摁掉了电话,匆匆往陈医生所说的酒店赶过去。   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眼前一黑,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前两秒,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亲手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杯递给白向竹被她动过手脚的酒水,居然在她和女儿的眼皮底下,被白向竹不动声色的换掉了!   浓浓的恨意蔓延心间。   白向竹,我不会放过你!   昏迷中的罗雅琳噩梦连连,她反反复复在做同一个噩梦,她梦见女儿与三个男人不堪的一幕幕……   她又梦见自己忽然掉进了一个大冰窖里,全身一个哆嗦,她被冻醒了。   她猛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三个男人的脸,正面无表情的围着她。   “你们是谁?”她大吃一惊。   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我们是让你快乐的男人。”   罗雅琳身子猛的一颤,差点又晕过去。   刚刚,她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   她往另一张床上看去,只见自己的女儿躺在床上,口吐白沫……   “晓晓……”她尖叫了一声。   “叫什么,她还没死呢,只是快乐得晕过去而已。现在,轮到你了。”有人开口。   “陈医生,你这个王八蛋。你就是个超级大变态!”罗雅琳明白过来,开口破口大骂。   但很快,她就再也叫不出口了,因为,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一条臭哄哄的男人底裤,她恶心得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再一次晕过去。   再次醒来,她以为,这三个男人会对她做出畜生都不如的事,岂知,却听到有声音传入耳:“罗太太,这只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   同时,那条臭哄哄的底裤被人扯下。   罗雅琳大口喘气,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陈医生,你什么意思?”   陈医生面无表情的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何思晴早被人弄走了。”   罗雅琳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作响,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后续的药没有继续跟上。用不到足够的疗程,那么她的头脑,她的意识就会越来越清明,最后恢复回正常人的状态。   明明就只差最后三次了!   “你混蛋!你想干什么?”罗雅琳气得全身发抖,“你想要钱是不是?你想要你就直接说!”   陈医生面无表情的说道:“前几日,我妻女被人抓了,他们威胁我……我也没办法……”   罗雅琳吓得脸色惨白:“被……被发现了?所以,你被人利用了?”   陈医生点点头:“所以,你也别妄想再做什么。我没有被利用,只是心甘情愿。为什么?因为那个男人的魅力与气势,让我心甘情愿屈服。至于你女儿嘛,味道不错!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谢谢你!美丽的罗太太,我们的游戏到此结束!”   他大笑着离开了。   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这个世界上,最毒莫过妇人心哪!”   罗雅琳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完了!   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急忙站起来,跌跌撞撞扑过去,惨叫道:“晓晓!晓晓!”   其实,白向竹走进停车场的时候,就被人拽进了另外一辆车子里。   她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淡淡的烟草香味,温暖宽阔的怀抱……   白向竹闭上眼睛,安心靠在男人的怀里。   ☆、我娶你   有些事情,总是让人情不自禁。   白向竹不自觉的伸出双手回抱他。   男人的身子僵了下,抱紧她,在她耳边低语:“向竹……”   白向竹迷糊的神志立即清醒。   她松了手,一把将他推开。   她忘了,这个男人,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他人的丈夫!   “怎么了?”云自影有些疑惑。   “你以后不要见面就抱我!”白向竹低头,声音低低的。   听在云自影的耳里,透着丝丝忧伤。   “你不喜欢?”他问。   刚刚,她明明回抱了他。   白向竹摇头,不语。   不,何止是喜欢!   她已是迷恋!   却又害怕自己中了毒,无法自拔。   伤过一次的人,就特别害怕再次受伤。   云自影伸出修长的右手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随即离开。   “喝了几杯酒?嗯?”   白向竹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化不开的柔情,让人沉迷。   她垂下眼帘:“不多,就两三杯而已。”   虽然只是两三杯,但那度数极高,她的头脑已经开始晕乎,但意识跟平常一样清醒。   她想,一定是喝了酒的缘故。所以胆子也大了点,直接回抱了他。   云自影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不要喝酒。”   白向竹笑:“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吗?”   “傻样!”   大手伸出,强行把她带入怀中,双臂像钳子似的紧紧箍着她。   挣扎了两下,白向竹便安分下来了。   “不开心?”半晌,头顶上传来温柔的声音。   白向竹鼻子一酸,忽然就想哭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自己的心就会变得脆弱。   “还好。”她说,下一秒,却又笑了,“明明就是鸿门宴,却装出一副非要我原谅的可怜模样。影,悄悄告诉你,我把自己的酒换给了罗晓晓,还好她们没发现。谁知道她们安的是什么心呢?我可不敢保证罗晓晓会不会再次给我下药……”   云自影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颤,双手更用力抱紧她:“向竹,你,刚刚叫我什么?”   “云自影啊!不然叫你什么。”白向竹眯着眼睛道。   云自影的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想来,她是有些醉了。   “我猜你没有好好吃饭,我们去吃饭。”他拍拍她的肩膀。   怀中的人儿没有反应,云自影低头一看,她居然睡着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副驾驶座上,替她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系上安全带,缓缓启动了车子。   途中,他看见,罗晓晓扑进了陈医生的怀里,在他脸上乱啃,一双小手也极不安份的往男人身下伸去……   云自影黑眸沉了沉,若不是这丫头机灵,只怕,刚刚那个被药性迷惑了本性的女人就是白向竹了!   有危险的光芒在他眸中闪过。   再次把她放在同一张床上,云自影站在床边,凝视着她,久久不动。   另一间酒店里。   罗雅琳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摇晃着全身满是青紫瘀痕的女儿,泪流满面:“晓晓,晓晓,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妈妈!”   罗晓晓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是迷离之色,被罗雅琳大力摇晃着,她的神志渐渐回归,看清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妈时,她愣住了:“妈,你怎么在这里?”   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罗雅琳抹着眼泪:“孩子,你感觉怎么样?我们去医院。”   罗晓晓有些迷茫:“去医院做什么?”   罗雅琳紧张的说道:“孩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罗晓晓脸红:“妈,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渐渐记起了发生的事情。低头:“妈,你都知道了?”   若不是,要不妈妈怎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怎么样了。   “晓晓,你赶快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罗晓晓摇头:“去医院做什么?”   罗雅琳顾不上什么了,急急开口:“孩子,我们都中了白向竹的诡计了!她把我给她的酒,不知什么时候换给了你。那杯酒,被妈妈动过手脚。妈妈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可谁知道她那么狡猾……”   罗晓晓总算明白过来了,妈妈要给白向竹教训,结果,训到她的身上了。   她一脸不为意的说道:“妈。算了,不就是一媚药吗?而且,我……我挺享受的……”   罗雅琳大吃一惊,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女儿说出口的。   “晓晓,你是不是醉了酒还没有清醒?”   罗晓晓摇头:“妈,我清醒着呢。那瓶酒,对我来说,小意思。”   罗雅琳气:“既然是清醒的,你为什么说出那番混蛋的话来?”   “妈,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享受!”   罗雅琳再次惊呆。   看女儿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她不得不相信,女儿所说的是真的。   她给白向竹的药,不是一般的媚药,它就像剧毒,人一旦沾染,便难以戒除。它会使人那方面的需求大增,终日沉迷于那类事情中无法自拔,一日无男人,就好似三日无水喝,饥渴的程度让人恐惧……   没想到,千算万算,算到了自己女儿的头上。   这该如何是好?   她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也许,到了医院,说不定有办法解毒!   听了她的话,罗晓晓脸上只是微微惊讶,并没有什么担忧,她惊叹:“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媚药?好厉害!妈,我不去医院。要是去医院,那岂不等于让全院的医生来研究我?那我还要不要活下去了?妈,你还要不要面子?”   罗雅琳再次跌坐在地上,脸色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她撑大了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怎么办?怎么办?”   罗晓晓脸上露出残忍的表情:“妈,谁叫你心肠歹毒?这下子,报应到我身上了吧?”   罗雅琳眼睛撑得更大了,女儿,居然说她心肠歹毒!   这样说自己的妈,似乎有点过了。   罗晓晓麻木的说道:“算了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还能怎么办?中毒就中毒吧,到时候毒发,找个男人解决一下不就行了。这个世界上,打着光棍的男人多着呢,需要女人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还怕找不到男人帮忙……”   话音未落,罗雅琳已跳起来,一掌狠狠的甩在女儿的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罗晓晓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恨恨的说道:“妈,你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我恨你!”   她咬牙道,眼中,果然有恨意在蔓延。   从小到大,妈妈从来没有打过她。   而现在,她打她,只是因为她自己的错!   罗雅琳心里咯噔了下,再想到何思晴已经被人弄走,她感觉到,自己的末日,似乎不远了。   ————   白向竹悠悠转醒,时间却是在下半夜。   她是被饿醒的。   在某个男人的怀里。   她红着脸坐起来。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洗漱一下,我们出去吃东西。”   两人走在完阔清冷的大街上的时候,白向竹有种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   他强行牵着她的手,大掌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小手,仿若恋人般。   吃过了宵夜,头脑特别清醒,云自影提议,在大街上走走。   白向竹却有些郁闷。   因为,身旁的男人,换了张面孔。   一张年轻男人的面孔,倒也英挺帅气迷人,可白向竹看着这张脸的时候,就是别扭。后来,她干脆不看他了,听他的声音,感受真实的他,就行了。   不能以真实的面目示人,他一定活得很累吧?   心里泛起丝丝苦涩,这样的男人,真是难为他了。   她顿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眼睛直直撞进他幽深的眸中。   “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为什么不放弃呢?”她问。   云自影摇头:“如果回到很多年以前有人这么对我说,也许,我会选择放弃。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他已经收不了手。   多年的努力,不可能放手。   他誓死,也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向竹,如果我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我的尊严,放弃了我的复仇,同时,也放弃了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许,我能放弃所有,但是,我已经不可能放弃你。”   放弃就等于妥协。无为碌碌过一生,同时,还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过一生。   他说不可能放弃她?   白向竹只觉眼眶酸胀,她低下头:“我虽然不明白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一直为过去而活着,并不怎么明智。也许,你们男人追求的东西,是女人无法理解的。”   活了二十二年,她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有很多东西,她并不会在意,因为,那样,会活得很有累。   她所追求的,不过是平凡平静的生活罢了。   云自影轻笑了一声,并不多作解释,他把她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温柔的说道:“向竹,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这么心思单纯的过着。以后,那些复杂的事呢,全都交给我,一切有我在。”   白向竹靠在他怀里。   不语。   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云自影心中一动,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昏黄的光线中,她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异常明亮,娇嫩的红唇似是带着蛊惑,蛊惑着他蠢蠢欲动的心。   四目相对,柔情相连。   终于,他不受控制的低下头,缓缓覆上了她的唇,极尽温柔的缠绵着。   这样的夜色,多美好。   四周静悄悄的,路上。偶尔有车子驶过。   白向竹心跳加速,在他的攻势下,渐渐沦陷。   她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羞涩的回应着。   这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   他将她抵在路灯粗大的铁杆上,一只手已经开始不安份的到处点火。   白向竹全身瘫软,身心沉迷、沦陷,在他埋首地胸口处时,她抱住他的头,紧张,心跳狂飙:“影。不……不要在这里……我们……回酒店……”   云自影身子一顿,所有的理智瞬间回归。   他抱紧她,剧烈喘息。   “对不起。”他说。   白向竹脸红似火,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白向竹,你真的完了。   以前同孙夏洋在一起的时候,她十分抗拒亲热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却沉迷在眼前男人的深情与温柔中。   是她太坏了吗?还是,她已经饥渴到了这种地步?   她处于深深的自责中。   “云自影,我是不是个坏女人,跟前任分手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跟别人……”   “我是别人?”云自影的打断她的话,他已经恢复淡然模样,声音平稳,却透着不悦。   白向竹噎了噎,她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不,你不是别人,你是我永生永世,来生来世,都无法报答的救命恩人……”   云自影再次打断她的话:“向竹,我不需要来生来世。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只是,今生今世,你这个人。”   “可我,不是个好女人。”白向竹低低的说道,下一秒,却泪如泉涌,“如果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还会要我吗?”   云自影抬起头,一一吻掉她脸上的泪水,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下,目光温柔的说道:“傻瓜,过去的事情,真的不重要,在我的心里,你是最美的,最好的。”   白向竹摇头,那泪水更是流个不停:“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但不是个处女,我还为别的男人怀过孕,打过胎,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孙夏洋,这样的我,你还认为我是最好的吗?”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果然!   是个男人都会在意吧!   更何况,他是个骄傲的男人!   他可是云家二少爷!   广城名门贵族云家二少爷!   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白向竹闭上眼睛,再睁眼,那眼泪已停止。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挣脱开他的怀抱,扭头就走。   “再见。”她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还是不要再见了。”   他依然怔在原地。   白向竹已经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心,一阵阵往下沉。   果然,爱情,于她,是一道魔障。一旦陷入,必将痛苦。   她以为他不一样的……   是她错在先,她没有保护好完整的自己,又如何要求别人怎样对自己呢?   岂知,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她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搂住。   熟悉的气鼻钻入鼻腔,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我,要,你!”他一字一字的说道,无比坚定。   白向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   “但是,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不是你情愿的,对不对?”   白向竹没有说话,面如死灰。   云自影松手,转身站到她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温柔的说道:“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把它忘掉,好吗?我们往前看。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白向竹终于有了反应。   她推开他的手,轻轻的说道:“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说。云自影,我累了,我想回家。”   “我送你。”   白向竹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顺便静一静。你不要跟着我。”   云自影怔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步态不稳,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只要一阵风吹过,就能把她刮跑。   他并没有跟上去。   既然她要安静,那么,就让她独自一人静静吧!   这大半夜的,并非不担心她的安全。   她的身边,一直有他安排的人在暗中保护。   待白向竹的身影消失,云自影一双漆黑如夜的眸陡然间变得冷凛。   他沉声道:“出来吧!”   很快,一个扎着低低马尾辫,长得相对于男人来说有些瘦弱的年轻男人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一脸委屈模样。正是莫名。   他站在云自影面前,眼睛红红的。   “影哥!”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模样有些楚楚可怜。   眼前的男人,尽管易了容,但他就是能一眼认出是他。   他的一言一行,以及眼神,早就刻进了他的心里,刻进了灵魂深处,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能于千万人中,一眼认出是他!   自他们从饮食店出来后,他就一直跟着他们了。   他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见他们剧烈拥吻,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看见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才止住上前拉开他们的冲动。   他看见他们似乎吵架了,因为他看见白向竹哭了,又看见她独自离开,心情才变得好些。   他以为他隐藏得很深了,没想到,还是让他发现了。   “为什么跟着我们?”云自影冷声问。   “影哥,你要娶她,对吗?”莫名答非所问。   虽然一直跟着他们,但他并没有听见他们交谈的话语。   他只是在猜测。   “这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云自影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温度。   莫名低头,苦涩一笑。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不。关系大着呢!   “影哥,我想你了,很想很想!”莫名哽咽道,鼻尖、眼眶发红。   云自影扭头就走。   “影哥!”莫名抬高了声音,声音有些颤抖,可以听得出来,他有些激动。   眼看前方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停下脚步,他咬了咬唇,顾不上什么,大步走上去,企图自他身后抱住他。   岂知,云自影的身后就像长了一双眼睛。眼看莫名就要抱上了,他一个旋转身,大脚一伸一用力,已将莫名给踢出了几米外。   他冷冷的说道:“离我远点!”   说罢,扬长而去。   莫名趴在地上,身上很痛,可是肉体上的疼痛,却比不上他心里的疼痛。   他可真狠心啊!   居然踢他!   他不是说过,见面还是朋友吗?   为什么会这样?   一丝狠戾划过他的眼眸,然而,下一秒,他的眼里划出了两行眼泪。   影哥,不要这样对我。我的心,很痛,很痛!   ————   话说白向竹一个人麻木的走在大街上。   走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一辆出租车。   一个女孩子,孤伶伶的走在午夜的大街上,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并不知道,她的身边,早就安排有他的人保护。   她闪身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   她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上次在广城的时候,点过的那种,并与云自影讨论过的咖啡。   咖啡入口,苦不堪言,逼得她眼泪直流。   真的,好苦。   “既然这么苦,又何必勉强?”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   白向竹刚抬头,她的对面已经坐了一位长相阴柔的男子。   “莫名?”她意外。   “怎么?半夜三更看见我,很吃惊?”   莫名笑笑,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与白向竹一模一样的咖啡。   他端起咖啡,猛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果然,好苦!”他笑,眼角居然被他笑出了两滴眼泪。   白向竹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他,在哭?   于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莫名笑着揩去眼角那两滴眼泪,放到眼前一看。笑得更欢了:“哈,果然,苦得眼泪都出来了。白小姐,我终于明白你这种苦的感受啦!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痴狂。   白向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莫先生,你还好吧?”   莫名又端起咖啡,一口气将咖非尽数灌了下去,他憋着脸,看样子,果真被苦到了。   “我很好啊!”他笑着说道。   白向竹只看着他,不语。   莫名敛去笑颜,脸上瞬间被忧伤所覆盖。   “其实,白向竹,”他说,“我们虽然同坐在这里,喝同一种咖啡,但,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你有人爱,而我,想爱,却不得。”   白向竹道:“你不是有后宫美男无数吗?”   莫名苦涩一笑:“可是,他们却不能满足我的精神需求!”   白向竹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指。   她又何偿不知莫名对云自影的情意?   如此说来,他俩算不算情故?   她忽然想笑。   云自影,你是多有魅力,男女通杀!   想到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她亦端起咖啡杯,猛的把咖啡一口气喝下去,苦得她眉头深深的拧在了一起。   莫名怔怔的看着她,忽然笑咪咪的看着她:“白向竹,虽然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但是,有时候,又像是同一类人。我想,要是我娶了你,你说,不同类的人在一起生活,日子会不会,变得特别有意思?”   ☆、继续幻想   白向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半晌,她笑了。   “你开什么玩笑?”   莫名却认真的说道:“我没开玩笑。我要是娶了你,是不是,就能经常见到他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个祸害。   “莫名,你真的很幼稚!你未免太抬举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白向竹苦笑。   “不赌一赌,我怎么知道?如果不行,到时候把婚离了,不就行了。”莫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莫名,你疯了!”白向竹无语,“婚姻非儿戏!”   “反正,我是莫家之子,要为莫家传宗接代,娶谁都不是我的爱,与儿戏又有何分别?”   白向竹冷笑:“如此说来,你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你说娶,我就嫁?”   闻言,莫名将痴呆的目光自窗外收回来,落在白向竹的身上,只是,里面的意味,变成了似笑非笑。   “不,白向竹,你会嫁的!”他十分肯定的说道。   直到后来,白向竹才明白,他话里真正的意思。   “你喝醉了吧?”她觉得好笑,“难道我有一个。我非嫁你不可的理由?”   莫名笑:“自然!”   顿了下,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我没喝醉,但是,现在,我忽然很想喝酒。陪我去喝几杯吧。一醉解千愁!”   白向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去!”   莫名道:“怎么,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对了,你是知道的,我对女人没兴趣。还是,你怕我把你卖了?”   他再次把视线投到了窗外,喃喃道:“自从那一次把你劫走后,你知道吗?我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你。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在他的心目中,占着什么样的地位。不怕让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他生我的气。因此,自那以后,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如果我伤害了你,他,会恨我!”   “没想到,莫先生是个痴情人。”白向竹轻声道,“为了他,你可以做很多。”   只可惜,你爱错了人。   他是个X向正常的男人!   又怎么可能接受你呢?   “所以,你是幸运的。”莫名道,“我曾经想过,毁了你,这样,他的心,就不会在你这里了。”   白向竹好笑:“你以为,你毁了我,他的心就会在你这里了吗?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无数,我认为,他的心,不可能在你的身上。”   “所以,从今以后,我不会伤害你。”莫名收回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认真的说道,“白向竹,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白向竹愣。   这是什么情况?   曾经,他把她给劫了,令他的后宫美男欺负她,后来又在服装城捉弄她,他们俨然一对情敌,可是现在,他说,他想交她这个朋友。   “莫名,你不是想交我这个朋友,你只是想,只要跟我成为了朋友,你就有多一点的机会见到他了。”白向竹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   莫名点头:“我的确有这样的私心。但,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却是认真的。最起码,在我的心里,你是个没有心计的女人,你不会伤害我,也不会给我造成什么样的困扰。”   白向竹笑了起来:“你刚才说娶我,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现在是想追求我?”   莫名一听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刚才的阴郁莫名的一扫而光:“对,那么,你接受吗?”   白向竹摇头:“不接受!”   “哈哈,有意思!我喜欢!”莫名大笑。   咖啡厅里寥寥无几的人纷纷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白向竹含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间发现,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可恶。   “你是个内心非常孤独的人。”她看着他的眼睛道。   没想到,莫名却一下子红了眼眶,他低低的说道:“白向竹,你是第一个,懂我的人。”   白向竹道:“你可真脆弱!你是个男人,别像个姑娘一样柔弱。”   她忽然想起夏瑶雪曾经向她传播过的有关男同方面的知识,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那……那……”   她脸红了,说不下去了。   莫名似乎也明白了她要说的是什么,瞪着眼睛道:“讨厌!”   闻言,白向竹全身上下顿起鸡皮疙瘩。   一个大男人,用一种柔柔的语气跟你说“讨厌”,身上不发毛才怪。   哪像那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充满了阳刚的魄力和气息。   她心中一滞,怎么想起他了?   莫名察言观色,开口道:“你们吵架了?”   白向竹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吵架。   他真的没有跟上来,他,去哪里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云自影,却在某家医院里。   白向竹母亲何思晴所在的医院。   她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吵架。   他真的没有跟上来,他,去哪里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云自影,却在某家医院里。   白向竹母亲何思晴所在的医院。   整个病房里静悄悄的,偶尔听到两名护士交谈的声音。   云自影向护士了解何思晴的情况。   其中一名护士问:“请问,先生您是病人什么人?”   云自影抿了抿嘴:“我是她女婿。”   从护士口中大概了解到了何思晴的情况后,云自影便离开了病区。   离开前,他含笑对护士说道:“我到医院的事,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护士点点头。   因为白向竹每次来的时候,也对护士说同样的话,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何思晴这个特殊的病人,见了亲人,会情绪激动。   这里是私人医院,但也是综合医院,并非专门的精神病院。   云自影刚走到医院大厅,就看见了罗雅琳和罗晓晓。   罗雅琳神色慌张,而罗晓晓表情有些痴呆,似乎沉浸在某些快乐的事情中,尚未回归现实。   罗雅琳鬼鬼祟祟的拉着罗晓晓躲到一根大柱子后方,再出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戴上了一个浅蓝色的大口罩,口罩将她们的脸遮去了大部分,如此一来,便再没有人认出她们为了。   云自影似是明白她们寻医所为何事,修长有力的双腿迈开,走到她们的面前,浅笑道:“罗太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依我之看。罗小姐的病,貌似就要发作了,罗太太再不给她找个男人解药,只怕她会暴血身亡。我劝罗太太不要找医生,因为,这种毒,医生根本治不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罗雅琳怔在原地,目光充满了恐惧之色。   给白向竹那杯酒水里放的药,她又何偿不知其威力,只是没想到,算来算去,她算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她强行拉扯着女儿来到这家私人医院。就是害怕别人认出她们来,而她,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   最终拿到这种药的时候,了解到它的药性,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很玄幻的感觉。然而,当听到云自影的话的时候,她不得不相信,那药的可怕之处。   其实,它也是一种禁药,类似于毒品,只需沾染一次,便会上瘾,无药可解。一般的毒品,只需再次接触便能缓解症状,而那种药,只有男人才是解药。医生面对这类药品时,根本就是束手无策的。   但,罗雅琳仍然抱最最后的希望。   她跌跌撞撞冲上去,张开双臂,拦住云自影的去路,急急的说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云自影笑了笑:“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罗太太知道了又怎样?”   罗雅琳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么,你一定知道,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云自影摇头:“我不知道!”   罗雅琳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求你告诉我,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你想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   云自影仍然摇头:“我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钱,你给的对于我来说,一点也吸引不了我!!”   “先生,求求你,告诉我,我女儿还这么小,她真正的人生还没开始,她不能这么毁了。”   云自影面无表情:“当你把药下给别人的时候。你的目的不正是毁了别人?”   罗雅琳呆住,心里的恐惧更加强烈,这个男人,他是谁?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只见他眼里划过阴狠之色:“不过,我可以给罗太太指引一条明路。在江城市的夜店里,一般潜伏着一类特殊的行业,为什么特殊?因为,它见不得光。罗小姐如果毒发了,可以到那里找一类叫做牛郎的男人,或者,她也可以去接客,如此一来,既能解毒,又能拿到一笔可观的费用,何乐不为?”   罗雅琳一听,顿时跌坐在地上。   云自影眸光沉了沉,大步离开了医院。   罗雅琳眸光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罗晓晓,“毒”瘾已经开始发作,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在眼前走过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对着大叔,就啃了下去。   罗雅琳看着这一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毒品,害人。害己。   为了亲人,远离毒品。   这是罗雅琳晕过去之前,所能想到的语句。   ————   咖啡厅里。   白向竹没想到,她居然能与莫名这样的人物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真是奇妙。   曾经,眼前这个长相阴柔的男人总给她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可是眼下,那种感觉却消失了。   而且,他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莫名是个多话的男人,他与白向竹诉说着他和云自影过去的种种,他说云自影如何优秀,如何有男人味,又说了许多他们之间的鸡皮蒜毛之事,听得白向竹哈欠连连。而他,仍然滔滔不绝的诉说着。   “小竹,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天天在医院守着我,他的体贴关心,让我大受感动,我想,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要不然,他怎么舍得宝贵的时间,照顾我。”莫名眼睛闪闪发亮。   白向竹打了个哈欠:“那是因为,他害你住院,心里过意不去才照顾你。”   莫名嘴角抽了一下:“你就不能让我继续幻想下去吗?”   白向竹无情的说道:“你不觉得你那是自欺欺人吗?”   莫名澎湃的激情顿时像燃烧的火焰忽然间被大水扑灭。   他敛去脸上的亢奋神情。神色黯然:“小竹,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自欺欺人!可是,我就是爱他。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白向竹听罢,暗暗摇头,看来,他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爱一个人没错,错的是,你爱错了人。因为,他并不爱你。”   她的话,一针见血。   莫名阵阵忧伤:“小竹,你不要说得那么直白。也好让我,继续幻想,继续做梦下去。”   白向竹忽然有一种错觉,坐在她对面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受了感情伤害的女孩。   她叹了一口气:“人总不能活在梦里,活在过去当中。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呢?你不累吗?”   莫名眼眶一红:“小竹,你果然是懂我的。累,我很累,我的心很累。”   白向竹无语,在爱情上,一个大男人,比一个女孩子还要迷茫,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然而,莫名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意外,还有震惊。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白向竹道:“莫名,放下吧。放下了,你会发现,你的心,会过得,比现在快乐。”   咖啡厅里,流淌着节奏缓慢的音乐   一曲终了,又一曲响起:   “我在你左右,陌生的温柔,愿不愿意伸出你的手,别跟旧伤口,永远的厮守,我们的心像两个星球。爱超越时间的寂寞,证明它来过。如果回忆只是泡沫,我让你寄托,爱超越生命的承诺,你应该快乐。如果我只是一首歌,你不能错过。在我脸上寻找,恋人的记号,我愿意模仿她微笑,换你的微笑。如果我不是为你活,我还有什么,你在等什么……”   两人静静的听着。   一曲结束,两人久久不语。   白向竹耳旁始终回放着那一句“别跟旧伤口,永远的厮守”。   她想到了自己,那些过去,她想要尘封。永远埋在记忆的深处,可是自云自影出现后,那一道道记忆,便一一被解印,而她的世界,便再也不再安静……   她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对面的莫名已经泪流满面。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如果我不是为你活,我还有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悲伤。   一个大男人,敢于在一个女人面前表露自己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心声,确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白向竹吃了一惊:“莫名,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没有了他。你还有很多人爱你。”   “他不爱我,就算全世界都爱我,那又如何?”莫名忧伤的说道。   白向竹愣。   是啊,他说得没错,拥有了全世界,却不能拥有他,这人生,也就那样了。   她忽然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语了。   眼前的男人,已经中毒太深。   而那个拥有解药的男人,却不能替他解毒。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名道:“我该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白向竹问:“不去喝酒了?”   莫名摇头:“不了。如果我拐你去喝酒,他会恨我。”   白向竹失笑之余,莫名已起身离开了,桌面上,留着几张百元大钞。   “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今晚,我请客。”他离开前如是说道。   他刚离开,云自影便出现了。   白向竹不知道,他在咖啡厅另外一个座位上,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   他又怎么放心得下她一个人呢?   “向竹,很晚了,走吧。”良久,她才开口道。   白向竹点头不语。   想起不久前同他说过的话,她忽然间发现,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   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出了咖啡厅。   而云自影也没有说话。   “你送我回白家吧,谢谢。”刚坐进车子里。白向生说道。   云自影叹了口气,将车调头,往白家宅的方向去。   下车前,他捉住她的手,低声道:“忘掉过去的不快,可好?”   白向竹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透着丝丝不安,她无暇顾及这种不安从何而来,轻轻的点了头,他松开手,她几乎是狼狈的逃离。   回到白家,家里依然清冷的一片,她不知道父亲在哪,也许是在白氏大厦,又或许,是在罗雅琳母女俩住的地方。   回到卧室,仿佛有什么在指引,她走到窗前,往外看去,借助路灯的光线,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依然停在原地,心中一跳,他还没有离开?   她想给他打电话,最终还是作罢了。   他说不介意她的过去,又有谁能真正做得到呢?   她将窗帘拉上,直挺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去想,偏偏,脑子又很乱,什么都想。   白向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门声,她只当是父亲回来了,下床,睡意朦胧的去开文。   房门刚拉开,她便看见一只惨白的手甩了过来,她急急伸出手,直接的扣住了那一只手腕,加大了力度,也因此她听到痛苦的呻吟声。   站在眼前的女人,发丝凌乱,脸色憔悴。没有化妆,脸上的皮肤极差,但白向竹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罗雅琳。   往日的优雅已不见,此刻的她,脸上布满了仇恨。   白向竹冷冷的说道:“罗太太,我记得我说过,你和罗晓晓不许再踏入白家一步,你现在出现在我的房门,还想甩我耳光,是什么意思?”   她松了手。   罗雅琳狰狞着一张脸,眼看就要扑上来,白向竹用力将她推开了。   不知是自己的力气太在还是眼前的女人故意的,总之。她华丽丽的摔倒了。   “阿竹,你闹什么,居然推你罗阿姨!你现在还目无尊长了?”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却是白飞鹏。   他扶起罗雅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白向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白向竹面无表情的说道。   “十分钟后,下楼来!”白飞鹏扶着罗雅琳,沉着脸道。   他的脸上,隐忍着滔天怒气。   白向竹关门。   心里感到莫名其妙,是不是哪里又惹父亲生了那么大的气?   但她还是依言下楼去了。   客厅里,她看见罗雅琳一个劲的抹眼泪,父亲在旁边一边安慰一边唉声叹气。   看见白向竹,白飞鹏的怒气立即涌上来了。   白向竹在他们对面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飞鹏看了她半天,想要发火,终究还是把火气压下去了。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阿竹,爸一直希望你和晓晓能和平相处,相亲相爱。可是,你做不到相亲相爱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什么要给她下药?你知道她昨天晚上……”   他说不下去了。   白向竹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被她换掉的那杯酒水,果然有大大的问题。   她笑了起来:“爸,那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胡闹!”白飞鹏大怒,“你知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下的那是什么样?那是堪比毒品的媚药!”   白向竹站起来,缓缓说道:“爸。昨天晚上,我除了换了个杯子喝酒之外,什么都没有做。噢,对了,一定是罗太太递给我的那个杯子或者酒水有问题。但,那的确不关我的事。事实如何,你问问你身边的罗太太就知道了。”   罗雅琳猛的抬起头,咬牙道:“飞鹏,你别信她的!我和晓晓是有心要与她和好,她倒好,为了报复晓晓上次给她下药,这次,她找来这么可怕的媚药来毒害晓晓。飞鹏,你不能再纵容她!”   她的话起了作用。   白飞鹏闭上眼睛。努力压下狂翻的怒火。   白向竹看着他的表情,明白父亲相信了罗雅琳的话。   她觉得好笑,不想再呆在这个家里看这个女人演戏,转身就往外走。   但是,有人拦住了她。   是白家的佣人。   “小姐,对不起了!”   这一次,白向竹真正被禁足了。   她的手机被没收,网线被切断,也因此中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她卧室的门口有人守着,窗台下方有人守着,她有种,插翅难飞的感觉。   直到毕业,她一直被锁在自己的卧室里,一日三餐都有人定时送上来。   白向竹相信。父亲不可能将她关一辈子的。   她猜对了,白飞鹏不可能关她一辈子。   因为……   ☆、小母老虎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白向竹被禁足已有十余日。   这些日子,她不吵不闹,生活作息规律,饮食正常,心态也还算得过去,因此,半个月下来,她发现自己脸上长了些肉肉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有肉感的小脸,她苦笑。   终究是自己的父亲,虽说禁足了,但一日三餐还是跟往日一样正常,三日一小补,五日一大补,再加上,缺乏运动,想不长胖都难。   这半个月来,父亲没有进来看过她一眼,管家李叔也没有出现,给她送餐的,是一个在白家从来没有见过的佣人,她就像一个哑巴,每次送餐一送到,看她一眼,然后走了。   本身就无事可做。被关在房间里,她倒也不烦闷。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弹吉他,或者弹钢琴,总之,每天的日子倒也算过得充实。   只是,有时候,一到夜深人静,她就会想很多很多。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   电话被父亲没收了,网线被拔了,电脑也被扛走了,她几乎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   她很想知道母亲怎么了,却又不能开口问白家的人,因为,母亲转院到其他医院治疗,是个秘密。   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除了母亲,她想的最多的,却是云自影。   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有如来无影,去无踪,可却在她的心中刻下了无法消除的印记。   这些日子,他人在哪里?是江城还是广城?他过得怎样,好不好,有没有想她,有没有找过她?   现在的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同洛碧菱在一起?他们订婚了吗?   一想到这个,白向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堵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压抑感,令她烦躁不安。   不管在哪里,也不管什么时候,当你满脑子里都出现同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在你的心里,已经占了十分重要的位置,也更加说明,你对那个人的感情,超出了一般人……   对于白向竹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这天中午,白向竹用过中餐,又喝了半碗鸡汤,便坐到钢琴架前,弹奏起了一曲Bandari的《childhoodmemory》,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弹着弹着,她就没感觉了,干脆中止,爬上床去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刚进入梦乡,夏瑶雪便来到白家了。   这些日子,她到夏氏集团见习去了,每天的生活可以说充实得不得了。   上个周末,她约白向竹逛大街,给她打了电话,发现关机,她也没在意,结果这个周末她再打电话,她的手机还是无法拨通,于是耐不住的她,直接杀到白家来了。   她刚走到白家宅大门,就看见有辆跑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她定盯一看,却是罗晓晓。   得知她是白家家主的私生女,她也不好评价什么,但一想到她曾经如何对待白向竹,她心里面就有气,干脆把脸转向别处。   谁知,罗晓晓也一眼看出了是她,在她身边停下了车子,满脸含笑着同她打招呼:“瑶雪,你怎么来啦?”   夏瑶雪回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来找我吗?上车吧。”罗晓晓很大方的说道。   夏瑶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的,戴着的,以及副驾驶座上放着的手袋,全是名牌的,一看都是价格不菲的。   可在夏瑶雪的眼里,她再怎么装扮,再怎么重金打扮,她的身上,也没有千金小姐那种气质,反而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气质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由人的内在散发出来,无论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的,而且这处东西,是经过时间的洗涤的。   夏瑶雪并不想去评价这个女人太多,但,心中的想法,还是有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夏瑶雪面无表情的说道。   罗晓晓也不在意,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噢,我知道了,你是来找我们家阿竹的。”   夏瑶雪皱眉。   罗晓晓笑道:“阿竹她出国旅游啦,你是找不到她的。”   夏瑶雪吃了一惊:“出国旅游?我怎么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她和白向竹是无话不谈的闺蜜,照理,她出国游玩的大事,不可能不告诉她。   罗晓晓笑:“人嘛,总是重色轻友的,有了爱的人,当然把朋友忘记啦。”   “你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爱信不信。拜拜。”   罗晓晓启动车子,一阵风跑了。   夏瑶雪怔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面觉得有些奇怪,她听白向竹说过,罗晓晓和她母亲在别处住,她们也答应过她不会再踏入白家一步,这又算什么情况?   她总觉得罗晓晓是在欺骗她。   她按响白家门铃,有佣人上前开门。   过去,她常到白家作客。因此,白家的佣人对她也熟悉,此刻她在这里出现,想来必定是为小姐而来。   只是,老爷交待过,任谁来访,只要是找小姐的,全部打发掉。   “很抱歉,夏小姐,我们家小姐出国旅游去了。”   夏瑶雪无奈,不得不告辞离开。   但她仍然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过两天,学校就要举行毕业典礼,毕业典礼过后。就算真正的毕业了。   可是,阿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国?   这也太奇怪了!   罗晓晓说她有了爱的人,阿竹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她怎么不知道?按理,如果阿竹真的有了男朋友,不可能不告诉她。   如果真如罗晓晓所说,那么,那个男人会是谁呢?   云自影!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是他吗?   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阿竹会跟他?   阿竹也是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在一起?   她脑子凌乱了。   ————   这个中午,白向竹又做噩梦了。   同样的噩梦。   曾经反反复复出现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黑衣人拖进了小树林里,她梦见身体被他刺穿,梦见他倒在血泊中,梦见一群人在身后追她……   她汗涔涔的醒来,猛然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床边,苍白着脸,两只无神的眼睛,正恨恨的瞪着她。   白向竹被吓了个半死。   待看清眼前站着何许人时,她吐出了一口气,以为见鬼了。   但,眼前的女人,与女鬼,的确没什么分别,惨白惨白的脸,诡异可怖的眼神……   “罗太太,请你出去!”她沉声道。   这个女人,居然不声不响。就跑进她房里来了。   罗雅琳恨恨的瞪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把你母亲藏哪去了?”   白向竹微微一愣,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难不成这大半个月都在找她母亲?以罗雅琳的手段,不可能找不到一个人。   心里蓦然涌起一股感激的情绪,她没想到,云自影居然把母亲保护得这么好。   “不关你事!”白向竹冷声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她藏哪了?”罗雅琳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向竹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就是奇怪了,你介入我父母亲的婚姻和生活当中,你是哪里来的脸面进入白家,又闯入我的房间,现在还质问我母亲在哪里?罗太太,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罗雅琳一愣一怔,眼里狠毒的光芒闪烁,以前的白向竹不是这样的,她平静,与世无争,更不会骂人,打人,可是现在,她说出来的话,虽然不带一脏字,但却又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利齿了?   这个问题,她上一次也疑惑过。   有一点她十分肯定的是,眼前的女孩,再也不是当初柔弱的女孩了,她会反击,会报复,更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晓晓误食媚药之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几乎要把整个江城翻了个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何思晴她人,我也查过航空公司的航班,发现根本就没有她离开的记录。”罗雅琳盯着她的眼睛,问。   白向竹没有回避她的视线。   “你费说心思找我母亲,请问,罗太太。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给我母亲下毒?”   她留意到,罗雅琳身了打了个轻颤,脸色比先前更苍白了,无神的眼睛里面,划过紧张、慌乱以及恐惧之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何思晴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白向竹逼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非要把她找出来不可?”   罗雅琳紧张,好像做了亏心事被人看穿了一般:“我……我只是关心她!”   白向竹冷笑:“那我就替我母亲多谢你了。有劳你挂心了。”   罗雅琳仍不死心:“她在哪里?她有病,一定是在医院里,对不对?”   白向竹笑:“我不告诉你!”   隐忍了许久的罗雅琳终于撕开面皮,她忽然阴森森一笑。“白向竹,这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除非死了。不要告诉我,你母亲已经死了,下地狱了……”   “你!”白向竹从床上跳起下来,冲到她的面前,猛的扬起了手掌。   罗雅琳笑着抬头挺胸:“想打我?不如,试试看!”   白向竹全身颤抖,最终,她收回了手。   “罗太太!”她隐忍道,“我敬你是长辈,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但请你放干净你的嘴巴,不要侮辱我母亲!”   “我侮辱你母亲?”罗雅琳冷笑了一声。“当年若不是你母亲横刀夺爱,白家女主才是我!”   白向竹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罗雅琳咬牙切齿道:“你母亲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跟飞鹏在一起,可是,她却在飞鹏求婚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骗我!我隐忍了二十多年!现在,她的女儿却说我侮辱她!真是太好笑了!”   闻言,白向竹大概了解了他们三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了:母亲和罗雅琳是闺蜜,两人同同时爱上父亲,罗雅琳要母亲让爱。但父亲爱的却是母亲,并娶了母亲……   理清了这些关系,白向竹笑了起来:“是啊。真的太好笑了。我父亲并不爱你,你却厚着脸皮贴上去,所以,才有了罗晓晓,我说得对吧,罗太太!”   罗雅琳扭曲着一张脸道:“就算是我倒贴上去,那也要飞鹏对我有意才行……”   她忽然住了口,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一失控,居然将过去的事情抖给晚辈听。   白向竹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罗晓晓,也曾经爬上了孙夏洋的床!   罗雅琳绷着脸道:“快说,你母亲在哪里?”   白向竹懒得再与她胡说八道,用力将她往外推:“罗太太,请你离开!”   她穿着高跟鞋,被白向竹大力往外推,忽然一个趔趄,她险些摔倒,所幸,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看到来者,白向竹直接关门。   “阿竹!”白飞鹏沉着脸道,“你在闹什么?”   白向竹顿住了手:“爸,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让这女人进白家!”   “又怎么了?”白飞鹏脸上写着不悦。   “爸,我不想再见到她!”   罗雅琳依偎在白飞鹏的怀里,眼眶红红的:“飞鹏,我不过是想问她思晴去哪了,她却想打我!我只不过是关心思晴罢了。”   白向竹冷笑:“这位太太,不用您老费心,我妈很好。”   “砰”的一声,她关上了房门。   想起云自影和许成轩的话,母亲如果真的是被人下了药的话,那么,她十分肯定,这个下药的人,是罗雅琳无疑了。   要不然,她为什么因为找不到母亲而如此紧张与惊恐?   可是,事实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一个“爱”吗?她真的爱父亲吗?同时,她也是因为嫉妒。才对母亲下的手吗?   白向竹疑惑了。   良久,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白向竹默不作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白飞鹏一脸疲惫的进门来。   他走到白向竹的面前,站定。   “阿竹,你上次有跟我说过,要给你母亲转院治疗,那么,你把她转到哪个医院去了?””   白向竹不作答,而是反问:“爸,是她要你让问我的吧?”   白飞鹏默认。   白向竹道:“爸,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母亲需要一个安静的医疗环境。医生说过,她不能受任何刺激,所以。爸,很抱歉,我不能说。爸,她是我母亲,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治好。她交给我就行了,爸,白氏已经够让您操心了,母亲的事,您尽管放心。”   她尽力说得委婉一些,因为父亲的脾性,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和蔼可亲了,现在的他,容易受刺激。   她不敢保证,如果被罗雅琳知道母亲身处何处,她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她说得有道理,白飞鹏也不好再说什么:“你罗阿姨真的只是担心你母亲罢了。回头我会跟她说,她会理解的。”   白向竹道:“爸,您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自从她被禁足后,这是父亲第一次见她。   白飞鹏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阿竹,爸当初只是气晕了头。但是,爸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母亲她有精神分裂症,这是一类可遗传的疾病。爸不想你受任何刺激,担心你像你母亲一样。所以,这些日子。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可好?”   白向竹僵在原地。   听父亲话里的意思,她所做的那些事,有精神分裂症的征兆?   父亲怀疑她有精神病?   她气极反笑:“爸,我所做的那些,都是正常人的反应。我要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白飞鹏却摇头:“阿竹,爸也是为你好。”   白向竹冷笑:“这是她的主意对不对?”   “你罗阿姨也是为你好。”   “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白向竹情绪有些失控,“她要害母亲,你知不知道!她给母亲下药,所以母亲才会变成那样!”   白飞鹏皱眉:“阿竹,你罗阿姨已经跟我说过,你怎么可能诬蔑她?她是你母亲最好的好朋友。”   看来,父亲已经被那个女人迷失了心。   她无力的跌坐在床上,满脸颓败,父亲,宁愿信罗雅琳,也不信她这个女儿!   她无力的乞求道:“爸,过两天学校要举行毕业典礼,我想回去参加。”   白飞鹏道:“阿竹,我刚才说了,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呆在家里。毕业证我会叫晓晓帮你拿回来。”   父亲是铁了心要让她呆在家里了。   白飞鹏在她身边坐下,又是长叹一声:“阿竹,是我对不起你和母亲。白氏前段时间出了内鬼,内部资料被人盗走,导致白氏损失了几个亿。现在,白氏又出现了经济危机,资金严重短缺,再这么下去,只怕真的撑不住了。”   白向竹又吃了一惊:“爸,怎么会这样,谁是内鬼?”   白飞鹏道:“现在谁是内鬼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该如何挽救白氏。”   白向竹急急问出口:“那爸,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白向飞鹏同她说了那么久,无非就是等她这句话。   “阿竹,爸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要挽救白氏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要挽救。没有代价是不可能的!”他一边看女儿的反应,一边开口。   “爸,那需要什么样的代价?”白向竹问。   白飞鹏欲言又止。   “爸,是什么样的代价?”白向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白飞鹏一副难以启齿状,半晌:“阿竹,算了。”   他站起来往外走:“爸会另外想办法的。”   “爸!”白向竹叫住了他,“你已经想到了办法,对不对?”   白飞鹏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阿竹,白氏如果真的倒了,爸也一定不会让你和你母亲吃任何苦的。”   他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白向竹怔在原地。   到底是什么办法,而父亲却不愿意去试?   白飞鹏专用书房里。   罗雅琳问:“怎么样,你跟她说了?”   白飞鹏摇头:“不急。”   罗雅琳冷笑:“不急?我看你是舍不得吧?他们家有什么不好?对方虽然那方面的需求不怎么正常,但配阿竹绰绰有余!她有什么不满的?”   白飞鹏耐心的说道:“阿竹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看起来温顺,实际上,骨子里头是死倔的,跟她母亲一个样。这事急不来,要是逼急了她,反而成不了事!”   罗雅琳冷嗤:“温顺?现在的她,跟一只小母老虎没什么分别!”   白飞鹏拧眉不语。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江城大学毕业典礼如期举行。   夏瑶雪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找到白向竹,翻遍了整个校园也没有见到她人影。   倒是见到了她不想见的人,罗晓晓。   罗晓晓娇笑吟吟:“一个大学毕业典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哪能跟男朋友比呢?”   夏瑶雪却越想越不对劲,这样玩失踪,一点都不像阿竹的性格。   可她到底去哪里了?   参加完毕业典礼后,夏瑶雪直奔夏氏集团,冲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夏淇枫正在批阅文件,抬头看见她,原本紧绷的俊脸顿时缓和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大步上前,直接抱住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女孩,温柔一问:“雪儿,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   “哥。”夏瑶雪喘气道,“阿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二十天没见到她人影了,电话也打不通。罗晓晓还有白家的佣人都说她跟男朋友出国旅行了,可是我就是觉得怪,不算出去玩也不可能联系不上。你给云自影打个电话问问,阿竹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对于妹妹,夏淇枫有求必应。   他当即给云自影电话。   云自影却云淡风轻的告诉他,白向竹哪都没有去,只是被白飞鹏禁足在白家而已。   “学长,她被关在家里,其实,未偿不是件好事。”云自影淡淡的说道。   得知这个事实,夏瑶雪大吃了一惊。这……怎么回事?   话说罗晓晓离开江城大学后,驾着自己心爱的跑车,直往白家宅的方向飞去。   只是,在白家附近,她忽然停下了车子。   她伸手进手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那是白向竹的毕业证书。   看着“白向竹”三个字,她只觉得刺眼无比。   “白向竹,我让你得瑟!”   她阴森森一笑。   她下了车,左看右看,确定四周无人后,便将毕业证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里,最后。上车,潇洒离去。   她不知道,她刚离开,一个男子忽然自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他走近垃圾桶,将那本红本子自垃圾桶里,掏了出来,看着毕业主上,男子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相离   白向竹正专心致志的弹奏钢琴的时候,罗晓晓就出现了。   她是白飞鹏私生女之事在白家佣人里已经不是秘密的事,但谁也不敢向外透露,毕竟白家给的佣金比其他地方的要高出许多,谁也不想丢掉工作。   于是,她成了白家名付其实的大小姐,面对佣人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并对佣人指挥来指挥去。   佣人们表面上服从她,但背地里,却是十分不喜欢她的。   罗晓晓完全不在乎这些地位低下的佣人如何用有色眼镜看她,反正现在的她,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高兴着呢。   她在白家可谓随意进出,包括进出白向竹的卧室。   现在的白向竹,没有办法阻止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此,只能用一种极其冷漠的态度面对她,漠视她的存在,当她是空气。   哪怕是她居高临下的站在眼前,她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钢琴上。   罗晓晓恨极了她这种态度,她差点控制不住把她的钢琴给砸了,却又想到要是惹了白飞鹏,她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于是,她忍。   白向竹弹奏的依然是一曲Bandari的《childhoodmemory》。优美动听的乐曲缓缓流淌出,能让人烦躁的心,莫名的安静下来。   这曲子自她手中弹奏出来,仿佛注入了灵魂,有了生命。   罗晓晓听得一怔,她从来不知道,白向竹的琴艺已经达人魂共进的地步!这是何等高的境界!   震惊之余,罗晓晓嫉妒之心猛涨,若不是她生在白家,有最好的钢琴师教导,她怎么可能有这种水平?   而她呢?因为私生女的身份,二十多年来,只能像平民一样过日子,根本没办法与她相比。她才是白家大小姐,可却只能姓罗,而白向竹她凭什么?   凭什么?   嫉妒心在狂涨。   终于,她失去了理智。   “啪!”   她一拳捶打在钢琴上。   琴音嘎然而止。   白向竹收手,抬头看向她,脸上,是十分平静的表情。   她的淡然令罗晓晓大为恼火,她最讨厌的就是她大多数时候对事情不温不火的模样,这在她的眼里,就是高傲与虚伪,用现在的网络语,就是装逼!   白向竹静静的看着她扭曲的脸,眸中尽是冷意:“罗小姐,闹够没有,闹够了,请你出去!”   当一个人愤怒的想要挑起你的怒火的时候,最好的反击,就是不能让她得逞。   她越是平静,罗晓晓就越愤怒,而她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看她在自己的面前跳丑。   罗晓晓指着她的鼻子道:“我也是白家小姐,按辈份比你大,我不出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白向竹淡淡的说道:“罗小姐,用不用我提醒你,你姓罗,不姓白。”   这是罗晓晓最不愿面对的问题。   白飞鹏并不向外界承认她的存在,只要他一天不承认,她永远入户不了白家,也就永远只姓罗。   罗晓晓收回手,恨恨的瞪了她半天,忽然咧嘴笑道:“不姓白又如何,我骨子里,流着的可是白家的血!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活得才叫那一个快活!不用像你这样,假腥腥的活着。想叫我出去?我偏不出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白向竹给了她一个“你随意”的冷漠眼神,继续弹奏刚才未完成的曲子。完全将罗晓晓当成了一团空气。   优美的音乐再次响起。   罗晓晓气得小脸扭曲。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去参加毕业典礼了,你的身份证我替你拿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到家的时候,你的毕业证不见了,但我的还在。我也司懒得去找了,我想,应该是不小心落在哪里了吧?阿竹,你不会怪我吧?”   闻言,白向竹的手顿了下,但下一秒,又继续弹奏。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有情。   她居然一点也不在意?   罗晓晓愣。   第一次,她发现白向竹是如此可怕。   直到《childhoodmemory》弹奏完毕,她仍然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白向竹自钢琴前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书,翻到某一页,认真的阅读着。   罗晓晓忍无可忍,跨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夺过她的书,“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白向竹,你为什么不生气?”   白向竹道:“罗小姐生气就行了,我生什么气?”   罗晓晓顿时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非常难受。   “你居然不在意毕业证没了?”   白向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罗晓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又何必来试我?”   “你……”罗晓晓气。   白向竹接着说道:“我听说,罗小姐上次中了一种威力堪比毒品的媚药,据说这种媚药毒瘾发作的时候,必须找到男人发泄,否则苦不堪言。罗小姐有时间在我这消磨,不如把时间花在找男人泄火之上。万一你的毒瘾在我这发作了,我白向竹可救不了你。我也相信,白家的佣人,没有人敢帮你。罗太太也真是奇怪,不帮女儿戒除毒瘾,反而打别的主意。罗小姐,我替你有你这样的母亲,感到悲哀!”   她说得极其自然与客气,可听在罗晓晓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刺耳。   白向竹说的是实情。   每次毒瘾发作,她不得不同时找两个以上的男人替自己解毒,可是当那欲火得到解决之后,她的脑中就充满了仇恨。   她也是个对爱情抱着幻想的女孩,也曾经梦想有一天,能遇见真正的白马王子,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变成了一个欲女。   最初,她恨白向竹,恨不得她马上死去。又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痛苦全转移到她的身上,让她也偿偿她承受的一切。   可渐渐的,她越来越恨自己的母亲。   如果不是她作死要害白向竹,悲剧又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对母亲哭过,闹过,可是罗雅琳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她,为所欲为。渐渐的,罗雅琳由原来的悲伤转变成了麻木。   现在,白向竹一语道破她和母亲之间的恶劣关系,她怎能不激动?   她指着白向竹的鼻子道:“白向竹,你别太得意!”   白向竹摇头打断她的话:“晓晓,你误会了。我没有得意。我只是觉得你很悲哀。当初,如果你直接告诉我,你爱孙夏洋,而他也承认爱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放手。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爬上他的床之后,又对我下药,欲把我推向地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从你下药的那一刻起,真正走向地狱的人,是你。本来。我就打算成全你和孙夏洋,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我想,我不会把你当成一个陌生人。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们的关系没有变恶劣的话,知道你和白家的关系之后,我想,我还是会高兴的。可是,现在……”   她没有再说下去。   唯有在心里叹气。   如果母亲没有出事,也许,她们真的可以成为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吧?   毕竟,那是父辈的关系,和她们无关。   可是现在……   罗晓晓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她喃喃道:“真的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   她猛然抬起头,哆嗦着嘴唇道:“白向竹,你故意说出这番话让我难受,对不对?”   “我说的是,实情。”白向竹淡淡的说道。   两行清泪,自罗晓晓的眼角处滑落。   白向竹继续说道:“晓晓,你以为你得到了很多,实际上,你失去了更多。晓晓,这就是你所要的人生吗?你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此吗?”   这话,无疑是对罗晓晓的一种打击,堪比往伤口上撒盐。白向竹所说的,恰恰是她最不愿去面对的。   她说得没错,她原本就是白家之女,这么多年来,白飞鹏并未放弃她们,反而让她们生活得十分充裕,从不为生活担忧过一丁一点。而她,却因为嫉妒,一步步走进深渊。   她失去了,友情,也失去了爱情。如今,友情没了,爱情也没了。每日,她为欲而活。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她还回得了头吗?   她没想到,白向竹居然能把这些看得这么清,这么透彻。   而她,真的,又做了什么?   她转身,麻木的往外走。   刚拉开房门,就看见白飞鹏和罗雅琳。   罗雅琳的一只手已经抬起,正要伸向门把手。   看见女儿,罗雅琳吃了一惊:“晓晓,你怎么哭了?”   罗晓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夏杂的目光渐渐染上恨意。   罗雅琳又吃了一惊:“晓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她,指的是白向竹无疑。   白飞鹏皱眉:“怎么了?”   这些日子,他为白氏操碎了心,可是回到家,还要面对这样的一对堪比自相残杀的女儿,他心里已是万分憔悴。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撒手不管。可是,又不能不管,特别是白向竹。白氏的希望,可以说,全然压在了她的身上。   白氏若要起死回生。只能靠她了。   所以,现在,不管她做什么事,他必须忍着,不能惹火了她。   罗晓晓看着白飞鹏:“爸,对不起。”   她心里也觉得悲哀,父亲显然也知道她这些日子,夜夜与不同男人度过,可是,他却顾不上她,若不是因为白氏的确出了问题,她一定会以为,父亲就是放任她。让她自生自灭。   她又看向自己的母亲,眸光的恨意更浓:“妈,我恨你!”   说罢,她捂着脸下楼去了。   白飞鹏和罗雅琳看着她的背影,相互看了一眼,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十分肯定,罗晓晓这副模样,必定与白向竹有关。   罗雅琳隐忍着怒气。   白飞鹏唯有叹气。   两人一块走进了白向竹的卧室里。   “爸。”   看着他们走进来,父亲由那个女人搀扶着,他的脸色非常差,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   罗雅琳扶白飞鹏坐好,转身走了出去。   “阿竹。”白飞鹏一开口。就有点喘气,一只手摁在胸口上,有些困难的咳嗽着。   白向竹心里一慌,忙伸手顺着他的后背,眼里全是恐慌之色:“爸,您怎么了?”   亲情就是这样,哪怕父亲做了什么让她难过让她恨的事,她也不能真正的去恨,特别是看到如此苍老、仿若随时会倒下的父亲,那些恨,瞬间被恐惧冲散。   白飞鹏喘了一会气,冲她摆摆手:“阿竹,你别担心。爸没事。只是有点累。”   白向竹急:“爸,您有没有去看医生?”   白飞鹏挤出一抹温和的笑:“不碍事,爸只是有点累而已。”   白向竹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问:“爸,白氏怎么样了?”   她主动问白氏之事,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   白飞鹏叹了一口气:“嗯,阿竹,你别担心,爸会想办法。”   白向竹追问:“那想到拯救的办法了吗?”   白飞鹏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状。   “爸,有办法,对不对?”   白飞鹏点头,又摇头。   他这副模样,成功勾起了白向竹急切的心。   “爸,您倒是说句话。”   白飞鹏道:“办法倒是有,可是,阿竹,爸希望你幸福。”   白向竹并不笨,她立即明白过来,这事,与她有关。   “爸,您直接说。”   白飞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竹,今晚莫家老爷莫非会带着他的儿子莫名来家里吃晚饭。你,今晚,务必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   ————   白家宅附近。   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停靠在那里已久。   车上,坐着三个男人,云自影,韩楚凡,许成轩。   云自影为白向竹而来。   许成轩是特地飞过来替白母何思晴看诊的。   而韩楚凡,这位自诩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美男,则是为江城的美女而来,嗯,顺便看看那有意思的夏家小姐,不知能不能遇见她。   云自影目光沉沉的望向白家宅,深锁的眉头令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韩楚凡不耐烦的说道:“云少,想她就杀进去,犹豫什么?”   许成轩道:“韩楚凡,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还是火烧旺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约炮去??”   韩楚凡身子僵了下。随即笑得一脸坏:“怎么,羡慕吗?”   闻言,许成轩脸上立即露出鄙夷的神色:“总在花丛中过,小心染上性病,连我也救不了你!”   韩楚凡一脸无所谓状:“去去去,你不是只研究精神病吗?什么时候改研性病了?”   许成轩正要开口,云自影已淡淡开口:“总在花丛中走,左拥右抱又如何?不如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韩楚凡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云少,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痴?不,是很酸。”   云自影对许成轩道:“成轩,待回广城后。我觉得有必要替他检查看看,有没有性病。”   “好!”许成轩笑。   “靠!”韩楚凡噎了一口气,“你们两个蛇鼠一窝哪!本少爷身体健康得很。”   胸口闷闷的,唉,宝宝心里苦,宝宝的苦,说不出来。   谁又能想像得到,总在百花中飘过的韩大少,实际上……   “走吧!”云自影淡淡的开口。   韩楚凡回神:“真不杀进去抱抱你的小美人?”   云自影道不语。   韩楚凡不得不启动了车子。   ————   白家宅。   白向竹的卧室里。   听了父亲的话,白向竹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十分明白父亲的意思。   她也终于明白,莫名不止一次说过要娶她的话。   原来……   脑子里有那么一刹那,变得十分空白,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白飞鹏剧烈的咳嗽声将她的神志招了回来。   她立即伸手替父亲拍背。   “爸,您怎么样?”   父亲的样子,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爸,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非常害怕,父亲会倒下。   白飞鹏摇手道:“阿竹,你别担心。爸已经去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劳累过度,再加上太过忧心,所以才这样。爸也不想这样,可是,白氏是你爷爷的心血,也是爸的心血,爸不能就这么放手了。爸必须救白氏。阿竹。你还小,不能够明白,男人打下的天下,等同于他的命。爸怎么能够轻易放弃自己的命?阿竹,你明白,了解吗?”   她又何偿不知事业对于男人来说是何等重要。   白向竹的手,瞬间无力的垂下来。   而她眼角的泪水,也缓缓滑落。   每个女孩的心中,总有一个白马王子的梦。   她们会梦想有一天,以一种十分浪漫的方式,与那一个他,于茫茫人海中邂逅,相识,相知,相爱,最后,两人一同牵手,走向天荒地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即使受过一次伤,她对爱情,在潜意识里面,依然有一丝丝的幻想。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一张淡淡的俊脸,他总是用一种深沉的黑眸,温柔的注视着她……   原本只是缓缓落下的眼泪,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然冲下。   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燃起,不,她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于是她使劲摇头:“不,爸,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的,对不对?”   白飞鹏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阿竹,如果真的还有办法,爸也不会撑到现在才找你。”   看白向竹面如死灰般,他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然而,白向竹却毫无反应。   “阿竹,如果你不愿意。爸不勉强你。爸会想其他办法,一定会有人愿意帮助白氏的,不过是九千万而已,没事的……”   白飞鹏说着,无力的站起来,挪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外走。   白向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听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她抬眼看去,父亲高大的身影,已轰然倒地。   “爸!”她尖叫了一声扑地去。   与此同时,罗雅琳也冲了进来,先于她一步。抱住了白飞鹏的脑袋,眼泪横飙:“飞鹏,你醒醒!别吓我!”   她抬起头,恨恨的看着白向竹:“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你拼命!”   白向竹头脑里嗡嗡作响,罗雅琳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她看见,眼前人影晃动,父亲被人抬了出去,她后知后觉欲跟上去,耳边却响起了一冰冷的声音:“小姐,没有老爷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每过一分,每过一秒,都是煎熬。   她站在原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曾动过。   她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没有人告诉她。   她出不去,也没有电话,只能无助的留在这清冷空荡的屋子里。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罗雅琳阴沉沉着一张脸出现了,她指着白向竹的鼻子,毫不客气的骂道:“白向竹,你知不知道,你的自私。差点害死了他!”   忽视她的愤怒,白向竹喃喃开口:“我爸他怎么样了?”   罗雅琳没好气的说道:“已经醒了!”   原来白飞鹏并没有送去医院,而是请了医生上门。   “我想见他。”白向竹道。   罗雅琳冷笑了一声:“见他?你嫌你气他还不够吗?”   白向竹麻木似的说道:“我有话对他说。”   罗雅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她折回来:“他现在在卧室里。我警告你,不许再刺激他!”   白向竹挪着仿若灌了铅似的双腿,艰难的走出了卧室。   这是二十多天来,她第一次走出这间屋子。   她忽然有种,天已变的凄凉感觉。   父亲躺在床上,挂着输液,面色仍然很不好。   床边,站着医生。   看到她进来,医生冲她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白飞鹏睁着无神的眼睛,对白向竹凄苦一笑:“阿竹,对不起,爸不该那么自私,为了白氏,居然要拿你的幸福作赌注。你恨爸,也是应该的。”   白向竹鼻腔眼眶都酸胀无比,她挪步走到床边,坐下,伸出双手,握住白飞鹏的一只手。   入手的感觉,是那么的苍老,没有了往日的温暖。   她忍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白飞鹏扯了扯嘴角:“阿竹,对不起。”   白向竹紧紧咬着下唇,半晌才开口:“爸,是不是我答应了,白氏就有救了?”   白飞鹏点头:“嗯,你也知道,莫家的实力……”   “爸,我答应您!”白向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话未落,那眼泪已如泉涌。   模糊的泪眼中,她似乎看见了那个男人,他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表情。可他那双深邃的眸中,却透着伤意……   心,仿若被撕碎。   她忽然出现了幻觉,那个男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箍着她,直把她勒得呼吸困难,紧接着,浓厚的窒息传来,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必须习惯   白向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窗外,已被浓厚的黑幕披上。   她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现在已接近午夜时分。   她居然昏睡了这么长时间。   她自床上坐起来,门口处便传来了轻轻的开门声。   入门的是白家的私人医生,看见她醒来,医生似是松了一大口气,含笑道:“小姐,你总算醒了。”   白向竹问:“王医生,我怎么了?”   王医生道:“没什么大碍,小姐你只是有点贫血,再加上精神过度紧张,所以才会晕倒。小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忍不住苦笑。   这二十多天来,她一直在这间卧室里休息,又何曾做过什么劳累之事?   王医生道:“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向竹摇头:“睡了这么长时间,我现在头脑很清醒,也没有什么不适。”   王医生又问了些小问题,最后确认她的确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转身走出卧室。   王医生离开后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三声响过后,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白向竹静静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佣人。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麻木的看了一眼白向竹,麻木的说道:“小姐,您的晚餐。四十分钟后,我再来取盘子。”   他把三餐一汤放好后,面无表情的走了。   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白向竹摸了摸肚子,长时间没有进食,   真的有点饿了。   她下床,走到餐桌旁,跟往常一样,吃到七分饱的时候,便放下了碗筷。   每一次饭后,她都习惯在窗台前站上半个小时,好利于肠胃的消化。   这一次,她也不例外。   这个季节已是炎热的夏季,但是夜晚却是凉风习习,令人惬意。   一阵微风吹来,白向竹感到,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了。   清醒后,白天发生的事渐渐涌入脑海,想到未来的事,只觉一阵悲哀。   她的幸福,永远只在梦里了。   父亲为了白氏,投入了半生的精力,白氏要是没了,只怕父亲再难撑得住……   白向竹不敢往下想。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始终是她的父亲。   她不能见死不救。   白向竹,认命吧!   窗台下,夜色中,站着防她逃跑的佣人。   这些日子,管家李叔不曾出现,白向竹只在窗口处经常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忧伤。   白向竹知道,他想救她外出,却又无能为力。   白飞鹏下令,指定唯一的佣人替她送餐,其他佣人根本没办法走进白向竹的卧室。   白向竹不知道,其实这是罗雅琳的主意。   她在佣人面前是没有脾气的主,从不拿身份压制他们,待他们就像家人一样,因此,深得佣人们的喜欢。   罗雅琳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就是担心白向竹会通过佣人们做些令她措手不及的事情。因此,便跟白飞鹏提议,重新招来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佣人。   白向竹想从他口中探知些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四十分钟过去,门外准时响起了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跟平时一样,响了三下,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白向竹知道,是那个每日给她送餐的男佣人,也因此,她并没有回头。   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关门声,她仍然站在窗台处,看着夜色,心事重重。   两天后。   白飞鹏身体康复,原本也并不是什么病,只需好好休息稍作调养调养便可。   这天,白家上下,佣人们变得忙碌起来。   白向竹始终被关在自己的卧室里,也因此,并不知道,她的命运,正在被他人改变。   这两天,父亲一直没有出现,连罗雅琳和罗晓晓也不曾露面。   直到下午,她刚午休起床,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有几个男女走了进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箱子,或者物品。   一问才得知,是来给她化妆的。   而此刻白向竹也才知晓,今天晚上,莫家老爷莫非会携其独生子莫名来白家用晚膳。   白向竹任由他们折腾,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一声声赞叹声中,她被人推到了全身镜前。   镜中,站着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五官秀美,妆容精致,得体的晚礼服衬托着她婀娜的身姿,只是,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的忧伤,也因这忧郁的气质,更令她身上那股淡然的美更加出众。   众人退场。   她仍站在镜子前,看着有些陌生的自己,一动不动。   她自然明白自己这般打扮所为何事。   父亲之意,是要把她,推到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的身边。   可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父亲,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去接受,面对。   如今,还能有什么选择?   晚宴如期举行。   五十出头的莫家老爷和莫名准时抵达白家。   而白向竹与白飞鹏、罗雅琳罗晓晓以及一干佣人等,在白家大门前恭候他们的到来。如此排场,可以看得出来,白飞鹏对这次晚宴,是如何的重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算来是白家大小姐和莫家大少爷的相亲宴。   他们下车后,是一阵寒喧语。   莫非盯着白向竹看了半天,随即哈哈一笑:“我说老白,你把你家女儿藏得也太好了吧,这闺女长得可是越来越水灵了。我们莫家,可真是有福气啊。哈哈哈……”   夸张的笑声,听得白向竹毛骨悚然。   莫名在一旁看着她的反应,看到她一副忧伤淡然的模样,走到她身边,轻笑一声:“怎么,见到我就这么不开心?”   白向竹问:“你很开心?”   莫名耸耸肩:“能娶到这么漂亮贤淑的白大小姐,我当然开心。”   白向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其实你心里面该哭泣才对吧?”   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有谁乐意?   而她又何偿不在心里面哭泣。   因为,如果事情顺利,那么,她就要嫁给眼前这位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男人。   想想,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莫名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小竹,其实,我们在某方而来讲,是同一类人。你别怕,就算我们结婚了,到时候也是可以离婚的。”   他直起了身子。   闻言。白向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既然如此,为何要娶要嫁?”   莫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此举在外人看来是何等亲密与暧昧。   他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小竹,你又不是不知道,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商业联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白家现在处于困难时期,但我们莫家,也有我们莫家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娶一嫁,双方受益,何乐而不为?只可惜了我们这些为爱情执着的晚辈们。”   白向竹不语,这些事,她又何偿不知道。   她抬头看着眼前长得阴柔的男子,低声问:“你是说。我们到时候也可以离婚?”   莫名毫不犹豫的点头:“对,相信我,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我想,这几年,一定会过得很快。”   白向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情绪。   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再过三年,也不过二十五岁,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只是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三年过后,只怕,他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   想到这,心里一阵酸楚。   莫名道:“我们晚些再聊。”   说着,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白向竹身子一顿僵硬,莫名低笑一声:“放松,再怎么着,我也只把你当成了姐妹。”   闻言,白向竹身子抖了抖。   看样子,如瑶雪所说的,身边这个男人,属于受的那一方。   要不然,他把她当成姐妹,又是如何做到的。   也对,他长相阴柔,声音阴柔,无论怎么看。绝对不是攻的那一方。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莫名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含笑抬起她的下巴,轻笑:“在想什么?”   感觉轻佻,白向竹拍掉了他的手。   想到刚刚的胡思乱想,小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没什么。”她把脸侧过一边。   莫名哈哈一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低低的说道:“傻样,做戏而已,何必把自己整得神经兮兮的?”   白向竹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自重些。”   莫名道:“我未来的太太,我们结婚以后,在人前也要演戏,现在,你必须习惯。”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娶她,而她嫁他,已经是铁打的事实。   他们的互动,在旁人看来既亲密又暧昧。   莫非笑哈哈道:“你们看,他们果然般配。”   白飞鹏原本也担心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如今看来,他们互动和谐,想来早就已经熟悉了。   他放下心来。   完全没有去考虑女儿是否会幸福的问题。   更不会去想,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想,两家门当户对,就足够了。   至于感情的事,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培养。   莫名只喜男人之事在江城本来就不是秘密的事。可现在,他对白向竹那样,怎么看都向是个X向正常的男人。   莫不是,传言是错误的?   罗晓晓伸手碰了碰罗雅琳,悄悄的说道:“妈,不是说他只爱男人不爱女人吗?看样子,不怎么像。”   罗雅琳眼看那对年轻男女互动得十分和谐,心里面顿时十分高兴。   把白向竹尽快嫁出去,这原本也是她的主意,只要白向竹嫁人了,那么,她们就真成了白家的女主人了,她怎能不高兴?只是,她高兴得太过了,竟然忘记还有那么一个真正的白家女主人,正在医院里作治疗。   听了女儿的问话,她心里面也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便说:“这么说来的确有些奇怪。但,他男女通吃也说不定。现在的人,就是这么变态。本来生在富贵人家,婚姻哪能自己作主?哪一个不是商业联姻?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能嫁出去就行了。那以后的事,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罗晓晓便不再言语。   白飞鹏和莫非两扯了一通客套话之后,一行人走进了别墅大门,穿过大厅,直往用餐厅里去。   用餐期间,一行人有说有笑。除了白向竹。   她低头慢慢吃着食物,却不知是何味。   整个用餐过程,坐在她身边的莫名极其绅士,不时为她夹菜,不时低头与她说几句话,在外人看来,他们俩人俨然一对新婚夫妻,正腻歪着呢。   白飞鹏好不开心,一开心,酒就多喝了几杯,酒一喝多了,话也就多了,天南地北的与莫非扯了开来,而莫非也同样喝得有点高了,两个中年男人,就这么的,畅谈着,越谈越欢,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还未结束。   白向竹心事重重,莫名给她倒酒,她也接过,照喝不误。   罗雅琳在一旁看得笑咪咪的,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其实,她和罗晓晓的身份,在莫家人的面前,并不是秘密,只是有些东西。他们不放到台面上讲而已。   “莫名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我们家阿竹呀。”   莫名含笑道:“罗阿姨,那是必须的。”   罗雅琳点头:“阿竹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你以后可要好好宠她爱她。”   莫名回了同样的话:“罗阿姨,那是必须的。”   罗雅琳满意。   白飞鹏也满意。   莫非点点头,笑:“小竹嫁到我们莫家,哪有让她受委屈的道理。老白,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罗雅琳趁热打铁:“我看他们挺登对的。不如找个时间,尽快把婚事订下来?”   闻言,白向竹猛然抬起头看向她,目光极其复杂。   罗雅琳急急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她,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的目光。有点瘆人。   白向竹淡淡的说道:“罗阿姨,可真劳类您费心呢。我还要问过我妈!”   最后一句话,好似一记重锤,重重打在罗雅琳的心上。   她前些日子找那女人找得快要发疯了,怎么今天倒把她给忘了?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看了眼白飞鹏,察觉到他警告的眼神,到了喉咙的话又生生被她吞了回去。   她只好讪讪一笑:“对,婚姻大事,的确要问过父母的。”   白向竹低头,吃饭。   莫名但笑不语,笑颜中意味不明。他伸手又给白向竹夹了一筷子菜,柔声道:“小竹,多吃点。你太瘦了,瘦了,可不好。我要把你养肥了,到时候给莫家生个白白胖的小子。”   白向竹剧烈呛咳了下,抬头,恼火的瞪了他一眼,桌布下方的脚,抬起,用力踩了他一脚,引来莫名一阵痛哼声。   “哇,你可真舍得下脚啊。把我踩坏了,我怎么抱你。”莫名埋怨。   白向竹又抬脚,这次更加用了力,却被莫名一把抱住了大腿。   “唉,媳妇,斯文点。”莫名坏笑。   听到他这般称呼,白向竹又气又羞,居然敢捉弄她!   但碍于莫家老爷在前,她又不好发作,只好放下碗筷,轻声道:“莫伯父,爸,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转身就走,出了用餐厅,直往二楼卧室的方向去。   用餐厅里。   莫非训斥儿子:“阿名,你怎么可以欺负小竹?她都生气了。你快去哄哄她。”   罗雅琳马上接过话:“莫老爷,我看哪,这是年轻人在打打闹闹,您没看到他们脸上的幸福吗?不过,我想,他们的确需要点私人空间,好好相处。”   一语惊醒了两个中年男人,他们点点头:“好,去吧。阿名,不可欺负小竹,小心回头我打断你的腿。”   “唉呀,爸,我疼她都来不及呢,哪会欺负她?”莫名反抗。   “快去吧。”罗雅琳笑咪咪道。“好好陪阿竹。”   “好的,那我去了。”莫名说罢,飘然离座。   白向竹回卧室后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猜到会是谁,因此,毫不犹豫的开了门。   莫名站在门口处:“我可以进来?这可是你的闺房。”   白向竹淡淡的说道:“进来吧,这里是二十一世纪,而非古代。”   莫名笑道:“你不介意就好。”   人说着,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白向竹看了一眼门外,原先一直守着的佣人,已不知所踪。   她走到餐子旁,给莫名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   莫名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在桌子旁落座了,此刻,他也不客气,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莫名问:“不生我气了?”   白向竹看了他一眼:“气。我当然气。不过我知道,你是看我不自在,所以才作这样的方法让我离开。只是,再有下一次,别用这种方法。”   说出这番话,她只觉得满嘴苦涩,这里是她的家,她要离开饭桌,居然要通过一个外人来协助。   莫名哈哈一笑:“真是聪明,不愧我用心良苦。”   看白向竹没有说话,他将她上下看了一遍,笑:“这二十多天,你养得倒是挺白胖的,比之前圆润了些,这样看起来,更有女人味了。不费你家老爷子一番苦心,养肥了,再嫁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白向竹几乎要以为,她是父亲养的一头猪,养肥了,就可以出栏了。   “谢谢你,我的好姐妹。”她淡淡的回应道。   莫名道:“小竹,你不必这般烦恼。我知道,你是为了救白家,不得不这么做。而我呢,就听从我家老爷子的安排了。反正,如果不答应,他也会想方设法往我床上塞女人,他是想孙子想疯了。我就想,既然横竖得娶一个女人,不如娶个有趣的,认识的,这样,以后的生活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白向竹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是非嫁不可了。”   “唉唉唉,嫁给我真有这么痛苦吗?”莫名抗议,“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爱的是什么人。你是懂的。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碰你。就算你求我碰,我也不会碰。”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如此听来,她倒成了饿狼了。   莫名变戏法似的,忽然拿出一个红本本,   递到她的面前:“喏,这个,给你。”   白向竹接过一看,居然是她的毕业证书!   “我的毕业证书,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很是吃惊。   莫名道:“我在某个垃圾桶里捡到的。怎么,感动吧?打算怎么谢谢我?”   白向竹当即明白了,她的毕业证书被罗晓晓扔进了垃圾桶里,恰好被他看见,所以捡了回来。   若不是他看见,想他堂堂莫家的公子,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去翻垃圾桶?虽然他叫做莫名。   “谢谢你。那么,你想我怎么谢你?”   “嗯,这个嘛,等我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莫名站起来,“好了,你早点休息,我该走了。呆太久,别人以为我在你房里做了什么事情呢?”   他抬脚往外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收回了脚:“对了,我们本来就是做戏给人看的,看来,是应该呆久一点,让他们误会我们做了什么才说得过去。”   于是,他重新在桌了旁坐下,大大方方的说道:“过来,陪我说话。”   于是,这么一说,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小时,他才打着哈欠离开。   白向竹失笑。   原来,他真的不是个讨厌的人。   于是,当坐在客厅的人看见他一脸疲惫的下楼来的时候,都朝她暧昧一笑。   他打了个哈哈:“好累啊,小竹睡了,我也该回去了。”   莫名离开后。白向竹再次站到了窗台前,一动不动,心事重重。   她,真的要嫁给莫名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推门声,以及轻轻的关门声,再就是,轻轻的脚步声。   听到这连串的声音,白向竹觉得有些意外。   如果是佣人,一定是先敲门,可是这一次,没有。显然不是佣人。   如果是罗晓晓,她势必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因此,不可能是她。   罗雅琳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如此美好的夜晚,如此宝贵的睡眠时间,她不会花在别人的身上。   父亲,更是不可能。   而莫名,她有看见他的车子驶离了白家,所以,不会是他。   带着丝丝疑惑,她缓缓转过了身子。   时光仿佛静止了。   呼吸仿佛中断了。   听力仿佛丧失了。   就连心脏也仿佛失去了泵血功能。   是幻觉吗?   站在眼前的,不是佣人,不是罗雅琳母女,也不是父亲,不是莫名,而是他,那个,自从她被禁足后,每天,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总是会情不自禁想起的男人。   他在离她两米外的距离处站定,高大挺拔的身子浸在白炽灯光下,全身散发着淡淡的气质,深邃的眸落在她的身上,带着灼灼热意。性感凉薄的唇微微勾起,淡淡的,与他身上淡淡然的气质一起,仿佛如海啸般狂扫过她悲沉的心。   “向竹,我来了。”他轻轻的说道,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魅力。   他朝她,缓缓张开了双臂。   ☆、再问你一次   刹那间,白向竹感觉自己就恢复了活力。   那不是幻觉。   没入鼻尖的气息,淡淡的,却又是那般的熟悉。   那轻轻敲打在耳膜的声音,是他,云自影,没有错。   他说,他来了。   她在窗口处站定,与他静静凝望。   他是如何避开白家的人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来了。   真真切切,站在了她的面前。   半晌,她抬脚,不顾一切的,朝他奔了过去,却在两步之遥处站定身子。   云自影大手一捞,就把她捞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白向竹伸手环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亦是紧紧的。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白向竹紧紧贴着他硬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多日来的不安,瞬间消失。   在遇见他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拥抱。可以给人如此安心的感觉。   这种温暖和安心,令她迷恋,沉醉,不愿离去。   什么他的女朋友、他的未婚妻,此刻,她统统不管了,她要自私一回,她只想,在他的怀里。   “向竹,今天的你,很美。”云自影忽然开口。   “云……”白向竹刚想说话,声音便被他堵住,吸走。   他微凉的唇重重堵在她的唇上,用力啃咬,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疯狂,渐渐的,白向竹感觉到口腔里有淡淡有血腥味蔓延。   她惊讶于他的狂暴,却也无暇顾及太多,唇上又一阵火辣辣疼痛的刺激,她的理智瞬间被拍回。   她伸手去推他,反被他制住了双手,抵在墙上。   直到她呼吸变得微弱,他才抬起头。   “想我吗?”   他喘息着靠在她的肩上,声音因染上某种情绪,而变得更加沙哑。   白向竹此时此刻已全身发软,脑袋因他的狂烈再次陷入昏昏沉沉中,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终于直起身子,微微低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看她脸色涨红的样子,心情大好。   他重新圈她入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着,谁也不愿说话打破这份安静的美好。   “累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云自影忽然开口。   白向竹脸红心跳的“嗯”了一声。   “你……”   刚开口,她整个身子忽然一轻,人已被某人打横抱起,直接来了个公主抱。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尖叫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急伸出双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你干嘛?”   云自影轻笑了一声,低低的说道:“你不是累吗?我们上床去!”   这话听起来十分暧昧,白向竹羞红了脸:“上床干嘛?我们坐着,好好说话就行。”   “但是,我想在床上。”云自影沙哑着嗓音道。   看着她一副害羞的模样,更加勾起了逗弄她的心。   “而且,我也很想在床上,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果然,白向竹一张小脸更加红了,那绯红一直延伸至耳根以及脖颈处。   “你……别乱来!”她吞了吞口水,紧张,不安。   看她这副模样,云某人更是玩心大起,低头在她唇上狠狠蹂躏了一番,才松开她,并饶有兴味的问道:“怎么样,才叫做乱来?嗯,你认为,做什么事情,才叫做乱来?”   此刻,看着他一脸的玩味,白向竹终于回过神来,她被这个坏蛋给耍了。   她瞪了他一眼,同时,一股恶劣心油然而生。   她张嘴,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直到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   云自影全身猛的一颤。   牙印处传来的疼痛仿若一道剧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同时带动了身体深处燥动的细胞。   身体渐渐变得燥热。   他盯着她,眼睛里有危险的光芒在闪烁。   他咬牙道:“白向竹,你在玩火!”   察觉他眸光里跳跃着浓浓的欲火,白向竹哆嗦了下,后知后觉自己玩得有点大了。   瑶雪曾经说过,一个男人,如果受到一个他YY已久的女人的疼痛刺激,那么这个男人,极有可能会化身为猛兽,将对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当初,她还笑话瑶雪,这是什么歪理,男人受了疼痛刺激不是会偃旗息鼓吗?怎么可能挑起他们的兽性?   她以前不信,但现在,她信了。   某男紧紧的抱着她,而她明显感觉到,被她咬了一口后,他身体的热度在大幅度上升,同时,有什么热,烫的东西抵着她。   小脸腾的一下子又飞红了,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热度的传递,还是怎么了,总之,现在的她,也感觉,好热,好热,这股热,来自于身体深处,又好似从外界侵入而来,她分不清。   她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两只明媚的大眼睛不安的眨着,里面是恐惧之色。   眼前男人,那白净的脖颈上,是一个可爱的牙印,渗着红。   云自影阴森森一问:“要不要再咬一口?”   白向竹急忙摇头。   她的双手,仍然挂在他的脖颈上。   那两道危险的眸光,不曾离开她的眼睛。   好一会,云自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下次要是再敢咬人,我就吃了你!”   这是浓浓的警告。   白向竹忙不迭的点头:“我……我不会再咬你了!除非我忘了。”   云自影勾唇一笑:“是吗?那我希望你下次忘了。”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几乎要把她烧化。   白向竹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她细声央求道。   云自影嘴角忽然邪恶的勾了勾,他笑:“好!”   他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拿下来,然后双手用力往上一抛,白向竹就像一道抛物线一样,落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白向竹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的盯着眼前这个使坏的男人:“你……你怎么这么可恶?”   天啊,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万一她摔着了怎么办?   “我觉得很好玩。”云自影笑。   白向竹咬牙:“云先生,你一个叔叔级的人物了,还玩这么幼稚的事情,你不得很可笑吗?”   她自床上坐起来,却一下子被某男给压了下去。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叔叔级别?我有那么老吗?”   白向竹点头:“对于我来说,你已经老了!”   云自影脸色沉了沉:“我不介意用行动证明给你看,我到底老不老!”   白向竹当即明白过来。他所指为何意。立即摇头道:“不,云少爷,您一点都不老,您年轻着呢!”   云自影笑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也不介意证明给你看,我有多年轻力行!”   白向竹伸手推了他一把:“好了,别闹,我信!”   云自影轻笑一声:“笨蛋,这是情趣,懂吗?”   白向竹险些晕倒。   这是哪门子的情趣?   明明就是恶趣味!   “你快起来,压得我好重!”   她推他。   而云自影顺势侧身躺下,一条手臂横过来,抱住了她。   一时间,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云自影再度打破沉默,他轻轻的说道:“向竹,你知道吗?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是真的我。”   白向竹任由他抱着,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听了他的话,她笑了起来:“原来,真正的你,就是刚才那老顽童?”   云自影失笑,他的意思是,跟她在一起,他感觉很轻松,也很快乐。   “又来了,我才二十八岁,哪里老了?”他好笑的问她。   “反正比我老。”白向竹觉得好笑,他居然在乎这个问题。   她撇撇嘴,动了动身子,以寻求一个让自己更舒适的位置,却不知,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引来了男人的闷哼声。   “别动!”他警告道。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狂跳的心,又开始乱颤了,因为,她碰到了他不该碰的地方。   她缩了缩脖子:“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又动了动身子。   云自影咬牙:“白向竹,你是故意的!”   听到他的喘息声,白向竹收起了顽劣之心,暗暗吃惊。   “你还好吧?”   “你说呢?”   白向竹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因隐忍而绷得紧紧的完美的下巴。小心翼翼的问:“很难受,对不对?”   “知道就好!给我安份点!”云自影隐忍的程度似乎已达到极致,他忽然一个猛的翻身,再次把白向竹压在了身下。   他眸光腥红的一片,可知这隐忍之下,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他阴沉沉的看着身下的女人,看着她的小脸慢慢变得惨白,看着她眼睛里的恐惧,越来越浓烈,他的心里咯噔了下,耳旁回响起许成轩的声音:“阿影,你目前的情况,不宜与女人发生亲密关系,否则。将前功尽弃。在你身上的毒素完全清除之前,切勿近女色。还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的是,白向竹受当年的影响,她对当年之事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只怕会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所以,你切记,不可强迫她……”   腥红的眸光慢慢恢复正常。   云自影忽然翻身下床,直往浴室去,很快,浴室里面就传来“哗啦啦”流动的水声。   白向竹直直躺在床上,大眼睛里的恐惧之色并未散去。   四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再入脑海:   她被那个黑衣人拖进了小树林里,身体仿佛被他劈成了两半。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她整个身心,她把捂住她嘴巴的那只大手,咬得鲜血淋淋,那个男人,不顾疼痛,直到餍足,才放开她,并在她的右脚上,缠上了那条她甩之不去的普通链子。   “今晚发生的事,包括这条链子,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灾难就会来到你的身边……”   那个男人,发泄完毕之后,替她穿戴整齐,将她推离:“快走,记住,不要回头!”   她踉踉跄跄而去,身后传来了杂乱的人声以及打斗声,她躲在大树后,看见那人,倒在了血泊中……   回江城后,她发现,她怀孕了……   她瞒住所有人,全副武装,去了一家私人医院打掉胎儿……   自那以后,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绵绵不绝,纠缠了她几年,成为她难以抹去的伤痛……   约摸二十分钟后,云自影自浴室里出来,上身赤着,下半身系着她的粉色浴巾。   他走到床边一看,发现白向竹满脸泪水,两只眼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瞳孔没有焦距。   他立即坐床上去,伸手拍她的脸,沉声道:“白向竹!白向竹!”   眼看她的眼神渐渐清明,他悬挂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在想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问。   白向竹怔怔的望着他,只觉悲痛无比。   云自影似是明白了什么,心里沉重的好像装了千斤重物,他将她捞起来,抱进怀里,搂紧她,柔声安慰:“乖,别怕,过去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以后,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相信我。”   他的话,虽然只是安慰,可听在白向竹的耳朵里,却仿若誓言。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云自影,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的身上,凉凉的。显然,刚才冲冷水降火去了。   “傻瓜,我只是想对你好。”   “我不是个好女人。”   云自影轻声问:“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白向竹点头:“嗯。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要杀了他!”   她恨恨的说道。   云自影身子顿了下,几不可闻了叹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暗暗叹息,如果她知道当年的真相,会怎样?   良久,白向竹渐渐恢复了平静的心,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自云自影怀中挣脱出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你知道我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对不对!”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看她情绪有些激动。云自影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猜测,一定是你不想不愿回忆起的,很不好的事!”   闻言,白向竹放松了警惕,眼中狐疑之色渐渐消散。   “你说得对,那些都是过去的事,过去的事都已经成为过去,就算回忆起了,我也该平静面对。”她低下头,喃喃细语。   她看向自己的右脚踝,那条链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发生过的事情。   “向竹。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云自影轻声道。   白向竹苦笑,把手伸向那条链子,轻轻抚摸着:“云自影,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条链子,你能否为我想办法,除去?”   云自影身子微颤,下一秒,他摇头:“不,向竹,我没有办法。”   他将视线投向别处。   白向竹没有留意到他眸中复杂神色,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失望,因为,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   “算了,就这样吧!”她说。   夜已深,窗外,寂静的一片。   白向竹目光游离至云自影身上,瞬间脸红心跳,慌忙移开视线:“你,把衣服穿上,好吗?”   云自影低头看了眼自己,扯了扯粉色浴巾,笑道:“你害羞?”   白向竹瞪眼:“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这里是我的卧室,要是有人进来了怎么办?而且,你一个大男人系一条粉红色浴巾,像什么样子?”   云自影道:“我觉得还不错!我没带睡袍。穿西装睡觉很不舒服。”   白向竹吓了一跳:“你的意思,你要在这里过夜?”   云自影点头:“自然,来都来了,哪有马上走的道理?而且,我很想你!”   闻言,白向竹便不再说话,侧身躺下,背对着他。   心里,阵阵难受。   云自影抱住她,感觉她身子轻颤了下,却没有反抗他。   他微微叹了口气:“是不是怪我这么久才来找你?”   白向竹没有否认。   这二十多天来,她每天都会不由自的想起他,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没有电话,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她跟外界,简直就断了联络。   此刻听了他的话,只觉心里更加忧闷。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谁谁,我怪你什么?”她闷闷的开口,“对了,你可是有女朋友,有未婚夫的人,你睡在我这里算什么?你快走吧,别让碧菱姐知道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云自影道:“你又来了,我说过,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可是,你会跟她订婚。”   云自影道:“订婚又如何?你要知道,预想中的事,随时都会发生改变,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并非一成不变。事在人为。”   “对,很多事在于人为,但,你是男人,你不一样。”白向竹更觉伤心,“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嫁给莫名了。很可笑吧?”   云自影抿嘴不语。   白向竹道:“所以,你快走吧。我和他很快就要订婚,要是传出去我白向竹留别的男人过夜,事情会很严重……”   只怕,莫家会退出对白家的资助,毕竟,她白向竹的名声早在毕业前就已经不好了。   要是救不了白氏,父亲肯定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   她答应嫁入莫家,为救白氏,更为救父亲。   云自影道:“向竹,我不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的。”   白向竹苦笑,父亲已经接受了莫家的资助,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的命运,不是靠他随意说说,就能改变的。   云自影却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道:“向竹,相信我。虽然现在我没有办法给你什么承诺,但,你真的是我云自影认定的妻子,永远都不会改变。”   现在,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时机尚未成熟,而他,尚未强大到,可以不惧任何天下事的地步。   “云自影。你不要再说了。你走吧。”白向竹依然背对着她,声音里,充满了悲哀。   如果她足够自私,她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可要真是这样,那就等同于间接杀了自己的父亲。   她始终,做不到。   所以,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   倘若真嫁与莫名,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或许,她真应该相信他,相信几年后,她有一个自由身。   门口被人轻轻的推开,又被人轻轻的关上。   云自影坐直身子,静静的看着眼前长相阴柔的男人,脸上,是平静的表情,不惊不讶,不慌不乱,似乎知道他会来。   白向竹却大吃了一惊:“莫名,你……不是走了吗?怎么?”   莫名站在门口处,目光惊痛的横扫在云自影的身上。   “影哥,你,真的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与不久前的谈笑风生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云自影淡淡的开口:“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   莫名苦笑了一声:“影哥,你还是这么了解我,能读懂我的心。”   云自影道:“你这是何苦?”   为了能与他见面,居然要娶白向竹为妻。   “因为,我知道,她在你心目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并且,此生非她不可。所以,我赌,只要我娶了她,你一定会来见她。”   “只有这样,我才能经常见到你,不是吗?”莫名低下头,眼泪滑落。   云自影摇头叹息:“莫名,你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   莫名猛然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珠:“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全部的意义。能时常见到你,就是我人生的意义。”   “莫名,你疯了。”云自影淡淡的说道,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仅此而已。   “是,我疯了,自从遇见你,我真的疯了。”莫名摸了一把眼泪,“影哥,我再问你一次,你对我,真的没有感觉吗?”   白向竹原本十分惊悚他的出现,甚至有一种被他抓奸的感觉。   听了他和云自影的对话,最初,她并没有听懂,渐渐才明白,他愿意娶她,原来还是因为云自影这个大祸害。   原来,她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他的赌注,太可笑了。   可她,却生不起气来。   因为,她觉得,很滑稽。   此刻,又听到他问话云自影,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快听不下去了。   但,眼前的莫名,宛如一个初涉爱河却又被感情重创的少女,脸上写着极其悲伤的神色,就像一个被爱人抛弃了的妇人,眼中,满是幽怨……   ☆、别闹,你会受伤的   此刻的白向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灯泡。   又觉得自己变成了插足他们之间的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看着莫名,看他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她明白了,云自影,是他此生,最大的弱点。   在他的面前,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令她措手不及。   他幽幽怨怨,满是期待的看着云自影,期待他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男人凉薄的唇微张,吐出来的话语,满是淡然之意,淡,是因为不在乎,不在意,所以,没有温度。   “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在以前,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现在,我只当你是个曾经认识的人。如果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么,在云某的心里,便不再认识你这个人,以后见面,相逢陌路!”   这样的回答,给予莫名的,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他的眼泪,顿时哗啦啦的往下掉,犹如一个伤心的少女。   白向竹真有点看不下去了。   因为,她实在不怎么习惯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鼻子。   她想安慰些什么,转念一想,她要是在这种时候说话,只怕会刺激莫名,从而把他这团火点燃。那么,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她知道,她在莫名的心里,说不定,就是一个小三的角色。   她只好坐在床上,默不作声,权当自己是一团空气。   “影哥,你真无情!”莫名抽抽噎噎道。   好不伤心。   “你居然光着上身跟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愤愤的指控着,“你怎么可以这样?”   白向竹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听他的意思,好似她要强了这个大男人似的。   她觉得自己很不厚道,人家伤心得要死要活的。她却在一旁乐得不像话。   于是,她下床,像没人事的,自书桌旁抽了一本书,搬了张椅子,躲进浴室里去了。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不如,看书去。   ————   白飞鹏的卧室里。   送走了莫家老爷,白飞鹏的脸上已尽是疲惫之色。   但,他眼中的欢喜之色,很是浓郁。   罗雅琳替他解下黑色西装外套,柔声道:“飞鹏,你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   白飞鹏点点头:“今在我很高兴。折腾了几个月。白氏终于有救了。”   罗雅琳道:“早叫你跟莫家联姻,你又不听。非要折腾到现在。”   白飞鹏笑呵呵道:“我不是怕阿竹不肯吗?她要是不同意,我总不能把她捆了送上莫家人的床上。”   罗雅琳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又如何?她是白家的人,自然要为白家出点力气。你生她养她二十多年,你还怕了她不成?”   白飞鹏叹了口气:“她终究是我的女儿。我不能逼她,好在,现在她同意了。也不枉我辛苦了这几个月。”   想起莫名自白向竹卧室下来后的疲惫不堪样,心里自然猜测到,他们在卧室里的一个多小时都干了些什么,罗雅琳笑道:“没想到,阿竹和莫名发展得挺干柴烈火的。要是阿竹尽快为莫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那么。她在白家也算心安一些了。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会以孩子为中心,哪还有精力去管其他事情?   听了她的话,白飞鹏脸上露出欣慰神色:“我最初担心的就是他们对彼此无意。看来,是我想多了。有时候,谣言并不可信。”   罗雅琳点头:“传言莫名只好男色不爱女色,看来是误传了,一传十,十传百,而他本人也从来没有正面澄清过,因此,大家也就误以为他是那方面的嗜好。这也就不足为奇了。你瞧他多绅士,在饭桌上。对阿竹可真够贴心的。飞鹏,这下,你大可以放心了。”   白飞鹏道:“希望阿竹能够幸福。”   “飞鹏,你就放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必太担忧。阿竹嫁过去,他们还能亏待了她不成?莫家夫人早就过世,阿竹过去了,绝对不会存在婆媳之间的问题。而且,你有没有留意到,莫非那老家伙,他对阿竹也是相当满足的。所以,依我之看,阿竹嫁入莫家,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罗雅琳越说越羡慕,“我希望晓晓也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白飞鹏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刚安慰我,你自己倒又担忧了。晓晓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我会留意。只是这孩子……”   说到最后,他皱起了眉头。   罗雅琳脸上的欢喜神色瞬间一扫而光。   “飞鹏,该怎么办?”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白飞鹏面色凝重:“我已经叫人去打听,应该能找到解决的好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希望看上去,很是渺茫。   她所喝下去的那些药,似毒品却又比毒品更可怕。只要随意一点点,就会上瘾,没有男人,她会崩溃,甚至会难受得生不如死。   这些日子,对于罗晓晓每日为生理需求而活,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不管!”罗雅琳流出了眼泪,“飞鹏,你一定要救救晓晓。她还那么年轻,不能就这样毁了。都怪你那可恶的女儿,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对付晓晓。有什么冲我来就行了,为什么要对晓晓下手?”   她说得十分悲凄,好似那药真的是白向竹故意毒罗晓晓似的。   而她,似乎也忘了,她才是罪魁祸首。   “白飞鹏,她那么恶毒,你居然不惩罚她!”她恨恨的说道,“就算她是你女儿,但你也不能这么宠溺她吧!她做的可是伤天害理之事!你不但不惩罚她,还由着她!你表面上把她禁足了,实际上,把她养得更白嫩红润!这是哪门子的禁足!”   白飞鹏脸色愈发沉重:“你胡闹什么!左右都是我女儿,你要我怎么做!晓晓做的事,阿竹没有再追究,但那性质也是极其恶劣的!”   “那些能跟她做的比吗?晓晓现在每天都要有男人才能过日子,要是传出去了,你叫我脸往哪搁?她也是你女儿!传出去了。你还有脸吗?”罗雅琳气得直抹眼泪,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一副恨不得把白向竹撕毁的架势。   白飞鹏重重叹气:“雅琳,你别激动,也别太难过。我不能惩罚阿竹,因为,白氏还要靠她。你想想,若是白氏没有了,我们只能喝西北风去。”   闻言,罗雅琳停止了哭泣,她倒忘了这事了,是了,未来还有没有荣华富贵享受。可是要看她的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我只是一想到晓晓,心里就堵得慌。”   白飞鹏道:“晓晓这样,我看,也尽快让她嫁人吧!好歹有个固定的伴侣,那方面的事也不至于那么混乱。万一染上了什么病,就后悔莫及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罗雅琳脸色一白,嘴唇直打哆嗦:“天啊!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万一染上了艾滋病,那该怎么办?飞鹏,从明天开始,也把她禁足起来!”   白飞鹏皱眉:“这如何禁得住?阿竹这二十多天来可以自娱自乐,因为她心无其他杂念。但晓晓万一毒发了,得不到解决,会要了她的命的!”   “我不管!”罗雅琳绷着脸道,“万一染了病,那才是真正的完蛋!”   “你真打算把她关起来?”   罗雅琳毫不犹豫的点头:“对!飞鹏,你马上叫人装修晓晓的房间,用最好的隔音材料。”   白飞鹏:“你想干什么?”   罗雅琳眼中是一派狠意:“我要把她关起来,再也不让她出去丢人!你也别问我她毒瘾发作了怎么办。我要给她购置几个充气。娃娃……”   ————   话说白向竹刚进浴室,莫名就朝云自影扑了过去,想要扑进他怀里。   云自影一个闪身,躲开了他。   他握了握拳头,骨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脸上,是冷到极致的表情。   他冷声道:“莫名,你要是再发疯,可别怪我拳头不客气。”   莫名顿住了脚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影哥。你……想打我?”   对于一个一见面就纠缠自己的男人,云自影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他沉声道:“滚!”   再被他纠缠下去,他十分肯定,他离精神分裂症不远了。   最初,他低估了莫名的纠缠能力。   莫名仍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语气悲伤不已:“影哥,你,叫我滚?”   云自影拽了拽拳头,又放开,最后,无奈的说道:“那么,随便你了。”   也许。只有把他当成空气,才是最好的方式。   他转身。   莫名泪流满面:“影哥,我真的会娶她!”   云自影回头:“你当真?”   莫名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我要娶她!”   云自影便淡淡的说道:“好!但,你若伤害她一分一毫,我饶不了你!!”   他说罢,大步走进了浴室里。   莫名的眼泪,顿时流得更凶猛。   为什么,对他那么无情?   以前,他不是那样的!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他住院,他对他的体贴与关心,那种体贴和关心。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就不信,他对他真的没有感觉!   是了,他还没有回答他呢!   他为什么要拒绝回答?   不,今天,他一定要他回答他!   否则,他不死心!   于是,他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浴室里。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是最让他不愿看见的。   他深爱的人,爱得发疯发狂的人,上身赤着,将他即将娶为妻子的女人,紧紧抵在墙面上,极尽疯狂的吻着她……   察觉他的闯入,两人的纠缠,反而比先前更激烈。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深爱之人与他人恩爱更刺激人的事情,莫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他及时伸手扶住墙面,他一定已经晕倒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男女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莫名面如死灰,挪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浴室。   他又在浴室门口站了许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确认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后,这才大步离开了白向竹的卧室。   下楼,走过豪华宽广的客厅,走出别墅,穿过环境优美的花园,直往车子停放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白家宅,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就在莫名拉开车门欲钻进车子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反应过来前,以极其快的速度,直往他扑了过来……   ————   卧室的浴室里。   白向竹虚弱的推开云自影,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要让他对你死心,不用这么摧残我!”   她靠墙蹲下。大口喘气。   云自影跟着她蹲了下去,双手捧住她的脸:“生气了?”   白向竹没有否认:“我是生气了,云自影,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抬手,打落他的手。   云自影反将她抱起,抱出了浴室,走到书桌旁,在椅子上坐下,而她,则被他暧昧的放在大腿上。   他看着她的眼睛:“向竹,不管你信不信,现在和未来,你都是我云某最重要的人。至于莫名,他对我如何,我一点都不在意。我刚才吻你,只是出于情不自禁,并非为了气他……”   他说的是实话。   推开浴室的门,就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书,那恬静的气质,令他的心跳加速,他控制不住,上前,二话不说,就把她摁在墙上吻住了。   只是,莫名的出现,再加上。想到她要嫁给莫名,内心掀起了狂潮,也因此,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疯狂。   白向竹没有说话,从他眼中的炽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渴望。   此刻,他身体的变化,更充分说明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只是,为什么?   云自影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她抱到床上,而他自己也侧身躺了下去。   怀中温香软玉。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能以把持住,更何况,她是令他有反应的女人。   但,他还不能碰她。   今夜,看来又要多洗几次冷水澡了。   白向竹忽然轻轻的开口道:“云自影,你希望我嫁给莫名吗?”   云自影心中一滞,只觉喉咙苦涩无比。   “我反对的话,有用吗?”   白向竹麻木摇头:“没有用。”   放在她腰间的大手用了力,将她紧紧的扣着,直勒得她生疼的一片。   然而,她并没有作任何反抗,疼痛的刺激,反而更清晰的映衬出她的理智。   嫁给莫名,是她自己答应了父亲的,没有人强迫她。   而她现在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又算什么?   再说了,照目闪的情形来看,身边的男人,也是要娶洛碧菱为妻的,她在难受什么?   她一遍遍安慰自己,但,那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汩汩往外冒出来。   好吧,她是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心。   也许,从今以后,与他之间,真的,只能见面就是朋友了。   如果错过这一次,也许,再没机会了。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是一派决然。   她动了动身子,侧过来,面对云自影。   对上他那双深邃、一眼望不穿的黑眸,她咬了咬牙,作了很大决心的说道:“云自影,我父亲已经接受了莫家的资助,我想,我和莫名之间,就那样了。不可能再改变什么。有些话,以后再说的话,已经不合适。   你曾经说过多次,你要娶我,那么,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她轻轻的说着,声音低低沉沉,透着让人心酸的味道。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云自影呼吸微微一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白向竹的眼泪刹那间,流得更凶猛。   云自影重重叹气,低头,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嘴里喃喃重复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三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那么一刹那,白向竹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生生撕开了,然后,有什么东西抽离而去,最后消失。   心,原来还是会痛的。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已经不知不觉、强势的住进了她的心里。   可是。好讽刺。   她又一次将真情付于疼痛。   怎么可以,这么傻?   她推开云自影,企图把他推离自己,但他却强势的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对不起,给我时间,好吗?”   白向竹挣脱不开,唯有冷笑:“给你时间爱上我?云自影,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云自影的双手愈发用了力,眼底有无奈与悲伤渗出:“向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啊!”白向竹突然狂吼道。   她恨透了这个男人。   先是步步引诱她,引她入局。再就是圈住了她的心,可是现在,突然发现……   “你玩我,很好玩吗?很有意思吗?”她有些歇斯底理,也不知是因为真正的愤怒,还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缘故,情绪被放大化了。   她发了疯般,对着他赤祼的上身,一阵狂啃,牙齿用了力,狠狠的切开了他的皮肉,刺入他温热的肌肉中,即使偿到了满嘴的血腥味。她也没有松开牙齿。   疼痛的强烈不激,令云自影全身紧绷,但他却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对他发了疯,如野兽般撕咬他。   他忽然有一种被人当作鸡腿狠狠啃咬的感觉。   向竹,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受一些的话,你就咬吧。   说一句“我爱你”有多难?   直到现在,云自影才发现,这几个字,有多么的难以说出口。   它似千金斤,如果说出了口,就必段将它承受下来,而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张了张嘴,惊觉什么都说不出来。   疼痛的刺激暂时停止。   白向竹抬起头。   大眼睛因为哭泣已变得又红又肿。   可里面的悲痛,却十分的清晰可见。   她原本娇嫩的红唇,早被鲜红的血渗染得一塌糊涂,看上去,如同一朵被蹂躏过的花儿。   “云自影,你说娶我,是因为这条链子,对不对?”   她说着,身子往后退了些,将右腿抬起,直伸到她的面前,将睡裤往上拉,露出了一截又白又嫩的小腿。   脚踝处,是一根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链子。   看似普通,实则掩藏了不为人所知的巨大秘密。   “它到底是什么?”她狂吼,“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不,你不用告诉我它是什么,你把它给我取下来!你知道怎么取的,对不对?”   她已经丧失了理智。   云自影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惊痛。   他一言不发,也什么都不做。   肩膀、胸口,已被她咬得血淋淋,可他浑然不在意。   “你为什么不取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向竹痛哭出声。“你不取是吗?我一定能想得到办法的!”   她说着,伸手去撕扯脚链。   她的皮肤十分娇嫩,平日里稍微用力的按压都会有些青紫,此刻,脚链被她大力的拉扯,却怎么也扯不断。   眼看她脚踝处的肌肤出现了血痕,云自影急忙伸手去制止她:“向竹,别闹。你会受伤的!”   这不是普通的链子!   扯不断,切不开,烧不毁……   “云自影,我恨你,我恨你!”白向竹泪流满面,情绪失控。   忽然,她搂住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动的,用力吻上了他的唇,发了狂般,用力啃咬,另一只手,猛的去扯他身下的浴巾……   ————   花园里。   莫名正要上车,眼见那个人影朝了扑了过来,他一个闪身,险险避开了去。   而那道人影,就这么的,直接冲进了他的车子里。   莫名想都没想。抬脚对着那人就是一脚。   “嗯……”   闷痛的声音响起。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莫名吃了一惊。   他上前,弯腰,伸手,用力,一把将那个人给从车子里拎了出来。   清凉的装扮,婀娜的身段,修长的双腿,细细的高跟鞋,如果不是女人,那便是鬼。   莫名定睛一看,夜色中,淡黄的路灯光线下,细看女人的长相,居然是,罗晓晓。   莫名又吃了一惊:“罗小姐,你半夜三更袭击我,几个意思?”   ☆、丧失理智   夜色中,罗晓晓双眼迷离,并泛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她双手一下软软的缠上了莫名:“我好难受,要我!”   吐出的气息,裹着浓浓的热气。   说完,立即对莫名上下其手。   对于她的亲近,莫名心里一阵厌恶:“罗小姐,大半夜的,你发什么骚?”   说着,用力将她推了出去。   “你要敢乱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他恶狠狠的说道,钻进了车子里。   岂知,罗晓晓却先他一步,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   她闭着眼睛,痛苦的说道:“你不要我,没关系。求你,带我去找男人!”   莫名吓了一跳:“你脑子没烧坏吧?”   罗晓晓呼吸粗重:“求你!我中了毒,只有男人才能帮我解毒。”   莫名怔怔的看着她,这女人,在白家被人下了药?   他皱眉:“我送你去医院。”   罗晓晓摇头:“没用的,求你,我要男人,求你给我四五个男人……”   莫名吓了一大跳,用一种震惊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心里暗忖什么药威力这般巨大。   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柔柔的说道:“好啊,我给你,多少个都行!坐好了!”   话音未落,车子已缓缓向前滑去。   ————   白向竹的卧室里。   对于眼前女人的失控,云自影久久处于震惊中。   口腔里混合着血腥味以及咸涩味,他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至于那咸涩味,是她的眼泪。   直觉告诉他,这样的白向竹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他伸手制住她抽扯他浴巾的手,用力扶住她的双肩,将她自他身上剥离,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向竹,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用力掐着她的双肩,企图用疼痛刺激她以便让她平静下来。   白向竹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果然渐渐清明。   她仿若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她的神志一下子被拉回来。   当看见眼前的男人满身满嘴是血的时候,想到刚刚的情绪失控,她怔怔的反应不过来。   “向竹……”男人不安的唤了她一声。   白向竹回神。   她伸手抚摸男人身上的伤口,伤心的问:“疼吗?”   云自影捉住她的手:“不疼。你别担心。你还好吗?”   白向竹闭上眼睛,一遍一遍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心里很难过,很难过,说不出的难过。   也许,更多的原因是。长时间以来,太过压抑。   很压抑,很压抑……   看着她这般模样,云自影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忧伤,他伸出双臂,欲把她圈入自己的怀中,却被她大力推开了。   “对不起。”她跳下床,直往浴室的方向冲去。   她的头脑很乱,很晕,对于刚才的失控,她暗暗吃惊。   她扯去身上所有的障碍物,站在了花洒下。   当冰冷的水珠冲刷过自己柔嫩的肌肤时,她打了个冷颤。却咬牙不动。   虽是炎热的夏季,可那冷意,却深深浸入骨髓,带来一股凌迟般的恐怖感觉。   很快,她就被冻得牙齿直打颤。   浴室外,云自影已清理干净身上所有的血迹,道道血牙印呈现出来,看上去很是可怖。   他在卧室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个小药箱,简单消毒处理后,他穿回了自己的西装。   半个小时过去,浴室里面仍有流动水的声音,她在洗澡吧?可这时间,似乎长了点。   一股不安涌了上来,他大步上前,拉开浴室的门……   白向竹此刻正麻木的用浴巾擦身上的水珠。   听到声音,她猛的抬头。   四目相对,时间似乎静止了。   两人的眼里,载满了震惊。   好一会,白向竹尖叫了一声,这才记起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子,她颤抖着声音道:“你……你给我出去……”   说话的同时,红晕早已爬满了整张小脸。   心狂跳不已。   他居然冲进浴室来,他想干什么?   云自影亦后知后觉,他轻咳了一声,转过身子,脸上是可疑的红晕。   白向竹穿了一套保守的睡衣,心如捣鼓般走出了浴室。   浴室的门口,云自影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他,白向竹的脸上又飞出两朵红云。   想到刚才的事,一股火气立即涌了上来,她冲他瞪了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云自影回神,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急急移开,脸上有些不自在。   白向竹看得一愣愣,忽然间,那火气一下子就没了,只觉得好笑。   不知被他摸过几次了,这回倒害羞起来了?   云自影哑声道:“我在等你。”   “有事?”   “嗯,我要走了。”他低低的说道。   再这么下去,会死人的。   闻言,白向竹心里划过一丝失望与失落。   虽然嘴里说着要他走,可当他真正表态要走的时候,却有些不舍了。   自从遇见他,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矛盾体了。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云自影看着她小脸纠结成一团,忍不住问,又看她一副羞窘的模样,他轻笑了一声,“乖,我们来日方长。”   白向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来日方长吗?   她很快就要嫁作他人妇了。   云自影,你当初说娶我,可是你为什么表现得那般冷静?   难道,你就只是说说而已?   是了,孙夏洋也曾经说过要娶她,不,他们已经订婚了,却还是遭遇了背叛。   她真傻,伤过一次,为什么还要再相信一次?   所有的力气,好似被抽走了。   “你走吧。”她无力的说道。   云自影点点头:“你保重,千万不要做傻事。”   白向竹看着他,不语不动,就这么的,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   话说莫名将罗晓晓带回了他的住所,直接把她扔进了自己的后宫里。   他知道,她一定很满意,很喜欢。   他坐到阳台桌子旁边,倒了杯红酒,慢慢品偿,就着这无边无际的黑夜,眼神淬满忧伤。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   他没有回头。   只当是他养的男宠。   “下去吧,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身后的人没有吱声。   也没有离开。   他没有往心里面去。只是,鼻尖处渐渐传来的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他的身子猛的一震。   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头。却又不敢有所动作。他害怕那是自己的幻觉,也害怕那是一个梦。   害怕幻觉消失,害怕梦醒了,那人便消失了。   握着红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依然没有勇气回过头去。   直到,那道高大挺拔的身躯站立在自己的身旁,熟悉的、带着重重压迫的气息缠绕鼻尖,想要继续沉浸在幻觉和梦中已不可能。   他猛然抬起头,忧伤的眼眸瞬间撞入一双漆黑如夜的眸中。   只一眼,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鼻尖发红,眼眶酸胀,好半天,他才扯出两个字:“影……影哥……”   云自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淡淡的开口:“不介意我坐下来喝杯酒?”   莫名恍然惊醒般。忙摇头道:“不,不介意,影哥,你……坐……”   他手忙脚乱的取过一个高脚杯,颤抖着手执过红酒瓶倒酒,手在打颤,心在狂跳,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不敢想,他,居然会来找他。   他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云自影,就连眨眼的动作也不愿去做,他珍惜眼前的时光,哪怕是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他也舍不得将视线移去,因为,他害怕,一个眨眼的时间,眼前的男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自影自然不习惯一个大男人用一种火辣辣的眼光盯着自己看,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深邃的眸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高脚杯上。   腥红的液体慢慢往高脚杯里面灌注,随着时间的推移,液体越来越多,而那方主人,却没有停止动作。直到腥红液体漫出酒杯,落在玻璃桌上,再慢慢的往边缘滑行,最后,一滴滴落了下去,直打在一只锃亮皮鞋上。   云自影不语,也不去提醒他,而是抽出一支烟,点燃,抽吸,转头,将视线移向那广袤的天际。   一系列,虽是极其休闲、随意的动作。可是却那般的优雅、迷人,莫名不由看得痴了。   倒酒的动作,仍然在继。   直到脚上浓浓的湿意袭来,他才猛然回神,这才急急收手,低头一看,整个玻璃桌面已被腥红的酒水浸染。   在他面前失态,他懊恼非常,忙令人前来收拾干净妥当。   他盯着自己的脚,鞋子里面是满满的酒水,他想去换掉,又害怕一个转身,眼前的男人就消失了。   于是。他生生忍下了脚上的不舒适。   他重新替云自影倒了一杯酒,执起,颤抖着递到了他的面前。   云自影掐灭手中的香烟,接过红酒,淡淡的说道:“谢谢。”   听着这两个字,莫名半喜半悲,喜的是,他接受他亲自倒的红酒了,悲的是,他淡然语气中的客气、冷漠与疏离。   他接过酒后,送往嘴边,优雅的呷了一口,咽下。   莫名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他作了个吞咽的动作。   云自影无意一瞥,顿时皱下了眉。   两个大男人相处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尴尬。   莫名端起酒杯,仰头,喝下一大口酒水。   液体入胃,他却感觉有些冰冷。   伴随着这道冰冷,心里渐渐涌起了一股股悲凉。   云自影生性凉薄,照他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他。   更不可能是因为,想念他!   半晌,莫名抬头看向他,眼中依然是忧伤之色:“影哥,你来这,不是为我。而是为她,对吗?”   ————   白向竹一夜无眠。   天空泛白时,她才沉沉睡去。   早上七点,佣人准时送来早餐,她仍躺在床上,噩梦不断。   早点已凉,与空气中的温度相融。   鼻尖四周传来点点痒痒之觉,她幽幽转醒。   “小懒猪,起床喽。”   耳边传来满满笑意的声音。   柔柔的,听上去又夹着低沉中音。   头脑渐渐清明,白向竹睁眼一看,入眼的是一张被放大了的秀气的脸。   但,那却是一个男人的脸。   白向竹知道,用秀气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怎么合适,但对于眼前的男人,她也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外表的美。   因为,这个男人,是莫名。   他正用一小片叶子顽皮的轻扫她鼻子四周。   白向竹伸手打掉他的手,不悦的从床上坐起来,皱眉:“莫名,你在搞什么?”   莫名收手,把玩手中黄得惊人的细长叶子,笑:“当然是叫你起床呀!”   白向竹怔怔的看着他,夜里发生的事慢慢回放。   眼前满是笑意的男人,真的是昨天晚上哭得稀哩哗啦的那个?   她表示严重怀疑。   “干嘛这样看我?”莫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认得我了?”   “别晃!”白向竹抬手,又将他的手打了下去,“晃得我头晕。你跑我房间里做什么?你认为合适吗?”   莫名笑:“为什么不合适?我们很快就会订婚,以后,你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我。所以,现在,就要慢慢习惯。”   白向竹垂下眼帘,他说得对,她要慢慢习惯。   慢慢习惯,有一个奇怪的未婚夫,慢慢习惯,有一个奇怪的丈夫……   ————   客厅里。   白飞鹏端坐在座位上,旁边,是罗雅琳,他的对面,是莫家老爷,莫非。   两个男人依然打着哈哈。   莫非道:“我们家阿名,对小竹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今天一大早,这才起床,就嚷着要过来看小竹。哈哈,年轻人感情好,我们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   白飞鹏点头:“这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罗雅琳优雅一笑:“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彼此,我看不如这样,找个好日子,把婚订下来,再过些日子,就把婚礼给办了。”   莫非点头:“对对对,这事得尽快定下来,这万一小竹不肯嫁了,那可就是我们莫家的大损失了。我对这准媳妇可是满意的很哪!”   罗雅琳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白飞鹏:“飞鹏,你觉得怎样?”   白飞鹏哈哈一笑:“这个,自然要听取亲家的意见。”   莫非:“哈哈,有些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一定作得了主!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有主见了。我看哪,这事,还要征求他俩的意见。而我们呢。适当给些建议,大家好好商量。毕竟,这可是大事情!”   白飞鹏点头表示同意:“好!这就叫他们下来。”   罗雅琳浅笑道:“飞鹏,我看你是太过高兴了。现在的年轻人,粘在一起,哪能这么快就能分开的?依我看,就给他们足够的自由空间和时间,等他们自己下来也不迟。”   她话说得十分含蓄,但任谁都听得出来。   大家心照不宣,年轻人嘛,就让他们在房里好好爱一番。   白飞鹏又是哈哈一笑,心情好得不得了:“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   莫非老脸微微一红。   白飞鹏就在这时起身去接电话,罗雅琳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另外一扇门处,忍不住问莫非:“莫老爷,你当真这么喜欢阿竹?”   莫非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罗雅琳试探一问:“阿竹是什么样的孩子,你们了解过吗?比如性格,比如,名声之类的……”   莫非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阿竹性格温婉安静,心地善良,定是好媳妇的不二人选。至于你说的名声,我自然知道当初的传言,但老白说了,那纯属一场误会。是有人在恶稿她。而且我也相信小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罗雅琳眼皮一跳,不安的问:“他有没有说是谁在恶搞?”   莫非看了她一眼:“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小竹清清白白,人品和名声并不似传言那般不堪。罗太太,你看上去好像很不安。你还好吧?”   罗雅琳几乎要吓出一身冷汗,简单交流几句,她就明显感觉到,对面的男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她心里疑惑,白向竹真值得他们莫家砸七千万元人民币?   “呵……我很好呀!我只是担心阿竹嫁过去后你们才发现那些个流言,到时候亏待了我们家阿竹。那可怎么办?”罗雅琳努力挤出柔和的笑容。   “呵呵,罗太太,你担心得有点多呢!”莫非似笑非笑。   “阿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现在她母亲还在医院,作为她母亲最好的朋友,我自然要为我的好姐妹把把关。”罗雅琳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面不改色的笑道。   莫非笑了笑:“小竹有你这样的阿姨,可真是,幸运!”   在罗雅琳听来,那“幸运”二字,似乎被他加重了语气,也因此。听得她心里直打冷颤,她不安的想,这只老狐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抬眼看去,接触到莫非似笑非笑的眼神,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了上来。   ————   卧室里。   白向竹伸手推开莫名:“走开,我要起床了。”   莫名撇撇嘴,起身,走到书桌旁,背对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   半个小时后,白向竹穿戴整齐从浴室里面出来。发现莫名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禁再次皱眉:“莫名,你怎么还在这里。?”   莫名合上书本,转头,笑道:“当然是等你!”   “等我做什么?”   “等你一起去吃午饭。”莫名站起来,“小竹,从今天开始,以后我每天都过来陪你吃早餐,中餐,晚餐,甚至夜宵,你看,如何?”   白向竹抬了抬眼皮:“莫名先生,我看你可真是闲得发慌了!你天天陪我,我只问你,你的后宫佳丽,你打算怎么处理?”   莫名伸手往脑后摸了一把他自己的马尾辫,笑:“这个嘛,当然是把他们遣散了,从此,各过各的。”   “你舍得?”   “以后有你这么漂亮的夫人陪我,什么我都可以舍!”   白向竹显然不相信他所说的。   “你今天有点奇怪。我猜猜,你是受了他的刺激,对吧?”   戳人痛处,为与人交往的一大禁忌,但白向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毕竟。这也与她有关。   “莫名,何必呢?你再怎么痛苦,他知道或者不知道,那又如何?他都是一样的态度。冷血,无情。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或者,你在他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   “你何苦作贱自己?值得吗?”   “你苦苦强撑着,因为,你不甘心。”   “你一直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但是,他已经越走越远,不管你怎么追。也不可能追得上他。”   “莫名,放弃吧!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只是同一个平面上的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可能!”   莫名一直强打的笑颜终于垮了下来。   他无力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才开口:“小竹,为什么,懂我的,是你,而不是他?”   “是,我走不出过去,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他就像一个柔弱的女子,在至爱面前,几乎完全丧失了自我!   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互相伤害。而是共勉,一起成长,一起前行。   他伤心欲绝的模样,大大激起了白向竹泛滥的同情心。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在爱情面前,她又何偿没有丧失自我?   昨天夜里,她发了狂般啃咬云自影,几乎把他咬得血肉模糊。   这样的她,本质上,与莫名又有何不同呢?   他们都一样的失了控。   可笑的是,他们失控的对象,是同一个男人。   而他们,很快就要结为夫妻。   真的很可笑,很讽刺。   她缓缓走到莫名身边,站定,轻声道:“莫名,你别伤心了!除了爱情,我们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也值得珍惜的人和事。”   莫名抬起头,伤心的问道:“小竹,你不要告诉我,那些重要的,更值得珍惜的,是亲情和友情。”   白向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没错,她就是想告诉他,亲情和友情。   莫名苦笑了一声:“小竹。亲情和友情,谁人没有?但宝贵的爱情,经常是可望不可及。因此,在我莫名的心里,爱情,是最重要的。”   白向竹又是一阵无语。   她已经无法理解,云自影在他的心里,已经重要到了何种地步。   她腰身忽然一紧。   她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居然是莫名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不悦的蹙眉,正要伸手去掰开他的手,岂知,莫名却把她抱得更紧,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哭声忽然传了出来,那声音简直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瞬间,白向竹懵了。   她怔怔的站着,任由他抱着。   也许,他哭得实在是太过于悲惨,白向竹的同情心,再一次被激起。   没关系,他说,他把她当成了姐妹的。   她叹气,心中疑惑,是不是云自影对他说了什么?   ☆、是不是错了   白向竹并不喜异性这般亲热的碰触,心里有些抗拒,但一想到,眼前的男人因为失恋,极需一个抱枕,那她就牺牲一下自己,把自己当成抱枕好了,好让他心里面能得到些许的安慰。   但,白向竹实在是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哭功。   莫名好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完毕。   他依然哭得撕心裂肺,时间一久,白向竹那颗泛滥的同情心,便开始麻木。   腰身处的衣衫已经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贴在肌肤上,带来很不舒适的感觉。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莫名,你别再哭了,天都快被你哭崩了。”   这个时候,原来曾经出现过的错觉更加强烈的堆积在脑中,她深深的感觉到,这哪是一个大男人啊?分明是一个幽幽怨怨的小女人。   唉……   罢了,人家可是受的那一方。   原谅他的柔弱吧。   她心里明白,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他或者她愿意在你的面前坦露他或她脆弱的一面,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把你当成了朋友。   而莫名,的确已经把白向竹当成了一个,好朋友。   也因此,愿意在她的面前,露出了他多年来的心声。   因为是朋友,他不怕被她笑话。   听了她的话,莫名也的确感觉自己哭的时间好像有点长了,此刻的他,感觉到口干舌燥,那喉咙里也有些嘶哑。   哭了太长的时间,那悲怆的情绪已随汹涌的眼泪往外汩汩流走,他感到,整个人的身心,似乎都轻松了不少,压抑的情绪,好像也大部份得到了释放。   他松开白向竹的腰身,抬起了头。   眼睛又红又肿,十足一个哀怨过的小娘子。   白向竹本来不想笑,但他的模样又太过于滑稽,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傻样,看你哭得,丑死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扯过两张纸巾,递到莫名的面前:“把眼泪擦干吧。”   莫名吸了吸鼻子:“谢谢你,小竹。”   他接过了纸巾。   他从她的眼里,没有看到嘲讽,他看到的,是一个朋友对他的无奈。   他低头擦眼泪,心中是满满的感动。   多少年了,因为那方面的取向异于常人,而他也从不隐瞒自己的所爱,也因此,总招来他人鄙夷的眼光,无论男人女人。他们看自己,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唯有眼前的女子,她不同于世俗的眼光,令他感动。她没有嘲笑他,也没有用鄙夷的眼光看待他,相反,她还为他分晰了他感情的现状,说出那番令人伤心的话,不是为打击他,而是希望他认清事实,不要永陷于迷雾中。   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难怪影哥如此爱她。如果他性向正常,也许,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爱上她,只可惜……   待他擦干眼泪后,白向竹道:“你去洗个脸,浴室里有干净的毛巾。”   莫名将用过的纸巾放进了一个浅蓝色的垃圾篓里,随后轻轻的说道:“小竹,谢谢你。”   “好了,你已经谢了好多次了,快去吧。”白向竹又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待他走进浴室后,她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心事重重。   想到刚才莫名那悲恸一哭,她唯有叹气,爱上云自影那样的一个男人,当真是人生一大劫难。   而她,遇上他,算不算劫难?   莫名自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刚刚的萎靡不振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气爽,眼眸中的无比幽怨已被清明所代替。   白向竹怔住了,刚刚哭得痛不欲生的男人,确定是他?   这,转变得也太快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下,她深深感觉到,男人心,也海底针。   容不得她多想,莫名已上前,含笑道:“走吧。”   白向竹愣:“去哪?”   “现在是中午时间,我饿死了,我们吃东西去。”   白向竹犹豫,她不知道她能否出得去。   莫名似乎读懂了她的犹豫,便说:“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白叔说,以后我可以随意出入白家,当然,也可以随意出入你的房间。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算男女朋友关系了,既然是男女朋友,那自然得好好约会。”   白向竹冷冷的白了他一眼。   接触到她的眼神,莫名强打出来的男子汉气概顿时瘪了下去。   他摆摆手:“好吧好吧,我只当你是姐妹,但在人前我们必须像正常恋人一样相处,不是?”   白向竹低头不语。   “走吧!我的未婚妻。”莫名又嬉笑起来,“好神奇的感觉,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交女朋友。而且这个女朋友算来还是我的情敌。这世道真是够乱的。”   白向竹顿时哑口无言。   但下一秒,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够乱的。”   她跟莫名走出了房间。   很是讽刺,她能否走出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家,居然通过外人来帮她实现。   在楼梯转角处,莫名忽然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白向竹身子一僵,条件反射的挣扎,莫名却在她耳边低语:“乖,别动,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得做做样子。”   闻言,白向竹便安静了下来,麻木了似的,任由他搂着。   于是,当客厅里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的时候。便看见了如此甜蜜的一幕:   两个年轻男女相拥而来,看上去虽然不怎么般配,但却很是和谐。   莫名似是说了什么话,引来了白向竹微微一笑。她的笑颜,在外人看来,就是女孩恋爱中的娇羞。   他们相拥走下楼来,看在父辈的眼里,是满满的欢喜与欣慰,除了罗雅琳。   看着白向竹脸上的笑容,她只觉得特别的刺眼。   当初白向竹与孙夏洋订婚的时候,她是有多羡慕嫉妒恨,以为她找到了个好人家。而女儿却什么都没有。后来,女儿跟孙夏洋好上了,岂知孙夏洋又出了那样的事情。   现在,白向竹与莫名好上了,一看莫名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不堪,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放眼整个江城,莫家可算得上豪门一族,孙夏与莫家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法比。   她又想到了女儿,只可怜了女儿,被白向竹害得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她忽然就后悔了,早知道,白家与莫家联姻,直接把女儿推送上就好了。现在,白向竹要嫁入莫家,再看莫家人的态度,那她以后的日子,铁定比在白家舒服得多……   一想到这,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微微变得有些扭曲。   直到白向竹浅笑着同莫非打招呼的声音响起,才拉回她的神绪。   于是,她的脸上又覆上了一层面膜,她含笑道:“总算下来了。饿了吧?刚好中午了,我已经叫厨房准备好了中餐。”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白向竹原本因为莫名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话而觉得好笑,听了罗雅琳的话,笑容顿时敛了去。脸上瞬间被冰霜所覆盖。   他们,都当母亲不存在了?   她冷语道:“爸,莫伯伯,我和莫名今天在外面吃!”   莫名看了她一眼,接过话说:“今天是我和小竹第一次约会,所以嘛,必须过得有意义一点!我们想来个浪漫的午餐,晚上再来个浪漫的晚餐,给小竹一个美好的回忆。所以。爸,白叔,罗阿姨,对不住啦!”   白飞鹏和莫非相互递交了个眼神,两人哈哈一笑。   莫非道:“对,年轻人就该多约会。臭小子,你可要好好待小竹。”   白飞鹏笑道:“只怕是阿竹欺负阿名哪!”   莫名用力搂住白向竹,信誓旦旦道:“爸,白叔,你们一万个放心,我绝对会对小竹好。她那么漂亮可爱,我哪舍得欺负她?”   白向竹听得全身哆嗦了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悄悄滑向他一侧腰际,用力就掐了他一把,引来莫名一阵痛苦的呻吟。   他疼得吡牙裂齿:“哇,小竹,你可真舍得下手啊!”   白向竹轻声道:“活该。”   他们的互动在外人看来无疑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打闹闹,恩爱不已。   白飞鹏板起了脸:“阿竹,你怎么欺负阿名呢?”   白向竹垂下眼帘。   莫名忙摆手道:“白叔,小竹没有欺负我,常言道,打是情,骂是爱。小竹她是太爱我了!”   闻言,白向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顿时冒出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怎么就没发觉,这个男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但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应对他的厚脸皮。   反正是演戏,随他怎么演吧。   莫非听了爽朗大笑:“好,莫名啊,做男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度。”   看他们一唱一和,白向竹真有点呆不下去了。   她礼貌一笑:“爸,莫伯伯,那我们走了。”   说着,拉了莫名的手就往外走。   莫名被迫跟着她的脚步,一面还不忘演戏:“唉,小竹,慢点。约会嘛,得慢慢来。”   他话音刚落,白向竹拉住他手臂的手不觉用了力,直掐得他啊啊叫。   白飞鹏感叹:“年轻真好。”   莫非跟着说道:“是啊,我们都老了。”   一旁的罗雅琳最初听到白向竹的冷声冷语时,优雅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唇边,她又何偿不知道,白向竹这是直接打她的脸,不给她面子。   她和莫名一脸幸福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恨不得她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但,她如此打她的脸,让她在莫家老爷面前丢了脸,这可是奇大的侮辱。   她又想挽回自己的面子,于是脸上的笑容重新绽放,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   她冲两个年轻人喊道:“唉,阿竹阿名啊,你们约会的日子来日方长,我们刚刚想着跟你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把你俩的婚事给订下来……”   白向竹一听,身子顿了下,却没有回头,而是冷冷的说道:“多谢罗太太的关心,婚姻是人一辈子的大事,就算要商议婚事,那也要等我母亲回来再商议。罗太太,不劳你费心了。你不如多担心担心你家晓晓。”   一席话,说得白飞鹏和罗雅琳脸色突变。   他们想说什么,却碍于莫非在眼前,终究没有开口。   白飞鹏隐忍着怒气,打哈哈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看哪,我们老家伙什么时候该退场了。”   罗雅琳脸色一阵白一阵气,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刺入肌肤,以疼痛刺激自己,告诉自己。保持冷静。   心里面恨意蔓延。   何思晴么?   那个贱女人,她到底被藏哪里去了?   莫非察言观色,嘴角悄然噙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   江城市。   某家酒店。   某个房间。   韩楚凡撑大眼睛,看着在自己眼皮底下脱衣服的男人,脸上现出惊恐神色。   眼看眼前高大帅气的男人背对着他缓缓露出宽广的后背,那小麦色的肌肤,肌理线条清晰,透着男人无尽的力量。   韩楚凡哆嗦了下,吞吞吐吐道:“云……云少,你在我面前脱衣服,几个意思?”   云自影微微侧目,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复又转过头去。   韩楚凡紧张:“云少,我警告你啊,我是长得很帅,也有很多男人爱我,但我再一次声明,我爱的是女人。你别看我魅力太大,企图勾引我啊!”   听罢,云自影宠大的身躯几不可见的震颤了下,他沉沉的说道:“韩楚凡,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他在他面前脱件衣服而已,他居然反应这么强烈。   韩楚凡老脸一红,转念一想,的确,好想自己想多了。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埋怨道:“那你也不要一声不吭就在我面前脱衣服啊?”   云自影淡淡一问:“我有在你面前脱衣吗?”   他明明是背对着他。   韩楚凡噎了一口气,嘴角抽了抽:“云少,你还能再变态点吗?”   云自影缓缓转过了身子。   当看到他健壮的肌肤上,布满了牙印的时候,韩楚凡大吃了一惊:“擦,云少,你被什么动物咬了?”   一旁始终沉默的许成轩笑道:“我猜,一定是一只小野猫咬的。”   韩楚凡一听,恍然大悟:“靠,云少,你昨天晚上该不会是HIGH去了吧?这是哪的美女?这么能玩!云少,看不出来嘛,你居然玩那S什么M的!”   云自影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成轩看着他的凝重的脸色,轻声问:“阿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自影摇头道:“她心情不太好。”   许成轩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所以,她就咬你发泄?”   云自影沉默。   许成轩轻笑出声:“没想到,看起来温婉安静的白家大小姐,发起狂来可真是特别。”   云自影依然没有说话。   脑海里渐渐回放昨天夜里的一切,她失控的模样。以及她伤心不已的痛苦小脸,心,好似被什么叮咬了一口,有些难受。   他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只是……   不知道他走后,她怎么样了。   一旁的韩楚凡看看他,又看看许成轩,白家大小姐?那不是云少看上的小美人么?天,真看不出来嘛,她居然也玩那个S什么M的!   真是够刺激的。   于是,他冲云自影暧昧一笑:“云少,怎么样。那小美人的味道,不错吧?”   许成轩白了他一眼:“果然,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阿影身体状况你不是不知道。””   韩楚凡摸了摸下巴:“我不是一时兴奋就忘了吗?”   云自影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成轩,我,差点失控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面对他会起反应的女人面前,他,真的忍得太辛苦了。   许成轩一听,急忙说道:“阿影,不可!你必须控制住。否则,真的这么多年来,全白忙乎了。你一旦碰了女色。你体内尚未完全清除的毒素就会被女人的那种体液所复制,放大,最后重新衍生成更可怕的毒素,到时候,我要重新研制新的解药,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阿影,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我不想看你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只沉迷于女色的傀儡……”   一番话,三人的脸色陡然变得愈发沉重。   韩楚凡此刻是难得的严谨,他说:“云少,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相信。你大哥,居然如此残忍。”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在权与利面前,有的人会淡然,但有的人,欲望会被无限放大。他只是想让我变成沉迷女色的傀儡,而没有直接取我性命,已经不错了。”   许成轩斯文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嗤笑:“可他忘了,斩草不除根,后患必无穷。”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酒精,替云自影消毒皮肤,摇头叹气道:“真没想到,白小姐的咬功居然如此深厚。”   韩楚凡凑上前一看,可不是,那牙印,可真是够深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云少,这小美人,看来是该有多爱你。你看,连咬人都咬得这么用力。”   云自影脸上露出苦涩之色,他喃喃道:“我想,她一定很恨我!”   韩楚凡接过话:“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云自影道:“我与她说过,我会娶她。可是,我却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最起码。现在还不行。成轩,楚凡,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太早出现。起码也要等到,我成功之后……”   许成轩道:“阿影,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还有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楚凡都会成为你坚强的后盾。”   韩楚凡接过话:“云少,一点都不早,你的出现,刚刚好。你想,她刚失恋,你就去到了她的身边,多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也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有位置装下整个你!我认为,你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你瞧,你满身的牙印,就是最好的证据。”   云自影不语,深深拧眉,不知在想什么。   许成轩道:“白小姐已经答应了莫家的婚事。”   韩楚凡吃了一惊:“不是吧?云少,你真要把她拱手让人?那莫名不是爱你爱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吗?”   云自影闭目。脸上是痛苦的挣扎:“我已经找过莫名……”   许成轩和韩楚凡意外。   韩楚凡笑道:“那个疯子没扑你怀里寻求温暖吧?他没有哭得衔哩哗啦吧?”   云自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许成轩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   话说白向竹就这么的跟着莫名离开了白家宅。   这是她二十多天来第一次外出,看着车窗外的一草一木,她忽然有种恍若隔世般的错觉。   莫名果然把她带到了一家超级豪华又超级浪漫,以情侣为主题的餐厅里用餐。   白向竹第一次坐在这样的环境中,忍不住好笑:“莫名,演戏而已,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莫名道:“虽然是演戏,但也要演得逼真一点,不然怎么骗过他们的眼睛?”   白向竹无语。   莫名轻笑一声:“好了,别这么不自在。我听说,这里的食物属江城市最美味的,以前一直想来这吃顿饭的,却苦于没有女伴。你不知道吧,这家餐厅的老板,其实是个大变态,不是情侣不让进来的。两个男人一起,不行!两个女人,不行!一家人,也不行!必须是一男一女,而且看起来,还要像对恋人方可进入。他们也从不给客人打包带走。”   白向竹吃了一惊:“果然这么变态?”   莫名道:“当然,要不然入门的时候我搂你腰干嘛?”   白向竹失笑。   抬眼看向四周,浪漫的花草丛中,那些用餐的食客,果然清一色的一男一女。   她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奇怪的人。   她忍不住问:“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饮食店来。”   莫名道:“我听说,这老板是为了找一个他弄丢了的女孩,才开了这样的餐厅。这白云深处,是全国连锁店。我听说,全国大部分城市都开了一家。也不知道他找到那女孩没有。”   白向竹听得痴痴的:“好痴情的男人,这个世界上,真是少见。”   莫名接过话:“你对面的我,也是其中一个。”   白向竹笑了笑,没有对他的话作出回应。她怕,他一想到那祸害,又哭得不行了。   只是,这个店名,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白云深处?   到底是哪里奇怪,白向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是,更奇怪的是,她的心里面,忽然涌起了一股浅浅的,若隐若现的酸楚。   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难道,是因为店老板的经历,深深触动了她?   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对面的莫名看到她的样子,吃了一惊:“小竹,你怎么了?没事吧?”   白向竹摇头一笑:“我没事。”   “可是,你怎么哭了?”   白向竹一怔,抬手往脸上一模,果然,湿漉漉的一片……   ☆、她以后就是我的宝贝   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这是第二次,她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第一次,是在广城市,遇见云自影和洛碧菱的时候。   而这一次,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不知道。   跟孙夏洋在一起的三年,她不是没听夏瑶雪说过,在江城有这么一家非常特别的情侣餐厅,说它如何特别,进店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又说起店老板如何奇怪。   那时候,她并没有往心里面去。毕竟,在江城,经营情侣餐饮的饮食店多了去。   如今看来,当初瑶雪所说的特别的情侣餐厅,就是这家“白云深处”无疑了。   没想到,它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在里面。   为什么流泪?   是因为感动吗?   她也说不上来。   莫名给她递过来一纸:“瞧你,至于那么感动吗?说不定,这是商家为了利益,故意炒作出来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谢谢。”白向竹接过纸巾,擦净眼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心里面堵得慌。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莫名冲她摆摆手:“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呀?”   我不也在你面前哭过鼻子?   他叹息:“本来想给你一个浪漫的中餐,没想到却招你哭了。小竹,我们换别的地方吧!”   白向竹摇头:“没关系,我倒想试试这里的食物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美味。”   莫名问:“真的没事?”   他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为什么小竹会哭?   “没事。”   “那就好。”莫名道,“那么,既然来了,就必须好好偿一偿这里的美食……”   于是,在白向竹的惊讶中,莫名将“白云深处”菜牌上所有的食物全点了。   并对点餐员说,每一样食物的量,少一半。   岂知。点餐员却告诉他:“先生,小姐,很抱歉,你们是第一次来白云用餐吧?是这样的,我们店里有这样的一条规定,除不能打抱带走外,每一组食客,点的正餐,包括汤水一起,不能超过五份。其他饮品,小吃,不能超过三份。”   莫名一听。顿时撑大了眼睛:“不是吧?有生意都不做?”   点餐员笑了笑:“这是本店自问世以来,一直存在的规定。”   莫名摇摇头:“你们老板真是个怪人。看来,你们老板不差钱。”   点餐员但笑不语。   莫名只得征求白向竹的意见,点了个四菜一汤,三份甜品,三份饮品。   点餐完毕,莫名问:“小姐,你们老板是何方神圣,这样开门做生意也真够怪的!我猜,他一定是个老头!”   点餐员倒也闲得跟他瞎聊:“请问先生,何发见得?”   莫名分析道:“从他经营这家店的规定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把钱放在眼里。不把钱放在眼里的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钱多得怎么花也花不完,另一种是,垂暮之人,这类人,生命即将走到终点,赚太多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他开这家店,正如传说中的,的确是为了等待一个女孩,那么他肯定是个老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到花不完的人,必有能力将那女孩给挖出来。”   白向竹听得头晕,又好笑:“莫名,你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但,如果那女孩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呢?他又如何把她挖出来?”   莫名点头:“你说的这个也非常有可能。白云的老板,说不定真的只是为了纪念她而已。”   一旁的点餐员,含笑站在一旁,也不打断他们的猜测,待他们说完后,她礼貌的说道:“小姐,先生,谢谢你们的分析,我会将你们分析的汇报给我们的经理。”   听了她的话,白向竹和莫名吃了一惊。   莫名道:“不是吧?客人说的话,你们还要转述给上头?”   点餐员道:“正是。”   白向竹好笑一问:“小姐,容我多嘴,你们店老板,该不会是个小写说的吧?客人猜测的故事,肯定有很多个不同的版本,如此一来,他便能收集到不同的资料,写出不同类型的小说。”   点餐员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小姐,你是本店开业几年来,第一个把老板想像成写小说的。”   白向竹哑然失笑。   点餐员已飘然离去。   点的食物很快送上来。   莫名十分绅士的为白向竹忙乎着。   白向竹道:“好了,我们又不是真正的情人,你不用对我这么绅士。”   莫名笑:“我很少绅士,你就让我试一试这种感觉。从来,都是别人对我绅士。”   白向竹无语,好吧,他是她的好姐妹,必须习惯他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或者做的事。   眼前的食物,做工非常精致,可以看得出来厨师是如何的心灵手巧,也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不是食物,而是厨师做出来的艺术品。   莫名盯着那方食物,笑道:“呀,这么有艺术感,我都舍不得下手了。”   但这本是食物,如若不入口,便也失去了它产生的意义。   白向竹慢慢品偿着这食物,果然十分美味,对面的莫名也对此赞叹不绝。   他说:“味道真不错!小竹,以后我们常来,把这里的美味全偿一遍。”   白向竹却摇头:“这里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可是吃下去之后……”   美味在口腔里盘旋,心里却蔓延开一道道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与酸楚。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莫名满脸疑惑:“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小竹,你是不是想多了?因为那个流传的故事。”   白向竹道:“也许,是我真的想多了。”   莫名叹气:“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多愁善感。”   白向竹看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跟她一个小女人比多愁善感,这种感觉可真够奇怪的。   “莫名,你好意思吗?”她好笑一问。   无意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一辆低调又豪华的黑色车子缓缓驶来,就在他们不远处停下,车站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   白向竹愣了下。   “我出去一下。”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莫名一把拉住她的手:“去哪?”   白向竹抽回手:“放心,我又不会放你鸽子。我去去就回。”   她说着再次抬眼,窗外那一男一女已不见了踪影。   她不死心,抬脚就走。   走近“白云深处”的大门时,那一男一女已经相拥着走了进来。   白向竹顿住了脚步。   她直直的看着那对男女,眼里写着疑惑不解。   因为,那男人的一只手放在女孩的腰际上,而女孩依偎着男人,一脸的甜美笑颜。   他们的长相十分出色,因此,频频引来路人的侧目。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男女,也没什么好奇的。   可在白向竹的眼里,却写满了错愕。   因为,那对男女,不是别人,却是夏淇枫和夏瑶雪。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在心里面出现过几次的奇怪感觉又涌了上来。   此刻,她看着他们,抛去他们是兄妹这一层关系,不得不承认,他们看起来,十分的般配。   或者说,是一种夫妻相。   这样的想法刚刚涌上心头,白向竹就被自己这样荒诞的思想给吓了一大跳。   想什么呢?   他们可是兄妹!   什么是夫妻相?即是面容相像。   他们是兄妹,长得像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自己被禁足多日,脑子都不好使了,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边,夏瑶雪已经看见了她,立即松开夏淇枫,朝她扑了过来。   “阿竹!”她惊喜万分,紧紧抱住她,“我想死你了!”   她太过激动。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可她毫不介意,脸上,写着,仿佛久后重缝的欢悦。   白向竹浅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瑶雪,你先放手,我快被你勒得没法呼吸了。”   夏瑶雪松手。   白向竹看到,她的眼里居然水光闪闪。   “瑶雪,你怎么了?”   夏瑶雪抬手往左右眼角处轻轻的抹了一把,哽咽道:“讨厌,你知不知道,你担心死我了。”   从哥哥口中得知,阿竹被她父亲禁足了。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没想到,白叔居然会对阿竹来这一招。   她很想闯进白家看望她,无奈,到门口直接被佣人给拦下了,她又不好硬闯,只得作罢。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她退开两步,将白向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几遍,脸上渐渐绽放出甜美的笑容来。   “阿竹,看来你这禁足倒是挺享受的嘛,瞧你,脸上多红润。”   她说着。伸手就去掐她白净的小脸:“这脸蛋,也有点肉了。”   白向竹苦笑:“我每天吃喝睡,天天呆在卧室里,再不长点肉肉,就有问题了。”   夏瑶雪道:“看来你乐在其中嘛,害人家白担心。”   “瑶雪,对不起。”   “你还说,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你什么时候被解禁的?也不给我电话。”   这话倒提醒白向竹了,她的手机,还在父亲那里。   “我今天才出门。”白向竹低下头,无奈一笑。   夏淇枫走到她们身边,清冷的说道:“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吧。”   夏瑶雪这才记起了什么事,她挽住白向竹的胳膊,疑惑一问:“阿竹,这里可是情侣餐厅,非情侣不能入内。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眼睛蓦然间睁大,停下了脚步:“阿竹,不要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   “不,我是小竹未婚夫。”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下一秒,白向竹被人带入了一具她抗拒的怀抱中。   莫名紧紧的搂着白向竹,脸上写着得意的神情。   夏瑶雪眼中顿时布满了惊愕:“阿竹。不是吧?”   白向竹苦笑。   四人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落座。   面对白向竹一脸无奈的神情,夏瑶雪伸手推了推一旁紧粘着她的夏淇枫:“哥,你跟他去别的地方坐,我要跟阿竹好好说说话。”   说罢,还冲莫名瞪了一眼。   她心中实在不爽这个不男不女的人!   莫名毫不在意,他笑道:“夏小姐,你该不会不知道这家店老板是何等的变态吧?你们女女一块坐,我们男男坐在一起,是会被赶出去的。”   夏瑶雪噎了一口气,暗骂,这老板看来可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她对家餐厅慕名已久,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拖了夏淇枫过来,顾着这家店的怪规定,她干脆粘在哥哥的身边,与他充当一对恋人,还好,哥哥十分乐意,看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   但,此刻,哥哥的脸,为什么看上去那么臭?   罢了,哥哥他从来就是一个怪胎。   回归正传。   她拉起白向竹的手就往外走:“那我们去其他地方。”   莫名无奈,只得答应。招手叫来服务员,刷卡,买单。   最后急急的追了出去。   而夏淇枫仍臭着一张脸,跟夏瑶雪打了声招呼,走人了。   莫名要跟着她们进一家咖啡店,却被夏瑶雪推开了:“唉,那谁,我要跟阿竹说话,你该干嘛干嘛去。”   莫名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要喝咖啡。”   说着,人已落座。   夏瑶雪只好拉了白向竹坐到远离他的位置上。   得知自己的好姐妹是为救白氏才答应了这门商业联姻,夏瑶雪深深的感到震惊,怀隔膜好姐妹的同时又为白向竹感到不值。   “阿竹,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一生不能跟深爱的人在一起,那么,余生,又有何意义?”   白向竹道:“我不能看着白氏倒下,看着我父亲倒下,而置之不管。瑶雪,如果,我说的只是如果,你父亲或者哥哥有难了,而你,也只有你才能救他们,但是,你会失去自己的幸福,瑶雪,如果你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夏瑶雪一听,愣住了。   如果父母和哥哥有难,她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   她忽然间明白了白向竹的苦楚。   “阿竹,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办法?”   白向竹摇头:“白氏出危机已经很久了。我父亲强撑了几个月,实在没办法了。”   夏瑶雪叹气:“七千万,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阿竹,看样子,莫家的人,很重视你。”   “也许吧。”   白向竹心里也很不解,抛开她值不值七千万不说,这莫家老爷居然舍得这一大笔钱。也许,莫家那七千万的投资,会给他们带来更丰厚的回报也说不定。对了,听父亲说,白氏要与莫家合作一个很大的案子……   或许。这就是理由吧。   夏瑶雪担心的问:“阿竹,你真的甘心吗?莫名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知道。抛去他人品不说,他爱的可是男人!你要嫁给他,而他也愿意娶你,这不明摆着,娶你就是为了莫家传宗接代吗?”   无可奈何的忧伤悄然爬上白向竹的脸,她低低的说道:“也许,过不了几年,我就能解放了。”   莫名说过,他们只需维持两三年的婚姻关系,便可。   “阿竹,你说的解放。是什么意思?”   “两三年后,我们会解除婚姻关系。”   夏瑶雪仍然表示担忧:“阿竹,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到时候你有了孩子,那该怎么办?我看那莫家老爷,可不是吃素的。花七千万把你娶进门,并不是玩玩而已,他肯定是想着,你能为莫家传宗接代。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脱身?”   白向竹垂下了眼帘:“瑶雪,这些我都有想过。可是,白氏是我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白氏倒了,他也会倒下。我不能见死不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阿竹,你用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挽救白氏,真的值得吗?很多东西没了可以再争取,可是,婚姻大事,那是一辈子的事!阿竹,我不想你以后,过着没有幸福的日子。”   白向竹低低的说道:“瑶雪,你别太担心。莫名说过,我们只是做做戏而已,婚后,他不会碰我。所以,不会有孩子的问题。”   夏瑶雪更是不安:“阿竹,有时候,我们想事情不能太过简单。就算莫名你能相信,但莫家老爷,你信得过吗?我听说,他可是一只老狐狸,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生意。他若有心要你为莫家生孩,就一定有办法让你生下孩子。”   如果一对男女不想同床,那么,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他们有更亲密的接触,这个世界上,最为有效的,无非就是那迷惑人本性的媚药。媚药一旦发生药效,是人,都无法抵抗它所带来的威力……   一股寒气忽然自脊背后升起。   白向竹只觉得全身冷嗖嗖的一片。   是啊,莫家怎么可能娶一个不生孩的女人回家?   她想得太过简单了。   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她已经答应了父亲。   父亲已经接受了莫家七千万,现在,已全身心投入到挽救白氏中。   她,真的,不能见死不救。   而且。已经没办法改变什么了。   “瑶雪,如果注定是这样,那我也就认了。”她喃喃道,“而且,我跟莫名,也聊得来。”   “阿竹……”夏瑶雪看着她,只觉心里面十分难受,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看样子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没事。”白向竹作了个深呼吸,“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说罢,仰头喝了一大口咖啡。却由于太急,而剧烈咳嗽了起来。   那边的莫名听到响声,急忙走过来。   “小竹,怎么了?”他伸手轻拍她后背。   白向竹摇头。   好一会,她才缓过劲来,她轻轻的说道:“瑶雪,我真的没事,你忙去吧。我和莫名,到处走走。”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反感莫名,相反,她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好朋友一样看待。   夏瑶雪叹了一口气,只得答应,她扭头恶狠狠的对莫名说道:“不许欺负阿竹,不然,我揍你。”   莫名笑道:“放心,从今以后,我会把她当成宝。她以后就是我的宝贝。”   夏瑶雪一听,全身恶寒一片。   她抖了抖身子:“真受不了你。阿竹,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看着她走出咖啡厅,白向竹瞪了莫名一眼:“拜托你以后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   莫名撇撇嘴:“都说了,做戏嘛!”   白向竹道:“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最信任的好朋友。以后,不用在她面前做戏。”   “好好好,我的宝贝,我知道了。”莫名大笑,伸手搂住她,走出了咖啡厅。   白向竹挣扎了一下,也就放弃了。   好吧,既然是作戏,那么,就在全天下人的面前作戏好了。   她就这么的,任由莫名的手,搭在她纤细的腰枝上,在天下人面前,大摇大摆而过。   她不知道,在他们没有留意的地方,静静的停靠着一辆车,车上,坐着一个长相惊人的男人。   男人深邃的眸光死死的盯着那对相拥而去的男女,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握紧,由于力度太大,那骨节间已泛白。   半晌,他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   一旁的韩楚凡道:“云少,既然这么不舍。直接把她抢回来不就行了?”   车后座的许成轩倒理智很多,他说:“阿影,他们只不过是在做戏,你不必太难过!”   韩楚凡撇撇嘴:“管他是不是在做戏,总之,他跟小美人这么亲密就是他的不对。云少,要不回头我找人把他揍一顿?”   许成轩笑道:“莫名那小子,充其量是个长着男人外表的女人,你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有什么好计较的?”   韩楚凡笑:“也对。许成轩,看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倒是挺有毒份的,把一个男人形容为长着男人外表的女人,要是他知道了,就该哭了。”   许成轩道:“你认为,他会在意?我看哪,他巴不得自己就是一个女人,这样,他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成为阿影的人!”   云自影缓缓眼开了眼睛,他盯着那远去的男女,忽然开口:“你们,下车。”   ☆、无题   俊颜紧绷,眸中有不明情绪在翻涌。   许成轩和韩楚凡面面相觑。   “做什么?”韩楚凡问。   许成轩也不解:“阿影,你要去哪里?”   “我有件事情要做。”云自影的眼光依然落在白向竹和莫名的身上。   待两兄弟下车后,他启动了车子。   “不是吧?”韩楚凡瞪大眼睛,“居然把我们扔在大街上。太过份了,重色轻友!”   许成轩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阿影好像真的动心了。”   韩楚凡道:“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万一被云家大少爷发现了白家大小姐的存在,还不知会有什么动作。”   许成轩:“只可怜了阿影,身处那样的处境,有爱,却只能忍着。如果云千帆知道她的存在,只怕对阿影不利。他长期给阿影下药,就是为了控制他。”   韩楚凡道:“难得他还有点良心,只是控制他,就像阿影说的,不是直接取了他的性命。或者,他还是念着一点点亲情。”   许成轩淡淡的说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他心中真有亲情,也就不会给阿影下那种毒药。那种毒药,使用一般的医学手段根本查不出来,它会慢慢侵犯人的五脏六腑,大大缩短人的寿命。那与谋杀有何分别?如果他知道白小姐的存在,谁又知道他会用什么阴招。好在我们行事隐秘,要不然,他也会对付我们。”   韩楚凡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来,可怜的云少。   半晌,他甩甩头,目前,他只需要好好协助云少,就OK了。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云少都追老婆去了,许成轩,我们也找乐子去?叫上十个八个美女,不醉不归?”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扯许成轩。   许成轩甩开他的手:“死开!要去你自己去。不要染上性病了就哭着来找我医治。”   韩楚凡顿时黑了脸:“靠,许成轩,你别把你的职业病到处播散行吗?不要动不动就往那方面去想。”   许成轩道:“你私生活那么乱,我不想都难。”   韩楚凡嘴角抽了抽:“什么私生活乱?那是因为本少爷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帅气迷人,所以才能吸引众多美少女……”   “打住!”许成轩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韩楚凡,你能不能正经点?飘到哪不在哪留情,你这样子怎么找女朋友?”   韩楚凡毫不在意的说道:“找什么女朋友啊,多闷,不如……”   察觉身边有人,他偏过头,顿时闭了嘴,因为,某个长相俏丽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   “瑶……瑶?”韩楚凡吃了一惊,随即脸上现出自以为帅气迷人的笑颜。“你怎么不声不响就站在我身边?”   说着,一只手伸过去就要搂住她。   夏瑶雪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手。   她低头看着那条长臂,不得不承认,他的手很干净,很漂亮,指甲修得整整齐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透着力量。   这只手,与哥哥那双溢着阳刚之气的大手相比,多了一股阳光的味道。   哥哥的手,总感觉有一股冰冷的气息缠绕。   双眸缓缓抬起,入眼的,是一双满是笑意的桃花眼,透着坏坏的意味。   但,这样坏坏的笑颜,居然也有丝丝阳光的味道。   好吧,夏瑶雪承认,这男人,长得也还真不错。   只不过……   她扯了扯嘴角,眼里划过一丝鄙夷的神色:“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帅气迷人?吸引众多美少女?”   韩楚凡笑容僵了下,他又何偿听不出她话里面的嘲讽意味?而且,她眼里面。可是写着鄙夷之色的。   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他有些慌乱了。   “呃,那个,我不是开玩笑的吗?”他笑道,又伸出手来想拉住她。   夏瑶雪举起一只手:“打住!别碰我。韩楚凡,早知道你是个花心萝卜,没想到,你还是个自恋的花心大萝卜!”   她的语气中透着丝丝怒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一次一见到这个男人,就会莫名的起火。   真是怪了。   韩楚凡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瑶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哪里花了?我一点都不花。你问问许成轩……”   他所求助的目光投向许成轩,后者投给他一记你活该的眼神。   “韩楚凡,你花不花,问问你自己的心吧。韩楚凡,你也有今日。”   许成轩难得坏笑一回,他抬手扶了扶眼镜框,“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抬脚就走。   韩楚凡苦着脸道:“喂,我们可是好兄弟啊!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这样算不算落井下石??”   然而,许成轩却头也不回的丢给他一句话:“韩楚凡,你活该!”   韩楚凡哇哇叫:“擦,真不够兄弟!”   一回头,猛然看见夏瑶雪脸上的鄙夷神色又多了几分。   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又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丢人了。   唉……   他怎么也有今日啊!   夏瑶雪道:“花不花,问问你自己!”   一想到他可能经常流连于花丛中,她胸口中的火气又长了几分。   咦?   她怎么那么在乎这只花心大萝卜呢?   他花不花心,与她何干?   对,没有任何关系!   安慰成功。   于是,她火气稍稍降了点,心情也好了那么一点。   就是嘛,他是她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他私生活与她何干呢?也不知自己生哪门子的气,真是怪了!   缓和了火气的她挤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可这样的笑容在韩楚凡看来,却有些刺眼。   “瑶瑶啊,你看到的我,都只是表面上的我。”韩楚凡无奈一笑。   他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   夏瑶雪摆摆手:“好吧好吧,随便你。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她没有生气,韩楚凡松了一口气,但胸口处不知怎的,居然有些闷闷的,他想,应该是这天气太热了。   他抬头看看天,咦,没有太阳?   “你们那禁欲系的云少爷呢?”夏瑶雪忽略他脸上奇怪的表情,淡淡一问。   韩楚凡一愣,禁欲系?   嘴角一弯,的确,云少就是那变态的禁欲系毕业的!   “我们路过这,办点事。”他说。   “好吧!再见。”夏瑶雪转身就走。   韩楚凡一把拉住她的手:“瑶瑶,等等!”   夏瑶雪低头看着那只漂亮的手。   韩楚凡立即放手。   “你有没有用午餐?要不要,一起?”他指了指前方的“白云深处”,“据说,那里面的食物很美味,要不要一起搭个伙?”   夏瑶雪转身看去,可不,原本就是想拉哥哥一块来用餐的,结果遇到阿竹。就奔她的事情去了。   她摸了摸肚子,虽然在咖啡店里吃了点东西,但,肚子里面还是有些饿。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长得很帅,和他一起吃个饭,应该胃口也不会差哪里去,此男可称得上秀色可餐!   要不然,他那自恋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不就是吃个饭吗?   她又没有男朋友,不必顾及这顾及那的。   “你不怕你女朋友砍了你?”她试探一问。   韩楚凡哈哈一笑:“本少爷独闯江湖二十几年,未曾交女朋友。”   这就好。   夏瑶雪放下心来。   这样,她就不必担心有人拿菜刀砍人了。   毕竟。进“白云深处”用餐的人,可都是情侣关系!   于是,两人往“白云深处”的方向走去,走近时,韩楚凡的一只手,就那么自然的揽住了夏瑶雪的小蛮腰。   夏瑶雪朝他恨恨的瞪了一眼:“你干嘛?”   “拜托,”韩楚凡叹了口气,“我们这是装作情侣进里面找吃的,不做得真实些,我怕服务员不放我们进去。”   夏瑶雪一听,只好作罢,任由他一路搂着她走进了“白云深处”。   她很是别扭,活了二十二年,除了哥哥之外,从来没有别的男性这般亲密的对她。   虽然别扭,但奇怪的是,她倒也不反感这个男人的碰触,实在是奇怪。   两人就这么的走进了情侣餐厅里。   夏氏大厦。   夏淇枫坐在办公桌前,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对男女相拥的背影,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   没错,这对男女正是韩楚凡和夏瑶雪。   他们紧紧相拥的画面,深深的刺激了夏淇枫的眼睛。   一只手用力握成了拳头。俊脸紧紧的绷着,黑眸中淬满了可怕的神色,雪儿,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走得这么近?   雪儿,不是叫你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吗?   雪儿,难道你把哥哥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滔天的怒气,汹涌而入。   “啪”的一声巨响,他一个拳头已重重落入昂贵的办公桌上,力气之大。把搁在一旁的咖啡杯震碎,深色的液体瞬间渲染了大半个桌面。   而他,浑然不在意。   办公室外的助理,听到巨响,想也不想,就直接冲了进来。   “夏总,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着夏淇枫脸色弥漫的恐怖之色,心里吃了一惊,跟在夏总身边多年,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怒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总在生什么气?   “夏总,您……”   他低头,当看到破碎的咖啡杯以及被咖啡浸润的文件时。吓了一大跳。   “夏总,这……这……”   他急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收拾文件。   无意间,夏淇枫右手上的鲜红液体,更是把他吓坏了。   “夏总,您的手受伤了!”助理将文件扔在干净的地方,上前就要查探夏淇枫的手。   夏淇枫手一扬,阻止了他前行的动作。   他沉着脸,大步往外走。   他的手上,仍然淌着血,可知刚才他用了多大的力气砸向办公桌。   若不是办公桌的质量够好,只怕已被他砸坏了。   “夏总,您这是要去哪里?”助理在身后紧张,“二十分钟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   夏淇枫头也不回:“取消!”   话音落,人已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助理抬手擦汗,这,怎么了?   谁惹夏总生了那么大的气?   这几年来,他何曾见过夏总生过如此大的气?   对了,也有过一次,是因为夏小姐。   这一次,该不会也是因为他那宝贝妹妹吧?也不知道这妹妹又做了什么惹夏总生气了。   他叹了一口气,夏小姐有这样的哥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   云自影把许成轩和韩楚凡扔下车后。就一个人开着车,沉着脸,跟上了白向竹和莫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到那相拥的背影时,心里仿若有一大块石头堵着,直堵得他呼吸也困难了。   可是没多久,莫名拥着白向竹,消失在某栋高楼大厦的门口。   他找了个停车位停下车子,摇下车窗,取出一支烟,狠狠的抽吸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启动车子,离开了这座购物大厦。   他慢慢的开着车子,由于心神不定,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确切的说,是前方的车子撞了他的车子。   前面那一辆黑色豪车被撞坏了车头,而他这辆车,也有点破损。   他不得不下车。   而前那那辆车的司机,却没有下来,而是试图把车子开走,无奈,车毁了。车子也发动不起来。   云自影上前,抬手轻敲了一下车门,微微抬眸,只一眼,便愣住了:“学长?”   原来,这个司机不是别人,而是不久前生了很大的气的夏淇枫。   他的脸上,此刻仍绷得紧紧的,那双黑眸中,是满满的怒气。   “学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云自影问。   过去,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他总是给人一种十分冰冷的感觉,就算没有生气,也让人不敢走得太近。   显然,刚才是他的原因,才造成了这一起车祸。   他做事向来沉着稳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夏淇枫微微抬眸,入眼的是陌生的面孔。   他拧着眉:“你是……”   云自影扯了扯嘴角:“学长,是我。”   刚刚没留意,此刻一听声音,夏淇枫就听出面前的男人是谁了。   他,又戴了面具。   “阿影。”他推门下车,直接走到他的车子旁,拉开车门,“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的车,借我一下。”   云自影看着他:“学长,你要去哪,我送你去。我看你心神不宁,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夏淇枫道:“去白云深处。”   云自影愣了下,随即点头:“好。”   一路上,夏淇枫一直绷着脸,也不说话,在云自影看来,总有一种他是去抓奸的错觉。   当抵达“白云深处”时。车尚未停稳,夏淇枫已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云自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停好了车子,跟了上去。   自然而然,夏淇枫被一个女服务员给拦下了,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女伴。   他冷着脸,冷语道:“让开。”   女服务生瞬间被他冰冷的气压给吓到,乖乖的让开了路。   夏淇枫大步走了进去。   云自影摇了摇头,也跨步走进了“白云深处”。   当看到夏淇枫满身冰冷的站在那对男女的面前时,云自影相信了。学长的确是来抓奸的——来抓韩楚凡和夏瑶雪的“奸”。   此刻的夏瑶雪,正和韩楚凡谈天说地,两人脸上都写着浅浅的笑颜。   夏瑶雪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刺激了夏淇枫。   他握紧了拳头。   雪儿,你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笑得这般甜美?   不,你的笑容,只属于我!   永远只属于我!   别的男人,休想!   当那一声甜糯的“韩大哥”冲入耳膜的时候夏淇枫感到,他压抑在胸口的怒气,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了,它们疯一股冲出了他的胸口……   他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扣住了夏瑶雪的手腕,加大力气,猛的一把将她从从座位上拉起,手再用力,毫不怜惜的拖着她就往外走。   夏瑶雪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懵了。   “喂,你是谁啊?你干嘛?”眼前的男人动作太迅猛,她一下子就没认出这个粗鲁又没礼貌的男人正是自己的哥哥。   夏淇枫也不说话,听她开口问他是谁,那怒气又多了几分。   雪儿,你居然连哥哥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居然跟别的男人一起,开心得忘了哥哥的声音!   他一直将她往外拖。   他的身上。布满了冰雪气息,旁人纷纷让路,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韩楚凡原本正在卖弄自己的才华与口才逗哄夏瑶雪开心,蓦然间出现了一个男人,二话不说就把女孩给扯走了,他急忙站起来。   “喂,你是谁?想干什么?”   他追了上去。   一条手臂仿佛凭空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楚凡,算了,不要去追。”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   韩楚凡顿下了脚步,不解的看向他:“云少,怎么回事?”   云自影道:“是学长,夏淇枫。你不要管他们。”   韩楚凡呆了呆:“他生什么气?”   夏淇枫身上迸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想让人忽略非常难,而且,他的行动,说明了,他生了很大很大的气。   云自影道:“因为你。”   韩楚凡又是一愣:“什么因为我?”   “因为,你和他的妹妹在一起,因为,你和他的妹妹走得太近,因为,他妹妹,对你笑得太多了……”   “靠,这是什么理由?”韩楚凡愤愤道,“他是怎么做大哥的?难道还不允许妹妹有异性的朋友?”   云自影点点头:“没错。”   韩楚凡皱眉:“怎么回事?”   云自影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就是你看到的那么一回事。”   韩楚凡呆在原地,细想跟夏瑶雪在广城见面的那一次,夏淇枫也生了很大的气。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蓦然间,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他吓了一大跳,急急追了出去。   餐厅外,夏淇枫已经扣着夏瑶雪进了车子里,车子已飞速离去。   韩楚凡追上云自影,喘气道:“云少,你不要告诉我,夏淇枫对夏瑶雪……”   云自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韩楚凡一听,桃花眼中顿时露出满满的惊愕来:“怎么可以?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云自影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   白向竹和莫名离开咖啡厅后,一直闷闷不久的。   夏瑶雪对她说的话,不时在脑海里回放,而她的眼前,也总是出现幻觉,总是出现云自影那张,令人挥之不去的俊脸。   一想到云自影,她心里就闷得不得了。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似乎,那个男人。真的住进了她的心里了。   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与她不一样,莫名看上去很高兴。   他说:“小竹,我这些年从来没有好好逛过一次街,今天,我一定要逛个够。说好了,你可要陪我。”   白向竹轻点头,反正,她也不知去哪里,逛就逛吧。   莫名称是带她走进了一家发型店,令她吃惊的是,莫名居然令人将他那一头长发给剪去了,留了一头一般男人留的短发。   此刻的他,看上去,总算像个正常的男人了。   “怎么样?帅吧?”他笑问。   白向竹道:“嗯,看上去精神多了。对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剪头发?”   莫名对着镜子笑了笑:“从今天开始,我要从头开始。”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离开发型店后,一路瞎逛,期间,莫名买下了许多礼物送给白向竹。   白向竹全部拒绝了。   莫名笑道:“我这个男朋友,真不好当啊。送礼物给女朋友,居然被拒绝了。”   白向竹道:“得了吧,你。”   莫名送白向竹回到白家的时候,已是夜里十时。   下车前,他硬把礼物塞进了白向竹的手中,笑道:“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我要不送你点什么,怎么都说不过去。你快拿着,这里面,还有买给白叔和罗太太的礼品呢。听话,我们在演戏,必须演得像模像样,不是?”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不得不将大包小包提在手中。   莫名含笑道:“小竹,今晚要不要我陪你?”   白向竹瞪了他一眼:“行了,赶紧回去陪你的后宫佳丽吧!你换了个发型,他们一定更爱死你了!”   莫名苦笑了下。   “好了,很晚了,回去吧!你一定累坏了!小竹,谢谢你今天陪我,我很开心。”   是真的开心。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陪一个女孩逛过一次街。   不,是他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有一个人一个女孩陪他逛过街。那些男人,不算!因为,他们是违心的做事的!   “我也很开心。”白向竹笑了笑。   不过,她很累。   告别莫名,她走进了白家宅。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把大包小包全扔沙发上了,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推开卧室的门,一手关门,一手去按电灯开关。   灯亮起,她转过身子,一抬头,猛的撞进了一双阴沉的黑眸中……   ☆、你要对我负责任   条件反射的,白向竹往后退了几步,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她抵在门后,双手扶着门板,总算没有瘫软下去。   她相信,不论是谁,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从外面回来,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卧室里站了一个人,都会被惊吓。   这一次,她真的被吓到了。   心脏在胸腔里乱跳,小脸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更是惨白,整张脸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迹。   那是一个男人,黑色西装包裹着他英挺的身姿,他整个人看上去淡淡的,但那出众的外表,以及高贵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他阴沉着一张脸,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白向竹只觉胸口一阵沉闷。   待看清来者是何许人也时,刚刚因为害怕而狂跳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瘫软的双下肢亦渐渐恢复了力气。   但,百般滋味却涌上心头。   惊喜与忧伤在心间来回穿梭,直逼得她眼眶酸胀难忍。   鼻尖很快就红了。   她紧紧咬住下唇,强忍下那股酸胀。   她发现,现在的她,只要站在他的面前,她就会变得敏感,脆弱,最为明显的是,泪点越来越低了。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爱哭了?   是在无意听到他用温柔的语气同一个女人讲电话的时候,还是在他告诉她有一个十年的女朋友的时候?还是在广城的,看见他陪在那一个她的身边的时候?   她不知道。   爱哭的她,已经越来越不像曾经的自己了。   或者说,在他的面前。她无意呈现出了她原本就脆弱的一面。   她低着头,忍了很久,才把已到眼眶的水珠生生压了回去。   对面的男人,一直站在原地,静静的,不语不动,就那么的,用一种白向竹读不懂的眸光,看着她。   时间好像静止了。   时光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白向竹以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最终,还是她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来了?”她轻轻一问。   “爬窗。”云自影淡淡的说道。   眸光,始终落在对面女孩的身上。   白向竹暗暗吃惊,同时,又觉得很好笑。   爬窗……   很难想像,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只问你,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云自影反问。   白向竹细细看着他的脸色,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淡然的脸上,似是掺了些淡淡的忧伤。   深邃的黑眸,依然让人一眼望不穿。   让人永远猜不到,他的心思。   白向竹低下了头,笑着摇头。   她怎么知道?   “你有什么事吗?”她问。   “没事,就不能来见你?”云自影握了握拳头。   白向竹疲惫的往里走:“如果你是来见我的,现在见到了,如果没有事,你走吧。我很累,要休息了。”   她的话,无疑激惹了对面的男人。   云自影忽然间大步上前,离白向竹还有两步之遥的距离时,长臂一伸,猛的一卷一带,白向竹已被他死死的摁在了他的怀中,紧紧抱着。几乎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很快,他抬起双手,捧住白向竹的脸,用力,将她的头抬起,在她的痛呼声中,猛的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   ————   白家宅。   大门口外。   一辆白色的车子久久停靠在一旁。   那是莫名的车子。   目送白向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倚在车门旁,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扇门,似乎要从那里面盯出什么来似的。   好一会,他才将那目光移开,微微抬头,入眼的,是无边无际的黑夜。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什么都没有。   只有黑。   半晌,他自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拿出火机点燃,然后往嘴里送,狠狠的吸了一口。   剧烈的呛咳声猛然在黑夜中响起。   他皱眉,将香烟扔在了地上,用皮鞋踩了踩。   他正要开车门,耳边响起了一个揶揄的声音:“莫先生,怎么把烟扔掉了?这多可惜啊!!”   莫名回头一看,却是罗雅琳。   她优雅的站在门口处,嘴角含着微知,她身后的大门,半开着。   莫名有些意外:“罗太太?”   罗雅琳笑笑,眼睛看向地面上的香烟:“莫先生,看样子,你,好像不怎么会吸烟。”   莫名皱眉,直觉这个女人很不令他喜欢。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心机很重的女人。   心机重的女人,说话总是模凌两可,让人捉摸难透。   “罗太太想说什么?”   罗雅琳笑道:“莫先生,瞧你一脸警惕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怕我一个女人家把你吃了不成?”   莫名笑笑:“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的,最毒妇人心?”   罗雅琳脸色微微一变,下一秒,她又笑了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个说法。不过,我们讨论这个,貌似不怎么合适。”   莫名止住了笑:“罗太太,请问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撤了。”   罗雅琳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呀,急什么?”   莫名盯着那双皱巴巴的手,眼里冒出厌恶之色:“罗太太,你该不会是想请我喝茶吧?不过很抱歉,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再见。”   他抽回了手。   “等下。”罗雅琳的笑容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说吧。”莫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再次倚在车门旁。   罗雅琳盯着他的眼睛问:“好,我也不打什么哈哈了。我只问你,你当真要娶白向竹?””   “不然你以为我在玩过家家?”莫名反问。   罗雅琳摇头:“不是,你娶她,你真的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吗?”   莫名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噢?那你告诉我,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好吧,我也不怕告诉你。阿竹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她的生活其实很乱。我告诉你一件谁也不知道的天大的秘密。”   莫名冷冷的说道:“既然是秘密,何必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你们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罗雅琳装作一脸无奈的说道,“毕竟婚姻是是件大事情,不管怎么样,总要了解对方的,不是吗?”   “说吧,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要说的是,阿竹她,其实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你不知道,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跟陌生人一夜情了。就因为贪一时欢。她怀孕了,在她十八岁那年,她为陌生男人流了产。”   莫名脸上先是震惊,紧接着又变得十分疑重。   “罗太太,你可别信口胡掐。”   “我怎么可能信口胡掐?”   莫名看着眼前女人的脸,忽然笑了起来:“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该不会是,想叫我跟她分手吧?我可不信,你说出这些,单纯的为我,为莫家好。”   罗雅琳暗暗咬牙,这男人,很聪明。   莫名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罗太太今天还极力想要我们商议婚姻这一大事呢!”   “呵,此一时彼一时。我只是不想你被她骗了!我女儿晓晓,跟她可不一样。我女儿是乖乖女。”   莫名一听,很快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罗太太,你这么关心我关心我们莫家?你该不会是,想要我跟小竹分手,然后,跟你女儿在一起吧?”   罗雅琳吃了一惊,她的确有这个意思,没想到他居然能猜得到!   莫名笑问:“罗太太,你是担心你女儿嫁不出去吗?”   罗雅琳脸上不悦了:“你什么意思?我女儿漂亮。单纯,心地善良,自然能嫁得出去!”   莫名摇头道:“罗太太,你误会了。我是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也很少有不接受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男人。”   罗雅琳脸色微变:“你到底什么意思?”   莫名:“我的意思是,罗太太的女儿,即使嫁不出去,也会有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罗雅琳难看的脸色缓了缓:“那是当然,我女儿可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   莫名阴森森一笑:“我的意思是,只要是只公的。都能满足她!”   “你……别侮辱我女儿!”   “罗太太,我哪敢啊!只不过昨天晚上半夜三更,她在花园袭击我,希望我满足她!你放心,你女儿我可碰不起!不过呢,我是个好人,我应她请求,送了一堆男人给她!她快活得很呢!”   莫名哈哈笑着钻进车子里,在罗雅琳震惊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罗雅琳僵直着站在原地,莫名的话久久盘旋在耳旁:一堆男人!   那是什么概念?   五个,还是十个。或者二十个?   一想到那可能的场景,她的身子抖了抖。   今天一天女儿都呆在房间里,她也没留意,因为,她现在是巴不得女儿不外出,也不至于给她丢人。   说要给女儿禁足,她有点于心不忍,但目前来看,如果莫名说的是真的,那就非常有必要了。   不久前,她知道白向竹回来了,并扔了一堆货物在客厅里,她好奇那是什么,忍不住上前翻看,她看到袋子上的名称,清一色的高档货奢侈品,少说也有个几百万。   莫名对白向竹居然如此大手笔!   看样了,他是来真的了?   这么说来,如果白向竹真嫁给了他,那岂不是有享不尽的荣花福贵?   嫉妒之心再一次冒泡。   自己的女儿晓晓终究是要嫁人的,如果能嫁与莫家,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她忽然有些怨白飞鹏,既然是联姻,为什么没有给晓晓机会?   女人的嫉妒心作怪。于是,才有了她走出大门与莫名说话的一幕。   只不过,看样子,莫名对晓晓不但冷情,还有些嫌弃的味道在里面。   她知道,莫名一定知道女儿中毒之事了!   怎么办?要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都怪那该死的白向竹!都是她害的!   她跺跺脚,恨恨的回转身,走进了白家宅。   ————   卧室里。   白向竹被云自影突如其来的狂吻惊了一下,但很快也就放松了自己的身子。   最近,似乎每一次见面,他越来越喜欢吻她了。   没关系,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因为,她根本抵抗不了。   他的力气大惊人,力度之大,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向竹,向竹……”空隙间,他低低喃喃叫唤着她的名字。   似是无意识的叫唤。   那是情到深处时的无意识。   他的嗓音,低低的,沉沉的,因某种情绪,而染上了性感魅惑的沙哑,听得白向竹心跳、血压狂飙。   为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好听到这种地步。   就像一杯好酒,醇香到只要闻上一闻,就能让人沉醉。   而此刻,白向竹真的醉了,她有些迷恋他的吻,淡淡的气息,淡淡的烟草香味……   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无意识的抬起双手,回抱住了他的身子。   他身上的体温烫得有些骇人,头脑晕晕乎乎的,她几乎以为,他发烧了。   得到她微微的回应,云自影高大的身子猛的一颤,下一秒,粗鲁伴随着他滔天的喜悦重重袭击着白向竹。   她承受不住,双腿绵软的往下倒,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扣在了她的腋下,将她扶住。   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体力怎么这么差?嗯?”   白向竹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喘气。   一个吻都已经这样了,要是……   她的身子忽然抖了下,她摇摇头,往哪里想了?   云自影将她打横抱起,他坐在床上,她坐在他腿上。   这种时候,男人要是没有某种反应,那他肯定就不是正常的。   白向竹僵着身子,脸红似火。   有过多少次了,他们险此擦枪走火。   瑶雪说过,男人那个时候要是没办法释放,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   “怎么脸这么红?”云自影笑问。   “你说呢?”白向竹瞪了他一眼,直接窝进他的脖颈处。   毕竟,她是个脸皮薄的女人。   云自影的心情此刻看上去很好,但他的身体某处又非常难受。   他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去洗个澡。”   洗个冷水澡,降火。   现在对她的渴望已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有些失控,这不是件好事。   白向竹抬起头,看着他,大眼睛里面有不名情绪在滚动。   云自影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她红肿的唇上亲了下,哄道:“乖,我现在还不能要你。”   他的语气,好似白向竹很想要似的。   白向竹又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自影又轻笑了一声,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等我。”   他说着,将白向竹抱下来,坐在床边。   白向竹低头不敢看他。   “云自影。那个,你是不是要洗冷水澡?”   云自影望着她,似笑非笑:“不洗冷水澡,如何降火?”   白向竹缓缓抬起头。   “最近,我洗冷水澡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多了。”云自影继续说道,“因为你。”   白向竹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瑶雪说过,这样的做法,非常伤身。   她望着他:“这样很伤身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云自影道:“有,那就是你。”   白向竹心里一颤。立即摇头:“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   云自影在她身边坐下,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不要你,我只要你的手,帮帮我……”   他说着,拉过白向竹的手,缓缓移动……   半个小时后,白向竹一张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胸腔里面好像有一只狂躁的小兔子在乱蹦,狠狠的撞击着自己,她几乎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又快又有力。   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神清气爽的男人,拿纸巾擦她的手以及别的地方。   目光缓缓移到自己的右手上,好酸,好痛,好麻,好似要失去知觉了。   她猛然回神,老天,她刚刚做了什么,她……然用手帮他……   她惊叫了一声,直接扑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脑袋,做驼鸟。   天啊,没想到还可这样!   羞死人了!   云自影含笑着去拉她的被子:“怎么了?”   白向竹把被子捂得紧紧的:“别……别碰我……”   可恶,还问她怎么了!   羞都羞死了!   没脸见人了!   她想她一定是中邪了,居然给他做这种事情!   ————   话说罗雅琳目送莫名离开后,她就回了白家。   现在的她,果真把自己当成了白家的女主人,而白飞鹏貌似也忘了自己是有正牌妻子的。   何思晴显然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是活死人。   她被很多人给忘记了。   罗雅琳推门走进了白飞鹏的卧室,却没见到他人,忍不住皱了下眉,在书房,她果然看见了他。   为了白氏,他又在忙乎了。   她摇摇头,退出了书房,转身往女儿的卧室的方向走去。   她伸手拉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在她以为罗晓晓已经入睡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她贴近门板仔细倾听,那声音似痛苦又似快乐,接着又传来一阵高亢声,她猛的站直了身子,脸色煞白的一片。   她是过来人,又何偿听不懂那是什么。   她的脸色由煞白转为铁青。女儿,居然胆大包天,把男人带到了白家!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强压下撞门的冲动,转身愤然离去。   她告诉自己,真的不能再心软了!   ————   另一边。   白向竹把头埋在床上,依然用被子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   “你,害羞?”耳边传来充满笑意的声音。   白向竹羞得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可恶,蛊惑她做了那种事,现在又来取笑她!   “你……你走开!”她埋首于被子间,羞恼的说道,“我不要见你!”   她没脸见他。   云自影强行拉开被子。强行将她抱起来裹进怀里,声音哑哑的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以后,你要对我负责任。”   听了他的话,白向竹差点笑喷,她抬头,刚才的羞涩已渐渐消失。   好气又好笑。   “你的意思,我欺负你了?”她瞪着大眼睛,里面几乎是满满的控诉。   “没有。向竹,你心疼我的,对不对!”云自影开口。   抱着她的双手不觉间又用了力。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问号。   “没有!我是一不小心就被你蛊惑了!”   白向竹咬牙不承认。   “真的没有?”云自影含笑问。   “对!”   他又重新圈住她,不再言语。   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俊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与沉重。   而他怀中的人儿,心情也与他一样。   原本幸福甜蜜的空间,刹那间,变得沉郁。   白向竹感到心口的那股酸楚又涌了上来,很压抑,很压抑。   良久,云自影才缓缓道:“向竹,等我!”   闻言,白向竹唯有苦笑。   她似是记起了什么,从他怀中钻出来。问:“你是不是对莫名说过什么?”   云自影没有否认。   却也没有回答他说了什么。   白向竹没有再问。   “云自影,我嫁给莫名,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云自影身子僵了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白向竹听罢,唯有在心中苦笑,果然,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他说过要娶她的。   现在,这又算什么?   “你走吧。”她闷闷的说道,挣脱了他的圈抱。   云自影看着她,从她忧伤的眼神中,他读懂了什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向竹,我云自影说过的话,必定算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向竹不语,眼中的忧伤更浓郁了些。   云自影微微叹气,有些话,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他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累不累?”   白向竹摇头。   原本陪莫名逛了大半天的街,感到十分的疲惫,可刚刚被那事一刺激,所有的困意早就被吹走了。   云自影道:“既然这样,那我带你出去。”   白向竹扭头望向窗外,望着漆黑黑的夜:“现在?”   “对。”   白向竹摇头道:“算了。现在出去的话,别人会发现你的。”   白家的人会发现她半夜里偷男人,若是传到莫家,那就惨了。   云自影却眨着眼睛道:“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看清自己的心   刺激点的?   白向竹抬抬眼皮,看着眼前已衣冠楚楚的男人,有点难以置信,这样一个看上去严肃正经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尽是玩味。   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此刻的右手,还很酸,很麻,很累。   手上的温度仿若还在,一想到不久前为他做的事情,脸皮薄的她,很不争气的脸又红了。   这事已经够令她刺激了,他还要玩出什么刺激的事情来?   看她脸红,云自影好笑,凑近她面前,暧昧一笑:“脸这么红,想哪了?”   他还好意思问!   白向竹猛的抬起头,愤愤的瞪着他:“还不是你!居然要我为你做那事!以前,我从来没有为他做过这种事!”   话一说出口,她就愣住了,随即垂下了眼帘。   他,除了孙夏洋还有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那个人,其实,她已经把他忘得差不多了。他们在一起三年,在潜意识里面,是不是,那个人还未被完全抹去?   她闭上眼睛,胸口处有些闷闷的。   只是,心不会再痛,不会再有难过的酸楚。   听了她脱口而出的话,云自影眸光一闪,俊脸顿时微微一沉。   但两秒钟后,黑眸中便已淬满了笑意。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以后这种事,你只能为我做。”   白向竹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无数次……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与那个男人在一起几年,内心深处抵触他的碰触,而身旁这个男人,相识不过半年,却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缘份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无关乎时间的长短。有时候,茫茫人海中回眸一瞥,就会注定一生。而有的人。即使你与他牵手走过几个春夏秋冬,缘份尽了,他也就走了。到头来,他终究只属于你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是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已。他带给你的,也只是你未来人生路上的偶尔回忆,有的,甚至,什么都没有。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白向竹才明白,她和云自影的缘份,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注定了。   身体的记忆,往往比大脑的记忆,要诚实得多。也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找到不抗拒眼前男人碰触的根源……   此刻,她被他抱在怀里,心,是安的。   这个男人,总是令她有一种安全感。   “向竹,谢谢你。”云自影的语气听上去很愉悦。   白向竹知道,他这种愉悦从何而来,那就是,她只为他做过这种事。   男人的独占欲,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云自影,别说是做那事,我跟他在一起三年,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她闷闷的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但,我就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话音刚落,云自影高大的身躯猛的一震。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潜意识里面,一直在为他守身如玉?   他的心如海浪般翻涌着,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想什么都不顾,把她压在身下,倾尽他所有的温柔与热情……   她越来越能在无意识中,挑起他压抑多年的欲望。   他忽然间松手,下床,转身背对她,哑声道:“走吧!”   直到坐进他的车子里,白向竹的心仍然“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她没想到,云自影所言“刺激点”的事情,居然是带着她从卧室的窗口处越过后花园逃出了白家。   过程就不必多说了。   她有些无语,那是她的家,她却要在夜里偷偷摸摸的走出来。   可她又何偿不明白。罗雅琳入住白家,若是让她发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天知道她会搞出什么风云来。   云自影已换上了另外一张脸。   白向竹微微拧了下眉,却什么都没有说,但她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疲惫。   车子缓缓向前驶去。   宽敞的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带来一阵微风,轻轻吹打在白向竹清醒的头脑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云自影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想去哪里?”   白向竹沉思了几秒钟:“去医院。”   好久没见到母亲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了。   “好。”云自影说着,掉转了车头。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何思晴所在的医院。   已经是深夜了,整个医院静悄悄的,所有的病人,都已经安然入眠。   白向竹知道,这个关着精神病人的病区,既使有亢奋的病人。也会在服用了抗精神病药后,变得安静,甚至昏昏欲睡。因为,很多抗精神病药物,会让人嗜睡。   她也坚信,母亲吃过药后,在这种时候,已经进入梦乡了。   她和云自影出现在护士办公室里。   深夜的病区,只有两个护士在值班。   她们正在安静的写着护理记录,不时说上一两句话。   从她们口中得知,母亲的病情十分稳定,从平时的交谈中可以获知,她与正常人的思维没什么分别,只不过,由于吃了药,所以面上表情有些僵硬。但这些并不是什么问题,一旦用药停止,这种副作用就会消失。   白向竹倍感欣慰,也许用不了多久,母亲就可以出院了吧?   她很想去病房里看母亲一眼,却被云自影拉住了手。   他摇摇头:“向竹,现在很晚了,改天吧。”   白向竹沉默,她,只是想,偷偷的看一眼而已。   上一次的意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那时候的母亲,神志并不怎么清醒,她的大脑被别的药物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现在,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看一眼,也不行吗?   她问:“护士,我妈她,有没有问起家人的事?”   护士摇头:“她虽然经常和我们交谈,但对于家庭的事情,以及孩子的事情,从来没有提起过。”   白向竹眼里的光芒顿时暗了下去。   母亲不可能忘记她,忘记父亲,她不愿同任何人说起,她是在躲避什么吗?   没有见到母亲,她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护士道:“只不过,她常常一个人坐着,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但从她脸上的神情看来,她好像并不开心,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心理医生有跟她聊起过,但她什么都不愿说。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在伤心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敲打在心上,白向竹的心一滞,她隐隐觉得,母亲是不是又回忆起了什么。   她砍伤父亲后那血淋淋的一幕仿佛又历历在目。   到底是什么,能令母亲如此失控?   她谢过护士,走出了护士办公室。   双腿有些挪不动,她终究还是控制不住。   云自影无奈,不得不陪她往何思晴病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牵着她的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轻轻的走进了病房,在刚好能看得见何思晴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搂紧怀中的人儿,感受着她身子的颤抖。   床上的何思晴睡得很香,很沉,也很安慰,对于有人来访,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云自影便搂着悄然落泪的白向竹走出了病房,并关上了房门。   他们不知道,房门刚关上的那一刹那。原本病床上安然睡眠的女人,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她静静的躺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云自影搂着心情沉重的白向竹走出了医院。   他抬手替她擦掉眼泪:“别难过,许成轩说,你母亲很快就能出院了。相信我,相信他,他的医术,不会有错。”   白向竹点点头,任由他温暖的大手,在她微凉的脸上轻轻拂过。   感受着指尖肌肤的细腻嫩滑,云自影轻叹了一声,终是忍不住,俯身,在她微白的唇上温柔的蹂躏了一番才作罢。   对于他的吻,白向竹已经有些麻木,因此。也没在意。   坐在车子上,她的情绪仍然有些低落。   “你母亲快好了,只是,你,为什么?”云自影问。   为什么,你看起来,更加伤心,难过。   “云自影,母亲出院后,她要如何面对家里的事情?如何面对父亲,如何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事?”她窝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眼神里面,是满满的担忧之色。   罗雅琳是母亲的闺蜜,对于她入住白家,不知母亲会有什么反应。   至于砍伤了父亲一事,又该如何面对?   她要嫁入莫家之事,母亲是同意还是反对……   她闭上眼睛。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   要面对的事情,终有办法解决。   云自影沉默。   看她脸上现出松懈的神情,便问:“饿吗?去吃点东西。”   白向竹闭眼点了下头。   两人去了一家露天的宵夜摊。   白向竹有些好奇,云家的少爷,也会光顾这样的地方。   云自影扯了扯嘴角,没有回应。   褪下那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也就一普通人,虽然过着并不是普通人的日子。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尽管已是午夜,但这个时候,却是年轻人夜生活最活跃的时间段,也因此,这宵夜摊的生意非常好。   点好了餐,白向竹静静的看着眼前戴了人皮面具的男人。   容颜已改,普普通通的长相,但那双漆黑如夜的眸。眸光深邃又锐利,让人无法忽视。   夜色中,那双黑眸,似曾相识……   白向竹心里一惊,立即闭上眼睛。   血淋的回忆潮水般涌来,她咬住下唇,作了几个深呼吸,头脑的眩晕感渐渐消失。   为什么,她又有了那种感觉?   为什么这双眼睛,与多年前那双眼睛,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   眼前的男人,与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睁开眼睛,招手叫服务员端来了两支啤酒。   云自影淡淡的看着她,一语不发,就连她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啤酒,也没有阻止她。   他知道。她心里面很压抑,需要用酒精麻木、发泄。   一杯啤酒下肚。   白向竹喘着气把酒杯“啪”在桌面上,直直盯着云自影:“你到底是谁?”   “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你跟他什么关系?”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也没有在意云自影是否作回应。   “向竹,你……”   白向竹摇头:“我没事。”   点的海鲜粥很快就端上来了,两人慢慢的吃着,期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吃饱了之后,两人离开。   白向竹无意一瞥前方,居然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不对,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夏瑶雪和夏淇枫!   此刻的夏瑶雪,正愤愤的啃着一只大龙虾,她的脸上,是愤怒的表情。   她的对面,夏淇枫端坐着,微微拧着眉。他面前的筷子未曾动过。   看得出来,他并不习惯在这种地方用餐。   但,看到妹妹吃得如此欢,他冰冷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温柔了。   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珠来。   “雪儿,慢点,别噎着了。”他温柔的说道。   夏瑶雪啃着龙虾,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她在发脾气。   夏淇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双手,微微拉扯了一下袖口,抓起面前的一只白灼虾,慢慢的剥了起来,他的动作自然,随意,但,实在是优雅好看,临桌的几孩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眼中,闪闪发光,甚至犯着花痴样。   她们频繁回头,夏淇枫毫不介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女人对他犯花痴。   但在气头上的夏瑶雪,心里却不爽了,她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剥虾吗?”   话音落,一只光溜溜没有皮的大虾已落入她眼皮底下的碗中。   夏瑶雪扔下大龙虾,举起白灼虾,对着那几个女孩,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狠狠的嚼着。   那几个女孩原本脸面已经变得有些扭曲,正要说出些难听的话来。却在接触到夏淇枫冰冷的眸光时,吓得哆嗦了下,立即闭了嘴,转过了脸。   夏瑶雪恶意的扮了个鬼脸,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大虾。   但她吃得实在是太急了,结果一下子噎着了,吓得夏淇枫急忙从座位上坐起来,拿起杯子将水送以她嘴边,并伸手替她抚后背。   夏瑶雪缓过来,扔掉手中的大虾,抬手推了一把夏淇枫,恼火的说道:“别碰我!”   她在生气。   在生夏淇枫的气。   今天在“白云深处”同韩梵凡聊得开开心心的时候,哥哥突然间空降一般出现,二话不说,扣住她的手就把她拖出了店里,直到被他扔进车子里,她才晓得。这个粗鲁的男人,是哥哥。   哥哥什么时候对她这么粗鲁过?   好像从来没有过。   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勒她的手腕,当时,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碎了。   他就那么的把她扔进了副驾驶座上,动作粗鲁的替她系好了安全带,紧绷着俊脸,将车子开得飞快,一路闯红灯,直接开回了莫家。   父母亲不在。   佣人看见大少爷冰冷着脸抱着白着脸的大小姐回来,只当是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上前,结果被他一个“滚”字给吓得全滚了。   他把她抱回了她的卧室,大脚抬起,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反脚再大力的关上房门。   他用力将她扔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周身。散发着可怕的冰冷气息。   夏瑶雪显然被他这样的气势给吓着了,她哆嗦着身子,抱起被子往床里面挪去。   夏淇枫忍下那抹心疼,眼中再次被冰霜覆盖,直盯着妹妹,一语不发。   夏瑶雪哆嗦着嘴唇道:“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她的问话,夏淇枫拽住拳头,骨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半晌,他冷着声音道:“雪儿,告诉我,你这是在气我吗?”   夏瑶雪当即就懵了,她左想右想,哪里惹哥哥生气了?   她摇头,心里面仍然感到害怕。   哥哥的眼神,好可怕,眸光腥红,好像要吃了人似的。   “哥,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颤微微的问道。   虽然哥哥很宠她,爱她,而她也经常对哥可撒娇,发脾气,但,哥哥几乎从来都是温柔的对她的,也不知今天怎么了……   听了她的问话,夏淇枫脸上的冷意又深了几分。   “雪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别的男人,远点!”   “你居然让别的男人抱你!”   “你居然让别的男人把手放在你的腰上!”   “你居然跟别的男人跑去情侣餐厅用餐!”   “你居然,无视我的话!”   一句句类似于控诉的话,听得夏瑶雪都有些懵了。   她这个哥哥有严重的妹控,可也没有必要因为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完全能想像得到,若是有一天。她交了男朋友,他岂不是要掐死她?   想到这,她的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这个哥哥,越来越让她不懂,越来越让她感觉陌生了。   她垂下眼帘,喃喃道:“哥,我有最基本的人身自由。我也有交朋友的权利。”   夏淇枫脸上的愠色依然不减:“你要交什么朋友?你有我就已经足够了!你为什么还要交朋友?”   他完全忽略了夏瑶雪最前面的那句人身自由的话。   夏瑶雪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哥,虽然我是你妹妹,可是,你没必要这么管我!”   她垂眸看着被他掐得又红又肿又痛的手腕,半是委屈半是疼痛,那眼泪就那么汩汩的流了出来,随着眼泪的滑落,胸口处的怒气也一随迸发出来了,她瞪着他:“我是你妹妹,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交朋友!”   她发了疯似的,拿起枕头就朝他砸过去。   夏淇枫因她那句“我是你妹妹”的话而怔在原地,眸中翻涌着复杂并惊痛的神色,直到枕头砸在他的身上,他才微微抬眸,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孩,一时间,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最害怕她流眼泪。   他要的,是她永远快快乐乐的样子。   而不是,伤心落泪。   他神色有些慌了,急忙上前,伸手欲抱住她。   夏瑶雪失了控,往床里面躲,吼道:“夏淇枫,你给我滚,不要碰我!我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我不过是你妹妹而已,爸妈都不管我,你凭什么限制我这限制我那!?”   “夏淇枫,我讨厌你!”   “夏淇枫,我要出去找工作,我要搬出去住,我不要再见到你!”   夏淇枫高大的身子猛的一震。   半晌,他下床,站在床边,目光沉痛的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孩儿。   “雪儿,你说,你讨厌我?”语气中透着不确定。   “对!我讨厌你!”夏瑶雪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她并没有看见眼前男人眸中愈发沉痛的光芒,“非常非常非常讨厌!”   夏淇枫的身子几不可见的晃了一下,他抬手抚摁住左胸口的位置,那里,忽然间,疼了一下。   他转过身子,一言不发。很快消失在卧室的门外。   夏瑶雪双手插入长发间,狂叫了几声,她快要疯了。   哥哥他,简直就一个大变态!   哪有一个哥哥这么对待妹妹的?   讨厌,讨厌,非常讨厌!   父亲母亲各忙各的,根本无暇顾及她这个已经大学毕业的女儿。从小到大,她的一切,都是哥哥打理,就连小时候开家长会,也是哥哥代替父亲参加。   哥哥在她的心里,就是长辈一样的存在,她敬他,爱他,可那样控制欲强烈哥哥,她不喜欢,她很讨厌!   直到夏淇枫回到夏家,从佣人口中得知,他的雪儿一直没有离开卧室,也一直没有吃东西。   他皱眉,自花园里看到妹妹卧室的灯仍然开着,心道妹妹必定未睡,于是,他直接上楼,推开了夏瑶雪的房间。   夏瑶雪坐在电脑桌旁,面对着电脑,一脸愤怒的表情,右手握着鼠标,专心致志。   夏淇枫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她也没有发觉。   男人看着她,不言不语。   不管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也不管碰上了什么不顺的事,只要看见她,他烦乱的心,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安静下来。   她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女孩,在他的潜意识里,她是他的。在过去,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她长大了,会找男朋友,会结婚,会离开他……   这是他最不愿想,也不愿面对的事情。   他站了很久,女孩仍然没有察觉身边有人。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电脑屏幕上,是什么令她如此专心致志?   原来,那是一个网络游戏。   妹妹她,正在愤怒的杀敌。   而她的玩家昵称居然是——变态的哥哥!   原本柔和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   原来,过了半天半个晚上,她还在恨他。   原来。在雪儿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变态的哥哥。   心里有什么情绪涌了上来,他,对她是不是真的太过份了?   夏瑶雪杀了一个妖怪,这才发现哥哥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原本欢快的小脸上再见到他的一刹那,顿时没了笑意。   她扔下鼠标,穿上拖鞋,“啪啪啪”的走到床边,踢掉鞋子,爬上了床,岂知,身后伸过来一两条长臂,夏淇枫强行把她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而他,紧紧箍着她,不让她乱动。   “雪儿。对不起。哥错了!我们把那件事忘了可好。现在,我们去吃点东西,可好?”   夏瑶雪原本一肚子气,在他一声“对不起”之后,消了一大半。   但,她仍然觉得委屈。   “你以后不许再管我!”她气呼呼的说道。   夏淇枫道:“雪儿乖,这事我们暂时放下,我们先去吃东西,好吗?我听说你一直没有吃东西。”   碰巧,这时,夏瑶雪的肚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她摸了摸肚子,好饿啊。   于是,她说:“我不要在家里吃,我要去外面吃,吃大排档里的东西!”   眼前的男人有些洁癖,他从来不吃路边摊与大排档。不过,眼下,夏瑶雪就是要吃那些东西!   夏淇枫:“雪儿,大排档里面的食物看上去不卫生。”   夏瑶雪道:“谁说的!我偏要去那里吃。就算不卫生害我拉肚子,我也权当减肥好了!”   夏淇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雪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就这样,夏瑶雪固执的当起了司机,将自己有洁癖的哥哥,拉到了这个大排档里来……   当看到哥哥对那几个花痴女面无表情的时候,一股恶劣心爬了上来,她扔下手中的白灼虾,抽纸擦了擦手,扔在一旁,头也不抬,一把拉过刚才花痴女孩中的一个,笑咪咪的问道:“你肯定没有男朋友吧?他适合你。”   她并没有看女孩,而是看着哥哥的脸色变黑,心情顿时大好。   但身旁的女孩并没有作任何反应。   夏瑶雪不耐的说道:“刚才不是看得挺花痴的吗?怎么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依然没有看女孩,继续看着哥哥,继续搭红线:“我哥今年三十,黄金单身汉,多少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嫁给他,保证让你幸福一辈子……”   一旁的女孩终于出声,她轻咳了一声:“瑶雪,是我……”   夏瑶雪猛一回头,瞪着眼珠子,好一会,她呛咳了几声:“阿……竹,怎……怎么是你??”   白向竹笑:“不然呢?”   夏瑶雪顿时一脸惋惜状:“阿竹,不如你跟了我哥好了,以后我天天追着你叫你嫂子。”   闻言,白向竹看了一眼夏淇枫,看到他脸色铁青,身子哆嗦了下:“瑶雪,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   瞧他哥哥那张脸,臭得好像别人欠了他几十个亿。   夏瑶雪撇撇嘴:“什么玩笑?我可是很认真的。我觉得,你做我嫂子,是最合适的。”   白向竹急忙伸手去捂住她嘴巴:“瑶雪,别说了,你看你哥……”   她压低了声音。   跟这种冰块做成的男人在一起,会被冻僵的。   夏瑶雪拉开她的手:“好吧,不说就不说了。”   她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也不觉得意外,低声问:“姓云的?””   白向竹苦笑着点头。   夏瑶雪便冲云自影开口:“云先生,韩大哥呢?他没跟你一块出来吗?”   今天不声不响就被哥哥拽走了,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声抱歉呢。   她没有留意到,夏淇枫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同时,又覆上了一层冰霜。   放在桌子下方的手用力握成了拳头。   韩大哥?   她就那么的想他?   云自影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夏瑶雪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借你手机我一下,我要给他打电话。叫他出来。”   云自影依言,把手机递到了她手中。   夏瑶雪找到了号码,正要拨过去,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手机,下一秒,手机落回了云自影手中。   “喂,你干嘛?”   夏瑶雪一抬头,才发现是哥哥。   他站在她的面前,周身冰冷气息缠绕。   夏瑶雪缩了缩脖子:“哥……”   夏淇枫冷冷的说道:“现在是午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今天聊得正欢就被你拖走了,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夏瑶雪脱口而出,她顿了下,对了,她还在生气呢!   于是,她冲自己的哥哥瞪了一眼:“对,我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他。”   夏淇枫愣了下:“雪儿,你喜欢他?”   夏瑶雪伸长了脖子:“对。我就是喜欢他!”   一想到白天被他拖走,她的火气又涌上来了,于是,这个问题,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   “哈……”   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蓦然间响起:“瑶瑶,我也喜欢你呢!”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韩楚凡,他正一脸笑意的站在众人的面前,夜色中的他,长身而立,桃花眼中电力十足,果然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   夏瑶雪一看见他,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她急忙奔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去摇晃韩楚凡一条长臂:“韩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正想着给你电话呢!”   韩楚凡任由她晃着他,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她晃晕了,但是,他为什么感觉那么舒服呢?   他哈哈一笑:“是吗?我只是刚好路过。”   说罢,他看了一眼云自影。   而后者则淡淡的回望了他一眼,拉过白向竹的手,轻声道:“向竹,我们走吧。”   白向竹愣:“去哪?”   云自影的目光扫过夏淇枫,路过韩楚凡,最后落回到她的身上,声音依然是淡淡的:“一会这里估计会有一场恶战。我们还是远离些,比较好。”   白向竹摸不着头脑:“什么恶战?”   云自影道:“走吧,以免被伤及无辜。”   他转身对夏淇枫道:“学长,我们改天再聊。”   他又看向韩楚凡:“你保重。”   最后,又对夏瑶雪意味深长的说道:“夏小姐,看清你自己的心。”   说完,硬拉着白向竹走了。   ☆、此刻,只愿时间静止   白向竹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问云自影:“你在说什么?”   云自影头也不回,而是淡淡的说道:“将来,你会知道的。”   白向竹顿时无语,这个男人说话经常让人一头雾水,他要想说就会说,如果不想说,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她干脆不再问。   身后,夏瑶雪急急问道:“阿竹,你去哪里啊?”   白向竹苦笑,这大半夜的,她也不知道云自影要带她去哪。   “瑶雪,我改天再给你电话。”   有个妹控的哥哥在身边,想说什么总觉得有些别扭。而且,夏淇枫看她的眼神也有些阴冷,她都要怀疑了,莫不是他以为她要把他的宝贝妹妹抢走?   想到这,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夏瑶雪冲她的背影道:“阿竹,你去哪,我也要跟你去。”   她的火气还没消,总之现在跟谁在一起都比跟哥哥这个大坏蛋在一起好!   她说着就要追上去,韩楚凡一把拉住她的手,含笑道:“瑶瑶,你这是打算去做电灯泡吗?”   “可是……”夏瑶雪顿住脚步,看着白向竹远去的身影,又看看韩楚凡,一脸期待的问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玩的?陪我去玩好不好?”   因为有一个坏蛋哥哥在身边,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在外面认真嗨过一回,现在,大学都已经毕业了,她还不知道年轻人的夜生活是怎么样的,想想真是失败。记得谁说过,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她现在都二十二岁了,要是不挥霍一把,多对不起这大好年华。   对上她期待的眼神,韩楚凡不觉看得有些愣了,眸光渐渐深邃。以前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现在才发现,夏瑶雪的眼睛是那么的漂亮,大大的,黑黑的,亮亮的,水水的,更让她觉得有些震憾的是,看着她的眼睛,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拧了拧眉,怎么会这样?这种感觉,他有些迷恋。甚至有些不舍。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的大手,仍紧紧包裹着她嫩嫩的,软软的,仿若无骨的小手。   他的眼光,一直锁在她的水眸中。   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往日那股坏坏的,痞痞的笑颜渐渐收笼,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温柔,与沉着。   鬼使神差般,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轻轻的,抚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眸。   而夏瑶雪看见这样的他,一时间也忘记作出了反应,也只是静静的回忘着他。   他们忘了,他们的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   夜色中,男人的脸阴沉得非常可怕,周身的冰冷气息暴涨,坐在他附近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浓厚的低气压,裹着重重冷气,犹如寒冬里的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站在那里,拳头握得紧紧的。   眸光中的危险与怒火在翻滚。   一颗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   雪儿,你又忘了哥哥的话!   你又让这个男人碰你!   微微侧眸。视线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只见他脸上带着似水的温柔,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雪儿,而他的雪儿,也静静回望着他。   他们暧昧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在他看来,他们一个哥有情,妹有意。   终于,他抡起了拳头,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一拳下去。   周围的抽气声一大片,瞬间,大排档里的人一下子全蹦开了去。   但也只是远远的站着。等着看好戏,人人的眼中,是期待的眼神。   韩楚凡原本沉浸在内心从未有过的安静中,脸上突然一股巨痛,他闷吭了一声,口腔里顿时有血腥味蔓延,同时,嘴角渗出了些体,他抬手一抹,置于眼前一看,擦,是红的。   他微微抬皮,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淇少,你又发疯了。”   他淡淡的说道。   眼前的男人,脸上淬满了滔天的怒气。   他冷语说道:“韩楚凡,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离雪儿,远点!”   韩楚凡笑了笑:“如果我说不呢?”   他做人向来随意,怎么舒服怎么过,不是什么大问题的事,笑笑而过,绝不放心上。   但,现在,他放心上的,就不是小事了。   夏淇枫脸色愈发阴沉:“你再说一遍,你果真喜欢雪儿?”   韩楚凡看着他怒气的脸,不由想笑。他阴沉沉的说道:“淇少,劝你一句,有违道德伦理之事,还是不要碰触为妙,否则,毁的不只是你,还有她!”   夏瑶雪原本因为夏淇枫那一拳而惊叫了一声,她扑到韩楚凡的身边,而后者给了她一记安慰的眼神,表示无妨,并将她轻推至一旁。   此刻的夏瑶雪,听了韩楚凡的话,一时间懵了。   有违道德伦理之事?   哥哥?   那是什么?   她无解。   毁的不只是你,还有ta!   那又是什么?   她自认自己不是太笨的人,可是,韩楚凡的话,的的确确让她听不懂。   再看看哥哥,听了韩楚凡的话,他的脸色微变,下一秒,便恢复了往日的寒冰。   “有违道德伦理又如何?只要是我夏淇枫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他冷冷的说道。   而韩楚凡只觉背后凉嗖嗖一片。   “靠,你要不要这么变态?”   夏淇枫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韩楚凡自然不会忘记他所说的问题是什么。   废话,他要是不喜欢夏瑶雪,能跟她聊得这么HIGH吗?   他耸耸肩:“我当然喜欢瑶瑶……”   只不过,那是朋友间的喜欢……   只不过。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一股阴冷的风袭来,他俊美的脸上,又挨了一拳。   “韩大哥!”夏瑶雪又尖叫了一声。   韩楚凡朝她摆摆手,他抬手擦了擦嘴角,往日的放荡不羁之气不复存在,他沉声道:“淇少,第一次,我忍了。第二次我是不防,这第三次我要再没有什么表示,那么,我就是懦夫!”   话音未落,他抡起拳头。已一拳砸了过去。   夏淇枫一个措手不及,脸上已挨了一拳,冷俊的脸上,现出了裂痕。   夏瑶雪怔怔的站在一旁,脸上的惊愕消失,转为浓浓的惊恐。   他们,居然打起来了!   而且,是居然是因为她!   哥哥向来冷若冰山,可他绝对不会与人打架。可是现在……   她不了解韩楚凡,毕竟相处得少,认识不深,但无论怎么看,这位痞痞的少爷,也不像是会与人打架的男人。   一时间,她以为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梦。   但,那又不是梦。   因为,周围的看客,居然有人鼓起了手掌。   两个大男人暂时分开,但两张俊脸都被揍得有些不忍直视了。   韩楚凡咬牙切齿道:“淇少,你还能再变态点吗?我喜欢瑶瑶,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你发哪门子的疯?”   太太太变态了!   夏淇枫站在那里,身上冷气不减,他沉声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喜欢,都不可以!”   韩楚凡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霸道和真正的变态。   连朋友都不行?   这真是天下第一大变态!   他的态度,深深刺激了韩楚凡。   他冷笑了一声:“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我偏要喜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对面的男人已大步上前,伴随他而来的,还有那大拳头。   韩楚凡一个闪身,避开了。   夏淇枫又上前……   于是,两个大男人再次开战。   场面继续壮观。   围观的人继续观战,继续鼓掌。   唯有大排档的老板哭丧着脸,要打架到马路上打啊?你们在这又掀桌又踢凳的,我怎么做生意?但,他,哪敢上前劝架?   一旁的夏瑶雪,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站在原地。双腿像被钉子钉住了似的,怎么也挪不开来……   不远处的白向竹听到欢呼声,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眼前,仿若刀光剑影,两个大男人,而且是两个长相出色的男人在打架,再加上一群围观者,整个场面好不壮观。   她也终于明白,云自影所言的“恶战”指的是什么了。   她想要往回走,云自影却把她塞进了车子里,清冷的说道:“两个男人打架,没什么好看的。你若是喜欢看。以后,我找个男人,专门打给你看。”   白向竹一听,顿时哑然失笑。   “谢谢,我没那个嗜好。”   云自影侧身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   “没关系,只要你哪天想看了,我就打给你看。”他笑了笑。   白向竹无语。   车子缓缓向前滑行,她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去,却只见一大片的围观人群,以及听到一片喝彩声。   她有些担心:“他们不要紧吧?”   云自影看了她一眼:“男人打架是很正常的事。你放心,偶尔打打架,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他这话听在白向竹的耳里,就有一种饭后散步的寻常感觉。   “他们为什么打架?”她有些纳闷。   云自影道:“两个男人打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人惹的祸。”   白向竹一下子就听出了缘由。   不用想也猜得出来,一定是瑶雪她那上妹控的哥哥先出手的,她也绝对相信,瑶雪跟韩楚凡在一块,深深刺激了夏淇枫的神经。   这下,她开始为瑶雪感到悲哀了。   有这样的哥哥,有时候,也是非常不幸的。   回想自认识以来,她还没发现瑶雪身边有一个异性朋友的,认识的也很少,想来。必是她哥哥的功劳了。   “韩楚凡会不会受伤?”想到韩楚凡那痞痞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很能打的人,而再想夏淇枫那一身冰冷,以及那小麦色的肤色,怎么看都好像练过似的,身手必定不凡。   云自影摇了摇头:“你别看楚凡那样,但他自小也参加过魔鬼一样的训练,他不会有事。”   白向竹“噢”了一声,   心里面更加为夏瑶雪担忧。   瑶雪终究是要嫁人的,万一她哪天交了男朋友,该如何过她哥哥这一关?   难不成,夏淇枫还要把她困在家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   虽然是好姐妹。但对于她的家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唯有祈祷夏瑶雪了。   “我们这是去哪里?”她问。   云自影道:“你想去哪里?”   车子渐行渐远。   大排档处。   两个男人再次停战。   这一次,两个人的脸上都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衣衫也有些凌乱。   他们对立而站,两个微喘气息。但两个人眼神之间的战火却未停止。   韩楚凡抬手摸了摸嘴角,由于疼痛,他“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该死的夏淇枫,下手这么狠。   抬眼往四周看了一眼,他吓了一跳。   夜色中,这么多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们,他们的眼中,跳跃着激动的火苗,但在韩楚凡看来,那眼光就像黑夜中的饿狼看见了美食。   他哆嗦了一下。   低头急忙整理衣裳,该死的夏淇枫,打架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居然害得他的衣服都乱了,周围那么多美女,他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形象啊啊啊……   脸上这么痛,看来已经被他揍得像个猪头了!   啊啊啊……   他英俊帅气的脸啊……   不过……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夏淇枫,这变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肿了,衣衫乱了,头发也乱成了个鸡窝,怎么看怎么狼狈,哈哈……   对了,头发!   他急忙用手拨自己的短发,心里祈祷,千万别乱得不像话。   夏瑶雪在一旁看他们打,看得心惊肉跳。   由于韩楚凡靠她最近,她自然而然先关心起这个男人来。   “你怎么样?”她瞪大眼睛,看上去,韩楚凡比哥哥严重一点。   她的脸上,是满满的愧疚。都怪她,害他被哥哥揍了。   她正想着,韩楚凡必定心情非常糟糕,也一定会把火气发到她身上,因此,她的心里面很是忐忑,正寻思着怎么跟他道歉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韩楚凡急急的声音:   “瑶瑶,帮我看看,我头发没乱成个鸟窝吧?”   夏瑶雪顿时呆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男人,视线上移,移到他黑亮的发上,也许是被他整理过了,头发只是有那么一丁点乱而已,还不至于像个鸟窝。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伸过去,替他整理好那一点点的乱。   “没……没事,不像鸟窝,很好……”她呆呆的说道。   听了她的话,韩楚凡心情大好,伸手搂住她的腰,笑得那一个开心:“不像就好!走吧吧!”   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对面的夏淇枫,僵硬着身子站在黑夜中,他一动不动,围绕在他附近的人纷纷往后退,只因,他身上崩发出来的寒冷气息,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两个人如此这般亲密的互动,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雪儿的眼里,看到的是那个男人,不是他!   她关心的是那个男人,也不是他!   他张了张嘴:“雪儿……”   夏瑶雪原本处于震惊中,此刻听到哥哥的呼唤,猛然间清醒过来了。   她回头,入眼的就是哥哥眼中的惊痛之色。   不知怎的,她的心,也微微拧了一下,跟着痛了起来。   哥哥怎么了?   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伤心?   是因为她吗?   再看哥哥的脸,天啊!   她吓了一大跳。哥哥被揍得好惨!   对了,是身边这个男人揍的!   一时间,她忘记了生哥哥气这事,满脑子里全是哥哥被韩楚凡给揍了。   她大力拉开韩楚凡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大力将他推开,并朝他挥了挥拳头:“韩楚凡,你……你太可恶了!”   说罢,转身,朝夏淇枫的方向奔去。   “哥……”   韩楚凡看着空荡荡的怀抱,一时间,心里面,好像也空了点什么。   他看着夏瑶雪,看着她朝那个男人扑过去,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心,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   他拧眉,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一个人影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大排档的老板。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先……先生,你……你们毁了我这么多东西,还吓走了这么多客人……”   韩楚凡一听,抬手朝夏淇枫的方向一指:“找他要去。他可是大大老板,记得,多要点!!”   说完,飘然离去。   他暗暗摇头,今晚撞邪了。   靠!   不对,不是撞邪,是撞大变态了!   靠!   ————   夏瑶雪扑进夏淇枫怀里,心里酸酸的,她抬起头,心疼的抚摸着夏淇枫的脸:“哥,你怎么样?疼不疼?”   不疼是假的。   夏淇枫制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紧紧的圈在怀里,刚刚的惊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余留的只是狂喜。   刚刚,他以为,雪儿,就要扔下他,跟别的男人,走了。   还好。还好……   他把她抱得更紧,引来她闷闷的抗议声:“哥,你勒得我好疼。”   夏淇枫微微放松了点力度,但仍然抱得很紧,他喃喃低语:“雪儿,雪儿……”   他抱着她,心中强烈的不安消了一大半。   还好,她还在他的怀里。   只愿此刻,时间,就此静止,这样,她就能永远在他的怀里了。   只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间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安静。   耳边。传来大排档老板战战兢兢的声音:   “先……先生,你们打架,吓跑了我很多客人,还……还毁了我们很多东西……”   夏淇枫抬起头,怀中,仍抱着夏瑶雪。   “多少钱?”   原本温柔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   大排档老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哆嗦着嘴唇道:“起……起码一万五……”   夏淇枫松开怀中的人儿,自西装暗袋里取出一张支票,刷刷的写下了数字,再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将支票递到了老板的手中。   大排档老板接过支票一看,猛的抬起头,眸中是满满的惊愕。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看他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最后,大步离去。   他手中的支票数额,比他预料中的,要多好几倍……   ————   车子里。   白向竹望着外面的夜色,缓缓道:“我想去江边,吹吹风。”   “好!”云自影点头道。   但,当车子抵达江边路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已经靠在副驾驶座上,沉沉睡去。   他看着她,即使在睡眠中,她一张小脸仍然显露出浓浓的不安与疲惫之色。   他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推门下了车,靠在车门旁,掏出一支烟,点燃,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吸着。   炎热的夏季,到了晚上,风是清凉的,站在江边,更是感受到一股凉意。   一支烟抽完,他将烟蒂扔进一旁垃圾桶上方的烟灰盒中,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子里。   白向竹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沉的睡着。   他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一只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了那方滑腻肌肤,弯弯的秀眉,长卷的睫毛,大眼睛,高挺小巧的鼻子,红唇,再沿着下巴,缓缓下行,顺着细长白晰的脖子,滑至性感的锁骨,顿住……   他久久凝视着她,不知不觉间,呼吸已变得粗重。   他叹了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欲望。   大手自她锁骨处移开,缓缓探进盖在她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里,摸索到她的一只手,动作轻柔的将他的五指没入她的指间,握紧。   入手的感觉很美好。小小的,柔柔的,软软的,好似无骨。   他将她的手轻轻带出西装外套。垂眸。   借着车外晕黄的灯光光线,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不长不短。   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的手。   记忆不由自主的飘回到几个月前,她在夜店里喝醉了酒,就是这双好看的手,弹奏了一曲美妙动人却又带着忧伤的曲子。   大手抽离她指间,却并未离去,而是带着它,抚上了自己俊朗的脸上,动作温柔的摩挲着。   漆黑如夜的眸光再次落在她柔美的小脸上,他久久凝视着她,飘远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中。   俊脸开始变得凝重。   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向竹,如果我告诉你,当年那个男人,就是我,你,会不会,杀了我?   ☆、他要是没了,我找谁嫁去   她曾经说过,如果那个男人还活着,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可见,在她的心里面,她有多恨,那个毁了她的男人。   此刻,这个男人,就站在她的眼前。   他完全能理解她心中的恨。   当年,她还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带着满腔的热情与欢喜至广场游玩,却不知,会遭此劫难。   他一直以为,她是广城人士。   他寻了她四年,不曾想过,会在江城遇见她。   若不是那条脚链,他想,也许,他仍然处于寻找她的渺茫中。   当然,那条脚链,是他系上去的。   她说过,她流产过,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孩子……   是他的!   她曾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难以想像,当年的她,承受着怎样大的痛楚与压力。   如果孩子还在,现在。已经上幼稚园了吧?还会叫他“爸爸”,叫她“妈妈”……   只可惜,只是如果……   俊颜愈发沉重。   握着她的手不觉用了力。   察觉睡眠中的她微微拧了下眉,他便放松了力度。   他心里清楚明白,因为那一场灾难,导致她在与别的男人交往的三年里,带着恐惧,从不曾把自己给那个男人。   曾经有过的喜忧涌上心头。   她从来不曾属于其他人,她从来都是他的,不是吗?   他也该感激,那个男人,陪伴了她三年,给了她灾难后的安慰与快乐。   想到那个男人被逼远走他乡,他想,他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但,若不把他逼走,他或许,会是他的一道障碍。   目光重新落在女孩的脸上。   下一秒,他情不自禁,俯身,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   而他的一只手,则缓缓探入她衣衫内……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她一切的美好。   唇上的动作,难得的温柔。   手上的动作,亦是温柔无比。   但,他心里面却又涌起了无限的悲哀,如此美好的她,他何时才能够真正拥有?   她,真的能等到他成功的那一天吗?   他心中有些不安。   这样的不安,促使他要加深这个吻,手上的力度,也大了些。   她是有多累,浑然不觉他在对她做什么。   他所有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睁开眼睛,收回手,抬起头,带着冷意的眸光扫向窗外。   车门旁,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男人。   一个,泪眼汪汪的男人!   此刻,这个男人,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在这个世界上,会用这种又爱又痛的眼神看他的男人,也只有他,莫名。   云自影微微拧眉,脸上写着不悦。   他伸手替白向竹盖好外套,轻轻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锁好车门,他没有看男人,而是劲直走到江边,站定,黑眸望着波光闪闪的湖面,不言不语。   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   莫名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映衬着五光十色的江面,天生高贵优雅的气质四处流泄,让人无法忽视,让人沉迷。   这个男人自从第一天出现在他的生命开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的一切又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他。   江边路上的人很少很少,有的只是成双成对,或拥抱,或打KISS,无一不深深刺激着莫名的神经。   这样美好的夜晚,最适合和爱人一起度过,不是吗?   而眼前的男人,是他迷恋了多年的人。   他迷恋他,已经到了疯狂,甚至为之付出性命的地步。   他缓缓朝他走过去。   每前行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那么的激动。   不是每走一步就能靠近他一点点,他始终明白,此生,他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这个世界上,最控制不住的,就是对一个人的感情。   他一步步,走近他,在他身旁的位置,站定。   没有勇气抬头看他,却又忍不住看他。   心,开始狂跳。   即使只是一个侧脸,也完美得无可挑剔。   他,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   与多年前相比,他看上去成熟稳重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   “影……哥……”   许久,他压下激动的情绪,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云自影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看他,漆黑的眸,始终落在水光嶙峋的江面上。   莫名心里一阵难受。   他以为,他起码会问他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但他可以猜测得到,他,对他的出现,带着不悦。   刚刚,他打扰他和小竹了。   天知道,看到他情不自禁的亲吻小竹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他想转身离开的,却又鬼使神差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是很讨厌他的。   不是吗?   他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闪闪泪光。   半晌,云自影终于开口:“莫名,我希望,以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能选择回避。”   他的声音淡淡的,如同他的人一样,总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还有,疏离。   莫名鼻子一酸:“影哥,对不起,我只是控制不住。”   他是真的控制不住。   “我不希望有下次。”云自影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依然没有侧脸看他。   莫名更觉心酸,现在,他是连正眼也不愿意看他了。   “可是,影哥,你答应过我的。你来见小竹的时候。也会见我。”   云自影道:“莫名,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答应见你,我只答应了你,遇见你的时候,不会躲开。”   两行泪水自莫名的眼角滑落。   秀气的脸上,是满满的痛色。   他苦笑了一下:“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云自影冷声道:“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莫名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影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我答应你,不会伤害小竹,也不会碰她,并保证她的安全。这些,我都答应你。”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见到他的时候,他不会立即逃离而去。   “很好。”云自影点点头。   他转过了身子。   可是,并不是看他,而是,打算离开。   莫名急了,叫了一声:“影哥,不要走。”   云自影顿下脚步:“有事请说。”   他的客气疏远,更令莫名心里难受。   他喃喃道:“影哥,陪我在这里说说话,好不好?”   “莫名,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在车上睡着很不舒服,我要送她回去了。”   云自影说罢,就向前跨步。   岂知,一双手自身后忽然缠住了他的腰身,同时,一具躯体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后背。   云自影猛的打了一个冷战。   过去,他不近女色,但并不说明他就近男色。   此刻,被莫名在身后紧紧的搂着,他全身上下立即起了一层又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放手!”他沉声道。   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我不!”莫名撒娇。   云自影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我数到三。”他冷着脸道,“一,二……”   “我不,我不,我不。我不……”莫名使劲摇头。   就是不肯松手。   云自影麻木的数数:“三……”   话音落,大手已有所动作。   两秒钟后,伴随着莫名惨叫声的,还有一声“扑通”的落水声。   云自影直接把他扔进江水里面去了。   莫名显然没有想到,云自影对他已经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他,居然对他做这种事情!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   他在水面上扑腾着:“影哥,救我,救我!”   虽然是夏季,但深夜中,水的温度还是很冷的,他继续扑腾着。   心里面还带着些希翼,他想,影哥一定会跳下来救他的。   到时候。他就能抱住他了,紧紧的抱住他了。   但,他又自作多情了。   云自影对他冷血到了极点。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就大步走了。   莫名停止挣扎,一颗心,慢慢的,慢慢的,往下沉。   云自影大步走到车子旁,拉开了车门。   坐进驾驶座的时候,才发现白向竹已经醒来了。   她靠在座位上,一双大眼睛静静的望着他。   云自影勾了勾唇:“醒了?”   说着,伸手过去,就要抱住她。   他不知道。一见到她就想把她抱进怀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种习惯,或者说,这已经成为了他一种无意识的动作。   白向竹却往一边挪了挪。   云自影举到半空中的手顿住了:“怎么了?”   白向竹摇摇头,轻轻的说道:“爱一个人没有错,但这一次,你真的好狠心。”   云自影立即明白过来,刚刚他把莫名扔水中的一幕,已经被他看了去了。   他伸过手,强行抱住她,把她摁进自己紧硬的胸膛里。   “若不狠心,他必定会抱希望。”   虽然没有细细说明白。白向竹却听懂了。   与莫名相处过几次,她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是属于那种为爱疯狂的男人,若云自影给他一点点希望的幻想,他就会把那点幻想中的希望放大,把希望幻想成为现实,最后,付诸行动。   不狠心,他就会对他百般缠绕。   云自影要给他的,只有死心。   绝不能有一丝希望。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白向竹点点头。   她没有质问云自影为什么没有下水去救他,明明,刚才他的呼救声有多惊人。   她相信,莫名是识水的。   她相信,在云自影的心中,莫名是令他厌烦的,但是,还不至于取他性命的地步。   云自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向竹,谢谢你。”   谢谢她没有质问他。   他知道,眼前的人儿,与莫名,已经成为了好朋友。   对于这样的事实,他唯有苦笑。   白向竹没有回应。   其实她并不想回去,站在江边吹一个晚上的风也好,只要有他陪着。   但,莫名的出现,无疑已经搅乱了这个计划。   她现在想到的只是,希望莫名无事,更希望他能走出这份感情。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相信他本身也清楚明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受伤害的,只是他。如若再这般执着下去,只怕会成魔。   她已将他当作朋友,她不希望朋友坠入魔道。   车子渐渐离开江边。   白向竹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猛然想到了什么,她急急的说道:“停车。”   云自影停下了车子。   白向竹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往后跑去。   云自影对他如此绝情,只怕,他一念之间想不开,做出傻事情来,那就真的是入地狱了。   她跑到了江边,借着路灯光线,她看到江面上有一个脑袋,那不是莫名还是谁?   果然!   他会想不开!   他在水中,一动不动。   由于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她相信,他心里面一定是非常绝望的。   眼看他的身子正渐渐往下沉,脑袋一点点没入水中,白向竹心里慌了,云自影对他如此绝情,只怕,他一念之间想不开,做出傻事情来,那就真的是入地狱了。   她跑到了江边,借着路灯光线,她看到江面   白向竹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她直接爬上护栏,闭上眼睛,纵身而入。   然而,腰身一紧。她整个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一个旋转,她的双脚已落入地面中。   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在云自影的怀中。   她急了:“云自影,他想不开了,他会死的。”   云自影眸光闪了闪,薄唇轻启:“在这等我。我不许你有事。”   话音落,他松开了手,敏捷的跳上护栏,纵身跃入水面中。   白向竹怔怔的看着水面,一颗心因为紧张担忧而不安的跳着,她紧紧握着拳头,手心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出了汗水。   水面中,云自影很快就游到了莫名的身边,大手一伸,就把他托出了水面,并往岸边带。   她看到,莫名的一双手,紧紧的缠上了云自影的脖子。   她呆住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抬手抚上左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那里,隐隐作疼。   她抬眼看去,目光穿过夜色,不知怎的,她忽然间就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了,缠在他脖子上的那双手,变得更纤细更修长更白晰,目光沿着双手缓缓移到主人的脸上,她看见了,洛碧菱。   她的脑袋紧紧的贴在云自影的脖颈间,两人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鼻间的阻塞感将她的幻觉击散,她神志回归,摸了摸脸,居然,又流泪了。   为什么,只要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心,就会那么的难过。   可是,明明。那不是洛碧菱,而是莫名。   莫名,他可是一个男人啊!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那么小气了,居然连男人的醋也要吃。   忍不住苦笑。   眼前,云自影已经将莫名拖上了岸边。   两人身上湿漉漉的,全滴着水。   莫名脸色发白,但他的神志很清醒,他的双手紧紧缠着那个男人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脖颈。   云自影黑着脸,俊颜绷得紧紧的,显然在隐忍着什么。   白向竹又一次看呆了。   下一秒,她默默的移开视线。   毕竟。眼前的画面太美,她不敢再多看一眼。   “放手!”耳边传来云自影阴沉的声音。   “我不要!”莫名再次撒娇。   白向竹忍不住扭头一看,莫名依然紧紧贴着云自影,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像一个在热恋中的少女。   白向竹的身子抖了抖,只觉全身肌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明明刚才心里难受得很,可此刻,她想笑。   眼前,云自影沉着脸大力将莫名的双手扯了下去,紧接着,大手一扬。“啪”的一声响,莫名被他打倒在地。   白向竹心里一惊,忙上前扶住他:“莫名,你怎么样?”   莫名抬起头,嘴角渗着血,刚刚的幸福感被震惊所替代。   他没有回应白向竹,而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云自影:“影哥,你……打我?”   但他并没有等云自影说话,脸上已漾开了满足的笑容:“影哥,其实我在你的心里面,还是有位置的,对不对?要不然,你也不会连衣服都没脱就跳下去救我。”   云自影冷冷的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她因数据集去一个朋友而难过。”   莫名脸上的笑容顿时变硬。   云自影道:“她差点跳下去救你。如果你要死,最好找没有人的地方。要死就死得干脆些,不要害别人。”   他说着,不管白向竹是否同意,大手将她拉起:“向竹,我们走吧。”   白向竹犹豫的看着莫名,她仍然有些担心他。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向竹,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不管你救他多少次,他最后还是会选择死亡。不要再做徒劳的事。”   白向竹愣。   对一个绝望要寻死的人说出这番话,的确够狠,他的毒舌,只怕会更刺激想要轻生的人。但,他说的又都是事实。   你无法救下一个真正想死的人。   就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的道理。   “莫名,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她担忧的看着面如死灰的男人,心里暗暗惊叹。   “他的命是他自己的,他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不要管他。”云自影阴冷的声音又传来。   白向竹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再说了。”   云自影这才留意到她脸上的泪珠:“怎么哭了?”   闻言,白向竹伸手往脸上一抹,转过头,闷闷的说道:“没有。”   云自影静静的看着她,从她不自然的表情中,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心里顿时欢喜不已。   他捧住她的脸,温柔的说道:“傻瓜。对不起,我发誓,以后。我的怀抱,只属于你。只是,特殊情况下除外。”   白向竹暗暗吃了一惊,这个男人会读心术不成?   然而,由不得她深想,男人的吻已经缠了上来,他将她脸上的泪珠一吻干,在她开口要说出反抗的话语时,及时堵住了她的唇。   白向竹一颗心跳得很厉害,耳边是他喃喃低语:“傻瓜,怎么连他的醋也要吃,嗯?”   她张嘴想要说话,反被他得寸进尺。   “不要拒绝我。”他说,“要不然,我的手,可不听话了。”   白向竹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抬起的手落了回去,乖乖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又在威胁她了。   她知道,如果她反抗,这个男人,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莫名怔怔的看着眼前拥吻的男女,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最后,他痛苦万分的看着云自影将白向竹公主抱起,往车子的方向大步走去,过程中。他一刻不离的,吻着她,直到上车,仍然缠绵不已……   他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子,走到护栏边,静静的看着水面半晌,忽然间,他爬上护栏,纵身跳了下去。   车子里,白向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断掉了,云自影才松开她。   她红着脸瞪着他:“你是故意刺激莫名的吧?”   云自影认真的说道:“向竹,不管什么时候。我想吻你,与他人无关。”   白向竹便不再说话。   车子重新启动。   她没有再看后视镜。   云自影道:“不要为他伤心难过。向竹,我希望,你的心,你的人,以后都只属于我。”   属于他?   听了他的话,不知怎的,白向竹一颗心又沉闷了起来。   他笑了笑:“你想多了,他是我未来的丈夫,他要是没了,我找谁嫁去。”   一阵紧急刹车声响起,车轮胎与冷硬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忽然停下。白向竹吓了一跳:“怎么了?”   云自影扭头,沉声道:“白向竹,我警告你,你未来的丈夫是我,云自影。”   白向竹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便把头转向了窗外。   一只大手伸过来扣住了她的下颌,微微用力,便将她的头掰向了他这一侧。   他冷着脸道:“白向竹,我说是,就一定是!”   说出这句话,他只觉得满嘴苦涩。   可是,目前,他只有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白向竹伸手拍掉他的手,冷冷一笑:“云先生,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再见!”   她说罢,伸手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不会放手   她走得很急很快,身子微微颤抖,可以看得出来,她在生气。   云自影叹了一口气,推开车门,快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他自身后扣住她的手,将五指插入她指间,与她掌心对着掌心,再紧紧握住。   白向竹想抽回手,无奈他扣得太紧,她根本抽不出来。   “放手!”她更是气。   “向竹,我不会对你放手。”云自影轻声道。   白向竹听了又是一阵冷笑:“云先生,你这是闹得哪样?我很快就要同莫名结婚了,你现在对我这样,合适吗?”   云自影反问:“为什么不合适?”   “我和莫名已经算是未婚夫妻,相信很快就会结婚。先不说你现这么对我对或不对。照你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在我婚后还要继续纠缠我?”说出这番话,白向竹只觉难受无比,“你是想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之地?还是想要别人用一种看荡妇的眼神看我?并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勾引男人?”   云自影沉默。   他的态度更令白向竹感觉心酸。   趁他分神,她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云自影回神,迅速上前,自身后紧紧缠上了她的腰,下巴镶在她的右肩膀上。   “向竹。对不起。”他低低的说道。   声音里面是满满的无奈与疲惫。   白向竹闭上眼睛,死死咬着下唇,才控制住流眼泪的冲动。   她告诉自己,从今以后,不要再为这个男人掉眼泪。   因为,不值得。   瑶雪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此刻,她相信了。   不管你怎么哭泣,有些事情,都是无济于事的。   你的眼泪,有时候,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证明,你是个懦弱之人。   忽然间,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甘。   她喃喃说道:“既然你给不了我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   她多想听到他的一丝解释,可是没有。   他重复了刚才的话:“向竹,对不起。”   她笑了,如果说对不起有用,要警察来干嘛?   “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要给我任何希望。”她睁开眼睛,眼底有绝望之光划过。   云自影的身子微微一震。放在她纤细柔软腰枝上的手又紧了紧,他贴紧她的耳后,低声道:“向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明知她心中所想,可他还是希望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可是已经绝望的白向竹却扯了扯嘴角,笑:“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的,就是以后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少一个叫做云自影的男人来骚扰我。”   云自影却摇头,他不信。   白向竹伸手掰开了他缠在腰间的手,转过身子,看着他的脸,似笑非笑:“云先生,什么时候把面具扯下来了?你就不怕别人认出你?”   云自影回望着她,他又何偿读懂她眼里以及话中的讥诮。   其实,在车上亲吻她的时候,他就把面具扯下来了。在他的心里面,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只希望,与她亲热的时候,是最真实的自己。   也因为将面具扯下来,就被路过的莫名认出来了。   他的眼里又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他那么做,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保护她。   他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我送你回白家。”   白向竹望着他身上湿答答的衣裤。不忍再任性下去。   任何一个人,不管他体魄如何健壮,被湿衣物粘了长时间,只怕谁都会承受不住。   说到底,她还是在担心他。   她点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回到了车子上。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你还是先回酒店换衣服吧。”   云自影抿了抿嘴:“不用。”   白向竹有些急了:“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云自影看她紧张的模样,薄唇勾起,扬起了一个醉人的笑颜:“好。”   白向竹愣。   她不是花痴,但,她必须承认。眼前的男人,他的笑颜实在是太过耀眼了。她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冬日里被阳光照到了,整个身心顿时暖哄哄的一片。   云自影柔声道:“我答应你,换衣服,但,不必回酒店。”   白向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云自影笑了笑,下车,打开了车后座的车门,自那里面拿出了什么。   当他坐回驾驶座上的时候,白向竹才发现他拿的是一个袋子,和一个小箱子,袋子里装着一套干净的衣物,甚至连毛巾都有。   而那个小箱子却不知是什么。   白向竹失笑。   他居然在车子里有准备衣物。   云自影将一条白色的毛巾递到她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拿着。”   白向竹不明所以的接过。   毛巾入手,柔柔的,软软的,入鼻的是令人舒适的清香。   她抬起头,差点惊叫出声,因为,某男,已经背对着她,将上衣全脱了,露出了健康肤色的上身。   只是……   他前胸处,斑斑驳驳,有许多牙印!深深浅浅的,有些已经结痂,有的似乎还在渗着血。   他整个胸膛看上去触目惊心。   记忆猛然撞入脑海。   那可是她的杰作!   她怎么就忘了。   昨天晚上,她发了疯般,啃咬他!   她的眼里顿时露出满满的心疼与愧疚。   老天,她是如何下得了嘴的?   不久前,他还跳下江水中救莫名。   那江水,并不卫生,万一被感染了什么,那该如何是好……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才制止住自己的声音。   “云……云自影,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哽咽道,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傻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云自影温柔的说道,“如果能让你心情变得好一些,就算你拿刀刺我,也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   白向竹一听,那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因为愧疚,因为害怕,也因为他这番话。   她才决定没多久,不再为这个男人掉眼泪的。可是,她那不值钱的眼泪,又一窝蜂似的涌出来了。   “对不起,云自影,对不起。”她哭着说道,“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云自影摇头道:“没关系。你帮我消消毒,就好了。”   他说着,已打开了那个小箱子。   原来是个药箱。   白向竹噙着眼泪,先用毛巾动作轻柔的替他擦干身上,再拿出酒精棉签,细细为他擦洗那些伤口。   云自影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系好白色衬衫扭扣。他的手往下移,开始解皮带扣。   白向竹脸一红,急忙把头转向窗外。   几秒钟后,她听到了裤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感觉得出来,裤子被他褪去了。   耳边传来了他含笑的声音:“毛巾给我。”   白向竹微微垂眸,才发现那条白色的毛巾被她的左手紧紧的攥着。   她“噢”了一声,忙把毛巾递了过去,脑袋也随着毛巾转移。   她忽然尖叫了一声,双手捂住了眼睛,小脸红得更加厉害,滚烫滚烫的一片。   这混蛋,居然,居然全褪除了屏障,也因此,她那无意一瞥,就已经……什么都看见了。   耳边又是男人轻笑的声音,下一秒,有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吹过。   “害羞什么?嗯?摸都摸过了。”   轰……   热血直往白向竹的头顶上冲去,她急急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嘴巴,紧张:“你……你不要说了……唔……”   后面的话被他堵住……   “叩叩叩……”   有人在敲车门。   白向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推开他,目光无意扫到他身上,暗暗吃惊。他是什么时候穿戴整齐的?   她脸色绯红的移开了视线。   驾驶座边上,半开的玻璃窗处,正露着一张男人的脸。   这张脸,青一块,紫一块,肿一块,看上去有些吓人。   “擦,云少,你不要这么兽性好吧?”   听声音,居然是韩楚凡。   白向竹暗暗吃了一惊,他怎么被揍成这个样子了?夏淇枫下手可真够狠的。   想到刚刚的一幕肯定已被他看了去,她又羞又尴尬。   “你还好吧?”她轻轻一问。   “嗨。”韩楚凡抬手甩了甩短发。笑,“我很好啊,一样的帅气迷人。”   白向竹失笑。   这个男人,每一次见面,他总是给人一种很乐观的样子,跟他在一起的人,相信很容易被他的快乐感染。难怪瑶雪那样一个不近男色的女人,都愿意同他做朋友。   她不得不佩服他,被揍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身旁,云自影淡淡一问:“舒服吗?”   韩楚凡哈哈一笑:“当然,爽死了。好久没找人打架了。打得我浑身骨头都舒畅。云少,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夏淇枫那个变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自影道:“楚凡,何必呢?”   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在向他传递一种信息:那个女孩,他是不可能得到的。   因为,有一个人,已经呵护了她二十多年,他在她心里面的位置,任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而已。   听了他的话,韩楚凡沉默。   他从来都是乐观派的人。过于纠结的事情,他才懒得花工夫去纠结。纠结的事为什么纠结?因为它不好解决。花那时间纠结,还不如寻欢作乐来得实际些。   但,自从遇见夏瑶雪之后,她那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反而吸引住了他,勾引着他想要进一步了解他。当时,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可没想到,这位对他脾气有些臭的大小姐,居然有一个变态的哥哥。这位哥哥有多变态,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了最好的证明——不过是跟他的妹妹做个普通朋友而已,居然把他揍成了猪样。而且不止一次!   太过份了!   他英俊的脸啊!   一想到这张脸,就肉疼不已。   千万不要留下后遗症啊!   但最让他郁闷的是,夏瑶雪居然埋怨他。唉,果然是兄妹。是她哥先动手的,好不好?   于是,带着点郁闷,他的心情也跟着有点压抑。   这一次,他不像往常那般去找美女HIGH翻天,而是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吹吹风,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也好。   可居然看见了云少的车子。   好家伙,居然在车子里面当着女孩的面脱衣服。   还把人家给强吻了。   他十分肯定,如果没有许成轩的警告,这个压抑得快要爆炸的男人,肯定会跟白向竹玩车,震!   他将云自影问他的“何必呢?”抛向了脑后。   坏坏一笑:“云少,你把你家小美人的火点着了,又没办法给人家降火,小美人的脾气会上涨哟。”   白向竹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微微低头,发现云自影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小脸顿时一红。   云自影扭头看向窗外:“你的火气呢?降了没有?”   韩楚凡:“哈,云少,胡说八道什么?”   他说罢,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云自影侧身过去替白向竹系好安全带。便启动了车子。   他自后视镜看去,却见韩楚凡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心里叹了一口气,但愿他这位兄弟,不要陷入这份无望的情网中。他太了解他那位学长了,他要想得到的,就绝不会让别人抢走。   话说夏淇枫和韩梵凡干了一加架之后,夏淇枫带着欣喜将妹妹抱走了。   最初的不安,因为她在怀里的真实感而被击散。   他紧紧的抱着她,嘴角微勾。   夏瑶雪原本因为突然又被哥哥抱起正郁闷,她嘟着嘴:“哥,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动不动就抱我。我二十二岁,不是两岁。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虽然被自己的哥哥抱没什么,但她终究长大了,会害羞,要是别人看见了,她还不得羞死人啊。   夏淇枫反把她抱得更紧,他温柔的说道:“在哥哥的心里,雪儿永远都跟小时候一样。”   永远,都是他放在心肝里的宝贝。   “雪儿,哥哥喜欢抱着你。”   夏瑶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却又无可奈何。   哥哥总是那么霸道。   不行,真的要赶紧给哥哥找个嫂子回来了。   真是奇怪啊,哥哥都三十岁了,父亲母亲居然也不紧张他的婚姻大事,反而是她这个做女儿紧张,唉……   夏淇枫将她放进驾驶座并替她系好安全带后,她忍不住问:“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这个做妹妹的,替爸妈接下这一艰巨任务,替你寻个女朋友。”   哥哥有了女朋友,就只会抱女朋友,不抱她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哥哥有了女朋友肯定不会管她交朋友的事了。   她心里面乐滋滋的想着。   岂知,夏淇枫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冷声道:“哥哥的事,不用你操心。”   夏瑶雪苦口婆心道:“哥,你总不能这样下去吧?你得有个女朋友,得有个妻子,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我看阿竹最适合你。哥,要不趁阿竹没有跟莫名订婚,你去把她抢回来给我做嫂子好不好?”   她自顾自的说着,沉浸在白向竹做了她的嫂子后的美好幻想中。   她身边的夏淇枫,双拳紧紧握成了拳头。   尽管他冷俊的脸上也青紫了一两块,却并未影响他身上的那股俊冷。   夏瑶雪终于察觉到了他的愤怒,撇撇嘴道:“为什么每次一跟你提这个你就生这么大的气?”   夏淇枫沉声道:“因为。我不需要!”   雪儿,哥哥,有你,就已经足够了。   而这句话,倘若真正说出口,需要多大的勇气。   重要且致命的是,他不能说。   他清楚明白,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有些事一旦让雪儿知道,也许,就如韩楚凡所说的,带来的。是毁灭。   他只需要,像以前那样便好。   回到家,就能看见她。   可他又不愿意去面对的一点是,雪儿真的长大了,她始终不能宅在家里,等着变成老姑娘。   她,终究要找一个男朋友,终究要嫁人,还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最重要的是,她也因此会永远离开他,永远不再属于他……   胸口忽然一疼。嘴里蓦然间一股腥甜味。   来不及作出反应,已有液体渗出了嘴角。   夏瑶雪正郁闷哥哥为什么那般抗拒找女朋友的时候,忽然间发现他的嘴角流出了血,顿时吓了一大跳,眼泪立即狂飙。   “哥,你……你怎么流血了?”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惧怕。   夏淇枫抬手擦了擦嘴角,笑:“雪儿,别怕,哥没事,跟人打架,难免会流血。”   他安慰她。不过是口腔受伤了而已。   但,他心里再明白不过,那口血,仿佛是从心脏里面冲了出来……   他隐隐觉得,如果雪儿真有那么一天离他而去,他知道,他会死的。   他伸手替她擦掉眼泪:“乖,别哭了。”   夏瑶雪信以为真,捉住他的手,小手插入他的大掌中,而他顺势紧紧握住了她的。   “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再跟人打架了好不好?我好怕。”   夏淇枫点头:“雪儿乖,哥哥答应你。”   “那你说话要算数。”夏瑶雪抽回自己的手,伸出了手指,“我们拉勾。”   夏淇枫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再看向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也伸出了手指,一大一小的手指,缠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女孩笑魇如花的小脸,夏淇枫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雪儿,不要找男朋友,不要嫁人,可好?   有时候单纯得像个小朋友似的夏瑶雪,又如何知道哥哥心中所想。   而且,她和哥哥之间,她绝对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这也是夏淇枫最痛苦最无奈也是最害怕的事情。   他害怕,如果她知道了,她又该做何反应?   夏瑶雪脸上挂着甜美的笑颜,再看看哥哥的脸,又心疼得不得了。   可恶的韩楚凡,居然下手这么重!   回到夏家,夏淇枫伸手就要抱住夏瑶雪,后者瞪了他一眼:“哥,你好讨厌,我说了。不许再抱我!”   要她说多少遍他才能长记性?   唉……   她直接跑回了卧室里。   经此一架,她对哥哥的气,已经完全消掉了。   钻进浴室里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夏瑶雪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浴巾和睡衣了,她也没有在意,反正这是她的卧室。   于是,想都没想,她拉开浴室的玻璃门,直接走了出来。   一声“雪儿”在耳边蓦然间响起,她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好像被雷劈了似的。   哥哥他怎么来了?   夏淇枫也没料到会碰见这样的事,高大的身子也顿时僵住了。   下一秒,他侧过身子。望向窗外:“赶紧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听不出什么。   夏瑶雪“噢”了一声,急忙奔到衣橱前,拿出一套睡裙就往身上套。   她埋怨:“哥,你又犯老病了。老是不声不响就出现在我的卧室里。我已经长大了,你这样我很尴尬好不好。”   夏淇枫淡淡的说道:“雪儿,你忘了吗?小时候,都是哥哥替你洗澡。”   他仍然背对着她,仍然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夏瑶雪抿了抿嘴,缓步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着这漫无边际的黑夜。   是啊,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哥哥陪着自己呢。   因为有哥哥,她的童年快乐无比。   青春也没有什么烦恼。   她一直快快乐乐的。   她把头靠在夏淇枫的肩膀上,轻轻的说道:“哥,谢谢你。有你,真好。”   她相信,别人的哥哥,一定没有她的哥哥好。   她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但是……   她真的长大了。   其实,她也希望自己不要长大。   长大了就要面对很多的问题。   夏淇枫伸手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枝,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窗外。   但夏淇枫的眉头,却越拧越紧了。   雪儿,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我?   ————   云自影将白向竹送回了白家宅。   下车前,他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白向竹不解的看着他,却只听他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白向竹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下了车,很快消失在白家宅的大门内。   韩楚凡好奇:“云少,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云自影沉默。   他知道,白向竹也并不清楚他为何要说那三个字。   他说“对不起”,是因为。他带给她的那场灾难。   他说“对不起”,是因为,那个孩子……   他闭上眼睛,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   白向竹也觉得今晚的云自影有些奇怪,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不时划过眼眸的忧伤,都让她不解。   自从认识以来,他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淡然的模样,又何曾见识过这等让她心里不好受的忧伤?   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起夜色中,他那双幽深的黑眸,她的头又有些晕了。   她疑惑,为什么这双幽深的眸,会让她有一种仿佛存在记忆中已久的错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错觉。   她告诉自己,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和他,在茫茫人海中,曾经回眸一瞥,眼神交汇,从此,便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撒狗粮   她缓缓转过身子。   眼前,那一扇厚厚的大门已合上,将她和他隔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受的感觉。   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话:   有的人,不过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便是永别!   心里甚是酸楚。   想到很快就要嫁作他人妇,更想到也许从今往后,她和他之间永远的平行线,她就忍不住要落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与他相识后,每一次见面,心里面的那股酸楚会越来越浓烈。这是与孙夏洋在一起三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即使撞见他背叛她之后,她也没有那种酸楚。   而且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对他的感觉,是那般的强烈,好似在前世就已经存在,并延续到了今生……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脑海里忽然出现几句话,那是佛之语: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前世五百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   前世五百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   ……   她和他在前世回眸了多少个五百次?   她无从知晓。   她只知道,也许这一别,她和他,便天各一方。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了心头。   不再多想,不再犹豫。   她抬脚,就往那扇门冲过去。   脑中,佛之曰仿佛继续在回荡:   “前世五百次的相知,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   她坚信,他们是相知的。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话:“白向竹,无论什么时候,你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对,她要跟自己的心走。   她不要错过他。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她只知道。这一刻,她需要他……   云自影坐在驾驶座上,一直没有动作。   韩楚凡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一始发牢骚:“我说云少,既然舍不得,杀进去不就行了吗?”   云自影没有说话,一条手臂搁在车窗上,指尖,夹着一点红,烟雾袅袅上升,杵在他的眼前,几乎要将他的视线遮挡了去。   “云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韩楚凡又发话,“认识你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可不像你。”   云自影仍然没有说话,好在韩楚凡早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清冷的模样,要不然,非要抓狂不可。   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思绪早已经飘远。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几年前:   中了媚毒的他被人追杀,当时的他,大部份意识已被媚毒侵蚀,于是,他将途中的她拖入小树林中强行占有了她,他不会忘记,她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恐之色以及那大滴大滴滑落下来的泪珠,他的手,堵在她的嘴上,阻止她发出任何声音。而他,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直至大脑渐渐清醒。事后,他将一条链子锁入她小巧的脚踝中,并告知她,拥有这条链子,如果被他人知道,将会带来怎么样的灾难。他抱着汗涔涔的她,只来得及从她的口中得知她姓白,耳边便已传来了匆匆脚步声,他将她推得远远的……   接下来的四年,他一直在暗中找寻她……   还好,他找到了她。   四年,不长,也不短,或许,刚刚好。   只是,那个孩子……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韩楚凡继续在他耳边聒噪:“云少。你要是不想开车,你下来,我当司机。”   云自影扔掉香烟,果然下了车。   韩楚凡郁闷:“靠,来真的啊?”   但话已说出口,他不得不坐进了驾驶座上。   云自影下车后,并没有再上车。而是缓步向前走去。   韩楚凡摸不着头脑:“云少,你不要像个失恋少女一样,行吗?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乖,快回来,你要是不开心,我陪你喝酒去,顺便找上一二十个长得像她的美女陪你……”   云自影缓缓回头,用一种极淡的声音说道:“韩楚凡,用不用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真的很婆妈。”   韩楚凡噎了一口气,正要伸长脖子争辩,却见白家宅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奔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只见这娇俏的人儿毫不犹豫的朝那失了魂的男人的方向冲过去,同样毫不犹豫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直接吻上了。   韩楚凡看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不是吧?   这么激烈?   云少啊云少,真看不出来嘛,看你的吻技多顺溜,平时一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模样,原来也是只衣冠禽兽啊!   他伸长脖子,借着路灯的光线,他发现,那两个人正在法式KISS。   靠!   韩楚凡哆嗦了一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于是,启动车子,调头,直接溜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愤愤不平,过份,大半夜的,云少你居然撒狗粮,真受不了!   咻的一声,车子火箭一样的速度飞走了。   这边,白向竹是带着不甘打开了大门的。   看见那个男人,她想都没想,就朝他奔了过去,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狂喜。   她抱住他,抬起头,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他堵住了唇。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今天晚上,他频频吻了她。   可她,并不反感。   良久。他才松开她,哑声问:“怎么又跑出来了?”   白向竹主动缠上他精壮的腰枝,小脸贴着他紧实温暖的胸膛,静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哽咽道:“云自影,我舍不得你。”   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她想他,即使刚分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想他,想得不得了。   云自影高大的身子猛的一颤,随即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她。   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差点摁住她。将她就地正法,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表达他的情感。   可是,那一丝丝理智控制了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也舍不得你。”他抱紧她。   白向竹抬起头:“今晚陪我,好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对孙夏洋,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云自影抬手抚上她的脸,轻轻的摩挲着,语气温柔:“好。”   白向竹道:“我不想呆在家里。”   如今呆在白家,她已经没有任何安全感。   说她不自重也罢,随意也罢,总之,今天晚上,她只想同他在一起,其他的,她不愿去多想。   是疯也罢,是狂也罢,都没所谓了。   更何况,她和他,早就同床共枕过多次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次呢。   “好。”云自影低低笑了一声,“看来今天晚上。我又可以洗几次冷水澡了。”   白向竹一听,顿时脸上直发烧。   她又何偿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还是算了,我回去了。”她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枝,松开手,就要走。   云自影大手一捞,重新把她摁在怀中:“白向竹,今天晚上,你逃不掉的。”   白向竹再一次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   话说韩楚凡将车子飞一样的开了出去,一路上还碎碎念念云自影这个大坏蛋撒狗粮。   可没多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韩楚凡。你给我回头。”   于是,他一边大骂一边乖乖的把车开回到了白家宅附近。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云自影:“云少,你太讨厌了。”   却见云自影一只手牵着含羞低头的白向竹,一手拉开了车后座的车门,他愣住了:“云少,几个意思?”   云自影拉着白向竹坐进了车子里:“一个意思。”   “靠!”韩楚凡郁闷,“我想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去酒店。”云自影抿了抿嘴,伸手抱紧了白向竹。   韩楚凡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我怎么那么倒霉。”   但,他还是乖乖的充当起了司机。   一路上,他不时从后视镜里朝云自影瞪眼,恼他故意气他。   你瞧。这个大坏蛋把那小美人抱上他的大腿了,两人的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而难得的是,这小美人今天晚上居然这么乖。任由他这么可恶的抱着,也不反抗一下。   唉,现在的男女啊!   瞧,又开始撒狗粮了,居然,居然不顾了的感受,又干柴烈火的吻起来了。   他受不了了!   “啪!”   他恼火的将后视镜给压了下来,作了个深呼吸,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只是。只是,那对男女反而吻得更加狂烈了,大有要在车子里玩全垒的节奏。   车子很快在酒店门口停下。   云自影紧紧牵着白向竹的手下了车。   白向竹红着脸朝韩楚凡道:“谢谢你,辛苦了。”   韩楚凡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哈哈,不辛苦,不辛苦。我的荣幸。”   心里面却把云自影大骂了几百遍。   “再见。”他把车飞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朝云自影甩了一眼。   云自影拥着白向竹进了房间。   房门刚关上,白向竹忽然一声惊呼,人已被眼前的男人抵在门板上,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吻已重重落下……   云自影在空隙间在她耳边低语:“今天楚凡提醒了我,对不起,我没有为你考虑过。”   白向竹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听了他的话,头脑有那么一瞬是的清醒:“什么?”   云自影认真的说道:“我从来没有为你降过火,你,难受么?”   身下是软软的床,身上是沉重的压力。   白向竹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顿时又羞又气:“你……你胡说什么?你以为女人都像你们男人一样,是下半身动物?”   云自影轻笑一声:“那也要看是对谁下半身动物。”   他敛了笑容,再次问了同样的话。   “没有!”白向竹将脸扭向一侧不去看他。   云自影轻笑一声。   他的强势他的霸道,白向竹反抗不来。   二十分钟后,她用被子捂住脸,心跳得很快,天啊,他真的…………   没脸见人了。   云自影看她又一次作鸵鸟,只觉得好笑,也不去拉开被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五分钟后,他才将上前查看,发现白向竹已经沉沉睡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太折腾,她一定是累得不得了了。   他下床。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后,上床,侧躺在她的身边,大手动作轻柔的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同以往一样,白向竹醒来后又没有云自影的身影了。   床头柜旁,仍然是他的笔迹。   想到他夜里帮她做的事,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原本是想与他聊聊天,谈谈人生的,谁知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是下半夜才入睡,白向竹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她在酒店用过中餐后,才慢悠悠的往白家的方向去。   ————   白家。   莫非莫名又同时出现了。   莫名直接奔白向竹的卧室去了。   临上楼前,他笑道:“你们没事不要打扰我们哈。午餐也不用叫我们了。”   莫名相信。白向竹绝对不愿意与罗雅琳一起共进餐。   他的话,在几位长辈听来,却是极其暧昧的。   罗雅琳道:“好,年轻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皮笑肉不笑。   莫名夜里的一番话,她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胆战心惊,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今,他说什么就什么,爱干嘛就干嘛。惹不得。   莫非朝白飞鹏无奈一笑:“年轻人嘛,都这样。”   白飞鹏笑得那一个欢心:“我十分理解他们。”   莫名摇头叹气上了二楼,直接走进了白向竹的卧室里。   可是,卧室里面,清冷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人影。   他愣住了。   想到夜里她是和云自影一起的,想到他们必定一个晚上都呆在一块,心里不受控制的阵阵抽痛起来。   昨天,云自影跳入水面中将他救起,他是有多开心快乐。   不管他是不是为她,但他是他救起的,却是事实。   他想,他并不是那么讨厌他的,不是吗?   尽管他当着他的面吻了小竹。   他们离开后,他再次跃入江面,游了两百米,游到了对面的江边上。   回到家后,他一觉睡到天亮。   睡醒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来找白向竹了,令他惊奇的是,父亲居然也跟了过来,这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刻,他在白向竹的卧室里已经三个小时,书桌上的书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白向竹还是没有人影。   而客厅里,几位长辈果然在这几个小时里都没有上来打扰他,显然,白飞鹏和罗雅琳也并未得知小竹根本不在家。   他们用了午餐后。就各自散去了。因此,此刻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而白向竹就这么一路无阻的上了楼。尽管回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两个佣人,他们看到她的时候,眼里很是惊奇,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同她打了个招呼而已。   白向竹摸不着头脑,待回到卧室看到莫名的时候,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佣人们会有那样的眼神。   看见莫名的那一刹那,她吓了一跳。   “莫名,你……怎么来了?”   莫名看着她,似笑非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以后要天天一起约会的。”   他的话白向竹倒没觉得什么,只是他怪怪的语气让她很是奇怪,但转念一想,云自影可是他心之最爱,她一夜未归,想来莫名已经猜测出了什么。   “莫名,对不起。”   莫名笑了笑:“傻样,干嘛说对不起。我很好啊。你不就是同他在一起吗?哥有情,妹有意,很正常的事。”   他说得轻松,白向竹仍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痛楚。   她心里面也有些难受,因为,她觉得自己就这么的站在他的面前,有些难堪。   “你怎么样了?”想到昨天晚上他的失控,她关心一问。   莫名哈哈一笑:“什么怎么样?对了,昨天晚上的事吗?我早就忘了。哈哈哈……”   看到他这样,白向竹更不好受,却又不知怎么安慰他。   她正寻思时,莫名忽然大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抬起,猛的一撕,只听两声轻响,白向竹衬衣的扭扣就被他扯去了两粒。   她惊呆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作出反应,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莫名。   莫名眼睛微微一眯,目光就落在她前胸的肌肤上。   那里,雪白的肌肤上,斑斑点点,满是玫瑰印,惹隐若现的胸口上,更多。   任谁都知道,那代表了什么。   莫名无力跌坐在椅子上。   他和她,应该已经做过了吧?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回家。   可他,并没有问出口。   半晌,他收拾好情绪,牵强着扯出一抹笑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替白向竹拉了拉衬衫,笑道:“他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呢?”   白向竹脸色一白。   她裹了裹衬衫,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害怕他会失控,痛哭流涕。   她最怕男人哭了。   那样很惊悚。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莫名,你没事吧?”   莫名摇头:“我没事。你累不累?”   “不累。”   “好,既然不累,那陪我去吃点东西。饿死我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吧,”莫名把她往衣柜前推去,笑道,“你是我女朋友,以后跟我约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事,白向竹肯定会与他说笑。但见识过他对云自影的疯狂后,她此刻无论如何也与他开不出玩笑。   “不过,小竹,你怎么样都美。难怪……”   难怪他会那么迷恋你。   莫名在心里默默的说着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也没必要刻意装扮。像平常一样就很好。清新脱俗,自然的美才是最美的。”   白向竹点点头。抱了一套衣服便走进了浴室里。   等她出来后,她的身上已换了一套休闲装,梳着马尾辫,让人一眼看过去甚觉舒适。   她看到莫名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她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的眼眶红红的。   她吃了一惊:“莫名你……”   莫名扭头一笑:“哦,有虫子飞进眼睛里来了。”   白向竹沉默,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他这是不打自招。他刚刚,明显是哭了。   为那个男人哭了。   他眼前站着的人,是他的情敌。可他并没有怨恨谁。   白向竹多少理解一些,他怨恨的是,他是男人不是女人。   是女人,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   而作为男人,他什么机会都没有。   两人离开白家,用过餐点后,莫名硬拉着白向竹走进了电影院。   他说:“男女朋友约会,进电影院看电影是不可少的环节。”   买好了票之后,他又跑去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他说:“男女朋友看电影,爆米花和可乐也是不能少的。”   白向竹失笑。   他们和其他人一起,凭票进了影厅,这些人中,清一色年轻人,大部分是一男一女,看样子很多是情侣关系。   莫名左胳膊夹着那桶爆米花,左手拎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是两杯可乐。而他的右手,则牵着她的手,两人看上去很像一般的恋人。   白向竹自然没有恋人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只是跟一个姐妹来看电影而已。   一场电影下来,莫名看得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惊恐万分,并一边吃着爆米花,像极了一个少女。   这就是莫名,经常给她一种女性的感觉,有时候比她还女人。也难怪,这样的他,会爱上云自影那样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男人!   她晃了晃脑袋,怎么又想到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莫名每天都过来找白向竹,美名其曰,约会,促进感情。   所有人都在想,他们的好事将近了。   就连白向竹也这么认为。   只是一到晚上,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个男人。   已经十天了。   自从那次之后,他再没有找过她,同样的,也没有电话和简讯。   白向竹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大片。   直到那天,她和莫名“约会”,在大街上,她看见了他,可是,他的臂弯里,却挂着一个女人,洛碧菱。   他们从对面走来,白向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男人是云自影,而非他的替身。   他的眼神,她一眼就能望穿。   是他,绝对不会错!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白向竹的手一松,莫名送给她的那一束洁白无比的卡萨布兰卡,就这么的掉落在了地上……   ☆、他怎么了   “怎么了?”   看她忽然间顿住了脚步,手中的花儿也扑掉地上了,莫名只觉得奇怪。   他弯腰拾起那束百合。   “不喜欢?”他再问。   女孩子都喜欢花。   这些日子,他们天天在一起,一起吃早餐,一起吃中餐,一起吃晚饭,几乎无时无刻不粘在一起。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实在是太恩爱了。   看得白飞鹏和莫非频频颔首,脸上笑开了花。   看得罗雅琳眼里直冒嫉妒之火,要知道,她的女儿被她锁在卧室里,几乎过着非人的生活。   白向竹完全将她忽视了个彻底。   她隐隐觉得,母亲很快就要出院了。   等母亲回来,就有她好看。   母亲表面上看上去非常柔弱,实则,骨子里面是一个很强悍的人。   这么多天过去,白氏已经安然渡过危机,父亲的开心自是不必说的。可他,同样没有开口要她到白氏帮忙。   从大学毕业,她就成了游手好闲之人。   每天跟莫名混在一起,倒也不觉得无聊,毕竟那是她的朋友。   她只等着,等母亲出院了,再作打算。   她不可能如此这般颓废下去。   既然父亲无意她进白氏,那么,她只有另作打算。   也因此,这些日子,跟莫名并非白混着。   莫名曾经问过她:“小竹,你喜欢什么样的工作?”   当时她只是摇头。   一直以来,她把自己当成了白氏的接班人,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目前看来,父亲无意让她接手,而她经莫名一提,就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   看她一脸渺茫,莫名又问:“你喜欢做什么事?”   而她仍是摇头。   这些日子。表面上在跟莫名约会,实则她很渺茫。   今天,路过一家花店,莫名开玩笑道:“小竹,不如,你也开家花店好了。天天与花儿打交道,心情也会变得美。自己做小花板,轻松又自由。如果你开花店,我天天光顾你的生意,怎么样?”   白向竹笑了笑:“这主意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对于与世无争,欲渡平静之日的她来说。真的很好。   莫名捧了一大束白色的百合出来递到她的手中,轻轻的说道:“小竹,这是卡萨布兰卡,在希腊神话中,它是悲剧之花。但是,它还有另外一个含义,那就是,幸福。小竹,我希望你幸福。”   白向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朋友的真诚。   她点点头,收下了这束世界上最美的百合花。   她自然知道,这卡萨布兰卡所代表的意义,它的花语,有八种,其中有四种就是:伟大爱;淡泊的永恒;不要放弃一个你深爱着的人;永恒的美。   莫名送她这样的花,或许,也正代表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爱情伤人又透人,使人幸福也可以使人绝望,卡萨布兰卡所体现的这种双面性,正是他和她的真实写照。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很奇怪,就像她和莫名。他们算来是情敌吧,可又希望对方能幸福。   她抱着这束花,心情复杂的走在大街上。   而莫名的一条手臂,则伸过来揽住了她的双肩。   在外人看来,他们真的是一对恋人,真的,就这么简单。   然而,毫无征兆的,那一个他,和那个她,就这么的出现在了江城市,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莫名低头看着花儿,婉惜道:“既然不喜欢,那,就扔了吧!”   他正要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白向生一只手伸过来,将她重新抱回了怀里。   “不,我很喜欢,只是一不小心,就掉了。”她轻轻的说道。   她垂下眼帘,一手执花,一只手牵住莫名的手:“走吧。”   既然那个男人有佳人陪伴,那么,她就不打扰了。   可是,莫名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向竹当即明白过来,他看见云自影了。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一遇见那只祸害,整个人就瘫了。   她闷闷的说道:“你不走,那我走了。”   她松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岂知,身后却传来了好听的女音:“唉,小竹,白向竹,是不是你啊?”   白向竹只装作没听见。   高跟鞋叩击在冰冷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下一秒,一道俏丽的人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长得十分绝美的女人。   亚麻色大波浪长发,弯弯的秀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小嘴,白晰的肌肤,高高的胸部,细细的腰枝,纤细的大长腿……   简直就一尤物。   哪个男人见了都会爱的女人。   云自影放着那么一个大美人不爱而来缠着她,简直是瞎了眼了!   她愤愤的想着。   眼前的女人,小脸上是惊喜的神色:“小竹,真的是你啊!太好了!真没想到,到江城就遇见你。我们好有缘份噢。”   听她绝美好听的声音,白向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她再次纠结,云自影,你最好没有瞎眼。   但转念一想,人家并没有瞎眼,这不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吗?   她又是哪根葱?这么多天来,居然天天盼着见他,妄想着与他见面的种种。   对了,人家有大美人陪着,怎么可能想到她?   她扯了扯嘴角:“碧菱姐,好巧。你来江城了。”   洛碧菱高兴的挽住了她一条胳膊,甜甜笑道:“我男朋友要跟他大哥到江城办事,我缠着他把我带过来了。他好坏。说怕我坐飞机累坏,还好有大哥帮说话,要不然,他才不会带我来呢。”   明明是埋怨的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那里面是藏也藏不住的甜蜜。   白向竹心里微微的疼了一下,好像被一只大蚂蚁咬了一大口般。   她笑了笑:“他对你很好。”   洛碧菱点点头:“嗯,是很好。平时对我也很温柔。就是,就是在床上的时候,特别粗鲁。”   白向竹愣。   她又在跟她说他如何了。是有意还是无意?   从她明亮的大眼睛里,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也只好顺着她的意说道:“碧菱姐,你很幸福。”   洛碧菱显然把那“幸”之听成了“性”。不由得脸红了。   因为,她点了点头。   白向竹叹气。   洛碧菱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百合花上,笑:“小竹,这是谁送你的花?你男朋友吗?”   白向竹有意扫了一眼已经来到她身边的云自影,浅浅一笑:“未婚夫送的。”   “哇。”洛碧菱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情来,“不是吧,小竹,你动作也太快了吧。上次你还说单身呢,怎么转眼就要嫁人了?”   白向竹道:“是啊,世事变化总是无常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   洛碧菱好奇:“咦,你未婚夫呢?刚才那个吗?”   她话音刚落,“那个”已经走到了白向竹的身边。   莫名一脸忧伤的模样,看得白向竹直想揍人。   眼看他就要掉眼泪,她忍无可忍,抬起脚,就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咬牙道:“你给我出息点,行不?”   气死她了!   丢人真丢到家了!   莫名被白向竹这般用力一踩,神志微微被拉回了些,但他的眼睛仍直直的落在云自影的身上。   那幽怨的小眼神,看得白向竹直起鸡皮疙瘩。   她又伸出手去,手指滑到他腰际,半握的拳头化为魔爪,用力。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莫名闷哼一声,所有的理智瞬间都飞回来了。   白向竹把花往他怀里一塞,命令似的说道:“拿着!别给我丢人了!”   莫名捧着花,又看了一眼云自影,脸上划过小小的委屈,十足的娘们一个。   洛碧菱看得想笑又不敢笑,最后,她凑近白向竹身边,低低的说道:“小竹,真看不出来,你挺彪悍的。你未婚夫一看就是能被你制服的那种。你真是太幸福了。”   白向竹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却也不愿多解释什么。   一旁的云自影。一直没有说话。   状似也没有看任何人。   他只是站在洛碧菱的身旁,任谁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更读不懂他深邃黑眸中的情绪。   在女朋友的面前,他是正眼也不愿看她一眼?   白向竹只觉心里面一酸,难受的感觉立即就涌了上来。   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算。   回想起那个晚上,她主动扑进他怀里,毫不知羞的告诉他,她舍不得他。而那个晚上,他用手,碰了她最敏感的地带,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再与现在对比。那晚,真的是够讽刺的。   再看一旁的莫名,他还是一副幽怨的小媳妇模样,目光始终不离云自影。   她看得更是恼火,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强行把他拖走,愤愤的说道:“大哥,你丢的脸还不够吗?”   而莫名,则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她拉走,但他的眼光,仍然落在那只大祸害的身上。   “碧菱姐,我和我男朋友还有事。就先走了。”白向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扫过云自影的脸上,后者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熟悉的酸楚再次涌上来。   白向竹扣紧莫名的手腕,脚下的步伐,又乱又快。   洛碧菱的注意力其实全放在白向竹的身上,并未留意到莫名一直在看自己的男人,她只当那莫名有点傻,看人都会看痴,所以才惹得白向竹发大火。   只是,她有点不解,小竹怎么会看上那只大傻呢?   她心中的疑惑就这么的在云自影的面前从口腔里溜了出来。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他们或许,都是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洛碧菱恍然大悟。   一想到自己与“云自影”是相亲相爱的,心里面就十分同情白向竹。   也因了这份同情,她拉过云自影的大手,大步跟上了白向竹。   “小竹,等一下。”她冲白向竹的背影喊话。   白向竹顿下脚步,不解的回过了头。   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上,微微垂下了眼帘,眼里划过伤楚之色。   “碧菱姐,有事吗?”她轻轻一问。   洛碧菱往云自影身边靠了靠,笑道:“现在是中午时间,我猜你们一定还没有吃午饭。不如,我们大家一起?”   白向竹直觉就要拒绝,却听洛碧菱道:“小竹,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城,我们对江城并不熟悉了解,你有什么好的介绍?关于美食方面的。”   莫名一听,有些兴奋:“江城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江城人士,土生土长,可以给你们介绍。”   白向竹恨恨瞪了他一眼,瞧他一脸亢奋的模样,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只是想有跟云自影呆在一块的机会。   这次,她直接拒绝:“我们还有事……”   岂知,耳边却传入淡淡的声音:“那就有劳白小姐了。”   白小姐……   白向竹听得想哭。   这样陌生的称呼。一下子将她和他的距离拉开了千万里远。   其实,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远吧。   在洛碧菱的坚持下,白向竹不得不答应四人一起共进中餐的提议。   她要再拒绝,就被人看成不好客了。   四人进了一家比较有本地特色的餐馆。要了一间包间。   四人相对而坐。   白向竹面对洛碧菱,莫名面对云自影。   莫名对这样的位置十分满意,从他脸上的兴奋神情就能看得出来。   洛碧菱一碰到白向竹,话就显得特别多。   “小竹,你和莫先生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她兴致勃勃一问。   没有人发现,云某人置于餐桌下方的大手,紧紧的攥了攥。   白向竹笑了笑:“应该也快了吧,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要等大家一块商议好了再作决定。”   洛碧菱一脸羡慕的模样:“真好。定下来了可别忘告诉我们啊。到时候,我和影一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好。”白向竹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容,而与她相反的是,云自影的脸,阴沉得十分可怕。   “那么你呢?碧菱姐,你和云先生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她状似无意一问。   洛碧菱一听,小脸顿现幸福满足之色,她红着脸道:“其实,我和影就在昨天才订了婚。可能没那么快的。’   心脏好像被什么利器刺了一下,好疼。   白向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一旁的莫名,同样被震住了。   影哥要和这个女人结婚?   明明知道他始终要同一个女人结婚,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有人告诉他,他要娶别人的时候,他眼眶顿时泛酸,在接到白向竹一记冷凛的眼光后,他立即控制自己,不让那眼泪落下来。   白向竹忽然笑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们。”   洛碧菱道:“谢谢,我也恭喜你们。”   得到她的承认,云自影的默认,   白向竹又是哈哈一笑:“既然是值得庆祝的事,怎么能少得了酒呢?”   洛碧菱一听,只觉主意不错,忙点头道:“对,酒是一定要喝的。”   两个女人亢奋的说着话,两个男人的脸色却非常不好。   酒很快被端了上来,高度数的洋酒。   白向竹和莫名两人看上去兴奋不已,他们一杯接着一杯喝,一下子就连喝了三杯。   莫名是有酒量的,而白向竹却不行了,她直接趴在桌子旁,呼呼睡了过去。   洛碧菱看得一怔怔,好好的吃饭,而且还是大白天的,怎么感觉这小两口有什么不对劲,看上去十分伤心难过的样子。但她转念一想。云自影不久前说过,他们或许是因为商业联姻才不得不走到一起的,想来他们之间并不是真爱,却又不得不在一起,因此,这般伤心难过也就说得过去了。   白向竹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被人吃豆腐。   而那个吃她豆腐的男人,是云自影。   想到那个晚上离开后他没有电话没有简讯,她心里面不免来了气。   再想到他已与洛碧菱订婚,心里的气顿时被放大了上千倍。   有了未婚妻,又来骚扰她。云自影,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大力推开了他,将衣服拉了下来,抬手擦自己的嘴唇,愤愤的说道:“云自影,请你自重!”   她的头很晕,想来一定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这里明显是酒店,她怎么会在这里?   莫名呢?   他的未婚妻呢?   此刻,她也司懒得去问,她下床,整理好衣着,自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袋,跨步就往外走。   云自影伸出长臂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箍着:“去哪里?”   白向竹冷声道:“不关你事!不陪你未婚妻,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云自影自然明白她为何生气,他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白向竹冷哼一声。   又是对不起。   对不起和眼泪一样,都是最不值钱的。   他除了会说对不起,还能做什么?   耳边又传来他淡淡的声音:“不过是一个订婚而已,形式上的东西,我们不要去在意它,可好?”   闻言,白向竹胸口的气更是大,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真想张嘴咬他,像上次那样,不,要比上次严重,把他全身咬破!   “向竹,不要生气,好吗?”云自影乞求似的说道。   白向竹冷笑:“谁说我生气了?不对,我很生气。我醒过来看到的人应该是我未婚夫才对,怎么变成你了?你把我未婚夫弄去哪了?你跑我这里来,可别让你未婚妻火气上头,我可不想被人用刀砍我,骂我是小三……唔……”   可恶的男人,又吻她了。   空隙间,他低语道:“你话太多了。”   话毕,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   话说在餐馆里,白向竹很快就醉倒了。   于是,莫名不得不抱她离开。   岂知,云自影却跟了上来,他的身后,没有洛碧菱的身影。   他站在他的面前,浑身一派冷然的气息。他朝他伸出了手,而他,就乖乖的把白向竹交到了他的手中,然后,看着他们离去,他便陷入失魂落魄中。   他的伤心无以言表。   影哥要他好好照顾小竹,可是他,转身就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一股不甘涌上了心头。   影哥,为什么?   这一次,他要任性一回,在他的面前。   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原本的萎靡不振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脚,大步离开。   ————   某个酒店里。   一个与云自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伏在某个女人的身后。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洛碧菱。   她脸上绯红的一片,眼中的神情又幸福又郁闷。   才到江城没多久,这大白天的。影居然精虫上脑,一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从浴室出来后,就把她摁在了床上。   已经两个小时了,他还在继续。   她有些吃不消了,她还想着找小竹去逛江城的大街小巷呢。   她忽然尖叫一声,剧烈的欢愉猛然涌了上来,她一时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   她身后的男人,站直了身子,目光复杂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下一秒,他转身,进了浴室。   这个男人,正是秦子默。   他也来了江城。   他的职责,就是在任何时候,跟这个女人……   ————   另一家酒店里。   白向竹不顾云自影的强势,坚决离开了房间。   她的唇上火辣辣的疼,证明了刚才那个男人有多粗暴。   离开之后,云自影又同上次那样,没有电话没有简讯,他给白向竹的感觉,就好似一场梦。   他没有给她电话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莫名没有再出现在白家,他没有再约她去吃饭,瞎逛,也没有给她电话,而白向竹拨出的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十分疑惑,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该不会是受了云自影订婚的刺激,又跑去跑江了吧?   她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乱思想。   这天,她正要出门的时候,莫非就出现了。   看他的脸色,好像并不怎么好。   白向竹打过招呼之后,趁机问他莫名的事。   莫非一听,顿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闹什么脾气,出国好几天了。”   白向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不是跳江就好,看样子,他的确是受云自影的刺激了。   出国也好,就当是去散心。   “他没事吧?”白向竹仍然有些担心。   莫非道:“唉,他能有什么事。年轻人做事情就是冲动。”   白向竹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莫家老爷今天看起来怪怪的,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她倒也没有往深处去想。   莫非同白向竹告别后,就匆匆寻白飞鹏去了。   书房里,白飞鹏大吃了一惊:“什么?阿名不肯娶阿竹?什么情况?”   莫非摇头:“年轻人的思想,我怎么猜得透?但是白老,我那七千万可不是用来打水漂的。”   白飞鹏脸上肌肉一僵:“那莫老爷你的意思……”   莫非轻咳了一声:“无论如何,小竹都要嫁入我莫家。”   “可是阿名他的意思……”   莫非冷哼了一声:“管那臭小子做什么?到时候婚礼如期举行,你们只需把小竹好好的嫁过来便可……”   ☆、解释清楚   话说白向竹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她寻思着,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总不是办法,她需要出去工作。   她有同父亲提过,想进白氏,可父亲却拒绝了,他要她先安心呆着,等嫁入莫家后,就好好做她的莫太太,早点为莫家生儿育女。   如今看来,是不可能进白氏了。   至于莫家,他有自己的生意,不知嫁过去之后她能否帮得上忙。   人一闲散下来,就爱胡思乱想。   她先去医院了解母亲情况,一如既往的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她。   她很是期待,再过不了多久,母亲就能出院了。   离开医院之后,她继续漫无目的走着。   一辆黑色的车子忽然在她面前停下来,车门拉开,一只手伸出来,就这么的把她拽进了车子里。   她惊呼了一声,唇立即被一个温软的物体重重堵住,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的被人给吸走了。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白向竹停止了挣扎,她闭着眼睛,任由来人在她唇上粗暴的吻着。   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来者是何人。   也只有他,见面就狂吻她。   对于他的吻,她早已经不抗拒,有时候,甚至还有意无意的作出回应。   只是,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心里就来气。   他和他的未婚妻洛碧菱都甜蜜到江城来了,他现在又想做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着结婚了,还要来骚扰她吧?又把她当成了什么?   胸口里的气越积越多,白向竹张嘴,对着他伸进来的舌头就咬了一口,血腥味顿时蔓延。   男人闷痛了一声,立即抬起头,嘴角淌下了些血液。   他抬起手擦了擦,皱眉:“你是属猫的还是属狗的?又咬我?”   这女人,怎么那么爱咬人?   上次被她咬得满胸口都是牙印,后来又跳进江水中救莫名,江中的水是非常不卫生的,细菌大量繁殖,而他的伤口部份被感染了,回到广城后治了一段时间,他的烧才退,好在许成轩医术高明,要不然他哪里还有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白向竹恨恨的瞪着他:“我是属老虎的,你再敢亲我,我把你舌头咬下来!”   太过份了。   她抬手擦了擦嘴巴,手背上嫣红一片,那是他的血。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啃我!”她气呼呼的说道。   两个就要结婚的男女,结婚对象不是彼此,却总会在一见面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开吻!   若回到古代,这是要浸猪笼的!   云自影原本透着危险光芒的眼眸瞬间充满了笑意:“啃?”   那么深情的吻,她用“啃”字来形容!   “你是骨头吗?”他好笑一问。   白向竹偏过头不想理他,顺势推开他,伸手就要去拉车门。   云自影眼明手快的摁住了她:“向竹,不要走!”   不走留下来让他欺负?   她盯着那只干净、修长有力的大手,冷声道:“放手!我不想再见你!”   云自影伸手强行抱住她,叹息道:“向竹,跟我走吧!”   白向竹停止挣扎:“你想带我去哪里?”   云自影拥紧她,下巴镶进她的脖颈处,哑声道:“跟我回广城。”   白向竹身子僵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广城?”   云自影轻声道:“因为。我想时刻见到你。”   白向竹呆住了:“这就是你的理由?”   云自影点头。   “没有了?”白向竹不死心的追问。   云自影沉默。   白向竹冷笑一声:“因为你想时刻见我,所以我就要跟你走?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云自影道:“向竹,我说过,现在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我并没有把你当成什么,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我未来的妻子。”   白向竹眼里顿时露出嘲讽的意味:“云自影,你的未婚妻不在这。”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酸味,云自影更觉无奈,耐心解释:“那不过是一个订婚,形式上的东西,我不会放在心上。”   白向竹垂眸。心里阵阵酸楚,但她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你说要带我去你生活的城市,你说把我当成了你的未婚妻,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耳边没有听到回应,白向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如果,他肯说,他是爱她的,那么,她也许会有些动心。   说一声爱她有那么难吗?   只是,他连说都不愿说,甚至连骗他也不愿意。   说白了,无非就是为了她脚上那条链子罢了。   她已经不会再冲动的去扯链子,因为根本扯不开。如果强行,受伤的还是自己。   没有人爱吧?那么,她只能自己好好的爱自己了。   她自然知道,云自影和她是一样的,生在那样的人家,婚姻不能自主。   她为了白氏,不得不答应父亲嫁入莫家,而云自影,想来也是没办法选择自己婚姻的,那么,他和洛碧菱订婚之事,也就没必要纠结什么了。   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她僵硬着身子道:“云自影,你不要这样。碧菱姐是个好人,你不要伤她的心。”   云自影沉默。   这么多年来,其实绝大部份时间,都是秦子默陪伴洛碧菱,他云自影于她,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仅此而已。   怀中的小女人,她不止一次问过他,爱不爱她,爱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时刻见到她,每天夜里,把她抱在怀里。   她能让他一颗疲惫的心安静下来。   她能让他忘掉这世间上的,权势,纷争……   “向竹,我只要你。”他疲惫的说道。   白向竹苦笑:“你很快就和碧菱姐结婚了吧?你把我带去广城,难道要我做见不得人的小三?”   云自影纠正她:“向竹。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如果我跟你走了,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一小三,介入你婚姻中的小三。对不起,我还没有伟大到为了爱情,连声誉都不要的地步。而且,这种事情,我也做不来。”   云自影只觉内心一阵翻涌。   曾经,他以为,她嫁给莫名。就是对她的一种保护。莫名答应过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现在,他发现,他做不到。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作他人妇。   一想到她以后被冠上“莫太太”的声名,他的心里就堵得发慌。   “不,向竹,你只能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他猛然抬起头,双手捧起她的脸,直接吻了下去。   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探进衣衫里面,直接往上爬,定格在某处,大力,毫不怜惜的动作中。   白向竹倒抽一口冷气。   他疯了!   云自影闭着眼睛,狠狠的动作着。   刚刚被她咬过的舌头又痛又麻,但这疼痛反而激起了更大的热情,他吻着她,发了疯般。几乎要把她吞了进去。   “砰”“砰”“砰”……   有人在敲车门。   云自影抬起头,白向竹像溺水的人获了救般,张嘴大口喘气。   窗外,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个手拉开车后座的门,一下子就坐进了车子里。   云自影微微蹙眉。   白向竹撑大了眼睛:“莫……名?你……”   莫名靠在车后座上,几天不见,他依然是那个莫名,只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见到云自影时的那种花痴样,眼里也没有了幽怨的神情。   更重要的是。他正眼也没有看云自影。   白向竹意外,这真是她认识的莫名吗?   他受了什么刺激?见到了云自影居然会有这么不正常的反应。   “莫名,你还好吧?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白向竹有些担心的问。   莫名笑了笑:“到国外转了一圈。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说。”   白向竹摇头:“你没事就好。”   一旁的云自影沉着脸。   对于莫名见到他时的淡漠,他也感到十分的意外。   莫名问:“你怎么样?”   “我很好。”   莫名这时看了一眼云自影,脸上依然是淡然的神色。   他又看了一眼白向竹,沉思了好一会,才说:“小竹,你跟他走吧。”   白向竹意外:“为什么?”   莫名道:“你不走,难道,你想变成我后妈吗?”   白向竹愣。   ————   白家宅。   书房。   白飞鹏听了莫非的话后。心里十分诧异:“阿名不愿娶,阿竹嫁谁去?婚礼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举行吧?”   原来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居然反悔了?   如果真不想娶,这些天,天天奔阿竹卧室做什么?   莫不是吃到嘴了,腻了,烦了?   但,就算是反悔,也该给他们白家一个说法,这样又算什么?把他们白家当成了什么?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样在男女之事上,没有担当!   莫非淡淡的说道:“当初我答应救白氏。可是有条件的。”   白飞鹏:“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阿名不愿意娶。”   莫非诡异一笑:“我当初的条件,是小竹嫁入莫家。并未指定她必须嫁给莫名不可。”   白飞鹏意外:“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莫非道:“我是只有一个儿子。但,莫家的男人,不只莫名。我夫人过世多年,我一直没有再娶之心。不过,在见到小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第二春,来了……”   夫人过世后,以莫家的能力,娶一百个妻子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莫非这个老风流觉得孩子都有了,娶个老婆回来干涉自己简直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女人么?只要有钱,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白的,黑的,黄的……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财能让女人躺下。   绝大多数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娶个老婆回来,就等同于以后要天天面对那一张脸,而那张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惨不忍睹。而没有老婆管的男人,想换什么鲜嫩的女人。轻轻松松。   过去,莫非一直持着这样的思想。   可当他见到白向竹的时候,他这个五十好几的老男人,忽然间发现,有个美美的娇妻放在家里十分不错,带出去的时候非常有面子。而白向竹就是这种让他一眼就有感觉的女孩。   儿子不肯娶么?   哼,那他来娶好了。   他那七千万,可不是白白撒在水里头的。   白飞鹏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眼里的震惊久久不散。   阿竹才十二二岁,而眼前这个长得有些猥琐的男人,已经五十有二了,比阿竹大了整整三十岁!   阿竹如果嫁给这种快入土的男人,岂不是等同于入了坟墓?   真是难为莫非这只老狐狸了,这种主意都敢打。   白飞鹏道:“莫老爷,你看阿竹她还小,我看她未必愿意……”   莫非冷哼一声:“她愿不愿意,全凭你一家之主的意愿。”   白飞鹏犹豫,当初要她嫁莫名已觉得难堪,可如今,要把她嫁给眼前这只老狐狸,以阿竹那倔强的性子,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莫非阴森森的笑道:“如果白老你也不愿意。其实也没什么。我这就抽回注入白氏的资金,而且你要赔偿我的损失,毁约金是多少,合约上一清二楚,反正也不多,两个七千万而已……”   白飞鹏脸色一白,嘴唇颤抖:“别……”   白氏是他大半生的心血,白氏倒了,就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可是阿竹……   算了,阿竹嫁入莫家,以后照样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绝对不会受到什么委屈。莫非这老狐狸是老了点,但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不是有很多老夫少妻都过得很好么?   白氏没了,他也完了,阿竹嫁给莫非而已,又不是叫她去送死。   他从来没有想过,把白向竹嫁给一个大她三十岁的老男人,于她,是毁灭性的,与死,又有何分别?   白飞鹏的气势瞬间变弱。他一脸颓败的说道:“行,我答应你。”   莫非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过,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最好趁早把小竹送过来。”   白飞鹏闭目不语。   莫非知道:“好了,我就不打扰白老爷你了。再见。”   他笑哈哈的走出书房,一拉开房门,就看见罗雅琳神色古怪的站在门口。   他冲她哈哈一笑:“罗太太你好。罗太太,再见。”   罗雅琳不太自然的同他打了个招呼。   罗雅琳立即恢复优雅姿态,含笑道:“我已经叫人准备了中餐,莫老爷赏个脸?”   莫非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这就走。”   “我送您。”   莫非离开后,罗雅琳迫不及待的走进了书房里。   白飞鹏坐在书桌旁,脸色沉重。   罗雅琳问:“飞鹏,那莫名当真不愿娶阿竹?”   她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白飞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那小子犯了什么浑。更不知莫非这老狐狸居然打起了阿竹的主意。”   得到确认,罗雅琳更觉兴奋。   “那也没什么,只要他是真心喜欢阿竹,这就足够了。年纪大点又怎么了,阿竹嫁过去,也是她的福气。”   白飞鹏沉默,眉峰拧得紧紧的。不知在想什么。   罗雅琳试探道:“什么时候把她嫁过去?”   白飞鹏答非所问:“我该如何跟阿竹说?以阿竹的性格,绝对不同意。”   罗雅琳撇撇嘴:“要是不同意,直接把她打晕了送过去不就行了。”   白飞鹏抬起头看她,一脸愕然。   罗雅琳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于是轻咳了一声:“我开玩笑呢。阿竹的性格太倔,我担心她像思晴那样,一激动起来,会拿刀砍人,要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白飞鹏不语。   罗雅琳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飞鹏,你有没有思晴的消失?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也不知道阿竹把她藏哪里了,真是奇怪。”   一想到某些事情,她心里就发慌。   白飞鹏皱眉,似是不愿多提白母何思晴之事。   他现在满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白氏,想到莫非可能要撤出资金,他心里面就是浓浓的不安。   “她的事你就别管了。想想看,要怎么做阿竹才能心甘情愿的嫁过去。越快越好。”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白向竹幸福与否的问题。   至于阿竹要嫁入莫家之事,有机会再同她说也不迟。   只要白氏好好的,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罗雅琳一颗恐慌的心很快被转移到白向竹的身上,她眼珠了骨碌碌一转,一个主意顿时涌了上来。   她凑近白飞鹏耳边低语,只见白飞鹏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   车厢里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白向竹道:“莫名,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莫名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说什么,拉开车门,下车,扬长而去。   “小竹,我希望你能幸福。你的幸福,不在我这。”   他的话。飘然入耳。   白向竹久久回不过神来。   莫名他,什么意思?   云自影淡淡的说道:“向竹,你不需要立即给我答案。我会等你。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他驱车,将她带到了“白云深处”。   满桌子的美味,白向竹   食不知味。   云自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欲言又止。   他很想告诉她,“白云深处”的云取自他的姓,而白,则是取自她的姓,深处则意指那一年。那一晚……   这几年,他将“白云深处”开到每一认城市,无非就是为了找她。   几年过去,他几乎每天都要查看每一个餐厅的食客,希望在这茫茫人海中,能找到她……   可是,套着脚链的女孩很多,却没有那一条普通至极的……   好在,他在这座城市里,遇见了她。   眼前的女孩,大眼睛里面的伤色若隐若现。   “白云深处”的出现。只为寻她。   而眼下,他却开不了口。   他相信,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莫名的话,点到即止,却意思再明了不过,白向竹不可能听不出来。   饭后,白向竹要云自影把她送回了白家宅。   下车后,她没有同他打招呼,拉开车门就走。   云自影没多作停留,很快离去。   白向竹走进了花园里。   有些意外会遇见罗晓晓。   她一直住在白家。这么多天了,她们不曾见面。   罗晓晓看上去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脸色也很不好,皮肤泛着一股苍白,好像病了很久,又好像多日不见阳光的白,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瘦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白向竹顿住了脚步。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出口。   罗晓晓苦笑了一声:“你认为呢?”   白向竹摇头,心里面却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罗晓晓又笑了笑:“我变成这副模样,全拜你所赐。”   白向竹没有任何的意外。她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去医院?”   罗晓晓道:“去医院?有用吗?以现在的医疗器械,根本检测不出我体内的是什么东西。去医院,难道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必须有男人才能活下去吗?这种鬼东西,每当它毒发的时候,只要有男人,我就特别的舒服。你一定听说过精尽人亡吧?女人也会,我变成这样,无非就是纵欲过度。”   她淡淡的说着,没有怨恨,说得很自然。好像说的事情根本与她无关。   白向竹却生出一丝内疚来,若不是她当初把酒不换了,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她,白向竹。   “你不用内疚。”罗晓晓道,“我对你做了太多坏事,这就是我的报应。”   白向竹沉默。   罗晓晓又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白向竹抬起头:“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罗晓晓没有接她的话:“看我们从小到大的情份,我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莫家也不是好惹的。特别是莫非这只老狐狸。若是被他发现,你的男人怎么被他整死还不知道呢。”   显然,她看到了白向竹坐别的男人的车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白向竹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   自从莫名出现,扔下那句话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   但是,她不信。   她不信父亲会这么狠心。   她要亲自问父亲。   她要他解释清楚。   ☆、天大的事,都没有她的事重要   “你不用怀疑我。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做其他事情。”罗晓晓面无表情的说道,“白向竹,我曾经很羡慕你,羡慕你的身份,羡慕你的高贵,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很可怜。一个女人如果连婚姻自主权都没有,是件很可悲的事情。”   白向竹垂下眼帘。   “谢谢你提醒我。”她轻轻的说道。   “白向竹,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罗晓晓忽然问。   白向竹抬眼,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看着她无神的眼眸,她扯了扯嘴角:“我没有那等清闲时间去瞧不起任何一个人。”   罗晓晓笑了起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太自以为是了。你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谁又会花时间去管别人呢?如果今天不是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一定已经忘记了我这个人的存在吧?”   白向竹没有否认。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变,友情,爱情,就连亲情,在某种时候,也会变得无情。   眼前的罗晓晓,一副萎靡的模样,好似一个久病之人,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看上去更像垂幕之人。   白向竹看着她,一时间无语。   罗晓晓忽然伸手扶住旁边的一棵小树,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呼吸有些费力,面色由原来的苍白变得潮红,很痛苦的样子。   白向竹皱了皱眉。上前:“你怎么了?”   罗晓晓痛苦的说道:“我……我毒瘾发作……”   白向竹心里一惊,忙说:“我送你去医院。”   罗晓晓一把推开她:“不用你好心。”   说罢,跌跌撞撞往屋子里跑去,白向竹有些担心的跟在她身后。   “晓晓,我给你叫救护车。”途经客厅的时候,她抬高了声音。   然而,罗晓晓已经快速奔上了二楼,往卧室的方向去了。   “晓晓……”   “不用管她!”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传入耳。   白向竹顿住了脚步,她的整个脚已经踩上了楼梯。   她转过身子,才发现客厅里面坐着白飞鹏和罗雅琳,刚刚的声音。是罗雅琳的无疑。   女儿毒发,她居然无动于衷?   接受到白向竹疑惑的眼神,罗雅琳面色平静的说道:“她回卧室躺一会就好了。”   那是她的女儿,她都不担心,她白向竹又急什么?   白向竹眼睛扫过白飞鹏。   他端坐在位置上,脸上是挣扎的神情,看着白向竹,欲言又止。   而一旁的罗雅琳,则不时朝他递眼色。   想起罗晓晓的话,白向竹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父亲该不会是……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白飞鹏忽然张了嘴。声音是难得的和蔼可亲:“阿竹,你吃过饭了吗?”   “爸,我吃过了。”   白飞鹏点头:“阿竹,你过来,爸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白向竹不安的走了过去,在白飞鹏面前站定。   白飞鹏看了她半晌,终于像下决心似的说道:“阿竹,关于你的婚事,我们和莫家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   白向竹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飞鹏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就这几天才商定的。既然你们情投意合,结婚是早晚的事。我们作为长辈的,最希望的事就是孩子们过得幸福快乐。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所以我们商定了,婚礼从简,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听了父亲的话,再看看一旁一脸淡然浅笑的罗雅琳,白向竹秀眉紧蹙,她想起莫名的话:   “你不走,难道,你想变成我后妈吗?”   他是什么意思?   罗晓晓的话也在耳边回响,她又是什么意思?   白向竹只觉得头脑乱哄哄的一团。   “莫名怎么说?”她问。   白飞鹏身子僵了下,随即放松:“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闻言,白向竹心下更是不解。   莫名消失了几天又出现,整个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久前也就扔下那句话,不再多语。   此刻,看着父亲一脸安详的模样,她问:“爸,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白飞鹏道:“这个星期六是个好日子。也就是大后天。”   按照莫非的意思,他是恨不得白向竹今天马上嫁过去。   以免夜长梦多。   白飞鹏也有这个意思,但他又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尊重阿竹,权当意思一下下而已。   看白向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白飞鹏有些紧张:“阿竹,你可是答应过爸的。如果白氏没有了,我这条老命也就没了。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经营白氏,给你们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哪样不是从白氏而来?”   言下之意,她报恩的时候到了。   可这些话在白向竹的耳朵里听来,却有些刺耳,为什么父亲的意思,听起来,她那么像一个养女,而非亲生女儿?   但父亲说的又何偿不在理?   “爸,我没有不答应您的意思。”白向竹喃喃道,“但这的确太仓促了。您让我好好消化一下。”   她说着,转身上了二楼。   罗雅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有些不安的问:“飞鹏,你觉得这样行吗?”   白飞鹏也不太确定,但他相信,阿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他有些担心:“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她要嫁的人不是莫名,而是莫非。”   罗雅琳忙说:“别。要是她跑了怎么办?”   白飞鹏道:“这万一到那天才知道她也跑了怎么办?”   罗雅琳神秘一笑:“只要熬过这两天,到那天我有办法让她乖乖的,不闹事。”   白飞鹏狐疑的看着她,罗雅琳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还真能害了她不成?我的意思是,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好办了。”   白飞鹏便不再语。   白向竹一路跑上了二楼,直往卧室的方向去。   在经过罗晓晓的房间时,无意间往那虚掩的门缝里看了一眼,但并未看到她本人。只是,忽然一声尖叫“啊……”猛然间从里面传了出来。   声音是那股的虚弱。痛苦……   白向竹吓了一大跳,心道罗晓晓可是毒瘾发作了的,罗雅琳不是说她睡一觉就好了吗?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事不关已,她犹豫了一下,这万一她真出事了就不好办了。   思索间,里面又传来了痛苦的声音。   没有再犹豫,白向竹推门而入。   “晓晓,你怎么样了?”   声音嘎然而止。   一时间,白向竹好似被钉子钉在了地板上,动也不能动。   她撑大了眼睛,忘记了作出反应。   大床上。罗晓晓不着一物,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不,那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充。气。娃娃。   男的,娃娃。   白向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罗晓晓的动作很疯狂,她的脸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   罗晓晓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是诡异的红,额上全是汗水。   她哑声道:“出去的时候麻烦帮我把门关上。”   说罢,她又转过了头,身上的动作并未停止。   白向竹机械似的点了点头,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沉重的腿往外走,走出卧室后,她关上了房门。   直到回到自己的卧室,白向竹的心跳仍然很快。   她仍然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久久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也因此,一时间就把不久前要做的事情给忘了去了。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没锁。”她应了一声。   她没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罗晓晓。   她在身上随意套了一套休闲装,手中是一支烟,烟雾袅袅。熏得白向竹直皱眉。   她掐灭了香烟,也不征求白向竹的同意,直接走进来,坐在椅子上。   白向竹看着她,作声不得。   罗晓晓盯着她的脸,忽然淡淡开口:“吓到你了?”   白向竹皱眉:“晓晓,你……”   “我现在很好。”罗晓晓笑了笑,“要不然,还能跑你这来?”   “怎么会这样?”白向竹艰难的开口问。   罗晓晓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她的脸色依然残留有诡异的红,但精神却十分的好。   “我妈怕我出去找男人丢尽她的脸,所以就给我购了几个娃娃。还不允许我外出。今天要是我踏出白家一步,肯定会被抓回来。”她淡淡的说道。   白向竹愣。   罗晓晓忽然恨恨的说道:“她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爱面子吗?我就让她,脸面全无。”   说到最后,她咬牙切齿。   从未见过她这副阴狠的模样,白向竹的心开始不安。   罗晓晓笑道:“阿竹,你不用害怕,我发誓,我不会害你。发生这样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我母亲!与你无关。”   她站了起来:“你过两天就要嫁人了。到时候,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她打了个哈欠,往外走:“好累,我要去睡觉了。”   白向竹作声不得,直到她消失在门外,她才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将卧室的门锁好,拿出手机拨打莫名的电话。   但是莫名的手机却关了机。   她心急如焚,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她只是想确认他那句“后妈”的话。   她匆匆往外走,忽然间想到,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莫名。   那些日子。全是莫名到白家里一,或者是他约的她。   她在卧室门口顿住了脚步。   思索了一会,她拉开门,往罗晓晓的卧室里去,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但罗晓晓却反锁了门,她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便也作罢了。   父亲说莫名娶她,可他又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呢?而且还要她跟云自影一起走。   半天下来,莫名的电话依然打不通,她愈发奇怪,要结婚的人了,他难道是逃婚去了?   要不然,他闹的又是哪出?   晚餐的时候,莫家的家主莫非也来了,他坐在白向竹的身边,眼睛里的贪婪怎么掩也掩不住,他还为她夹了菜,惊得白向竹险些从座位上站起来。   莫非笑了笑:“小竹,多吃点,女孩子太瘦了不好。”   白向竹低头:“谢谢伯父。”   如果他是她未来的公公,可公公给儿媳妇夹菜,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而且她也感觉到莫非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就像是饿狼见到了小绵羊时露出的那种绿光。   她的心颤了颤。   莫名那句话猛然间又在耳边回想,联想到眼前的事,她终于确定了什么,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伯父,莫名去哪了?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那声音仍然在发抖。   莫非夹菜的手顿了下,随即露出了笑颜:“他手机弄丢了。”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   白向竹再问:“伯父,莫名他为什么没有跟您一起来?”   莫非道:“嗯,公司里出了点事情,他处理去了。”   又是一个牵强的理由。   白向竹麻木似的说道:“爸,伯父。婚姻是人生大事,我想等我母亲回来了,再与她商量。毕竟,她生了我,我要出嫁的事,不能不让她知道,我也不想落下不孝的名声。”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三个长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莫非朝白飞鹏递了个眼神过去,白飞鹏会意,立即道:“阿竹,你母亲她会理解的。婚礼不变,就在后天。你的婚纱明天就到。”   在白向竹开口之前,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叫人去宁做,就按照你平时的尺寸。”   罗雅琳接过话:“阿竹身材好,穿什么样的婚纱都好看。阿竹,相信你爸的眼光。”   白向竹瞬间觉得满嘴苦涩。   一旁的莫非,吞了吞口水。   “爸,我要等我母亲回来。”白向竹坚持道。   白飞鹏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阿竹,我还没死,白家现在当家做主的人是我,白飞鹏。你的婚姻,我说了算。就连你母亲也没有权力反对!”   莫非立即说道:“白老,别吓着孩子了。”   说着又转过身来安慰了白向竹几句。   白向竹充耳不闻,她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身体不舒服,先回房了。”   白飞鹏拉下了脸:“把饭吃完!”   罗雅琳脸色不变。   罗晓晓低头刨饭。   白向竹冷冷的说道:“我吃饱了。”   说罢,抬脚离座,往二楼去了。   白飞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胸口的怒气隐忍了许久才压下去。   白向竹回到了卧室。   她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父亲要她嫁的人到底是不是莫名。   她害怕那个答案。   “你不走,难道,你想变成我后妈吗?”   莫名的声音再次入耳。   她不愿相信,父亲要她嫁的人会变成莫非,莫家现在的家主。   他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而她才二十二岁!   父亲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很快,她的疑惑得到了证实。   因为不久后,有人来敲门。   她应了一声,立即听到房门被推开以及轻轻的脚步声。   白向竹站在窗前,面对着窗外,她只当作是父亲,于是头也不回的说道:“爸,我问你,你要把我嫁给谁?”   没有人回应。   直到身旁站了个身影,她侧脸一看。当看到莫非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一旁挪动了几步。   “伯父,您怎么来了?”   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走进她的闺房,并且是在未征得她同意的前提下。   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她不悦的神情当即露了出来。   “过来看你。你怎么样了?”   莫非的声音非常温柔,再加上一双有些混浊的眼眸带着奇怪的光芒看着她,白向竹只觉得脊背生寒。   “谢谢伯父关心。我很好。伯父,我们到外面聊。”   白向竹说着就要往外走,岂知莫非却一把扣住她的手,含笑道:“小竹,我们就在这里聊。”   白向竹吓得立即抽回了手。   “伯父,你干什么,请自重。”   莫非看着自己的手掌,小手手感非常好,与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的手都温软……   他笑了笑:“小竹,瞧你吓得,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件事。”   他凑近白向竹,嘴里哈着酒气,白向竹只觉一阵恶心。又往后退了两步。   “伯父,你有事请说。”   莫非忽然间就收敛了笑颜:“你父亲答应了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嫁入莫家。但实话告诉你,莫名他改变了主意。因此,我只能勉为其难,你要嫁的人是我!”   白向竹蓦然间撑大了眼睛。   莫非阴森森的说道:“你要是不嫁,那么,我必毁了白氏。相信你也知道莫家的势力。我也希望你能够清楚明白,我莫非,要毁掉一个人,也轻而易举。如果你不想变成孤儿的话,你大可一试。”   白向竹脸色一白。   早知道这个老男人不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居然可以阴险到这种地步。   看她被吓得白了脸,莫非缓了缓语气,轻声道:“其实,只要你乖乖的嫁给我,做我的老婆,那么,白氏会好好的,你父亲和母亲也好好的。小竹乖,别怕。自从那次见到你,我就开始日日夜夜思念你,想忘都忘不了。你放心,嫁过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你想要什么我全都满足你……”   白向竹只听得一阵恶寒。   “你走开,我不会嫁给你!你别作梦!”她指了指门外,“你不用恐吓我,你给我出去!”   莫非阴沉着脸道:“你父亲不知该如何跟你开口,我上来也是征得他的同意。既然你不识好歹,你就等着瞧。”   他往外走:“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莫非得不到的东西!你要是敢躲起来,也可以试试。我莫非要找个人易如反掌。我知道你母亲在哪家医院。如果你想她好好的,后天就乖乖嫁给我!”   看着他走出卧室,白向竹立即上前将门关上,反锁。   她无力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脊背一阵阵生寒,同时,额头上亦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知道母亲在哪里!   如果她不嫁,他会对母亲做什么事情?   白向竹慌了,急忙找出手机给云自影拨打电话。   当初,是他将母亲安排妥当的。   而现在,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电话尚未来得及拨打出去,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进来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接听了。   “喂,你好,我是白向竹。”   “阿竹……”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终于开口。   一听到这个声音,白向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了。   这是母亲的声音!   她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给她打电话。   这说明了什么。是不是母亲已经康复了?   一时间,她几乎泣不成声:“妈……”   后面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思晴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阿竹,你过医院来一趟。”   “好,妈,我马上就来。您等着我。”   白向竹挂了电话,匆匆给云自影去了电话:“你在哪里?我妈刚才给我电话,要我去医院一趟,你有没有空?”   此刻的云自影,正欲登上直升机,挂了电话之后,转身对韩楚凡打了个招呼,转身钻进了车子里,被韩楚凡一把拉住:“靠,死云少,只要是有关那小美人的事,你就没了分寸了是吧?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云自影抽回了手:“天大的事,也没有她的事重要。”   他说罢,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韩楚凡瞪着那车屁股,郁闷的跺了跺脚:“过份!”   看来云大少真的坠入爱河了,很多事情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爱情的力量真这么伟大?   他抬头看看天空,虽然经常流连于花丛中,但他却并未谈过一场恋爱,因此,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他还真不知晓。   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嗯,看来什么时候谈一场恋爱体会体会爱情的伟大力量才不枉此生……   ————   白向竹拿了手袋匆匆忙忙走出卧室。   客厅里,白飞鹏正和莫非谈笑风生,一看见白向竹下来,立即沉下了脸:“去哪里?”   白向竹淡淡的说道:“有事,出去一下。”   现在,她连父亲都不信任了,因此,也不可能让他知道母亲在哪里。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爸,我是真的有事!”白向竹说着就往外走。   “站住!”白飞鹏厉声道。   白向竹停下了脚步。   白飞鹏走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道:“阿竹,莫非已经跟你说了吧?听话,乖乖嫁过去,以后,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当爸求你了。救救白氏,救救爸!相信爸,莫非这老头定是活不长的,到时候……”   白向竹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阵泛酸。   半晌,她说:“爸,我是真有事。我要出去一趟。”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岂知,却被人给拦下来了。   白飞鹏一脸无奈的说道:“阿竹,你乖乖听话,在你出嫁前,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外出,以免发生什么意外,要不然,到时候爸找谁嫁进莫家去?”   ☆、该怎么办   有那么一刹那,白向竹感觉自己变成了父亲眼中的一件商品,用来交换白氏的商品。   心口处泛着阵阵酸楚,用一个她换来一个七千万,也未免太高了些,不过,莫非岂是做亏本生意的人?那七千万,只怕到最后,他会收回来了几个七千万。   而她,不过是一个附属品而已。   “爸,我真有事要出去,很快就回来。”她坚持道。   莫非走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里已经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他温和的说道:“小竹,你要去哪里?已经很晚了,不如这样吧,我叫司机送你去。”   他的话似乎全方位在为她着想,但白向竹仍然听出了他语气中隐含的危险。   于是,她清冷的回应道:“谢谢伯父,我自己开车就行了。”   罗雅琳在一旁含笑道:“阿竹,你这个称呼以后可是要改口了。你瞧,莫老爷多关心你。”   白向竹冷笑一声,正眼也不看她一眼:“我们白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点。”   罗雅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白飞鹏呵斥:“阿竹,你怎么说话的?你罗阿姨有说错了吗?”   白向竹闭上眼睛,懒得去争辩什么。   两秒钟后,她睁眼,隐忍道:“我是真有事要出去。既然这样,爸,您叫人送我吧。”   莫非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不如这样。我送小竹好了。”   白飞鹏道:“这怎么行呢?”   话音未落,一旁的罗雅琳已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并给他一个暗示的眼神。   白飞鹏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他轻咳了一声,一脸不安的说道:“既然这样,就麻烦莫老爷你了。”   莫非哈哈一笑:“说什么麻烦呀,小竹很快就成了我的妻子,而我们,自然就是亲家。不必这么客气。”   白向竹恶寒了一下。   要这只老狐狸送她?   为什么她会有种羊入狼口的危险感觉?   但转念一想,莫非和白家是有那么一点交情的,两家有合作,想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到医院去。   必须去医院。   也不知道母亲她怎么样了。   白向竹抬脚往外走。   门口处没有人阻拦。   莫非笑咪咪的跟了出去。   “小竹,你等我一下,我去取车!”他温柔的说道。   白向竹充耳不闻,走出了白家宅。   一辆黑色小车忽然间在她的身边缓慢开着,车门打开,一条长臂伸出来,迅速将她拉进了车子里,车门关上,狂烈的吻立即落下。   白向竹先是心惊了一下,一秒钟的时间,紧绷的身心就放松下来了。   她甚是无语,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就狂吻?   现在可不是吻的时候!   她伸手去推高大的男人。趁着空隙:“云自影,别吻了,快走!”   再不走,她就要被抓了。   闻言,云自影放开她,伸手快速替她系好安全带,立即启动了车子。   莫非开车出来的时候,借着路灯光线,只见一辆黑色的车子快速朝前飞去。   他眼神顿时露出一线阴骘:“想跑?没那么容易!白向竹,你可是我看中的一块肥肉!”   他加快的车速,追前面那辆车子去了。   云自影很快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车子一个急转弯。拐进了另外一条马路,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把那辆车给甩掉了。   白向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云自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   两人去了精神科,直接走进白母何思晴的房间。   但在病房门口,白向竹却顿住了脚步,紧张不安全写在了她的脸上。   云自影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大手微微用力一握,以示安慰。   何思晴坐在窗口下方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良久,白向竹颤抖着声音道:“妈……”   何思晴缓缓转过头,目光清明,脸上很平静。   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阿竹,你来了。”   声音亦是平静的。   这样的母亲,完全是一个正常人。   白向竹心里一阵激动,她从云自影怀中挣扎出来,小跑上去,蹲下,一把抱住了何思晴,一时间,泪如泉涌。   何思晴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轻声道:“别哭了,我没事。”   白向竹抬起头:“妈,我好想你。”   何思晴道:“我知道。阿竹,我叫你来,不为别的事,我想,我是时候出院了。”   精神科的病人要办理出院,必须由家属签字办理。   白向竹微微一愣:“妈,您没事了?”   何思晴道:“我没事。”   “好,我这就去找医生。”   白向竹通过云自影向许成轩了解了母亲的状况,得知没什么问题后,她很快为何思晴办理了出院。   走出医院的大门,何思晴道:“回白家。”   白向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有些艰难的开口:“妈,罗阿姨和晓晓,她们……现在住在白家里……”   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白向竹伸过手去握住她微凉的手,轻声道:“妈,要不,我们今晚去住酒店。”   何思晴淡淡的说道:“不,就回白家。”   说罢,她扭头看向车窗外,显然不愿再多说什么。   白向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自影将车子开到白家宅大门,离去前,他说:“向竹,有什么事,马上给我电话。”   白向竹看着他:“好,谢谢你。”   云自影勾了勾唇角,驱车离去。   何思晴忽然问道:“他是谁?孙夏洋呢?”   白向竹未来得及作答,她又开口了:“没关系了。”   说罢,迈开步子走进了白家。   白向竹怔在原地,心里有些难受。   她隐隐觉得,她和母亲之间,不知怎的,好像已经多了一堵墙了。   不是没看出母亲对她的冷漠,她安慰自己,母亲住院半年,心情不太好是可以理解。   最先发现她们的是管家李叔。   他大吃了一惊。立即迎上来,脸上难掩喜悦之色:“夫人,您回来了!”   何思晴冲他点点头,直接走进了别墅里。   白向竹不安的跟了进去。   客厅里,白飞鹏正低声下气的对莫非说着什么,而莫非则摆出一张冰冷的面孔。   白向竹一听,当即明白过来,原来,因为她上了云自影的车,莫非跟丢了之后,直接回了白家,把气撒到白飞鹏身上了。   白飞鹏有气不敢发。只得隐忍,干巴巴的陪笑,并向他一再保证,白向竹是个孝顺的女儿,她不会扔下他和白氏而一走了之。   莫非背对着别墅入口,听了白飞鹏的话,冷哼了一声:“你最好祈祷她没有跑掉,否则的话,休怪我无情。”   白飞鹏脸上挤出皱巴巴的笑容:“莫老爷,你要相信我,阿竹她只是有事外出,她会回来的。”   罗雅琳站在一旁紧张的陪笑。   要是白向竹真的跑了,那么白氏真的完了,那么,她和女儿真的只有喝西北风去了。   她在心里面咒骂不已,该死的白向竹,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把掐死她!   在何思晴踏入客厅的时候,她整个人瞬间僵硬,脸色白得像张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珠子,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白飞鹏由于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妻子已经回到白家,他的目光穿过她,落在白向竹的身上。   一看见她,他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升,他大步上前,走到白向竹的面前,一掌就打了下去::“混帐东西!”   “啪”的一声,声音何其响亮。   白向竹被打得头一偏,眼冒金星,同时,嘴角处渗出了血液,可知白飞鹏下了怎样重的手。   何思晴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对于女儿被打。恍若未见。   白飞鹏气不打一处,眼看又要落下一巴掌,莫非立即喝住了他:“住手!”   他走过来,阴森森的目光扫在白飞鹏的脸上,冷冷的警告道:“我的人,你也敢打!”   白飞鹏一个哆嗦:“可是她……”   莫非一个冷眼扫过去,他立即噤了声。   莫非站在了白向竹的面前,脸上很是冰冷:“说,你上了谁的车?”   白向竹站直了身子,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道:“伯父,我去哪里,好像不关你的事。”   莫非愣。脸上扬起一抹冷笑:“不关我事?白飞鹏已经把你卖给了我,你以后就属于我莫家的人,至于那一场婚礼,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白向竹心里一惊,卖?   “你胡说!”   莫非没所谓的说道:“反正也差不多。告诉我,你上了谁的车,又跑哪里去了?”   白向竹扭头。   莫非一只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掰转过来面对她,沉声道:“白向竹,你可以不说,但是若是被我发现你在外面勾引小白脸。我就让白氏好看!”   白向竹伸手打掉他的手,咬牙道:“伯父,麻烦你说话放干净点嘴巴!”   本以为他会生气,岂知莫非却笑了起来:“真像只小辣椒,我喜欢。小竹,我真恨不得今晚就把你娶回家。”   白家竹的身子抖了抖,立即往后退了几步。   白飞鹏在一旁教训道:“阿竹,你已经是大人,你不能这么自私!”   他目光转移,猛然间才发现,一直站在一旁不语不动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他吓了一跳。   “思……思晴。你……”   想起半年前她那一刀,心有余悸,他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何思晴浅浅一笑:“你怕我?”   声音低低的,明明只是普通的一问话,可听在白飞鹏的耳朵里,却是诡异的。   何思晴上前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眸光锐利的扫过罗雅琳的身上,却很快又收了回来。   “白飞鹏,你欠我一个解释。”她冷冷的说道。   白飞鹏冷汗直流:“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何思晴冷笑一声:“是么?”   转身往二楼的方向去。   “妈。”白向竹叫了一声,跟了上去,并跟她一起走进了卧室里。   何思晴转过身子问:“白飞鹏要把你嫁给莫非?”   白向竹眼眶一红:“妈,我不要嫁给他。”   那可是事关她一辈子的幸福。   本以为母亲会生气,没想到,她却淡淡的说道:“那你就嫁吧。”   白向竹当即愣住了。   “妈……”   何思晴道:“阿竹,我累了,你出去吧。”   白向竹忍着没有落泪,可那鼻腔和眼眶的酸胀感,让她难受非常。   母亲,居然不管她了?   看母亲躺床上去后,白向竹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第二天,她要出门的时候,再次被人拦在了卧室门口。   她知道,她又被禁足了。   把她关起来,无非就是怕她跑了,黄了与莫非的婚事。   她房间的网络再次被切断,就连手机也再次被白飞鹏收了去。   白向竹呆在卧室里,心急如焚,难道,她真的要嫁给莫非这个年长她三十岁的老男人吗??   她不甘心!   被父亲掌掴的左脸仍然又红又肿,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即使过了两天似乎还存在。   明天,就是他们商定的嫁娶日子了。   怎么办?   她想跳窗逃跑,却发现窗台下一直站着人,现在的她,简直是插翅难飞。   她被关起来后,母亲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这让她心有些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又无处可诉。   半夜,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唇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觉,同时,熟悉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   另一房间里,罗晓晓下床,走出了卧室。   趁守着卧室门口的人上洗手间的空档,她推开了白向竹卧室的门……   白向竹麻木的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为她梳装打扮。   一旁的罗晓晓笑道:“没见过这么愁眉苦脸的新娘。开心点,又不是去送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说不定,你一嫁过去,就把他克死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白向竹苦笑。   罗晓晓一身盛妆打扮,她在镜子前转了转:“活了二十二年,这是第一次作伴娘,好奇怪的感觉。”   白向竹看着她,半晌,才轻轻的说道:“晓晓。谢谢你。”   罗晓晓小手一摆:“谢什么啊?”   “我们仍然是以前的好姐妹,对不对?”   白向竹点头:“不管怎么说,真的谢谢你,晓晓。”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妆化好了,我们快下去吧,接亲的人已经来了。”   莫非毕竟是奔六的人了,他选择的是传统的中式婚礼。   婚礼没有宴请任何宾客,只有寥寥无几的亲人,就连莫名都没有出现。   莫非一身红衣,原本的花白头发染成了黑色,看上去油亮一片,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仿若年轻十几岁。   他看着身旁大红衣,头盖盖头的新娘子,一颗心激动不已,拜天拜地夫妻对拜,终于送入洞房,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一早,当莫非睁开眼睛,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时,顿时大吃了一惊,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床上的女人,哆嗦着嘴唇道:“罗晓晓,怎么是你?白向竹呢?”   入洞房前,他吃了伟哥,没想到,那药效可真是够猛的,直折腾到半夜三更才歇火。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老腰都快断了。   罗晓晓缓缓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物,全身上下斑斑点点,可知昨夜有多疯狂。   她看着莫非,娇笑道:“老公,叫什么啊?人家还很累呢。谁叫你这么厉害,快把人家给折腾死了!”   莫非一愣,随即咬牙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娶的老婆怎么变成这个女人了?   罗晓晓笑了笑:“昨天你们的迎亲队从白家里接的人是我呀,跟你拜天拜地夫妻对拜的也是我,跟你洞房的也是我。”   “白向竹呢?”如果不是全身没力气,他非要把这个女人给扔出去不可。   罗晓晓道:“唉哟,老公,你老在人家面前提别的女人,我可是要吃醋的。我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就不要想着别人了。”   “你再不从实招来,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到大街上。”   罗晓晓毫不畏惧,她娇笑:“老公,人家阿竹又不想嫁给你,你硬娶她回来给自己受气吗?再说了,我可是白家的大女儿,你吃不了亏的!”   “白飞鹏胆敢欺骗我!”   “老公,那不关我爸我妈的事,是我一眼就看上了你,想要嫁给你,所以才求了阿竹……”罗晓晓违心的说道。   昨天晚上,她敲开了白向竹的房门,却见出来开门的她衣衫不整,眼神慌乱,她很快就看出来了,阿竹她在跟男人私会。   当她提出她可以代嫁的时候,白向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恨我妈。”她当时咬牙道,“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恨我给她丢人,就把我锁起来。我整天被关在屋子里,夜夜与充气。娃,娃为伍,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嫁出去了。”   说白了,她就是要报复自己的母亲。   白向竹听得一脸不安:“你想过被发现后的后果吗?”   “我想过。”她笑。“阿竹,你就答应我吧。我自有办法脱身。”   于是,她磨破了嘴皮,白向竹终于答应了她。   此刻,面对眼前的老男人,罗晓晓笑,笑得心里一阵阵抽疼。   不过,这是她自己硬求阿竹得到的,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嫁入莫家,总好过天天被锁在卧室里,毒发了,就找娃娃解决发泄强得多。   “你果真喜欢我?”莫非表示深深的怀疑。   罗晓晓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的。你成熟,稳重,有权又有势,哪个女孩子不爱?”   莫非听得哈哈一笑:“你说的倒也合情合理,那白向竹一看就是不肯嫁与我的,我若把她娶入家门,还不让她闹得鸡非狗跳的。”   罗晓晓跟着点头:“阿竹那样的性格,相信在床上也是木头一样的,这方面,她肯定比不上我。老公,你想想,你娶了她,能性福吗?”   一席话,说得莫非嘴角高扬:“你这骚货,不过,我喜欢!如果这事跟白飞鹏无关,我不可能放过白向竹!”   他说罢,下床,扶着腰,慢吞吞的进洗手间里去了。   罗晓晓立即拿出手机给白向竹发简讯,发送成功后,她火速删除了发送信息。   某间酒店里,白向竹当即就收到了简讯:   “阿竹。你快快离开江城,莫非说不会放过你。你放心,我没事。我已经搞定他了。”   捧着手机,她坐在床上发呆。   云自影从身后缓缓缠上她的腰,下巴压在她的肩膀处,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看清了里面的内容后,他柔声道:“向竹,你还没作好决定吗?”   他说的是,要她跟他回广城之事。   白向竹没有回答,她的头脑很乱很乱。   如果她走了,莫非是不是会找父亲找白氏的麻烦?她走了。母亲怎么办?   她忽然间很后悔答应罗晓晓的事。   现在,她感觉,事情好似被捅大了。   要怎么办才好,是不是该回白家去向父亲请罪?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阿竹,出来见个面。”何思晴在电话里淡淡的说道。   她说了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在约定的地点见了面。   何思晴脸上平静的一片。   白向竹紧张不安:“妈,我……爸是不是生了很大的气?还有莫非,他……”   “白飞鹏是很生气。”何思晴打断她的话,“莫非也生了很大的气,他现在就在白家里。”   此刻的白家,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莫非带罗晓晓回来了。   知道是女儿的主意,罗雅琳气得差点甩罗晓晓一记耳光。那可是一个老男人啊,万一过不了几年他就开挂了,她岂不是要变成寡妇?   无奈,她收回了手,唯有叹气。   书房里。   白飞鹏又是赔罪又是赔笑,小心翼翼的面对莫非。   莫非冷声道:“莫名其妙娶了你的私生女,我认了。但是,白向竹,你必须把她给我揪出来!她把我莫非当成了什么?她把我当猴耍了吗?”   白飞鹏忙信誓旦旦道:“莫老爷,你放心,我定会把阿竹捉回来,绑到你府上,任由你处置!”   ————   咖啡店里。   白向竹吓得脸都白了:“妈,我该怎么办?”   ☆、看清楚,我是谁   何思晴看着眼前伤心的女儿,脸色依然很平静。   她问:“阿竹,你一定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吗?”   白向竹没想到母亲会主动提起。   但她又害怕母亲伤心难过,便说:“妈,您不想说没关系,反正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何思晴却摇了摇头:“你是我生的女儿,你有知道的权利。”   她缓缓开口:“我和罗雅琳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年轻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我和白飞鹏,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但是她没想到,她的好姐妹,居然借酒爬上了白飞鹏的床。   就那么一次,罗雅琳就怀孕了。但她欺骗了所有的人,只说她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已经走了,不知所踪,当时她有劝她把孩子流掉,而她却坚持生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照顾她们母女,而白飞鹏对她们也是照顾有加,她从来没有往深处去想。毕竟,她觉得罗雅琳母女俩太可怜了。   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多年。   直到半年前,酒喝多了白飞鹏不小心说漏了嘴,何思晴才得知,她浓爱得连命都可以为他付出的男人,居然欺骗了她二十多年!   她一时冲动,抄起一把菜刀就砍伤了白飞鹏,没想到,居然被他强行送到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的那四个多月,她每天都昏昏沉沉,大脑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直到她被转移到其他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大脑才恢复清明,而她也才渐渐记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在那所医院,几乎每天都有心理医生对她进行心理辅导,也因此,她的心才得以那般平静……   白向竹听后,久久说不出话来。   曾经,罗晓晓也是借酒爬上了她未婚夫的床,难道,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对那一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妈,您打算怎么办?”白向竹担忧的问。   何思晴却反问道:“阿竹,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白向竹摇头:“妈,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何思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阿竹,要不,你离开江城吧。”   白向竹听得一愣:“妈,我要是走了,您怎么办?父亲怎么办?白氏怎么办?”   何思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眸光却清冷无比:“阿竹,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就是因为太善良,所以才会被人欺负。至于白氏,你父亲会处理好。你父亲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头脑清明恢复神志之后,几个月来,她已经看透了很多。   她恨白飞鹏。   更恨他对女儿的所作所为。   那一掌打在女儿的脸上,堪比打在她的心上。   尽管她当时什么都没有做,心里却一阵阵的抽痛。   白飞鹏这个人渣,居然为了区区一个白氏,在没有与她商量过的情况下,要把女儿嫁给一个比他还要老的老男人!   现在,他那私生女自愿出嫁,她暗暗舒了一口气。   “可是,妈……”白向竹仍然有些不安,“万一白氏没了,父亲真的会倒下的。”   何思晴冷笑了一声:“我不是说了,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她的一只手轻轻抚上了白向竹的左脸,那里仍有些肿,她心疼的问:“疼吗?”   白向竹摇头。   何思晴接着说道:“阿竹,傻孩子,你毁了自己的幸福,只会成全他们一家三口。”   白向竹愣:“一家三口?”   何思晴点头:“对。白飞鹏,罗雅琳。罗晓晓。”   白向竹不安:“妈,您……”   何思晴笑了笑:“傻孩子,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眼光忽然一闪,忙说:“孩子,快走。”   白向竹正要问出口,双肩和双手腕一紧,她人已被控制住。   咖啡厅里就近的人立即吓得躲得远远的。   这阵势,如同在拍黑暗电影。   “你们干什么?”何思晴站起来,厉声道,“快把我女儿放开!”   然而,那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却只是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在白向竹的反抗中,把她拖了出去,并把她塞进了车子里。   车门锁上,车子很快离去。   何思晴追了出去,当看到车子绝尘而去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车子里,白向竹一扭头,就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父亲。   她吓了一跳:“爸,您这是要做什么?”   白飞鹏脸上是滔天的怒气,他扬起了手,眼看就要甩下来,忽然间想到,万一这张脸打肿了毁了容,如何向莫非交待?   于是,他强压着火气,收回了手。   “白向竹,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合谋晓晓欺骗了我们所有的人。”   自知理亏,白向竹低头不语。   “你马上去给莫非道歉!”他命令道。   白向竹抬头:“爸,我又没欠他什么,我为什么要同他道歉!”   白飞鹏隐忍:“我再问你一次,你去还是不去?”   白向竹倔强的摇头:“我不去!”   “好,那就别怪我了!”   他忽然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两片小小的药片,一只大手用力卡住白向竹的下颌迫使她张嘴,另一只手则快速把药片扔进去,迫使她吃了下去。   他松开了手。   白向竹被掐得下巴生疼,她哆嗦着嘴唇问:“爸,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白飞鹏面无表情的说道:“媚药!”   也就是,催,情,药!   白向竹顿时撑大了眼睛,眼眸里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之色:“爸,你开什么玩笑?”   白飞鹏认真的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莫非说了,他对你们欺骗他的事情不追究了,白氏也依然好好的,他不会撤资。但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必须把白向竹送上他的床。   无论如何。他也要偿一偿她的味道。   偿过之后,什么都清了。   “阿竹,你就帮帮白氏吧!”   白向竹吓得马上伸手去抠喉咙催吐。   白飞鹏淡淡的说道:“阿竹,别白费力气了。这种药效很强,一入胃立即溶解,吸收,二十分钟后就会起效。”   白向竹抠自己的喉咙抠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心里的疼痛比不上喉咙里带来的不适明显。   父亲他,怎么可以?   “爸,我是你女儿,你不能这么做!停车,我要下车!”   巨大的惊恐涌了上来。她伸手想要去拉开车门,被白飞鹏一把制止了。   “阿竹,你冷静点行不?不就那档子事情吗?又不是叫你去送死!而且,我给你吃了那种药,又不会很难受。算爸求你了,只要一次就行了。”白飞鹏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爸,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死给你看!”白向竹咬牙道。   白飞鹏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不用威胁我。多大的事你就要死死活的,我不是白养你了吗?”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白向竹脱口而出,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是伤心之色。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哪有父亲这样对待女儿的?   “废话,你当然是我女儿。就算不是,但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难道不应该报恩?”   正说着,车子忽然一个紧急刹车,只听“砰”的一声响,出车祸了。   由于惯性,白向竹一头往前撞去,所幸无大碍。   白飞鹏白了脸:“怎么回事?”   司机回魂:“老……爷,刚刚有辆车从前面快速飞过来,我为了避开它所以……”   白飞鹏道:“车子还能不能走?”   “老爷,我先下车查看一下。”   司机下车后。白飞鹏烦躁不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会不会太巧了点?   “老爷,车头被撞毁了……”   白飞鹏咒骂了一句,一手拖过白向竹的手,强行将她拉下了车子。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那力气仍是很大,白向竹挣脱不得。   白飞鹏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接他们。   白向竹明白,这是一个逃走的好机会,如果这次逃不开,她当真要被父亲送上莫非那个老男人的床了。   眼见挣脱不掉父亲的大手,她低头。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父亲的手,耳边传来白飞鹏抽气的声音,同时,他的手条件反射的一松,白向竹趁机转身就跑。   “阿竹,你给我站住!”白飞鹏大吼一声,“你这是要逼死我吗?我是你爸!”   “爸,对不起!”白向竹头也不回,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冲去,脚下好似生了风,堪比百米冲刺。   身后。白飞鹏气急败坏,指挥司机上前捉人。   那司机是退伍军人,有些身手,追人的速度也是快速无比的,眼看与白向竹的距离仅有一米,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岂知,一辆车忽然出现,直直朝他冲了过来……   任何时候,面对危险时,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   眼看那车子要撞了过来,司机急急避开。也因此,他错过了抓住白向竹的时机,只能眼争争的看着白向竹被人拉进了车子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那个男人,总会在紧要关头出现将她救下。   多少次了?   白向竹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知道,对于他的恩情,她一辈子都没办法报答了。   此刻,熟悉的怀抱冲走了她所有的恐惧。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安心的港湾,嘴里喃喃道:“云自影,谢谢你。”   云自影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没事了。”   她离开酒店后。因为担心她,他就一路跟着她,眼见她被人控制压上了车子。而那起车祸,也是他制造的。   白向竹点点头。   云自影望着窗外,大手仍轻抚她的后背。   她的衣服全湿了,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跑步的原故。   他轻声叹气:“先回酒店洗个澡,把衣服换了。要不会生病。”   白向竹“嗯”了一声。   双手软软的缠上了他的腰身。   云自影身子僵了下,一动不动。   “靠,你们不要这样好吗?考虑一下我们单身狗的心情好吗?”前方忽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你们这样,我们很受伤。”   白向竹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从云自影怀中钻出来。   她抬眼一看,原来,说话的是韩楚凡,他两只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前方,一面开车,而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许成轩。   白向竹红着脸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谢谢你们。”她说。   韩楚凡哈哈一笑:“哈,不谢不谢,我们可是很乐意的哈,不是吗,许大夫。”   许成轩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回应。   途中,云自影下了一趟车,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袋子。   车子在酒店前停下,云自影和白向竹下了车。   进了房间,白向竹就被云自影推进浴室里面去了:“快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   他说着,递给她一个袋子,原来他中途下车是给她买衣服去了。   她当着他的面拆开袋子,脸一下子红了,因为袋子里面装的,除了衣服裤子还有内衣内裤。   “谢谢。”她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里。   云自影苦笑了下。   白向竹脸红心跳的拉上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拧开水,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珠洒在身上。   想到父亲那样对她,心里一阵阵难受。   过了一会,水温渐渐变热,淋在肌肤上很不舒服,她便半将水温调节好,岂知,当水温调至几乎接近冷水模式时,仍然滚烫无比。   她心里疑惑,怎么回事,难道热水器坏了?   她关掉花酒,用浴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谁知,身上的燥热越来越明显,她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脸颊好似被火烧了似的。   体内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感,叫嚣着要被填满。   看着镜中的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一层红晕,是刚才热水太烫的原故吗?   她摇了摇头,穿好衣服走出了浴室。   然而,那股燥热越来越明显,心底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吞噬着自己的理智。   忽然间想起父亲强行喂她吃下的药,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媚药,完了!   云自影坐在沙发椅上。大腿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正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脑屏幕,不时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他忽然抬起了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孩,性感的薄唇微微勾了勾:“洗好了?”   白向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云自影放下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站定,抬手朝她额上摸去,触及的肌肤滚烫一片,剑眉拧了下:“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大掌裹住她的小手,就要把她往外带。   白向竹一动不动。   在他的大手抚上她的额上时,那微凉的感觉仿佛缓解了她的难耐,此刻,她滚烫的手就在他凉意浅浅的大手中,体内的空虚感陡然间上升了百倍。   她忽然抽出自己的手,一把缠上了云自影的脖子,红得有些诡异的唇已急急贴了上去。   云自影身子又是一僵,制住她:“乖,你发烧了,先去医院看看。”   岂知,白向竹却流下了眼泪,一边啃着他一边说:“云自影,我不要去医院。我爸他,给我吃了药,我现在好难受,好难受……”   她说着,小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帮帮我,呜呜……”   “我不要去医院……”   听了她的话,云自影一阵震惊。   白飞鹏居然……   大掌不觉握成了拳头。   身下忽然一紧,他头脑的一根弦险些断掉。   这女人,居然把手伸进……   他黑着脸抽出她的手,他已经判断得出来,那药效是何等的威猛。   他扣住她的手,带着她挪到沙发椅上,拿起手机给许成轩打电话:“成轩,你快到酒店来,她被白飞鹏喂了媚药……”   “阿影,我人在几公里外,赶不及呀。”许成轩无奈的说道,听到耳边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云自影,你为什么不肯要我?”   他笑了笑:“阿影,我忘了告诉你,你最近的血液检查报告显示,你体内的毒已完全清除。所以,你就好好享受吧,憋坏了身子,可别找我!”   他直接摁掉了电话。   云自影看着手机,感觉身下又是一阵紧痛,原来,怀中的小女人又把小手往那探去了……   他紧绷了多时的弦,终于彻底断掉。   他沉着脸,将那对他又咬又啃的小女人的小脸掰上来,对上自己,哑声道:“白向竹,你看清楚,我是谁?”   白向竹被药效折腾得已经泪流满面:“云自影,你是云自影!我头脑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自影,求求你……”   她的头脑的确很清醒。   心里是满满的悲哀,若不是眼前的男人,此刻的她,已经躺在莫非的床上任由他糟蹋。   而眼前的男人,他的恩情,她是几辈子都还不了的。   还不如……   “我是心甘情愿的。”她说着,闭上眼睛,将唇送了过去。   “好!”云自影黑眸一沉,一把将她抱起……   那一年的遭遇,是一场恶梦,除去那一次,白向竹与未经人事的女孩差不多。   因此,当云自影有所动作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惨叫,但那撕裂般的疼痛终究还是被强烈的药效给盖了过去。   在药物的影响下,她怎么要都不够,一次次缠着云自影。   云自影轻笑一声:“乖,都给你!”   这一战,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   白向竹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脸色潮红,睡颜安稳。   云自影看着她满身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心里暗暗吃惊自己的疯狂与粗鲁。   看样子。这几天,她都要躺在床上渡过了。   他将汗涔涔的她抱进浴室里清洗,却又控制不住,在里面又把她办了一次!   白向竹显然是累极了,整个过程都没有醒来。只是不时“嗯哼”一两声。   终于将彼此收拾干净,云自影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的头脑异常清醒。   他站在床边看着累极的小女人,心里情绪翻涌。   不曾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占有她。   几年前的那一次,他身中媚药之毒,把她强行给办了,几年后的今天,是她中了同样的毒缠住了他……   他清楚明白,白向竹的心已在他身上,然而,喉咙处却涌起一抹苦涩,如果她知道几年前那个男人就是他,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有些东西,或者,埋在心底,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是最好的安排。   思及此,云自影心中已经作出了决定。   就当他和她之间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不是欺瞒,他心中最担忧的是。她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话,她一定会比任何时候都痛苦。   而他,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   他眸光忽然一沉,扯过一条浴巾,系在下身,大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走到门板处时,他大手一伸一拧门把手,用力一拉,房门被拉开了,有两个身影一下子就撞了进来。   云自影的脸色顿时黑得像包公。   “你们还能再幼稚点吗?”他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韩楚凡,你皮痒了是吧?”   韩楚凡站直身子,赔笑:“那个,云少,我们只是想叫你们一起去用晚餐,但是你电话又打不通,所以我们才想着过来叫你,谁知道你我有强烈心灵感应,我们刚到你就出来开门了。我们绝对没有偷听墙角的意思……”   他说了一堆,明显是不打自招。   云自影自然不信,他把目光转到许成轩身上:“成轩,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许成轩一听,急忙解释:“阿影。你可真冤枉我了,我是被这花花公子强行拉过来的。”   韩楚凡一听,不乐意了:“什么花花公子?本少爷只是魅力太大,能吸引女孩子而已,哪像你……”   “好了!”云自影打断他的话,“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没空。”   他重新拉开门。   韩楚凡瞪着眼珠子:“云少,你好过份……靠,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抓痕?”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着他后背的一条条长长的红痕,感叹:“想不到啊想不到,那小美人看着多斯文,没想到在床上这么野,啧啧啧,我喜欢……”   许成轩听不下去了:“这可不关你事,走吧!走吧!”   他说着,大力将韩楚凡推出了房间。   云自影关上了房门。   他走到镜子前,站定,侧扭身子,果然,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后背几乎有些惨不忍睹。   想着那个小女人在他身下动情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起了一个性感的弧度……   ☆、尾声: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所有   白向竹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   如果不是因为太饥饿,她想,她还可以睡得更久。   这是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也是最长久的一次。   整个身心犹如处于无比舒畅的状态。   她只当,是因为睡了长时间的缘故。   她掀开被子要坐起来,岂知,脸色忽然一白。   疼。   全身疼得好像被拆过又被组装回去。   使不出一丝力气,她直挺挺躺在床上,怎么回事。   所有的感观渐渐回笼,腿间异样的酸肿痛,让她瞬间记起了昨天发生过的事情。   她哆嗦着手掀开被子,低下头,小脸顿时如同被火烧,红得不要不要的。   她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斑斑点点。   想起昨天一遍遍纠缠云自影的一幕幕,她死的心都有了。   好丢人,好丢人,没脸见他了!   她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脑袋。   耳边传来男人轻笑声,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被子拉扯了下来。   白向竹又将被子盖回去,只露出两只眼睛,当看到男人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俊脸时,她尖叫了一声,继续拉被子,想要做鸵鸟。   “害羞了?”云自影笑了笑,将被子连人一起把她往自己的怀里裹,拥得紧紧的。   白向竹捂住脸。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不,她早已经是他的人了。   只是,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将四年前的事,遗忘。   给她一个,新的开始。   也给他一个,新的开端。   他和她,新的生活。   白向竹不作声。   “你后悔吗?”云自影问。   白向竹摇摇头。   她并不后悔。   她还要谢谢他,救了她。   她的回应令男人有些激动,差点控制不住压住她再做一次运动。   所幸理智控制了他。   昨天折腾了她五个小时,再折腾一次,她肯定受不了了。   昨天完事后,他有查看她。发现她那里又红又肿,真的不能再做了。   他深深作了个呼吸,哑声道:“饿了吧,起来吃东西。”   白向竹点了点头,脸仍然红红的。   更让她感到丢脸的是,她根本下不了床,最后,还是云自影替她穿好了衣服,抱她进洗手间洗漱,又将她抱回了床上,最后,还喂她吃了东西。   果然如云自影所猜测的一样,白向竹三天后才下得了床。   期间,她因为怕母亲担心,用云自影的手机与何思晴通电话,告诉她,她很好。   也因此,她从母亲口中得知,这几天,白飞鹏几乎要把整个江城给掀了,因为莫非丧病心狂,直言非要得到白向竹不可,他只给了五天期限,五天一过,就等着白氏倒闭。   经过三天的休养,白向竹终于恢复好了。   第四天一早。她就被云自影叫醒了,他告诉她,要她陪他们去谈一宗生意。   白向竹摸不着头脑,只好依言打扮好自己,再看云自影,他又戴上了一副面具。   她叹了一口气。   出门前,云自影交待了她一些事,而她听得十分震惊,却还是点了点头。   韩楚凡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精神抖搂的坐在车子里等候他们。   他们要洽谈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   合作方是,莫家。   白向竹和易容了的云自影充当韩楚凡的助手。   洽谈的地点在一家高级会所。   刚入场的时候,莫非的眼光便落在了白向竹的身上,但也仅仅是两三秒钟的时间。他便移开了视线,整个商谈的过程,他都没有再看白向竹一眼。   白向竹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直到商谈结束。   莫非打着哈哈道:“韩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韩楚凡正经的笑了笑。   莫非的眼光终于落在了白向竹的身上,故作惊讶道:“这位是……”   韩楚凡扯了扯嘴角:“我的秘书。”   莫非恍然大悟,又客套了一番,目送三人离开,又见韩楚凡伸手搂住白向竹的小蛮腰,甜甜蜜蜜离去,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他们……   他抬手擦擦汗水。   还好没把白向竹吃了,要不然。这N个亿的合作肯定黄了。   幸好,幸好。   也因为这一次合作,他放过了白氏。   白氏安然无恙。   白向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原本一直担忧的事,没想到,一下子就让云自影给解决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依然同云自影住在酒店里。   每天夜里,都被他折腾得晕过去,但她毫无怨言,她是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了他。   不管是为了报恩也好,还是因为别的,她想,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在被他再一次送上云端的时候,云自影抱紧她,哑声道:“竹,跟我走,可好?”   白向竹犹豫,对于白家,在父亲给她强行喂药之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她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母亲。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叫我跟你走。可是碧菱姐呢?”   她轻轻一问。   她没有吃醋的意思。   因为,那个他明面上的未婚妻,就摆在那里。   “你要该如何安置她?”   云自影道:“竹,我不会负你。交给我解决,好吗?相信我。”   白向竹犹豫着点点头:“好,我愿意相信你。我愿意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不想错过你。”   话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某男太过激动,压着她做了一遍又一遍……   白飞鹏没有再找她,莫非对于那事闭口不再提,一切似乎都已经归于平静。   再见到母亲,她的脸上依然是平静的表情。   白向竹告知她她的想法,何思晴并没有反对:“阿竹,妈永远赞成你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去吧。”   白向竹眼眶一红:“可是,妈,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你?”   何思晴笑了笑:“傻孩子,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妈妈,那妈妈就跟你一起走。”   白向竹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可是爸他……”   何思晴道:“我已经跟他离了婚。”   而且,分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分手费,下半辈子哪怕是下辈子,她就算不出去工作,也足够她生活得美美好好。   白向竹震惊不已,从小到大,父母的感情一直是她羡慕的。   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离婚。   何思晴平静的说道:“阿竹,你妈我虽然老了,可我还是一颗少女心,我对爱情有洁癖,我绝不允许我们之间有第三者出现。可是你爸他,居然欺骗了我二十几年。我的心已经死了。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再纠缠下去?在医院的时候,我想明白了很多。如果他们是真爱,那我就成全他们。而我。可以过得轻松一些……”   白向竹心里一下子清明了。   成全,等于放过自己。   她把夏瑶雪约出来见面。   夏瑶雪一听她要跟云自影走,顿时哭得稀哩哗啦的:“阿竹,你这没良心的,我舍不得你。”   白向竹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这座城市,好像除了瑶雪,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跟云自影走,除了不想错过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母亲。   母亲经历了那样的事,也许。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江城前,白向竹回白家收拾行李。   白飞鹏,罗雅琳,罗晓晓,莫非,好像知道她要回家似的,一干人等坐在客厅里,似乎是在等她。   她笑了笑,对他们打了个招呼,拖着行李箱,与母亲一起,走出了白家。   罗晓晓一下子哭出了声。   莫非伸手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刚走出白家宅,一眼就看见倚在一辆车子旁边的莫名。   她放下行李箱,缓缓走到他面前。   莫名看着她,浅笑:“小竹,祝福你!”   白向竹也笑:“谢谢你!”   莫名忽然张开双臂:“不介意来个离别的拥抱吧?”   白向竹没有多想,亦伸开双臂,主动抱住了他。   莫名轻声道:“小竹,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毁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白向竹摇头,一只手轻拍他背部:“莫名,你别往心里去。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他也许……”   她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   岂知,莫名却忽然间流下了眼泪:“小竹。你跟他,一定要好好的。”   “嗯。莫名,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莫名闭上眼睛,用力抱住她,仅一秒钟的时间,他便松开了手,钻进车子里。   白向竹看着车子远处,心里一阵难受。   莫名,希望你好好的。   何思晴走到她身边:“阿竹,他是谁?”   白向竹的目光依然落在那辆车子上,她喃喃道:“他是我最要好的异性朋友。”   何思晴点点头,柔声道:“走吧,阿影等我们好久了。”   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车子。   车旁。倚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一身黑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他的指尖,是一点红。   在看见白向竹的那一刹那,他清冷的眸光瞬间变得温柔无比。   他掐灭指间香烟,迈开修长有力的双腿,朝她快步走来。   他把她捞进怀里,俯身便吻下去,胡乱的啃着。   他警告道:“记住,以后除了我,不许给任何一个男人抱你!”   白向竹撇撇嘴:“莫名是我的好姐妹!”   云自影愣了一下,再次低头。狂吻。   白向竹伸手推他,埋怨:“别这样,我妈在呢!”   不远处的何思晴,嘴角含笑,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年轻人正处于热恋中,情不自禁的干柴烈火,很正常,很正常!   就这样,白向竹和母亲以及云自影一起,坐上了离开江城的飞机。   只是,他们飞的方向并不是广城。   而是距广城几千里之外的云城。   这座城市,人口不多,冬暖夏凉。非常适合人居住。   安排好母女俩后,云自影便飞向了另外一座城市。   广城。   韩楚凡脸红脖子粗的冲云自影吼道:“云少,我们眼看就要成功了,你真要就这么放手?”   云自影喝了一口酒,眸光望向远处,轻声道:“这些年,你们陪着我一起,过得很累。自从遇见她之后,我经常在想,我一生为争夺家族产业,一直活在复仇的计划中,真的有意义吗?楚凡,成轩。你们看看,我们白手起家的集团,在国内已经有着深远的影响。至于云集团,它在我哥的领导下,日渐发展壮大。我哥他始终是云家人,我想,就这样吧!”   听了她的话,韩楚凡渐渐安静下来:“可是云少,你真的甘心吗?”   云自影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快乐的事情等着我们去享受。再如此争下去,我们会失去更多。人生苦短,我不想再浪费没有必要的时间。为了她,我愿意放下所有的仇恨。”   韩楚凡一下子释然了,他笑了起来:“靠,云少,你怎么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我早八百年前就明白了。你能想明白就好,今晚我可以放心睡大觉了。”   许成轩也笑道:“嗯,那我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放在研究精神病上。”   云自影看着两个好兄弟,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分。   “楚凡,成轩,谢谢你们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如果没有你们,我云自影说不定早已经暴尸荒野。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云自影上刀山下火海……”   “靠。别说这么肉麻的话,行吗?”韩楚凡打断他的话,眼眶一红,“擦,什么东西飞进我眼睛里了?我得揉一揉。”   说着,他果然抬手去擦眼睛。   云自影和许成轩谁都没有去拆穿他。   回到高级住所,洛碧菱小鸟般飞扑了过来。   云自影一个转身,避开了她。   洛碧菱愣了愣,有些不解:“影……”   云自影微微勾了勾唇,侧了侧身,露出了身后的秦子默。   他说:“碧菱,这十年,陪伴在你身边的,一直是他,子默。未来的日子,如果你愿意,他,还会一直陪着你……”   他早就看出了秦子默对洛碧菱的感情。   他说完话,转身便离去。   洛碧菱怔怔的站在原地,喃喃道:“云自影,我以为,你会一直,一直的,欺骗我。谢谢你。”   她抬头看着眼前英挺的男人,眼眶忽然一红:“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秦子默愣了愣,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上前,一把抱住她,紧紧的,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云城。   做完运动后,白向竹指着脚上的链子:“麻烦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云自影沉默半晌,答非所问:“竹,你还恨那个男人吗?”   白向竹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平静的一片。   她轻轻的说道:“这几年,每当想起那件事,我是很恨他。恨他毁了我,我甚至想着,如果让我遇见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她的心中还是有恨!   云自影高大的身子僵在那里。   满嘴苦涩说不出口。   如果竹知道那个男人是他,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感到心里不安。   为了她,他已经放弃了所有,如果她真的离开他,那么,他所有的放弃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岂知,却听到白向竹继续说道:“可是,在发现离不开你的时候,我已经不恨了。我还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把脚链套在我的脚上,你也不会注意到我,那么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在一起!算来,他还是我们的媒人。”   说到最后,她笑了起来,笑颜轻松,又快乐。   如此看来,她是真的放下了。   云自影暗暗松了一口气。   白向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链子上,疑惑的问道:“影,我猜你一定知道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云自影看着那条链子,沉默了一会,终是开了口:“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起了。”   他说着。抬手,在那条链子不同的位置上轻点了几次,只听轻轻的一声响,链子就自动裂开了。   原来,这是一条智能链子,需要密码才能把它打开。   他将链子拿起,走进了洗手间,将它扔进了马桶里,再用水冲走。   这条链子属于云家,而他,在放弃了云家产业时,便已决定脱离云家。   放下仇恨,虽不能立地成佛。但,起码可以与她一起,过安稳的生活。   白向竹赤脚下地,跟进了洗手间,当看到男人扔掉了链子后,她吃了一惊:“怎么把它扔了?”   云自影上前抱住她:“这条链子,给你带来痛苦的回忆,没有必要留下它。”   这四年来,白向竹一直想摆脱它,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因此也没有再研究的必要。   但……   “那个男人……”   云自影俯身吻住她:“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提他做什么?竹,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要忘掉过去,开开心心过日子。以后,你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做我的妻子,好好爱我就行了。”   来到云城没多久,他就诱哄她与他扯了证。   当时白向竹以自己还小为由,虽然答应了他的求婚,但是扯证嘛,认为还远着呢!   已经走到民政局门口了,怎么可能放过她?   云自影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微微抬起,便温柔的吻了下去。   他最初的动作很轻柔很轻柔,在她渐渐回应的时候便变得狂猛,最后直接来了个法式深吻,把个小女人吻得头脑晕晕乎乎,双下肢瘫软,他才放开她,并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民政局。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与她盖了章,拿到了红本子。   白向竹回过神来后郁闷了好一阵子。   此刻,在洗手间里,这个男人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说出了人世间动情的话:“竹,我爱你!”   白向竹眼眶一红,不顾刚刚运动过,扑上去抱住他,主动献吻。   她的主动令男人狂喜,虽然刚运动过,但他的身子很快就起了反应,立即将被动扭转为主动,他指引着她跑趴在厚厚的地毯上,而他则从后面……   白向竹泪眼汪汪,她错了,她不该主动的。   他给的快乐太多太多,上波接着一波,她实在承受不住了。   他们的面前是一大镜子,他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身后的男人,再次欲哭无泪。   他那方面的需求太强烈。她可怜的小身板都快碎了。   她带着哭音求饶:“云自影,不如,你纳两个妾吧!你放心,我会与她们和平相处,绝对不吃醋。”   听了她的话,云自影停止动作,俊脸上写着不解:“为什么?”   白向竹委屈的说道:“你天天索求无度,我……”   她忽然尖叫了一声,却是男人不满的做了一次大动作。   他冷冷的警告:“你以后要是再敢提这事,我不介意我们天天在床上渡过。反正,我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一台电脑,就能工作……”   不用说,白向竹又晕了。   又是睡到中午。   男人坐在不远处,面对着电脑办公。   听到声音,他站起来,走到床边,他精神焕发,满脸笑颜:“醒了?”   白向竹撇撇嘴,真是不公平,明明一直是他在动,为什么累死累活的却是她?而他却那般好精神。   她咬牙恨恨的瞪着他:“你过份!”   云自影俯身,危险一笑:“还敢提纳妾之事吗?”   白向竹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提了。”   云自影坐在床上,笑:“这才乖。”   他说着,将她抱起,又吻上了。   白向竹原本心里有气。但一想到他说过的,他是因为爱她所以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很快就释然了。   她想回吻他,岂知,胃里一阵恶心,她一把推开他,扑到垃圾桶旁,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云自影黑了脸,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居然把她吻得恶心想吐了?   可是在这之前,他们天天吻啊,而且还是法式的。   可是不对劲,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途经客厅遇见丈母娘,丈母娘也慌了,两人一起,硬是把白向竹逼进了医院。   到医院一检查,才发现,白向竹身子无恙,只是,怀孕了……   云自影一时呆住了。   半晌,狂喜涌上心头。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自己的小妻子拉入怀中,低下头,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他抱紧她,激动的说道:“竹,谢谢你!”   何思晴别开眼睛,可那眼角,却不知不觉间,有晶莹的液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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